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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又与云楚说了会儿话,钟自羽最终也没找到机会,像魏俦对李玉儿那样,对云楚展现出长辈的光辉,主要是这小丫头说话太气人了,来不来就臆想他和岳单笙是一对,这,这什么乌七八糟的?他长得像小倌吗?还是岳单笙长得像男娈?
云楚走了后,钟自羽就冷着脸回了自己的院子,恰好此时柳蔚也回隔壁院子拿东西,看到钟自羽,一眼就瞧见他手里的香囊,笑着问:“云楚给的?”
小丫头给每个人都送了香囊,每人上头绣的花式都不同,钟自羽这个,绣的竹子,绣工比其他人的精细漂亮许多,显然小姑娘对这只香囊,尤其上心。
钟自羽“恩”了声,也没多聊,径直就往自己院子走,走到院门时,又回过头来,喊了柳蔚一声:“那小丫头大略交友不慎,不知跟什么人学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成日瞧着两个男人一块,就说人家是夫妻,你与她家长辈熟,抽空与她们说说,让家里大人管管。”
柳蔚何等聪明的人,一点就透,便问:“她说哪两个男人了?你和岳单笙?”
钟自羽一愣:“你知道?”
柳蔚不吭声了。
钟自羽叹了口气:“你说她那是什么眼神,我和岳单笙?亏她想的出来。”
柳蔚盯着钟自羽看了一会儿,直到钟自羽抱怨完,回了院子,柳蔚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小声嘀咕:“原来真的不是啊,没想到……”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642章 气得双眼冒金星
汝绛王府前院。
岳单笙刚回府,便听管家唤他,说王爷在小书房等他。
岳单笙“恩”了声,想到明日便要离开,也是时候与千孟尧正式道个别了。
熟门熟路的穿过湖畔凉亭,抵达了千孟尧建在竹园深处的小书房,这间小书房往日千孟尧不常来,里头放着一些真迹藏书,千孟尧躲懒偷闲的时候,会闷在里头呆两个时辰,但一旦开始处理大事要事,又会去前院的大书房。
叫他去小书房见,岳单笙大略能猜到千孟尧会说些什么话。
竹园碧色一片,远远看去,便令人心旷神怡,推开竹制的门扉,还没走进,岳单笙便嗅到空气中淡淡的桃花香。
是桃花酿,汝绛王府自酿的酒,千孟尧很喜欢喝,但因为去年桃花产量不高,地窖又淹过一次水,今年的桃花酿府上拢共就那么两三坛,倒是没想到,这小孩还算舍得,践行单独给他开了一坛。
听到动静,窝在竹塌上看书的小王爷扭过头来,见到门外之人,便挥挥手,指指自己前面的椅子:“过来坐吧。”
岳单笙在这人面前本就没什么尊卑,因此也没拒绝,大大方方的坐到他对面。
千孟尧将书搁下,坐直了些,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恩。”素来缄默少言的男人随口应了声,目光倒是盯着桌上的酒壶。
千孟尧看出来了,轻笑一声,亲自倾身,给他斟了一杯,递到他手上。
岳单笙接过,抿了一口,香气扑鼻,冰冰凉凉,勿怪千孟尧总喜欢喝,的确是比外头酒肆卖的,好味数倍。
“说来这桃花酿的方子,还是我父亲在时,托人特地寻的,就因为我母亲爱喝,可没想到,父亲离世后,母亲便戒了这酒,说是不香了,尝起来满口的苦。倒是我,长大后就把方子捡起来,自己酿了继续喝。”
岳单笙不知他为何说这个,又酌了一口。
“酒的味道始终如一,但因为喝的心情不同,这味道就差了千倍。”千孟尧说着,也给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饮尽,再把杯子一搁,脑袋随意靠在竹塌的护颈上。
他懒洋洋的,斜着眼,看对坐的岳单笙,见他一连喝了半杯酒,才撑着下巴问:“你说这酒现在是什么味道?”
