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流放生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狐珠子
顾君瑜看他对蛇的反应倒不像装的,就道:“许公子不必在我面前虚伪否认,我们不妨好好谈谈对彼此有利的合作。”
许航怒极之后,反倒冷静下来,“安王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忙,只要你肯说出罗九在哪里。”
“许公子,我不是你后宅那些妾室,你想认真谈,就拿出诚意来,我可没空陪你闲聊。”顾君瑜的语气忽然冷肃下来。
许航知他难应付,只好摆正态度:“安王请说。”
顾君瑜道:“你先找出那夜安王府纵火之人以示诚意,我们再谈。”
许航:“安王也未提供线索,却要我先拿出诚意……”
顾君瑜却没有耐性地站起身,冷冷睨着他,“本王不是和你讨价还价。当然,许公子可以不接受,就当你我今天没见过。”
说罢,顾君瑜头也不回地走出当铺。
他在城中转悠了一圈,买了些作物种子,符阳城南来北往的行商多,偶尔还能遇上胡商,买点外来物种。
不过遗憾的是他没找到卖果苗的人,听说种水果的不多,毕竟大家粮食都不够吃,谁有又多少土地拿去种水果?
桑枣倒几乎家家户户都种,那是因为要交赋税。
今日收获颇丰,顾君瑜也没再闲逛,菜市口割了两斤肉便回去了。
隔得远远的,顾君瑜就看见陆沉菀在门口翘首以盼。
顾君瑜心中觉得温暖又好笑,家里有人等的感觉似乎有一种归属感。
陆沉菀看见他,提着裙子小步迎上来,“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顾君瑜唇角带笑,“怎么一脸焦虑?发生了什么?”
陆沉菀接过他手上的作物种子,“我们先进屋再说。”
回到院子,红儿将东西全部接走,陆沉菀和顾君瑜直接去了房间。
她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顾君瑜,“这是京城来的。”
顾君瑜拆开一看,脸色陡变。
第11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夫君,信上说了什么?”陆沉菀看顾君瑜面色凝重,便问道。
顾君瑜将信递给她,陆沉菀展开信件扫了眼,难掩忧虑,“这……”
顾君瑜倒没谈信中内容,只问:“送信来的人呢?”
陆沉菀:“对方不便久留,已走了。”
顾君瑜眼眸微垂,回顾起原小说中的剧情与安王留下的记忆。
信是安王的老师褚文渊送来的,安王还是太子时,便对这位老师极为尊敬。
因褚文渊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太子每次遇之,皆会亲自搀扶,师徒感情深厚。
褚文渊在信中说皇上龙体抱恙,如今朝中以三皇子景王为首,景王的亲信安成磊将赴任益州。
符阳县虽为黔州地界,却与益州比邻,安成磊坐镇益州,到底是正常调任,还是监视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景王生性猜忌多疑,手段狠戾,顾君瑜猜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太子被废前,深得皇上宠爱和倚重,表面风光。但实际上太子生母早死,国舅病危,太子的几名表兄弟皆资质平庸。
反观景王,外戚乃富甲天下的河内大族汪氏,这些年汪氏日益强大,景王哪里甘心屈居太子之下?
原主自幼被立为太子,被皇上偏爱,没经历过与人夺嫡的过程,平日教导他的都是当下大儒,因而心性上较之景王之流仁厚单纯。
可惜皇权斗争最不需要的便是仁厚单纯,太子会被设计、被暗算,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小说中作者倒没有写安成磊赴任益州,毕竟安王已故,太子与景王之间的斗争到此为止,而景王与男主之间贯穿全文的明争暗斗才刚揭开序幕。
安成磊此人乃景王的亲信,曾奉命逮捕女主,却因过于自负被顾云轩耍得团团转,最后错失良机。
陆沉菀看向顾君瑜,只见对方垂着眸,干净的长睫在眼部投下一片阴影。此时的安王气质冷肃清贵,给人一种距离感。
她顿了下,敛起脸上忧色,“夫君不要忧心,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病情定会好转的。”
陆沉菀以为他担心皇上的病情,安王这条命是皇上保下的,若是皇上真有什么事,他们的处境肯定更加艰难。
她又道:“我们也非全无回旋余地,我母族楼氏虽早已式微,但也不是好欺负的。我这就修书一封,夫君可寻可靠之人送往姜阳。”
顾君瑜抬眸,眼前少女满脸胶原蛋白,还带着些稚气,但眼神却坚定果敢,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顾君瑜对她又多了一分欣赏,这小姑娘可软萌可坚强,拎得清轻重缓急。
顾君瑜倒没担心皇上的病情,这老爷子还有好几年可活呢!
