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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怨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回首便便

    鏖战持续千年,后三祖之一斗母携诸星加入战局引爆元神,烛龙败,匿于钟山崖底,后被押至北地极寒之渊,途中挖右眼悬于天际,以照永夜,后世称其为——玄烛。

    楔子

    “姐姐,你的笄的真好看。”

    红坟从没想过,龙骨笄会有掉落的一天。

    也不曾料到,居然有人类能够触碰到它。

    小孩儿长着一张性别难分的可爱脸庞,小小的虎牙掺和着稚嫩的笑脸,整个人看上去像只长了腿的叉烧包,他朝她递还发簪,惨白的龙骨笄不断向外散发乌烟,笼罩在其肉肉的手上。

    “谢谢。”

    接过这柳条般细长的圆锥物体时,乌烟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小也,小也!你在哪呢”

    “爸爸!妈妈!我在这儿!”

    小孩儿在听到父母的呼唤后,笑得更甜了,随即转过头,全力冲刺进前来迎接他的双亲怀里。

    “小也不乖,乱跑小心遇见大灰狼!”小孩儿的父亲提了提厚重的眼镜,轻柔地刮了下小孩儿的鼻梁,

    “不会哒,小也很乖哒!做了好事耶,拾金不昧!大灰狼舍不得吃我!”小家伙鼓起腮帮。

    “是吗拾金不昧呀小也真懂事!讲给爸爸妈妈听听”

    “我刚刚……”

    ……

    驻足在原地的女人望着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渐行渐远,微微蹙眉。

    “怎么想管一管”空灵的浑厚嗓音顿响在半空中。

    女人稍稍一怔,叹息:“没有,只是……”话在口中难以咀嚼,索性,就先囫囵咽下去罢了。

    “只是觉得惋惜是吗”

    “嗯。”女人点点头。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这是命数,你我管不过来的。”

    将龙骨笄重新插回脑后的丸子状发髻中,隐下内心浮涌而出的那些莫名情绪,踱步至街道拐角处,右手拇指与中指轻轻合拢,当摩擦还未开始,响指没能如约出现,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伴随着人群的惊呼,齐齐窜入女人的耳畔。

    车辆的安群气囊向外泄着气,安全栓被撞出好几十米远。

    “我的天哪,一家三口全都被压在车底下了!”

    “车子被挤在路牙边,打不开门啊!锁死了!”

    “快拨120!快——!”

    过路的人们对眼前的车祸进行着抢险,有人报警,有人搭把手想要将翻车后的车门打开,副驾驶车窗内,母亲维持着紧紧抱住自己孩子的动作,手臂形成了扭曲的形状,尺骨在巨大冲撞力的作用下,生生戳了出来,露出森森惨白;父亲的头埋在安全气囊内,鲜血洒满了整个挡风玻璃。

    “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他还有呼吸!”

    是谁在用力拉扯女人的衣摆

    低头俯视,一团湛蓝色的光芒正歇在女人的衣角处,是她,年轻的母亲,车内的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迟迟未能了结的执念,促使她没来得及真正离开。

    “呵!退下!”不知从哪吹来一道强劲的气浪卷着叱喝声,将蓝色光团震出很远。

    蓝光在远处不敢造次,瑟瑟哭泣,声音听来凄厉至极也悲恸至极。

    “别这样,阿祈,她只是想救她的孩子。”女人抿了抿唇,担忧地望向不远处的拥挤人群。

    空灵的浑厚嗓音仿若来源亘古:“命数已了,再生执念则为怨。”

    女人紧握双拳,声音仿若来自极寒冰渊:“我也是怨……”说罢,冲向了被人群圈住了的车祸现场。

    第一章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这里好黑啊……小也好怕……不要丢下小也一个人……呜呜呜……”漫漫的长路,走来时,脚跟沾满了泥泞,拖累了步伐,他不敢停下,生怕错过了爸爸和妈妈;黑色浓雾迷住了眼睛,他摸瞎其中,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哭泣着。

    前方微光亮起,小孩儿嚎啕着扭在一起的五官因此瞬间舒展开来,迈开步子,大步朝前狂奔而去,光芒越来越刺眼,他无措地伸出手遮住眼帘。

    模糊中,是谁赤瞳玄发,明明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戾气,却让他感觉温暖无比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一双桃花眸噙着水雾猛地睁开,涣散的视线渐渐开始聚焦,直到恢复瞳孔黑宝石一般的摄人光彩。

    “怎么了大明星,又做恶梦了”一旁,身着过膝长袄的助理正在热着奶茶,见自家老板突然惊醒,为其端上热腾腾的饮品。

    “我睡多久了”接过热饮的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估摸着十七八岁的模样,睡袍明显大了一圈,沐浴过后未干的碎发微微卷曲,右额七开位置分离,琐碎的刘海下,藏着双摄人心魄的眸,瓣状流线形像是落入平静湖面上惊起微微涟漪的落花,当中映着一整个春季的烂漫;他的轮廓不似传统意义上的




