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北妖妖
而且,这是个打压她气焰的好机会。
皇后压着嘴角的笑意,凉凉道:“宣王妃身上的衣服也该物归原主。”
唐晓慕二话不说把外衫脱了丢在一边,反正她里面又不是没穿,她不怕。
乔依彤忙挡在她身前,不让外面的人看到她只穿里衣的样子。
“谢皇后娘娘做主。”沈梅接过小宫女递来的衣服,扭着腰肢慢悠悠去后殿换上。
“走吧,该赴宴了。”皇后声音含笑,拖着迤逦的长裙缓缓离去。
今儿个可真是叫人高兴。
乔依彤小跑着把正殿两扇高大的木门合上,朝门口张望:“她不一定会把衣服送回来,我去瞧瞧。”
“好,谢谢。”唐晓慕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沈梅换上自己的衣服,瞧着唐晓慕的衣衫,露出一抹冷笑。
她取下烛台上的蜡烛,将烛台尖钉对准唐晓慕的衣服,想要用力刺下去。
乔依彤赶来就看到这一幕,着急惊呼:“住手!
沈梅心虚,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烛台和衣服同时落地。
乔依彤跑过去把衣服抢过去,见只是有些污渍,没有弄破,长舒一口气。
沈梅回神,阴阳怪气道:“乔小姐和宣王妃的关系可真好啊,也不知道您父亲是不是和王妃的父亲一样呢?”
乔依彤叠衣服的动作一顿,朗声道:“应该是不同的。我父亲已经去世,唐大将军只是失踪,说不定还活着呢。等他归来之日,也不知道你家张大人会在哪里。”
说完她不再理会沈梅,去给唐晓慕送衣服,并告知此事。
唐晓慕对沈梅的举动并不意外,就是觉得她怪蠢的。
两人身份差距摆在这里,院子里还有残留的香油,若非皇后偏心,唐晓慕又正好想找个独处的机会,她根本不会受罚。
“乔小姐,今天谢谢你。不过你去赴宴吧,我没事的。”唐晓慕狡黠地冲她眨眼。
乔依彤一怔,宣王妃有别的打算?
唐晓慕不说,乔依彤便也没多问,悄步离开。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唐晓慕一人。
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第27节
唐晓慕根本就不想去赴宴,只想去见太后。
从宴会上那么多人面前溜走,容易被发现。倒不如直接以祈福为由独自留下,等天黑就去找太后。
刚刚不辩驳沈梅陷害她,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如果有人发现她不在殿中,她可以推说自己是去查找证据想自证清白,也不会被重罚。
唐晓慕盘腿坐在殿中,静静等着殿外守着的宫女放松警惕。
……
宣王府中,昏睡了一整天的季修睿强撑着眼皮醒来,青竹如往常一样汇报消息。
“备车。”季修睿冷声吩咐,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青竹。
青竹一惊:“可您的身体……”
季修睿斜睨他一眼,青竹噤声,听话地退出去吩咐门房。
季修睿神色阴翳,将碗中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苍白的唇紧紧抿起,季修睿冷着脸换上亲王朝服,眸底浮现恼意。
不知道是气唐晓慕丢他一人进宫,还是气自己身子不争气。
……
天渐渐黑了,安华殿外看守的两名宫女慢慢没了动静,唐晓慕觉得是时候溜走了。
她提着裙子悄步走到窗边,想要观察下外面的情况。谁知刚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入眼便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与她只隔着一拳的距离,几乎就要脸贴脸。
唐晓慕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尖叫一声往后退去。
窗户猛地风吹开,阵阵阴风下,一抹高大的人影杵在门口,散落的长发凌乱无比,随风飘散,一张鬼脸却愈发显得狰狞,直勾勾地盯着唐晓慕。
唐晓慕倒吸一口凉气。
她撞鬼了?
这个念头还来不及细想,鬼影一闪,消失在窗边。
是她眼花吗?
唐晓慕尚未来得及放松,身后的窗户猝然被吹开,阴森可怖的鬼影从那里闪过。
唐晓慕的身子僵在原地。
她不是在佛堂吗?
这也能撞鬼?
鬼这么厉害的吗?
