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流放生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狐珠子
陆沉菀已经忘了多久没这么尽兴地玩过了,她点点头,仰头望向身边的人,“好的,瑜哥哥。”
顾君瑜被她这声乖巧的“瑜哥哥”甜晕,这个技能简直是个bug,直戳他的软肋。
他竟突然能理解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喜欢萌妹的心态了。
不过陆沉菀说萌也不准确,应是更乖一些。
今天的春风给力,那风筝越放越高,陆沉菀平时被压制的孩子气彻底释放出来,少了装出的少年老成,多了几分天真灿漫。
顾君瑜坐在山头的草地上,看陆沉菀和红儿两个小姑娘玩得起劲,不禁莞尔。
山下的仆人们正忙着耕地、担粪水等农活,今天大家领了奖赏,干起活来都分外卖力。
眼瞅着太阳西斜,红儿要回去帮着柳婆婆做晚饭和喂猪了。
风筝在天上成了小小一个点,陆沉菀打算把它收起,她从未这么不顾形象尽兴玩过,也玩得有些累了。
“怎么不玩了?时间还早,再玩会儿,我陪你。”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沉菀转头看向走来的人,“我玩累了……”
一阵晚风袭过,陆沉菀感觉手上的线拉不住,线轴快速转了几圈,脱离她的手,朝天上飞去。
陆沉菀赶紧追过去,她企图拉住飞走的风筝。
“别追了。”顾君瑜拉住陆沉菀。
不过他没料到脚下的泥土是悬空的,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一下塌了,两人齐齐掉落到下方三米多高的土沟里。
躺地的瞬间,顾君瑜倒吸一口冷气。
陆沉菀被他护在怀里,倒是安然无事。
不过最要紧的倒不是摔痛,而是……难言之隐。
陆沉菀从他怀里抬起头:“对不起,你哪里疼?我看看。”
顾君瑜:……
第15章 暴躁戚大人上线
顾君瑜自是没可能给陆沉菀看发痛的地方。
他忍着痛,闭眼缓了缓,“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陆沉菀跪在他身旁,看他惨白着脸,心中万分自责,同时又怕顾君瑜逞强,伤及了脏腑却不说出来,耽误了医治。
听闻有些内伤不见血,却能在事后要人命。
“瑜哥哥,你哪里疼?我……我给你揉揉。”陆沉菀紧张道。
揉揉……
顾君瑜哪敢让她揉,这小姑娘真是不知危险。
“别说话,陪我坐会儿。”顾君瑜道。
陆沉菀赶紧扶他起来,替他轻轻拍掉身上的泥土,陪他缓了一会儿。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顾君瑜看,生怕顾君瑜有事。
顾君瑜被她看得久了,便侧过头,“看够了么?”
陆沉菀一下红了脸,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辩驳。
顾君瑜抿着唇笑了笑,“好了,回家吧!”
不出几日,安王挑粪之事便传遍了符阳城。
挑粪工在时下是最下等的活,曾经贵为太子的安王竟也沦落至此,不免让人感慨。
有说安王不孝、生了反骨,自作自受的;也有哀叹安王虎落平阳连普通庶民都不如的;还有纯属吃瓜看热闹的……
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到顾君瑜的生活,他正忙着育秧。
时下并无塑料膜,育秧工作就复杂一些,得将谷种用纱布包住,放在有流动水的地方浸没,早上浸种晚上取出摊在地上。如此反复五六天,再洒到稻田中播种。
这个世界的稻种倒也不算少,他从商人和当地农户手上就买了约莫十来个品种,像蝉鸣稻、火稻、糯稻、占城稻等便是他知晓的,至于一些流光稻、五蕴稻等他则是闻所未闻。
顾君瑜打算各种五亩,看看各自的特征,剩下的土地则用于种大豆、红薯以及蔬菜。
他本想种点玉米、土豆、辣椒等,不过这些物种还未出现。
蝉鸣稻、流光稻等属于早稻类,正适合清明前后播种,顾君瑜最近整天都在外面,指导庄子里的仆人们育秧播种。
田埂上,一名中年人正踱步其间。
担着粪水走来的刘大已经见怪不怪,自从安王对这些树进行嫁接之后,常有人来看稀奇。不过安王确实厉害,能让一株树同时开出桃花、李花等,这已经蔚为奇观了,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瞧见。
中年人在田埂上观望许久,连连点头称赞,“果真是妙!”