第四十二章 洪水
    “救……命……”红坟没想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绝境之中无法自拔,她本以为只是灵识附着在兰铃的意识上,没想到连恐惧绝望都一并吸收,她从头至尾都在用清晰的意识记录着这份惊恐,心口狂跳的震动几乎要把她震晕。“救救我……救命……谁来……救救我……”

    恍惚间,一条颀长的赤朱色尾鳍排开龙卷风似的暗流。

    “那是……”红坟的晃神与兰铃模糊的视线第一次出现了分歧,兰铃眼中的画面是个少年人正竭力朝她游过来,然红坟眼帘里则是一再出现庞大的尾鳍卷扫暗涌,那种莫名的安心令她心慌……“又是你啊……小跛子……第四次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小丫头忍着喉间的剧痛拼命将腔内的积水咳出来,待她将一番情绪平复,一涟清癯的身影正担忧地望着她。“谢谢……谢谢你……姐姐……救命大恩,无以为报。”

    救人者绮秀的面容上突然绽出一抹为难的表情,只听“她”嗫嚅半许:“我……”

    闻言,兰铃“啊”了一声,脸色燎原,她当即局促的不知何是好:“对不起对不起……小哥哥,我……那个……你……”

    “没关系。”少年笑了起来,虎牙巧露尖尖,暖人心脾。

    ‘他真好看啊……比远君姐姐都好看……’兰铃陷入少年的笑靥中,红坟也随着她不自主的心跳加速,是啊,他笑起来比得过天底下最灿烂的桃花。

    兰铃所在的地方是一地高坡,高坡上有座破瓦乱木搭建的临时歇脚地,许是平日里上乌松山砍柴的樵人们搭建的,这里地处乌松山的半截腰,而今放眼望去,山下尽是一片汪洋。她身后的歇脚地围坐着几十人,有些人哭了累了沉沉睡去,有些人呆滞地凝望篝火碎星乱蹦,也有一部分人跟着那位少年一道下水救人。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几个盯梢的报来好消息。

    妇孺们面上展露希冀,却在看到那些被救之人的面孔时,被抽走了血色。

    “恩人!恩人!我男人呢!您不是说您会尽力寻的吗怎会不见他踪迹”一名衣着凌乱的妇人撇开他人的搀扶,趔趄上前攥住为首的少年人,涕泪纵横。

    “……对不起,我……”少年眼中泛起愧疚的氤氲,视线无措地瞥向别处。

    “刘婶子,你也看到了,这洪水来势汹汹,你家男人早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歇脚地围坐的人群爆出声音。

    “对呀,你就别为难恩人了!”

    几人在篝火后附和。

    妇人怔愣,杵在原地失了魂,她悲愤交加的脸上突然多了死志,蓦地,不由分说瘸着腿朝着陌湖奔去,少年一惊,赶忙上前阻拦,几日几夜未曾休息的疲倦身体竟是连妇人的推攘都抵不住,三下两下,被其挣脱了去。

    跟在少年身后的几名渔夫也已筋疲力尽,当下这番竟无一上前阻拦,他们睨向妇人的眼神中满是淡漠和冷情。

    妇人一只脚即将踏入洪流,那急速流窜的洪水似长了手地拼命欢呼鼓动着妇人迈出这一步,只要她沾水,它们便能立即将她吞噬殆尽。红坟附着在兰铃的意识之中,较之旁人的冷漠,她却满腔的怒火,“死去吧,赶紧陪你家男人死去吧,像你这种懦弱的人,根本不配别人的搭救!”她嘶吼出的言语,堪堪难以入耳。

    寻思之人迟疑了会儿,悲痛欲绝的转过头来瞪向蹲在石台旁的兰铃。

    小丫头冷哼一声撇过视线,无所事事地朝洪流中丢了块儿石子,“连替自己家男人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腆着个脸装什么贞洁烈女虚伪,矫情,不就是怕没了你男人以后自己活得不像样么连带着他那份艰苦活下去的觉悟都没有,还好意思殉情脸呢长腚上了吧”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大放厥词。

    ‘真是前后矛盾,毫无逻辑的激将。’红坟有些好笑地想,不过,这样的话在情绪激动的人耳中,也大致听不出什么逻辑不通来了。

    这样萎靡绝望的氛围中大家自顾不暇,谁都没想到却是个小丫头拎出旁人心口血淋淋的创,用火烤着烧着,孕育出那一份不甘来。

    妇人瞳孔瞬时瞠大,张口结舌怔在原地不得动弹,踌躇半许,终是缩回了脚。而急速的洪水,失望地翻了几道浪。

    少年感激地望向兰铃,小丫头亦朝他笑了笑,一半凄涩一半痛疚。

    暴雨没有给众人休息的机会,大家伙避开滑坡的山体,艰难地朝乌松山更高处攀去,红坟记得这场雨,约莫连绵下了三四天,护城河的水位前所未有的升到了警戒线,包括醉梦坞栈坪上,也长满了青苔;她不喜雨水,尤其是厌恶滂沱大雨,那几天她便躲在天阁里不愿出门,坞中生意也是前所未有的萧条,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场雨搅得乱糟糟的。

