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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他们的船靠岸半个时辰,又极速的行驶走了,一来一回,如过眼云烟,没令任何人多心。
而同一时刻,武鸿捂着烫伤的手臂,抓着那包药材,快速的回到了大杂院。
大杂院里自从傍晚后,气氛就很压抑,昨日驻军大营的冷意元帅带来一个消息,说是他们的通讯渠道出了问题,柳司佐听了前因后果后,表情变得非常难看,武鸿虽然没有细问个中深因,却还是感觉得到,柳司佐整个人都很焦躁,很烦闷,三王爷倒是一直陪着她,可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
今日看到小黎公子出现在青州城,武鸿真的吓了好大一跳,故此才想方设法的与他联系,甚至不惜烫伤自己,现在手里抓着这包药材,他回来的路上都看过了,无论是药材还是油纸,上面都没字,他不知小黎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但估计,只有三王爷或者柳司佐能明白。
武鸿进大杂院时,看到屋里很多人,大家似乎在严肃的讨论着什么,看到他早早归来,并且手上受伤,大家都吓了一跳。
武鸿关了大门,赶紧将看到小黎的事说了一遍,柳蔚和容棱表情顿时都变了。
武鸿又把那药材拿出来,道:“他只给了我这个。”
容棱看着那药材,也是如武鸿一般,反复翻看上头是否有字,一番查探后,什么都没有,他表情越发凝重。
倒是柳蔚,沉寂了一天一夜的焦闷,随着这几样药材的出现,突然缓和了下来,她大大松了口气,坐到凳子上,浑身瘫软的道:“没事了,没事了,纪坊主跟小黎在一起,他们没有进青州城,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武鸿:“……”
容棱:“……”
其他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过了好半晌,才听冷意的声音,虚虚弱弱的响起。
柳蔚捡起一个块状的药材,道:“这是观音壳,形似藕节,药效是平腹胀气,消食化积。”
又捡起一个根状药材:“这是八香虫,又叫八香鱼,形若鲤鱼,药效是提气活血。”
再捡起一个颗粒状药材:“这是憋蟾,富含剧毒,口服药性太强,会使人丧命,外敷中和,则能促进伤口快速复原。”
下一个药材:“这是通生,是百年以上的原木根筋剥出来的皮壤。”
再下一个药材:“这是归玉子,别名叫平香子,又叫平安子,是用于呼吸道,支气管炎症的。”
最后一个药材:“这是矮霉,药效是利尿,祛痰,化咳,有抗菌,抗病毒作用,带有免疫性。”
柳蔚语气顺畅的说完一大通,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脸上很安心的样子。
房间里长久的寂静着,大家都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但柳蔚已经说完了,并且很高兴:“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巧,既然纪坊主与小黎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危险,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不是。”魏俦插嘴了:“为什么纪坊主和小黎在一起?为什么就不担心了?你还没说呢,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倒是说啊。”
柳蔚一愣:“我不是说了吗?”
魏俦:“……”
其他人:“……”
容棱这时将刚才柳蔚说的药材,按照顺序摆放起来,一样一样的道:“形似藕节,‘偶’,八香鱼,‘遇’,外敷中和,‘外’,上百年原木,‘老’或‘婆’或‘爷’或‘祖’,平安子,‘平安’,抗菌,抗病毒,‘安全’。”
连接起来就是,偶遇外婆,平安,安全。
在青州城不可能安全。
百分百安全,必然是不在城内,所以这说明,小黎他们已经走了。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675章 一个疯子,当她的头马!
