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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怨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回首便便

    后者似不为所动,嘴角的弧度却不知何时抿成了一条凝重的横线,她额角冷汗滑落,艰难开口:“怨……祖……好……大……的……口……气……你……可……知……吾……等……早……已……没……了……后……路……”

    血雾缭绕在四周却消了所有的戾气,红坟缓缓放下了手,腥红的视线凝滞在“灵鹊”身上,表情复杂。

    只见“灵鹊”突兀地扬起那脱了臼的手,狠狠拍在了自己的后劲上,而后从自己的颈部扯出一团乌漆嘛黑的浓雾,浓雾中央是一颗拇指盖大小的乌丸,正是它在源源不断散发出雾霭。

    ‘这是,她的执念……’她竟将怨最大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敌人……自己是她的敌人吗她们的本质,不都是怨吗红坟迟疑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动作。

    “怨……祖……可……愿……一……探……”“灵鹊”的神情不再过分诡谲,红妆之中的双眸不知何时满是氤氲,紧蹙的柳眉覆上一层哀伤的霜,就好像此刻的表情并非出自缚身怨,而是灵鹊本身。

    “你千方百计激我怨化…到底缘何”红坟迫使自己撇过视线,不去相信灵鹊脸上的神情。

    “万……怨……之……始……天……地……同……生……追……根……究……底……不……过……一……缕……执……念……我……们……本……无……区……别……”灵鹊的声音如水流穿过溶洞似的空渺。

    “呵……你想教我感同身受,不必这般麻烦。”红坟嘴角浮起一抹讥笑,然她也没再质疑,双指并拢,轻轻搭在了那颗小小的乌丸之上。

    接触乌丸的一瞬间,她的意志便附着在了这颗乌丸的主人之上,跟随着她的灵识进入到了记忆的另方天地中。

    ……

    沿着轶城一路向东便能途径葛枣村,它临着陌湖,村中人倚靠陌湖水产为生,亦是周边出了名的渔村。

    这一日,万里无云,碧蓝的天际与陌湖水天一色相互交融,站在草棚上便能眺望整个苍穹。

    “远君姐!”

    视野里,从远处走来一位璧人,她着质朴襦裙,绑着袖缚,左手夹着梭补好的渔网,她朝这缕视线的主人笑了笑,红坟能明显感受到自己亦升腾的欢喜,而后,视线主人从草棚顶上一跃而下,“姐姐要去哪儿”她好奇地问。

    走近一瞅,红坟愣怔半许,这女子,不就是那日醉梦坞新选出的花魁吗此时虽粉黛未施,这双秋水剪瞳她还是记得的。

    女子只含笑不语,视线飘向远处,红坟顺着她的目光而去,正巧撞见满载而归的渔船泊停在栈坪旁,视线落尾处的一位青年精瘦匀称的肌肉暴露在烈日下,他在那群劳作的男人中脱颖而出并非是因他颀长的身形,而是不同于旁人古铜肌肤的白皙,当他转过身来时,阳光耀得他熠熠生辉。

    正睛男人面容时,红坟愣怔在视线主人心跳不止的悸动中。

    ‘这不是那个……’那日醉梦坞前发生事情在红坟脑子里过了一遍,躲在紫衣家丁身后的纨绔男子的面容与眼前这个人重合在了一起:“我去!这不就是那个胆小如鼠的纨绔子弟嘛”

    未等红坟细想,视线挪到了女子殷红的面上,她朝男子招手:“阿辰!”

