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开后百花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凰的小说
就在此时更鼓声响,已是四更天。
“烈王妃,你带人去将烈王殿下尸身收殓。”沈羲和吩咐墨玉将萧长卿挪到一旁的长榻上,才转身对尤汶珺道。
尤汶珺脸上的泪痕仍旧为干,她神色复杂看了沈羲和一眼,仍旧听从了她的吩咐。
祐宁帝没有派人阻拦,他转而在太后旁边,与太后隔案而坐:“你倒是从容不迫,似乎对朕如何布局,了然于心。”
“怎敢妄揣上意。”沈羲和嘴上谦卑着,也寻了个位置,在圆木桌前优雅落座,“不过是一些自保之举。”
“左右也无事,倒不如与朕说说。”时局未定,双方明明剑拔弩张,却能够在此气定神闲,等着大局变化。
墨玉在沈羲和的示意下,给她倒了一杯水,水有些凉,沈羲和未介怀,浅浅抿了一口。
她的举动,令祐宁帝眸光微深。
此时此刻,依照沈羲和的谨慎,敢食用勤政殿之物,只能是她笃定这水可用。
是什么让她如此自信?
这就非常值得祐宁帝深思。
“陛下神勇军,儿若预料不错,应当一分为三。”沈羲和放下杯子,落下无声,“一分由巽王领兵,只怕已经在攻入宫内的路上,不过一刻钟就能抵达。
一分早已潜伏在西北之外,另一分涌向东北。”
祐宁帝仍旧面不改色:“接着说。”
左右都在等一个胜负,沈羲和也不愿枯坐着,且这里如此之多的陛下妃嫔,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前朝密切相关。
由她们之口将今日之事,传与这些人听,日后也免了什么人都敢欺他们孤儿寡母。
“东北是巽王府为陛下安定之所,室韦都督府、黑水部都督府、渤海都督府。皆是陛下亲信。只要陛下振臂一呼,就能集结数十万大军,哪怕宫中生变,哪怕西北生故,他们只怕也能拿到陛下早已送去的清君侧圣旨,攻打而来。”沈羲和不疾不徐道。
(本章完)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839章 谈笑间灰飞烟灭
第839章谈笑间灰飞烟灭
“如此说来,你是早有准备,东北三部皆是骁勇善战的悍将,哪怕太子为你留下千军万马,若无一深谙兵法的大将,也休想阻拦得了东北的铁骑。”祐宁帝看到旁边的棋盘。
他亲自端着棋盘,刘三指连忙捧着棋笥跟了过来。
墨玉拔剑防备着靠近的祐宁帝,沈羲和抬了抬手,墨玉又将剑摁下。
“可愿与朕手谈一局?”祐宁帝放下棋盘,在沈羲和对面坐下。
圆木桌不大,棋盘放在中间,两人伸手亦可够到棋盘任何位置:“儿遵旨。”
对于沈羲和此时此刻言辞上仍旧是尊卑有序,祐宁帝一晒,他把白子给了沈羲和。
白子先行,沈羲和会意之后,先落了一子,祐宁帝紧跟而上。
两人似乎都不需要思考,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没有片刻断开,不知过了多久,祐宁帝落下一子,包围了沈羲和三枚棋子:“你的主将是何人?令你如此信誓旦旦。”
沈羲和的棋落得很平稳,昭示着她的内心也很平静,她没有半点慌张。
自打疑惑太子可能假死之后,沈羲和包括萧长卿等人,每一个在京都的皇亲国戚,基本都被祐宁帝盯得很紧,沈羲和早已无人可派,除非是萧华雍亲自上阵。
洁白的棋子,在柔和之光下稳稳落下,沈羲和眼皮都未抬:“并非陛下心中所想之人。”
若是可以,沈羲和也希望他现在就归来,她不觉得累,也不绝畏惧,只是相思如风,吹得心中寥落。
“除此以外,朕想不到还有何人。”祐宁帝道。
沈羲和抬眼,黑曜石的盈眸似有银辉凝聚:“自是陛下意料之外的人”
东北,祐宁帝最为放心之地,那片由只忠皇命的老巽王一手为陛下安定的山河,一更天时,已经战火缭绕,先是黑水部都督府深夜遭到暗袭,不是从外暗袭,是敌人早就潜伏在都督的身边,令人出手不急杀了都督。
造成了黑水部都督府顿时群龙无首,一阵纷乱,地下的人还没有做好反抗的准备,一个人拎着黑水部大都督的头颅,疾驰到了黑水部军营,高喊:“我乃陛下第六子,奉陛下之命,擒拿判臣,判臣已诛,尔等听我调令!”
