直播我在星际直播造神[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谢闲的小说
可被黎容渊望了个正着,谢知味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那双黑色夹灰的眼睛兽性、残暴,泛着嗜血的光芒,他就像个领地被侵占的野兽——军队里接受长久训练的士兵的气势都不一定有他盛。
“表弟!”
谢知味朝谢闲大呼大嚷着,炸炸咧咧像是一点没意识到异常,手却是飞速地缩了回去,“他怎么还在这儿?你们难道住在一起不成?”
黎容渊用指甲划伤了谢知味后,看着指缝上的血液,下意识凑向嘴边要将它舔去。
没回谢知味的谢闲立时拉住了黎容渊的胳膊,制止:“脏。”
黎容渊被谢闲牵了个正着,又看他熟练地用手帕将指甲缝中沾上的血一点点擦去,随后将脏了的手帕垃圾一样丢在了旁边。
不眨眼的,分明嫌弃的。
黎容渊却马上把目光给收回来,看着牵着自己的这只手……小指偷偷地勾了勾谢闲的指头。
闯入领地的这只黄鼠狼就不用他去杀了,“老师”似乎想要把他装到自己盘子里去。
也不一定会吃……臭。黎容渊想。
什么脏,他的血脏?谢知味笑容一僵,就听见谢闲淡淡的、疑惑的对他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谢知味眉角又是一抽,但他强行按捺住了不住跳动的眉心,凑近了“放小”了音量说:“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这回闹得可太大了,就算想要躲避祭神日,也不该撒这么大的谎啊!
你这回冒用了神明的赐福,还染了这头发、戴了美瞳,可就算装得再像,假的也还是假的啊!”
谢知味的大嗓门纵使他刻意压低,也没什么好转,说出来的话也不知怎么总带着股讨人嫌的味道,叫人心里硌得慌。
这个表哥在原身记忆里一直表现得这么不会说话,但又确实心直口快,说的都是心里话,活像个傻瓜蛋。
此时他说的话,仔细琢磨来还像是真心诚意地担心谢闲。
若换做原身,或许会对这个对他一直不错的表哥放下戒心,被他的话牵着走。
这是一个蠢货——谢闲扫了谢知味一眼,但他从某方面来说也不是个蠢货。
他的耳边此刻回荡着直播间系统机械的声音:[检测到有低等机械试图窥探。],同时被神格强化的敏锐的感官也将谢知味身边的异常纳入其中,是蜜蜂般嗡鸣的声响。
“呵。”谢闲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么,这是什么?”他忽地主动凑近了谢知味,亲昵地挨近,仿佛被谢知味的关怀给打动。
凑近的脸颊不见一丝瑕疵,带着笑的双眸叫谢知味想到了乘在丝绸上的紫水晶,银发像是某些独居的精灵。
但此刻谢知味的身体却无法扼制地颤抖了一下,缩紧的瞳孔立刻将他现在的惊异展现了出来!
他的瞳孔中,倒映着两张谢闲的面庞,一张是谢闲低垂着头、他真实看到的景象,另一张则是通过某种媒介瞥见的谢闲不偏不倚看过来的脸!
谢闲的紫眸被放大,他略微戏谑的笑意看得谢知味一阵发寒,谢知味能够笃定的说……谢闲已经看出来了,但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有什么东西滚落到了谢闲的手心里。
那是一块和皮肤颜色、触感相似的小纸片,比蚂蚁身体还小,不细看就是一点无意沾上去的尘埃。
谢知味惊喘了一声,踉跄后退一步,内心有惊天巨浪翻滚。谢闲怎么发现得了这种新型的、军队研发还未下放的微型摄像仪!
它不仅运用了各种高科技伪装技术,连卫星都可以蒙蔽,可为什么?
“哈、哈哈,”谢知味强笑着,“这是从哪儿沾上的灰尘,表弟你还真是有心了啊!”
“是灰尘?”谢闲似笑非笑,他指尖压着小纸片,抓住谢知味受伤的指头就往上轻轻一划,纸片登时显现出跳动的数个数字代码,一个不是谢知味的普通人脸的个人界面以虚影的形式浮现了出来。
谢知味看见个人界面上显示的人脸,长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可下一秒,他就看着谢闲的唇微微勾起,笃定异常的说:“只是纸片吗,‘我’的表哥,或者说,臭名昭著的记者王凌?”