刘大站在地里,往黄瓜苗上泼粪水,见中年人还想深入,赶紧劝道:“这边种着豆子,你可别踩着了。”
中年人伫足,“不知这一片是何人之地?”
刘大:“听你的口音,是外来的吧?这都是我们家王爷的。”
“安王?”
“这符阳县除了安王,还有哪个王爷?”
“不知安王可在家?”
刘大看这中年人颇有气度,便道:“安王就在那山腰上。”
中年人谢过他,朝着山腰走去。
顾君瑜正在给田埂的缺口放水,稻种撒播不能留太多水,昨晚下了一场雨,这田里的水便又积起来了。他得从上往下放,让多余的水沿着这条水沟流下去,汇到山脚新挖的小池塘里。
“王爷?”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君瑜停下手上动作,回头瞟了一眼。
“果真是你!”来人甚是震惊。
顾君瑜从脑海里想起此人,也有点诧异,“戚大人?”
“戚淮见过王爷!”来人对他恭敬行礼。
顾君瑜赶紧虚扶一把,“戚大人怎来此地了?可是有何要事?”
在原主的记忆里,戚淮此人刚直不阿、敢于直言,在到处结党营私的朝中,是个很有原则特立独行之人。
不过这人太能怼,怼天怼地,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所以老皇上对他也是又爱又恨。
戚淮看他穿着一身布衣,手拿耙子,脚上穿着草鞋,脚趾都沾了泥,又想着眼前之人曾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如今却沦落成这样,不由得眼眶一热,落下泪来。
顾君瑜被这猛虎落泪给吓着,也不知戚淮来此是何要事,心跟着紧张了下,“戚大人,你这是……有何难事?”
戚淮感慨万千,他这一路走来也听了安王的诸多故事,甚至有人传安王亲自挑粪。他起初还不信,如今看来,这些流传应是不假。
他心情复杂地抹了把泪,上前接过顾君瑜手上的耙子,“王爷怎能做这等粗活?”
顾君瑜倒不以为然,“戚大人,我若是不做活,如何养活家人?”
戚淮听他这么说,更是伤怀,便赶紧拿出身上携带的银票,“王爷纵使落难,也是我锦国的皇室血脉,这是皇上让我带给你的,王爷今后不用做这些下等人做的粗活了。”
顾君瑜有些意外,不过细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就算安王有错,但也是皇上亲自抚养长大的儿子,传不了皇位,经济补偿还是给得起。
废太子的流放生活 第17节
顾君瑜数了数,银票足足有一万两,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顾君瑜将银票又悉数还给戚淮,“多谢戚大人,还劳烦你将这些银票还给皇上,替我谢他。我如今已自立成家,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这些钱就让他留着用在该用的地方吧。他老人家的身体可还好?”
戚淮深感意外,见顾君瑜语态淡定从容,他这才又重新打量眼前人。
安王似乎比当太子时成熟了许多,尤其是在心境和气度上,变得更加平和沉稳。
想必这些日子安王吃了许多苦头,才会变成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性格。
“自你离京之后,皇上忧思成疾,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太医说好好调养应是无虞。”戚淮道。
顾君瑜:“那便好。”
“王爷,这些银票你当真不要?”戚淮问,他其实是反对皇上拿这么多银子补贴安王的,不过如今看安王都自己下地做农活了,反倒觉得可以补贴他一些。
顾君瑜:“不用。我这里有足足两顷地,好好种植,饿不死人。”
“怎么只有两顷地?”戚淮有些狐疑,锦国随便一个士大夫都不止这么点土地。
顾君瑜:“符阳县令只给了我两顷地,而且都是荒地,你我脚下这一片两个月前还是荒山,我也是最近花了不少银子才开垦出来的。”
“真是岂有此理,这些狗仗人势的,竟敢这般对你!老夫这就去找他们!”戚淮混迹官场,哪能不知这其中的门路,当下就怒不可遏。
第16章 相知恨晚
顾君瑜看这人是个暴脾气,便道:“戚大人息怒,我初来此地,又是戴罪之身,与他们争执,也讨不到好处。再则,他们敢这么做,背后定有人指使。你一路寻来,想必也累了,我们回去坐下聊。”
戚淮心中怒意难消,不过安王所言也不假,区区一县令,有此狗胆,定是幕后有人,此事得从长计议。再则,安王已不复昔日身份,就算真拿这事去找那曾波,也没法将曾波严惩,反而容易让流放至此的安王落人口舌。
“这些庄稼都是王爷的?”戚淮望去,满目都是冒出土的蔬菜。
地里的茄子苗、胡瓜苗、番瓜苗等都长得极好,比他一路走来看见的农地都好。
顾君瑜点头,“戚大人来得不是时候,你若再迟一两个月来,我这里的蔬果便都可以吃了。”
戚淮率直道:“王爷这么说,那我到时定要再来拜访,一饱口腹之欲。”
顾君瑜:“戚大人若不嫌弃寒舍寒酸,随时皆可来。”
两人一路往庄子走,戚淮又问:“我见你这桑木竟能长出葡萄、杏树能开桃花、李花,不知这可是移花接木之术?”
