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北妖妖
季修睿沉声道:“你父亲出事后,各府都派人去漠北瞧过。传回来的消息一致是北固城失守,尸横遍野,成了一座空城。”
唐晓慕的心一沉。
这个消息她早就知道,可她不甘心。
若非被困在这里,她一定要亲眼去看看。
她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眼眶发红。
季修睿的眼神从她脸上挪开,冷声吩咐:“去办。”
院中立刻响起暗卫的声音:“是。”
唐晓慕感激不已:“谢谢王爷!”
季修睿的唇角弯了弯。
……
很快就是寒衣节祈福会的日子。
千年人参药效强劲,季修睿每半个月服用一次,每次服用也不过半两。若是补过头了,反而有害。
随着时间流逝,千年人参的药效变弱,季修睿又一次变得昏昏沉沉。
目前距离下一次服用人参还有三天,季修睿清晨没醒来,皱着眉头,陷在沉眠中。
这几日这样的情况愈发频繁,唐晓慕没打扰他,悄声换上衣服,进宫祈福。
今日京中三品及以上的官员都收到了帖子,皇帝带领男子在前朝祈福,皇后带领女眷去宫中的安华殿祈福。
应邀入宫素来只能早去,不能迟到。唐晓慕比通知的提前一个时辰到,宫门口已经停着不少马车。
唐晓慕下马车时,青竹兴冲冲地赶过来:“王妃,查到了!”
瞧周围没有旁人,青竹简要把查到的内容告诉唐晓慕,并取出一卷册子:“属下还拿到了老鸨的账本。”
唐晓慕翻看几页,面色发沉,看来季修睿猜对了,这局棋真就是两年前就有的。
宫门口人来人往,唐晓慕怕自己停留太久引起别人的注意,把东西还给青竹:“账本你先拿回王府,我回去再看。”
光是一个账本说明不了什么,她得仔细把整件再捋一遍,找出更多的破绽。
……
先到的女眷都被安置在安华殿的偏殿,三五成群说着话。一会儿祈福要诵读经文,不少人还在翻看手中的经书,以免一会儿不小心出错。
唐晓慕一进去,便看到沈梅拿着蓝底封皮的经书,被几人围着,笑盈盈地说着话。
这位张夫人很受欢迎嘛。
沈梅看到她,眼中闪过一道憎恨,柔着嗓子主动喊她:“妾身见过宣王妃。”
唐晓慕六岁就去了漠北,京城的贵夫人与千金小姐几乎没人能认出她。如今被沈梅喊破,众人纷纷朝唐晓慕望去。
那一瞬间,各种眼神都落到唐晓慕身上。
探究的……
鄙夷的……
嫉妒的……
不屑的……
甚至是仇恨的……
唐晓慕顶着这些眼神,神色坦荡。
沈梅握着书,假意胆怯地问:“王妃这么看着妾身,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
唐晓慕敏锐地注意到她不再说“奴家”,说话时也没有扭腰,不知道是这几天刻苦学了规矩,还是进宫特地收敛了。
唐晓慕若有所思地说:“你书拿反了。”
沈梅脸上闪过一道尴尬,连忙将倒着的经书摆正。
唐晓慕心底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笑道:“我逗你玩呢,你刚刚拿的是对的。”
沈梅慌忙又想把经书再倒一次。
唐晓慕这下确认沈梅并不认字。
沈梅身旁下巴尖尖的赵武兰握住她的经书上沿,没好气地对唐晓慕说:“宣王妃这样逗人有意思吗?沈姐姐明明现在拿对了。”
连张夫人都不喊,可见与沈梅极为亲昵。
沈梅不想露拙,放下书恭敬地冲唐晓慕屈膝行礼,试图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上次在慧济寺,王妃对妾身的教导,妾身铭记于心。”
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第25节
坐在上首的允王妃好奇地问:“什么教导?”
允王是季修睿的三哥,今年二十三岁。允王妃二十二岁岁,是个圆脸的姑娘,微微胖,长相讨喜,说话温声细语的。
沈梅抹着眼泪,做作道:“是妾身不小心冲撞了宣王妃,王妃让妾身在慧济寺跪了一晚上。”话还没说完,她低低哭出声。
殿内议论纷纷,看向唐晓慕的眼神愈发复杂,隐约夹杂着几句“怎么能这样”、“真过分”的言语。
沈梅见这些人果然帮着自己,用力咳了几声,做出虚弱的模样。
赵武兰忙关切地问:“沈姐姐,你怎么了?”