记者王凌,是连军队和贵族上层都厌烦、无可奈何的臭名昭著的存在。
他以爆料各种震撼星域的秘辛为乐,同时消费逝者、卖弄是非,胡编乱造。
他会以最刺激的噱头吸引人们的眼球,但实际这些内容真中掺假——但当这些爆料激起舆论之后,没有人去想这是不是假的。
记者王凌以此,毁掉了不少人正常的生活,可他一直行踪成迷,有人怀疑他可能是贵族出身,不然如何能获得这些常人根本没办法知道的东西?
这个记者“王凌”,在《暴君》书中以寥寥数语出现,他用侍从口吻绘声绘色描绘了现任的王黎容渊过去的卑微、卑贱,甚至将他的血脉一同捅出。
仅凭着几行没有感情的概括叙述,就叫人知晓他有多讨人恨。
黎容渊的位子却是比这个记者王凌想得要坐得稳,他倾时用了什么雷霆手段,等之后有人提起时,他说:“解决了。”
——而谢家,就在这样的背景下覆灭。
谢家,除了原身这个谢,还会有哪家?原身在这十余年种与族中每一个人都有着相当的接触,毕竟他是最正统的那一脉。
从一百余人中筛选出一个记者“王凌”,不难,巧的是这位有一个假身份的表哥居然会挑“国师”声望如日中天之际找上门来。
“谢知味,谢家的人叫你过来试探我这个老古董不是?”
谢闲望着谢知味身份被揭露、不可置信的眼神,继续往下,手指轻轻晃了个二字。
“谢家人将你当成个探路的蠢货,你非但没觉得自己会被牺牲掉,还甚至于沾沾自喜,欣喜于终于可以利用这个来钓到一波大料。”
“记者王凌的身份是瞒着族人做的,你也不敢让别人知道。你一直用这种讨人恶心又心直口快的语调说话,是为了借这个设定去套取你想要窥探的消息。”
“于是你将主意打在了我头上,你要叫我身败名裂,让我成为撒下弥天大谎的骗子——是不是真的没必要,经了你那身份的口说出的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多好的算计不是?”
谢闲轻轻地笑着,远离的眼眸中匿着摄人心魄的力量,蛊惑而又危险。
每一步心声都被说中的谢知味脸色已不是难看可以形容了,而是如丧考妣,如同死人面一般!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这不是那个可以任他揉捏的谢闲!不是说谢闲十有八九是个假的国师吗?可为什么——
他会是现在这番,洞察人心的“神明”姿态!
他从祭神日里得到了什么……不对,眼前的这是谁?!
“你不是谢闲……!我是你这具身体的表哥,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我的身份王凌还可以为你提供很多便利,你必须,你不能对我下手!!”
谢知味先一步的,感知到了谢闲笑意间那一缕锋芒刺骨的杀机。
他对自己产生了杀意,他想对自己动手!谢知味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他步步都错了,对谢闲的预估有错,对消息的判断有错……任凭族人将他当棋子,窜到谢闲面前更是他最大的错误!
谢知味只想保命,一股脑将自己活着能提供的便利都给吐露了出来。
“是的,我需要你,”谢闲似乎有松动的意思,一缕锋芒刺背的杀机似没存在于浅魅的笑意里了,但他的下半句话却是,“我需要你的身份——”
什么意思?
谢知味亲眼见着了这是什么意思,这为中枢光脑掌控着的身份信息、那张属于“王凌”的普通面孔竟在谢闲指尖萦绕的一缕古怪紫色烟气轻移下,当着他的面开始扭曲变形,到最后王凌的面容竟变成了银发紫眸的谢闲的脸!
而他愕然惊惶看着,属于“王凌”的那些暗网、黑市信息,尽数为着谢闲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展开,没有一点留下!
