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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怨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回首便便

    脚步在醉梦坞前不自觉停驻,眼前仿佛烟雾散尽又回到了当初:落魄的考生被拒之门外窘态百出,围观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然而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他身狼狈心却兀傲,恃才之下浑然天成一股潇洒,他不惧世人的俗言,一路追随自己的本心上京赶考,他知道这小小的轶城再也无法束缚他,也是在这里,他遇见了醉梦坞的鸨娘——灵鹊。

    一见钟情见色起意不不不,是知遇之恩,这份恩情在长达两年的不断回忆中酿成了酒,每品一次他便醉一次,醉了睡了,她便是梦中的朦胧的幻影,幽远又神圣,诗人总有办法将那虚实之间的意象变作灵感,灵鹊是他的灵感,是他的一面之缘,思之念之。

    惊鸿灵裳辗千颜,

    红尘鹊染素心燕,

    若问南天情归处,

    醉酣飞梦坞中眠。

    画壁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却任然能瞧见当初提笔时的恣意笔锋,飞尘入腔又是一阵咳喘,青年人身后响起脚步姗姗。

    “是你。”南祀如并未转身,问话声不曾起伏,他早就猜到来者是谁,并且早就有等待多时的意思。

    翰元法师白衣盛雪,他挑一挑眉:“久仰了,南大人。”

    “我该称呼你什么呢翰元盟主,许家家主,醉梦坞主人,还是……朔方楼掌司”南祀如缓缓转身,木阶上的他眼帘微动,调整语调,又说:“哦,还有一层身份我忘了说,应是……巫祭一族最纯正的遗脉。”

    二人视线一高一低,暗流涌动。

    半晌,无忱遽尔哂笑:“没想到这个世上能有人仅凭寥寥证据推断出我所有的身份,说实话,此刻我很轻松。”

    “轻松”

    “不然呢”后者反问。

    “也对,当有人自认为背负了更大历史任务时,他将不再具备恻隐之心,担责于他来说岂止是一戳就破的泡沫”南祀如视线黯沉,“恭喜你,许缨,这场局你完成得很漂亮。”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显得突兀又刺耳。

    “然而这个计划之中,还是出现了意外。”无忱神色阴鸷,却并不打算计较前者口吻中的讥讽。

    “此次前来,想必是为了清除这个意外咯”南祀如昂首,觑向白衣男子时眼中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悯,到底是多么孤独的人,能策划出这么一场骇人听闻的惊天大案。

    后者抿笑摇首,“无需我动手,这个意外本就不久于人世。”

    “是么。”青年人坦然地笑了起来,皓齿洁洁,一瞬的落寞转身即逝,他说:“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你既然有能力令轶城变成活死人的城,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借用万怨之祖的手来杀了他们别跟我说你单单只是想让那位少年心死。”

    无忱嘴角的弧度渐渐沉了下去,他并不打算回答,而前者却倏忽明白了一切。

    “喔,原来你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替她报仇。”南祀如轻咳两声,身体有些撑不住了,于是他坐在了阶梯上,“咳咳……万怨之祖于巫祭来说是世仇,而您这位正统的巫祭遗孤却不惜为了她灭掉了整个东夷一脉……”

    “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推断出我乃巫祭一族的后裔”无忱一动不动凝视南祀如有些不得体的姿态。

    “很简单啊,因为你父亲的死。”青年人理所当然道。

    闻言,无忱眼睫微搐。

    “京兆府尹这个职位最大的好处便是能调动全国所有的案牍,更别说京城的悬案了,巫祭一脉流传至今,诸多分支都自持正统,想要颠覆吸纳彼此之间的力量从而达到破除诅咒的目的,想必你的父亲也是受到了鱼池之殃,在你母亲死后进京做生意,被当时的四皇子之母加害,客死异乡,太妃所宗一脉,以掠夺他人灵识为生,这也是为什么黎王一再过了寿命的界限却始终不死的缘由,荣王的人格丧失是你调查这件事的开端,太妃在黎王府大火后被烧死,但胸腔内并无烟尘,我想这就是你了解了一切之后对她的惩戒,她死于大火前,咳咳……”南祀如扶住阑干,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也有可能是玄邑杀死了太妃,不是吗”无忱的视线越来越危险。

    “一个有能力将神女禁锢在后院之中的人,是不可能受到神女的偷袭的,受祭祀的术法影响,降临于世的上古灵识必须听从召唤者的命令,否则会受到反噬,试问,除了憎恨太妃的翰元法师你,还有谁可以这般轻而易举杀了她黎王虽一心在玄邑所缚身的胡宸儿身上,但他万不可能动手杀了自己的母亲,那位与你有所交易的少年则更加不会做出弑人的举动来,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便再匪夷所思也一定是真相,仅仅是弑杀太妃这一件事,联系前因后果,便有太多太多值得推敲的东西,每个人都是一张信息网络,地




第一百五十四章 前缘散尽
    “咳咳咳……咳咳……”