他道:“那你觉得何人可靠?”
陆沉菀默了下,“谢浩然。谢家乃商贾之家,有足够财力去往外地,且不引人怀疑。”
顾君瑜又说:“据我所知,楼家远居姜阳,与长信侯府早已断了往来,你与楼氏应也不熟,就算谢浩然答应送信,你怎知他们定会帮我们?”
陆沉菀眼底神色黯淡下来,“我与舅父家确实多年未有往来,不过若能赎回我娘的遗物,作为信物呈上,我想舅父应会相助吧!”
顾君瑜微微颔首,“那信物呢?”
陆沉菀面露难色,她正为这件事苦恼,她去典当玉佩的字契不见了。
自从那日生病醒来,她将房间翻了个遍,依然未寻着。
“我这就去找找。”陆沉菀道,若是再找不到,她便只能去当铺找掌柜面谈了。
但想起那掌柜的嘴脸,陆沉菀皱了皱眉。
顾君瑜倒没有阻止她,只若有所思地跟在陆沉菀身后。
他对陆沉菀这个提议没寄多大的希望,姜阳属北境范围,是锦国北端,而黔州却是锦国南端,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一来一回少说四五个月之久。即使快马加鞭,那也少不了两个月。
再则,楼家历史上虽风光无限,名将辈出,但锦国安定之后,大权在握的武将处境就显得十分尴尬。
先帝在位时,便逼得楼将军交了兵权。
楼家祖上英烈大多年纪轻轻就死于战场,传到陆沉菀母亲那一辈,便只剩两兄妹了。
楼将军趁机告老还乡,不过先帝还是将陆沉菀的母亲留在京城,指婚给长信侯府的长子。
若是楼家多关注陆沉菀的情况,陆沉菀在长信侯府的处境或许就没那么艰难。
书中等陆沉菀死后,楼家才出面,而后为男主顾云轩所用。
陆沉菀将自己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遍,依然不见那张当铺的字契。
就在她焦头烂额之际,一道温雅的声音传来,“你看是不是这块?”
陆沉菀回过头,看到顾君瑜手上那块环形古玉,微微怔了下。
这一瞬仿佛有光照进了她的眸子。
“你……你是从哪里找到……不对,是你去赎回来的?”陆沉菀喜出望外,她从顾君瑜手上拿起古玉,仔细端详,“就是这块。”
她抬头看向顾君瑜,眸子里似有光华流转,潋滟生波。
随后,她一把抱住顾君瑜,“夫君,谢谢你!”
温香软玉在怀,顾君瑜一时怔住。
好吧,这是小孩子表达欢喜的方式。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当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为我治病,是我该谢你。”
在短暂的冲动之后,怀里的人回过神来,她的动作不再自然,身体也开始僵硬。
“我这便给舅父写信。”陆沉菀红着脸,一溜烟跑了。
顾君瑜轻轻笑了下,虽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但安成磊赴任到益州也需一段过程,多做一手准备总比佛系等死好。
他正准备出去时,视线不经意瞟到角落里的针线筐。自陆沉菀搬离这个房间后,这里就成了库房,放一些平日不常用的东西。
他走过去将针线筐中做到一半的蜀锦拿起来,是件未完成的衣服。陆沉菀的绣工果真了得,完全看不出是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拼接处没有一点褶皱,衣摆上、袖口处都绣着云纹和银色兰花,绣得十分自然,栩栩如生。
这蜀锦应是陆沉菀偷偷留起来的,顾君瑜拿起衣服,却发现这衣服宽大,是男款。
他穿刚刚好。
顾君瑜明白过来,只是有些纳闷:陆沉菀是什么时候做的?他竟一点都不知道。
看来是自己对她的关注不够。
顾教授脑海里闪过一句经典台词: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顾君瑜回到房间时,陆沉菀已经备好了文房四宝。
废太子的流放生活 第13节
顾君瑜道:“你我现在活在别人眼皮下,若舅父亲临,反而容易引人注目。让他派几名可靠之人过来即可,切记要低调行事,不要让人识破身份。”
“嗯。”陆沉菀点头,提笔写了信。
午后,顾君瑜带着信件和信物又去了县城。
他在布庄与谢浩然碰了面,说明了来意。
谢浩然有些犹豫,“如今符阳乃曾、许两家把守,安王若将楼将军请来,恐不是好事。”