谢知味看着谢闲把玩着这个小小的仪器,听他轻言细语朝自己说:“再没有王凌,而只有谢闲。”
谢知味为这句话突兀产生了种没来由的恐慌。
他想问你可以放我走了吗,哪怕心里肉痛得如刀割一样——但谢闲的闲聊还在继续,他说:“谢家想要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很虚弱,他们猜对了。”
谢知味心头一跳。
他瞥见谢闲的脸色,似乎顷刻间他就变得虚弱了起来,不,这只是谢闲刻意放下了那样气定神闲的神态。
谢知味这才发现,谢闲脸色苍白着,像是最透亮的美玉,他的眼尾如涂抹胭脂般曳着尾淡色的红,是落入新雪中的一株、一瓣血梅。
他的身形纤细,每一寸都仿佛是这样,一只手就捏得过来的。
要不是他站在这里,谢知味真要以为谢闲是富贵家盆里栽的清清冷冷的花,但现在,他只觉得谢闲惑人的面庞是朝他逼近的魔鬼!
因为谢闲说:“我很虚弱,这副身躯与神格发生了本能的排斥,我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一把匕首就能让我死去。
而你们畏惧着,却只敢来试探,多可笑。”
他笑了一声,带着雪样的冰凉。
他朝着谢知味笑,谢知味却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他不想听!他听到了这些,谢闲还能任他活着吗?!
“瞧,你听见了,”谢闲微微眯眼,谢知味比他高壮的身躯此刻颤抖得根本停不下来,他在颤栗着,痛恨起了做“王凌”时生出的贪婪不知足,“但你不会死,我还需要‘王凌活着。”
谢知味身体再一次剧烈颤动起来,他想起来了,“王凌”的身份和他是绑定的,只有他活着,谢闲才可以使用这个身份!
所以……他、他苟活下来了吗?
谢知味却在这一刹那间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他的身体被控制了,谢闲这不像是要放过自己!
“为了感谢你对谢闲的见死不救,”谢闲轻轻拨拉开一条信息,“从今天起,你就是王凌,与那个臭名昭著的记者同名的贫民窟人。”
谢闲将屏幕递到了只有眼珠子可以转动的谢知味面前,他的每一点神色在谢知味眼中都等同恶魔。
“昔日影后流落贫民窟?是重归正轨还是?”
谢知味看着这个大大的标题,想起来了——这是王凌操办过的一个新闻,这是个好不容易一步步奋斗起来的贫民窟女孩,他却将她作为棋子,挑动起贫民和贵族那段时间的矛盾,仅为了获取自己的利益。
到最后,影后光环被剔除,她被演艺圈除名,至此后一无所有,记者“王凌”甚至还落井下石的下了这么篇影后重回贫民窟是走上该有的正轨的报道!
“和你的新邻居好好打一打招呼吧,她会很高兴的。”谢闲说。
他紫色的眼眸中映出了影后曾经自信、靓丽的面庞,还有那最后被记者围追堵截时,头发散乱狼狈的侧脸。
不!不不不!这疯女人,他会被这疯女人撕掉的!!
谢知味恐惧地瞪大了眼睛,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往前面走去,有一个谢家安排的侍从在他从宫外走去时还问他:“怎么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想要求救,只听见从自己嘴里冒出的没有波澜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事。”
不他有事救救他,他不想要去贫民窟,那样的地方根本不是人可以待的!
但谢知味注定了要以“王凌”这个名字在贫民窟苟活下去,与他“亲爱的”新邻居友好的、相处下去!
在谢知味的身后,黎容渊盯着谢闲,一字一顿地说:“我也、听见了。”
他已经竖起了“尾巴”和耳朵,对谢闲随时可能的袭杀做好了全然最警惕的准备。
“老师”一定会消除任何不可靠因素。
他却没等到像苏淮那样的凌虐、鞭打,倒是谢闲轻声说:“扶着我。”
黎容渊:“?”
“扶着我。”声音轻得片羽毛似的,唯独没有杀意,“让我休息会儿。”
他便真的闭了眼,毫无防备地贴近了。黎容渊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僵了……靠近的热度,让他焦灼,又不自禁地凑近一些。
不一样的……我是不一样的。他想。
直播我在星际直播造神[穿书] 暴君(十三)
谢闲说让黎容渊扶着,就真的闭上了眼。
安静……他便只能感觉到这样的氛围,这是谢闲所没太预料到的。他更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竟真的睡着了。
睡着了……?