沈梅哭诉道:“我没事……与宣王妃无关……不是她踢得我……”
殿内诸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唐晓慕居然还粗鲁地踢人?
一时之间,许多人看向唐晓慕的眼神都带上了一层畏惧与厌恶。
唯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说:“张夫人要是不舒服的话,不如求皇后娘娘宣太医来瞧一瞧。”
赵武兰冲她翻了个白眼:“乔依彤,沈姐姐这是被气的,请太医有什么用?”
“那该怎么办?”乔依彤真诚地问。
赵武兰剜了眼她一眼,看向唐晓慕,阴阳怪气道:“宣王妃家世深厚,又嫁了宣王,我们人微言轻,能怎么办?自然是只能受着。”
乔依彤小声劝她:“你别这么武断……”
赵武兰不满,大声道:“难道我还说错了?通敌叛国这么重的罪,她都能脱身,这世上还有治得了她的罪吗?她怕什么?”
唐晓慕道:“我父兄通敌的事现在还没判下来,赵小姐慎言。而且我没通敌叛国,陛下怎么会冤枉我?你这么说,难道觉得陛下昏庸,连这点都分不清?”
赵武兰脸色大变:“你别胡说!我说的是你欺负沈姐姐!”
沈梅掩面哭泣,声音悲切,心中乐开了花。
没想到这些深宅大院中的小姐、夫人这么好哄,她流几滴泪,就全站到她这里来了。
唐晓慕瞧着赵武兰扶住沈梅的手,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你们俩关系很好啊?你是哪位?”
乔依彤小声为她介绍:“这是兵部侍郎赵大人家的千金。”
唐晓慕顿时明白赵武兰针对她的原因。
赵武兰的父亲赵利原为漠北总兵,多年前安跶国来兵进犯,赵利避而不战,差点满盘皆输。
唐元明冒着被杀头的风险,阵前夺帅,反败为胜,守住了北固城、护下了一城百姓。
赵利因此被罢官,召回京师问罪,但后来不知怎么脱了罪。
如今唐元明失势,赵利被重新启用,成为兵部侍郎,赵武兰今日才有资格进宫祈福。
赵武兰一直觉得当初如果不是唐元明以下犯上,如今被封为骠骑大将军的就应该是她父亲,嫁与皇子的也该是她。
现在唐家成了过街老鼠,唐晓慕就算是宣王妃又怎么样?
宣王病成那样,护不住她。
赵武兰扬起下巴,看向唐晓慕的眼神中带着轻蔑。
唐晓慕记得兵部侍郎也才三品,她没理赵武兰的挑衅,语气平淡地问:“不是说京中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和家眷才能进宫祈福吗?张夫人的丈夫兵部郎中有三品吗?”
赵武兰嗤了一声:“张大人揭穿了唐元明通敌的阴谋,人家立了大功,怎么不能进宫祈福?这是陛下特许的!”
沈梅配合地应声:“正是。”
虽然张安虽然官阶不高,但皇帝看重他,升官是早晚的事,到时候沈梅的身家自然水涨船高。
赵武兰因为父亲被罢官,这些年一直没能找到门好亲事。如今她已经十八岁,再拖下去更难婚配,赵武兰心底比谁都急。
她一心想快点融入京中闺秀们的生活,早些找到门合心意的婚事。
沈梅现在身份不高,这个时候就与她交好,才能更加体现两人将来的姐妹情深。
赵武兰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扶着沈梅的手愈发亲近:“沈姐姐你快别哭了,眼睛都红了,我给你擦擦。”
沈梅委屈地哽咽:“谢谢妹妹。”
唐晓慕悠悠问:“不知道这位赵妹妹,和张夫人在倚春楼的妹妹们相比,谁更贴心呢?”
