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丁丁冬
而我曾去往古浪峡探察,熟知狄军布防。皇上不如留着我的性命,让我参军打仗,日后攻打古浪峡,我若不能立功,皇上再赐死我不迟。
那内侍颇有些见识,听了我一番说辞,留下几个人看着我,自己匆匆回宫报信。再来的时候,皇上旨意已变,他让我更名改姓,到京畿营投靠忠勇侯。
忠勇侯为人刚毅正直,他赏识爱护我,对我悉心栽培,才有了如今的孙启。”
他失去家人后,能遇到这样一个关心提携他的人,福灵心中稍感安慰,又亲亲他,轻声说道:“这样说来,忠勇侯对你如师如父。”
“不错,他可谓是我的再生父母。”提到忠勇侯,他的脸上不觉带了笑意。
“他如今怎样了?”福灵问道。
“我军夺回甘州后,他旧伤发作,又加年事已高,从军中退职后回到京中赋闲。去岁进京,我常去他府中走动,如今也常有书信来往,他精神矍铄,早已无心过问朝堂,只含饴弄孙安心养老。”他的声音十分和气,分明是替忠勇侯高兴。
福灵心中一动,他视忠勇侯为再生父母,若是忠勇侯劝他不要造反,他可会听吗?于是试探问道:“忠勇侯对你这么好,你对他是不是言听计从?”
他扬唇一笑:“他对我言听计从。”
“为何呢?人家才是长辈。”福灵心有不甘。
“在战场上,他只要听我的,就会打胜仗,多年下来,就成了习惯。”他说得理所当然。
“不过呢,他既赋闲养老,在朝中也帮不上你什么。”福灵惺惺然,随口说道。
“他的儿子是内禁卫统领,叫做聂义,你应该知道。”他换个姿势闭了双眼。
福灵当然知道聂义,身形高大笔直如松,满脸络腮胡子,严肃刻板不苟言笑,手下的内禁卫个个彪悍骁勇,以铁军著称。皇伯父常说,有聂义在,朕可高枕无忧。
如果聂义与他联手,他夺取皇伯父的江山,岂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福灵有些绝望,挣扎着问道:“聂义是个大孝子吧?”
她心里希望不是,希望聂义在忠孝之间选择忠君。
他没有回答,福灵心中一喜,难道果真如我所愿?
扭头看向他,摊开着手脚,姿势随意,嘴角带笑眉头舒展,已经睡得沉了。
这人,正说到紧要处,他竟然给睡着了?
嗔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眉眼,也许是因为解开了心结,向来深沉冷肃的脸添了光彩,眉目飞扬俊逸明朗。
他在睡梦中翻个身,后背靠进她的怀中,蜷起身子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她扯过锦被将他裹了进来,前胸贴着他的后背,蜷起双腿环抱住他,手搂上他腰,额头抵着他肩,渐渐抛开所有的心思,陷入混沌。
沉沉睡梦中,有人在轻轻叩门。
“明庚……”她呓语一般唤他。
怀中的人动了动,更紧得靠在她怀中,没有出声。
搂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她的脸贴上他的后背,轻声得嘟囔:“好像梦见有人在敲门。”
仿佛是回应她,门又被轻轻叩响,伴随着低低的声音:“郡主和大将军没事吧?”
是晴香,福灵揉着眼睛一跃而起,却被他一把拽了回去。
“既然醒了,怎么不去开门?”她拍他一下。
“不想动,就想这样呆着。”他将她裹入怀中。
福灵睁开眼,满眼都是漆黑。
她呀了一声,怔怔说道:“明庚,我是不是瞎了?眼前怎么都是黑的?”
他轻笑出声:“天黑了,眼前自然是黑的。”
“啊?难不成我们睡了一日?”她惊异道。
“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黄昏,这会儿天已黑透。”他抱着她,胡乱得亲吻。
“既然醒了好一会儿,怎么就这样躺着不动?”她诧异问道。
“太舒服了,我不想动。”他一边说话,一边动手动脚。
“想了些什么?”她摁住他乱动的手脚,轻声问道。
“什么也没想,脑子里好像是空的。”
“梦见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梦到。”
“心里可舒服吗?”