“正是,我以前在书上见过,后来在青州也曾见当地百姓以此法嫁接,便也学了一些。”顾君瑜知道许多人都好奇他为什么熟悉果木嫁接技术,便先解释了。
戚淮感慨道:“王爷之聪慧,果真令人叹服。我也曾见过有人嫁接过橘柚,不过却没见过谁能像你这样能让一株树开出各种花。我听闻嫁接之木未必都能存活,但我观王爷这些树上,却是每一根枝条都活下来了。”
顾君瑜便又解释道:“草木之间也有亲近关系,同属的果木嫁接,存活率便高些。”
戚淮甚是感兴趣,“那怎知它们哪些同属?”
顾君瑜便又和戚淮讲起嫁接技术、果木分类,戚淮听得兴致大起,忽又想起一事,便道:“按你这么说来,桔子、柚子、香橼三者极为亲近,但我却没见你嫁接它们?”
顾君瑜听罢也佩服戚淮的观察力,笑道:“因为这三者还有另一种更好的选择。”
戚淮被他吊足了胃口,忙问:“什么选择?”
顾君瑜:“杂交。”
“杂交?”戚淮一头雾水,“杂交又当作何解?”
顾君瑜怕说得太专业,对方追根究底,便道:“我自一本奇书上读过,书中说这作物也分雌雄,有雌蕊、雄蕊……”
他将生物入门的一些知识给戚淮通俗地说了遍,又道:“若能干涉两个种内的不同品种自然孕育,便能出现新的品种,这种品种被那奇书称为杂交物种。这些杂交品种能表现出母系和父系的特征,类如桔子、柚子杂交,可得橙子;柚子、香橼杂交,可得青柠;桔子、橙子可得柑子;柚子、橙子能得一种叫葡萄柚的新品……里面记录详尽,我亦好奇,便想一试。”
戚淮知道有的树木分雌雄,但却从未听说过万花都分雌雄,能让它们像动物一般□□。而且顾君瑜还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连杂交出来的名称都说得清清楚楚。
他暗中打量着顾君瑜,这安王气度从容,刚才讲得也条理清晰,不像胡诌乱造。
安王能将这些果木全部嫁接存活,想必也是从此书得来。
不过戚淮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橙树不向来就有,怎是桔子柚子杂交?”
“橙也分多种,我也只是见书中这般记载,不知真假。”顾君瑜道。
戚淮听了顾君瑜的讲解,更是对这书好奇,便又道:“天下当真有此奇书?王爷可否借我一观?”
顾君瑜:“唉,说来可惜,安王府一场大火,我的东西全都被烧了,能保住一条命也是王妃拼死相救,这本奇书也化成了灰烬。”
戚淮深深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啊可惜!那王爷可记得此书名字?何处可买?”
顾君瑜也跟着叹气,“此书其实只是一本手札,是我在青州时,一老者传与我的。不过那老者已死,无后人可传,他道此书是一云游仙人赠他。书上记载天马行空,颠覆世人观念,我起初不信,以为是哗众取宠。但到底是老者临终的交待,便未丢弃,没想一朝流放,此书反倒解了我的闷,我亦从中学了不少稼穑,不然这日子当真不知该怎么活。”
这时代的人都比较迷信,顾君瑜这说法正好可以解释这些新技术的来路。
“难怪王爷对农事颇有见解,种出来的庄稼也比别处好上许多。”戚淮若有所悟,也由衷称赞,心底对安王多了几分敬服,“此手札能通常人所不知,想来定是高人所著,可惜已毁,不然定能造福社稷。”
“都是我之罪。”顾君瑜言不由衷地客套一句。
戚淮:“王爷不必自责,此非你之过。我早听闻王爷过目不忘,你亦能将书中记载运用纯熟,想必已得高人真传。王爷何不将所学编撰成册,造福万民?”
