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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皇后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心智如三岁幼童?”
柳蔚直说:“据在下看来,云席对李姑娘也并无绮念。”
皇后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但随即又问:“就你们二人吗?没有其他女子了?”
柳蔚硬邦邦的道:“没有。”
皇后彻底失落了,垮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
柳蔚又提醒她:“娘娘,请您心平气和,莫要心绪跌扬。”
相夫人气道:“娘娘,您就莫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身子已经不好,还操这些心做什么。”
皇后也提不起精神了,索性不再动弹,也不再询问。
片刻之后,柳蔚收了手,面色微微凝重。
相夫人见状心口一突,忙问:“怎么样?”
柳蔚抬起头来,问皇后:“自打病发以后,您是否常有头晕,头痛,恶心,呕吐,腹泻,乏力,全身酸痛,寒战,发热,严重时还会呕血,咳嗽不出,尿液不出,尿血、口腔黏膜溃疡,还经常神经衰弱,半夜会做恶梦,且,头皮出现脱落性皮炎?”
皇后本没怎么专心,可听对方一字一句的说完,尤其是说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心惊一跳,同时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脸色惨淡。
一旁的相夫人忙道:“对,对,就是这些症状,姑娘,你当真知晓?这是什么病?还是中了邪?”
柳蔚沉了沉脸,眸子扫了周遭一圈儿。
相夫人何等精明之人,立马对周遭道:“全都出去,未有传召,不得入内!”
服侍的宫女太监忙应诺离开,待殿内只剩下皇后、相夫人、柳蔚三人。
柳蔚又对着青凰殿,上下左右打量起来。
相夫人跟在柳蔚后面,心急的问:“这到底是什么病?还请姑娘明言!”
柳蔚回过头来,脸色并不好:“汞中毒,属于重金属中的慢性毒,中毒时间不浅,已演化成了肾衰竭,若不及时治理,不出三年,必有性命之忧。”
“汞?”这个陌生的词汇,相夫人并不懂。
柳蔚换个词说:“就是水银,水银毒。”
相夫人愣住,惊惶的扭头看向皇后。
皇后也紧张起来,站起身问:“你是说,有人在本宫的食物中下毒?”
柳蔚摇头:“若是口服之,您恐怕早已身亡,既是慢性的,自然不是通过口服。”
皇后不懂了:“那……”
“娘娘,请看。”柳蔚步到青凰殿正殿之下,举头指着上方的凤吟宝座,盯着九曲凤身:“这个座椅,您必然常常用之。”
皇后脸色一变:“你是说,毒涂抹在座椅之上?”
“不。”柳蔚分析道:“这个座椅,就是掺杂了水银所制,您看凤头与凤尾处,有轻微剥落,那剥落下的紫褐色金属,正是水银通过溶解后,经历风化而演成的。”
相夫人立马道:“这个凤吟宝座,是司工坊造的。”
皇后沉吟,低眸,微微握紧了手:“司工坊乃是本宫督管,竟在本宫眼皮子底下作乱……”
柳蔚又往前走,走到皇后跟前,在皇后不解的目光中,她伸手,抚上皇后的耳垂:“如此精致的一双耳坠,做工精巧,样式大方,亦,毒性十足。”
皇后脸色当即大变,相夫人紧忙上前,手脚快速的替皇后取下耳坠,心砰砰的跳:“岂有此理,当真岂有此理!”
