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飞弄
云央面色大惊,离开?阿年还没嫁给世子呢,她走了算怎么回事?
叶繁星一见‘阿年’面色、满脸慌张、眼中露出惊诧,面色恍惚的笑了笑:“没事的,我也只是想想,还没决定。”
他觉得自己有些急切了,他要走的路本就艰难,何况阿年心里的人在这,怎么会随着他走呢。
云央努力平复心中的诧异,连连摆手:“叶大哥,为什么要离开玉京?你的家在玉京啊。”
叶繁星失落一笑,笑中满是自讽,他的家,哪里是在玉京?
他的家,分明是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地方,这一路的颠簸、成长,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唇角上扬,略微笑了笑,摸了摸‘阿年’的头:“傻丫头。”
看着叶繁星满心失落,颓丧的样子,云央有些同情,却也不敢多说话,哎,若是阿年在这,肯定能安慰叶繁星的。
时间过的很快,玉京下了一场雨,不过雨丝绵软,看着天上的乌云,像是这几日还有一场大雨降临。
叶繁星今日一大早便要带着阿年回门了,这可是个重要的日子,一大清早两人便起来了,准备了十分多的东西,云央看的咋舌。
他先是去看了眼叶婉,见她满眼都是无法出口的话,不由握住了她的手,笑着安慰:“娘,您放心,我都懂的。”
叶婉已是不成了,身体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或许就在这几日了。
此时满眼含泪自责,或许是在心疼叶繁星,这儿子带儿媳妇回门,这些东西,其实本该由她这个母亲来准备的。
瞧着外头阴沉无比的天气,云央心头十分沉重,那日是有盖头遮挡,今日光靠脸上这层皮,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岑缨瞒过去。
心里又不住的祈祷:阿年,你快回来吧,我撑不住啦。
……
今日的永城同样日光黯淡,永城偏南,此时正是梅雨季,时不时便会滴几滴雨下来,带着薄薄的雾气,烟雨朦胧,晴雨多娇,烟柳画桥,一路风光旖旎。
阿年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桥,各种各样的小桥流水,拱桥小巧精致,木桥古朴典雅,如同这座白墙黑瓦的城,叫人沉醉。
若说玉京开阔大气,这永城便是小家碧玉。
“这是哪儿啊?”阿年满眼好奇,她的记忆,一直都在那四四方方的国公府中,园子里哪一处有什么树,哪一处种了什么花,她都一清二楚。
德喜笑眯眯的:“这是世子的阿祖家,往年世子偶尔会来。”
阿年恍然,原来是这啊。
见楚云也是一脸回忆之色,楚云,便是和周玄清‘勾结’在一起的人了,一路上冷淡异常,却偶尔又十分热心,弄的阿年总是惶恐,是不是她从前得罪过这人。
阿年难得见他这般模样,便问了一句:“楚云,你是永城人么?”
“嗯,是。”楚云点头应下,似不欲多说,又换了语气,“你放心在这呆着吧,周玄清处理事情,你放心。”
阿年笑了笑,没再多话,她一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
德喜则是架着马车往杜家去,一路边走边介绍。
这杜家是永城大户,祖上也出过大官,老太爷,也就是周玄清的阿祖,本也是做官的,只是自丁忧后,一直不得起复,索性老太爷也不爱官场沉浮,干脆留在这宜居之地,做起了闲散富家翁。
阿年看着这里多姿多彩,风俗迥异,十分有兴趣,此时又下起了小雨,街上的姑娘都举着一把色彩各异的油纸伞,风姿婀娜,叫人眼花缭乱。
阿年凑在车窗边,享受着和风细雨扑面而来的感觉,只觉这世间真大,她见过的实在太少。
看着路边一对小情人举伞漫步,阿年淡淡笑了。
第69章 抬头的第三十九天
下了马车后, 阿年便瞧见一座白墙黑瓦,占地颇广的宅子, 永城多水,杜家便是隐在一处湖边,四处栽桑种柳,雾气蒙蒙,一派神仙之府。
这几日赶路,阿年都未曾好好梳洗,虽说不至于蓬头垢面, 可也实在太过失礼。
这杜家是世子的长辈,她这模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好在德喜去敲门后很快回转,满脸喜色:“原来舅老爷出门了, 正好省去一番口舌, 阿年, 咱们直接去就是了, 有世子的亲笔书信,这里就是你的家。”
阿年心头依旧惴惴, 只能跟着德喜进门,进门便是一道石雕影壁,下面摆了一个浑厚古朴的大缸,里头的睡莲正青葱嫩绿, 隐有粉红花苞, 风过之处, 才现出一点点秀美身姿。
这里与玉京有些不同,国公府里虽也算精致,四处遍植绿树, 可也不如这杜家的多,花廊遍布,上面鲜花满垂,蝶恋蜂绕,连游廊边摆出来的盆栽,都十分小巧玲珑。
阿年四处打量,楚云跟在后头,德喜则在一边介绍,他随着周玄清常常往来,对府里也算清楚明白。
这里只是前院,不过杜家后院其实有跟没有都差不多,杜安城妻子早丧,唯一的女儿也早就出嫁了,从前府里也就他跟老太爷两个主子,如今,也只剩他一人了。
德喜也没有避嫌,直接跟着杜家的丫头陪阿年去了后院,阿年很是过意不去:“我这样直接进来是不是太过失礼?”
