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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记美人的日日夜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见山海的小说
惦记美人的日日夜夜
作者:未见山海的小说

惦记美人的日日夜夜





惦记美人的日日夜夜 第1章
前线边关战役大胜,关外边陲小国为讨西鄞圣上欢心,特地送上一行十余名美人进宫侍奉。
据闻这批自西域而来的姑娘,年岁最长也不过十六,个个都是上层货色,能歌善舞,身姿曼妙,浓眉大眼,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撩人心弦至极。
皇城内众男子闻此消息,更是一度望直了眼,待这挂着银铃的马车被牵进城门时,里外围观了至少百余人前来瞧这热闹。
本是想看看姑娘们何等惊艳绝色,哪晓得这一路跟来竟是发现六辆马车均直直驶入这孝文侯府,关上门再也没出来过。
有人疑道,“这美人不是西域藩王上贡我朝的贡品,如何进了他孝文侯爷的家门?”
又有人道,“这天下谁人不知孝文侯爷荒淫无道,圣上不贪美色,投其所好将人送给他也不奇怪。”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之中不乏酸意。
要讲起这孝文侯嬴嗣音,那可是有的说头。
据闻此子天赋异禀,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十七岁那年仅凭一把通体腥红的邪剑称霸江湖至今十余载,武林之中不论前辈高人抑或是后起之秀,无一能在他面前拔剑走的过三招。
嬴嗣音此人性格怪异,喜怒无常,不循常理,自由散漫,虽是出生皇族,又怎奈其生母地位卑贱,早些年惨死后宫斗争之中,他无人照养,自幼便于冷宫摸爬滚打混日子,六岁那年结识一入宫做法超度亡魂的老和尚,而后便随人偷摸溜出宫去单枪匹马闯荡江湖。
这一路拜师学艺,造诣颇高,嬴嗣音也逐渐在江湖之中打响了几分名头,他习得一身好武艺,再此后进出皇宫便同那上下茅房一般随意轻松。
嬴嗣音这厮手段毒辣,嚣张至极,不尊礼道,只凭这一把剑,一双拳头便四处为非作歹,交的一帮狐朋狗友,不肖多时便逐渐扩展为一方恶霸之势。
倒是对这些西域来的美人不感兴趣,人送进府里来嬴嗣音还嫌占自家地界,再说那一个个说话声音奇奇怪怪,搔首弄姿的模样也根本就不对他的胃口。
昨日喝酒喝大了,今儿个一早醒来便觉自己头疼欲裂,只是挣扎着翻了个身,哪晓得手脚发软便是一个跟头栽到床下。
这一下子砸出来的动静不小,顾则笑本是在门外守着,听见屋子里‘轰’的一声响才忙伸手将这屋门给推开,他迟疑片刻未曾将脚踏入,但却是伸着小脑袋探头进来喊道,“侯爷?”
“嗯..............”嬴嗣音趴在地上闷哼一声。
屋内酒气冲天,宿醉早起的那个当口是嬴嗣音一天之中脾气最差的时候,顾则笑吸吸鼻子,隐约瞧见那道帐幔之下的一团黑影,他再轻声喊上一句,“侯爷?”