因为过于紧张,唐晓慕的脑海中浮现各种念头。
被吹开的窗户在夜风下疯狂抖动,发出诡异的声响。
有道阴测测的声音喊她:“唐晓慕……我死得好惨啊……”
窗外的黑影狰狞地爬上窗,印出一道狰狞扭曲的身影,似乎随时都会破窗而入。
“我是被你爹害死的冤魂啊……我好冤啊……”分不清男女的声调凄厉地喊着,异常渗人。
“你爹通敌害死了我们……”
鬼爪拍上窗户发出啪啪巨响,四周的门窗上都印出鬼影,伴随着此起彼伏地鬼哭狼嚎,仿佛有数不清的冤魂包围了这里。
屋内的烛火乱跳,周围鬼影重重,无尽的鬼哭狼嚎让唐晓慕心生恐惧。
可就算是鬼也不能诬陷她爹爹!
唐晓慕鼓足勇气反驳:“我爹是清白的!你们不要胡说!”
“我就死在他刀下!”门外的声音厉声反驳,同时更加用力的撞门,发出巨响,仿佛随时都会冲进来。
“唐晓慕……父债子偿……我们来找你们索命了……”
爹爹说过,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唐家没做过亏心事,她不该怕的!
四周都是鬼叫,唐晓慕回头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有只全身是血的鬼从窗外爬进来了,正垂着脑袋阴测测地盯着她。
唐晓慕吓得拔腿就跑。
高大的鬼影立刻追上来。
唐晓慕还没走到门口,大门被阴风吹来,门口竟然也站着一只鬼!与她相隔不到半步!
厉鬼伸出五爪朝唐晓慕袭来,唐晓慕来不及思索,一掌拍过去。
厉鬼被她拍到在地,吐出一大口血。
唐晓慕懵了一瞬,回过头去。
殿外的走廊中站着数只身穿白袍却身染鲜血的厉鬼,见到这一幕,与屋内的鬼同时楞了一下。
一股违和感涌上唐晓慕的心头。
正在这时,她听到外头有人喊:“殿下您怎么来了?身子要紧啊!晚宴在云来殿,走这边……”
下一息,季修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唐晓慕头皮发麻,顾不上心底那道怪异,上前拉着季修睿就跑:“有鬼!快跑!”
季修睿没动,手腕一翻,唐晓慕的身子被他往后一拉,落入他怀中,下意识抱紧了他。
季修睿的心快了一拍。
他回抱住唐晓慕,抬眸望向鬼影重重重重的安华殿。
夜色下,那些鬼正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去。
季修睿眼底浮现怒意。
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真当他病得提不动刀了?
第25章 证明清白 睿儿是被这张脸迷惑了吗
云来殿内, 朝臣按品级依次坐在小几前,恭敬而客套地彼此遥遥敬酒。
帝后坐在高台上,偶有交流。
皇后心情极好, 眼底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含笑独酌。
蓦然, 她看到从门外踏月而来的两人,脸上的笑意僵在原地。
季修睿与唐晓慕并肩走入云来殿, 向帝后行礼。
皇帝诧异,忙示意身旁的太监去扶他:“你怎么来了?身体大好了?”
季修睿跪着不动,没让太监扶起来, 垂首道:“儿臣怕是不行了。”
皇帝板起脸低斥:“别胡说。”
“若非儿臣快死了, 儿臣的妻子怎会被人这般欺辱?”季修睿语气低沉, 像是受了奇耻大辱。
皇帝一愣,不解地去看他身旁的唐晓慕。
唐晓慕低着头,拼命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她家王爷给她找场子呢,不能笑场。
沈梅见皇后脸色不好, 心想这是个讨好皇后的好机会, 起身笑盈盈道:“王爷可能有所误会,是宣王妃先仗势欺人抢了妾身的衣服, 皇后才会罚她在安华殿为王爷和将士们祈福。绝对没有任何人欺辱宣王妃。”
张安见到唐晓慕的那一刻脸色就极差, 听到沈梅的话, 忙低声让她闭嘴。
沈梅扭着腰, 沾沾自喜道:“妾身说的都是实话, 今日在安华殿中的多位夫人和小姐都可以作证。”
朝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惊讶而困惑地望向唐晓慕。
唐晓慕抬头反驳:“是她先用佛前香油弄脏了我的衣衫, 我才会要求跟她换衣服。”
“妾身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沈梅大喊冤枉。
“后殿院中的一株梅花树下就有香油痕迹,那就是你泼我时留下的痕迹。”唐晓慕说。
沈梅的神情微微一僵,很快回神:“那可能是别人不小心留下的,凭什么认定是我?宣王妃,您是王妃,难道抢了别人东西不算,还能随便污人清白吗?”