一些主将一脸懵然,想要反驳,但是有主将当下顺从下跪:“我等听从六殿下调令。”
这些人发蒙的主将顿时心中明白了,这是一场早有预谋,都督死的这么迅速,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受到,军中这些人归顺得这么容易,只怕早就已经投敌。
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几个人面面相觑,若是质疑,谁知道军中多少人已经不是他们的人?他们是不是当即就没了性命?
反抗,是立刻死,不反抗也许败了也是一死,但若是胜了就有活的机会。
黑水部,早就是萧华雍的地盘,他只是一直没有动过黑水部大都督,才造成了陛下仍旧以为黑水部在他的掌控之中。
萧长瑜很轻易集结了黑水部的大军,带着他们乃至萧华雍的人浩浩荡荡朝着三部约定好,该集结的地方而去,等待着陛下的神勇军到来。
“六郎!”祐宁帝手一顿,帝王极其意外。
“六殿下并未过世,他只是厌倦了这宫里的尔虞我诈,与所爱之人飞出牢笼,双宿双栖。”沈羲和又落下一子,“陛下,该您了。”
萧长瑜算是祐宁帝最没有关注的孩子,不是偏心,是萧长瑜自個儿万事显得平庸,又不争不抢,饶是如此,萧长瑜的能耐,祐宁帝还是不怀疑。
他的儿子没有庸碌之人!
“就凭六郎?”祐宁帝意外只是一瞬间,落子也未曾犹豫。
“陛下见过海东青么?”沈羲和忽然眸光柔和,她问了也没有等待陛下回答,而是取出骨哨,骨哨有两个孔,音律因此而不同,一则招人,另一则
她吹响了骨哨,作为绣衣使的赵正颢并未动,而是一阵清脆的鸣啼声,一只身躯健硕的海东青盘旋在勤政殿之上,它飞了一圈,落在了沈羲和先前推开的窗棂上,歪着脑袋打量屋内。
这只海东青
祐宁帝如何能够不认得?
当年去行宫,还有人想要捉了它献于自己,后来那条巨蛇,若非有这只海东青,只怕
原来它一直是有主之物。
“长陵”祐宁帝看着沈羲和。
沈羲和没有理会帝王审视的目光,她伸出胳膊,海东青就飞了进来,落在沈羲和的胳膊上,捻着棋子的手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沈羲和抬了抬手:“去吧”
海东青一跃,从正门飞了出去,它时常会来宫中,只是以前都是悄无声息,几乎没有人在宫内见到过它。
“这是北辰在黑水部熬了数日,才制服的海东青。”沈羲和将点过海东青脑袋的棋子落下,这一子十分犀利地进攻,令原本温和的棋局变得刀光剑影,“忘了告知陛下,北辰在黑水部有个驯鹰场,约莫养了数千只鹰,只可惜他没来得及带我去一见。”
数千只鹰的驯鹰场,该是何等庞大之地?
竟无人上报于他,这说明什么?说明黑水部早在萧华雍的掌控之中!
既然说到这里,沈羲和也不打算点到为止,她的语气就如同她的落子,开始锋利起来:“陛下召集三部兵马,等待西北消息,一旦西北神勇军覆没,派往三部的神勇军,就会去与三部大军集合,若这三部大军,早就已经成了儿之人,陛下派去三部的神勇军,便是瓮中捉鳖。”
啪嗒一声,一子落下,黑子一角陷入僵局。
祐宁帝眸光渐凉:“看来你们夫妻在三部筹谋已久,便如此笃定西北能胜?”