“很舒服。”
他在黑暗中找上她的唇,轻轻咬了一下,低声道:“你不摁着我,我会更舒服。”
她嗯唔一声,放开了手脚。
叩门声又轻轻想起,他恼恨喝道:“都滚,明日早起再来。”
门外没了声息,福灵忙扬声道:“晴香,我没事,只是睡得有些迷了,过会儿就起来。”
“让她们明日再来。”他轻声说道,“这一夜都要给我。”
“大将军不累吗?”
“不累,我精神百倍。”
“大将军不饿吗?”
“有些。”
“我饿得厉害。”福灵搂着他笑,“起来吃饱喝足,沐浴过香喷喷的,再陪你如何?”
他没有说话,她以为他在犹豫,正要起身,他倾身而来,突然发起猛攻,一路冲锋陷阵,不给敌人喘息之机,直到敌人丢盔弃甲告饶投降,才松开她起身下床。
福灵忙一把揪住了,声音软得好似汪了水,细细喘息着,颤颤带着余韵:“过会儿再开门,你,你让我缓缓。”
他的身子僵住,喉间吞咽一下,低声自语道:“真是要命。”
福灵回过神欲要下床的时候,他伸臂将她圈了回去,哑声说道:“我也得缓缓。”
福灵愣住,不解问道:“你怎么了?”
“先掌灯吧。”他无奈说道。
灯烛亮起,看她长发披散衣衫凌乱,脸颊绯红双唇艳丽,一双眼汪了水一般,在灯下勾魂摄魄,闭了眼低声道:“更要命。”
看她身子打着摆要去开门,起身抢步在她面前,把她摁回炕上,说道:“你歇着,我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
大将军赤着双脚衣襟半掩,乌发散乱垂落,胸膛精壮结实,身躯颀长有力,晕着身后的灯光,犹如欲要夺人魂魄的神祇。
四香齐齐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侍奉郡主?”他皱一下眉头,侧身让开。
四人忙忙冲进去,围着福灵嘘寒问暖,福灵奇怪看着她们:“一个个手忙脚乱慌里慌张的,怎么了?”
雨香悄悄指向站在门口的大将军,福灵看过去,更加奇怪:“他今日一点也不凶啊。”
“确实不凶,太好看了,我们不敢细看。”雨香压低声音说道。
福灵看着他笑了,笑着吩咐道:“我与大将军有些饿了,你们去准备些饭菜,再让人烧好热水,我与大将军饭后要沐浴。”
四人答应着,扭着脸逃一般经过大将军身旁,出殿门去了。
福灵趴在炕上朝他招手,他走了过来,福灵瞅着他笑道:“过了这一夜一日,好像那儿不一样了。”
“我也觉得不一样了。”他捋着她的鬓发,“准备饭菜需要些时候,不如……”
福灵悚然而惊,忙忙后退着离他远了些,噘嘴嘟囔道:“精力过盛,是不是阿芙蓉吃多了?”
他有些赧然,老实片刻手又伸了过来:“闲着也是闲着。”
好在福灵待嫁时在此住过,四香熟门熟路,庙祝又分外殷勤,她们很快准备好饭菜端了过来。
福灵松一口气,他却因被打断兴头面带不悦。
福灵舍不得他有任何不快,歪头看着他笑道:“头发太乱了,我给你梳梳。”
他靠了过来,她仔细为他梳头束发,心中受用身子舒坦,他的脸色很快好转。
二人略略用些饭菜,一起沐浴过,四香手脚利落将一切收拾妥当,他又纠缠而来。
几次三番,到最后福灵只好趴在炕上装睡。
他这才放过她,却也不睡,头枕着双手仰面躺在她身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福灵假装一会儿,眼皮发沉困意来袭,真的睡了过去。
天刚亮的时候,轻轻的叩门声响起,他问声何事,骆驼在门外小声禀报:“军营中有要事,廖先生请大将军尽快回去。”
他亲亲她额头坐起身,飞快穿衣下炕,放轻脚步向外走去。
到了廊下低声吩咐晴香:“好生服侍郡主,待她睡足醒来,她愿意留在这儿,就住着,想回府,就让伍校尉护送她回府,想去军营的话……”
他顿了一下,“军营里最近烦杂,过些日子再去。”
他又顿一下,有些别扭说道,“告诉她,她夜里在哪儿,我就去那儿找她。”
晴香答应着,他已大步向外,绕进娘娘殿与大殿上了香,出庙门上马往军营而来。
进了军帐,廖恒正坐着等他。
“我又失控了。”他捻一下手指,抿唇看着廖恒。
廖恒一声嗤笑:“怎么呢?”