    那年的春季很冷,花开得很晚,药石无医的京兆府尹走进了回光中,荣王楚辰渊坐在卧榻旁,他聚精会神盯着气若游丝之人的一举一动,生怕某个眨眼的瞬间他便撒手人寰了。

    “还是……找不到……她吗”床榻之人声如蚊呐。

    荣王垂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或许没消息,才是……好消息……”

    “上穷碧落,下至黄泉,不找到她,本王便永不回京。”膝上的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

    “咳咳……”南祀如连续咳喘,咯出的血呛进气管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异常。

    “南大人!”楚辰渊踱步上前帮他理气。

    “殿下……下官命不久矣……有件事斗胆托付与您……”涣散的瞳孔已分不清光源何处,病入膏肓的有匪君子艰难地抬手寻找荣王。

    后者紧握他冰冷的手,“说吧,本王自当竭尽全力。”

    “轶城……一事终究兹事体大,我虽……已修书于陛下,但陛下身边……终归需要一位……说真话之人……咳咳……还望荣王多加劝导,为君者,不应以权术为宗……国之天下……是万民之天下……万不可与道门中人……再做交易……唔,咳咳咳——”气郁于心,浓稠腥血如泉涌。

    “南大人为天下肝脑涂地,本王惭愧。”荣王湿了眼眶。

    孱弱病者讪笑半许,“此乃为官之根基……此乃为人之根基……”黑暗的尽头,母亲展露出和蔼的笑颜朝她招手,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柔光,无比温暖,无比惬意。‘母亲,我终是不负你的教导。’

    意识到京兆府尹越来越空茫的视线,“南大人,南祀如!”

    ‘对不起……鹊儿,我失约了,萱草花开,只能独留你一人欣赏了……’身体的温度正在慢慢剥离,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开口,视线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如同跌入不见底的深渊,下坠,下坠,消散。

    潇皇掌权的第三年,圣殿状元——京兆府尹兼太予乐令南宣迟,身染恶疾于四月早春卒于轶城。

    五月的萱草迎风而摇,南祀如病故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

    帝王得知此事后,再未上过早朝。

    举国哀悼一代文豪清官就此陨落。

    南府后院花开正盛,这不是君王第一次微服,但却是他第一次来到那个家伙的府邸,一派文人的高洁淡雅之风与他那雕梁画栋的富贵宫殿大相庭径,放眼后院,绿油油的萱草之上缀满了金灿灿的花骨朵,郁郁葱葱之中矗立着一位女子,她右手锄头左手草篮,脸上沾着些些泥泞,君王明白,这一院子的葳蕤都是她的功劳。

    “你书信末尾再三提及的人便是她么南祀如啊,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居然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口味真重。”楚辰潇招来洛福。

    “皇上有何吩咐”

    “拟旨,南府改建郡主府,封此女为萱鹊郡主。”

    “呃……皇上,我朝从未有此先例……”洛福为难地挠挠头。

    “怎么,朕收个妹妹也要问问列祖列宗”君王挑眉。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洛福掌嘴两下,低下头:“小的这就去办!”

    遣去众人后,帝王一步一小心地靠近萱草园的中央,蹲下身来问辛勤劳作的女子:“看来姑娘是个爱花之人。”

    寻声转过身的灵鹊蹙眉问道:“你是……何人”

    “南府的客人。”

    “喔……宣迟还未归来……您改天再来吧……”劳作之人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又埋首在萱草之中。

    楚辰潇眼梢动了动,他说:“我是来报信的。”

    “报信你有宣迟的消息”

    女子腾时喜笑颜开,前后落差之大惊到了帝王,到口的话突然不知该怎样叙述,南祀如的书信末尾交代过一定要将所有实情告知灵鹊,最后由她自己决定去留,然而此刻帝王却改变了注意,他说:“是,他被圣殿派往了西域,这一来一去少则十年,多则三四十。”

    “啊!”灵鹊怒气腾腾地起身,丢掉手中的锄头愤然道:“可是他说萱草盛放的时候便会回来!”

    楚辰潇耸肩:“可他并未说是哪一年,也许是五十年后萱草绽放的时节呢”

    一滴,两滴,灵鹊的泪水在帝王云淡风轻的口吻滑落,钻进泥土中没了踪迹。

    “宣迟……是个……大骗子……宣迟……说话不算话……”女子的泪水似是通向汪洋大海,怎么也剪不断。

    君王叹息,“有句古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为官之人必须听令天子,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更何况皇帝只是让他出使西域,又不是送死,你应该知足了。”楚辰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欺骗她,又不动声色将抱怨转移到自己身上。

    “皇上……是个动嘴皮子的坏人!坏人!”灵鹊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好人可真不好做,楚辰潇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只会动嘴皮子的坏人,阿嚏——”当面被人说怎么还会打喷嚏

    她哭得极为伤心,几乎呕血般,楚辰潇好人做到底,宽慰道:“对了,他让我带句话给你。”

