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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北妖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季修睿握住唐晓慕的手,神色怜悯地望着倒在地上的两匹马。
“我知道……”唐晓慕吸了吸鼻子,没让自己哭出来。
这些年虽然没有大型战争,但边境摩擦不断,唐晓慕见过战争的残酷。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却依旧忍不住难过。
“我陪你去把染血的衣服换了,马上就要启程。”季修睿道。
唐晓慕点点头,用化开的雪水将手上的血迹洗掉后,取了衣服去树林深处换衣。
季修睿背对着她守在旁边,唐刀归鞘,却威严不减。
这样的他,莫名让唐晓慕觉得安心。
他们这次一行十一人,一共带了十五匹马,多出来三匹用来携带行李。跑出的马中死了一匹,另有两匹轻伤,其余都没事。
剩下十二匹马都回来了,众人整装好行李,天光乍破时分,踏着朝露出发。
……
第二日傍晚,一行人成功抵达幽州。
幽州的位置极为特殊,它离北固城最近,同时也是京城到漠北最快的一座城池。如果从京城去漠北其余四城,山路崎岖,还得多费一天时间。
因此,即使怀疑幽州太守叛变,季修睿与唐晓慕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来幽州。
若是太守朱东宇果真有问题,那便想办法做掉他,再找到虎符,利用季修睿和唐晓慕两人在京中与漠北的身份直接调兵。
除此以外,两人抱着侥幸心理。





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第69节
若是其余三城的将领没叛变,看到唐晓慕的信之后,或许会主动出兵救援北固城。
这样就不需要他们过去浪费时间。
反之,如果都叛变了,其余三城离北固城较远,最好还是从幽州发兵,他们的最佳选择还是幽州。
落日余晖下,历史悠久的幽州城仿佛蒙上了一层红色薄雾。
古朴的青石砖城门之上,将士们层层把守,严密注视着脚下每一寸领土。
胡商押送着大批货物在城门口排成长队,各种口音的话语此起彼伏。
守卫正在严格审查进出城人员,热闹而严肃,这是漠北一贯的模样。
众人在城外下马。
青竹准备拿出假路引去给守卫核查,城门内一群人策马而出。
见到为首之人,正与季修睿说话的唐晓慕脸色微变,低声道:“朱东宇来了。”
季修睿蹙眉。
消息传得这么快,恐怕来者不善。
第61章 将计就计 那绝不是我爹和哥哥
幽州太守朱东宇是个四十多岁的圆脸男人, 身材矮胖,大腹便便,笨拙地骑在马上, 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但唐元明失踪后, 朱东宇成了漠北说一不二的话事人, 足见其绝不像外表所表现出的那般无能。
“唐大小姐!”朱东宇远远地就冲唐晓慕大喊,下马与她见礼, 热络地改口,“现在该称呼宣王妃了。”
唐晓慕收起眼底的敌意,用从前与他说话的口吻问:“朱大人怎么在这里?”
“瞭望塔上的士兵在城外见到酷似您的身影, 立马就告知了在下。下官特地前来迎接。”朱东宇语气温和, 既有身为臣子的恭敬, 又有身为长辈的和蔼。
“有劳您了。”唐晓慕与他客套。
见她身旁的季修睿气宇轩昂、风度不凡,且两人亲昵地站在一处,朱东宇恭敬地问:“想必这位就是宣王殿下吧?”
季修睿微微颔首。
朱东宇对他们了解得这么清楚,恐怕是早就猜到唐晓慕会来幽州,沿路派人守着呢。
“下官幽州太守朱东宇, 见过宣王殿下。”朱东宇冲他正式行礼, 又指着身后的人说,“这些都是幽州的同僚, 与下官一同前来拜见王爷、王妃。”
朱东宇身后有数名官员, 文臣武将都有。
这些人唐晓慕基本上都跟着唐元明见过, 但季修睿第一次来漠北, 为着以后行事方便, 须得认个脸熟。
朱东宇深谙官场之道,一一为季修睿介绍:“这是幽州主簿王修王大人……这是左将军李弘李大人……”
他兜兜转转介绍了一圈,城门内有名身穿铠甲的男子打马前来。
男子约摸三十多岁, 有着古铜色的皮肤,他在距离唐晓慕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下马,快步上前见礼,满是愧疚地说:“大小姐节哀。”
“现在该改口喊宣王妃了。这位是宣王殿下。”朱东宇轻拍男子的肩膀提醒他看季修睿,又恭敬地为季修睿介绍男子的身份,“这是副将聂庄。”
“聂庄见过王爷。”聂庄行礼。
季修睿微微颔首。
唐晓慕想起他那句“节哀”,哑声问:“聂叔,我爹和哥哥……”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聂庄看了眼朱东宇,欲言又止。
朱东宇叹息道:“其实下官本想明日就将两位将军的遗体送往京城,没想到王爷王妃会来漠北。”
哪怕唐晓慕知道尸体十有八-九是假的,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红,带着哭腔问:“他们在哪里?”