“谢公子误会了。”顾君瑜道,“我没有请楼将军来符阳之意,我空有王爷之名,却无王爷的待遇,跟一介百姓并无二异,连禄米也被革除了,还靠着谢公子接济过活,哪有财力行大事?我初来此地,便火烧王府,如今搬到了偏远乡下,怕是哪日死了也无人知。我身边无一个可信之人,这才想着请楼将军能否派名亲信过来。我本是戴罪之身,死了不足惜;但安王妃是无辜之人,我但求她能活下去。”
谢浩然心有触动,再思及顾君瑜之前给安王妃做衣服、为安王妃当街怒斥许航、亲自背安王妃就医等事,倒也不再怀疑顾君瑜这套说法。
“信我可以给你送到,不过你要教我让兰花开花之法。”谢浩然道。
顾君瑜爽快答应,又告诉了谢浩然一些施肥上的窍门,兰花不开花,跟缺肥料有很大关系。不过现在没有无机肥,只能自制一些有机肥。
谢浩然听得不过瘾,让人备了顾君瑜所说之物,又差人带了几盆兰花过来,让他亲自示范。
这一耽搁,便到了申时,顾君瑜本想取前些日子在谢家布庄做的衣服,不过衣服还没做完,他只好空手离开。
回到家中,红儿正端着茶水从后厨出来,她没注意到顾君瑜。
顾君瑜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红儿进屋,将茶水放到桌上,“王妃,歇会儿吧!你这样累坏了,王爷知道也会心疼。”
“就最后这几针了,拖着也是麻烦。”
“王妃与王爷感情真好,我这外人看着也羡慕。”
“你这小丫头,知道些什么?再胡说,我便寻个人家将你嫁了。”
红儿当初差点被卖去青楼,是顾君瑜买下她,才让她免了去青楼的命运。红儿和柳婆婆对顾君瑜都怀着感恩之心,再加上陆沉菀和顾君瑜都是温和的主人,红儿比陆沉菀只小两岁,相处数日后,关系也日渐亲和。
红儿正要说点什么,门口却走进一道清俊的身影。
顾君瑜对她做了个手势,红儿十分知趣地退出房间。
陆沉菀保持一个姿势坐了下午,肩酸腰疼,便道:“过来帮我揉揉肩,右肩有些酸了。”
话音刚落,她手上的针线活被拿走。
“酸了便休息,下次再做。”
陆沉菀侧过头,对上一张熟悉温柔的脸,“夫君?!”
“放松一下。”顾君瑜略微想了下,伸手放到她的肩膀处,隔着衣服替她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肩上的春衫好似完全不顶用,陆沉菀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温热得要将她融化……
第12章 皇上爸爸最爱的儿子
陆沉菀的身体像被点了穴,一片僵硬,肩膀处的热度一点点爬上她的脸。
顾君瑜道:“今后这种活拿去谢家布庄找人做就行,你这样埋头缝制,伤手伤眼,看你这身体都僵硬成什么样了?”
陆沉菀:……
她的身体僵硬,并不是因为缝衣服,而是因为过于紧张。
不过陆沉菀没好意思说出来,她轻描淡写地解释:“其实没那么累,只是打发时间。”
“你要打发时间,可以带上红儿出去走走,不用守在屋内。”顾君瑜略微想了下,“改日我们买点书回来,你无聊也可以看书。”
长信侯府也是书香门第,陆沉菀的才情连皇上也曾赞赏过,这么聪明的女子,不该沦为谁的附属品。
陆沉菀也没料到顾君瑜会这么说,她恍了下神。
她从小就被教养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出嫁后要好好服侍夫君,管好中馈,亦要知书懂礼,不能辱没了长信侯府的清名。
如今顾君瑜却劝她要多出去走动,不让她做针线活……
陆沉菀心中有些酸涩,亦有些温暖。
不知不觉间,她放松下来,身体不再僵硬。揉捏在她肩上的手修长有力,或轻或重的按压让她身上的酸痛感缓解了许多,她隐隐有点沉迷于这样的温柔。
顾君瑜又道:“信件我已交给谢公子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们如今已远离了京城,就在这里安生种地也好,京中之事与你我无关。安成磊即使来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开杀戒……”
陆沉菀倏地站起身,伸手按住顾君瑜的唇。
唇上的指尖有点冰,顾君瑜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沉菀忙收起手,“夫君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她随后坐回木凳,低下头继续缝最后的接头。
屋内气氛忽然变得沉闷、尴尬。
顾君瑜在反思,他刚才的反应是不是伤着小姑娘了?