嬴嗣音哑声应道,“进来。”
迈出去的脚步略显几分迟疑,顾则笑满脸都写着不情愿,先不说侯府上下,哪怕纵观整个西鄞,那怕是都没人会不知道平日里乐乐呵呵,上一秒还在喝酒听曲儿看美女的人,下一秒就能立刻拔剑翻脸掀桌子。
如果说嬴嗣音靠这一身盖世武功名震天下,称霸武林,那么他的这一身臭脾气,倒也是日后促成他恶名远扬,家喻户晓的推手,即便时至今日,家家户户吓唬小孩儿最常用的话术也是‘那孝文侯爷最爱吃不听娘亲话的小孩儿。
从小黏着嬴嗣音,顾则笑是真把这位爷当做自己的亲爹在伺候,虽然不喜欢他喝过酒之后的模样,可一方面又实在是担心这失去意识的酒疯子会稀里糊涂的出什么差错。
磕着碰着了那都是小事儿,需要人伺候却又找不到人才最是容易致使这位爷焦躁过度,也不是没有过前车之鉴,想着自己在这里好歹能拦着些,于是也不敢乱跑,只乖乖守在这门口等候吩咐,哪晓得自己蹲在这处照看了一整夜,现下好不容易听见那祖宗在屋内唤着,顾则笑却是突然犯了怂不敢进去。
“哟,这家里养的猫猫狗狗都知道起床去厨房要包子吃了,我家侯爷的酒量却是退步的这么厉害,居然到现在还没醒呢?”
正在顾则笑犹豫的这个当口,昨夜祸害嬴嗣音醉酒到不省人事的始作俑者司马卫侯此番倒是把自己打整的人模人样。
他身着一袭月白银丝袍,手执竹木白面宣纸折扇,倒也不慌不忙,更不曾考虑屋子里躺着的那位是否还没睡醒,只将这长袖一挥,便是越过顾则笑的身子侧身一转进了屋子里去。
嬴嗣音此人脾性古怪尤为护短,自家人想怎么胡闹他也不会在意,但偏是外人一句话说的不合心意,凑到他面前来便是一个死字。
司马卫侯六岁便与嬴嗣音相识,两人做了十来年的兄弟,能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站到如今这个位置,自幼也是没规没矩惯了的,除了见面时会叫一声‘侯爷’外,其余时候便是自在随心,从来也不怕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儿。
顾则笑一个人没敢进去,这时瞧见有人领了头便也是忙不迭的前后脚跟着踏入了屋子里,嬴嗣音这时候还手脚发软的栽倒在地,孩子本想伸手去扶,可手还没能伸的出去,人司马卫侯就已经先自己一步一把揪起了这祖宗的衣领子来。
“这是怎么回事,足足睡够了三四个时辰也还不够咱们家侯爷醒酒的?”
听见有人吵闹,嬴嗣音才将眼睛轻微眯开一些来,他看见司马卫侯,眼底未起半分波澜便又轻轻将眼皮闭合起来,嘴唇蠕动两下,只小声吐出一个字说,“困。”
“快别犯困了,赶紧起来去井里洗把脸,今天可是有新乐子玩。”
“什么乐子?”
“你先起来我再告诉你。”
人是被强行架起来再按到井里去洗了把脸,待将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后,嬴嗣音的意识倒是清醒了大半,可这脑袋却还是觉得疼的厉害,他也不知道昨晚上喝的是个什么,后劲儿竟是这般的大。
三个人一排坐在这长亭前,顾则笑手里捧着热茶往前递去,天气不算太热,但司马卫侯还是体贴的给嬴嗣音打着扇子。
这祖宗单手按住额头,只待这股子痛意散下一些去才问,“究竟是什么乐子,竟值得你这般早便将本侯生拉硬拽的从床榻上给闹起来?”
“再过一炷香,府上的丫鬟都得来叫你用晚膳了,就这还早呢?”司马卫侯拿着扇子掩面偷笑道,“再说能把你从榻上叫起来自然是有天大的好事,看看这个。”
从衣襟里摸出一张封口烫金的请帖来,司马卫侯将信纸递给嬴嗣音。
“就朝堂上素来看你不顺眼的那老头子,他家小公子明日十六岁生辰,据闻容貌脾性皆是个天仙般的人物,早二十年前有高僧替这老头儿看相,曾说此人征战沙场,欠下一身血债,唯恐终身无后,可哪晓得人家五十岁老来得子养了这么个宝贝,自幼藏在家里,待到小公子十六岁无病无灾这才敢带出来见人。”
“年纪不大,排场不小,他家儿子十六岁生辰,倒是要本侯前去捧场?”