    “远君。”男子目光触及女子,面上绽开一抹暖笑。

    ‘没想到这货还挺俊……’许是受这缚身怨第一视角艳羡的心境影响,红坟竟觉着这个花花太岁有些英俊。

    “阿辰哥!”缚身怨唤了声男子,男子伸出手,大掌覆上她的脑袋,暖暖的,遂听他柔声:“兰铃乖。”

    ‘兰铃……’这只怨,名唤兰铃,红坟默默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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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噬骨灵鹊
    葛枣村的上空甫一遮盖了块暗翳,它扑扇庞大的残翼,卷出的狂风将弥漫在葛枣村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唔……”

    栈坪上的小丫头觳觫地窝在少年的庇护下,突如其来冲击力使得二人不得不掰扯住板甲罅隙作为平衡的支点。

    “初五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小丫头一开口说话,那些无孔不入的砂尘碎土接二连三管入口中。

    少年抿唇摇头,他望向不远处的风暴中心,一抹担忧浮现在眼中。

    夜空中的红坟攥着穷奇的鬃毛,待浓雾一散,她扫视整个村落,“灵鹊——!”

    无人应答。

    视线的落尾处,是一方显得格格不入的祠堂,它的完好程度与那些残垣迥异,白墙青瓦马头墙,坐东朝西,俯瞰结构“丁”字,可能是村落颓陨后有人过来翻了新。

    呼啸的风使得祠堂中悬挂的惨白灯笼如有生命一般疯了似的相互碰撞,与大门吱呀声相互交织,灯笼上文字各异,有的记录的是这座村落新生孩童的生辰八字,有的是捐纳人的虚衔,也有的是祈愿灯笼,“吾乡平安”、“高中状元”、“喜得贵子”、“康健安乐”……不知是否恍惚,红坟仿若能看到当初悬挂这些灯笼时村民们脸上绽开的欣喜,她晃晃脑袋,甩去这些乌虚的幻象;过了前厅,来到主堂前的大院,骇人的场景就此展现在眼前。

    密密麻麻的棺椁拥挤地靠放在一起,连同着天井也一并被掩住了,有的略小一些的,被直接放置在大棺之上。

    祭祀台上,袅袅青烟,俨然是刚有人祭拜的香火。

    红坟腾空而起,跃过那些横七竖八的棺椁,高空俯瞰确要比平视震撼的多,少说也有几百口。

    诡异的歌声,猝然而起。

    “蒿里谁家地……

    聚敛魂魄无贤愚……”

    鬼伯一何相催促……

    人命不得少踟蹰……”

    怨祖落到了一口厚实的棺椁之上,手夹一纸符箓,狭长的视线环视四周:“何人装神弄鬼!若再不出来,休怪本怨祖烧了你这祠堂!”

    勒令的言辞方落,一盏魅影从侧厅呛咚呛甩着水袖,踩着莲步而来。

    红坟见来者倒吸一口气,映入眼帘者正是浓妆扑面,水衣襦裙的灵鹊,只见她无神垂眸,呆滞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如是被摄了魂。

    她在原地起舞,踮脚,勾腿,挥袖,旋转……口中溢出渗人的曲调。

    红坟纵身来到女子身边,一把挽住她:“灵鹊,灵鹊,快醒醒!”

    女子如是卡壳的木偶,机械地想要抬手却被来者钳制,蛮力使得关节发出闷声,红坟一听,那是脱臼的声音啊!吓的连忙松开手,“对不起,鹊儿!对不起……”战战兢兢道歉,红坟定睛女子弯成夸张弧形的手腕痛心疾首。

    灵鹊目光浑散,不知疲倦地在原地起舞,赤足踮脚导致她的足指红肿不堪,脚下的碎石将她的脚底割出深浅不一的伤痕,血迹伴着她好看的舞步被擦得到处都是。

    “她被缚身了。”突然出现的金光确声道。

    红坟余光一瞥,“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保护他们么……”

    “我没有义务执行你的命令。”阿祈冷腔。

    是啊,这万年的相伴只是因为他的喜好罢了,红坟差点忘了,阿祈于她来说从来不是下属的关系。

    “他们还好吗”

    “不必担心。”

    若是阿祈这么说,那二人现下必定是极为安全的,红坟放下心中石头,目光锁在灵鹊身上,她将手上的符箓抛向空中,默念道:“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安慰身形,侍卫汝真——!”话音未来得及落下,符箓被一股强力的能量弹了开,在风中燃烧殆尽。