柳蔚在青凰殿走了一圈儿,有些一眼便能看出,有些经过银针勘测,总归,最后搜刮出覆有汞毒素的物件,足有二十几样之多。
就连皇后所用的胭脂里,也涵盖大量的硫化汞。
其实,天然的硫化汞,就是朱砂,化妆品含毒,本就是古今皆有,可是如此致命的慢性毒素,却并不在正常范畴。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57章柳蔚进宫(3)杨柳的柳,蔚蓝的蔚
汞中毒不常见。
要在落后的古代找出这么多含有大量汞毒素的东西,也不容易。
柳蔚一开始诊断时,怀疑皇后得的是感染性肺炎,但给皇后诊病不是小事,她不敢妄下判断,又通过望闻问切一番程序后,才终于鉴别出,不是肺炎,是汞中毒。
而皇后的中毒情况,已经由慢性汞中毒,演变成了慢性肾衰竭。
肾衰竭真正到了晚期,是需要换肾的。
开刀缝合,毕竟是在一个人的身体里操作,取肾换肾,却需要两个人以上,自来到古代后,柳蔚给人开脑不在话下,却从未试过为人换肾、换心。
要知道,这并不是血型相同就能做移植手术,关键是细胞融合,否则术后若产生排斥行为,病人情况甚至会比没做手术前更严重。
索性,皇后的病情还不到末期,他是因汞中毒而产生的肾衰竭,属于并发症,而她中的是慢性汞毒素,因此也算给了她的肾,一个缓和的机会。
柳蔚对于宫廷侵轧,妃后内斗没有兴趣,因此哪怕相夫人一口一个“辛贵妃罪当诛杀!”,柳蔚也没插一句嘴。
说到底,皇后也没证据说这毒就是那位辛贵妃下的,只因两人平日素有恩怨,故此有所连线,但柳蔚还是提醒了他们一句:“凤吟宝座倒好说,可一些贴身的首饰用品,却非亲近之人,无法碰之。”
柳蔚也是想到这个,方才才示意相夫人清场,谁知道皇后身边,有多少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她能想到的,皇后与相夫人自然也能想到,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有所怀疑。
可怀疑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杜绝,中毒已经长达五年之久,现在当务之急,除了追究幕后黑手,更紧迫的是,如何才能治好病源。
想到这里,相夫人一双眼已在柳蔚身上转了不下四五次。
柳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便先道:“在下定当竭力。”
到底是云席的姑姑,出了这种事,医者仁心,她都插了一脚,自然不可能现在袖手旁观,还是那句话,有得救。
虽说麻烦些,但还不到绝症的地步,总有机会。
相夫人果真松了口气,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又为自己之前的轻视,而感到赦然,好声好气的道:“瞧我这人,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柳蔚笑着说:“在下姓柳,单名一个蔚字,不过在下素来爱着男装,若是可以,还请夫人莫要直言在下女子身份,毕竟这一身男装,却口称女子,总是有些怪异。”
相夫人听着,正要下意识应承,却又猛地一顿,抬起眼来:“柳……蔚?”
柳蔚点头,以为相夫人不知是哪两个字,便道:“杨柳的柳,蔚蓝的蔚。”
相夫人眉头当即拧了起来,神色有些怪异。
一旁的皇后在乍然知晓有人潜伏在自己身边,对自己下毒五年之久后,先是沉思排查身边的亲近之人,而后没有头绪,却听这位姑娘或有救治自己的法子,心中自喜,中毒带来的气愤,也随之舒平一些,她调整心情,对柳蔚笑道:“名字极为好听,若是能成一家人,就更好了。”
柳蔚但笑不语,她和云席是完全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在她眼里,云席就是个小孩。
柳蔚在青凰殿一呆就是两个时辰,本还说早去早回,可皇后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故此忙来忙去,愣是忙到晌午过后。
午膳时,皇后硬是将柳蔚手中的笔抽开,语气还算轻松的道:“都五年之久了,还在意这一小会儿吗?难为你忙了这般久,该是好好休息休息,来,陪本宫用膳。”
柳蔚被拉到了外殿,桌上已经摆好了佳肴,相夫人也在那里,见柳蔚过来,便让她坐在皇后旁边。
柳蔚的身份不是大夫,她是作为皇后娘家的亲友而来的,受到的自然也是皇后娘家人的待遇。
皇后对柳蔚的体贴是摆在明面上的,柳蔚不知道皇后这是故意做给身边的钉子看,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总归,这餐膳,她用得很好。
菜色合口,气氛合宜,偶尔皇后还会说点自己小时候学医时的趣事,与柳蔚颇为相投。
倒是相夫人,从柳蔚说出自己名讳后,便一直沉默。
用膳时气氛正好,相夫人却也没有插嘴。
柳蔚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相夫人对自己的情绪,但对方既然不提,她便静观其变,没有率先多这个嘴。
午膳后,皇后进殿换衣,外殿只有柳蔚与相夫人两人,柳蔚就这么看着她,相夫人犹豫一下,还是问了:“你可识得柳玥?”
柳蔚是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位相夫人口中,会听到柳玥的名字。
清水镇的经历让人不悦,柳玥打着自己的名义,与人苟合的事,让她厌恶至今,更气得容棱险些痛下杀手,如今再听此人名字,柳蔚心下反感,脸上原本带着的笑,霎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的表情变化,相夫人看得一清二楚,她追问道:“怎么,你们不是姐妹吗?”
