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纪南峥:“……”
皇上:“……”
“小花很可爱吧。”小黎笑弯了眸。
纪南峥:“……”
皇上:“……”
憋了好半晌,纪南峥在曾外孙热烈灼灼的目光下,到底哑着声音,艰难的点了下头:“嗯,很是……可爱……”
皇上错愕的看着太傅,他明明看到太傅脖子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被太爷爷夸了,小黎非常高兴,同太爷爷炫耀:“很多人都喜欢小花,只有娘亲不喜欢,娘亲看小花长得白白胖胖的,老想着给它放血做药引,虽然一开始我也是想采毒引才捉的小花,可养了这么久,早就有感情了啊,只有娘亲好狠心的。”
纪南峥脸僵了僵,喉咙卡着,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它,它还有毒?”
小黎点头,垂眸拿手指刮刮小花的背毛:“花蜘蛛,剧毒。”
纪南峥:“……”
皇上:“……”
给太爷爷介绍了小花,小黎看小花吃饱喝足又懒洋洋的趴着不动了,就把它重新放到头顶,小花熟门熟路的沿着回窝的轨迹爬进发带里,转瞬就不见踪影了。
纪南峥一张脸都愁苦了,他担心的问:“不,不会咬人吗?”
小黎笑说:“自然不会,小花最喜欢我了,怎会咬我。”
纪南峥依旧忧心忡忡,沧桑的眼神,一直往曾外孙的头顶看。
太傅带着小娃娃离宫之后,皇上便沉默的回了御书房,关于京城府尹送上来的这份奏表,他不知该如何处置。
六王无端捐赠国库一百万两,怎么想,都实属异常,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先派暗卫出宫秘查,勒令快去快回。
离宫的马车里,纪南峥唉声叹气,他年纪一大把了,操心的事却没完没了。
小黎懂事,看太爷爷不悦,主动关心:“太爷爷怎么了?”
纪南峥不好与孩子说国家大事,只道:“太爷爷以前教过的学生不争气。”
小黎不知他说的谁,只想着不能让太爷爷不开心,就道:“我会争气的。”
纪南峥被小娃娃逗笑了,伸手想摸摸曾外孙的脑袋,可手到了半空又顿住,想到这头发里还藏着一只毒蜘蛛,他这手是怎么也落不下去。
勉强的摸了摸曾外孙的额角,纪南峥赶紧把手放下,犹豫的问:“小黎喜欢小花吗?”
小黎点头:“自然喜欢。”
“要一辈子带着它吗?”
小黎果断的点头:“小花喜欢睡在我头上。”
纪南峥愁坏了:“那带着小花,往后你还能找到媳妇吗?”
哪个姑娘愿意睡觉睡到半夜,自家相公脸上趴着只毛蜘蛛?
小黎却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纳闷的眨眼。
纪南峥又想到今日的文清公主,试探性的问:“小黎觉得之前那小公主可爱吗?”
小黎回忆了一下,乖乖的点点头:“可爱。”
纪南峥再问:“那若让她给你做小媳妇,你愿意吗?”
小黎愣了一下,抓着脸想了一下,就摇摇头:“她太爱哭了。”而后说:“家里有一个爱哭鬼就够了,丑丑也爱哭。”
纪南峥轻笑出声,小娃娃还没开窍呢,他却来了兴致,又问:“那小黎以前有喜欢过哪家不爱哭的小姑娘?”
小黎摇头:“我不爱和小姑娘玩,男孩子要和男孩子玩。”
纪南峥这回笑的更大声了,只觉得逗孙子真是太好玩了。
小黎以为太爷爷嘲笑自己,涨红了脸,辩解:“小姑娘跟不上我,我爬上树了,她在下面肯定上不来,手脚太笨了。”然后还举例:“大妞小妞就爬不上树,每次都只能在下面喊,容倾就能爬上来。”
纪南峥捕捉到一个重点:“大妞小妞,小姑娘?”
小黎点点头:“大妞小妞是我的妹妹,容倾是我小弟。”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91章容棱,柳蔚,他们现今究竟在哪儿?