“在太守府。王妃可是要现在就去祭拜?”朱东宇问。
唐晓慕点头,翻身上马。
朱东宇立刻回头冲守卫喊:“把路清开!让王爷王妃通过!”
季修睿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传来,朝人群中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不露声色,骑马追上前面的唐晓慕。
漠北七城中,北固城曾经最为繁华,来往胡商都会在此歇脚。即使边境摩擦不断,但因为南北货物大相径庭,走商利润极为可观,来往商队一直都不少。
刚刚唐晓慕在城门口听了会儿胡商交谈,这些人并不清楚北固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靠近北固城周围就会遇上凶恶的安跶士兵,丢货丢命。因此他们只能绕远路避开北固城,直接到幽州落脚。
有人听信官方说法,觉得北固城已经城破人亡,如今幽州以外已经都成了安跶的领土。
也有的人怀疑另有内幕,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季修睿与唐晓慕这次做好了被朱东宇认出来的打算,但没打算大张旗鼓地进城。
可随着朱东宇这一嗓子,在城门口排队的人纷纷朝他们望过来,小声议论这是哪位王爷和王妃。
有的人曾去过北固城,认出了唐晓慕,惊讶不已:“是唐大小姐!唐大将军的女儿啊!”
“那陪她来的是宣王殿下?”同伴不可置信地问。
宣王殿下不是病得快死了吗?
怎么还能长途跋涉来漠北?
守卫就在旁边,众人不敢多加议论,只能远远地看着唐晓慕一行人进城。
朱东宇在太守府为唐元明父子设了灵堂,看到挂起的白布与白灯笼,唐晓慕的心像是被一双手用力攥紧,难过到几乎不能呼吸。
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她在心中拼命这么告诉自己,下马时一个恍惚,差点摔倒。
得亏季修睿及时扶住她。
“还好吗?”季修睿环着她,握住唐晓慕的手臂,神色关切。
“没事……”唐晓慕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颤意。她咬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快步跑入太守府。
布置成灵堂的大厅中,摆着两副肃穆沉重的黑色棺材。棺材前摆着写有唐元海与唐泽旭名字的灵位,供桌上放着瓜果与香烛。靠墙摆满了花圈与纸人,灵前还有小厮哭哭啼啼在烧纸钱。
大大的“奠”字挂在正中,像是一块巨石狠狠击在唐晓慕心头。
她的脚步一顿,忽然没勇气再上前。
如果真的是爹爹和哥哥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被她使劲压下去。
不会是他们。
唐晓慕忍着心底的不安走入灵堂,守灵的人纷纷好奇地望向她。
黑色的棺材像是吞人的巨兽,让人窒息。
唐晓慕站在两副棺材前,犹豫片刻,抬手去推棺材板。
跟在她身后的朱东宇忙道:“王妃慎重,两位将军的遗容怕是会让您难过……”
唐晓慕没有理会他,用力将棺材盖推开。
朱东宇准备的是上好的棺材,棺材盖比唐晓慕想象中的要重很多。
季修睿看她脸色不好,将唐晓慕拉住,回头使了个眼色。
跟进来的王府侍卫立刻两人一组,把两副棺材的棺盖都推开,露出里面的模样,
棺材内垫了白布,白布之上,身形高大的男尸面目全非。
季修睿立刻捂住唐晓慕的眼睛,将她拥入怀中。
可他动作慢了一步,唐晓慕还是清楚看到棺材内的画面。
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仿佛是脸朝下从高处摔落,整张脸摔成了肉泥,头骨凹陷,看不清具体容貌,只剩下暗黑色的血泥与破碎的头颅黏在一起。
这是唐元明的尸体。
唐泽旭的尸体在另一具棺材中。