岳单笙抬眸看他一眼,道:“很香。”
千孟尧点点头,反口道:“我觉得不香。”
岳单笙态度很平静:“因为我想走,你不想我走。”
“是啊。”千孟尧叹了口气,又撑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想再喝时,岳单笙却将他杯子夺走,放到一边。
千孟尧挑了挑眉。
岳单笙道:“不香还喝来做什么?不如饮茶。”说着,将茶杯往他身前推了两分。
千孟尧呲了呲牙,抱怨道:“我故意说这些,是等你开口说不走,不是让你跟我硬碰硬,你懂不懂。”
“懂。”这个话题几日里,他们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只是每次都没有结果罢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岳单笙早料到了千孟尧会使出一些别的小把戏,刚才说什么爹娘,不就是讲自己惨,提醒他,他父亲早亡,母亲年迈还与他不亲,可是,那又如何?
千孟尧很沮丧,盯着岳单笙看了好久,最后像是放弃了,委屈的问:“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可能。”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那个姓钟的,也同你一起回去?”
岳单笙神色动了动,不着痕迹的,半晌,“恩”了声。
千孟尧嗤笑:“不是深仇大恨吗?这会儿又愿意一起了?我说你这个人,都孑然一身,孤苦伶仃了,你回去又能怎么样?你还有亲人吗?还有朋友吗?你留下来,与我相互扶持,岂非更有意义?”
“谁告诉你我没亲人?”岳单笙冷硬的转过脸,淡淡的瞥着千孟尧。
千孟尧愣了下,反应过来,脸上嘲色依旧:“柳蔚吗?表亲?哦,那也算亲戚,不过我看你们往日也没什么来往,你与她,还不如与我亲近。”
岳单笙将酒饮尽了,放下杯子道:“我妹妹的坟,还在家乡。”
周遭霎时寂静下来,千孟尧似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禁愣住。
“况且,我还有个弟弟。”
“弟弟?”千孟尧不解。
岳单笙却不肯说了。
千孟尧便回忆起来,半晌,才想起以前他特地朝容棱打听过的事,含糊着问:“柳陌以吗?柳蔚的弟弟,我听说过,你对那孩子很照顾。”
岳单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千孟尧便以为自己说对了,顿时有些烦躁,犟嘴道:“人家有亲姐姐,能把你当回事吗?你为了他回去,根本不值得!”
“不是他。”不想听千孟尧胡搅蛮缠,岳单笙索性起身,告辞道:“没事我回去了,明日要早起。”
千孟尧还沉浸在那句“不是他”当中,愕然的表情尚未收拢,扭头就见岳单笙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忙趿着鞋子追过去,追到半路鞋还掉了,他拉着岳单笙的衣袖问:“不是他是谁?你哪有什么弟弟!”
“有的。”岳单笙将自己的衣服拉回来,低头看了眼千孟尧光着的脚,道:“以后照顾好自己,懂事点,你长大了。”
千孟尧拧紧了眉,愤愤不平。
但岳单笙已经走了,头也不回,身影转瞬便消失在傍晚的暮色中。
千孟尧站在小书房门口呆了好久,脑中一直思考分析,直到许久许久以后,他才似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抬头,气得一拳捶在门栏的扶手之上。
岳单笙有个妹妹,还有个弟弟,这曾是他唯二的两个亲人,相依为命的那种,后来妹妹死了,弟弟与他结仇了。
只是尽管结仇了,岳单笙也承认那个人是他的弟弟。
千孟尧气得双眼冒金星,连鞋都没穿,直冲冲的跑到岳单笙的寝院里,隔着门一边拍,一边问:“他把你妹妹害死了,你居然还认他,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正打算换衣的岳单笙将门打开,便看到外头一身狼狈的千孟尧,千孟尧脚上都是泥,脚后跟还流血了。
岳单笙把他拉进来,拿了药箱要给他擦药,却被千孟尧拦住,他一脸倔强的道:“我没兄弟,你与我结拜吧,我一定对你好,尊敬你,把你当亲哥哥!”
岳单笙安抚道:“先上药。”
千孟尧只得松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643章 很绝望,很难过
伤口不深,就是一路过来磕碰得太狠。
本来千孟尧还不觉得,现在周遭寂静下来,痛感便不自觉被放大,岳单笙先用湿布巾在伤口附近擦了一遍,再敷上红色的药粉。
药是柳蔚以前给的,是好东西,半个时辰就能结痂,但也有副作用,就是刺激性大,刚涂上的时候,会疼。
千孟尧本来就怕疼,可现在情势逼人,他不敢娇气,咬牙忍了。
于是岳单笙再抬头时,就看到千孟尧一双眼睛都红透了,眼眶边缘还湿湿的,但尽管如此,他也没吭声,倔强得很。
岳单笙叹了口气,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包一天,明晚再拆,让府里的大夫给你拆。”
千孟尧哼了一声,闹脾气:“你管我。”
岳单笙看着他,坐到他对面,问:“你想与我结拜吗?”