无论黑着灯还是亮着灯,无论是梦里还是醒着,吃饭的时候沐浴的时候,无论在她身边还是不在她身边,
一直在想她,满脑子都是她。
他有些难为情,无奈而困惑。
“也许,我对阿芙蓉成瘾了。”他说道。
将*******令 成瘾
“你不是对药上瘾,你是对人上瘾。”廖恒嘻笑道。
“都说太子一夜御九女,我是……”他顿住了,脸有些发烧。
“你一夜御九次,对吧?”廖恒一本正经,“这么说来,确实像是成瘾。”
“该如何戒断?”他忙问道。
“你这些年吃的加起来,也没有咱们的太子千岁一个月吃得多。” 廖恒笑容里带了讥嘲,“放心吧,你离成瘾差得远着呢。”
“你怎么知道?”他有些惊讶。
“我受郡主启发,差人去问那位西域商人,他果真知道是谁在给太子送药,我送了重金,他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廖恒笑道。
“如此说来,前夜里的事,你都记得?”大将军试探道。
“你指的是什么?”他变了脸色。
“芸雪的事。”大将军直接说道。
“前夜里,我梦见她了。”他裹了裹身上的夹袍,“她说他恨我……”
“她不会恨你……”
“她就是恨我,她应该恨我,都是因为我,她才会遭人羞辱,怀恨自尽。”他大声说道。
“是我私自外出,没有保护好他。”大将军忙说道,“跟你无关。”
“她是我的未婚妻,怎么会跟我无关?”他咬牙切齿道,“就是我的错。”
“你错在哪里?”大将军看着他,“你到了京城后,被繁花所迷,不再勤奋向学,将芸雪抛在脑后,经常出入花街柳巷吗?这些我都知道。可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赎罪也够了。”
廖恒哈了一声:“将芸雪抛在脑后?经常出入花街柳巷?你听谁说的?我母亲?”
“当年阿顺带着我找到你的时候,你醉倒在一位倌人的房中,我看不过去,将你背回了廖府。”大将军道。
廖恒呆愣半晌,冷笑道:“这么多年假装不知道,真是难为你了,萧明庚。”
“若是芸雪还活着,我会砍你几刀替她出气。可当年经过那么多事,我进京三月有余才找到你,见到你的那一刻,虽然你烂醉如泥,满脸都是唇印,我心里只有欣喜。”大将军恳切看着他,“这么多年并肩作战,一起出生入死,你对我既是亲人又是兄弟,又何必再执着那过去的是非对错。”
“那我多谢你了,多谢你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廖恒阴沉着脸刻薄说道。
大将军还想说什么,廖恒摆手道:“闭嘴,说正事。”
“蔡融夺兵权未成,必然还有新招,不如以静制动。”大将军道。
“军营里自然以静制动,见招拆招。”廖恒盯着他,“京城呢?京城又该如何?”
大将军目光沉沉:“为何突然提起京城?”
“太子吸食阿芙蓉成瘾,穆王虎视眈眈,留王年幼孱弱,不如一石三鸟。”啪得一声,廖恒拿起面前砚台,重重击在案上。
“虽是好计,太过仓促。”他沉吟道,“还是从长计议……”
“你不趁机下手,待到皇上千秋之后太子登基,你再想造反,只能刀兵相见。”廖恒道,“兵不血刃可以夺下江山,何必再让生灵涂炭?”
他沉默不语,廖恒道:“你在担心安王府?提前派人保护他们就是。”
“不是。”他摇头,“我担心福灵。”
“她可以做皇后,她的娘家人毫发无损,为何还要担心她?”廖恒不解道。
“她对皇上、太后感情颇深,若是皇权旁落,她岂会接受皇后之位?更让我担心的是文毓郡王,如果我们试图造反,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大将军道。
“你来对付福灵郡主,只要足够夫妻情深,她自然会向着你。”廖恒思索着,“若是能让她生下孩子,最好不过。”
大将军皱了眉头,廖恒又道:“文毓郡王若是出手,堪称劲敌,以后别送藏灵芝了,头脑聪明再有强健的身子,实在难以对付。”
“藏灵芝会接着送,我对福灵源自真心,不会掺杂其他,她年纪尚小,过几年再生孩子不迟。”大将军口气坚决,毫无商量余地。
“萧明庚,你当初的志向是什么?你为何拼死打仗十余年?你别忘了自己在轩辕庙发过的誓言,推翻旧世道,建立新王朝,让混乱的国度照着你的规则运转。”廖恒逼视着他。
“我不会忘。”他说道,“那些将士没有牺牲在战场上,而是被贪官污吏所误,丧了性命,我怎么会忘?不过,我不会伤害福灵,也不会利用她。”
廖恒没有说话,大将军又道:“若是芸雪,你会利用她伤害她,为自己图谋吗?”
