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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怨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回首便便
    京兆府尹寻声而去,一面巨大的镂空墙出现在眼前,他上前查探,发现镂空的空间似乎是用以存放某种东西的,因为每一处镂空的墙台上四周都落了灰,留下中间四四方方干净的台面,他有理由怀疑这里曾经被存放着什么,视线落在地面上,似乎被什么人特意清理过一样,南祀如发现墙面的缝隙之中插着一角橙黄的纸片,他万般谨慎地抽出碎纸,‘这种纸张,多用于制作符箓……’京兆府尹环视四周,心下道‘黎王府的秘密,真不比朔方楼少啊……’

    这一切的关键,似乎都在于那个疯姑娘,经过身份认证,被烧死的人除了太妃都是黎王府的下人,并无一具无名尸,后院现场又只有太妃一人的尸体,这一切都说明那个疯姑娘很有可能没死,她或许就是这场火灾的罪魁祸首,而且,她身上一定携带着更加隐晦的秘密,而太妃又为何会出现在后院

    脑海之中的千万条思绪似乎只差一个线头就能全部织在一起,有什么东西正在呼之欲出,就像是召唤一样引领着南祀如一步步踏进真相的全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揭晓(十三)
    “你眼睛瞎了是不是没看到撞到本大爷了吗赶紧跪下给本大爷磕三个响头!”凶悍的纨绔拦住了失魂人的去路,“嘿!你这什么态度信不信我揍死你”以往面对自己的人要么瑟瑟发抖要么连连求饶,今儿个怎么敢有人在他面前板着一张冷冰冰的死人脸,神色活像地里刚拔出来的青萝卜。

    络绎不绝的大街很快就堵了起来,围观之人纷纷小声咕哝:“姑娘你赶紧道个歉吧,这家伙可不好惹!”“是啊,他老子可是正六品军器监呐,姑娘你别自讨苦吃了,快道歉吧!”路人们的关心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他们以为自己出谋划策就能解决矛盾,然而通常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纨绔之人抬头挺胸,横眉竖眼,活脱脱地将军器监家的门楣标注在了脸上。

    “我没有撞到你。”别人不好说,可眼前这个锦衣华服的纨绔公子哥,她分明绕着走的,红坟斜睨找事的男子。

    “难不成我的肩膀会自己莫名其妙痛起来不是你还能有谁”纨绔揪住红坟的衣领,切齿问道。

    “放开。”怨祖没有任何闲情逸致跟人吵架,脚下倏忽平地风起,衣衫长发无风自摇,她浑身散发着不容放肆的凌寒。

    “嘿,我就不放!你能奈我何”前者没有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

    本以为寻找红坟是一件足够与调查想媲的困难任务,竟未曾想简单到不需调动京兆府的一兵一卒,南祀如刚解决完政务往南府的方向回去,恰逢路中堵结,为官者就是改不掉多管闲事的臭毛病,他排开人群走进一看:呦吼,这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典型案例吗

    “我说这位兄台,你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名弱女子,不太好吧”小胡子男人走进矛盾圈中,朝对峙状态的纨绔子弟眨了眨眼睛。

    “你算个什么东西!别多管闲事,赶紧滚!”当事人迁怒旁人。

    “这位公子,你就别多管闲事了……”“这是别人的事,你管也管不过来啊!”“他可是军器监刘大人家的大公子啊!”围观群众又爆发出了对新参与进矛盾之人的同情。

    “是你”红坟觑向来者,对他的小胡子印象尤其深刻,一眼便认出了他。

    南祀如没有着急回答红坟,而是朝人高马大的刘大公子摆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来,“你的父亲刘斯言是今年才升了六品吧先前是做什么来着哦,对了,只是一名小小的副尉吧”语歇肩,朝纨绔子弟挑了挑眉。

    闻言是实,前者不自觉收敛嚣张的气焰,悻悻地松开了红坟,遂心虚道:“那,那又怎么样!我爹是大官!”