千孟尧忙抬起头,热切的点头:“恩!”
“那就结吧。”
他答应得这么快,千孟尧反而愣了:“什,什么?”
岳单笙平述的道:“江湖中人,一见如故时,歃血为盟,也是常有之事,早年间我为养家,多出门行走,也遇着过不少同道中人,意气相投时,也行过八拜之仪……”
千孟尧听明白了,结拜不是什么大事,多个朋友多条路,江湖人士,只要是谈得来的,都是称兄道弟,岳单笙草莽出身,对这一套早已烂熟于心,但是……兄弟是兄弟,亲人是亲人。
他可以和自己结拜,就像对其他的朋友那样,但他不会把他当亲弟弟,在他心里,他的亲弟弟就一个,而自己与他,顶破天,也只是个知交。
千孟尧特别不服气,他质问:“凭什么!”
岳单笙皱起眉,第一次开始反思,这两年来,自己是不是让千孟尧太依赖了。
初相识时,千孟尧权势被架空,周围虎狼环饲,两年下来,他助他平定纷争,脚步越扎越稳,所有明的暗的,只要是对他不利的,岳单笙都会第一时间出手铲除,这种安逸的生长环境,让千孟尧开始习惯了,进而变得不肯割舍。
但这不是个好现象,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岳单笙想通了关窍,便认真的提醒:“一开始我们便说好了,我助你,是暂时的,将来的路,还要你自己走。”
千孟尧眼眶发红,鼻尖也发红,他想开口说话,但张嘴时,声音就忍不住哑了:“万一我走不好呢,你一走,万一我就被害死了呢?”
岳单笙像个长辈对晚辈:“四个营团,三个亲列队,光是京城,你便有不下三万部足,用你的聪明的小脑袋去善用他们,你要记住,现在的你,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你。”
千孟尧眼泪流了出来,他今天本来决定不哭的,他想用所有的手段留住岳单笙,倒是也考虑过用苦肉计,想哭到他心软,但这个方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被否决了,堂堂汝绛王,他拉不下这个脸。
但现在,他还是哭了,边哭边呜咽,脑袋一砸,埋进岳单笙怀里,又可怜又委屈。
岳单笙拍着他的后背,慢慢的安抚。
千孟尧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他的脑子里藏了很多歪主意,父亲早亡后,他小王爷的身份就被多方忌惮,呆在母亲身边时,他会觉得安心一点,但母亲只是母亲,母亲会温柔的呵护他,会细心的照料他,却教不会他如何上阵杀敌,如何挟势弄权,那些本都应该是父亲教的,可他没有父亲,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在虎视眈眈的朝野高堂,做一个又能自保,又能立足的异姓王。
他本来想靠自己摸索,但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本就年纪不大的他,每日都生活在多方监视中,呼吸不到一丝一毫自由的空气。
男人都有野心,都有魄力,他不想藏在母亲的裙子底下,当一个庸庸碌碌的小少爷,他想靠自己站起来,站到他父亲曾站过的位置。
在这条路上,他有幸认识岳单笙,一开始只是看出他身手不凡,想留作己用,后来就变成了岳单笙主动为他遮风挡雨。
这种感觉,千孟尧从未体会过,他觉得世界不再危险,就好像有一座大山,始终替他顶天立地,很小很小的时候,这座大山是父亲,现在,好像变成了岳单笙。
这两年里,岳单笙代替了他的父亲,辅佐了他,帮助了他,推动了他,为他清扫障碍,让他前路一片平坦,以前觉得一生都难以企及的位置,现在好像霎时间便近在眼前。
可是,岳单笙要走了,就像当年父亲要走时一样。
他留不住父亲,也留不住岳单笙。
很绝望,很难过,这一晚,千孟尧睡在了岳单笙房间,哭着哭着他就睡过去了,岳单笙便把他扶到了自己床上。而他自己经过这场哭闹,也没了困意,便轻手轻脚的,去检查收拾好的行囊,天一亮,他便要与柳蔚他们一起出发。
鸡鸣之前,岳单笙选择了不告而别,他留了封信给千孟尧,信很长,详述了属于汝绛王府的兵权军权,各个营队,排队,他把自己能叮嘱的话都写在了那封信里,至少在未来的一年到两年,千孟尧可以凭着这封信里的讯息,将数万部足管制得妥妥当当。