小黎的出现,缓解了城内人的忧虑。
至少柳蔚这里是松了口气的,担忧消弭后,偷运人手的事,就被提上日程。
白头山的隧道,柳蔚已经决定启用,却不是想让海东军用,海东军两江,抵达青州,也得从码头上岸,如果想绕到城西从隧道通过,他们首先需要上内岸的陆地,再行陆路,绕整个青州半圈。
这样的方法,有一定的风险,毕竟几百人上岸,哪怕是路过,也会让青州叛军心生警惕。
海东军这边,柳蔚打算沿用容棱与岳单笙一开始的计划,让他们分批乔装,直接从码头进城,码头他们有武鸿做内应,到时候就算发生了意外,也有一定的空间能够操作。
虽然武鸿只是个小工人,可他对环境熟悉,对官兵的巡逻位置,巡逻时间,分配人数熟悉,这些都是他们可以利用的优势。
至于城西的隧道,柳蔚想把冷意驻军大营的亲信运进来。
当然,先决条件是,冷意得先把兵符找回来,没有兵符,就算他出城了,营地里的人认他这个元帅,他想动兵,也会受到限制,尤其是,军营现在已经被皇后的人拿捏了,柳蔚也没打算直接就去军营抢人,她不会惊动那群京里来监军,那太打草惊蛇了,对己不利。
但因为人手限制,他们在城内很多事都做不了,所以海东军得过来,冷意也必须从军营,偷偷抽调至少三百人进城。
有了这五百人,他们就可以在城内实行反控势力,达到挟制,反侵蚀叛军的作用。
而这方面的统筹,自然是容棱。带兵打仗,玩弄权术,是他擅长的东西。
有了确切的计划,那闯布政司衙门,就不能再拖了,海东军从两江运来,前后最少最少,也得要半个月,这半个月他们不能被动的什么都不做,所以半个月内,冷意的人必须先到位。
时间争分夺秒,当天夜里,柳蔚与容棱,就亲自去了布政司衙门。
如今的叛军,几乎都分布在几家府衙居住,他们取代了青州高官,抄收了他们的府邸,却不会去住他们的房子,府衙城墙高,瓦顶厚,这里是官府地盘,是最安全,最保险的巢穴。
夜里的布政司衙门防守严密,巡逻侍卫几乎每十秒就有一次轮转,柳蔚大略估算了一下,不大的府衙从前厅到后院,至少有九个巡逻队,他们从不同的分布线,对整个府衙进行地毯式的看管。
真是武装到牙齿了,一点空隙都不留。
其实之前衙门的看守没有这么严密,刚进城的时候,柳蔚和容棱就跑进来看过,但当时他们的目的是找人,发现府衙里全都是生面孔后,没有一个熟人,也没有丝毫线索后,他们就撤退,想从别的地方入手。
可现在,不过短短几日,府衙的防守竟突然严格了十倍以上,这种情况不正常,中间必然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呢?
柳蔚皱皱眉,有了一个猜想。
容棱与她所想一致,他凝着眸子,对柳蔚说了句唇语:“人。”
对,是人,府衙里来了了不得的人,所以防卫升级了,这里变成了铜墙铁壁。
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如入无人之地般来去自如,这些侍卫一个个警惕得跟猫头鹰似的,掉一片树叶都得拿着剑看半天,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安心等着,等着侍卫换班的时候。
从子时等到卯时,两人蹲在树顶一动不动,足足三个时辰,总算,机会来了。
巡逻轮转空隙增大了,变成五十秒了,而这五十秒,足够柳蔚、容棱趁机几个跃跳,在朦胧的,尚未来得及天亮的最后一片黑夜中,动作干净利落的,进入了后衙的官员居所。
从冷意这里了解到,如今统治青州,取代付子辰的那个人,是个武将,对方没有露过面,至少冷意没见过他,冷意也只是通过经验,通过对方对城中百姓的控制,拿捏方式,判断对方身上有武将雷厉风行的特质。
这个判断有可能是错的,有些文官,也有武将的战术谋略,就像军师。
后院的居所也有巡逻,但稀少很多,只有三班轮转,柳蔚与容棱找准了最好的一间东厢,贴到门边,窥视里头。
卯时时分,柳蔚认为的凌晨五点,这时候所有人都在睡觉,包括东厢里住的盗版付子辰。
柳蔚与容棱打了个对视,两人一个盯梢,一个潜入,配合得天衣无缝。
奈何房门刚动了一声,里面就传出呼喝声:“谁!”
是个女人的声音。
柳蔚有些惊讶,容棱沉下眸,拉着她快速跳上了房顶。
片刻之后,一个拿着斧头的女人开了门,她身上披着外杉,长得其貌不扬,但身形高大,骨骼很粗。
蛮族人。
这是柳蔚的第一反应。
“呼尔托忍。”
容棱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柳蔚看了容棱一眼。
之后,就听女人敞开的房门里,传出细弱的询问声:“怎么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
接着,那叫呼尔托忍的女人,就收了斧头,警惕的关上房门,说道:“没事。”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柳蔚才偏头看向容棱,问:“你认识她?”