黎容渊偏头,将谢闲映在了眼中。这是个很扭曲的姿势,像是要把整个脖子都给扭过来,但被谢闲压着的肩膀没有挪动一点,他却像一点感觉不到痛一样。
他看得到谢闲的侧脸,闭着的眼看不到那种紫水晶的光芒,但有银色、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舒展。
谢闲的每一寸肌肤都白得有点儿透明了,唇也是淡色的,不是那般喧宾夺主的热烈的红。
拖曳在黎容渊肩侧的银色长发,叫他的面颊似乎像是也被洒下了太阳的亮芒,莹润的,让人难以不生出触感会很好的念头来。
这些外在的美丽也只让黎容渊触电样顿了一瞬。
更关键的是,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这样靠近着他,甚至像是对他没有一丝防备。
黎容渊的目光落到了谢闲的脖颈上,它纤细得一折就会断,只要他轻轻一拧,这只闯入他领地的凶残族类“老师”就会像上一匹折磨他的狼那么死掉。
在生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黎容渊的瞳孔中如同裹挟着风暴,暴戾、兽性、桀骜等负面黑暗的情绪几近支配他的躯壳。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虚幻的情景,被扔进来未经烹饪的带血生肉,被他袭伤嘶吼逃窜的侍从,苏淮将死在他眼前时胸口喷溅出的血花。
在这一刻,黎容渊的脑袋一动不动的低垂着,却像是随手就会杀人!
在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时候,他的耳根、手臂尖等各处都有细细的绒毛钻出,他就像正在蜕变成一匹狼——
魔狼!
这也正是黎涛这么笃定黎容渊无法被驯服的原因。
狼崽子作为人的这颗心可能会被打动,可他随着迫近一个时间点不断复苏的混杂血脉,裹挟在灵魂深处的嗜血的本能却绝不可能被收服!
此刻黎容渊就再一次的出现了失控的征兆,他想要杀死谢闲,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但黎涛的预料在第一次出了错——
黎容渊就这么看着谢闲,那些迅速生长出来的绒毛缓慢地消退掉了,眼中疯狂的神色也逐步地收了回去。
在这个漫长的、可以说是胶着的过程中,黎容渊没有伤到谢闲一丝。
他没有动手。
在他眼底最后一抹暗沉的光消去掉后,黎容渊立时把脑袋偏侧了回去,然后竟是在这之后也呼吸倦怠地闭上了眼。
黎容渊只想小闭一会儿,恢复消耗得太多的精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一只凶兽身边睡得着,何况这凶兽离得他太近、太近。
可在苏淮鞭打得他浑身是伤时与他僵持熬数天夜都不休息的黎容渊,不一会儿脑袋却是歪斜到了一边,呼吸声渐均匀起来。
睡着了的狼崽子没有看到,靠着他的谢闲缓缓挣了睁眼,眸光潋滟,带了点困倦和一缕清明神色。
可他面对着方才伸出獠牙要杀死自己的黎容渊,只是笑了笑,再一次闭眼,复又以着未改的姿势休憩去了。
他们闭着的脸上都带着相似的宁静,就好似在不知多久之前曾彼此如此依偎。
做了个好梦。
祭神者中唯三的幸存者周白,被以皇子侍从的身份留在了宫中。
他是被父母给卖掉的,对以前的生活实在没法生出什么留恋,而他也不敢随意行走在宫中,对“祭神者”实际的脔·宠地位有所认知的周白知道宫殿就是个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他蹑手蹑脚地往内看了一眼,就刚好看见了他们沉沉入眠的这一幕。
啊啊啊啊!
周白听见脑子里一根弦崩紧了,他看见凶残得仿佛随时都会咬人的黎容渊、这位皇子闭着眼,身体微微蜷缩着,恍若只乖乖巧巧眼睛都没睁开的小狼。
而谢闲……国师阁下银色的长发被黎容渊压着、枕着,竟也如同毫无感觉一样。
要是国师新增的倾慕者看到这一幕,或许恨不得立时将黎容渊手撕成百八十块!
但周白瞧着,在啊啊啊的心底尖叫中,竟有种就该如此的感觉。
他们就该如此,灵魂恰合,恍若彼此的唯一。
无人可置喙他们。
*
谢家在他们安静休憩时却酝酿出了一场风暴——谢知味,这个被他们放出去的棋子不见了。
从线人汇报的内容中可以得知,谢知味从去见了“国师”谢闲以后表现得都一切正常,还回了在宫中放的眼线的话。
他从宫内回到谢家的途中也没有遇到任何可能影响的因素,可按道理他该第一时间将套到的消息汇报给谢家长辈,但事实上谢家长辈们一直等,等了小半天的时间才察觉到不太对劲……
侍从们去看时,才发现谢知味竟在谢家内部,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遍布大小每个角落的卫星远程监控、内置光脑,居然都找不出一丝他消失的端倪。
简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人间蒸发!