这是一具焦尸,全身焦黑,仿佛成了煤炭,只剩下一个人形的轮廓,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容。
两人都穿着染血的铠甲,即使遗容被整理过,因为死状太过惨烈,看得人触目惊心。
唐晓慕扯开季修睿捂住自己双眼的手,错愕而伤心地去看两具尸体。
眼泪簌簌流下,她竭力压制着嚎啕的冲动,泣不成声。
季修睿低头帮她擦眼泪。
朱东宇打量着两人的神色,叹息道:“安跶这群混账下手太狠,我们也是通过两位将军身上尚未完全损毁的铠甲,才能辨认出身份。找到遗体后,下官立马就给陛下上了折子。唐大将军一生为国为民,没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
两具尸体上都穿着半新不旧的银色铠甲,唐元明身上那副有明显的凹痕,像是被重锤反复击打过。
而唐泽旭那副则通体发黑,一看就是和尸体一起被烈火烧过。
这一切若是发生在两人死前,那他们必定死得极为痛苦。
“爹……哥哥……”唐晓慕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因为过于伤心,她难过得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连喊出这两个称呼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王妃节哀。”朱东宇悲切地劝她。
唐晓慕忽然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皮一翻,往下倒去。
季修睿脸色大变,连忙抱住她,才没让唐晓慕摔在地上。
朱东宇被吓了一大跳:“这怎么了?”
“快请大夫!”青竹立马喊。
季修睿打横抱起唐晓慕,望向四周。
朱东宇挥手示意下人去请大夫,同时指向后堂:“殿下这里请。”
后堂有用于休息的罗汉床,将小几搬掉,正好可以让唐晓慕躺在上面。




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第70节
屋内升起炭盆,季修睿为唐晓慕盖好朱夫人送来的薄被,眉头紧锁地问诊脉的大夫:“她怎么样?”
大夫从圆凳上起身,垂首道:“这位贵人悲伤过度,才会晕倒。等心绪平复下来,应该就会醒来。草民开一副安神散,暂且稳定贵人的情绪。但死人不能复生,还请诸位往后多多开解,不要让贵人长期沉浸在悲伤中。”
“多谢。”季修睿示意侍卫请大夫去外间写方子抓药。
朱东宇长叹一口气,悲凉道:“王妃与两位将军感情极深,年纪又小,想必是一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下官这就让人将正院整理出来,还请王爷王妃在太守府小住几日……”
“你还嫌她受的刺激不够大吗?”季修睿冷声打断他。
朱东宇听出他不想住在这里,乖觉改口:“王爷说得对,是下官疏忽了。只是两位来得匆忙,幽州苦寒之地,一时没能为王爷准备好合适的府邸,不知王爷可否暂在驿站委屈两日?下官尽快为您和王妃择一处清静院落。”
“不用了,我们住客栈。等王妃身体好些,就扶灵回京。”季修睿说。
朱东宇连忙道:“客栈鱼龙混杂,王爷身份尊贵,怎么能住那种地方?”
季修睿没出声,担忧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唐晓慕,显然是不想再理他。
朱东宇只能看在立在季修睿身侧的青竹。
青竹抱拳:“属下头一次来幽州,也不知道哪家客栈好,有劳朱大人陪属下走一趟。”
话说到这个地步,朱东宇只能同意,与青竹一道离开。
……
商队来往通常都带着大宗货物,若是与人合住,万一丢货丢财非常麻烦。
因此幽州的客栈除了可以租到单独的上房或价格低廉的通铺,还可以租大小不一的院落,方便商队或喜静之人独居。
等到唐晓慕昏昏沉沉醒来时,已经是在青竹单独租下的院落里。
她下意识抬手去摸后脑勺隐隐发痛的穴位。
季修睿一直都守在她身旁,见状将手伸到她脑后,轻轻为她按摩:“还疼吗?”
