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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开后百花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凰的小说
“好1祐宁帝似怒似笑地铿锵有力赞了一声,旋即就剧烈咳嗽起来。
逐渐苍白的脸咳出了薄薄的红,看起来更加骇人。
“陛下,承让了。”沈羲和最后一子落下。
棋盘上黑棋被一分为三,每一片都被白子围住,无路可逃。
既然已经无力回天,祐宁帝便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将手中有些拿不稳的棋子扔掉,却没有说话,好似不到最后一刻,仍旧不甘心。
沈羲和也不在意,更没有心急,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有半个时辰,五更天便过了。”
五更一过,天光即明。
西北的战况,却并不似皇城这般,轻易被沈羲和掌控,有了“萧长风”的令旗,神勇军依令原地待命,萧长庚与谢韫怀带着大军,与之正面对峙,双方相距不过三五步距离。
这场干戈,到底是暂时停下来。
西北王城,二更过半,沈云安点兵率军离去驰援,镇压吐蕃乱局。
三更天时,在薛衡的帮助下,王政带着祐宁帝交给他的大军轻易入了西北王城。
王城的百姓门户紧闭,王政带着兵马直奔西北王府,不过在半道就被几路兵马给拦截,浩浩荡荡的队伍也被从巷子里冲出来的兵马斩断。
至此,两军开始混战。
谁都知道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大战,谁都在奋力拼杀。
西北于京都太远,祐宁帝便是想要立刻下令停手也已经来不及,他费尽心思培养的神勇军,也不负他的期望,勇猛敏捷,若非西北军身经百战,在实战上略胜神勇军一筹,对上这样的军队,胜算极少。
泼墨般的夜色渐渐褪去,浓郁的血腥之气如黎民破晓的彩云丝丝缕缕盘旋在西北王城的高空。
从三更时分到五更结束,足足四个时辰的围杀,神勇军两万余人,只剩下残兵百余人,西北军也折损数千人,满城横尸,西北王城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大的杀戮。
直到胜利的号角吹响,躲在家中的百姓才欢呼鼓舞出来,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他们已经习惯了战争,哪怕是遍地尸骸,他们也没有觉得畏惧,甚至陪同官府一道处理尸首。
“王爷,这些是何处来的敌人?”
沈岳山的战袍全是血渍,对上西北大宗族的族老,他的目光落在倒下的神勇军身上:“或许是找小王寻仇的部落。”
沈岳山身侧的副将欲言又止,最终不敢多言。
似是察觉他的异样,沈岳山转过,满是血污的脸异常威严:“将剩下的人押解回京,交由朝廷处置,记得传讯。”
传讯,自然是属于西北军的烟火,
一簇簇,一城接着一城,直到京都皇城,勤政殿的西北角能够看到。
天光破晓,还有些墨色的时候,绚丽的烟火绽放在沈羲和与祐宁帝的眼中。
沈羲和微微闭上眼,她不知何时攥紧的手才稍稍松开,哪怕西北部署再多,对阿爹的能力再自信,没有到最后一刻,沈羲和也依然没有安心。
尘埃落定,她才感觉到背脊上有些许汗意。
那一簇火花由一个光点在祐宁帝有些模糊与浑浊的目光之中腾升绽开,属于西北军胜利的讯号,一下子把他带回了少年时,他与阿兄在沈岳山的陪伴下,一路从西北攻城略地,杀到皇城,每一次看到这一簇烟火,都会相视露出会心一笑,若手上有酒,必然要一起痛饮。
那时的他们一心只想扬眉吐气,只想证明给那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先帝看,他们兄弟才是正统嫡出,兄弟同心,征战沙场,无往不利。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权利的野心将他一寸寸腐蚀。
杀兄夺位,是阿娘促使,但似他这样心坚志强之人,若非心中早有这样的念头,阿娘又如何能够得手?他不知没有阿娘,是否结局会不一样。
也许仍是如此。
烟火璀璨,却转瞬即逝,随着火花逝去,祐宁帝的眼里,某种光也渐渐熄灭。