    “是这样的,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爹近年多受孔近侍一党的阴庇擢升迅速,然而作为领头羊的孔近侍早已暴毙身亡,尔等若再继续作威作福,倘若被圣殿那位知晓的话,恐难免过不好这个春节。”南祀如附耳男子,用最平常的口吻叙述最险峭的政治利益。

    纨绔公子大惊失色地朝南祀如张望了几下,随后赶紧松开红坟,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后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本以为是一场好戏,哪里知道只是个闷屁,围观的群众失望地散了开,红坟愣在原地,半讷半懵地问:“你方才与他说的孔近侍……可是今年入春去过轶城的那位孔近侍”

    “怎么红坟姑娘也有耳闻”南祀如朝红坟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边走边说。

    “他死了”

    “没错。”

    “那个姓李的太监你认识吗”红坟急不可耐地继续询问。

    “认识,不过,他也死了。”二人的死亡牵扯到一大悬案,也是南祀如迄今为止唯一没有破获的案子,对此他印象极为深刻。

    红坟晃神,已经多久没有记起此尘了自从葛枣村后,自己那颗充满戾气,发誓要报仇的心仿佛也随着那些飘零的灵识飞向了轮回门,从此只剩下与少年人的相伴相护,陷入欢喜的得失之间不可自拔。

    这两个人为什么都死了呢难不成除了她以外,还有人将此尘的仇记在心上

    她为什么会对死了大半年的李公公和孔近侍这么感兴趣,又主动提起轶城南祀如留意起红坟的话。

    “上次的事,谢谢你。”红坟对这个小胡子的大官印象很好,他做起事来总有一股天然的成竹在胸,莫名地令人心安。

    “职责所在,无需道谢。”

    青年人儒雅之余有一股天然的傲气,不卑不亢的模样让红坟想起了初五,她下意识皱起眉来,别人从来就没有把她当回事,为什么自己要上赶着受折磨他既然能堂而皇之地让她忘了他,她又怎么能不遂了他的愿。

    “红坟姑娘倘若对这二人的死抱有好奇,正巧南某府中储有备案。”果然还是得想个理由骗她进府,僵硬的借口说出口她怕是要撒丫子溜。

    “我也可以看吗这符合你们官场的规矩吗”倒是越来越像人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思虑起别人的感受了,若是按照从前,她大概会拧着眼前人的脖子勒令他拿出来给自己看。

    “不符,倒也无伤大雅。”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今日的南府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刘壮壮,他首先第一个冲出来给灵鹊打抱不平,二人的婚讯沸沸扬扬,怎么就突然半路杀出个红衣女子谁知这陌生女子刚一见到灵鹊,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似的冲上前一把拥住了南府的未来女主人,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什么“好鹊儿!我好想你!”“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没想到你居然近在眼前……”总之就是一些久别重逢的戏码。

    本以为这是小三的套路,没想到灵鹊姑娘也同样泪眼朦胧地回抱红衣女子,说了一些更加暧昧不清的话,比如“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半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之类的话,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似的如胶似漆,一度让刘壮壮等人怀疑他们的南大人才是后来者插足。

    这意料之外的事情映入南祀如的眼帘里,却未曾掀起丝丝波澜,他其实早就在心里设想过她们二人或许认识,甚至在灵鹊失去大人人格和记忆之前,她们的关系就非常的要好。

    看卷宗时虽然觉得蹊跷,同时也大快人心,毕竟那么惨的死法当真是泄了红坟心中一直以来对此尘的心结,天色渐深,红坟被邀住了下来,南祀如不得不感叹命运弄人,他之前一直在想以什么理由让她安顿下来,没想到这唯一的理由竟然是灵鹊。

    月色爬上枝头,红坟与灵鹊坐在凉亭之中遥望这一轮皎皎白盘,诸多欣喜,又诸多怅然。

    “给我讲讲这半年来的经历吧。”红坟盯着鹊儿水汪汪的眸子问道。

    “那天……我见你们都没回来,便想要去找……你们,可后来不知怎么的……马车受惊掉下了斜坡,我从斜坡爬出来以后……一路向东行,盘缠花光了,我就在一个叫罗宁城的地方和一群小乞丐们生活,后来被一对夫妻骗到了……香香楼……是宣迟把我赎了出来……在罗宁城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后来我们就一起来到了京城……一直到现在……每一天都过的……好幸福……”说道现在时,灵鹊的脸上飞上酩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声如蚊呐。