纪南峥是知道的,柳蔚只生了丑丑一个女儿。
他的语气饶有兴致:“看来你娘早已为你定好了小媳妇,可真难得,她待孩子粗心大意,未成想此事上竟难得的主动,小黎快与太爷爷说说,你那两个小妹妹都是什么模样。”
小黎也不知太爷爷要听什么,索性全都说了,说完后,又黯然:“那片海真的太大了,我又是第一个掉进龙卷风的,到了仙燕国后,我原本以为大家都会顺流而来,可见到容叔叔我才知晓,当时因风浪太大,容叔叔追着娘亲与我陷进了漩涡,容叔叔说,若其他人还在救生船上,没有陷进风卷里,应是没有过魔鬼海,来到仙燕国,所以他们都还在青云国,可娘说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回去,因此短日子里,我们可能见不到他们了……”
如此说来,他的确是位大丈夫,危急关头,他竟还愿意追进漩涡守护妻儿,如此作为,实属难得。
想到自己这阵子一直难为那小子,他也有些赦然,孩子是个好孩子,待外孙女的心也是好的,或许,他不该在对他抱有偏见了。
可是还是好不甘心,水灵灵的外孙女被臭男人拱了……
提到青云国的旧人,小黎便有些失落,断断续续的又说了些以前的朋友,矜東哥哥,小弟容倾,甚至还有容倾的爹,他一直很不喜欢的七王爷容溯,还有干娘,芸姨,付叔叔……
小黎不知道大家所追求的回家是什么,但他生在青云国,长在曲江府,他的家,就是那里,他的亲朋好友,就是那些人,可现在,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纪南峥不妨自己提到了小家伙的伤心事,便将孩子拥着,叹息着道:“太爷爷,也有分外想念的亲人留在了那边,过了数十年,太爷爷都要忘记她的容貌了。”
小黎低着头问:“那我也会忘记他们吗?太爷爷,我不想忘记他们,我很想他们……”
纪南峥把曾外孙抱得紧紧的:“不会的,我们都不会忘记的。”
……
青云国内,皇城内阁府。
容溯正在与诸位内阁大臣商议政事,自打容棱离开、太子病重后,这内阁府,便成了容溯的常去之地。
内阁老臣们一开始对这位七王爷是有些意见的。
可三王爷失踪未归,太子缠绵病榻,上头怎么也需要一个领头之人,七王爷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但几个月下来,他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老臣们对七王爷的意见,也在日积月累的并肩作战中,消弭了不少。
可是吧,这七王爷哪哪儿都没毛病,就是治内手段,好像有些问题。
议政结束后,两位大臣相携离去,走到门口时,就看到远远的,七王府的侍卫匆匆而来,两人大臣见怪不怪,其中一位大臣摇头叹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在朝堂上倒是侃侃而谈,振振有词,怎的就管不好府里的几个女人?这见天的往宫里传话,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另一个大臣琢磨了一下,却道:“我听说,不是为了后宅的女人,是为了七王爷近日从青州接回来的那个养女。”
大臣一愣:“养女?”
另一大臣耸肩:“谁知道,自个儿都有好几个孩子了,也不知为何好端端又收了个养女。”
两位大臣不知其中内情,八卦了两句,便打道回府了。
那赶到内阁的七王府侍卫,此时早已气喘吁吁。
容溯听到外头传话时,手里的公事还未处理完,想到府里不知又闹了什么鸡飞狗跳的乱事,他便疲惫的按了按眉,到底起身,走了出去。
侍卫见了主子,忙一脸无奈的将事说了一遍:“小妞姑娘非要嚷着回青州,今个儿早上王爷进宫后,她就偷偷翻了院墙,结果从上头摔了下来,脚扭了,又不肯让大夫治,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着声音哭,小的们实在敲不开门,小妞姑娘又连着两顿没吃了,小的只好来禀报爷您……”
“好了。”容溯沉着脸,打断侍卫后面的话,捏着鼻梁道:“回府吧。”
回到七王府,容溯脚步不停的直奔小妞暂居的花娇院,刚过去,便看到院子外站满了丫鬟婢女,容溯面沉如墨,板着面孔笔直的走过去,仆从看到他来,连忙让开道路,恭敬请安。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又看到旁边婢女手里端着的药膏与温热膳食,他问:“在里头多久了?”