能发出来这张帖子来就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嬴嗣音只觉得好笑。
起身的时候带着几分怒气,几乎是用浑身上下的不满意在告诉身旁的人为了这么件小事实在是不至于还特地把自己从床榻上给架起来。
嬴嗣音此人素来与朝中众人不甚对付,但大多数朝臣对他皆是敢怒不敢言,极少会有人真敢当面顶撞,抑或是明目张胆的同他作对,即便自诩自己是个好人,可偏是行事作风,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邪气。
而这沈家老儿唯独算是这一众人等当中的一个特例,许是年长,再加上这一身赫赫战功,自幼生出来的脊梁和傲气,人老将军从头到尾就没把以嬴嗣音为首的这帮子为虎作伥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有这么一身好本事不做点儿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正义之事,日日夜夜花天酒地,仗势欺人,算得是个什么英雄好汉?
虽是不在意他人看法,但是平白无故遭人这般多的白眼,嬴嗣音自然对沈家这老将军没有几分好感,于是抬手将手里的信纸一甩,他长腿一迈便是想要离开。
“诶!”司马卫侯见状,忙忙伸手来拦,顺势还一把抓住了那被扔到半空中的请柬,他快步上前,只将双臂一张便把这心情不悦的孝文侯爷挡在了原地,“谁说要去给人小公子捧场,咱们这一趟去就当是凑个热闹,若是那小公子模样漂亮,对你胃口,那你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就那糟老头子能养出个什么宝来?”
“你们家二十多个兄弟同宗同源,那长相还都参差不齐的呢,咱就去看看呗,漂亮,你占个便宜,不漂亮,那咱们就去砸个场子,当是给沈家那老头儿一个下马威。”
“本侯亲自去砸他家场子。”嬴嗣音拿手背拍拍司马卫侯的胸口,“那都是给他抬面儿。”
“诶,我说你不去可真别后悔啊。”司马卫侯指着那走远的背影大声喊道,头一回遭人拒绝,转身瞧见托着下巴坐在原地的顾则笑,一时之间觉着这面子有些挂不住,于是只举着扇子讪讪笑着解释道,“那什么,估计是这几天被喂的太饱,所以对美人都没有兴趣。”
顾则笑偏头,小孩子掰着手指头认真数过一遍后才抬头说,“可是侯爷快小半年都没碰过外人了,能凑到他眼跟前的他都嫌丑。”
“那是他活该,漂亮的不出门去看,家里的又嫌丑。”手臂一伸将顾则笑的肩膀揽住,司马卫侯说,“他不去咱们去,今儿个晚上哥哥我就让你见见世面。”
顾则笑被人拎着走,小腿儿乱踢之前还不忘认真的问上一句,“沈家小公子真的很漂亮吗?”
司马卫侯偷笑,“我还没来得及去瞧,不过见过的都说好。”
“那他叫什么名儿?”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沈玉盘?”
“沈清寒。”




惦记美人的日日夜夜 第2章
司马卫侯这厮在孝文侯府组织力最强,又爱带头瞎起哄,因着专程前来邀请嬴嗣音去沈家瞧乐子遭拒之后,他便像是赌气似得带着顾则笑一块儿去挨个去敲起了府上其他兄弟们的房门。
“你想喝酒吗?”
“你想吃肉吗?”
“你想看美女吗?”