德喜摸头憨笑:“阿年,你别太紧张,舅老爷人可好了,不会为难咱们的。”又拍了拍胸脯,“何况世子还给了我一封他的亲笔信,到时候舅老爷看完就明白了。”
见阿年还是紧蹙着眉,便凑近说道:“舅老爷若是知道,你是外甥媳妇,不知会有多高兴呢,阿年,你别怕,世子的安排,一定都是最好的。”
阿年并不是怀疑周玄清,只是她到底是女子,想的东西,总比男子多些。
夺妾 第59节
罢了,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信他一回,此时多思无益,不如好好在这生活。
虽说来的匆忙,可杜家的下人十分热情,尤其是其中一个婆婆,花白的头发,眼睛都浑浊了,瞧着阿年不舍得撒手:“这通身的娇俏可人,真像小姐呀,可惜老太爷走了……”
说着还抹起了泪,阿年很是不安,心中不住猜测,这个小姐,应该是杜若言吧。
这时一边的丫头便出来哄:“好了好了,阿婆,快回去休息吧,您老人家很快就能见到小姐了……”
一番忙乱,很快便收拾出了一处小院子,阿年浑身汗涔涔的,她不愿坐着等,和那些小丫头一起给自己收拾,瞧着屋子里十分精致,像是女子闺房。
丫头端过一些餐食,阿年一路赶来,吃的都是干粮,此刻见到小米粥小笼包,十分感激。
见她吃的香甜,丫头们笑着去给她准备热水沐浴。
天气越发的闷热了,天色也越来越暗,叶繁星瞧着窗外像是要大雨倾盆的样子,乌云厚重,便不住的催促马夫:“快些,莫要落了大雨才到,时辰也不早了。”
车夫看着前头打着旋儿落下的树叶,连忙一挥鞭子,马儿一声嘶鸣,拼力奔跑起来。
他们运气很好,到了岑缨小院子前,雨还未落下,只是风渐渐急了,好像是接续着昨日那场未下完的雨,雷声由远及近,轰隆作响。
叶繁星正打算下马车,却瞧见‘阿年’正在发呆,手指无意识的纠结在一处,眼中露出紧张,不由觉得奇怪。
转念一想,许是怕岑缨瞧出来两人是假的,叶繁星心中越发内疚。
“阿年,阿年。”叶繁星拍拍她的头,笑容里满是安慰,“莫怕,下来吧,要下大雨了。”
云央回神,心头就如这暴风雨前的宁静般,表面平静无波,内里波涛汹涌。
两人还未进门,便瞧见岑缨笑盈盈的站在门前迎接,看着两人如一对璧人般走过来,俊男美女相配的很,岑缨看着看着,眼睛便湿润了。
云央正无措间,叶繁星及时的发挥了作用:“娘,您别哭啊,咱们这是回来了么?您这一哭,阿年都不敢说话了。”
岑缨笑着擦泪:“是是是,是娘不好,今天是阿年的好日子,快进来快进来。”
云央在一边陪笑,她只是知道阿年有个娘,其实还真没见过,更不知她们母女平日是如何相处,此时束手束脚的站着,努力装平静。
叶繁星就不同了,他陪着岑缨,从外头的风聊到衣裳料子,再从街前的婆婆聊到岑缨今日的发饰,把岑缨逗的合不拢嘴。
云央呆呆的瞧着,阿年和叶繁星定是假的,只是世子好像不知道,此番狸猫换太子,好像有些多余。
可世子说的话也在理啊,他说阿年今次不管嫁不嫁,总是要落人口实,叶繁星与他的关系特殊,到时候若是叫人知道,最不利的便是阿年,叶繁星是男子,当然不在乎,可阿年不行。
“云央,阿年之所以会答应叶繁星这要求,定是因为当初为了救你,她去求了叶繁星,如今为了还人情……”
云央又很不明白,叶繁星不是喜欢周玄宁么?与阿年做这假戏做什么?恐怕世子压根就不知道,那阿年呢?她是什么想法?