他收回目光看着沈羲和,黯然的目光仍旧藏着一丝锋锐:“朕可以给拟招传位钧枢,你回西北,不得临朝称制。”
“陛下,此时此刻,您已无权与儿商议。”沈羲和不可能与自己的孩子分开。
“是么?”祐宁帝冷笑一声,“绣衣使1
帝王一声召唤,十二個绣衣使宛如凭空蹿出,纷纷按住腰间的佩剑。
墨玉等人霎时严阵以待。
“朕让西北以你沈氏为尊,钧枢为帝,亦未曾要去母留子,你若无祸乱朝纲之心,何苦留在皇城?”祐宁帝强撑着咬牙道。
沈羲和淡淡一笑:“陛下,儿从不受人胁迫,哪怕是九五之尊亦不能威逼于儿。”
祐宁帝又是一串急剧的咳嗽:“拿下1
唰唰唰的声响伴随着一柄柄明晃晃的利剑拔出,只是祐宁帝万万没有想到,这十二人有六人的剑并不是对准沈羲和等人,而是架在了同僚的脖子上。
变故突发,祐宁帝气急攻心,一口血呕出,豁然站起身,指着沈羲和:“你——”
似乎一瞬间将所有的气力都耗尽,只吐出一个字,就眼前一黑,栽倒下去,被刘三指慌忙扶祝
“阿喜。”沈羲和淡淡吩咐。
祐宁帝被再一次扶回榻上,面若金纸。
随阿喜很快被带来,给陛下诊脉之后,迅速施针,刘三指并没有阻拦,也没有怀疑沈羲和借此要谋害陛下,他比谁都清楚,陛下已经到了不需要谋害的地步。
被沈羲和气晕再一次幽幽转醒的祐宁帝,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他无力地盯着帐顶,只是十分虚弱道:“奉奉养太后。”
(本章完)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846章 年号雍和
第846章年号雍和
“太后是北辰祖母,是钧枢曾祖母,儿自当奉养。”沈羲和从未想过要杀太后。
死亡,太过简单。
她对萧华雍的所作所为,沈羲和不会给她一个痛快。
祐宁帝暮气沉沉的双眼,幽幽凝视了不躲不闪的沈羲和一会儿,嗓音已经开始破败,伴随着嗬嗬声:“传三公九卿入内”
刘三指看向沈羲和,没有沈羲和的放行,他也冲不出去。
沈羲和抬了抬手,赵正颢领头将挟持的同僚移到一旁,让出了一条路,刘三指迅速去传唤崔征等人。
祐宁帝闭上了眼,似乎在养精蓄锐。
沈羲和未曾放松,萧华雍曾经说过,祐宁帝有暗卫,暗卫时刻伴在祐宁帝身侧,此刻必然是隐于殿内,墨玉与天圆几乎是贴身保护着沈羲和,就不知陛下是否还要再垂死挣扎。
一直到崔征等人赶至,祐宁帝都没有传唤暗卫,他睁开眼,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声音虚弱得如风中残烛,好似一吹即灭:“朕驾崩后,传位传位”
他的话提起了所有人的心神,唯独沈羲和神色淡然。
帝王的脑海里划过一张张脸,他知道他已经别无选择,无论他此刻说出谁的名字,都是于事无补,萧长卿已心不在帝位,萧长庚早就为东宫效力,萧长鸿说了,不过是坑害一个儿子,沈羲和要帝位之心昭然若揭。
如今无论是西北还是东北三部,乃至整个皇城,都在她的掌控下,不传位萧钧枢,只是再生一场事端,并不能改变结局。
“皇太孙”
三個字,帝王咬字极其清晰,似乎说完就燃尽了最后一丝生气,迅速疲惫起来,眼皮也格外沉重,恍然间他似乎听到几声如释重负的长叹之气,这些人只怕也盼着这样的结果。他想要再睁眼看一看,哪怕只是再看一眼,看看是谁这般盼着幼帝临朝,却仍旧没有争过天命,溘然长逝。
祐宁二十四年三月十四日,第一缕天光笼罩皇城,意味着持续了一夜的宫变落下帷幕。
在三公九卿的见证下,陛下亲口传位于皇太孙萧钧枢。
萧氏皇族第一个未满半岁的帝王诞生。
宫中迅速恢复了一片百废待兴的祥和,沈羲和搬出了东宫,将紫宸殿再度改成新帝寝宫,带着萧钧枢住进了这个他降生的地方。
帝王下葬之后,新帝登基,改年号为雍和。
历代帝王年号,都是礼部翻遍易经精挑细选,新帝的年号却是由太后一口定论。
雍和,本也是两个极其极力恢弘的字,百官亦不敢反驳。
谁都知道,天下从这一刻起,由太后做主。
新帝登基之后,才补上烈王萧长赢的葬礼,人早已经下葬,只是葬礼不能冲了先帝的葬礼,与新帝的登基,这才延后。
已经成为太后的沈羲和,抱着还不会言语的萧钧枢,亲自到了烈王府。
萧氏皇族具在,荣贵妃母女也在一侧,她们看着低头烧纸腰系白麻的萧长卿格外心虚,更不敢与沈羲和目光对上。
这母女要如何处置,沈羲和交给了萧长卿,萧长卿自陛下驾崩那日醒来之后,便不言不语,容色憔悴,不过几日的功夫,整个人都好似行销立骨。