    “怎么会这样”怨祖大惊。

    阿祈想夸赞红坟临危不掉链子,以她的脑子还能记得驱怨咒当真了不得,然而她还是低估此怨的能力,“此村数百枉死黔首的怨,岂是一句简单的驱怨咒能清理干净的”

    “不对,灵鹊不会被轻易缚身的,她身上明明带着‘噬骨’……”许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红坟赶忙摸索仿若得了多动症的灵鹊,她早已不是原先那套衣服,袖口的短匕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怎会如此……”红坟焦急地环顾四周,骤然发现壁龛旁一缕幽幽的白光正闪烁着,她来到跟前端详,正是被插钉在香炉上的“噬骨”,反观旁侧棺木上错乱无章的划痕,许是先前灵鹊在此处的打斗痕迹,然划痕深浅不一,劈砍皆有,全然不是一个稳练武者该有的手法,简直就像胡乱一气,情急之下攻击。

    ‘或许灵鹊一开始陷入了某种幻觉中,许是开始知晓处境做出的反抗此怨利用地利幻境促使她失了手中噬骨……’怨祖心口浮起丝丝不安,倘若无忱的术法无用,她又该怎样去救灵鹊

    红坟的本术全全源自戎祀结合的上古战祭,几乎清一色用以战争,戾怨之力是她的本源,带着不详,可以说她就是伐戮本身,若无无忱悉心研究出的针对性的咒术系统,恐到现在她也只能是个招来祸事的体质。说到底她就像个积满水的水壶,却没有合适的疏导口将这些积水用在必要的地方。“小鹊儿……”红坟凝视小鸨娘在她跟前玩命的跳舞,胸口涌出前所未有的愤怒。

    明明曾经也驱逐过很多缚身怨,多是抱着缚身者不幸死去也无所谓的心态,然此时此刻,她却恨不得一切都冲着自己来,也终是明白宸儿面对阿爹尸体义愤填膺的模样到底倾注了多少的悲怆,那个月夜,灵鹊对自己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现下是真真感受到了。

    穷奇扑扇的大风肆虐,吹乱了红坟的鬓发,灵鹊舞动的身姿亦摇摇欲坠,红坟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忽地纵身向前,一把环拥住了她的小鸨娘。

    阿祈在一旁不言语,若有所思。

    怨祖隐忍的声线缓缓飘进被拥之人的耳廓,“放过她……有什么都冲我来。”怀中的人儿发出“咯咯”的呓声,许是想要奋力挤开红坟,却发觉不是对手;灵鹊浑身的骨络都在叫嚣,那些都是挣脱不及又必须机械舞蹈的两股力量触碰在一起反作用于**错骨的疼痛,红坟咬牙不去听,她心上揪痛,闭眸吼道:“放过她!——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

    半晌后,身下人骤然停止挣扎,木讷地矗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徒有人类表象的木头人,“她”歪了歪脑袋,眼中闪过诡谲的亮色,只听“她”用灵鹊的



第三十九章 血肉
    “蒿里谁家地……

    聚敛魂魄无贤愚……

    鬼伯一何相催促……

    人命不得少踟蹰……”

    谁的歌声悲愤凄绝,犹如钟山泣血的鸩鸟,红坟受到歌声的牵引,寻那凄悲之音而去,谁知她刚要推开那扇掩住声音的大门,身子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强力一扯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而去,天旋地转间,那些画面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歌声亦戛然而止,回过神的红坟这才惊觉自己身在一片黝黑的潭水前,寒风猎猎,鬓发拍打着她的面颊,有些疼。

    木讷地转过头,正是气喘吁吁的少年紧紧拽着她,他背着宸儿的腰身显得局促,紧蹙的眉头方在诉说焦急,红坟视线落在他微微颤抖的左腿上。

    “幸好……赶上了……咳咳……”少年的鼻尖挂着薄汗。

    红坟有些歉疚,嗫嚅问:“刚刚,我怎么了……”

