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丁丁冬
“郡主换件衣裳,重新梳洗过再去吧。”牛妈妈忙道。
福灵回头看向屋门,摇头道:“还是骑马去,不用那般讲究。”
到了院门外朝墨香招招手,小声嘱咐道:“等大将军睡醒后去了军营,你打发人到樊府跟我说一声。”
看墨香嘴唇一动,指着她道:“不许多问。”
墨香哦了一声,点头说好。
骑马出府门走不多远,一支队伍迎面而来,一大堆婆子丫头簇拥着一顶小轿,小轿前后行着数名护卫,昂首挺胸挎着腰刀,好不威风。
两支队伍迎面相遇,道路又窄,双方同时停下,小轿后面走出一人,身形高大玄衣黑靴,脸上的银色镂花面具反射着太阳光,诡异而炫目。
他没有带兵器,昂然负手立着,目光似不经意,扫向端坐在马背上的福灵郡主。
伍校尉正要过去交涉,就见那人挥一挥手,队伍已避让道旁。
福灵看着那银色面具,想着书香的话,看来这就是那位神秘的向首领,小轿里的坐着的人自然是文忠郡王妃。
想要假做不知,迅速骑马经过,轿子里有人呀了一声,笑说道:“原来是福灵妹妹。”
说着话挑开轿帘,文忠郡王妃扶着小丫头手臂下了轿,满脸含笑走到火焰身旁,一把拉住福灵的手,亲亲热热说道:“正想着过去看你,竟然碰上了。”
“原来是嫂子。”福灵无奈笑着,待要下马,她搡着不让。
仰脸看着她笑说道:“我是去谢谢福灵妹妹的。”
“谢我什么?”福灵奇怪问道。
“夜宴那晚,多亏你替我说话,廖军师才肯放过我。”文忠郡王妃委屈说道,“郡王总是夸赞花枝那小贱人,我一时生气,才下场舞剑的,我哪里知道会有刺客,还将我的剑夺过去刺杀大将军,好在大将军没事,若是受了伤,我是万死难辞其罪了。”
说着话声音里已带了颤音:“都是我的错,不顾场合不顾身份拈酸吃醋,险些酿下大祸,福灵妹妹没有怪我吧?”
“嫂子是无心之过,我怎会怪你?”福灵敷衍着,想要摆脱她,怎奈她将手拉得更紧,娇声道,“若是没有怪我,就到我院子里去,咱们小宴一场,我让厨子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几样京菜。”
“今日不巧,有位夫人给我下了帖子,在府里等着我过去呢,改日我再去叨扰嫂子。”福灵忙道。
“哪位夫人?打发人去说一声,就说我把你截下了,你们常来常往的,不像我只是过客,想来那位夫人不会怪我。”她纠缠不休。
福灵想着独孤娘子的告诫,她越是纠缠,越觉得不能去
当下笑道:“若是常来常往的那些夫人们倒还罢了,今日下帖子的偏偏是一位将军的母亲,她是长辈,我不敢怠慢。”
“哎呀,那可真是不巧。”文忠郡王妃无奈松手,“不如……”
福灵生怕她要定下日子,忙道:“不如改日再赴嫂子之约。”
说着话挣开她手,纵马向前。
文忠郡王妃无奈看着向首领,向首领没有看她,只抬手指了指轿子。
她乖顺坐了回去,向首领却站着没动,目送着福灵郡主的队伍远去,方挥手示意队伍掉头回走。
将*******令 夜色1
在樊府作耍到天黑,依然不见墨香派人报信。
难不成要留在樊府过夜?福灵自己倒是愿意,可是以她的身份,留下来会给樊夫人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不如到城隍庙住一宵,明日再过来。
刚打定主意,墨香派人来了。
施施然用过晚饭,这才告辞。
回到府中,牛妈妈一边侍奉她沐浴,一边絮叨:“大将军醒来后,一直在等郡主回来,等到天黑不见人影,这才去了军营。老奴觉得,郡主在躲着大将军,昨夜里还好好的,怎么又闹别扭了?”
晴香刚要说话,福灵瞪她一眼,笑说道:“我和大将军没有闹别扭,我也没有躲着他,回来的时候看他睡得正香,怕惊了他的觉,外面春暖花开,我就到外面四处逛了逛,妈妈也知道,我一向贪玩,就回来晚了。”
“那倒也是。”牛妈妈点头,“从来都是人躲着你,没见过你躲着人的。”
“想躲也没地方躲啊。”福灵想起白日里的窘境,心中不由委屈,“别人还有娘家可回,我回哪儿去?”