“你对福灵郡主,竟然喜欢到那样的地步?”廖恒诧异看着他。
“不错。”大将军毫不迟疑。
“懂了。”廖恒点头:“既如此,还是从长计议吧。”
午后,福灵回到府中,独孤娘子正在等候。
“廖恒怎么样了?”福灵关切问道。
“我看他迷了心智,无奈打晕了他,又请军医过来为他施针,等他睡得踏实了,就回到军营中为我布置的营房里歇息,天快亮的时候,再打发人过去看,他已经醒了,正在审问那名西域商人。
早起的时候我自己过去瞧了瞧,没事人一般。
我在军营中呆了一日一夜,他一直在处置军务,事无巨细不眠不休。”
独孤娘子摇头叹息,“对他,我无可奈何。而且我军务在身,该走了,还请郡主多关照他。”
“会的,你放心。”福灵忙道。
“文忠郡王妃十分可疑,不过没有证据,因顾及她的身份,廖恒放了她,而且礼遇有加,亲自将她护送到文忠郡王帐内,早起我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又回了客院。”独孤娘子道,“她身手不弱护卫众多,又藏在暗处,郡主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福灵不舍看着她,“何时再来?”
“总会再来的。”独孤娘子笑着起身,“我也盼着郡主能去玉门关小住。”
“一定一定。”福灵送她出了府门外,她的队伍已在等候,几十位英姿煞爽的娘子军骑在马上,整装待发。
她飞身上马,正要下令出发,身后有人喊声等等。
回头看去,廖恒飞快策马而来,到了她面前勒马停下,擦一擦额头的汗珠,气喘吁吁说道:“你要走也不跟我说一声,等我问起来,说是一早就离开了军营,我想着你怎么也得来跟郡主道别,匆忙赶了过来,好在赶上了。”
独孤娘子凝望着他,想说什么,却只是点了点头。
“蔡融是个小人,你又得罪了文忠郡王妃,我担心他们对你不利,你带的人马太少,另派一支队伍护送你回去。”说着话指向身后。
一大队铁盔铁甲的骑兵缓慢而来,他说道:“一共八百人的精锐,由邹开和涂校尉带队,可保你无虞。”
“多谢。”独孤娘子拱手道。
他笑了:“以为你会逞强拒绝,没想到会道声多谢,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有那么不知好歹吗?”独孤娘子也笑。
“还想找你喝酒,可惜事务太多。”他看着她,“我也并非不知好歹,多谢你前夜里看着我,后来又打晕我,将我带回军帐,没有让我在蔡融等人面前出丑。”
“区区小事,不必挂在心上。”她笑笑,“走了。”
说罢拔马就走,后面队伍疾速跟上,俞行俞快,眨眼间只剩了尘烟。
廖恒翻身下马,这才看到在石阶上登高远眺的福灵郡主。
福灵两眼含泪,自语道:“你什么都不跟他说,他怎么会知道你的深情?”
自语着一眼看到廖恒,咬牙切齿指指他,说道:“今夜里留下用饭吧。”
廖恒一愣,随即笑嘻嘻问道:“有什么好吃的?”
“黄面,酿皮子,泡油糕,羊肉粉汤。”福灵道。
“为何都是玉门关美食?”廖恒笑道。
“我舍不得独孤娘子,为了睹物思人。”福灵白他一眼。
“郡主为何白我一眼?”
“你没良心。”
“我怎么没良心了?”
“那夜在你家中,你喝醉了,她陪了你一宵,回去后天都快亮了。”
“不会吧?我怎么不记得?”
“自己的酒品,自己心里清楚。”
廖恒默然,福灵瞄他一眼,笑问道:“晚饭时,再喝一场,可敢吗?”