柳蔚语气冰凉渗人:“原来夫人是明白人,怪说您听到我的名字如此讶异,怎么,柳玥用我的名字招摇撞骗之事,您是知情人?”
相夫人谨慎道:“你一阴阳怪气,我倒拿不准了,你们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
“关系?”柳蔚横眉一扫:“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相夫人心下思忖,揣摩片刻,又问:“若我说,她死到临头,你可愿为她求情?”
柳蔚顿了一下,眉头微拧,而后似想到什么,试探的问:“珠书是您府上丫鬟?”
相夫人笑了:“你还认得珠书?”
“清风镇,一面之缘。”
相夫人也不隐瞒了,直言道:“你想的没错,珠书是我身边的人,柳玥这个名字,我也是这两日才知晓的,以前她就说自个儿叫柳蔚,跟了相爷后,狐狸精似的在我跟前碍眼,我不知你们是否真是姐妹,关系又亲不亲近,可我丑话说在前头,她既是相爷的女人,便是我们相府之人,她的命,就得我说了算,柳姑娘,你救了娘娘,我敬你这个人情,可你若想插手我相府家事,也休怪我不饶人。”
柳蔚听明白了,嗤笑起来:“怎么,夫人想收拾柳玥,怕我救她?”
相夫人面色冰冷:“养虎为患,那贱蹄子,我终归是不会留的,无论旁人说什么。”
柳蔚扭开头去,却风轻云淡的道:“各人终有各人的造化,她自己选的路,就该自己走,走得好,走不好,都是自己的事,我与她没有关系,她是死是活,我也不会插手,夫人与她的私人恩怨,我更没兴趣知道,总之,烦请夫人,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了。”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58章或是给了她暗示,或是给了她希望
云想跟着她大师娘二师娘赶进宫时,看到的就是青凰殿内其乐融融的一幕。
说开了自己与柳玥的恩怨,相夫人心中再无忐忑,又思及柳蔚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应该都会进宫为皇后治病,她便不自主的对柳蔚示好。
皇后是不知这两位在自己换衣裳的功夫,还有过一番谈话,她一开始就挺喜欢柳蔚的,不光因为柳蔚是云席的朋友,还因为对方替自己诊出了病症。
老实说,下毒这一项,她是想过的,好端端的人,怎会莫名其妙就大病起来,可什么鹤顶红、断肠草、夹竹桃,总归能叫得出名字的可制毒的药,云家都查检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水银毒,偏门不说,还不易寻找,皇后是真的完全没想过。
治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现在也知晓了毒源,这种心里好歹有个底的感觉,让皇后踏实了些。
而这些,都是柳蔚带给她的,撇开被下毒的愤然,皇后是个赏罚分明的人,面对为自己断症的恩人,她自有一番善待。
秦氏挺意外皇后对柳蔚的喜爱,其实云家几位夫人都挺喜欢柳蔚的,医术精湛,能文能武,又是纪老师的外孙女,家里那几个丢了面子的男人赌着闷气,她们不管,反正女人就该帮着女人,她们就喜欢这种不比男人差,自个儿就能顶半边天的女人。
来青凰殿前,秦氏应氏是抱着给柳蔚撑场子的心思来的,也是怕柳蔚年轻,毕竟是后生,若断不出皇后的症,会让宫里的人小看了去,可来了后,她们发现皇后竟如此关怀柳蔚。
相夫人支开了下人,将情况说了一遍。
秦氏听完,当即拧了眉:“水银毒?”
皇后沉沉的点头,又指了指内殿到处的首饰:“就是瞧我这人脾性软,欺负到头上了,嫂嫂放心,我也不是好拿捏的。”
秦氏自然相信皇后的手段,若真是个心慈手软的,也养不出相夫人这样的厉害人,尤其是云氏后来发迹,成了相府正夫人,却还肯对皇后尽忠职守,足可看出,皇后亦绝非善茬。
到底是自己的姑子,是自己看大的,秦氏自然盼着皇后好,可又担心起来:“辛贵妃如今正当圣宠,皇上对娘娘有情不假,但他是一国之君,你们的情,可足够他为你,得罪辛氏一家?”