至于更久以后,那就需要靠他自己了。
岳单笙相信,千孟尧可以做到,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要他愿意去学,就一定能学会。
因为昨晚闹得太久,又喝了酒,第二日千孟尧醒过来时,已经快晌午了。
熟悉的房间里,一切好像都没变,装饰布置,就连落柜上的花瓶,都和平时一模一样。
千孟尧神不守舍的下床,看到桌前摆着的那封没有上蜡的厚信封,核桃似的眼睛,又涌出了泪。
他坐下来,把信拆开,才看两排,就抽泣起来,看到最后,信纸上全是泪水,把好多字迹都糊花了。
他手忙脚乱的用袖子将信纸擦干,嘴里恨恨的念叨着:“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但一说完,他就愣了,因为可能,真的,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644章 容溯,他顶个屁用
柳蔚等人是清晨薄雾刚散的时候出发的,临近傍晚时,已走到了京郊边缘。
回望着远处依稀可辨的熟悉风景,纪南峥长长的叹了口气,将苍老的脸庞,埋在满是皱纹的双手之间。他的身侧卧着一只白狼,白狼感受到他的失落,便起身嗅嗅他的耳朵。
感受到湿润的潮气,纪南峥便放下双手,迎面对上白狼那蓝沁沁的眸子,他顺势撸了撸这大家伙的脑门,道:“还有你啊,老伙计。”
正好从车厢外进来的纪淳冬闻言停顿了片刻,才开口:“义父,水。”
纪南峥接过水碗,喝了一口,看向已经高大稳重的儿子,道:“送到这里差不多了,天黑前你该回去了。”
纪淳冬沉着眉眼没做声。
纪南峥拍拍儿子的肩膀:“你有军职,有前程,你早已可以独当一面,即便没有义父,你的人生还是会走下去,所以,孩子,不要送了。”
纪淳冬皱起眉来:“您说回去后,便可以一家团聚,可我不在,也叫团聚吗?”
“那你想如何?”纪南峥耐心的看着儿子的眼睛。
纪淳冬却不知该说什么,仙燕国有太多他舍弃不了的东西,新找到的族人,他的狼小胖,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他的生死之交,他的战士同僚,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这里就是他的故乡,他没办法跟随义父的脚步,去往另一片陌生的土地,他是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责任,也有自己的价值。
就连柳蔚,都没有提过让他与他们一起离开,因为她知道,什么叫各归各位。
抬手抹了把脸,纪淳冬下了马车,他站在马车前,扑通一声跪下,对着车内的老人,连磕了三个响头。
明明不大的声音,却让周遭都寂静了。
起身后,他闭了闭眼,拉过自己的骏马,翻身跃上,随即长鞭一扬,须臾间,已只剩一个尘土飞扬的背影。
柳蔚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慢慢走到外祖父的车厢前,撩开车帘,果然看到里头,外祖父按着自己的额头,眼眶发红。
柳蔚坐到老人身边,按住他的手,安慰道:“有缘,终会重聚。”
喉咙干涩的老人勉强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短暂的休息之后,马车继续前行,即便现在天已近黑,但他们还是决定连夜启程,只因为乘坐在这列车队中的每一个人,眼前都有着另一个方向。
分别是难过的,但重逢是开心的。
他们与这里的人分开,却将与另一群人重逢。
所以,依旧是喜事。
因为日夜兼程的赶路,半个月后,众人如愿抵达了西进县码头。
柳蔚将从京城带来的特产,送去给了宋县令与师爷,宋县令的夫人非要留柳蔚用膳,柳蔚推脱说还有人在等,离开了。
直到连最后一个朋友都拜别之后,柳蔚带着众人上了船,走向了他们归家的真正道路。
九日后,柳蔚的船,与容棱的三艘船汇合,四艘大船朝着容棱已经先行勘测好的路线,一路前行。
而这时,已接近十二月,两江之上,飘起了浅浅的雪花。
……
尖锐的长箭划破人的皮肤,混合着雨水冲刷的古式战舰里,一身染血的军官统领按住自己的胳膊,扬声对着舱板里的士兵大吼:“开炮,快开炮!”