赵武兰想趁机踩唐晓慕一脚,起身道:“不止如此,宣王妃还抢了皇后娘娘赏赐给臣女的香囊。”
看到她从腰间解下的石榴香囊,皇后神色一窒。
怎么到她手里去了!
皇后不满地冷声质问唐晓慕:“宣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的赏赐也敢这般怠慢?”
乔依彤忙起身解释:“是赵小姐非要臣女的莲花香囊,宣王妃为了帮臣女,才会和赵小姐交换香囊,没有抢。请陛下、娘娘明鉴。”
乔依彤父母双亡,但祖父是帝师,皇帝都要给乔家三分面子。
赵武兰以为乔依彤脾气软,就真的能任人欺辱?
皇后暗恨她没眼色,冷着脸不想说话。
妇人争斗,皇帝素来没兴趣,不耐烦地拧起眉头。
乔依彤见帝后没那么快就降罪,抓紧时机语重心长地对赵武兰说:“王妃本可以单纯阻止你抢我香囊,亦或是和你现在一样,将这件事告知皇后娘娘。但她怕你不高兴,特地把自己的香囊给了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唐晓慕心想这位乔小姐真会说话,委屈巴巴道:“母后,是儿媳好心办坏事,还以为赵小姐得了您给儿媳的赏,该更高兴才是。”
她说着偷觑皇后的神色。
皇后神色阴沉盯着赵武兰,仿佛赵武兰坏了她什么好事。
难道香囊有问题?
唐晓慕不敢轻易忽略这个想法,露出更委屈的表情,“赵小姐,你这样倒打一耙,难道是觉得香囊有问题?那可是母后亲手赏赐给我的。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母后?”
赵武兰面色惊慌,顾不上身上莫名泛起的痒意:“我没有!我怎么会怀疑皇后娘娘?”
“那你为什么得了赏赐还一脸我要害你的表情?那是皇后娘娘赏的香囊。母后这么善良的人,会害我们吗?”唐晓慕反复强调。
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第28节
皇后的心不安起来,难道这丫头发现什么了?
香囊有问题,只要长期接触,就会全身发痒起红疹。
皇后原本打算等唐晓慕出现症状后,以帮她医治为由,趁机调换香囊。这么短的时间里,估计唐晓慕猜不到香囊头上。
谁知她不仅刚拿到没多久就与人交换了香囊,现在还当众戳破这事。
药一旦起效,发作很快。
赵武兰脸上泛起红疹,她下意识抓了抓。
唐晓慕眼睛尖,立刻问道:“赵小姐的脸怎么这么红?”
皇后心神慌乱,稳着声音道:“可能是酒意上来了。兰琪,带赵小姐去醒酒。”
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兰琪没法强行将人托走,只能扶着赵武兰的手,不着痕迹地将她往外面带。
赵武兰身上越来越痒,她忍不住去挠。很快全身都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红疹,且发热发痒。
赵武兰看不到自己脸上的情况,但双手通红又遍布红疹,脸上肯定也是同样的情况。
她不由得害怕起来,哭着看向身旁的赵利:“爹……”
赵利急得要命:“这……这是怎么了……”
季修睿若有所思道:“这不像是喝醉了,倒像是……”
“中毒”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皇后抢先道:“怕是病酒了,快带赵小姐去偏殿请太医诊治。”
兰琪一声应下,和另一个宫女一左一右、半拖半扶地带着还想说什么的赵武兰出去。
唐晓慕冲皇后露出庆幸的笑:“还好只是病酒,不然别人还以为母后赏赐的香囊有问题呢。”
皇后一口血,还得忍着火气跟唐晓慕客套:“你们懂本宫的心就好。”
唐晓慕更孝顺了:“儿媳知道母后最疼儿媳了,母后是大周最好的婆婆。”
皇后笑得慈爱,心里在疯狂扎唐晓慕小人。
就连皇帝都对这马屁感到不适应,嫌弃地看了眼唐晓慕,对季修睿道:“不是多大点事,起来入席吧。”
季修睿没想到有意外之喜,慢吞吞地说:“儿臣想说的不是这些。儿臣刚刚去安华殿接王妃的时候,抓到了只‘鬼’。”他抬起头,看到皇后脸上闪过一道惊慌。
云来殿正门大开,夜风吹来,莫名惊起人一身寒意。
唐晓慕扶着季修睿起身,两名侍卫拖着一人走入殿中。
这人身穿染血的亵衣,披头散发,低着头跪在云来殿正中的走道上瑟瑟发抖。
虽然模样吓人,但在场的人都认得出这是人,而非鬼。
乔太傅蹙眉问:“殿下这是何意?”
