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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的流放生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狐珠子
这些钱勉强撑住了家里的开销和安王的药钱,眼下这落魄的境况怕是还要持续到收成季节。若不偷偷做点绣品换钱,他们又该怎么生存?
安王这几日想通透了些,人也豁达开朗了,但陆沉菀还是不敢去试探和刺激他,怕他又被气病了。
陆沉菀转身回屋,打包好绣品,估摸着顾君瑜已走远,她才出门。
符阳城是黔州的一个小县,跟京城周边的县城没法比,生产落后,民风剽悍。
此地虽偏,但却是去益州的主要通道之一,益州富庶,因而此地过往商客也不少,比之相邻几个县城倒要热闹些,也出了一两个有财势的富户。
顾君瑜寻着原主的记忆找到了安王府,如今这里已成焦土,地上到处都散落着断垣残瓦。
不过到底是天家血脉,这片废墟占地面积也不算小。
等今后有钱了,这里可以修成一个大铺子,租出去也是一笔收入,或是留着自己做点生意用。
“公子,公子,别气了!表小姐只是一时气话,你怎当了真?”
顾君瑜正寻思着接下去哪里,一道急促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循声看去,只见一锦衣少年正捧着一盆兰草气冲冲走在街上。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长得十分俊秀,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厮。
“不就是盆兰花!我这就去寻花匠给她处理,是我太看得起自己,我在她眼里连盆花都不如!”少年赌气说。
顾君瑜心觉好笑,没想路边吃瓜也能吃到一嘴狗粮。
他的视线落在兰花盆上,心思微动,有了些猜测,便对那气头上的少年道:“你这盆春兰嫩叶基部枯死,叶捻曲,裤叶黑烂,还有锈斑,只怕根球都烂得差不多了,想救活不容易。”
那少年闻言伫足,扭头看他一眼,“你是花匠?”
顾君瑜:“我不是花匠,但我懂兰花。”
少年将信将疑,细细打量顾君瑜。眼前之人容貌俊美气质卓然,虽是一身布衣,却自带一股不凡的气场,让人不容小觑。更兼之他言谈从容,神色自信,一眼就给人信服感。
少年暗忖一番后道:“那你说说我这兰花该怎么救?你要是能救活它,我赏你五两银。”
顾君瑜听后轻轻一笑,“你这兰花有是有救,但……”
他话说一半便不说了,少年被他勾起了兴趣,追问:“但是什么?”
“有点困难。”
少年心急,“有什么困难,你只管说。”
顾君瑜从容道:“宋梅被誉为春兰之王,一株价值万金,现在它快要死了,你却只想用五两救活,你说有什么困难?”
少年不敢置信,“你怎知这是宋梅?”
顾君瑜随口回道:“我也曾养过,自是知晓。”
“骗人!你都说宋梅价值万金,你怎买得起?”少年身旁的小厮立马反驳,暗道这骗子牛皮吹上了天。
顾君瑜面不改色,只说:“家门不幸,兄弟阋墙,你怎就笃定我以前买不起?”
少年沉吟着,宋梅确实是名品,就算值不起万金,千两总是值得起的,而且不好买,属于有价无市,所以一般人认不出这品种。既然眼前人能认出,还能说得头头是道,想来也并非信口雌黄。
他便道:“那你要多少才肯帮我?”
“救活五十,包开花百两。”
“你……你怎么不去抢劫!”那家仆气得脸红脖子粗。五两银已是一大笔,他家公子慷慨惯了,才打发得起,不想此人竟不知足,还狮子大开口。
顾君瑜也不急,反而悠悠道:“那你也可以花千两白银去买一盆新的。”
“你这是坐地起价!”那家仆更恼了。
少年给小厮做了个让他住嘴的动作,“成!但你要是给我弄死了,我便抓你去官府。”
顾君瑜还以为他会让自己等价赔偿,没想是送官府。
可别说,要他赔钱,他还头疼;但送官府,他却是不怕的。
顾君瑜微微一笑,答应得十分干脆:“可以。”
少年:“空口无凭,我们得立下契约。”
顾君瑜:“嗯,可以。”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布庄,少年命人备了文房四宝,要与顾君瑜立契。
这布庄是少年家里的铺子,里面堆满了绫罗绸缎,果然是只小肥羊。
要是他没猜错,此人应姓谢。
“我与你立契,但你得先支付我一笔定金。”顾君瑜提议。
少年:“我今日出门只带了五两银。”
顾君瑜:“无妨,也可以拿布料作抵押。”
这些天若非陆沉菀悉心照料,他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这小姑娘跟着自己吃苦受穷,顾君瑜心中也很过意不去。
陆沉菀天天都穿那两身粗布衣服,灰扑扑的,像她这个年纪,应是最爱美的,买点好料子回去,她该喜欢吧?