    乌松山的山神庙建于百年前,岁月蚕食,如今早已颓破不堪,好在屋檐至少能抵挡些狂风暴雨,众人进庙中歇息,少年则站在大门前,遥望那沉甸甸的云翳出了神。

    “初五哥,你在想什么呢”兰铃小丫头蹲不住,讪讪起身来到少年的身旁,红坟用她的视线描绘少年清隽的侧颜,他长长的睫羽引流额上的水滴,沿着那好看的弧线滚落至多日忙碌无暇顾及的褴褛衣着上,红坟明白灾难之前不该想些有的没的,然而少年俊拔白皙的锁骨确实恍惚了她的思绪。

    少年见来者,紧蹙的眉宇稍松了松,“这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如果一直下,他们便要一直上山,倘若到了山顶雨势还不见小,那么死亡于他们来说便只是前后脚的关系。

    “是啊……感觉咱们大家的命,都系在这场雨上了……”兰铃也一道望向乌云满布的天空,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绽开一抹无不足道的欣慰:“幸好,王大夫一家数月前离开村子东去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京城……”

    “……”少年无言,眉头重新染上焦虑。

    “初五哥是轶城生人吗”小丫头有些受不住缄默,继续打开话题。

    少年点头:“嗯。”

    兰铃凝视他娟秀的面容半晌不语,少年倒有了疑惑,“怎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不是,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丫头连忙摇头。

    “不可思议”少年咀嚼起这四个字,颇为不解。

    兰铃解释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愿意为了素不相识的人豁出性命的好人,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兰铃没上过私塾,没什么大义凛然的词汇,一句好人,几乎已经囊括了她所有的赞美。

    初五垂下眼帘,依旧不做言,在他眼中,这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不可思议用在这件事上,与他来说听起来并不似夸赞。

    ‘确实是个好人呢……’红坟在内心附和地想。

    &



第四十一章 探灵
    “红墓诔,你会后悔的。”阿祈撒气似的收回手,撇开目光。

    “灵鹊”嘴角掠起一抹劣诡的笑意,她忽地恶狠狠捶打自己的胸口,嘴角瞬时滚出腥红。

    “灵鹊——!”红坟气力被“噬魂”束缚着,光是这一声大吼便要了她几乎所有的力量,她狼狈地看向女子,几尽祈求:“别!别伤害她!”

    敲锤的手停顿下来,“让……他……消……失……”“灵鹊”命令道。

    红坟不安地瞄向阿祈,又在触及他暗褐的瞳孔时缩了回去,“阿祈你……不必化形了……”

    “你——!愚笨!”她何时变得如此愚昧这丝丝人情将她困得牢牢的,虽说她本就不聪明,但从未蠢笨过,多的是看透人情的敷衍,金鳞之人愤懑地转过身,厚重的铠甲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他伫于原地,只恨她烂泥扶不上墙。

    万怨之祖佝偻如耆耋,闭起眼睛来,不容置喙道:“消失!”

    “……”金鳞铠甲之人暗褐的瞳仁猝然变成了哑金色,当中的梭状罅隙急剧收缩,他隐去眸子里稍纵即逝的惊愕,失望透顶,不再发作,黯然往后退去,散作金色的芥粒,匿进黑夜之中。

    “现在,可以放了她了吗”红坟极力忍下心口徒增的愧闷,咬牙询问一直掌控主动权的“灵鹊”。

    “她……是……个……很……好……的……工……具……”“灵鹊”声音沙哑且幽悄,当中还有胜利者的窃喜。

    所以,她的意思是——不放。

    万怨之祖面色惨白,“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话时脑袋迅速预设各种能将灵鹊救下的方式,不同的办法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闪过,然前者仿若知晓她的心思一般立即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见状,红坟怫然喊道:“我已全部照你说的去做了,你不得伤她!”

    “灵鹊”趾高气昂不屑一哼,似是唾弃眼前这个所谓万怨之祖之无能,她手上的动作大了起来,寒冷的簪没入自己的颈中,小小的殷红从中缓缓淌出。

    后者握住“噬骨”的手不住的哆嗦,呼吸伴随着“灵鹊”脖子上的腥红加重,她难以遏制胸口仿若能将自己烧成灰烬的怒火,刹时周身爆发了凌厉的戾气,血色的怨梓以骇人的力量迸出,将整个壁龛轰得粉碎,乌发飞舞,利爪浊黑,血翳霎时遮住了瞳孔,这番景象远比那百口棺椁来得震撼。

    得逞的“灵鹊”哂笑了起来,尖锐的嗓音似乎能划破黑夜:“……怨……祖……怨……祖……”宛若歌颂般一声又一声。

    浑身上下弥漫着血色氤氲的鬼魅以非人的速度袭来。

    只听“喀嚓——”。

    霸占着“灵鹊”的怨悻悻低下头,一只惨白的手不知何时攥住了她抵在脖颈上的簪子,那簪子顺时化作粉尘被大风吹散,末了,只听鬼魅一字一顿:“你若再敢伤她分毫,纵上天入地,我必断葛枣村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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