“听那族最年轻的族长,那是个母系民族,族长都是由强悍的女人继任,她的母亲生了十四个孩子,只有四个女儿,她是最优秀的一个,曾在边疆,我与她打一场,为了躲开我那一箭,她拉了只有九岁的女儿抵挡,之后被我追了七天,跳下悬崖,脱身了。”
柳蔚皱了皱眉:“她女儿死了?”
“死了。”容棱点头:“跳下悬崖前,她被我射了三箭,在右手,一个战败的族长,又托着重伤的身体,回到族里时,她已经被剥夺了族长的权利,听那族由她的姐姐继任了。”
柳蔚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是个很优秀的武将,胆识过人,机敏狡诈。”容棱不吝夸赞,又话锋一转:“只有一个问题,她太狠。”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容棱最后一次听说她,是她杀了自己的姐姐,炸了自己的营区,不见踪影。
杀姐姐不难理解,但炸掉自己的营区时,营帐里,还有她三个孩子,九岁的女儿是长姐,被她当了挡箭牌,另外三个孩子,最大的四岁,最小的半岁,每个孩子的爹都不同,娘却是同一个。
这个娘,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打算报复背叛她的人,同时唯恐重振河山前,敌人会用她的孩子威胁她,所以她先切除自己的软肋,亲自送自己的儿女上天。
虎毒不食子,她不是老虎,她是豹,没有人性,只为自己而活。
简而言之,她是个疯子。
而皇后,招揽了这样一个疯子,当她的头马,在为她打江山。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676章 只要没坏到那个份上,就够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信赖一个外族人,不止呼尔托忍是疯子,皇后也是个疯子。
后院的居所里,还有好几户门,他们之前惊动的是最好的一间,他们下意识认为,那里住的,一定就是盗版付子辰,可很明显,呼尔托忍是个女人,盗版付子辰纳了秦员外的女儿做妾,所以,呼尔托忍不是取代付子辰的那个人。
那么她是否是这府衙防卫升级的原因?
因为她的突然出现,三个队的巡逻,变成了九个队,直接升级了三倍,并且,她还住在府衙最好的一间房。
那兵符会在她手上吗?还是仍旧在盗版付子辰手上?
这个盗版付子辰,又住在哪间房?
环顾了一下四周,柳蔚不愿现在折返,就算呼尔托忍敏锐如鹰,一点蛛丝马迹都能将她惊扰,她也不想无功而返,她想再试试。
住所有十二间房,绕过呼尔托忍的那间,他们还可以探查十一间。
前提是,如果时间来得及。
容棱的想法和柳蔚一样,呼尔托忍的出现虽然令他们意外,但今夜的主要目的不能忘记,兵符的下落,至少得先了解。
为了节省时间,柳蔚提议分开行动,容棱答应了,两人一左一右,不用谁给谁盯梢,直接进房间查。
容棱动作比柳蔚快,他看完三间房,认准了三间房里睡着的人,长着什么面孔,佩戴的什么兵器,房中有什么标识身份的私人物品后,柳蔚才刚从第一间出来。
柳蔚的动作不应该这么慢,但容棱没有时间询问。
在天亮之前,他们终究没有查完十一间,也没有找到任何跟兵符有关的信息。
离开府衙后,容棱有些沉默,提议今晚是否再来一次,柳蔚却摇头,说她有别的办法。
容棱挑眉。
柳蔚道:“其实我们都知道,兵符是一件死物,找它等同于大海捞针,就算我们真的将十二间房都翻个底朝天,也不一定能找到,兵符或许根本没被他们拿在手上,我们或许会扑一场空,或许找来找去,发现方向根本是错的,现在像无头苍蝇似的干找,其实是最没效率的方法。”
容棱不语,柳蔚说的是事实。
但事前因为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只能从大海捞针开始。
但柳蔚有另一个思路。
“我去了四间房,三间住的是蛮族人,一间住的中原人,四个人都是武官,但官衔不同,其中一个蛮族人四十多岁,床上有两个女人,这人有妻子,他的剑穗是用的樱花结的络子,用了很久,尾须都毛躁了,这说明他很重视给他打络子的这个人,一般母亲给儿子,是打平安络,只有男女之间,才用樱花络。他的桌上摆着一篇‘千字文’,是孩童的笔迹,应该是他的儿女寄给他看的,那千字文的纸边角,有水渍,还有油渍,这说明他看这篇字的时候,是一边吃喝,一边看的,在房中吃东西,并且吃重油盐的东西,几率不大,一般人只有正餐才会大鱼大肉,而像他们这种叛军,结伴而行,正餐,当然也不可能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在房中吃,他是在与众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拿出这篇字看的,可能是正好那个时候家书送来了,他就拆开了,那么,他的家书只有一篇孩童的千字文吗?千里迢迢寄信而来,他的家人,就没有别的话想对他说?我在他房中找了找,没有找到其他文书,但却在桌角边,找到了一片纸屑,那纸屑被烧过,纸质不是青州产的,是和那篇千字文一样,是糙纸,对方是蛮族人,用糙纸很正常,但是家书为什么要烧掉?”