婢女哆哆嗦嗦的道:“回爷,一天了。”
容溯闭了闭眼,抬手敲了下门。
里头没有丁点动静。
容溯压着脾气,沉沉的道:“先上药,顾着自己的身子。”
门后面还是没有声音。
容溯怒气到达了顶峰,他后退半步,吩咐:“将门撞开。”
婢女仆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打算上前照做,却听咯吱一声,门扉应声而开。
里面,一个双眼哭得跟核桃似的小女孩,哑着声音,哽咽道:“我,我自己包了。”
容溯低头看了眼小丫头的脚,脚上的确包裹着一层,想到这孩子一直跟着柳蔚身边,想来简单的包扎应是没有问题。
便单手端过婢女手中的膳食,径直往房内走。
将膳食放在桌上,看到屋中干净明了,小丫头并未因撒气而乱扔东西,他心中的火气稍微舒缓了些,坐到椅上,他指了指桌上的膳食。
“先吃。”
小妞啜泣着站在旁边,没有动。
容溯看她那受尽委屈的模样,抿紧了唇瓣,良久开口:“我知你想念姐姐,也知你担心你家小姐,想同你姐姐一样,在青州留守,可你患有心疾,此事我早已与你说过,在青州无人照顾你,单是你姐姐,她便是个半大孩子,夜里睡得比你还沉,能顾忌你什么,带你回京是想你安然,我并非困着你,待青州有了消息,你家小姐回来了,我自会送你回她身边,故此现在,你不可无理取闹。”
这些话容溯几乎每天都要与小丫头说一遍,小丫头表面上是听了,可一不注意,又会想尽方法逃离王府。
容溯对此几乎是没了辙,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半夜将房门打开,因为白日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小丫头,每到夜里,却又会无知无觉的跑进他的房,缩在他怀中方能安睡。
而她越是如此日夜不一,容溯就越是不放心将她送回青州,天知道没有他盯着,又沉浸在自家小姐失踪的伤心中,这孩子会把自己弄成什么模样?
其实一开始他也想把大妞带回来,以为这样能让小丫头安心些,但那大丫头不同意,这两个孩子,是真的待柳蔚忠心耿耿。
柳蔚失踪,她们宁愿呆在青州,日夜守候水军消息,也不肯离去半分。
只是不知,容棱、柳蔚,他们现今究竟在哪儿,又,是死是活?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92章柳蔚闻言更不放心了!
宫里过了近一个时辰,才传来回信。
皇上圣旨中,先着重表彰了六王爷的慷慨气度,忧国忧民,又邀他即刻进宫,不得延误。
接了指令的六王爷脸色如何难看先不说,毕竟一百万两就这么打水漂了,他人都快疯了。
柳蔚这边,却觉得有些意思。
回信来的这么晚已属古怪,又下令召六王立即进宫,明面上好似是因那一百万两,可另一层意思,却是将六王解救出眼下困局。
这皇上,竟对有不轨之心的同胞臣弟如此挂怀?甚至施以援手?
什么毛病?
柳蔚心里琢磨不透,那边六王意接了圣旨,苦大仇深的要与传旨太监一同离开。
临走前,他又特地深盯了柳蔚一眼,眼中恨意,宛若尖刃。
柳蔚对他笑笑,气得六王爷更火大了,可偏偏什么也做不了。
伴随着圣旨的下达,衙门的案子也算结了。
外村七条人命案的官司,算在了枉死的宁辉头上,而村民们也会在随后,收到六王爷给出的一万两抚恤费,云家,自然也沉冤得雪,一切都有了个好结果。
外面看戏的百姓们也散场了,门前的役卫也撤了棍棒。
云家几位夫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自家夫君,云大老爷的样子最为疲惫,哪怕平反昭雪,今日这一阵仗,也着实将老人家吓出了个好歹。
云三老爷最先有动作,他郑重的拱起了手,对柳蔚微微一躬。
柳蔚忙托住他,没让他行这个大礼,只道:“府衙之地不宜多呆,先回府吧。”
云三老爷没有坚持,但看柳蔚的目光依旧盛满了谢意。
不止是他,云家其他人看柳蔚的目光,也饱含感激,毕竟今日若没有她出手相助,他们云家,还不知会落入何等境地。
外堂守点的侍卫有了消息,将手里装满瓜子壳的纸袋揣进怀里,对身边同伴道:“我先走了,夫人还等着我回信。”
同伴对他点点头,也忙上前去请柳大夫。
柳蔚听说相夫人请她进宫,还纳闷了一下,昨晚惊觉六王阴谋,她今日一早便差人传话,说这两日恐无暇进宫为皇后看诊,怎这半日不到,又来请她了?