“西北也对亏北辰,早为我清除了陛下的眼线。”当年她与萧华雍去西北一趟,可是将西北肃清了,“陛下可用之人不多,不过有一人,倒是能出其不意。”
祐宁帝跟着又落下一子,沉默不语。
“薛公。”沈羲和说着看向太后,“这一局,我能胜陛下,多谢太后成全。”
薛公自然不是陛下的人,否则早知萧华雍真面目的薛公,不会不将之告诉陛下。
只是薛氏家族在京都,薛公再豁达,陛下若是以薛氏满门做要挟,薛公未必不会妥协。
太后格局陷于女郎,自然擅利用女郎。
陛下不是这样没有大格局之人,他要用又能出奇制胜的,沈羲和思来想去,只能是薛公。
突厥被打得四分五散,根本不能再凝聚,陛下此时行兵,哪怕西北乱了起来,一时间也没有外地会入侵。
至于吐蕃,会面临西北军与蜀南军的双面夹击。
不过在她怀疑是薛公之后,她就暗示哥哥将计就计,将薛瑾乔被太后利用透露给了薛公,薛公证实这个猜测后,便不会对薛瑾乔设防。
再让哥哥暗中命那从萧长彦手上绑来的人借了薛瑾乔的摄魂术,知道真相的薛瑾乔必然会愧于面对哥哥,面对自己,只怕还会生出求死之心。
要安抚薛瑾乔,只能让薛瑾乔立功,来抹去心中的愧疚。
此时薛瑾乔就是盯着薛公的眼线,薛瑾乔只怕也不喜欢自己的祖父再对不起自己夫家一次。
“阿兄会让乔乔盗走西北‘防御图’,薛公会得到一份,送到陛下神勇军手里。吐蕃乱起,阿兄会率兵相助,届时薛公会亲自引神勇军入城。”
沈羲和气定神闲落下一子,抬眸对上陛下逐渐寒凉的目光,仍旧不慌不忙:“阿兄带兵走了,阿爹又远在边域巡视,陛下的神勇军必然会入城,速战速决。”
顿了顿,沈羲和白子逼入黑棋的腹地:“可我阿爹若没有在边域巡视呢?”
神勇军的闯入,不啻于自投罗网。
至于胜负,就看双方的能力了。
阿爹,应该也很想真刀真枪与陛下精心打磨出来的神勇军交交手吧。
想到这里,沈羲和不禁唇角微微上扬,不是沾沾自喜,而是想到和神勇军交手这样的机会,只怕她那父兄又是一番争执。
两人都是摩拳擦掌,但终究有一个人必须率大军离开,才能掩人耳目,最后是阿爹留下等待神勇军,无需通信,沈羲和都能笃定。
阿爹肯定又以这可能是他人生最后一战,阿兄尚且年轻还有机会为由,软硬兼施获得了胜利。
吐蕃那边不不能不去,太后利用淑妃与吐蕃王子达成了合作。
而吐蕃王却是听从陛下的吩咐随后伺机而动。
无论是陛下的布局,还是太后的筹谋。
她,沈羲和,都将之一一粉碎!
? ?没有写完,明天十点继续,古代围棋是白子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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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840章 套中套
第840章套中套
西北,两个月前。
萧钧枢刚刚满月,沈羲和收到了父兄捎来的贴心礼品,那时恰好她开始琢磨必须会如何布局,派人去打听了关于薛氏的事情,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仍旧在大理寺卿苦哈哈整理卷宗文书的镇北候世子丁珏。
丁珏寻常是不会与沈羲和联系,镇北候府也不过分与任何一个皇子往来,丁珏更是与步疏林在京中有不少狐朋狗友,全是些只懂吃喝玩乐的五陵少年郎。
薛氏势微,族中更是不成才的后辈数之不尽,丁珏很容易就打听出薛氏的事情,回报给了东宫,沈羲和才确定陛下的确是拿捏住了薛氏来胁迫薛衡。
自然当即传信给了沈岳山父子。
对人心揣摩极深的沈羲和,也料到了薛瑾乔的心结,恰好在心中给了沈云安一個化解之法。
沈云安看了之后,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铁汉儿郎却红了眼眶。
年前妹妹传信,说自己妻子可能中了术,沈云安又惊又急,还隐隐忧心,害怕妻子对他们一直只是被控制产生的虚情。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面对这个结果,当年从萧长彦手上绑来的人,之后送到西北,就一直关押在西北,妹妹说看紧了,先不杀,总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是萧华雍提及幼年时被摄魂的精力,让沈羲和耿耿于怀,那时候萧长彦还是个懵懂幼童,绝不是萧长彦身边之人所为,沈羲和才一直没有杀掉萧长彦的幕僚。
自从薛瑾乔身上的摄魂术被破解之后,她整个人都很沉郁,以往爱笑爱闹的明媚俏女郎,变得沉默寡言,沈云安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让她看似开朗了起来。
但沈云安知道薛瑾乔心中有结,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女儿满满,她很可能就一走了之。
他只能花更多的时间,来关心看顾薛瑾乔,希望能够早日化解她心中的不安与愧疚。
只是收效甚微。
“妹妹永远是我的及时雨!”沈云安心中暖意融融,满眼感动。
沈岳山嫌恶地瞥了傻儿子一眼,自己的妻子都哄不好,去心结还要让妹妹来。
真是没用!