哎,云央满头大汗,脑中就像是线团,剪不断理还乱。
“阿年,”岑缨和叶繁星说完,才看到阿年发呆,“阿年,来……”岑缨招手。
云央笑着走了过去,尽量使自己放轻松,“娘,您和叶大哥说完啦?”
随着她越发走近,岑缨面色如常,可眼中分明就有些不同了,带着打量,还有疑惑。
云央心头一抖,这是怎么回事?
谁料云央走到岑缨身边,岑缨拉着她:“怎么觉得你好像是瘦了些?”
云央连忙笑着撒娇:“娘,您这是太心疼女儿了,这才几日不见,就说我瘦了?”
叶繁星也在一边打趣:“娘,不如您也搬过去吧?阿年平日也能陪您,您也就不怕阿年瘦了。”
三人一阵笑,气氛倒是和乐,云央心头不住擦汗,只觉自己十分没用,若是阿年在这,肯定不会像她这么紧张的。
风刮的越发大了,忽然一道轰隆隆的雷声,震的好似大地都颤了,三人便停了话,站在木质栏窗前,等着雨水落下。
狂风暴起,空中乌云低垂,院子里的桂树枝丫随着怒吼的狂风左摇右摆,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岑缨牵着云央的手,感觉她手心满是汗,有些诧异的瞧了一眼,却又被外头一道赤金的闪电吸引。
“你还记得么?那时候,我也是这么个日子,将你送到了人牙子手里。”事情过去了许久,可那日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她身无分文,阿年病的很重,所有的钱都耗尽了。
“那时候,我只剩头上一根牡丹式样的银簪,我是将簪子当了,花了无数心思,才给阿年治好了病……”
岑缨说着便落了泪:“那一日,我看着你进了国公府,我才走的,那天,我的心就像是刀割了一般……”
云央满心震动,她没有娘亲,没有家人,她与阿年便是世上最无依的人。
此时只满眼含泪的瞧着岑缨,却说不出一句话。
叶繁星连忙解围,他们母女总是难以交心,“娘,别伤心,阿年还是很幸运的,这满玉京卖儿卖女的多了去了,可回来赎人的,百不存一,如今母女团聚,可不能再说那些事了。”
岑缨看着窗外,不肯转头,云央见她抖动的肩膀,心疼极了,这是阿年的娘亲呢。
连忙揽着她的肩:“娘,别哭,以后呀,我就在您身边哪里也不去,您赶我走,我也不走。”
岑缨含泪笑起来,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什么傻话,你如今已经成亲了。”
两人依偎着,屋内温情脉脉,屋外却狂风肆虐,好似一刹那间,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三五瞬的时间,雨点就连成了线,院子里方才还干燥的黄土,瞬间污水翻滚。
看着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岑缨便想去厨房准备煮饭,只是叶繁星那里会让她忙活,他带来的人足够用了。
岑缨哪里肯,只一定要去:“阿年喜欢吃的那道菜,今天这日子,当然要让她尝到了。”
两人拦不住,也就不拦了,都能理解岑缨的心情。
人多手脚也快,菜很快就摆好上桌了,岑缨指着那道黄酒焖猪尾,“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猪尾巴,快多吃些。”
又笑眯眯的对叶繁星道:“阿年最爱吃这道菜了,小时候我们母女过的苦,那些肉又贵,就买这些不大值钱的东西回来,阿年最喜欢的,就是这猪尾巴,以前都是拿着一根直接啃呢。”
云央笑的十分僵硬,却还是端着碗接过岑缨手里的猪尾巴,努力的啃了起来。