沈羲和亦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话,轻叹一声,就带了萧钧枢回宫。
萧长赢头七之后的一个黄昏,天圆来报:“太后,信王殿下在含耀门城楼上,一直未离去,宫中要下匙,宫人不敢上前催促。”
沈羲和放下奏折,看了眼睁着黑亮眼珠的萧钧枢:“请宜王来陪伴陛下。”
宜王是萧长鸿,他才不过八岁,沈羲和仍旧封了他王爵,依旧留在宫中,待到十四岁再搬入王宅,萧钧枢和这个小叔叔格外投缘,两个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含耀门是宫中第二道宫墙,萧长赢是在这个城头上自刎,夕阳的光洒在城楼的青石地板上,橘红的色泽,似没有褪去的血迹。
一袭白色翻领袍的萧长卿立在弟弟自刎的地方,他身体格外消瘦,被余晖笼罩,有一种天地即将黯淡的无边萧瑟落寞。
沈羲和挥退了所有人,独自走到了他的身侧。
察觉沈羲和的到来,萧长卿躬身行了礼,声音干涩沙哑:“参见太后。”
“免礼。”沈羲和抬手,后与他并肩而立,目光越过宫中精美的亭台楼阁,翠林长河,望向很远很远的天际,“五兄,九弟在天有灵,亦不愿见你如此。”
萧长卿的眼睫煽动了两下,缓了一会儿才道:“臣是来与阿弟作别。”
过了今日,他应当振作起来,他知道萧长赢为何自刎,太多的原因糅杂在一起,但最根本的是不想至亲与挚爱有任何一个枉死。
那日他若不这般做,他与沈羲和一定会死一个,按照沈羲和连陛下的绣衣使都策反了一半,大概率死的是他。
失控的他若是伤了沈羲和,打乱了沈羲和全部的计划,造成更多的伤亡,沈羲和不杀他,都不足以平息众怒。
小九用命换了他的命,他得为小九活下去。
让这万里山河,延绵不绝,国祚永存,成为他喜乐见闻的模样。
沈羲和侧首看向消瘦的俊脸被金色光辉勾勒出一种神圣而又儒雅气息的萧长卿,他不再如那日所见般沉郁,至少她在他身上看到了生气。
“贵太妃与平陵公主你如何打算?”沈羲和问。
该处理的人,她都已经处理了,汝阳长公主一家她没有留一个活口,薛氏也一族被贬为庶民,实在是薛氏族人过于平庸,倒是旁支有些能耐,既然如此不如为旁支让位,到底仍旧是薛氏血脉。
除了太后被奉养在大福殿,每日享受着她亲自为其调出的黄粱香,其余人她都没有心慈手软,余桑宁她也没有杀掉,将她放到了大福殿伺候太后,两人每日枕着黄粱香入梦。
在梦中一个君临天下,一个大富大贵,醒来之后宫殿寂静苍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本章完)




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847章 不变的是他最初的模样(完结)
第847章不变的是他最初的模样(完结)
“臣将小九的灵位供奉在慈恩寺,让贵太妃去慈恩寺陪伴小九,青灯古佛,虔诚赎罪。”关于如何安排这母女二人,萧长卿心中已经有数,“平陵只需夫家没落便是。”
平陵公主所嫁亦是勋贵之家,不过其家族没几个人才,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关于他的身世,他也不打算隐瞒,只需要公布出去,日后朝廷有他得势一日,就无人敢帮扶平陵夫家。
“你呢?”沈羲和听完之后问。
萧长卿转头对沈羲和一揖:“臣略有薄才,荐为帝师,往太后恩许。”
沈羲和有些意外,其实对萧长卿她有了更好的安排,京都于他是个伤心地,西北她想要命人去接手,父亲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游山玩水,快意恩仇。
阿兄想念她,想调回京都陪伴她左右,西北需要一个能力卓越,允文允武之人才能稳住,她身为太后下旨,西北将士也好,百姓也罢,都不会过深的抵触。
万万没有想到,萧长卿要留在京都,他想做萧钧枢的老师。
但这個请求,沈羲和拒绝不了,没有人比萧长卿更适合做萧钧枢的先生,他学过真正的帝王之术,曾经为帝王之位拼搏过。
“五兄愿为钧枢之师,我求之不得。”沈羲和一口应允。
隔日,萧长卿归朝,沈羲和命他带领三省六部议政,大多数奏疏由三省六部协同共理,再将紧要超出决策范围的递交到萧长卿与萧长庚手上。
她琢磨着什么人适合去接手西北。
尤汶珺来求见她,沈羲和在紫宸殿内阁召见,尤汶珺一身白衣,发髻上只有两朵银簪花,鬓边白色素绢。
“妾欲归家,请太后应允。”尤汶珺开门见山道。
沈羲和:“归家?”