“这就是本王抓到的鬼。”季修睿给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将这人低着的头抬起,那竟然是青面獠牙的恶鬼模样。
殿内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胆小的女眷甚至尖叫出声。
还是靠得近的太子瞧出不对劲,蹙眉问:“是不是戴了面具?”
“正是。”季修睿应声。
侍卫将犯人脸上的面具扯掉,露出一张清秀的年轻面容,这是皇后宫中的宫女。
皇帝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记得曾经见过她,拧眉去看皇后。
皇后心里咯噔一声,看向跪在地上的宫女,语气低沉而严肃:“冬兰,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在宫中装神弄鬼?”
名为冬兰的宫女狠狠一颤,知道主子这不打算保她了,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声。
他们这样的人,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皇后手中,绝对不能乱说话。
太子见她没出声,沉声问:“你可知道你吓的是宣王妃?宣王妃这些年一直都在漠北,她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吓唬她?”
冬兰听到“漠北”两个字,忽然猜到太子的意思,朝皇帝磕下头去,朗声道:“叛贼唐元明通敌卖国!奴婢只恨自己身为女儿身,不能上阵杀敌!唐晓慕身为叛贼女儿,凭什么能嫁与宣王殿下?奴婢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为枉死的将士和漠北百姓们讨个公道!”
安静的朝臣被这番慷慨激昂的说辞惊到,低声议论。
冬兰就是一开始唐晓慕从正门逃出去时打伤的“鬼”,刚刚怎么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如今这番说辞倒还显得她英勇无畏起来。
“与你一起吓唬王妃还有数人,都是谁?”季修睿问。
他当时想把那些人都拿下,但身子被唐晓慕抱住,季修睿起了一丝丝贪念。
他想要多抱她一会儿。
“都是宫中义愤填膺的同伴。殿下,奴婢只是想吓唬一下王妃,将士们死得冤啊!这事与您无关!”冬兰的表情愈发坚决,她只有咬死这点,抓住家国大义,才有生还的可能。
“她嫁与本王,便与本王有关。”季修睿神情淡漠,声音轻飘飘落入唐晓慕耳中,却让她的心微微一颤,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想,季修睿的声音真好听。
但再好听,她也得先放下。
唐晓慕郑重地跪下去对皇帝行礼,忍着满腔愤恨道:“陛下,所有人都说儿媳父兄通敌叛国,但儿媳从小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们不是这样的人。父兄为陛下镇守漠北多年,若是真有异心,何必等到现在?”
“漠北只有他们父子两人,家人都在京城,他们通敌是为了什么?若是为钱,陛下待唐家不薄,唐家百年望族,不缺钱。若是为权,父兄失踪至今生死不知,为的是什么权?若是私仇恩怨,那更无可能。如今世人皆认为儿媳该死,儿媳亦拖累了王爷,可儿媳冤枉!父兄冤枉!儿媳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父兄与唐家一个清白!”
皇帝抿唇不语,神色阴翳地望着阶下叩首的女子。
通敌证据是张安呈上去的,若是唐元明没有通敌,张安就是死罪,他忙起身朝皇帝跪下:“陛下,微臣所说句句属实!”