    红坟握住灵鹊的手,鼻子有些酸,她温柔地替灵鹊将鬓发挽到耳后,“就这样幸福下去,鹊儿,没有什么比你能幸福更让我开心的了……”她不再是从前唯无忱之命是从的那个兼顾多重身份的女人,从前的她总要体恤所有人,顾全大局,圆滑玲珑,像醉梦坞的大家长一样,明明早就到了婚嫁的年岁,却因为无忱一直耽搁了青春;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以后,她的本性依旧是善良可亲的,依旧那么惹人疼爱,京兆府尹确实是个难得的有匪君子,他配得上她的小鹊儿。

    心口泛起一股老妈妈嫁女儿的哀愁,却又是由衷的高兴,红坟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灵鹊的脑袋。

    “红坟……呢”灵鹊满眼希冀地凝望红坟,同样希望她能经历比自己更加幸福的日子。

    “我啊,挺糟糕的……”红坟蹙眉,隐去内心深处那些沉痛的创口,尽量让自己云淡风轻,但诉诸的话语之中却衔着浓厚的鼻音:“钟意了一个,不可能属于我的人。”

    “谁呀”天真地问。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红坟垂眸,实际上是自己不愿提及。

    “完全不属于你的人原来红坟早就心有所属了……那可真是可怜了初五公子!”灵鹊有些惋惜地说。

    越是害怕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越会出现,红坟心头一颤,不思议地好奇:“为什么你会觉得初五可怜”

    “因为他喜欢你呀!”灵鹊理所当然脱口而出。

    红坟张口结舌半晌,随后苦笑地摇摇头:“别闹了,他喜欢的是宸儿。”

    灵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略微奇怪:“我发现过很多次很多次……只要在你背过身或者不注意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会直勾勾地落在你身上,就好像长在你身上一样……恨不得把你看出几朵花来……那个叫宸儿的姑娘就不一样了,每每见状眼睛里都好像含了一把玄铁刀似的仇视你……”

    万怨之祖再次哑然,那颗“砰砰”直跳的心快蹦出了嗓子,胸口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了,一种莫名的希冀藏在其中,也许,会不会也许……他也有一点喜欢自己这个想法刚冒出点势头来,就被红坟扼杀在了摇篮里,她再一次选择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好鹊儿,你真的看错了,他们两个都快成亲了……”长叹一声,眼中似有朦胧的氤氲,万怨之祖笑得比哭还丑,“别给我这样的希望,为了这一点点希望,我曾奋不顾身到连自己都害怕,听了你的话,我现在甚至想要大闹他们的婚礼,然后把初五绑走,带回钟山,关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让他的眼中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很可怕对不对,我本来就是世人口中的恶,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畏畏缩缩,我好像生病了,居然会胆怯,竟然选择卑微……”

    “原来你……喜欢的人真的是初五公子……”灵鹊返握住红坟的手,发自内心地鼓励道:“那便去做!”

    “诶”

    “就按照……你说的!把他绑起来,关到一个暗无天日的洞穴里!然后每天逼迫他听你吵闹!让他的意识,心中,眼里都只剩下你一个人!”灵鹊煞有其事地说。

    ‘我怎么觉得灵鹊说的场景在哪见过似的’红坟抿笑,这样的话果然只能对灵鹊说,也只有灵鹊能让她重新振作。

    “咳咳。”南祀如的声音响起于长廊,他不是有心偷听二人的对话,只是这俩姑娘的声音实在太大,又太过惊世骇俗,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上前打断,想来那位名叫初五的少年人婚后的日子应该蛮凄惨的,“二位,准备一下,该用晚膳了。”青年人有意支开灵鹊,遂道:“鹊儿,别忘了你为红坟姑娘煲的汤,还在锅炉上呢。”

    “抱歉宣迟,我忘了!”灵鹊“嗖”地站了起来,拍拍红坟的手:“我去看看汤!免得糊了!”一副勤劳的女主人姿态。

    灵鹊一溜烟跑走之后,南祀如这才开口:“南府招待不周,红坟姑娘见谅。”