少年不喜他的贪得无厌,不过为了那盆珍贵的兰花,还是道:“你想要什么布匹,自己去选,我们在定金里抵扣。”
顾君瑜选了一些适合女子穿上身的鲜艳锦缎和丝缎,其中又以价格最高的蜀锦居多。而后又选了几丈质感还行的棉布,用以做四件套,他现在用的棉被套子质感太差。





废太子的流放生活 第4节
选备齐全后,顾君瑜对少年道:“就这些吧!”
少年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你这是买回去提亲?”
“提亲?”顾君瑜笑了下,“我已经有妻室了。”
“你们感情想必很好。”少年感慨道,语气透着羡慕。此人拿了银子便给自家娘子买上等布料,倒也并非十恶之辈。
顾君瑜觉得这少年人有些意思,便提点他一句:“女孩子是用来疼的。将价格清算出来,我们立契吧!”
女掌柜算了账,一共十五两十钱,看在他买得多的份上,他们把那十钱零头抹了。
少年给了顾君瑜五两现银,加上布匹相当于二十定金。
立契签字,不出他所料,这少年正是当地首富谢府的独子谢浩然。
这少年在文中也是个有名有姓的配角,仗义疏财,有情有义,算是很讨喜的角色。
谢浩然见了顾君瑜的落笔后,心下有些迟疑,他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顾君瑜笑道:“多谢谢公子帮我解囊中羞涩之围,还得劳烦这位小兄弟帮我拿兰花,我要拿布匹。”
顾君瑜与谢浩然约定半月为期,顾君瑜帮他打理救治半个月,期满送到谢府。
谢浩然怕他赖账溜走,要亲自去顾君瑜家中探看,顾君瑜自是没有拒绝,毕竟小肥羊下了本。
小厮很是瞧不起顾君瑜,认为顾君瑜贪婪狡猾,最好顾君瑜当真有本事将宋梅救活,不然他会第一个将此人送去衙门。
小厮心有不悦,端起花盆就走。
女掌柜当面将布匹给当顾君瑜点清,数量倒也不少,这么抱着回去耗力费神,这具刚有起色的身体目前怕是经不住这种折腾。
顾君瑜瞅了谢浩然一眼,“谢公子还是备辆车吧,兰花喜阴,今日阳光明媚,只怕会加重它的病症。”
小厮不满,“你不就是想占我家公子的便宜,让我家公子帮你拉布匹!”
顾君瑜也不恼,只道:“这位小兄弟非要这么说,那我倒是要问问,若是客人买了许多布,要你们布庄送到府上,你们是送还是不送?”
小厮一时被问住,随即才说:“那是客人自己掏了银子。”
“难道我没付钱?”
小厮还想辩驳,谢浩然打住自家仆人,“你就别在外丢人现眼了,你说不过他。”
最后谢浩然还是叫了马车,顾君瑜家住城郊,他可不想顶着大太阳走路。
转过街角,一家绣坊门前围了不少路人,似在看热闹,马车过不去,车夫只得停下。
“废物!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顾君瑜撩起车帘,正巧一道人影从他眼皮下仓皇跑过。
嗯?
这人影怎的像极了陆沉菀?
第4章 论教做人,顾教授是专业的……
顾君瑜正迟疑间,两名下仆打扮的人追了过来。
不远处的绣坊门口,一人气急败坏道:“大夫呢!大夫请来没有!公子要有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人头落地!”