牛妈妈与晴香谁也不敢说话,福灵又道:“在京中的时候,我经常遥望着南山心想,山那边是什么地方?总想着翻过去瞧瞧,去年出了京城一路行来,大大小小翻了多少座山?哥哥总说我性子野,可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嫁得这么远。”
晴香与牛妈妈默然着,一个在身后为她浇着热水,一个为她洗着头发。
福灵闭了眼,舒服得有些困顿。
“后悔了?”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她从混沌中惊醒过来。
刚欲转身,他的大手摁在她肩头,低声说道:“还没洗好,别动。”
她僵着身子不动,任由他一手浇水,一手为她洗着头发,笨拙而仔细。
许久说一声好了,她却没有转身。
他拿过巾帕裹住她头发擦拭着,轻声说道:“你不用在意廖恒说的话。”
福灵默然,他又道:“他气你丢了他的香囊,有意为难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依然沉默,他说道:“我不求什么同生共死,只求活一日,你我便好一日。”
福灵心中一颤,他接着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死了,你依然是你,活泼,痛快,富有生气,那样我才高兴。”
福灵猛然转身,他猝不及防,扯痛了她的头发,忙忙松开手问道:“疼吗?”
“疼,疼死了。”她大声喊着,眼泪已刷一下涌了出来,瞬间淌了满脸。
他慌乱得搓着手:“怎么办?让墨香上些药?还是找郎中来?”
福灵一头扎进他怀中,哭着说道:“都不要,我只要你,你给我揉揉。”
他两只大手抚上她头顶,轻柔得摩挲着问道:“管用吗?”
“很管用。”福灵靠着他轻声说道,“已经不疼了。”
“我笨手笨脚的,还是让晴香和牛妈妈进来侍奉。”
他松开她欲要起身向外,福灵一把拉住了,咬唇看着他,娇嗔说道:“你的衣裳都湿了,不如同洗,互相侍奉。”
折腾了不知多久,方双双出浴。
福灵枕着他腿慵懒躺在炕上,脸冲着窗外,软着声音问道:“明庚,院子里是两株什么树?开的花真好看。”
“那是沙果树,开的是沙果花。”他轻声说道。
他曾经说过,小时候家中庭院里有两棵沙果树,我只认识沙果花,。
福灵握住他手,柔声问道:“外面街道两旁也开满了沙果花,你可瞧见了?”
“瞧见了。”他的声音更轻,“很好看。”
“不用说,又是廖恒的杰作。”福灵笑笑。
“是。”他说道,“白日里从城隍庙回去,看到满城的沙果花,他一直在偷偷流泪。”
福灵一阵心酸,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他把芸雪的神像搬回军营里去了。”他叹息道。
福灵猛然坐起:“扔了香囊,却搬回了神像,看来我是错上加错了。”
“他的事,你我已无能为力,暂且放下吧。”大将军道,“我由着他闹腾,只求他不会疯癫。”
“有一个人也许有办法。”
福灵思忖着,突然一跃而起,跑到书桌旁坐下写信。
他好奇问道:“给谁写信?”
“独孤娘子。”福灵拿出花笺。
“我给你磨墨。”他在砚台上倒些清水,拿起墨条不轻不重,不徐不疾得研磨。
福灵惊讶看着他:“不喜书文的大将军,磨墨倒是娴熟。”
“小时候被父亲逼出来的功夫。”他笑笑,“我读书不行,磨墨可是一流。”
墨汁磨好,福灵提笔要写,抬头看着他道:“我与独孤将军的私房话,你不许在旁边偷看。”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到窗下翻看着等她。
福灵写好信,拿火漆封好,交待晴香连夜寄走。
洗了手笑着来到他身旁,他正捧着书打盹。
像学堂里的孩童般,将书高举着遮住脸,以求瞒过先生。
福灵起了顽心,猛得一下夺去他捧着的书,粗着嗓音喝道:“萧明庚,不好好读书,又偷懒装睡,还不起来领罚?”