    “不必客套了,你救了灵鹊,也救了我,虽然我不太喜欢太聪明的人,但我并不觉得你碍眼,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红坟开诚布公地告诉青年人,在她这里,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自己人。

    就是喜欢跟飒爽之人打交道,青年人如实问道:“红坟姑娘对李孔二人的离奇暴毙,可有想法”

    话一问就问到了郁结在红坟心头的困惑,她也不隐瞒:“一开始我只觉得大仇得报一样的畅快,后来仔细想了想,他们两个的死,就像是因果报应似的,可在轮回机制中是没有所谓的现世报的,所有的现世报中都有人为的因素,所以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

    “红坟姑娘可否将你与此二人的纠葛说与南某,或许南某能为红坟姑娘疏理一二。”南祀如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悬案的背后,也藏匿着某种相连的关键因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宸儿的自由(一)
    红坟的故事很简短,她是一个不会渲染气氛的人,如果她去说书,茶楼怕是要生蜘蛛网,然而也就是这样简短的故事里,南祀如准确地察觉到除了红坟自身拥有杀害李公公和孔近侍的动机外,还潜藏着另一人,那个人在故事里比红坟还要更早认识此尘和尚,为他报仇而杀人的动机比之红坟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在红坟的叙述里,他大义凛然到宛若一尊悯怀天下的佛像。

    许缨,许无忱。

    他与朔方楼千丝万缕,又是修灵盟会的盟主,还是轶城的首富,他坐拥无数财富,也掌控着天下的消息网——醉梦坞。

    这个人,深不可测。

    南祀如背后掀起一阵凉意,他的第六感又开始兴风作浪,右眼甚至在隐隐跳动,他从来不避讳大胆的揣测,然而这一次却不敢想象。

    晚膳过后,京兆府尹私下里将刘壮壮等人叫到了书房,交给了他们一个极其隐秘的任务,翌日,刘壮壮,杨小海以及钱币趁着晨曦的浓雾悄悄离开了京城。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的天气一直都笼罩在某种灰蒙蒙的颗粒物种,它们将阳光垄断在云层之外,然而春节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家家户户忙里忙外,采办年货的,走街串巷的,数不胜数。

    一家客栈前,老掌柜瞅见一对年轻情侣你侬我侬地相伴进店,少女小鸟依人,紧攥着少年人的手臂,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几乎生拉硬扯地将少年拽进了客栈。

    “初五哥哥,我们就在这家客栈住下好不好”

    少年人的眉头一直紧蹙着,老掌柜瞄了一眼缄口不言的少年,心中对他的不闻风情诸多置喙,现在的年轻人啊,是越来越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上来询问。

    “我们要住店!”少女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丢给小二,柜台后的老掌柜眼都看直了,没想到这两位是贵客啊!他连忙理了理衣服上前排开小二,谄媚地朝这二人点头哈腰“二位贵客是第一次来京城咱们店的天字号房纵览海景,要不给二位来两间”

    “一间!”少女比了一个“一”的手势。

    “明白!明白!”老掌柜眼力介儿丰富,着手便让小二去收拾房间。

    “客官这边请。”

    待小二罗里吧嗦介绍完京城的各种特色,以及这间客栈的各类优惠之后,终于在少女不耐烦的视线下匆匆退去,临走前很贴心地帮二人搭上了门。

    待少女清脆的响指声过后,一路上缄默的少年人终于能开口说话,他一如既往冷漠,“即便你伪装的再像宸儿,你也不可能成为她。”

    玄邑知道他一肚子的嫌弃,也正是如此一路上都封了他的话,她满不在乎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朝少年举杯“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不想看到我装成宸儿嘛可我偏不!我偏要装成她来恶心你!初五哥哥初五哥哥”黏糊糊的撒娇声使得少年人浑身恶寒,头皮发麻。

    见少年越来越铁青的面色,玄邑笑得合不拢嘴,“烛阴大人您真是可爱的紧呐”语歇,站起身来抚上他不算厚实的胸膛,“明日我们便要成亲了,再继续这么冷漠地对待新娘子可不好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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