容棱听着柳蔚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通,心里明白了。
柳蔚继续道:“家书被烧了,因为他不愿意家书里的东西,再被别人看见,千字文无所谓,因为千字文里没有内容,所以被别人看了也没关系。这人明明很重视自己的妻子,房中却有两个女人,这是否太花心,太浪荡了?当然军人出门在外,花天酒地,也很正常,这是部分人的行为。但为什么是两个女人?我看了另外三间房,包括呼尔托忍,他们房里都有人,对他们而言,这些人都是调剂品,可一个重视妻子的男人,为什么要在房中同时安放两个女人?一个是不够他排解?还是不够他立人设?”
这个时候容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直接问:“你认为他是谁的人?”
“京城。”
“为什么不是辽州?”容棱问。
柳蔚瞥了容棱一眼:“辽州没有樱花,人家的妻子来自樱花盛开的地方,虽然京城樱花也不多,但有一条街,我记得是长了樱花树的。”
容棱故意道:“或许他的妻子,家乡有樱花?”
柳蔚啧了一声:“你是跟我抬杠吧?第一,他是一个蛮族人,第二,他被安插进了呼尔托忍的部队,第三,他的现状并不安逸,很危险,所以他需要用好色和贪婪,迷惑他的同伴,便于他更好的行动。综上三点,如果你是容溯或者辽王,你会信任一个外族人的同时,接受他的妻子也是外乡人?”
处于权力中枢的男人,思考问题永远都是严谨的,如果是容棱,他要调用一个卧底,安插到别人的势力中,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保证这个卧底,不会反水,那么如何才能保证卧底的忠诚,自然是拿捏,拿捏对方的家庭,这个时候,如果对方的妻子是个本地人,上位者会更加放心,因为这就成了双重保险,卧底的祖宗十八代,跟他妻子的祖宗十八代,都在你手上。
但如果这个卧底本身既是外族人,他身边的女人,又是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那不管他的能力有多么卓绝,上位者都不会给予他太多信赖,因为上位者不能百分百保证,这个卧底的底牌是拿捏在自己手心,不容撼动的。
容棱也是个上位者,他的思考模式,也是这样的,他故意说这句话,柳蔚认定他是没事找事。
容棱认了错,失笑一声,牵住了她的手。
柳蔚没有甩开他,淡漠道:“这个人叫雷尔朗,明天去接触他,容溯都安插了现成的人在里头了,我还傻乎乎的去找什么,让他把兵符给我拿出来不就得了。”
容棱又问:“你又如何确认,容溯的人,会听你的?”