胆小的士兵满头大汗,他颤颤巍巍的抖着手按下某个按钮,却听到船底咯噔一声,他脸色大变,哭道:“后舱进水了,炮,炮药,冲不出来……”
“什么?”统领绝望的吼了一声,随即听着远处喑哑的叛军冲喊声,痛苦的抱住头颅,问他身边的副将:“援军来了吗?青州城的援军来了吗?”
副官同样伤势严重,他艰难的摇摇头,面上尽是死色:“没有,没有来,这个时候都没有来,将军,他们不会来了……”
七艘官船,只有三艘装备了武器,力战一天一夜,损失近千海军战士,现在,最后一艘船也要保不住了,最后两百人也要保不住了!
铁骨铮铮的海军统领红着眼眶,无声咽下眼泪。
他的副将强迫自己撑起最后一丝冷静,握住统领的胳膊,道:“小舟已经放下水了,将军,您先走!”
“我不走!”海军统领倔强的看着那越逼越近的叛军海舰,咬牙切齿的道:“老子十四岁从军,这辈子没当过缩头乌龟!来啊,杀了我啊!有本事杀了老子啊!”
“将军,您不要冲动!”副将以下犯上的大吼着,他猩红的眼睛里,装满了对敌人的仇恨,以及对自己同僚部足接连阵亡的无力:“青州城迟迟没发来军援,必然已受叛军钳制,将军您需尽快抵达回京,与七王爷禀报战情,您别忘了,京里的人,还被瞒得死死的!”
统领恨恨的握紧拳头:“七王爷,容溯,他顶个屁用,成日只知与文官大谈国政,改动一些鸡毛蒜皮的狗屁国策,皇后就在京城,那贱人私屯叛兵百万,一举发起,使得江南三洲尽受挟持,火都烧到眉毛了,京里的王侯将相还一无所知,甚至认贼为父,与那贱人同气连枝,歌舞升平。连脑子都不长的弱智,告诉他又有什么用?怕不是扭头就带着文武百官,倒戈弃甲了!”
统领说的是事实,他们海东军一贯镇守两江之左,丰州以东,丰州往下便是辽州,南州,随即便入深海,哪知一个月前,江南三州之一的松州传来敌报,说有大批海盗进入两江,令得沿江州府百姓苦不堪言,尸横遍野。
海东军闻言吓了一跳,因为海军镇守行船要塞,并不知为何两江之中央的松洲会无端冒出来数千海贼?
可等他们带兵前去支援时,后防却出了内奸,半个军营的人死于投毒,到最后,海东军仅剩的生员,竟只剩带兵入松洲伏海盗的一千二精锐,而等这批精锐回军营时,伏诛已久的贼人,便将他们一网打尽,在东海之上挣扎了将近八日,今日是第九日,所有的讯息整合,海东军的人才知道,偷袭,圈套,陷阱,所有的一切,都是皇权之下,那位一国之母所做的好事。
而就在这九日里,江南三洲,以松洲为首,丰州以次,南州以继,接连为敌军所俘。
海东军最后生还的可能,就是青州府的援军,青州府与其他州府不同,青州是姓付的说了算,尤其是付子辰重回青州,两年下来,早已成了青州府的定海神针。
海东军相信这位国之栋梁付大人的能力,因此向他求救,可撑到最后,眼看着最后一艘船已要被敌军击毙,青州府的救援依旧没到。
副将说得对,现在都没到,只有一种可能,青州也沦陷了。
敌人对他们的军备要塞了如指掌,对方有人有武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是兵临城下,没有人能反应过来,战争,居然已经近在眼前。
就像京城里那些豪门勋贵,他们纸醉金迷,生于太平,在此时,他们甚至对江南数州失守之事一无所知,更何谈应对之策。
海东军的统领不想走,他认为走了也没用,强敌的侵入迅猛又激烈,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现在去京城禀报有用吗?青云国的能员干将分于版图边塞,他们镇守在两国结界之间,提防着敌国军马的侵袭,这个时候,要抽调边防军来江南迎战吗?不说陆军能不能领导海军,换言之,就算他们真的放下边塞,赶来应援,边塞在此期间出了问题,被他国袭击,又有谁来主持大局。
内忧外患,国家兵力的分布从来不是轻易挪动得了的,况且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到朝廷真的敕兵入两江,怕是江南七州,早已尽数覆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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