    “唔”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

    “他说,人生在世,长途漫漫,还望鹊儿万般珍重。”下意识模仿南祀如的口吻,这确实是书信中交代的话。

    仿佛能看到他墨青色的儒袍迎风猎猎,清澈的瞳孔里写满了匆忙离别的歉意,灵鹊垂下眼帘,吸了吸鼻子,“我会等他。”

    “诶他的意思好像是让你别等了吧”帝王怀疑自己是不是表达有误。

    “今生等不到,那便来世,四五十年又算的了什么……”萱草在风中摇晃,他的身影忽隐忽现。

    “等下,他还有封信让我交给你,说是这里面记载了你的过去,很是重要。”帝王本来很有兴趣偷看这封托他交给灵鹊的信件,谁知道信封上写了这么一句话:非灵鹊拆阅者,永远生不出儿子。

    这明晃晃就是指着他这位帝王的鼻子下的诅咒!

    南祀如这厮,死都死了,还把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落在信纸上,晕开一朵又一朵的水渍花,半晌,她合起了信件,嘶哑地吟道:

    “惊鸿灵裳辗千颜,红尘鹊染素心燕,若问南天情归处,醉酣飞梦坞中眠……”

    ‘灵鹊南飞……呵,南祀如,你小子还挺浪漫……’帝王摇首。

    潇皇三年下旬,封萱鹊郡主于圣殿,前所未有,前所未闻。

    潇皇四年,郡主灵鹊收拾行李一人前往西域,从此无所踪,同日,郡主府下人棠逸也不知踪迹。

    潇皇六年,修灵盟会怀宸之名,震慑天下。

    潇皇九年,翰元法师统领的修灵盟会与朔方楼正式接壤,在获得官方资格后,修灵人大行其道,修仙兴起,一时间奉朔方楼为宗的各路道术门派群雄并起,翰元法师尊祖师,其弟子怀宸为古今术法大成第一人。

    潇皇十年,朔方楼通缉表中最强悍者——万怨之祖



第一章 醒来
    “卧槽……刚刚什么鬼……我手怎么动不了了”某位大明星一觉醒来腰酸背痛腿抽筋还不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好不热闹,他心下一定是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拿他去干了些不上道儿的事。

    经过一夜的大雨滂沱,草原上升起冉冉旭日,充满了野性的非洲大草原,它的拂晓当真称得上浩瀚,殷红的半边天像是豪放派的油画家大肆挥笔晕开的波澜壮阔,明泽也撑了撑懒腰,他发誓,再也不让位给身体里的那货了。

    阿祈暗戳戳地飞到少年身边:“怎么样,身体还适应不”

    “适应适应你个大头鬼!”没好气地嘟囔:“差点没给我搞散架咯!”

    “是你自己自愿让位的,为了红坟。”阿祈又飞到了红坟身边,“还好,她至少退烧了。”

    明泽也扭扭捏捏蹲下身抚了抚红坟的额,温度确实正常了许多,她眉宇间的煞气也退了,“逞什么强,明明已经掉段青铜,非得装什么王者……好在小爷我出卖身体让人来gank了,要不然你有命没命都难说!”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变扭

    “初五……初五!”晕厥的人儿迷迷糊糊伸出手,胡乱在半空抓挠。

    大明星撇开目光,并不打算理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货,真受不了你这恋爱脑。’愠怒不知来源何处,明泽也把它归功于红坟的恋爱脑。

    “你回来……回来好不好……”声音逐渐哽咽,抓挠的弧度加大。

    少年不耐烦,一把按住她的手‘回个屁,他早死了!不成灰也是个老干尸,你确定你会对老干尸矢志不渝’虽然很想这么说,然而话到嘴边却过了筛,“我就在这,哪也没去。”不情不愿又当了一回替身。

    她安定了下来,唇角甚至慢慢浮出笑容,某位国民爱豆哪里受过这委屈,暗暗在心中问候了这位初五童鞋的祖宗十八代,自己却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搜救队很快找到了明泽也二人,john差点因为连夜的担心突发心梗而死,来到内罗毕这么多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中煎熬着,见到明泽也浑身狼狈,不以为然地站在跟前,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见鬼的话到底是哪位祖宗大大说出口的他忍不住嗷呜一声哽噎了出来,“kenneth!你太让我失望了!”

    百口莫辩的大明星挨了一顿训,随后又被连线的刘雅梅隔着屏幕教育了大半天,自己的失踪甚至影响到了公司上层,连同尚容的boss也阴阳怪气地打来电话问候,各路人马你方唱罢我登场,白红脸交织,即便是在大洋彼岸,明泽也亦形同身在少管所。

    红坟被送到了医院里,眼睛在这种时候复明并非好事,她曾经看不见镜子之中自己烂疮的脸,虽心有余悸但至少不是明晃晃瞅见,而今哪怕是喝口水都会被当中倒映吓的神经衰弱,赵亚力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正环抱着自己蹲在角落里,医生们都建议她转精神科,差点被这位气势汹汹的亚洲少年暴揍一顿。

    “红坟……”赵亚力拎着一大筐水果,小心翼翼放在床头柜上,缓缓靠近她时,被她的叱喝声停驻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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