他惶然站起,闭着眼大声说道:“学生错了,请先生责罚。”
福灵哈哈大笑起来,他在笑声中惊醒,愣愣看着她,竟然慢慢红了脸。
福灵忍不住扑了过去,双臂环上他肩,红唇亲吻过他的额头他的眉眼他的鼻他的唇,从脸上刷过去,停在耳垂上张口一咬,轻声说道:“大将军,我的大将军,竟如此可爱。”
他的脸涨得更红,不自在得躲避着,怎奈她更紧得抱住他,身子挪动着跪坐在他腿上,亲吻如密集的雨点般不停砸下,脸上又酥又麻,颈间血管突突跳着鼓胀起来。
他再忍不住,两手托着她霍然站起,福灵脸埋在他颈间吃吃得笑,笑着笑着就觉不对,身子微微泛着凉意,抬头看时,二人已身在院子里。
福灵吃惊看着他,难道,难道他要与她天为被地为床,没羞没臊一番?
拒绝的话尚未出口,他已将她放在树下的石桌上坐着,抚着她肩低声说道:“白日里不得空,今夜月朗星稀,我陪你看沙果花,如何?”
福灵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却也不忍拂他的意,用力嗅着花香,闭了眼笑道:“好香。”
他说声等等,进屋拿了披风给她披上,将她抱下石桌,牵起她手道:“走吧。”
“去哪儿?”福灵惊问。
“看花。”他说道。
难道不是在院子里看?还要到外面去看?
马厩中牵马出来,二人共乘一骑,离了大将军府。
拐出府门外的小道,来到宽阔的街上,从北到南,一路策马缓慢,沿途花香扑鼻,莹白的月光洒在肩头,天幕中稀疏的星星眨着眼睛。
“真好。”福灵靠在他怀中,笑着说起白日所见所闻,感慨道,“我竟越来越喜欢边城了。”
“果真?”他的声音里含着惊喜。
福灵嗯了一声:“喜欢到沿街而过时,看着周围的景色,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可以忘记心中的烦恼,高兴得笑起来。”
搂在腰间的手上移着托在她脑后,她慢慢仰起了脸,眼眸中晕着星光,他低下头去,唇贴上她唇轻声说道:“这是我心中的城,你能喜欢,令我欣喜万分。”
她定定看着他,他的双眸中染了月色,驱散了一向的冷漠自持,满盛着柔情。
福灵醉在其中,张口轻咬一下他的唇,他低嗯一声,舌尖顶开她的牙齿,一时间唇舌交缠难解难分。
静谧中突听嗖得一声,有什么破空而来,大将军身子一凛,骤然从缠绵中清醒过来,他反应极快,一瞬间已压着福灵趴倒在马背上,身子将她密密护住,有利器擦着后背飞过,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衣袍被划开,有血渗了出来。
几道人影从黑暗中冲出,向着利器飞来的方向包抄过去。
“出什么事了?”福灵也从迷乱中恢复神智,连忙问道。
“没事。”他直起身子,牢牢护着她,掉转马头风驰电掣般回府而来。
“是不是有刺客?可伤着你了?”福灵问道。
“没有。”他说着话,将她护得更紧。
“哪几个人是谁?保护我们的?”福灵又问。
“保护你的。”他平静说道,“那次草原踏青遇险之后,我命他们暗中保护你。”
福灵没再说话,下了马回到房中,方试探着问道:“那个跟我赛马的人,是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他拧眉看了过来,福灵心中一个激灵。
他瞪着她,呼吸有些急促。
至于气成那样吗?福灵心里想着,嘴上试图安抚,忙忙说道:“也许就是那些护卫中的一个,你又没有问过,怎么知道不是。”
“他们是我的手下,没有我的准许,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你赛马。”他声音发了沉,脸色也有些发青。
福灵看他气成了这样,不敢提起详细情形,简短说道:“是我提出来的,那个人骑术高超,我为了发泄心中烦闷,就提出跟他赛马,他可能也正技痒,就同意了。”
他紧抿着唇没说话。
福灵又道:“你也是擅骑之人,路遇骑术高超的,肯定也忍不住要切磋一番。”
“我没有那么好胜,从来不会没事找事与人赛马。”他的脸色更沉,嘴唇也有些发白。
“刚刚还说,活着一日,便好一日。”福灵小声嘟囔道,“不过是跟人赛一场马,你就气成这样。”
嘟囔着扭身往寝室去,大声道,“我困了,睡去了。”
“福灵,我疼……”他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将*******令 夜色2
福灵转身看着他,脸色青白,眉头紧皱。
“刚刚是不是受伤了?”她急急跑了过来,“伤着哪儿了?”