云家这边尚未安顿,今日之祸她也还未与云家众人说明,一时分身乏术,便问那侍卫,可是急事?
侍卫一想,自己都在这儿看半天白戏了,而且听夫人吩咐时那语气,也不像紧急,便犹豫着道:“先生可先行忙碌,小的先去备车。”
既然不急,柳蔚也不慌了,陪着云家众人回了主宅,又将几位夫人小辈支开,独留几位老爷,将六王之谋,和盘托出,尤其讲了六王爷的目的,是为了外祖父手中的某样东西,他们云家,着实是被连累的。
几位老爷却像没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一听今日之事,竟是六王爷之计,那宁辉不过是个替死鬼,大老爷先就心头大震,气得一阵抖手。
二老爷忙给长兄顺气,心头却也是恼火:“我便说那宁辉其人,我听都未听过,怎能与我们云家有仇,原来竟是中了他人奸计,实在,实在可恶至极!”
三老爷也深沉着脸:“我们云家一向与人为善,六王却如此咄咄逼人,此事,不能善了。”
四老爷一脸苦色:“不能善了又如何,整整七条人命,最后他也仅落个捐库百万的下场,好似钱便能买来人命,祸国殃民,不过如此。”
说到这个,三老爷又看向柳蔚:“那一百万两,若无柳姑娘巧施妙计,怕也要被他赖掉。”
柳蔚听他们说了半晌,却并未提遭她所累之事,忍不住又强调:“六王此计,志在于我外祖父,诸位所受只是无妄之灾,故此……”
“柳姑娘以为我云家尽是如此无义之人?”二老爷倏地开口,打断柳蔚的话:“姑娘乃是云席的朋友,令外祖又是我等恩师,你我二家同气连枝,六王今日对我云家下手,姑娘鼎力相助,竭尽所能,既知六王本意是对你们不轨,我云家自也不会袖手旁观,柳姑娘无需多说,此事错不在你,我们两家合该对外,共抵六王阴谋才是。”
柳蔚听着有些怔忪,早知道云家都是实在人,可生死大义面前,她没料到对方会如此义无反顾,说句难听的,夫妻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他们与云家仅属萍水相逢,可这群友好的老先生们,却愿意同舟共济,此举此善,实在令她触动。
几位老爷年纪都挺大的,见柳蔚不做声响,瞧他们的目光,却暖若初阳,便知晓二老爷方才那话,怕是让她感动了。
可这一弄,几位老人家反倒先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二老爷,多严苛规整的一个人,现下竟整张脸都被烧红了,却还得强撑古板,绷着脸道:“本来,便是如此……”
柳蔚眼中笑意更深,她起身,对几位长者,由衷的行了一礼。
二老爷耳根烫烫的,把脸转到一边。
四老爷也频频摸自己鼻子,觉得他二哥方才那话是有点肉麻。
大老爷还在想今日自个儿吃的苦头,多温文尔雅的老人,现在却在心里一直骂六王脏话,但他没骂出口,毕竟实在不雅。
唯有三老爷脸皮较厚,又八面玲珑,见屋中气氛怪异,便打破沉寂:“说来回府这般久,也不知老师在否,既六王所图为老师手中某物,还请老师将那重要之物妥善保管,可莫让邪佞之徒钻了空子。”
说到这个,柳蔚便也正经起来。
三老爷想去将老师叫来,两家人有商有量,才好共谋。
柳蔚起身要去找人,走到门口,见容棱迎面而来,便问他:“可瞧见外祖父了?”
容棱摇头,方才他没与柳蔚一同进房,便是去寻外祖父了。
可一找才知,在他们离开云府后,外祖父竟带着小黎出门了,至于去了哪儿,却无人得知。
柳蔚有些担心:“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容棱劝道:“有小黎在,应当不会。”
柳蔚闻言更不放心了,小黎是她生的,这孩子有多靠不住,她心里有数。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493章小黎是个小大夫,见不得有病不治的人
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
出宫的马车要先去到正阳门,再从正阳门一路驶入京城正街,可还未到正阳门,车轮子突然坏了。
车夫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宫外的车不能进宫,纪南峥乘坐的云府马车,只能停在正阳门外。
小太监年纪小,没什么经验,见车坏了,这里离正阳门又还有一大段距离,急的满头大汗,忙下车检查。
纪南峥想着换车轮,车里也不能坐人,便牵着小黎下车等候。
小太监蹲下,看明白了,但他手上没有工具,要修也没法修,一脸快哭的模样。
纪南峥不想为难小孩,便道:“这里离宫门也未多远,送到这里,便罢了。”
小太监却不答应:“太傅大人年事已高,哪能让您徒步而行,还请大人稍后,奴才这便去再找辆车……”
正说着,远处便有车轮声,滚滚而来,小太监眼睛发光了,仔细一看,一拍大腿:“是国象监的车,大人稍后,小的这便去通报。”
国象监,国师?