    “不知何故,你如魔怔了似的,不听言也不顾阻拦,一个劲地往这死潭跑……”趴在少年肩头的宸儿声线有些愠意,她又说:“还修行之人呢,心智居然不如常人,这么容易就被迷摄了去,若不是初五哥哥,恐你又掉水里了。”

    “宸儿,少说。”初五侧过头,前者怏怏闭嘴。

    怨祖理了理情绪,伸手弹了下宸儿的脑袋:“嘴毒的小丫头,谢谢你们还不行嘛”

    “唔!”小丫头吃瘪地挠挠头。

    “这里不对劲,要小心。”初五叮嘱。

    “真糗啊,居然需要个普通人来提醒你。”阿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飘忽至乌黑潭水的上空探视了一番,返还红坟身旁:“潭底白骨森森,至少百人。”

    “这里是……抛尸地”红坟不予置信。

    闻言,初五只感脑后脊髓被谁抽了去,徒剩寒风灌入其中,他借着红坟身旁的寒芒瞠目扫视四周,胸口的撼动震得他脑袋有点晕。

    “初五哥哥!”感受到身下少年的颤抖,宸儿从他的背后滑下回搀他。

    见状,红坟跨出去的一步悻悻缩了回来。

    少年冷汗直流,苍白的面容上缀上慰藉少女的笑意,“没事,我没事……只是方才跑的太急,现下有些疲倦……”喘息声愈加沉重。

    “小姑娘们各有保身招,这小子什么都没有却依然能在这种几乎能抹杀一切活物的环境里毫发无损……”阿祈颇为好奇。

    红坟闻言,下意识瞄向少年的右眼,他的点睛之术并未消失依旧是泼墨的瞳仁,说明这种环境于他来说是安全的。‘这种时候应该考虑他的安全,而非疑惑他为什么没有危险傍身。’红坟隐匿疑惑,从怀中掏出一叠符箓,对阿祈暗道:“当务之急是找到灵鹊,这里交给你了,帮我照看一下。”说罢,留下寒芒悬于原地,纵身越过二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喂!你去哪”宸儿又惊又惑,穿透力极强的声线劈开层层黑雾。

    “你们在此等我,不可妄动!”

    黑暗中传来幽幽的回答。

    “要是有危险怎么办!”小丫头质问的口吻带着尖刺,未等她尾音没入夜空,尤见寒芒旁侧耀出一盏夺目的金色光芒,将这周遭照得锃亮。

    初五墨色的瞳仁映照金光,从中走出一影与自己身形相差无几的少年,只是他散发披肩,身披金鳞铠甲,耳廓拔尖,那双一样的桃花眸不似少年那般淳清温润,而是溢满了促狭与妖异,然他光芒万丈,又显得神圣非凡。

    “你是谁!你是……初五哥哥”小丫头扭了扭眼睛,不确信地看向身旁的少年。

    初五忆起红坟醉酒那日,从她身上看到的那团金光,“那日……她身上的金光……”

    金尊男人凌傲抱肩,居高临下睥睨二人,微眯的视线落在初五身上,沉厚的声线如是穿越过无数的时空而来,“小子,见了本尊,还不下跪。”没有起伏的音调是命令不是疑问。

    “你不是初五哥哥!你是什么鬼东西!”宸儿扯下发髻上的簪子,利尖对向跟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俊美男人。

    ‘真是不讨喜的丫头,红坟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果然不能被第一印象骗了,她的温柔娇羞似乎都只留给她身侧的小跛子,阿祈眉头微蹙,啐了声“聒噪”,手一抬,小姑娘如是断线偶人软绵绵地倒向少年。

    “你做了什么!”初五接过少女,怒目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完全迥异的脸。

    “早睡早起身体好。”阿祈用锐利的指尖百无聊赖地搔刮下巴,“况且,有些事情,你也不想让她知道吧”

    初五一怔,不再言语,只搂紧了些怀中的少女。

    “说吧,你与这村子有何干系”阿祈不是没看到少年明明没有灵修却能避开那浓郁的怨梓,与其说是避开,倒不如是那些怨梓在主动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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