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权宦强娶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荔箫
看着谢无远去的银灰身影,陈辛觉得脑仁都疼。
相识多年,他太了解谢无。
谢无是从宫中最不起眼的宦官里爬出来的。最初的时候,人人都能欺他踩他,若不是他咬紧牙关熬着,得凡一松劲儿,便也要死上几回了。
所以他最知该如何抓住往上爬的机会。一朝得了势,也最知该如何彰显荣耀,让旁人再不能看轻他。
自打得势以来,他愈发飞扬跋扈,穷奢极欲。就如当年不敢松劲儿地想活下去一样,现下他亦不敢放松半分。好似怕略微放松一下,众人就又会忘了他是何等人物。
于是达官显贵们追逐的豪阔府邸、家财万贯,他都要。
达官显贵们才能迎娶的世家贵女,他也要。
陈辛只恐他早晚要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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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谢无进了宫门,便扎进皇宫西侧的庆和殿待了半日。
今上杀兄弑父谋得皇位,继位即便已有四载,朝中也仍动荡不安。早几年,东厂西厂锦衣卫都为皇权稳固忙得脚不沾地,今年东厂却也出了异样,不知怎的与逆臣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就此惨遭屠戮。
西厂因而加倍地忙了起来,要谢无过目的事情愈发地多。皇帝便索性将宫中的庆和殿拨给了他,方便他在宫中办差。
谢无入殿落座,就连殿外候命的宦官都多了几分精神。
这一忙就忙到了入夜,谢无出宫时已明月高悬,夜色里弥漫着凉薄的雾气。他策马回府,府中已万籁俱寂。
卧房之中,温疏眉如昨日一般先去沐浴更衣,而后便躺到了床上。今日她身上不发寒了,可晌午时跪了半个时辰,当时没觉得如何,一下午歇下来却反倒泛起了阵阵酸痛。
谢无没回来,房中便也别无旁人,温疏眉便坐起身,自顾自地揉起了膝盖。
好痛。
她揭开中裙、又挽起中裤瞧了瞧,两侧的膝头都青紫了一大片,各是一块看着突兀的圆。
谢无进屋时,便一眼看见了她坐在那里的样子。她杏色的中裙裙摆随意地铺散在床上,中裤挽上去,白皙的腿脚露出来。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揉着膝盖,轻颔着首,眉心微微蹙着,雪腮紧绷,侧颊上映出委屈与愁绪。
他再往前走两步,她就察觉到了有人进来,若无其事地将中裤中裙一放,侧首看过来。
“督主。”看到是他,她低了低头,脸上挂了点他已然熟悉的瑟缩。
而后她便下了床,踩上鞋子上前,要帮他更衣。
小美人很聪明,昨天他吩咐了一次,她今日就记住了。
温疏眉走上前,抬手伸向他的系带。谢无手臂微抬,由着她解。
这回她没再将系带抽成死扣,曳撒很快就脱了。她将曳撒叠好放到一旁,不用他多言,乖乖巧巧地往后退,躺会了床上去。
谢无依稀觉得她这副乖巧之下还藏了点别的情绪,心念一转,如昨日一样大步流星地去了屏风后。
过了不过三两息,他再出来,果见她已在被子里躺好,美眸紧闭,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无声低笑,踱着步子走近,有意弄出些许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她颤了一颤,眼睛也闭得更紧,显是怕一不小心就会看到不该看的。
等他坐到床边,她双肩直缩了一缩。
谢无托腮,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俄而目光又落在她膝间,便伸手去撩他的裙摆。
“督主!”温疏眉大惊,匆忙坐起身去挡。却还不敢睁眼,两只手胡乱将膝盖抱住。
谢无眉头微挑:“松开。”
“督……督主。”她的樱唇轻颤起来,卷翘的羽睫也扑簌个不停,“督主干什么……”
谢无不开口,又揭她的裙子。她一声惊叫,猛地向角落里缩去。强烈的惊恐激得四年前的噩梦涌上心头,温疏眉脑中一片空白,顾不得其他,只想跑。
于是便见她缩至角落处僵了一僵,忽而猛地弹起,挣向床边。
谢无淡看着她,待她站稳,将腿一伸。
“啊……”脚下一跘,温疏眉一个趔趄,慌忙伸手撑地。但谢无右手一伸,在她触及地面之间拎住了她的后领。
再伸出左手,他不理她的挣扎,硬把她圈到了腿上。
“督……督主……”她周身颤抖的愈发厉害,娇软的声音听上去快哭了,“督主……饶了我吧……我……我不会……”
谢无勾笑:“不会什么?”