纪南峥眉头微蹙,想叫住那小太监,可小太监脚步飞快,眨眼就跑远了。
纪南峥表情很差。
没一会儿,小太监又跑回来,那辆马车也跟在后头。
小太监气喘吁吁的道:“太傅大人,国师就在车上,奴才言明咱们车坏了,国师愿捎大人一程。”
纪南峥抿紧了唇,抬眸看向缓缓驶来的红顶马车,到了他们面前,车帘掀开,里头,一位白须白发,却青年容貌的男子,用略带清雅的嗓音,开口道:“不知太傅何时回的京,既然有缘,还请上车一歇。”
对方都开口了,纪南峥再是不悦,也不好当场拂面,他停顿片刻,想着正阳门也快到了,不在乎这一时三刻,到底沉默着,牵着小黎上了车。
车上装饰简朴,正中的小桌上燃着清香,佛家爱用檀香,道家爱用清香。
纪南峥又看到车壁上挂着的拂尘,想到这国师不止与清风镇鲛人珠之事牵扯不清,年少时,还干出过背德叛师之不逆之事,更没了与其交谈的打算。
国师也保持沉默,大概是修道之人好清净,他看起来分外超脱。
率先打破寂静的,反倒是小黎。
小家伙一个劲儿的拿眼去打量这位国师,先看他的五官,再看他的头发,最后视线定格在他的眉毛上,然后,嘟哝起来:“是染的吗?”
等他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声,忙捂着嘴,往太爷爷身边靠了靠。
国师到底是个成年人,并没有与小娃儿计较,只微微含笑,去问太傅:“这位小公子是?”
纪南峥板着脸道:“我家娃娃。”随后又补了一句:“童言无忌。”
国师摇头,低垂下眉,端起手边的清茶,浅酌了一口。
放下茶杯,他见那小娃娃还盯着自己的脸,难得的说了一句:“窥探天机,总要付出代价,这便是代价。”他说着,便抚了下自己雪白的发丝,语气中虽带着遗憾,但神色却又露出几分傲然,与天相承者,自有天道理论,他这是过多动用神通,方才落至如此,不过凡人能与天交流,早已是一种法外超脱了。
小黎一听这竟不是染的,忍不住就说:“不是染的,那就是得病了啊。”
国师一顿,看着这孩子。
小黎道:“白发症,一种早老性基因衰竭病症,白发症分为两种,一种为先天形成,另一种为后天形成,你既说是窥探天机所患,那便是以前没有,后来有的,那就是后天形成,后天形成的大概因素为精神因素,营养因素,甲状腺分泌紊乱等因素,你这要不就是常年失眠抑郁,高度紧张,操劳过度,致使体内激素过增,令黑发变白,那就是患有其他皮肤病,器官病,恶性贫血,植物神经障碍等等,我观先生你年纪不大,有病还是要早治,讳疾忌医并不是长久之计。”
国师:“……”
纪南峥在旁边拉了拉曾外孙的衣角,道:“不认得之人,莫说了。”其实他也觉得国师这是有病,好好的年轻人,突然长了一头白发,不是病了就是中邪了,偏偏他自个儿还沾沾自喜,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黎是个小大夫,见不得有病不治的人,想了想,便从随身小包包里掏出一张娘亲在曲江府时就教他裁好的方正名片,递上去:“先生若想尽早医治,可来京城云氏医馆寻我,不过我没有在医馆挂单,但我可以替你咨询,当然咨询也是要收钱的,我一个时辰五十两,你别嫌贵,你这白发症属疑难杂症,大医馆的大夫不见得给你治得好,你自己考虑吧,最好跟家里亲人商量下,毕竟一个时辰五十两也不是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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