短短不过三个问句,便是骗走了往日里一众为非作歹的好兄弟们。
嬴嗣音大概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手底下养着的这帮子在江湖之上恶名昭著的家伙们,竟然活的这般没有出息。
“居然一个人也没留下来。”
入夜,丫鬟们送上晚膳来。
平日里满满当当摆起来的两张大圆桌上这时候只剩下一个人孤零零的拿着筷子。
嬴嗣音这人讲规矩,却又不讲规矩,总之是个双标的厉害的主儿,不管什么大事儿小事儿,只要是挨着了自家兄弟的事儿,那不肖旁人提醒他也会自觉睁一眼闭一只眼。
自己家里人一个喷嚏将嘴里的米饭打在他的脸上他也不会介意,但若是换了外人,哪怕仅仅只是说话大声了些,触到这祖宗的某片逆鳞,那便是绝不姑息。
嬴嗣音脾气不好,遇血又最是兴奋,什么时候养出来这样的一身坏毛病他自己也记不清楚,只不过有些东西一旦习惯了就是懒得去改,总之没人管的了,又念着人活一世,好过难过都只能在世上走这一遭,他便也随心去了。
幼时闯荡江湖的那些年虽然无权无势,稍显几分落魄,但却又是十七岁少年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自己对名利权势并不看重,这么多年把当初结拜兄弟时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八个字完全刻进了骨血之中,无论何时身边总是热热闹闹,吃着饭还爱敲碗砸桌子的那帮人突然不在了,身旁静悄悄的,吃个饭都没人说话了的时候,嬴嗣音简直觉得别扭的要命。
平日里鲜少会主动和家中的侍女说话,这时见人布菜竟是也主动问上一句。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丫鬟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家侯爷是在问府里的其他大人之后,这才轻声应上一句道,“司马大人只说瞧美人去,晚上不回家吃饭了,他具体什么时辰回来,倒是没有同奴婢提起过。”
嬴嗣音点点头。
丫鬟又问,“侯爷要派人去沈家瞧瞧吗?”
“不必。”
嬴嗣音拒绝的果断。
想起往日里大家热热闹闹凑起一桌,有说有笑也是能吃的多些,结果今日偌大的侯府上上下下寂静一片,无人惊扰,嬴嗣音倒是半点儿胃口也无。
抬手一筷子夹起一截藕尖,心里便是会想起顾则笑那小家伙最爱吃的就是这个,可惜今天人不在,否则看到有合乎自己心意的菜肴定也是开心的,不过又仔细说说,大人们跑出去看美人倒是情有可原,他一个小屁孩跟出去凑什么热闹?
这小东西,平日里叮嘱他练功识字不积极,遇上这种事儿倒是跑的飞快。
这属实是有几分欠揍。
“今天这趟走的可是不亏,就沈家那老爷子平日里抠抠搜搜的模样,一件官袍穿上四五年,袖口边子都蹭破了也舍不得换件新,哪晓得今晚这宴席摆的倒是气派,不知道是抠了自己多少棺材本儿出来,那一桌桌的山珍海味,一缸缸的陈年老酒,就算今儿个晚上咱没瞧见那沈小公子,单是白白去蹭人一顿饭,那也绝对的稳赚不赔。”
“算那老头儿今晚识相,本来我还琢磨着今天晚上吃的不痛快就要得替咱家侯爷好好出一口恶气,非得砸了他的场子不可,结果酒肉一上桌,小公子端着杯子往外一走,他娘的别说砸场子了,我连说话大声些都怕吓着人家。”
“瞧你那点儿出息。”司马卫侯摇着扇子带头走在最先,他笑道,“这要不是兄弟们把着你,我看那沈小公子一出来,你的口水都能流到酒缸里去。”
此言一出,周遭便是一片哄笑声传来。
原是在府中里外上下闲到兜圈子的嬴嗣音,百无聊赖的自个儿蹿进藏书阁里随手翻了几页书,往日里读书写字最是害怕被打扰的人,今日难得安静下来,竟然也会心不在焉。
时不时探着脑袋向外张望几眼,一本书翻不过四五页,结果一个字也没记进心里,现下倒是难得听见家门口传来好一片嘈杂声,嬴嗣音伸手将身旁的窗户推开,倒是正巧看见家里那一帮子不务正业的家伙们结伴归来。
巨渊肩扛一柄挂了银环的大刀,对这嘲讽丝毫不曾在意,他只大摇大摆的跟在众人最身后走着,“就我一个人流口水了?你们没流吗?再看看嘉容那个家伙,从踏进人家沈府的大门就开始嫌这个嫌那个,结果临了回家,人沈小公子给他一盏破灯笼,他还不是当个宝的就给拎回来了?”