顾君瑜谦虚道:“戚大人谬赞了,我既沾了此书的光,亦由此想法。不过书中记载颠覆世俗,我亦未曾应验真假,冒然著书,恐招来是非。不若待我一一印证,再传与他人。”
戚淮思之,也以为然,“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不觉间,已到院门口。
顾君瑜这庄子原是当地一乡绅人家,不过那乡绅犯了事,便被官府抄了。这庄子多年未曾住人,恰好安王流放至此,才分派给他。
因多年失修,大部分房屋院落都彻底毁了,能住人的也就那么几间,都极为简陋。
戚淮见之,也佩服安王的豁达。
京城太子府何等风光壮阔,安王如今身陷这般困境,住这种茅舍,却无丝毫怨怼,能既来之则安之,实属不易。
院中,陆沉菀正在教红儿做针线活。
见到顾君瑜带着陌生男人回来,陆沉菀和红儿赶紧进屋回避。
顾君瑜原本还想给她介绍今天的客人,不料陆沉菀溜得这么快,他只好作罢。
按时下规矩,家中来客人,女眷要回避,但顾君瑜不想用这种世俗去束缚陆沉菀。
戚淮见他的视线还停留在陆沉菀离去的方向,便笑道:“我一路走来,听闻王爷与王妃感情深厚,看来这传言非虚啊。”
顾君瑜收回视线,“她跟在我身边,助我良多,若非她不离不弃,我只怕也生死难说,是我有欠于她。”
戚淮道:“王爷此话差矣!夫妻本为一体,何来相欠之说?王妃自是对王爷一片情深,才会不离不弃。”
陆沉菀确实是个好姑娘,不过她年纪太小,顾君瑜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只能回以亲情。
他前世活了二十八岁,也曾考虑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但绝不可能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
红儿过来上了茶,戚淮疑惑道:“怎不见王爷身边的仆人?”
戚淮以前虽与太子并无厚交,但安王流放时,有家仆一同被流放,戚淮也曾见过太子府上的人。
顾君瑜:“那些恶仆纵火烧了府邸,趁乱顺走了值钱之物,哪还敢回来?”
戚淮听得火冒三丈,骂了一通,又问:“王爷可有报官?”
顾君瑜:“官府倒是来看过,不过却无后文,大火后我亦病得不省人事,最后不了了之。”
戚淮气血上涌,“王爷且放心,此事我既知晓,定不会坐视不理。”
顾君瑜见好就收,并不对此事表现太多的执着,只道:“戚大人远道而来,却尽听我这些糟心事,实在失礼。不知戚大人怎突然来黔州?”
戚淮又将自己被贬之事说了一通,也说了许多京中之事。
这一寒暄,很快就到了午膳时间。
陆沉菀与红儿过来上饭菜,顾君瑜见状上前接过陆沉菀手上的汤碗。
上好了饭菜,陆沉菀便要退下,顾君瑜道:“你也坐下一起吃,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再另起一桌。”
说罢,他又让红儿再添一副碗筷。
在时下,家中有客,女子不能上桌,但顾君瑜不想把这种不平等的陈规套用在陆沉菀身上。
陆沉菀一时诧异,戚淮见状笑道:“王爷所言极是,王妃若这般客套,倒是戚淮打扰了。”
“戚大人言重了,你能来,王爷分外高兴。”陆沉菀这才挨着顾君瑜坐下。
戚淮好杯中之物,顾君瑜不好冷落客人,只得陪饮。
三杯下肚,戚淮的话更多。
陆沉菀拿起酒壶,正打算给顾君瑜倒酒,顾君瑜接过手,“你吃你的,不用管我们。”
戚淮豪爽笑侃:“王爷真是个会疼人的,我自愧不如,难怪拙荆常怨我笨。”
陆沉菀面皮薄,羞红了脸。
顾教授面不改色,“世人皆知戚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怎反调侃我呢?”