顾君瑜不放心,跟着跳下马车。
“他突然下去做什么?”谢家小厮不解。
谢浩然掀帘看了眼谩骂的男子,嫌恶地皱了皱眉,“我们也下去看看。”
谢家小厮忙相劝:“公子,我们少管点闲事,那是许家的人……”
“我知道。”谢浩然不耐地打断他。
陆沉菀又怒又怕,她此生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
说来也巧,陆沉菀去锦绣坊变卖绣品,刚好遇上锦绣坊的少东家许航亦在。
许航此人荒淫无度,仗着有个当县令的舅父撑腰,平日便作威作福鱼肉乡里,最喜欢行那些强娶良家女子、夺□□室之勾当。
这赖皮近日迷上了自家铺子雇的一绣娘,特地过来行苟且事,不料偶遇上门卖绣品的陆沉菀。
许航初见陆沉菀便惊为天人,只觉对方乃天女下凡,他后院的所有妻妾加起来都不如陆沉菀一半漂亮,当下便起了淫心,许重金让绣娘将之哄进里间。
陆沉菀哪里料得到绣坊已成虎口,那绣娘盛赞她女红好,又说铺子里有两匹江南来的素锦,不放心给手笨之人浪费了材料,邀她入内一观。
对方出价颇有诱惑力,陆沉菀想着家中境况,便答应先看看。
行至里间,陆沉菀察觉不对,欲寻借口离开,那绣娘却一掌推她入内,反手关了门。
许航自报家门,嘴上许她金山银山,威逼利诱要她做妾。
陆沉菀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何曾见识过此等不要脸不要皮的刁民,当下便以安王妃之名怒斥之。
谁料那赖皮今儿喝了些酒,色胆包天,不仅没被“安王妃”这个身份震慑住,反而劝她识时务为俊杰,又言安王空有名头,连个普通士族都不如。甚至还大放狂言,说安王已是将死之人,她若无人庇佑,也定会跟着陪葬。
陆沉菀怒极,在对方逼近之际狠狠往他裆部踢了一脚,又以花瓶狠砸头顶。
房内动静太响,惊动了外面候着的绣娘和几名下仆。
陆沉菀趁着门被打开之际,仓皇跑走。
可她终究是娇养出来的侯门小姐,哪跑得过那身强体健的恶仆,
还没跑出一条街,她便被追上。
“小娘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伤了我家主人,还想跑到哪里去?”一恶仆道。
前有狼后有虎,陆沉菀气急攻心,当街怒斥:“你们眼里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强虏良民之兽行!”
这两恶仆跟着许航作恶多端,又有县令庇护,嚣张惯了,便狂言道:“在符阳县,我们就是王法!”
陆沉菀怒极,心中亦深感恐惧,她早听闻黔地穷山恶水多刁民,朝廷也鞭长莫及,没想竟真黑暗至此。
那两恶仆作势便要拖拽她,街边行人皆纷纷避之,无一人敢上前相助,惟恐惹上麻烦。
就在这绝望之际,陆沉菀忽被人拉着往后退了几步,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挡在她与两恶仆之间。
“哼!你们是王法?”冷冽的声音带着隐怒和蔑视,“那你们知她是谁?”
横在恶仆面前之人年纪不大,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长得清瘦,脸上带着些病态的苍白。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羸弱的年轻人,眼神里却带着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严,锐利冷肃,像一柄正义之剑,让两恶仆无端感受到了一种压力,一时被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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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她是谁!伤了我家公子,就算天王老子,也得偿命!”刚才在锦绣坊门口谩骂的男子也赶来,张狂发狠道。
“好大的口气!”青年冷笑一声,“你家公子何许人也?竟能权压天王老子!”
此男子人称许三,正是许航身边的心腹。
狗随主人,平日这许三便耀武扬威,而今见青年一袭布衣,还敢逞英雄,便傲慢道:“符阳许家,便是家主,县令乃我家公子亲舅,在这符阳县,还没人敢跟我家公子叫板!”