“谢知味失踪了?他死了吗?”
“不、不知道!”汇报的侍从满眼惊恐,低垂着头捧上来一个盒子,敞开的盒子中留有一大块带血的皮肉,“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只发现了这个,和喷溅的血液。”
“就好像…就好像这是谢少爷自己亲手撕下来的!”
在这块皮肉中,仔细看可以看到一个极小的、遍布这一块肌肉血线的机械产物,这是谢家人锁定某个亲眷踪影的作物。
这个机械产物被连同皮肉撕下后,谢知味的下落于谢家人来说就真算得上是大海捞针!
他们再想找谢知味,绝无这个可能。
“让谢知味消失的人很明显了……他也根本没有掩饰什么的意思。”
谢家的一个族老脸色阴沉:“只有请那位来了,谢闲、不,国师阁下,就说……他的父母还留下了遗物给他。”
他又重复了一遍。
“请国师造访谢家。”
“谢家邀约?”谢闲轻轻地念道。
清醒后,黎容渊就如同影子一般缀在谢闲身后,一句话也不说,缄默的模样如同他们第一眼见到时的那个样子。
“嗯……嗯嗯。”
周白连说几个嗯字,熟悉的、锋芒在背的感觉又来了!他就像要随时被尖利的牙齿搅碎,撕扯,被扔进剁肉机里变成拼不回来的肉团!
他急急的缩了缩脖子,以最快的速度噼里啪啦说完那些人的来意。
但就算是这样,周白也不忘加上最后句提醒:“他们恐怕……来者不善。”
他们这些贵族、这些族人都能把这位扔去当祭神者,当那些神明的脔·宠,那在知晓谢闲此时一跃而起身居高位时,定该是想方法的将他给除掉。
而绝非来什么友好的邀约!
所有人都以为谢闲是古国归来的亡魂,周白是少有的确信,谢闲从未被其他未知的存在侵占了身体。
就算头发和双眼颜色改变,谢闲也只会是那个胆大包天、劫掠神明之人!
“我知道。”谢闲尾音声调微挑,“……父母的遗物,这是威胁。”
他淡淡说:“我不喜欢威胁。叫人带路吧。”
“要去吗?”
谢闲问黑发黑眼的黎容渊,捏了他的一小缕长头发在手里,用指尖绕成个小圈儿,拢在手里玩。
黎容渊喉结滚动:“……不、去。”
“那你跟我去吧,”谢闲点了周白的名字,轻轻笑着,“你知道的,我不太相信其他人。”
周白咽了口唾沫,他也的确拒绝不了谢闲,没有谁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谢闲……
他未像那个“欲望”神明一样刻意彰显自己的情·色,欲望,将自己的胸膛都赤·裸·裸地袒露在外边。
谢闲甚至连肌肤都没有多露出来一丝,却在无形间蛊惑一切。
这是融于骨子中的一种引诱,似乎即使没有那神格的力量作用,谢闲也有这样的资本。
他能勾起人们的欲望本身,让注视他、看到他的人都成为被裹缚在蛛网上无力挣扎的昆虫。
倒是周白感觉有非常奇怪的一点,黎容渊分明没有跟着过来,但他却总还是觉得有无数条死线试图切割着他的身体。
他还被凝视着、注视着,仿佛被笼罩在一个无法摆脱的阴影下。
嘶……怎么凉飕飕得更严重了。
他再度吞了吞口水,猛缩了下脖子,就看见谢家近在眼前。
在谢家的一处古旧的祀堂内,烛火燃烧着,映在出现在这里的人眼底却是无数闪烁的刀光剑影,有无形的刀锋就这么架在他们每个进入的人脖子上。
“嘶、呼……”族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身旁还青涩的人用手用力按着脖子,脖子上突兀出现一抹像是刀剑或是硝烟熏划的痕迹。
他问:“我们真的要动用这个吗?杀戮神明的血液……这不是我族已经传承了至少三代的珍宝吗?”
族老:“是……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只有神明才能对抗神明。”
“杀戮神明,他为战争、血腥而生,而他的神血一旦入骨,连神明都要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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