“诶诶诶。”宁嘉容一听这话便是不乐意,于是立马出声反驳道,“人家沈小公子说了,天黑路远,怕我摔着,这才给了一盏灯笼,你瞧瞧,咱们一行七八个,他为什么就怕我一个人摔着?”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过就是看你弱呗。”司马卫侯举着扇子笑出声来,随后余光一瞥瞧见顾则笑还捧着一盒子蜜饯在吃,于是便抬手一巴掌拍在这小孩儿的后脑勺道,“都到家了还吃,还不赶紧藏起来,你这满口小老鼠牙下回再喊疼,小心侯爷一颗颗全给你拔个干净。”
“我就吃最后一颗了。”
顾则笑小声说着,人孩子宝宝贝贝的抱着一整盒子蜜饯糖,正要将这盖子盖上然后将盒子藏进衣襟里时,突然正面斜上方飞来一颗檀木珠子,力道狠,方向稳,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了他手里抱着的那只小方盒儿。
木盒被砸翻在地,连着里头装起的蜜饯一块儿集体牺牲,那檀木珠子还在顾则笑的手背上打了一回之后才落到地上蹦跶两回,再滚出老远去。
“嗷!”孩子被打疼了,顾不得落在地上的宝贝蜜饯糖吃,这时候只眼泪汪汪的捂着自己受了伤的手背哀嚎一声。
司马卫侯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高阁之上负手而立的嬴嗣音,又伸手抓过顾则笑那只被打到红肿肿一片,甚至还有些淤青发紫的手背瞧了一眼。
家里头都是一帮不会宠孩子的大老爷们儿,于是这时候只幸灾乐祸的说上一句,“叫你贪吃。”
顾则笑眼泪汪汪。
嬴嗣音垂眸望着聚集在杏花院内的兄弟们,他单手一撑越过窗沿,随后稳稳当当的在众人眼前落了地。
明眼人这时候都能瞧出来眼前这祖宗此时此刻心情不是特别的好,可偏是孝文侯府有位最瞧不来眼色的哥们儿。
巨渊此时仍是乐呵的厉害,看嬴嗣音冷脸的模样也只觉得这哥哥平日里一贯都是臭脸惯了,没将他放在心上,便是只迈出两步往前走去,跟着一胳膊就搭在了人家肩膀上。
“我说侯爷,今天晚上你没跟我们一块儿去沈家可真是太损失了,不提什么吃的喝的,就那沈家小公子那水灵的模样,根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那是绝对合您的胃口。”
“.................................”
嬴嗣音并不接话,巨渊本以为会有人应和自己,毕竟刚刚在回家路上,大家伙儿对此事的想法便都是出奇的一致,本以为个值得讨论的话题,谁晓得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竟是白白冷了场。
于是伸手抚开巨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嬴嗣音上前一步站到司马卫侯眼跟前,他偏头瞧了一眼乖乖低头只拿脚尖蹭着落在地面上沾了灰的蜜饯,像是知晓自己做了错事所以连头也不敢抬的顾则笑,嬴嗣音问。
“谁给他买的这吃食?”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应声。
小孩子本性就爱甜食,顾则笑自然也不例外,嬴嗣音以往也不曾管过他这些,只想着家里有的又不是吃不起,他喜欢吃,爱吃便也就随他去了,可谁知道这孩子吃东西也没个算计,家里头没人管他便是跟那什么猫猫狗狗似得,不知饱饿只管撒了欢儿的开始吃。
结果吃吐了,吃腻了,吃的满口黑牙还半夜发烧拉肚子,闹得整个孝文侯府的人四五天都没能好好睡觉就为了守这么个小祖宗。
也是看人发烧咳嗽,上吐下泻,又哭着拽着自己的袖口子眼泪汪汪的哭喊着牙疼。
即便不是亲生的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嬴嗣音终究有几分心疼,于是从那时候起便给府上众人全都下了规矩,任何人都不允许给他顾则笑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于是也不敢反驳,顾则笑只委委屈屈的低头抱着自己被人打肿了的手背,小手指头按住那最疼的那处轻轻搓揉。
其实小孩子爱偷吃甜食也是正常,顾则笑以前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儿,只是回回被逮着大不了挨顿骂或者被罚去抄书而已,哪知道今天偏是撞在这枪口上,平白无故受了疼,看情况似乎还要连累其他哥哥们。
于是秉承着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的心态,顾则笑勇敢的仰头往前踏出一步去说,“不是他们给我买的。”
嬴嗣音眉头轻蹙,“那是你自己买的?”