抬头见皇帝脸色不好,张安恼声对唐晓慕说,“唐小……宣王妃,我知你爱护父兄,但北固城那些枉死的将士也是别人的父兄。他们家中也有妻儿姊妹等他们回去!你怎么能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的是你!”唐晓慕怒斥,“你在军中不受重用,难以提拔,因此记恨上我爹……”
“军有军法,王妃不是军中将士,怎么会知道军中之事?”张安反问,“唐将军既然会把这些机密要事都告知你,想必平时也没少泄露军情。”
“你胡说!我爹从不跟我提这些,你若是得重用,怎么会被调去漠北的将军府做看门军士?”唐晓慕问。
“那是我不慎喝醉了酒,被你爹重罚。若非如此,我还没法找到他通敌的证据!”张安说到这儿,有些得意,“宣王妃,你能从昭狱出来不容易,何必再把自己赔进去?我呈上去的信件字字都是你爹亲笔所写,朝中众多大学士都验过笔迹,就连太后都看过。若是有假,他们会看不出?”
唐晓慕狠狠瞪了他一眼,忍着眼泪对皇帝说:“陛下,儿媳想看这些信。”
皇帝冷眼瞧她:“这么多人都看不出破绽,难道你能看出来?”
唐晓慕吸了吸鼻子:“在场诸人中,儿媳是和父兄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或许能瞧出太后和诸位大人不知道的地方。请陛下允准。”
太后提过信的事,她看不出破绽,但知道信肯定是假的,让唐晓慕找机会一定要看看。
皇帝来回摩挲手中的空酒杯,沉默不语。
季修睿冲他叩首:“请父皇允准。”
所有儿子中,皇帝一直觉得季修睿是最像他的那个,甚至一度想将季修睿立为太子。
可惜这孩子病了。
药石无医。
季修睿这辈子没求过他,遭人陷害时没求他、身中剧毒时也没求他,第一次求他,竟然是为了唐元明的女儿。
皇帝的眼神又落在唐晓慕身上。
唐晓慕与太后一样,长了张倾国倾城的脸。
睿儿是被这张脸迷惑了吗?
女人纵好,也不该抵过权力与地位。
皇帝眸色沉沉,似是有几分不满。
朝臣中,颤巍巍站起一名发须皆白的老人,走到季修睿身后,一同跪下:“请陛下允准。”
皇帝蹙眉:“老师,您这是……”
乔太傅叹息道:“我等远在京城,即使有飞马快报,也得等两三天才能知道最新消息。战局瞬息万变,朝中对漠北情形始终一知半解。唐元明父子的确无理由通敌叛国。宣王妃是唐元明亲生女儿,于情,看一看父亲手书不为过。于理,若她真能指出信件有假,这就是天大的事。”
乔太傅不信唐元明会通敌,但见皇帝二话不说就将唐家全府下狱,猜到皇帝这是起了忌惮之心。
当初是太后和唐家扶持皇帝登上皇位,如今唐元明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比,皇帝岂能放心?
通敌信件只是个借口,或许皇帝自己也不信,但他正好需要个打压太后和唐家的由头。
唐元明父子正巧失踪,无法为自己辩驳,即使如今不是卸磨杀驴的最好时机,皇帝也打算试一试。
乔太傅深知皇帝的性子,他那时若跟着劝,虽不至于和其余人一道入狱,但总会失了圣心。
若是以往,他不怕这些。
可如今独子早逝,家中只有乔依彤一个孙女,他得为孙女做打算。他只有好好在朝中站着,才能为孙女找一门好亲事,才能做孙女的靠山。
所以那时乔太傅选择了沉默。
这段时间他内心一直深受煎熬。
如今看到唐晓慕,能帮一把是一把。
有了他和季修睿牵头,陆续又有朝臣站出来:“请陛下允准。”
奏请声络绎不绝。
张安的神色难看起来,粗粝黑黄的短脸愈发阴沉,咬牙道:“诸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这是冤案?这可是陛下亲自定下的……”
唐晓慕立刻打断他:“陛下可没定下我父兄的罪责。如今该案还在详查之中,张大人慎言。”
张安的黑脸几乎都被气白了,冲皇帝道:“陛下,微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信件绝对是唐元明亲笔所写!”
皇帝冷冷扫了他一眼,垂眸吩咐身旁的心腹太监:“把信取来。”
张安一窒。
随后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看看信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些信送进京城之时,就被朝臣翻看过无数回。若是有破绽,早就被他们看出来了,轮不到唐晓慕。
更何况,那些的的确确就是唐元明的字迹。
想到这儿,张安又镇定下来。
看唐晓慕一会儿怎么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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