“不疼。”唐晓慕不想让季修睿自责,“你做得很好。”
这是她与季修睿计划好的。
若是行踪暴露,他们便宣称前往幽州是为了给唐元明父子收尸,再借机检查尸体真假。
但身陷龙潭虎穴,哪怕尸体是假的,唐晓慕也不能当众揭发,只能暂且认下。
这样一来,唐晓慕就得为父兄守灵。
为避免被困在灵堂无法救援北固城,唐晓慕想到当众哭晕的法子,让自己抽身。
而且为了让朱东宇相信自己的确骗过了唐晓慕,唐晓慕必须得是真的昏迷,还得让朱东宇的大夫亲自验过才行。
于是,傍晚在灵堂中,季修睿收到唐晓慕的暗号后,借着抱她的时机,暗中点了唐晓慕的昏睡穴。
此刻,唐晓慕完全没有半点在灵堂中的慌张与悲切,她异常冷静地告诉季修睿:“那里躺着的绝对不是我爹和哥哥,这般弄虚作假,更加证明他们还活着。我们动作得快些了。”
第62章 聂庄 破绽
季修睿拧眉道:“先出发的暗卫已经在暗中盯着朱东宇, 有消息立马就会传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得想办法拿到虎符。”
提前到的暗卫昨晚潜入过太守府,没有找到虎符。不知朱东宇是随身带着,还是藏得太好。
唐晓慕捂住自己红肿的眼睛, 一边整理着思绪一边问季修睿:“朱东宇有提到信的事吗?”
她是指自己写给漠北各将领, 希望他们出兵救援北固城的信件。
季修睿在朝堂上当众说出这事后, 唐晓慕如果不给朱东宇写求救信,相当于是在告诉朱东宇“我们怀疑你是叛徒”。
为避免打草惊蛇, 唐晓慕只能也给他写一封。
季修睿叫人送热水进来,绞了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唐晓慕擦脸:“你昏迷后他跟我说了这事,还是之前的答复, 认为是安跶的陷阱。还觉得我们少见多怪, 说这事在你进昭狱那会儿就发生过, 他曾派人救援,结果全死在敌军的埋伏之下。”
之后朱东宇便勒令漠北所有军队守城不出,不准轻易调动,以免中计。
其余三城即使有探子出城打探情况,斥候势单力薄, 三城又被严密监控, 恐怕都死在了安跶的铁骑之下。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打斗声与侍卫的厉喝:“有刺客!”
唐晓慕起身下床, 季修睿立刻去拿桌上的九仞。
两人神情戒备地出门, 青竹护在门口, 侍卫正与一名黑衣男子打斗。
见到唐晓慕, 男子扯下面罩, 朗声道:“是我!”
“聂叔?”唐晓慕惊讶。
侍卫认出他是白天在城门口见过的副将聂庄,纷纷停手,疑惑而警戒地望着他。
聂庄索性丢掉武器, 扫了眼周围,压着嗓音对唐晓慕说:“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不行。”季修睿往前一步,挡在唐晓慕身前。
聂庄曾是唐元明的亲信,来幽州的时间比朱东宇还要久。只不过资历不够,还不能担任太守之责,才屈居副将之位。
“有话就进来说吧,殿下是信得过的人。”唐晓慕示意侍卫退下,轻轻扯了扯季修睿的衣角。
这是个两进的小院子,聂庄被请去正厅。
他恭敬地冲与季修睿行了一礼:“夜闯小院实在是无奈之举,请王爷恕罪。”
“想跟王妃说什么?”季修睿问。
聂庄看着唐晓慕红肿的眼睛,犹豫地问:“大小姐真的觉得大将军与少将军都牺牲了吗?”
季修睿警觉地捏了捏唐晓慕的手,示意她不要轻易答话,反问聂庄:“尸体都已经找到,聂将军怀疑什么?”