沈梅震惊。
全场哗然。
第23章 以牙还牙 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才满……
刚刚落在唐晓慕身上的目光,全都望向了沈梅。
已婚的夫人们即使有人没听过这个倚春楼,也能猜到是什么地方。
未出阁的姑娘们或许听不懂,但听出其中有内情,纷纷噤声。
哗然过后,殿内安静得诡异。
乔依彤见没人出声,鼓足勇气问:“倚春楼是什么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允王妃垂眼,沉默片刻道:“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允王耽于酒-色,成婚不到三日就在青楼眠花宿柳,把允王妃气回了娘家。
这事当初在京城闹得很大,皇帝还为此打了允王一顿板子,允王妃会知道这地方不为过。
赵武兰面色大变,立刻甩开沈梅的手。
沈梅回神,下意识走向她:“赵妹妹……”
“你别过来。”赵武兰连连后退,躲她犹如躲什么洪水猛兽。
沈梅意识到不妙,扭头冲唐晓慕声泪俱下:“宣王妃,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污我清誉!”
唐晓慕嗤了一声:“要不要我让倚春楼的老鸨和你的姐妹们过来指认下?”
沈梅哭声一窒,很快找到对策,呜咽着喊:“她们是你找来的,肯定听你的话。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王妃你这话简直是要逼死我!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才满意?”
“你既然出了倚春楼,成了官太太,不再叫小桃梅,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行么?非要跳出来踩别人几脚才痛快?我去慧济寺那天,若不是你故意撞我,我会摔跤吗?会注意到你吗?”唐晓慕问。
沈梅咬唇,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嚎啕大哭:“我不是……我没有……王妃你不能空口白牙污人清白……”
唐晓慕不理会她卖惨,冷冷道:“张安诬陷起我爹的时候,可没手软。”
“我家老爷是为了陛下和整个大周!王妃你因两家私怨这般侮辱我,我……我还不如去死!”沈梅看着就想往殿内的粗-壮的圆柱上撞。
可跑了两步,她发现竟然没人拦自己,脚一软,假装摔倒在地,哇哇大哭。
允王妃在这里身份最高,见沈梅这有失体统的模样,站起身道:“张夫人心神大乱,未免一会儿惊扰到皇后娘娘,先请去后殿歇息吧。”
她一开口,守在门口的宫女立刻上前搀扶沈梅。
沈梅以为得了脸,怒气冲冲地甩开两人,倒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撒泼:“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和宣王妃辩个清白!我绝不是倚春楼的小桃梅!”
她的身份户籍全部重新做过,沈梅不信自己会输得那么惨。
可唐晓慕只是轻轻嗤了一声,完全没有沈梅想象中的据理力争,仿佛多跟她说一句话都好像会跌了身份。
沈梅惊愕地去看殿中其余人。
触及她的眼神,那些人纷纷都躲开了,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被会染上什么。
尤其是刚刚跟她最亲近的赵武兰,更是退到了最里面,嫌恶且恼恨地瞪着她。
沈梅没想到她们会如此凉薄。
允王妃叹息道:“以后这种没影的话,七弟妹也不要再说了。”
“我说的是实话,三嫂放心。”唐晓慕道。
允王妃望向她的眼神有些无奈,示意宫女把泼妇似的沈梅扶去后殿。
沈梅不像乔依彤这样自小在京中长大的名门闺秀,祖上十八代都清清楚楚。沈梅是突然出现的,完全只依托张安的身份,别人对她的娘家一无所知。
唐晓慕完全不用担心这里的人不信自己,只要有人起个头,谣言就会疯长,更何况她说得句句属实。
唐晓慕收拾了沈梅,殿中之人仍旧害怕与她走近。
唐晓慕并不在意,但她不喜欢殿中这些人偷瞄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什么珍奇异兽。
趁着祈福开始前,唐晓慕走出偏殿,打算在外面透透气。
安华殿是宫中寺庙,规模不小,除了一会儿祈福用的正殿和女眷们歇息的偏殿,还有后殿和厢房。
殿外是一处栽种着花草的小院子,唐晓慕小时候跟着太后来过这里,循着记忆往里走。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后殿,看见正独自一人在里面的沈梅。
沈梅知道殿中的夫人小姐们不会再接纳自己,也不想再过去自找没趣,正在生闷气。无意间看到唐晓慕,她戒备地冲到门口:“你又想来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唐晓慕不想跟她啰嗦,转身往回走。
沈梅恨极了她,但偏偏唐晓慕是宣王妃,不能伤她。忽然,沈梅亮光一闪,侧头望向屋内的东西。
那是一柄金色的提篮小壶,壶上有着莲花标志,应该是安华殿中的器具。
沈梅将小壶藏到身后,朝唐晓慕走去:“王妃,妾身向你道歉,妾身知错了,求你给妾身一个机会吧。前朝的事妾身不懂,但你不能把对我们家老爷的恨都转移到我身上不是?我只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唐晓慕听着身后的哭声,蹙着眉头停下脚步。
她当时踢沈梅一脚是因为沈梅撞自己,唐晓慕那一脚也收了力,不然沈梅得在床上躺几天。
她没有把对张安的恨意都宣泄到沈梅头上,她只是不满沈梅仗势欺人、小人得志的嘴脸。
唐晓慕想跟她说清楚,转身时看到沈梅把藏在身后的提篮小壶拿出来,直接朝她脸上泼去。
唐晓慕连忙挥袖挡住脸,闪身躲开。
可壶中液体还是有一半泼到她衣衫上。
这是佛前进贡用的香油,带着独有的气味。唐晓慕浅蓝色的外衫被油渍弄脏,晕染出大片大片难看的浅褐色。
沈梅解气了,痛快地把手中的提篮小壶往地上一丢,幸灾乐祸地说:“宣王妃怎么这么不小心?外衫都弄脏了,这还怎么见皇后娘娘?也不怕殿前失仪?”