“敢啊,有什么不敢的。”廖恒笑道,“今夜里不醉不休。”
二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
将*******令 惹祸1
夜里大将军回到府中,福灵不在上房,牛妈妈在灯下拨打着算盘核账。
“郡主呢?”大将军问道。
牛妈妈起身笑道:“廖先生来了,郡主去他院子里喝酒去了。”
“他的院子?在哪儿?”大将军诧异道。
“廖先生住过的的客院,郡主说那里以后是廖先生的家了。”牛妈妈笑道。
大将军点点头:“我瞧瞧去。”
刚进院门,就听到两个人在傻笑,一边傻笑一边嚷嚷着什么。
到了屋门外,听到福灵在问:“你最讨厌的人是谁?”
“还用问吗?自然是萧明庚。”廖恒说着话,手里筷子恶狠狠在矮桌上戳着。
福灵指着他笑道:“讨厌他倒是戳他去啊,戳桌子做什么?”
“我蘸着酒在桌面上画了个他,我戳的是眼睛。”廖恒哈哈笑着,戳得更加起劲。
大将军两眼一跳,突然有些酸疼。
“你为何讨厌他?”福灵笑嘻嘻问道。
“他冤枉我。”廖恒哼了一声,“我就去过一趟花楼,被人灌倒送进一个倌人房中,被萧明庚撞上了,他冤枉我将芸雪抛在脑后,常常出入花楼……”
“你进了花楼?还醉倒在一个倌人房中?”福灵一声尖叫打断了他,指着他愤然说道,“你不是说自己是冰清玉洁的童男子吗?”
“我什么也没干,不信你去问吕修谨,他们为了捉弄我,让那倌人在我脸上盖满了唇印。”廖恒咬牙道,“我怎么会将芸雪抛在脑后?我掰着手指头数着,等到她及笄那日,立马跟父母提出前往金城迎娶……”
他顿住了,扔下筷子两手同时狠狠拍在脸上,大声说道:“忠孝节义,礼义廉耻,父母之命,我打小就是学堂里最听话的学生,书上讲的先生教的,我都学到了心里,并奉之为圭臬,我不敢明着反抗,只好开始结交狐朋狗友,到处买醉,荒废学业,我要成为一个废物,让那些高官夫人嫌弃我,别再妄想着让我做她们的女婿。我如愿以偿,她们开始瞧不起我,再没有媒人登门。”
他的声音发哽:“芸雪的来信摞起很高,我却只字未回,我没脸给她回信,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想过到金城迎娶她,然后将她带回京城,只要拜堂成了亲,母亲还能怎样?”
“可是我顾忌太多,我怕自己护不住芸雪,怕她受婆母的气,我来回犹豫着,醉生梦死得活着,直到明庚找到我,我从他嘴里听到噩耗……”他的眼泪落了下来,“如果我早些下定决心,如果我与她成了亲,带她来到京城,她就不会死,不会遭受那一切,是我的错……”
他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我辜负了她,我没有遵守约定,没有早日去迎娶她,是我的错……”
福灵指指他嘿嘿笑道:“这人好生奇怪,刚刚还笑呢,怎么又哭了?”
“如果是萧明庚,他绝不会犹豫,他敢于反抗,勇往直前,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他捶胸顿足,“我为何不是他?”
福灵哈哈笑了起来:“你不是讨厌他,你喜欢他。”
“我讨厌他。”他哭着大叫起来,“我视他如兄弟,可他不懂我,他冤枉我,冤枉我被繁花所迷,不再勤奋向学,将芸雪抛在脑后,经常出入花街柳巷,他不知道我的苦心,我讨厌他,非常讨厌。”
大将军正要过去制止他哭闹,福灵挥舞着手,大声说道:“我也讨厌他,这天底下,他最讨厌。”
大将军脚下僵住,愣愣看着她。
廖恒止住哭声,恶狠狠抹一把眼泪,指着福灵大声问道:“他怎么讨厌了?你说给我听,让我乐上一乐。”
“他假装大侠骗取我的信任,他给我哥哥报信,他断了我最后的退路,我恨他,我派了书香去凉州查他,可是他尊重我,从不强迫我,他爱护我,在府里确立我的威严,他纵容我,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就不愿意查下去了,我害怕确证他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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