她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他们之间有亲密接触很正常,自己这样疏离她确实有点过分。
顾君瑜想了想,蹲下身去,“你教我吧,我来缝。”
陆沉菀正强迫自己专心缝衣服,不想顾君瑜忽然靠近,她手上的针偏了下,刚好刺中指尖。
白皙指尖上冒出了一滴血珠子,顾君瑜赶紧去找了块干净的绸布,将她指尖的血迹擦掉。
他的动作很轻,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
陆沉菀越发搞不明白眼前人了,以前他成日消沉颓靡时,她尚能摸清他的想法和行为;如今安王振作起来,却叫人难以捉摸了。
他的袒护、温柔是真,疏离也是真。
两人的手指碰触着,有种微妙的触感。
其实在流放的途中,安王的身体不太好,陆沉菀一直贴身照顾,也曾有肢体接触,但那时的她从未有过而今的复杂心绪。
“没事,一点小伤,不疼。”陆沉菀抽回自己的手。
顾君瑜看她表情不自在,便将绸布条放到一旁,“是我吓着你了。”
陆沉菀否定道:“不是。”
“那剩下的我来,你一旁指导我就行。”
顾君瑜当真坐到矮凳上,作势要缝衣服。
陆沉菀知他的想法有些离经叛道,但也很难想象他一个孤傲清贵的前太子做女子才做的女红。
他连针都不知怎么拿,看上去有些笨拙,却又让陆沉菀心中那点失落都跟着消散了。
“夫君不必如此,我让红儿来做便是了。”
她虽还是温言温语,但较之先前要冷淡了些。
顾君瑜看在眼里,倒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了。
陆沉菀叫红儿进来,指点她帮着把最后的接头处理好。
红儿笑道:“王妃,衣服已经做好了,让王爷换上试试合不合身呗!若是不合身,也好一并改了。”
说着,她将衣服递到陆沉菀的手上,“我去给王爷沏茶。”
红儿一走,房内便又剩下顾君瑜和陆沉菀两人。
陆沉菀拿着衣服,不知该不该上前伺候他更衣。
顾君瑜唇角勾了下,走上前,“衣服做得很好,我很喜欢,辛苦你了。”
他接过陆沉菀手上的新衣,走到被屏风割开的小榻处,将之换上。
陆沉菀端起桌上的水杯,浅浅抿了一口。
黔州的山茶带着些许苦涩,淡淡的,一路苦到心里。
须臾,换上新衣的顾君瑜从屏风后走出,“衣服很合身,没想最先穿上新衣的是我。”
顾君瑜给陆沉菀买的几匹布都偏鲜艳,只有这块色泽稍淡雅些,男女都适合用。
陆沉菀抬起头,忽然忘了呼吸。
眼前之人穿着一身素雅的松香色锦衣,身姿如松竹般挺拔,唇边带着一抹温和笑容,眸色如墨,鼻梁高挺。
透过窗牖的光似乎都变了,被夕阳染出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他看着她,微微挑眉,眸底漫溢着亲切感,“如何?”