唐晓慕被这直白的手段都惊到了。
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第26节
烟花之地出来的姑娘都这么没脑子吗?
报复人都这么简单粗暴吗?
她这个宣王妃当得好没有面子哦。
瞧沈梅洋洋得意的嘴脸,唐晓慕心态平稳地说:“这不还有件能换么。”
沈梅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唐晓慕朝她走来。
沈梅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转身想跑,唐晓慕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沈梅用力挣扎,但毫无作用,被唐晓慕三两下制服,扭送进一旁的屋子。
“你……你想干什么……”沈梅紧张话说都不清楚,浑身颤抖。
殿内没有旁人,唐晓慕脱掉自己的外衫丢在一边,伸手去扒沈梅的外衫。
沈梅抵死不从,可她哪是唐晓慕的对手,不过片刻之间,她身上那条花重金织就的金丝芙蓉衫就到了唐晓慕身上。
沈梅这回是真的要被气哭了:“你……你强盗!那是我的衣服!”
“三日内把衣服洗干净了还我,不然我就亲自上门去要。”唐晓慕毫无怜悯,自顾自理好衣服便走出房间,不再理睬只剩下里衬的沈梅。
……
偏殿的事早就传到皇后耳中,可唐晓慕乖觉,一个人躲了出去,直到祈福会快开始,她才准时出现。
皇后有心想要训斥她,但不敢耽误祈福的吉时,只能瞪了眼她一眼,带领女眷中依次在殿中站好。
唐晓慕和允王妃站在一块,允王妃轻声问:“怎么换了身衣服?”
“原来那身脏了。”唐晓慕道。
允王妃莫名觉得这身衣服眼熟,但没想起来。以为唐晓慕是去太后那里换的,她没再多问。
随着太监尖细的一声“跪”,殿内的人群乌压压跪下去,持香叩首。
“希望爹爹、哥哥和将士们都平安。”唐晓慕真诚地在心中祈愿,眼眶有点酸,她想可能是被手中三柱清香熏的。
她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沉着脸做完整场祈福。
祈福结束,皇后赏赐每人一个香囊,用以辟邪驱寒、祈福消灾。
香囊由皇后亲自分发,轮到唐晓慕时,她沉着脸问:“宣王妃刚刚可真会说话,怎么能这般污蔑张夫人的清白?”
“儿媳说得是实话,母后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查。”唐晓慕温和有礼,乖得叫人生气。
“身为王妃,代表的是皇家,言行要有度。”皇后喋喋不休地训斥。
唐晓慕左右进右耳出,只要不提到父兄的清白,懒得跟她争辩。
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没反驳,皇后反而有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冷哼一声,捏着香囊挂穗子的地方,将一枚绣有石榴图案的香囊递给唐晓慕。
唐晓慕观察了下,已婚的女眷包括她和允王妃,拿到的都是石榴图案的香囊,可能与寓意多子多福。
未婚的姑娘拿到的香囊则有的莲花和竹叶两种,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晚间还有赐宴,等前朝的祈福结束后,一起开宴。
宫女引着女眷们先一步去云来殿歇息。
安华殿内的人逐渐朝外走去,唐晓慕故意磨蹭,落在最后,想趁机去找太后。
蓦然,她听见身后传来争执。
赵武兰蛮横抢走乔依彤手里的莲花香囊:“都是皇后娘娘赏赐,有什么不同?我就不能跟你换一下么?”