“是,王爷临终前让妾归家。”尤汶珺不想留在这里,更不想住在烈王府。
睹物思人,思的是个心中没有自己的人。
沈羲和沉吟了许久才道:“我允你归家,室韦都督府,本就是你们尤氏世袭,长史与参军你可择其一。”
尤汶珺惊得忘了礼数,她错愕地看着沈羲和。
沈羲和这是授予她官职!
“你虽是烈王遗孀,便是归家,尤氏也不敢迫你再嫁,但你一身武艺,无处可施展。”沈羲和不疾不徐,声音平和,“烈王劝你归家,必是认可你的才能。”
尤氏能够让尤汶珺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自然不会给她像儿郎一样出头的机会。萧长赢不会不知这一点,他还让尤汶珺归家,便是希望尤汶珺有更广阔的天空,去施展自己。
尤汶珺眼眶酸涩,她自幼与兄弟们一起学武,吃着更多的苦,学更深的武艺,以为自己会不一样,最后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得不为家族上京都联姻。
她以为的命运这一辈子就是如此了,她已经认命了。
原来他临终前,已经为她铺好了以后的路。
她若不提是萧长赢临终前要她归家,只怕沈羲和不会想到会应允,却不会深想。
深吸一口气,尤汶珺压下喉头的苦涩,努力不让自己声音变得哽咽:“妾臣愿为参军1
“你想好了?”沈羲和问。
长史与参军品级上天差地别,权利上也一样。
长史是代表朝廷去做监军,哪怕是大都督和副都护都要敬让三分,参军可谓军中最低的军官,但两者的差距在于,长史尤汶珺是朝廷的人,是不可能继承室韦都督一职。
但她若是投身军中,以参军的身份,凭自己的能力爬上去,日后未必没有可能继承室韦都督。
“臣心意已定。”尤汶珺斩钉截铁道。
沈羲和亲自拟了一封诏书,盖了帝王的印,派人送尤汶珺回室韦都督府。
雍和元年,在井然有序之中安然度过。
雍和二年,崔晋百被从黑水部召回,国殇已过,沈羲和亲自赐婚他与步疏林,现在的步疏林已经不叫步疏林,叫步疏杳,是蜀南王的胞妹。
同年六月两人孩子都已经虚岁三岁,才大婚。
蜀南王也带着独子上京参加妹妹的婚礼,婚宴上不少人见到了步瞻与崔瞩两位“表兄弟”,惊觉这两兄弟模样神似,隔日见到崔寺卿的新婚妻子更是惊愕于兄妹两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
至此,再无人怀疑步疏杳是步疏林的胞妹。
雍和三年,沈羲和在经历多重考核,确定了去西北接手之人——萧长风。
当日在密道萧长风被暗算,这是他技不如人,他没有违抗君命,如今新君即位,他的君主就是萧钧枢,沈羲和仍旧愿意用他,他自然会继续忠君。
沈璎婼也很向往父兄曾经驻守的地方,哪怕她知道她去了正好与父兄错过,仍旧愿意过去,正好也不用再于沈云安往来,免去了彼此的不自在。
沈云安夫妻被召回京都,第一次见到了已经四岁的小侄女,此时薛瑾乔再次有孕。
姑嫂见面,分外黏糊,薛瑾乔还是那个欢乐的薛瑾乔,当晚留在紫宸殿与沈羲和同寝,次日在被沈云安依依不舍接回宫中。
沈羲和给萧钧枢寻了三个老师,都是年轻一辈:萧长卿、谢韫怀、崔晋百。
一个教帝王之术,一个讲山川四海,一个说百官勋贵。
渐渐也有些风言风语流出,言及他们都是太后的裙下之臣,流言的源头很难查到,沈羲和并未放在心上,六岁已经知事的萧钧枢也不在意。
他知道阿娘心中有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阿爹,她总是会站在阿爹的画像前出神,每次百岁提到鹿鸣,阿娘就笑得格外温柔与清美。
“阿娘,阿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日,再次看到阿娘停步在画前,只有六岁的萧钧枢,忍不住问出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
在萧钧枢的眼里,他的阿娘是这世间最为睿智的女子,比他熟读的那些史书里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崇高,包括他们的先辈,那位女帝。
是什么样的人,让这样的阿娘念念不忘,思之如狂?