辛氏的父亲乃当朝左丞,其兄为辅国大将军,一家功勋不浅,又是元老,对辛贵妃恩宠,也是对左丞示好,自打纪太傅致仕后,这仙燕国的朝堂里,便只剩左丞一位元老。
不管左丞手中实权如何,总归他说的话,在百官心中,是有不小分量的。
皇后眼神闪了闪,瞧着一屋子也不是外人,倒没必要隐瞒了:“辛贵妃敢朝我下手,必是背后有所依仗,我虽不愿朝这方面想,但辛贵妃进宫十二年,为何偏偏五年前才动手?”
秦氏愣了愣,一说到五年前,她先想到的就是皇上大寿。
皇后的病,也是在筹备献舞时突疾病发的,而皇上大寿前,辛贵妃刚怀了第二胎。
辛贵妃第一胎是个公主,第二胎,依旧是个公主,可五年前孩子还没生,试想一下,若是当时皇后起不来了,辛贵妃第二胎又生下个皇子,那这后宫的大权,岂非都落到她手上了。
可是,就如皇后说的,辛贵妃入宫十二年,若有僭越之心,第一胎时,就该对付皇后了,为何要拖到第二胎?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第二胎时,有人与她说过什么,或是给了她暗示,或是给了她希望。
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的枕边人。
秦氏不寒而栗,握着皇后的手,紧紧捏住。
秦氏进门早,秦家与云家又是世交,秦氏嫁给自家老爷时,皇后还是个小丫头,成天追在嫂嫂后面要糖吃。
虽说后来一朝为凰,成了天下之母,但在皇后心中,长嫂如母,她对秦氏这位大嫂,始终有放不下的情谊。
见秦氏担心,皇后又笑了起来,反过来宽慰道:“皇宫本就不是好呆的地方,当初兄嫂曾问过我,是否真心愿嫁,我既说了愿,那就做好最坏的准备了,嫂嫂不必忧心,我自有主张。”
秦氏深吸口气,知晓姑子是有主意的人,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还是唏嘘:“看着那般疼你,哪想得到,却……”
“皇家的真心本就虚虚实实,以前我便看不透他,现在,更是不懂,不过也好,夫妻多年,过了一开始的浓情蜜意,现在,就是真知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也能静观其变,镇定自若了。”
秦氏听她这么说,本来放了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
夫妻闹到这步田地,该是多悲哀啊,可她却说什么静观其变、镇定自若,这该是早就把心寒透了吧。
秦氏忧心忡忡,累得皇后又是一通安抚,应氏也在旁边劝。
云想作为晚辈,没有说话的立场,便悄悄绕到柳蔚背后,拉拉她的衣服,谨慎的问:“蔚姐姐,娘娘的病,你真的能治?”
毕竟是自己的亲姑姑,云想虽面上不提,但不代表她不忧心。
柳蔚闻言,也压低了声音回她:“治是肯定能治的,具体的我还得回去与你几位师父商量,皇后的病他们更清楚。”
云想心放了下来:“能治就好。”
而后又目露黯然:“为什么姑丈要伤害姑姑呢,他们不是因为相爱才成亲的吗?”
这时她提到了亲人的称谓,可见心中唏嘘。
难得的,皇上与皇后这段情,当初是两情相悦,并非纯粹的政治婚姻,也正因如此,二人才能相携多年。
但谁能想到,时至今日,竟会突然生变。
柳蔚没见过皇上,也没见过辛贵妃,在她看来,男人的情会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变心与伤害,又完全不同,不见得说无法相爱,就非要将对方置诸死地。
在柳蔚来看,若说那辛贵妃给皇上吹了枕头风,让皇上为了她而去对付皇后,这还勉强比较有逻辑。
可若说一开始就是皇上主使,那柳蔚就不懂了,目的是什么?=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59章扑面而来的凌厉之气,直朝柳蔚
云家人进宫不是大事。
自从皇后大病一场后,云家人三不五时便会进宫复诊,有时来的是几位老爷,有时来的是几位夫人,其中来的最多的,便是秦氏与应氏。
可说到底也是皇后的娘家人,傍晚之前,皇上竟抽了空,特地来了一趟。
见着秦氏,皇上口吻甚是温和:“昨夜又说不适,朕来瞧了,是脸色不佳,恰逢今个儿你们到,便多给她看看,让她好歹睡个安稳觉。”
因为怀疑水银毒一事与皇上有关,秦氏表情并不好,更不想回应。
可对方是一国之君,加之现在无证无据,什么也没法说破,应氏便捅了捅秦氏的胳膊,让她不要喜怒于色,平白让皇后为难,秦氏这才深吸口气,勉强道:“开些安神的吧,睡前半个时辰喝。”
皇上便道:“那就劳烦了。”
秦氏看他一眼:“皇上若真挂念瑛儿,便莫让她伤心了。”
云想在边上听得寒颤,就算辈分涨一截,但皇上就是皇上,大伯母张口教训皇上,还不得触怒龙颜!