“不是,是那沈家小公子给我的,我说了我不要,我家侯爷不许我吃甜食,可他说偶尔吃一次两次也没关系,所以硬塞到我手上了,不信你问司马哥哥和嘉容哥哥,他们都看见听见了。”




惦记美人的日日夜夜 第3章
司马卫侯道,“这蜜饯确实是沈家小公子拿给则笑吃的。”
宁嘉容道,“人小孩儿给小孩儿拿见面礼,我们做大人的也不好拦着。”
巨渊道,“我们绝不是因为人家小公子长的好看才收礼的。”
顾则笑委委屈屈捂着手还不忘为自己辩解,“对,而且他们沈家做的蜜饯一点儿也不甜。”
“不甜,不甜你吃那么起劲?”
嬴嗣音抬手一个巴掌又拍中顾则笑的后脑勺,他手里留着劲儿,所以孩子只是踉跄了两步就规规矩矩站到了自己眼跟前来。
顾则笑低头踹踹被打翻在地还沾了不少灰的蜜饯团子,他小声解释说,“侯爷,这个真的不甜,之前我吃坏牙那是因为咱们家厨子的手艺太差了,就那蜜饯做的跟刚从糖水里捞出来一样,人沈家厨子的手艺就好,这蜜饯吃着就是果子香,甜度适中一点儿也不腻,不信你问巨渊哥哥,刚刚在路上我还分了他一块儿吃呢!”
巨渊道,“确实不甜,吃着一点儿味儿也没有,就这甜度还比不上人家小公子对着我笑两声儿来的腻歪呢!”
嬴嗣音大抵是觉得巨渊这家伙疯了,尽管府上兄弟们人数众多,而且大家以往闯江湖的时候也都曾是风流浪荡过几年,但有些人单好男风,有的些人男女不忌,而像巨渊这样的傻大个儿,从来都是只坚定不移的喜欢姑娘,这方面的取向很难去改变,所以正常来讲,你实在是很难理解一个对男性毫无兴趣的男人突然有一天咬住一个人的名字就松不了口。
嬴嗣音眉头仍是微微蹙起,不过好在他心里憋闷着大多数的怒气都已经被巨渊转化成了震惊。
司马卫侯见状便适时上前伸手一把抱住了嬴嗣音的肩膀,这哥们儿说话时口气里还带着几分引诱道,“真不骗你,人间绝色,当真不去瞧上一眼?”
宁嘉容也在一旁怂恿道,“卫侯这家伙说话不老实,可巨渊却从不撒谎,他都说是个宝,你还怕自己能白走这一遭?”
见大家的反应都与以往不太一样,自己心下倒是起了几分好奇,但如此这般轻易松口的话,那面子上却是如何也挂不住的,何况见众人的态度一致到有了些出奇,嬴嗣音也怕自己遭人捉弄,这万一是大家私底下打了个赌就为了来看自己的笑话,所以他便死活也不肯点这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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