沈羲和侧身垂首,看着一只手负在身后,努力做出自己很可靠的老成模样的儿子,忍不住会心一笑,她蹲下身,轻轻抚上他的额头:“你阿爹”
沈羲和想要极力寻找一些溢美之词,却夸赞萧华雍,却发现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他,她想了许久,才认真地看着萧钧枢:“你阿爹,在阿娘心中是个完人。”
金无赤金,人无完人。
萧钧枢眨了眨眼,阿爹在阿娘心中竟然是完人!
阿爹在他心目中设想的身影更加伟岸高大。
“真想见一见阿爹。”萧钧枢语气满满的崇敬与向往。
摸了摸儿子的头,沈羲和道:“你会见到的。”
关于萧华雍还活着的消息,沈羲和从未隐瞒过萧钧枢。
随着萧钧枢的长大,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越发多,也渐渐开始接触朝政,偶尔便于商讨,与言传身教,萧长卿与谢韫怀会留宿紫宸殿。
哪怕沈羲和早就在萧钧枢五岁之后就搬回了东宫,守着萧华雍种下的一树花花草草。仍旧有人以此暗中污蔑中上,只要没有影响到萧钧枢的心性,沈羲和都不予理会。
雍和八年,这一年被百官盯着,权势滔天的皇伯萧长卿,带了一个俊美无双的郎君入宫,直奔东宫。
往年不是没有人想着沈羲和年轻守寡,敬献美男子于她,往往这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是因为有些话越是讳莫如深,越是令人津津乐道。
敬献男人来服侍她,就触碰了她的底线,轻则削爵罢官,重则人头不保。
这一次不少人盯着萧长卿,据闻萧长卿将人留在了东宫,立时就离开。
彼时沈羲和并未在东宫,而是在紫宸殿陪着萧钧枢进食,萧长卿带了个人来东宫求见她,沈羲和也没有在意,以往也有这样的事情。
既然珍珠没有派人来催促,也就不是大事,她陪完了萧钧枢才带着人回了东宫。
东宫的大门口两棵枫树,时值金秋,正是红叶如火的季节,沈羲和远远绕过长廊,就能隐隐看到枫叶如盖似云,飘浮在东宫大门口之上。
令她每每都忍不住想起,那年在宫中初见,他一袭浅白色圆领袍,披着大麾站在石阶上,翘首以盼的模样。
想到这里,沈羲和眉眼忍不住弯了弯,这些年她越发养尊处优,仪态威严。
走出风雨长廊,步上东宫门前的石板路,缀着珍珠的翘头鞋偶尔会踩到一两片飘落的枫叶,沈羲和不经意抬眸,看到树影斑驳间,一道长身而立的身影背对着她立在宫门口。
那件大麾,那一匹青丝,那一顶金冠,大麾下那浅白色的衣裳,那样雍容华贵的站姿。
多少次,午夜梦中,她梦到过这样熟悉的画面,一时间她竟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她屏住了呼吸,放缓了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
他好似听到了身后的声响,迎着飘落的枫叶转身,那双华光深藏,银辉凝聚的眼与她四目相对,他的声音一如当年一般透着丝丝缕缕委屈:“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你来了,我以为你不来了。
与当年只有一字之差,却隔着十二年,一个轮回的岁月。
可她等到了不是么?
日月轮回,时移世易,不变的是他最初的模样。
? ?完结了,也没什么想说的,番外估计不写了,改一改错别字,就申请完结状态。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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