“尸体面容模糊,完全可以作假。”聂庄想到这事生气。
他顾虑着季修睿和唐晓慕的身份,压下心中的怒火,一五一十道,“尸体是在北固城外找到的,朱东宇推测是大将军带人突围时被安跶人所杀。可依照大将军的习惯,他绝不会让少将军和自己在同一个冲锋队中。”
季修睿不清楚这事,低头去看唐晓慕。
唐晓慕微微颔首。
唐元明会把兄弟、父子分编在不同队伍中,这样即使有小队被全歼,家中仍能有青壮年支撑。
他与唐泽旭虽然同守北固城,但两人即使带军冲锋,也会分编在不同的冲锋营。
可这次朱东宇却是在同一地点找到两人的尸身,这完全不像唐元明的风格。
“或许只有这一条生路,才一起冲锋呢?”季修睿问。
“这不可能!找到尸身那日我也在场,地上的尸体只有一人是大将军的亲卫队。如果真的到了主帅要带头突围的地步,亲卫队肯定会跟在身旁,怎么会只有一个人?”聂庄问。
季修睿没出声。
聂庄犹豫片刻,看了眼季修睿,决定相信他,压低了声音对唐晓慕说:“大小姐,我怀疑将军没死,北固城说不定也还在。”
听他神秘兮兮的语气,季修睿蹙眉问:“你没收到王妃的信吗?”
聂庄一脸茫然:“什么信?”
因为聂庄曾是唐元明的亲信,唐晓慕为多一份希望,额外也给他写了一封。
季修睿简要说明信中内容。
见他们与自己的猜测一致,聂庄大喜,随后又咬牙切道:“信件我没看到,恐怕是被他们拿走了。忘记说了,我四个月前已经被停职。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朱东宇的监视之下。下人出门买菜时,打听到太守府的人说今日有京中贵客来访。我以为是来彻查北固城之事,才强闯出门,想要与对方见一面。没想到是大小姐回漠北。”
四个月前正是北固城出事的时候,季修睿问:“为什么停你职?”
“这说来话长。朱东宇自打来幽州之后就对我多加打压,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拿我树威而已,也没多想。后来瞧出他是想越过我直接指挥幽州大军。”怕季修睿不懂,聂庄特地解释,“末将在幽州多年,幽州四万守军大多都是末将带出来的。”
季修睿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他是唐大将军从朔州调来幽州长官,我不想多事,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朱东宇在这期间提拔了不少他的人,我曾写信给大将军说明这事,但一直没等到回复。”
“一开始猜测或许大将军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如今才反应过来,恐怕我的信都没能送出幽州。”
“四个月前,朱东宇将我灌醉后,让我与一个……”聂庄说到这里,难以启齿地看了眼唐晓慕。
“都这个时候了,有话直说。”唐晓慕催促。
聂庄咬牙道,“他将喝醉的我送去青楼,我醒来时,身旁是一个死去的青楼女子。众人怀疑是我杀害该女子,朱东宇当时还力保我,迫于压力暂时停了我的职。”
当时聂庄还很感动,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位开明的长官。谁知紧接着就发生了北固城的事。
聂庄被禁足在府中,无法出去查明情况,只能暂且相信北固城和唐元明是真的没了。
可后来事情的发展变得越来越诡异。
不仅是聂庄,其余一些将领也纷纷发生各种意外,或是死去、或是生病、或是犯了大错被军法处置。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唐元明的亲信。
聂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几次试探让朱东宇给自己复职,都没成功。
而且朱东宇不仅自己死守不出,还不许其余三城出兵,甚至往三城都派了心腹监视对方将领。
这才让聂庄确信他有问题。
估计是为了让聂庄做见证人,前几日朱东宇特地带聂庄出城与一队安跶士兵交战,从成堆的尸山中找到了唐元明父子的尸体。
“那队安达士兵的战斗力不强,不像是从前交手时那般凶狠,很快就被我们全歼。但地上我方将士的的尸体绝对不是当天死的,至少死了一天。现在天气寒冷,雪地中尸体容易保存,甚至可能死了两天以上。”
“今日我打扮成这样,也是为了给大小姐报信。朱东宇绝对有问题,不能信他。他如今掌控漠北十二万大军,北固城、阳城、朔州三城被屠,他若是个血性男儿就该与他们大干一场!怎么会躲起来做缩头乌龟?”聂庄越说越气。
季修睿问:“你一直都被监视,现在出来就没问题吗?”
“之前想收集证据,就一直没跟朱东宇撕破脸皮。今晚来之前,我把监视我的人杀了。朱东宇明日肯定有所察觉,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你们带着两副假尸体回京,那北固城才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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