戚淮大笑,继续与顾君瑜推杯把盏。
“认识王爷多年,却不曾与王爷深交,亦不知我与王爷竟如此投缘,真真是相知恨晚。”
酒过三巡,两人皆有些微醺,戚淮吐露真言。
顾君瑜道:“如今相知亦不晚。我落魄至此,还能得戚大人已知己相待,也是一大幸事。”
这顿饭戚淮吃得尽兴,喝得畅快,饭后便去客房睡了。
顾君瑜也有七分醉意,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陆沉菀端着醒酒茶进来,轻轻唤醒他:“喝点醒酒茶吧,喝了没那么难受。”
顾君瑜缓缓睁开眼,“嗯,谢谢。”
他伸手去端陆沉菀递来的茶水,不过醉酒之人行动笨拙,在碰触到陆沉菀指尖时,那茶杯在他手上晃了晃,洒了不少在他领口。
茶水沿着半敞的领口往下流,陆沉菀赶紧拿手绢替他擦拭。
第17章 王爷定是有难言之隐。……
“怎生这么不小心?”陆沉菀微蹙眉心道,“衣服都湿了……”
她身上带着清香,声音娇软,动作轻柔,每个动作都像羽毛挠在他心口,挠得微醺的顾君瑜口干舌燥。
废太子的流放生活 第18节
小白兔不知狼性的可怕,简直玩火而不自知。
顾教授抓住作乱的手。
顾君瑜近日天天在外指导仆人务农,再加上天气转暖,他身上衣着十分单薄,且领口有些敞。
安王卧病在床时,陆沉菀也常为他擦身,大概是习惯了,她并未察觉有何不妥。
而今她的手被顾君瑜紧握,贴着裸露的肌肤,灼热的体温烫得她无所适从,只得拽紧了手上的巾帕。
她惊愕抬头,正好对上熟悉的脸。
与平日的正气儒雅不同,此刻的安王多了几分风流醉态。
“怎、怎么了?”陆沉菀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心一样微微颤了下。
顾君瑜凝视着她的眼,看她紧张,放开了她的手,缓缓道:“我自己来。”
陆沉菀:“那我去外面看看红儿香囊绣好没有。”
说罢落荒而逃。
顾君瑜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微微笑了下,还真像一只胆小的动物。
“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红儿正打扫院子,见陆沉菀慌乱从顾君瑜房中跑出,便笑问道。
陆沉菀心乱如麻,嘴上还是装作一派淡然,“没什么,今天天气太热了。”
红儿这丫头鬼精灵道:“是吗?我觉得还好啊,家里又不热,难不成是王爷房里格外热一些?”
陆沉菀本就心虚,羞道:“再乱说话,我便要撕嘴了。”
红儿知道她只是嘴上说说,便也笑嘻嘻告饶:“姑娘饶命,我错了。”
忙完厨房活的柳婆婆走来,见自家孙女在主人家面前没个正行,训了两句。
陆沉菀脸上热度这才渐渐退去。
午后无事可忙,陆沉菀不想和顾君瑜再共处一室,便去红儿房间做点女红打发时间。
不过去之前,她还是折回房里看了眼,帮睡着的顾君瑜盖上薄被才离开。
柳婆婆纳着鞋底,见陆沉菀有些走神,便问:“王妃可是有心事?”
陆沉菀自是摇头否决。
“我知王妃是大户人家出身,知道的礼数比我这乡下婆子多,我本不该逾矩多问。但王妃身边一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我也很为你心疼。王爷对你虽好,但有些话还是得女人间才能说。”
柳婆婆看了看陆沉菀的脸色,试探着问:“王妃与王爷平日是不是分床而居?”
陆沉菀还未答,红儿抢先一拍脑门,“哎呀!我就说王爷怎生还特地隔了个小间休息!”
红儿是近身伺候陆沉菀的丫鬟,这事自然也是瞒不过的。
柳婆婆道:“王爷对你疼爱有加,按理你们没理由分床睡,我想王爷定是有难言之隐。”
陆沉菀又红了脸,“没有。”
不过这话从她嘴里说出,太没底气。
她和安王流放至此,也生活了这么久,安王对她全无反应。
以前安王消沉颓靡,他们之间关系冷淡也就算了;如今他们关系亲近,安王却全无圆房之心。
本来在安王振作之前,她亦无心想这些。但来到庄子之后,安王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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