“后背。”他的双唇有些发颤。
福灵忙忙看过去,外袍被横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正汩汩而出,后背上衣裳被血浸成一团一团的黑色。
福灵伸出手又缩了回来,一连声喊着墨香。
墨香冲了进来,将里外的衣裳一起剪开,看着伤口说道:“伤口齐整,呈线形,应该是飞镖一类的兵器所伤,掷飞镖者力道甚大,距离也近,造成伤口较深,出血甚多……”
“你倒是赶快止血啊,又不是仵作验尸。”福灵急得骂道。
“有毒吗?”大将军趴在她腿上闷声问道。
“血液鲜红,没有毒。”墨香镇静说道,“奴婢这就清洗上药包扎。”
墨香把大将军后背上的血渍仔细擦拭干净,伤口露了出来,几乎横贯整个后背,福灵一看,眼泪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手上的伤刚结痂,后背又伤了,都怪我,大半夜拉着你出去看花……”
“是我拉着你去的。”大将军打断她。
“你是为了保护我,你当时把我护在身下……”福灵哭道。
“我不保护你,让你保护我不成?”大将军又打断她。
“回来的路上还说没事,骑马那么快,肯定牵动了伤口。”福灵埋怨。
“强敌在侧,自然要尽快逃离。”
“回来也不说受伤了,就因为我与人赛一场马,就跟我置气,是置气的时候吗?”
“我没有置气,就是开头没觉得疼。”
“脸都青了,嘴唇也白了,呼吸急促,还说没觉得疼?我也是个傻子,以为你是给气的。”
“也有些生气,因为生气,就想忍着不告诉你,后来疼得忍不住了。”
福灵哼了一声:“生气也不分时候,傻子。”
“谁让你跟陌生男人赛马?”大将军质问。
“郡主跟陌生男人赛马了?”墨香手下一停,惊问道。
福灵在她头顶拍了一下:“关你何事,专心治伤。”
“她今日在城隍庙被廖恒所逼,一气之下骑马出了南城门,沿着官道直奔大马营草原,又答应跟一个陌生男人赛马,好在她还有警惕之心,临近草原的时候折返回来,若是跟那个男人去往大草原,不知道又会招惹上什么祸事。”大将军扭脸对墨香说道。
“郡主太不像话了。”墨香手下不停,附和着点头。
福灵噘了嘴,墨香又道:“廖先生也是,郡主对他那么好,还跟郡主置气。”
“我罚他了。”大将军道,“我将他的院子没收了,以后也不许他再来府中,他很生气,除去公事,不肯跟我说一句话。”
“这还差不多。”墨香道,“不过,郡主耍性子的时候,大将军没有追上去吗?大将军骑马快,一定拦得住她。”
福灵心想,就是啊,你怎么不追我去?可见你当时也生气了,沐浴的时候那些说辞,是后来想通了,才有的话。
“昨夜里他们两个醉酒,闹得我一夜没睡,今日军营里忙乱,一下没有合眼,然后又赶到城隍庙,他们两个见面就起了争执,郡主又负气跑了出去,我心中一急,就犯了头疼,快要炸开一样得疼,廖恒跟我闹别扭,说到了军营也不给我吃药,我只好回家来找,吃下药后头不疼了,却困顿不堪,强撑着等了她一会儿,撑不住睡着了。
他好像在和墨香交谈,又好像在给她解释。
墨香点了点头:“下回大将军头疼,可能让奴婢试试针灸?”