乔依彤想拿回来,但被赵武兰一把推开,差点摔倒。
唐晓慕想起乔依彤先前在殿中也算帮自己说过话,走过去把赵武兰手中的莲花香囊拿走,还给乔依彤:“都是皇后娘娘赏赐,有什么不同?赵姑娘就非要和乔小姐换吗?”
第24章 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真当他病得提不动刀……
赵武兰被驳得一窒,不甘心地望着乔依彤手中的莲花香囊。
“也别说我欺负你,喏,我跟你换。我这个宣王妃的香囊,总不会让你吃亏吧?”唐晓慕把自己的石榴香囊还给赵武兰,匆忙出门赶着去见太后。
赵武兰要气死了。
谁要这个多子多福的石榴香囊!
她要莲花香囊!
那代表着太子妃候选!
赵武兰再次看向乔依彤。
乔依彤捏紧香囊,不理她,迅速跟上唐晓慕的脚步,正要道谢,殿外的人群忽然发出惊呼声。
沈梅套着唐晓慕那件被弄脏的外衫,哭哭啼啼地跑到皇后面前:“请娘娘为妾身做主!宣王妃抢了妾身的衣服!”
人群层层散开,将落在后面的唐晓慕让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允王妃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唐晓慕身上的衣服眼熟。
不怪她没一眼认出来,同样的衣衫穿在不同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件芙蓉金丝衫是妃色打底,用昂贵的金线绣有芙蓉出水图,整件衣衫灵动飘逸,给人以出尘绝艳之感。
先前穿在沈梅身上,并未让人惊艳,甚至隐隐有几分艳俗。
唐晓慕妖冶张扬的面容配上这套衣衫,活泼灵动、艳冠群芳。
皇后眉头一扬:“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
沈梅被宫女扶起来,哭着道:“妾身自知比不上宣王妃家世显赫,可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宣王妃侮辱妾身清白不算,还抢了妾身的衣服!她现在身上那件衣服就是妾身的!”
皇后都不敢相信唐晓慕在这步履薄冰的处境下,还敢那么嚣张:“宣王妃为何抢你衣服?”
沈梅仗着没人看见当时的情景,颠倒黑白:“宣王妃不小心弄脏了衣衫,看妾身独自一人,就抢了妾身的衣服。还让妾身把她的衣衫在三日内洗干净送上府去,不然她就要抬着宣王殿下亲自去妾身府上要衣服。”
“唐晓慕!睿儿病成那样,你还敢抬着他出门?”皇后面上大怒,心中狂喜。
唐晓慕不紧不慢道:“她撒谎。我从未说过要抬着王爷去她府上。是她用佛前香油弄脏了我的衣衫,我才让她给我洗干净。”
“我怎么有胆子敢弄脏王妃的衣服?”沈梅委屈巴巴地反问。
皇后听出沈梅的话中有内情,不想给唐晓慕辩解的机会:“那你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她的?”
在场那么多人都见过她们俩的衣服,瞒不过去。
唐晓慕坦然承认:“是。但若非她弄脏我衣衫……”
“妾身没有,娘娘明鉴!”沈梅大声喊冤打断她。
皇后心间那叫一个痛快。
可算上唐晓慕吃亏了!
她板起脸训斥:“宣王妃你太胡闹了!今日祈福本就是因为漠北战事失利,你不知悔改,竟然还敢仗势欺人、抢人衣衫!晚宴你就别去了,在佛前好好忏悔,为睿儿和死去的将士们继续祈福吧!”
乔依彤鼓足勇气道:“娘娘,宣王妃说是张夫人先弄脏她衣衫……”
“我没有!我发誓我要是做了,我不得好死!”沈梅指天起誓,态度诚恳,仿佛谁再怀疑她,谁就罪大恶极。
乔依彤还想说什么,唐晓慕先一步道:“儿媳愿意在安华殿为王爷和将士们祈福。”
她转身走进安华殿,恭恭敬敬在佛前的蒲团上跪下。
皇后对唐晓慕乖巧认罚的态度感到意外,甚至后悔自己罚轻了。
可唐晓慕毕竟是宣王妃,不可能重罚,让她在佛前跪一晚上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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