陆沉菀不觉间将手放在心口处,“夫君很适合穿这样的衣服。”
他原本就是天子骄子,这种清贵儒雅的锦衣正正衬他,这才是天潢贵胄应有的衣着。
顾君瑜笑道:“嗯,那我换下来放好,等今后用得着再穿。”
“夫君喜欢,再做两件便是。”陆沉菀道。
顾君瑜:“一件就够了,过不了多久,天气会更热,到时候我们去布庄找人做成衣。”
他说完,便又去屏风后换回了布衣,而那身新衣服,他将之折叠整齐,放于衣箱里。
京城,景王府。
候在议事厅的安成磊、龚浩宇、吴燕青等人见景王与汪太师回来,赶紧迎上去。
“王爷脸色不好,可是皇上说了什么?”吴燕青问。
景王未搭话,汪太师道:“皇上派了戚淮去黔州。”
“戚淮?”安成磊有些疑惑,“戚淮此人就像恶狗,逮谁咬谁,贬去黔州岂不正好?”
“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吴燕青心中有了预感,戚淮前段时间办事不力,被革职查办,眼见着安成磊将赴任益州,皇上又将戚淮贬去黔州,看似一切正常,但细思则不尽然。
戚淮刚直不阿,自视清流,他这一去,他们都得小心了,可不能让这人抓住尾巴,这人是出了名的不怕死。
景王从鼻子里狠狠呼了一口气,“皇上今儿当着本王与老四的面大谈亲情,无外乎便是敲打本王不要动废太子。本王派人去益州,他便派戚淮去黔州,以为这样就当真保得了那人么?”
吴燕青劝道:“王爷三思,此时动安王对我们亦无好处。安王现在无权无势,若他肯安生待在黔州,我们还是不要冒险才好。”
“现在天下都传安王是被冤枉的,安王不畏生死,怒骂符阳恶霸……你觉得他是安于当个罪民之人?”景王咬牙说完,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那就不妨让成磊兄先去监视,再作打算。我们已经失手了几次了,不可再冒险。如今朝中大势在我们手上,王爷要沉住气。”吴燕青道,龚浩宇等人也附和。
废太子的流放生活 第14节
景王微微眯起眼,缓缓道:“也好,他如今也不过是丧家之犬,留着他的命,让他苟延残喘,体会这人世的人情冷暖。本王这位兄长从小便是天之骄子,他一直生活在云端,从不知道苟活在尘埃中的滋味。成磊,这事你去可要好好处理,一定要让安王知道流放之苦,他是去赎罪的,懂么?”
安成磊会意,“王爷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去‘看看’安王的。”
景王点点头,可心中还是有许多不甘,凭什么有的人能像九尾猫妖,怎么也死不了。
他哪一点不及那妇人之仁的废太子?不就是比他晚生几日,那安王就能当太子,他却只能屈居在这种庸才之下。
虽说这古代生活条件差,不过顾君瑜住久了,倒渐渐习惯了。
他前世也常去山沟里调研,有些偏远的农村条件跟眼下也没太大的区别,顾教授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人,亲自下试验田做活也是常有之事。
顾君瑜又陆续买了不少作物种子,既然是要育种,那自然是各种品种都来一些才好。
他常去县城的菜市口逛,也和附近一些当地人熟悉了,还从当地农民手里买了些果树,樱桃、梨儿、桃李杏等,种在自己的永业田中,顺便也嫁接了一些果木。
要想种好庄稼,肥料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现在根本没有肥料卖,养猪积肥便是最好的选择了,养出来的猪还能做成美食。
顾君瑜又让人修了猪圈,买了七八只小猪仔养着。
至于猪食,只需说一声,附近村庄的农民便会背上厚皮菜和米糠来。
顾君瑜本想买点豆类,不过这个时代粮食产量都不高,粮食也显得格外珍贵,用来养猪显得过于浪费。
一晃半个月便去了,顾君瑜这两顷地也开垦得差不多了。
但连日艳阳天,垦荒之后的土地也十分干燥,还得引水灌溉才成。
符阳县的地势属于丘陵地带,顾君瑜分到的这些土地正好有一小半分布在山丘上。
那山丘不算高,但没有抽水设备,想灌溉还是比较艰难。
好在顾君瑜在山顶找到了泉眼,可以挖成池塘蓄水,以灌溉半山的梯田。
春分过后,雨水渐多。
新垦的田里终于积了些水,顾君瑜和庄子里的下人们一起去地里干活,毕竟现在的农业落后至少几百年,他不去亲自指导,实在放心不下。
而在庄子附近,一阵哒哒马蹄声响由远及近……
第13章 京城来的大人
顾君瑜正在田埂上检查秧田,疏林下收割蕨菜的陆沉菀疾步朝他这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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