“付子寒说,小妞一直在京城。”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容棱懂了。
他“恩”了声,算是默许了:“行吧。”
小妞在京城,容溯还在照顾小妞,过去三年了,容溯却依旧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抱有善意。
虽然这不能证明现在的他,还是三年前的他,但至少,他比他们所预想的,应该还是要好些。
只要没坏到那个份上,就够了。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677章 细作,真不是一个好职业
雷尔朗觉得自己被跟踪了。
今日一早,他如平时一样,起床后第一时间,便是拜见了呼尔托忍,他是蛮族人,呼尔托忍也是蛮族人,且两家还有些远亲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雷尔朗进入军队后,顺利得到了呼尔托忍的信赖,一步步成长到现在的“位高权重”。
可尽管呼尔托忍待他不薄,雷尔朗却无法真心的效忠她,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的家庭,他的妻儿,都掌握在另一个人手上。
七王爷是看重他与呼尔托忍沾亲带故,才联系上他的,那时候他只是个在京城做工,惹人非议,受人白眼的蛮族狗,七王爷为他找了个贤惠温柔的妻子,他们孕育了一双可爱的儿女,是七王爷给了他机会,让他不用当地底下的一团泥。
可天上不会平白掉馅饼,你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细作,真不是一个好职业,尤其面对的又是呼尔托忍这种自私又残暴,心灵黑暗扭曲的女人。
他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他一直认为自己做得足够优秀,三年了,呼尔托忍从未怀疑过他,但今日,刚从呼尔托忍的房间出来,他就感觉到了不对。
有人在盯着他,那双眼睛躲在暗处,尖锐的目光,像一柄锋利长枪一般,扎在他身上。
雷尔朗在心底做着判断。
长久的思虑后,他决定率先试探一下。
今日他的任务,原本是带着手下,去城东巡逻,但临行之前,他让另一个武官带队先去,他自己则往大街的另一头走去。
他抵达了一间炮竹店,选了几种卖得好的烟花炮竹,但他不肯给钱,不止不给,还与店铺的小伙计打了起来。
当然是他单方面的殴打对方,小伙计受了伤,铺子被砸得稀巴烂,吓得掌柜不止把炮竹给他了,还奉上了三十两白银,求神拜佛似的将他送走。
出了炮竹店,他又去了一间独院,小院子里没一会儿响起孩童们的笑声,还有女人惊叫笑骂的声音。
在独院里呆了两个时辰,再出来时,雷尔朗凝重了,那双眼睛还在。
欺辱百姓,殴打百姓,仗势欺人,在出勤时间不务正业,嫖买暗娼。如果对方是呼尔托忍的人,他做的这一系列平时都会做的事,应该会让对方打消对他的怀疑。
可对方没有,并且继续监视着他,用着依旧凌厉直白,不讲道理的目光。
难道是京城来的人?
不对,前日才收到“家书”,七王爷没有新的命令,京城来的人,也不可能不声不响的跑来联系他,他是呼尔托忍的亲信,是七王爷花了三年时间,埋入呼尔托忍身边的一颗钉子,谁都能暴露,他不能暴露,七王爷不会允许有人,这样打扰他。
那对方到底是谁?一下午的试探,却连点结果都没有。
雷尔朗心情很沉重,他甚至犹豫,自己该不该回布政司府衙,他怕回去,面对的是呼尔托忍的怒火与囚禁。
对待叛徒,呼尔托忍有十几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他曾亲眼看过,不想尝试。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脑中始终思考着对策,这时,有人撞到了他。
他抬起头,正想像每一个不可一世的蛮族人一般,大骂对方走路不长眼,手里就被塞了一样东西,他低头一看,是炮竹。
雷尔朗脸色大变,他握紧了那根炮竹,心脏差点跳出喉咙。
半个时辰后,他又回到了那间炮竹店,掌柜的看到他,脸色苍白的迭声哀求,雷尔朗进了店铺,还故意踹了门一下,把掌柜小伙计吓得缩成一团,然后他背对着大门,对他们做口型。
“有人盯梢,撤。”
掌柜与小伙计都看到了,顿时眼睛瞪得老大,想追问什么,看着敞开的大门,又不敢行动。
这时,侧门里,突然传出一句清冷寡淡的声音:“把门关上。”
掌柜与小伙计一下全身血液都僵了,他们的后堂,竟然进了人。
雷尔朗也是表情不善,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冰冷的将店铺门阖上,再转头时,两道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两个男人,一个冷峻沉稳,一个温和淡定。
“雷副将,久仰大名。”温和的那个笑着道。
雷尔朗眯着眼睛,沉沉的回:“我姓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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