“你先去寻乔乔,我琢磨琢磨。”沈岳山连忙催促。
他把整封信都读完了,他可不像儿子,心思都在儿媳身上,他已经想到了,日后一战,他与沈云安非得一个人去夹击吐蕃,一个人留下来应对神勇军。
陛下的神勇军,神出鬼没,耗尽国库,他怎么能不亲自领教一番?
知子莫若父,沈岳山料到这个不孝子肯定会和他一样对神勇军跃跃欲试,先把他支开,自己琢磨好了,就没有他和自己争抢的余地。
一心扑在妻子身上的沈岳山的确没有看到后面,听到父亲一催促,也迫不及待却寻了薛瑾乔。
已为人妇的薛瑾乔,眉宇间少了昔日的沉郁,多了一分母性的温婉,但眼底似笼罩着一缕薄薄的愁云,看着乳娘逗弄着他们的女儿满满,听着她清脆的笑声,会偶尔露出一丝笑,但更多的是时不时的走神。
沈云安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自打她被破了摄魂术之后,那个像精灵一样古灵精怪,活泼好动的女郎就一去不复返。
“世子。”婢女与奶娘先看到沈云安。
抬了抬手,让她们起身,沈云安先摸了摸快周岁的女儿,将她抱了会儿递给乳娘:“你们都下去,我与世子妃说说话。”
打发了下人,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俩,薛瑾乔扬起笑:“有什么话,神神秘秘的?”
她看起来似乎与破术之前并无差异,但沈云安还是看到了她强装的不自然,几不可闻轻叹了口气,上前握住她的手:“今日呦呦来了信。”
“四焉来信了,她说了什么?她可还好?太孙如何”薛瑾乔抓住沈云安的胳膊,一连串地问。
因着现在局势紧张,她也不想私底下频繁传信给沈羲和,以免给沈羲和招来不必要的隐忧,可她是真的很想念沈羲和。
牵着薛瑾乔到一旁落座,沈云安温声道:“呦呦很好,只是有一事,我需得说与你听,还需你相助。”
“何事,你说!”薛瑾乔忙问。
“是关于祖父”薛衡将薛瑾乔过继过来,自然是他们二人的祖父,沈云安道,“呦呦在京都,察觉陛下控制了薛氏族人,祖父再看不上族中之人,到底是血脉至亲,如何能让自己成为灭族罪人?
族人那边有呦呦在京都,定会竭力保全。祖父我想你帮我,让祖父知晓你为太后效力,我们需得瞒着祖父,才能保全西北,才能让呦呦在京都立于不败之地。”
“祖父他”薛瑾乔脸色一白,旋即又苦笑,她觉着更加无颜面对沈云安与沈羲和。
若她还勉强是被害,无心对沈氏造成伤害,那么祖父是可以选择的,但祖父选择了薛氏族人,她很难过,因为她对薛氏只有祖父有亲缘,其余人都冷漠。
可祖父不同,他曾经是薛氏的掌舵人,他不想成为薛氏罪人。
“乔乔,我和呦呦都需要你,需要你帮我们。”沈云安捏紧薛瑾乔微微泛凉的指尖,诚恳而又期待,殷切地看着她。
薛瑾乔无从指责祖父的选择,但于她而言,薛家那群恶鬼,哪里比得上夫家的人重要。
她眸光坚定:“你放心,我知晓该如何做。”
中了摄魂术的人,在没有破解之前,清醒之后是会忘记被迷惑时的所作所为。但破术之后,只要不是像萧华雍那样凭意志力强行挣破,而是有人温和地化解,那么是能记起全部。
薛瑾乔还记得如何给太后递信,沈云安将谭氏的事情告诉薛瑾乔。
薛瑾乔也是这个时候把谭氏的秘密传递给了太后。
在与沈云安联合下,又不着痕迹被薛衡察觉,薛衡这才知道自己的孙女竟然是太后之人。
其实陛下用薛氏胁迫他,他多少有些犹豫,但如果薛瑾乔是太后的人,那么一旦被沈家知晓,她只怕没有活路,这坚定了薛衡向陛下妥协。
只是薛衡不知道,这是一个套中套,太后也不知道她收到的这封信,也是沈羲和算计她的一步棋。
? ?明天十点左右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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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841章 利用中的利用
第841章利用中的利用
这封信不能太早递给太后,必须是在沈羲和确定陛下时日无多,太后按耐不住的时候才能递过去,太早就会让他们有太多的时间布局,无法达到沈羲和想要的效果。
不过在这段时间,薛瑾乔的异样还是引起了薛衡的主意,早前他就察觉到了薛瑾乔的闷闷不乐,只是那时候薛瑾乔还愿意遮掩一二,甚至令薛衡误会是夫妻两闹了别扭。
现在薛瑾乔不但没有再遮掩,更是偷偷摸摸在暗地里做些事情,这些都没有逃过薛衡这个关怀孙女的祖父,当她从蛛丝马迹之中发现薛瑾乔在窃取西北的消息往外传递时,他立时将薛瑾乔逮了个正着。
将薛瑾乔带到只有两个人的地方,薛衡忍不住问:“乔乔,你在做什么!”