青年忽地笑起来,朗声道:“我还道是谁,原是符阳许氏。许家之名,我也有所耳闻,昔日益州地动,生灵涂炭,许清明屯药抬价,自此发家。而后又经两代子孙,日趋没落,直至曾波入符阳,方见好转。”
“你……”许三听后恼羞成怒,“你说什么!家主先人岂是你能诋毁?!来人……”
“谁敢上前放肆!”青年上前逼近一步,眼神陡变,如淬了冰的沉沉深渊,让人不敢直视,“区区九品县令,便敢罔顾王法,只手遮天?!尔等小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还敢在长信武侯之后、陆太傅嫡孙女、定国公后人面前造次,是谁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
青年的话掷地有声,整条街顿时一片阒静。
陆沉菀心口酸酸涩涩,眼眶一热,视线变得模糊。
她仰着头,泪眼迷蒙地看着眼前如松如竹般挺拔的背影,忽觉喉咙有些紧。
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圣光,连那身普通的布衣也似染上了金色。
他的面色沉稳,目光炯炯,无端给人一种信赖感和安全感,也给人一种不容冒犯的敬畏感。
那几名恶仆怔在原地,一时忘了该作何反应。
顾君瑜的目光环顾四周,接着朗声道:“各位,昔日异族入侵,天下大乱,定国公追随高祖南征北伐,匡扶苍生,救天下于累卵之中,才有了我大锦国之基业。”
“嘉武六年,西凉扰境,定国公携长子出征,与西凉百万之师会战,彼时敌强我弱,定国公之楼家军仅有七万,便让西凉百万之师久攻不下。而后高祖驾崩,朝廷更迭,奸人使诈,援军未至,粮草断绝,定国公与长子忠武将军死守麓城、丹城两座城池八个月之久,历经大小血战数百余次,杀敌二十万人。彼时定国公已八十高龄,丹城城破之日,定国公宁死不降,自杀殉国,其铮铮铁骨令敌首亦敬佩称颂。忠武将军与城内百姓同仇敌忾,击毙西凉十八名大将,终等来援军。他却因身负重创,死于战场,死时,依旧手握长刀,屹立不倒。”
“与西凉交战十余年,定国公之次子、三子皆亡于战场之上,嫡长孙镇北将军最终斩杀西凉王于风回谷。西凉退兵,不敢再犯,才有我锦国之后四十余年的安定。若非此等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何来锦国今日的和平生活?”
四周一片空寂,众人鸦雀无声,已有百姓抬袖揾泪。
那几个恶仆气焰全无,脸色惨白。
陆沉菀望着眼前之人,思及母氏一族,咬着唇,更是泪如雨下。
顾君瑜又道:“大锦初定之时,百废待兴,长信侯与高祖共商国策,推行新制,奖励农耕,屯田戍边,君臣共治,以求万世治安。高祖劳心费神,不幸早崩,惠帝年幼,后宫干政,外敌环伺,国之将倾。陆相继承父志,力挽狂澜,辅佐幼主,匡扶社稷,安国兴邦,使万民倾心,四方仰德。当今陆太傅亦谨守祖训,尽心尽责辅佐君主,而你等……”
顾君瑜眼神一凛,那三恶仆腿一软,扑通跪地。
“你等狐假虎威之辈,狗仗人势之徒,光天化日之下,亦敢强抢良民,亵渎忠良之后,是谁给你们的狗胆?”
他的语气从最开始的散漫嘲弄,到慷慨激昂,再到现在的冷肃威严,无不震撼在场之人。
那三名恶仆吓得一身冷汗,他们并不知此女子便是当今的安王妃。
虽说安王妃如今也不过是个空名,但眼下这情形,只怕不好收场,长信侯府毕竟还在,安王妃即使已成庶人,那也是长信侯府的嫡长女。若这事传到京城,那他们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条街本就是符阳城最繁华的地段,路上行客极多,还有不少南来北往的商贾。
“你……你是……是何人?怎就能证明她是安王妃?安王妃岂会穿得这样寒酸!”
一个满头血淋淋的男人从绣坊走了出来,此人正是被陆沉菀砸中头、踢中下盘的许航。
许航痛不堪言,一手捂裆,眼露凶光。
他看向陆沉菀的眼神还带着势在必得的阴狠和猥琐。
陆沉菀朝顾君瑜靠了靠,顾君瑜移了两步,挡住许航那恶心人的目光,将陆沉菀护在身后。
“我便是惠德皇后之子,安王。”顾君瑜锐利地盯向许航,缓缓道:“安王妃才貌绝伦,至情至性,坚韧忠贞,令人敬服。你这狼贪鼠窃之辈,枉有家缠万贯,未惠及百姓一分一毫,反而横行乡里,辱□□女,坏事做尽,跟畜生何异!”
四周有胆大的百姓拍手叫骂得好。
“你……你……”许航指着顾君瑜,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之语。
顾君瑜轻蔑瞟他一眼,幽幽道:“至于安王妃为何过得如此清苦,安王府又为何被人烧毁,此事便当问你的好舅舅曾县令了。”




废太子的流放生活 第5节
“你……你少诬陷我舅父!”许航面红脖子粗,也不知是酒醉未醒,还是被顾君瑜激怒的,当下口不择言道:“安王也不过是个造反未遂的乱贼而已!”