岑缨见她吃的香甜,连忙将浓浓的汤汁舀了几勺淋在云央的饭上:“这可全是黄酒焖出来的,你从前总要就着汤汁吃两碗的。”
云央连忙点头,心头暖暖:“嗯,好吃的,娘,谢谢您。”
岑缨看着女儿,满脸慈爱,她与阿年单独吃饭的时候,其实很少会这样夹菜,可叶繁星在这,气氛仿似缓和多了。
叶繁星也在努力的吃着那一盘猪尾巴,他喜欢这种家的气氛。
云央吃的很快,岑缨笑着看她,拿过她的碗,说要再给她添一碗饭,云央吓得连忙起身拦,谁料一起身,只觉头晕目眩,瞬间整个人歪倒在地。
等她醒来时,她感觉到脸上那层皮子不见了,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第70章 抬头的第四十天
外头的雨依旧在下, 风吹的雨丝歪斜,打在了窗棂上, ‘噼啪’作响,屋中寂寂无声。
“别装了,云央,起来吧。”
是叶繁星的声音,听着还挺冷静的,云央犹豫着睁开了眼,只觉眼皮有些重, 嘴里还有一股子药味,一睁眼就看到岑缨冷冰冰的眼神。
她浑身一抖,反倒冷静下来,紧抿着唇, 反正她不会说的, 死都不会说的。
世子说了:你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无事的, 左右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 尤其是叶繁星,他心头有愧, 定会保你无虞。
反正她脸皮厚,云央一番思前想后,躺在椅子上,竟还悠闲了许多。
叶繁星瞧着她, 心头无奈又气恼:“我就说, 这两日你怎么变得有些奇怪, 你跟阿年早就换了吧?”
见云央扶着头,满脸红肿如猪头。
他又觉得好笑,“行了, 大夫已经看过了,方才也给你吃了药,幸好吃的不是过多,记住,以后不能喝酒,烈性酒对你就是毒药。”
云央讷讷无言,想想人家还是挺客气的,又点点头,委委屈屈的,她还想着,如今长大了,说不定那种喝酒就脸红发晕的病已经好了,那知还变本加厉。
又在心里默念,阿年,我只能到这了,其他的,就看世子的了。
岑缨在一边被气笑了,猛地拍了下桌子:“我就说出嫁那日怎么那么奇怪,一声都不吭,你脸上的东西哪里来的?这可不是你一个丫头能拿到的吧?”
又长叹一口气,她与阿年关系便是这样,亲近,却又不算太亲近,想到女儿都被换了这么多天,丈夫和娘都没发觉,阿年该有多伤心啊。
“说吧,阿年去哪了?”
云央咬唇,却觉得整张脸都紧绷绷的,咬住的嘴唇有些刺痛,还有些痒痒的,下意识的摇摇头。
叶繁星见岑缨就要起身,连忙拦住,若是云央有事,阿年不定会如何伤心。
“娘,是我不好,竟是连妻子被换都没察觉。”岑缨方才就难以置信的瞧着他,不管如何,都入了洞房,却连妻子是谁都不知道,摆明了就是骗人的。
“您先别急,我大概知道她在哪。”
说着便赶紧起身,岑缨执意要跟去,叶繁星也不敢拒绝,两人便带着云央乘车径直往国公府去,云央一路睁着肿的像绿豆一样的小眼左看右看,欲言又止。
叶繁星听说周玄清不在国公府,本想着阿年被他带走定是无忧的,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岑缨却等不及。
岑缨冷着脸,与阿年有些像的眼睛里,满是冰雪,“阿年不见了,我得找到她,我从前就答应过她的,把她接回来后,再不会将她弄丢了。”
叶繁星一声长叹:“伯母……”
他如今也没脸再叫娘了,从岑缨在云央脸上扒下一层皮的时候,叶繁星就知道,他与阿年的戏,算是唱不下去了。
到了昭文馆前,叶繁星恳求岑缨:“伯母,我知道如今说什么话您都不乐意听,可周玄清是阿年的心上人,您给我一点时间,我约着他,咱们在僻静地儿说清楚成么?”