薛瑾乔满脸的慌张与欲言又止。
“你你是从何时起?又是为何人所迫?是不是陛下!”想到陛下已经拿薛氏威胁自己,薛衡就忍不住猜想是不是自己迟迟不回应,陛下忍耐不住,又威胁了薛瑾乔?
可是薛瑾乔明明对薛氏没有半点情分,怎会为薛氏背叛沈云安?
她对沈云安的情意绝不是作假!
薛衡这一问,薛瑾乔就知道沈羲和推断是正确的,陛下果然找上了祖父,她红了眼眶:“祖父,我的事儿,你别管,你早些离开西北。”
“我怎能不管?你知不知晓你在做什么?”薛衡气急,幸好是他先发现,要是沈氏父子先发现,她要如何自处?沈氏又该怎么对她!
“我”薛瑾乔知道祖父是真心关怀自己,她不想利用祖父,可这一战,必须有個胜败,只有利用祖父,才能最快破局,也才能将西北,这片她已经深爱的土地减少伤亡。
“你到底有何苦衷?你说出来,祖父为你想办法!”薛衡着急追问。
薛瑾乔垂眼,怕祖父看到自己眼底的愧疚,祖父其实到现在都没有想过要投向陛下,他不想做薛氏的罪人,却也怕自己的行为还得自己家破人亡,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很明显她这一块手心的肉要比薛氏那么多族人的肉在祖父心中厚,她是把自己变成压倒祖父的最后一根草。
犹犹豫豫从袖中抽出一张图,递给了薛衡:“祖父,我并非受命陛下,我很早就被太后所控”
薛衡不懂什么摄魂术,薛瑾乔怎么说,关于这一点他就怎么信,因为在薛衡眼里,薛瑾乔永远不会欺骗自己这个祖父,一听到她若不从,就会像幼时一般失控发疯,薛衡龇目欲裂。
他又会想到了薛瑾乔幼时那凄厉疯狂的模样:“欺人太甚!”
薛衡这一刻对太后乃至皇室都深恶痛绝,他大步而去,想要去寻沈岳山,把一切告知,薛瑾乔窥探出他的心思,立刻扑上去拖住薛衡:“祖父,不行,这种邪术已传到了满满身上,乔乔可以不在意生死,可满满呢?”
薛衡一滞,他满脸的戾气无处发泄。
见此,薛瑾乔只能在心里拼命对祖父说着对不住。
沈云安其实说过,他们可以和薛衡坦白,让薛衡来演一场戏去欺骗陛下的人,但这太过于冒险,一旦薛衡露出半点马脚,就很可能被陛下的人灭口。
不若让薛衡真的在她的蹿使下做个彻头彻尾的私心人。
只有薛衡真心投向陛下,一举一动才能去信对方。
毕竟陛下派来与薛衡接头的人可是王政,王政与祖父相处多年,祖父是否真心投诚,他应当能够试探得出来。
“你可知,一旦西北落败,太子妃失势,你会如何?”薛衡转身,疼惜而又痛苦。
眼眶一酸,薛瑾乔内心也全是不安与愧疚,只是这份不安与愧疚是为自己对祖父的欺骗与利用,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祖父祖父,乔乔乔乔已经不能回头”
薛衡只当薛瑾乔是因为选择了背叛沈羲和与沈云安而如此伤心欲绝,他更是揪心不已。
“祖父我早就将西北之事全透露给太后”薛瑾乔哽咽着将自己做了多少对不起沈氏的事情告诉薛衡,未免薛衡怀疑,一律推到先前是在摄魂术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所为。
后来自己慢慢察觉不对,留了个心眼,从与自己联络的人身上,诈出了自己中术的事。
薛衡霎时间心乱如麻,太后竟然隐藏如此之深,她若成了事,当真会放过薛瑾乔?
绝不会!
不能让太后成事,但按照薛瑾乔对西北对沈氏做的这些事,现在去寻沈氏坦白,可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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