“你胡言乱语!”
顾君瑜正要自证清白,没料有人比他着急,立马就反驳回去了。
陆沉菀不知何时已从顾君瑜身后站了出来,“安王仁厚爱民,十四便谏言皇上轻徭薄赋,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青州水患,安王请缨前往灾地,安抚流民、赈灾抗涝,惩处贪墨,而后治水患修漕运,躬行俭约。我久闻青州百姓谈及安王无不称颂,时间会还他清白,是非功过,也自有后人评判。安王纵使虎落平阳,也非你这等无耻恶人能诬陷和欺辱!”
她鼓着脸,两颊泛红,眼睛瞪得大大的,因着刚流过泪,那双眸子格外黑亮清澈,长睫上还有未干涸的水汽。
此刻的陆沉菀像一只被惹毛的漂亮小猫,竖起浑身毛,亮出爪子,奶凶奶凶的。
第5章 偷梁换柱
看着炸毛的陆沉菀,顾君瑜心中的愤慨顿时消散了一半,这孩子不止聪明还很护短。
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成长于深宅后院中,还能对这些大是大非有她自己的坚持与见解,实属难得。
论及安王此人,倒也不能因他流放后的消沉颓靡而将他昔日成绩一笔抹杀。
安王身为皇长子,又系嫡出,皇上对他颇多寄望与厚爱。原主年满周岁便被立为太子,说是上天的宠儿也不为过。
明德皇后薨时,太子才四岁,皇上对他更加怜爱,养于身侧亲自栽培。
太子聪颖早慧,七岁便能作诗文,同时他亦有明德皇后仁厚之德。
景平三年,年方十三的太子因偶然机会出京,见外面世界并非百官口中的四海升平,土地兼并严重,农民流离失所,便劝皇上力惩豪取巧夺的风气,提倡轻徭薄赋,以安民生。
景平七年,青州水患,太子请缨前往青州赈灾。他此去查出一帮贪官污吏,全部一网打尽,又力谏皇上修河堤治水患。
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这些举措也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之太子此人心性率真单纯,涉世不深,最终走入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才落得流放黔州的境地。
关于废太子的过往生平,民间也早有流传。
贪官当道,民生艰难,老百姓其实对官府之言并没有那么盲目迷信,如今听陆沉菀说起安王过往政绩,他们更容易被感染。眼前的安王不屈不挠,正义凛然,言行举止无不令人敬服,又怎会行那种乱臣贼子之行径?
可恨苍天无眼,忠良之后竟沦落至此,还被许航主仆这种地皮蛇欺负,谁能不义愤填膺?
谢家小厮目瞪口呆,小声结巴道:“公……公子,他真是……安……王?”
谢浩然也是震惊不已,眼前的顾君瑜脸上哪还有刚才的散漫狡黠?
他就这样站在街道上,依然一袭布衣,却目光凛然,无端多出了一种正义和威严,将那几名匍匐在地的恶犬衬托得犹如蝼蚁。
谢浩然心情复杂,隔了好一会儿才微微颔首,“难怪我觉得他的名字有些熟悉。”
谢家小厮一脸苦相,“公子,我完了,我得罪安王了!”
“睁大眼睛学着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谢浩然毫不给面子道。
谢家小厮满腹委屈,明明公子你也没认出来呀!
不过兴许是与许家主仆动了气,顾君瑜察觉自己胸闷气短。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安王自流放后常出现这种症状,严重时便会不省人事。
他才穿来没几天,而今无权无势,也不适合和这许家赖皮强争高下。
陆沉菀也察觉到顾君瑜脸色苍白,又思及大夫说他需静心养神不可大喜大怒,便软语道:“夫君,我们走吧!”
顾君瑜缓了缓神,“你稍等,我与他说两句便走。”
他转身缓步朝锦绣坊门口走去。
他的脸没什么血色,身形清瘦,五官还留着些少年特有的柔和俊秀,看上去应该是温和无害的长相。
然而一对上那双冷沉如墨的眼睛,他给人的整个气场就变了,变得坚定锐利、不容亵渎。
许航看着走过来的人,酒意醒了几分,嘴上依然狂怒道:“你想干什么?快,给我挡住他!”
顾君瑜冷冷一笑,语态从容:“许公子何必这么紧张,我来只是为了跟你分享一个秘密,关于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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