这要是在昭文馆前闹将起来,恐怕国公府永无宁日了。
岑缨木着脸,终于点了点头:“若是不还我女儿,那咱们就去见官吧。”
周玄清听到守卫说有人找他的时候,已是临近吃午饭的时候了,他心中有了预感,就提前走出了昭文馆。
天色清朗,雨后的玉京城,好似空气都好闻了许多,路边种的树木全都恢复了精气神,叶片被水洗过,绿如翡翠,
不过几步远,就看到一个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女子,身上的衣饰倒是挺华贵,身影有些熟悉,周玄清也就看了两眼,绕过去了。
“世子,世子,是奴婢呀。”云央只觉嘴巴肿的越发厉害了,叶繁星说方才吃过药了,这是正常的,过几天就会好了。
周玄清倒吸一口凉气,平日冷清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叶繁星打的?”叶繁星那家伙实在不长进,如今连女人都打,等阿年回来定要和她说说。
云央连忙摇头,“世子,不是的,这个不重要,我没事。”
她有些语无伦次:“不是不是,我有事,我被发现了,现在是阿年娘亲要找您。”
周玄清安慰她:“我本以为,你第一天就会露馅。”
云央:……
趁着走路的时候,云央将自己这几天的事儿全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很快便来到了朱宁大街,周玄清深吸一口气,抬步迈进了街边茶楼。
里头已经有人等着了,小二引着周玄清上楼,到了一间雅室前便走了,临走还觑了眼云央,满眼好奇,又被云央的绿豆眼瞪回去了。
夺妾 第60节
周玄清站在门前抬手便推,阿年确实在他这,岑缨要打便打,他受得住,总之,想叫阿年回来跟着叶繁星,那是决计不能。
谁料进去后,却只见叶繁星在里头,正慢条斯理的泡茶,屋中安静,燃着袅袅清香,有两条檀木底座的山水屏风立在两旁,不见其他人。
“坐吧,阿年母亲待会儿就见你,你最好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叶繁星抬抬下巴,示意坐下聊。
周玄清却有所顾忌的看着四周,叶繁星这厮,惯会坑人,若不是他,阿年与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叶繁星饮了口茶,嗓音平静:“阿年在哪?”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周玄清说着,便坐了下来。
“你现在应该知道,阿年与我,已是夫妻。”
周玄清闻言冷笑不止:“你利用阿年,是报复我母亲、还是报复国公府?你以为我不知道?叶繁星,从前我只是觉得你不算正人君子,如今,却连小人都算不上。”
叶繁星手中一顿,心头有些滞涩,如今的他,在别人心里难道有这么不堪?
一想到自己做的荒唐事,又觉索然无味,他近些日子,越发觉得自己的路越走越远。
“是,我是小人,那你呢?”
叶繁星倒了两杯茶,又重重放下茶壶,抬头面色平静的看着周玄清:“你又是什么好人?什么君子?”
“阿年走的时候,也不见你来找一下,听到阿年与我在一处,你就急吼吼的来证明自己,周玄清,不是每个人都欠你的,必须要站在原地等你。”
他只觉周玄清这人命真好,阿年将真心放在这人的身上,不知能收回多少?
周玄清一时有些语塞,叶繁星的话,他无法否认,他就是这样,若不是叶繁星在中间作梗,阿年恐怕会像一朵无人欣赏的花,凋零在他的后院。
从前的他,只觉得阿年适合陪着他,在他后院做一个姨娘便是她最终的归宿,从来没有想过,她在自己心口,早就划上了痕迹。
他斟酌着语言,谨慎开口:“我只是……”
叶繁星立即打断了他的话,看着周玄清嗤笑起来,嘴角上扬,满脸讥诮。
“我知道,你只是觉得阿年配不上你,对么?你的夫人,需得相貌出众,更得能主持中馈,镇住后宅,十八般武艺样样全能,对么?”
手中的杯子捏的很紧,叶繁星看着发白的指尖,嗓音有些尖锐:“你是国公府的世子,高傲,矜贵,高高在上,不像我和阿年,从小,便是活在尘埃里。”
又转过头,紧紧盯着周玄清的眼睛,见他一双清泠泠的眸子平静无波,不由眸中怒火熊熊:“可你如今这么做,便是想着将阿年抢回去做个妾?”
周玄清神色漠然,心里有些不耐,他觉得叶繁星实在碍事,话也多的很,之所以会有这么些事,皆是因叶繁星而起,何况,自己没有一点跟他解释的必要。
“我与阿年之间,与你有何干系?”
他神色不耐,紧拧着眉头:“她的字,皆是我一笔一划的教导;她的人,也是我日日夜夜的娇养,就连名字,也是我取的……”
周玄清眯眼看向叶繁星手中的茶杯,正是他喜欢的邢窑瓷碗,也是叶繁星喜欢的,他莫名就烦躁起来。
声若寒冰,却还是一字一句的道:“阿年如今的一切皆来自于我,总算合我心意了,哪有嫁于他人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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