“针扎在头上吗?”福灵忙问。
“可以一试。”大将军道,“之前就想过,没有郎中敢给我扎,怕扎不好被俞泰砍头。”
“奴婢不怕。”墨香道。
“你怎么就不怕了?”福灵咬牙道,“你敢扎他,我打死你。”
“总要一试……”大将军话未说完,福灵拍一下他肩,“受了伤还那么多话,真是的,安生歇息会儿多好。”
他没再说话,安静枕在她腿上,伸手找上她手,握住了贴在脸上,渐渐睡了过去。
墨香在伤口处一点点敷了金疮药,又拿白布一层层裹上,嘱咐道:“大将军这三日最好趴着别动,免得伤口再次崩裂。”
“知道了。”福灵对她笑笑,“你也歇着去,打明日起,厨房里让晴香盯着,你专管给大将军治伤,记得准时过来换药,一日三餐熬煮些药膳给他吃。”
墨香点点头,试探说道:“郡主,大将军的头疼病,奴婢还是觉得应该针灸,服药不能去根。”
“你是说针灸可以?”福灵忙问道。
“对啊。”墨香央求道,“郡主让奴婢一试便知。”
“那不行,不能让你拿大将军试针。”福灵断然拒绝。
墨香哼了一声,垂头不语。
“不过呢。”福灵思忖着说道,“大将军的头疼确实可以试一下针灸,明日将李郎中请来仔细问问,若可行的话,将三州的名医都召来,宫中再派几名擅长针灸的太医,群策群力为大将军医治。”
墨香双眸一亮:“奴婢可能全程跟随?”
“可以。”福灵痛快答应。
墨香一喜道:“郡主真好,奴婢会报答郡主的,这样好了,下回廖先生过来用饭,给他饭菜里下些药,让他上吐下泻受些折磨。”
“不行。”福灵道,“廖先生是咱们府上的贵婿,不可对他不敬。”
“郡主对他那么好,他还为难郡主。”墨香不解道,“大将军都罚他了,郡主就不罚他吗?”
“我答应了独孤将军,要替她心疼廖恒的。”福灵叹口气,“就算没有独孤将军嘱咐,我也心疼他,跟个孩子似的,尤其是醉酒胡闹的时候。”
“郡主心疼别的男人,大将军该生气了。”墨香道。
“我跟他一样,将廖恒当作弟弟看待,他有什么可生气的。”福灵笑道。
“郡主十七岁,廖先生二十八岁,这弟弟也太老了些。”墨香撇嘴道。
“那是因为大将军太老。”福灵道,“你想啊,若是芸雪在,也是二十八岁,一样得管我叫嫂子,独孤娘子二十九,我和她做了闺中密友,耀文耀章十二了,管我叫母亲,二夫人徐夫人程夫人她们,都已年过三旬,见了我毕恭毕敬的,边城众位夫人,没有与我年纪相仿的,樊夫人与我最相近,也大我六岁……”
福灵叹息着,掌心轻柔得摩挲着大将军的脸:“他老,带着我也变老成了。”
墨香笑了,对福灵道:“郡主既老成了,应当知道此时不比京中,以后别再跟陌生男人赛马了。”
“这话说的。”福灵翻个白眼,“好像我在京中总跟陌生男人赛马似的。”
“那不是郡王看得紧吗?”墨香道,“好多次郡主跃跃欲试,被郡王派去的人拦住了。”
“你以为大将军就没派人看着我?”福灵低头看着熟睡的他,不过他跟哥哥不一样,哥哥知道后,会立即派人阻止,并将她严厉训斥一番,他却假装不知道,若不是自己提起,只怕这辈子都不会说起此事。
墨香见她低头看着大将军出神,没再接她的话,拿一只迎枕为她靠在身后,低声问道:“难不成今夜里就这样睡了?”
福灵向后倚靠在迎枕上,闭着眼说道:“他睡得正香,先这样吧。”
“郡主过会儿就动一动,尽可能换换姿势,省得腿麻。”墨香嘱咐着,将白布伤药收拾干净,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晴香不放心,就寝前过来察看,依然是那样的姿势,郡主在炕头靠坐着,两手圈在大将军肩头,大将军趴在炕上,头枕着她腿。
两个人都睡得很香,她不敢惊动,只好在旁边坐了会儿,郡主不时会皱着眉头动一动腿,她一动,大将军就跟着找上去,紧抱住不放。
无奈端着灯出来,刚要回值夜的纱隔里去,突听静夜里院门吱呀一声响。
出了房门站在廊下,一个小丫头转出围廊,小声说道:“晴香姑娘,程夫人求见郡主。”
晴香忙随着小丫头来到院门外,程夫人正焦灼站着,瞧见她迎了上来,急急问道:“郡主可睡下了?”
“睡下了,大将军也在家。”晴香为难道,“程夫人可是有急事?”
“大将军也在?”程夫人身子向后缩去,“听说军营里十分忙碌,以为他不会回家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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