应氏也板正了脸色,抢在皇上开口前忙道:“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先回去吧。”
皇上却心头想到了什么,扬声唤:“来人,送两位夫人。”
门外很快有宫女应声,皇上尤重的看了眼秦氏,而后扫过应氏,转过身去,进了内殿。
相夫人正与皇后说话,旁边还有柳蔚。
柳蔚一身男装,瞧着尤为扎眼。
皇上神色一怔,而后扑面而来的凌厉之气,直朝柳蔚。
柳蔚本来要走了,又听闻皇后这几日睡不好,便在临走前特地给皇后施了一针。
之前她也听见外殿在喊皇上驾到,可相夫人不慌不忙,皇后也一言不发,二人均没有出外迎接的意思,柳蔚便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专心施针。
可眼下皇上进来,却目光狠辣的看着自己,柳蔚就觉得有点无辜了。
相夫人敛眉给皇上请了安,皇上对云氏进宫早已见怪不怪,他的目光自进殿后,便一直凝在站于皇后身侧的白面青年身上,那眼睛,跟掺了毒似的。
若非柳蔚定力惊人,要换个人来,怕是已经被这九五威压,吓得跪地不起了。
不过饶是如此,一国之君都站在眼前了,也没有当没看见的道理。
柳蔚也请了安。
皇上看着柳蔚,面色铁青,问皇后:“这位是……”
皇后抚了抚自己因为施针而被拨乱的发髻,浅笑道:“柳姑娘是席儿的朋友,臣妾前几日不是同皇上提过,席儿的信里说,要带位朋友回京,来给臣妾瞧瞧这老毛病。”
“姑娘?”敏锐的捕捉到这一重点,皇上又上下打量起柳蔚,这一看,果真松了口气,点头道:“席儿有心了。”
皇后也笑笑,道:“柳姑娘医术精湛,说臣妾这病,可以治。”
皇上一顿,忙上前握住皇后的手,语气激动:“当真?”
皇后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不知想着什么,又偏眸去瞧柳蔚:“柳姑娘说在家乡见过臣妾这种病症,有迹可循,便可以治,皇上,您可以放心了。”
皇上大笑起来,连说了三个好!
云氏在旁看着,脸上是一点笑都憋不出,光想想皇上对皇后做的那些事,又看看他现在一本正经的装模作样,她是心都寒透了。
皇上特地问了柳蔚一些皇后的病症,柳蔚自然不可能说,只捡了些不重要的,加之把病源推脱到奇难杂症上,皇上果真没再细问,只感叹:“原是那么偏的病法,怪说京里愣是找不到一个人能治好。”
其实皇后这病,柳蔚一开始也没看出来,她就怀疑是肾衰竭,想必其他大夫也看出是肾衰竭,但在换肾手术不存在的古代,这种病症,根本没得治。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像云家这样,慢慢温养,以图另想他法。
柳蔚是因为学过西医,才举一反三的从肾衰竭延伸到了并发症的可能性,因此查证出罪魁祸首为水银毒,其他大夫想不到,不证明他们学艺不精,只因为中医西医,隔着山河大海,没有人可以在无师自通的情况下,将两门学问烂熟于心,柳蔚也不可能。
就像皇后的病,从中医来看,的确不好治,云家人和太医院的老太医们都没说错。
而柳蔚能治,是因为她制定的治疗之法里,涵盖了洗肾等需要工具才能完成的西医疗法,这不代表她有多本事,只因为她知道的多点而已。
古往今来,医学越发昌明,正是因为这些肯于钻研的大夫们不断的在努力。
柳蔚是食了现成的果,若比伟大,她不如古代的大夫们在有限的条件下,依旧能将人治好那般伟大。
柳蔚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对来询问她的人也尽量知无不言,她不是好为人师,她只是希望,从她这里学到东西的人,未来也能学以致用,令更多疾病患者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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