温疏眉心乱如麻,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在脑海里动了起来。因为她对那些事只是一知半解,那些画面都不太真切,还是扰得她双颊滚烫。
“我……我不会……”她如鲠在喉,僵坐在他怀里,半天才挤出几个字,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不会侍奉……”
亏她这个时候都还死死闭着眼。弥漫出来的泪珠挂在羽睫之间,可怜兮兮的。
谢无闲闲地抬手一碰,泪珠滚下来,划过雪腮,淌出一条痕。
他终于大发慈悲地告诉她:“我穿衣服了。”
“……”温疏眉愣了愣,小心地将眼帘抬了个缝。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是白色的中衣,她才敢将眼睛完全睁开。
接着她便转过头,明眸中还洇着些湿意,水汪汪地望着他:“督主故意吓我?”
“是啊。”谢无扯扯嘴角,蓦一转身,将她撂回床上,抬手就又往她的中裙上去。
温疏眉还想拦,但他一手捉住了她的一双手腕,死死攥着,另一手轻巧地将中裙揭了开来。
她双腿局促地缩着,他不理会,揭起她一边的裤脚。
揭至半截,他就看见了膝头的淤青,又去揭另一边。
两侧的淤青都看见了,他才松了她的手腕,打量着她:“哪来的伤?”
“闲逛时摔了一下。”温疏眉低头避开他的眼睛,小声嗫嚅。
谢无乜了眼立在门边的孙旭,孙旭会意,无声地退出房外。他径自起身,走到五斗柜前拉开抽屉,摸了盒药膏,又折回来。
他坐到床边,拧开瓷盖,修长的手指沾了药膏出来。眼看着她一时想躲又生生克制住了,双腿僵硬地平放在那儿,只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带着几分意外望着他。
谢无笑了声,好似对她的乖觉很满意。沾有药膏的手指落在她白皙光洁膝头,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小眉,府里有条规矩。”
她来不及因这称呼再心悸一阵,就被后面的话镇住了,小心翼翼地探问:“什么……”
“不论大事小情,不能瞒我。”
他抬了下眼皮,皮笑肉不笑地吐出几个字:“不然揍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跑什么跑,小美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污力滔滔的东西:)
小眉:……上来就撩裙子,换成是谁不那么想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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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恼
温疏眉望着她,讷讷地发不出声。他也望着她,颇有耐心地等她开口。
惨遭权宦强娶后 第6节
没等太久,方才刚差出去的孙旭却回了屋来,上前朝谢无躬身:“督主。”
“说。”
“属下问了小五姑娘,说是明娟姑娘拾到一枚滴水瓦当,上面刻有‘温府’字样。明娟姑娘怕给督主惹麻烦,便罚了……”
孙旭看向温疏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一直以来,他们称呼督主府中的妾婢都是随着督主的叫法,后头添上“姑娘”两字,多两分尊敬的意味。
——但督主管温氏叫“小眉”,
孙旭怀疑他若跟着这个叫法去喊,督主会一掌拍死他。
他这般卡了壳,谢无径自一哂,挑眉睃着温疏眉:“是这样?”
“那瓦当不是我……”温疏眉哑了哑,声音低下去,“不是我偷的!”
哟,小美人好委屈。
谢无一声轻笑,她一下子慌了,抬起头,又惊又怕,又还要辩:“真的不是我!我没去过温府!”
谢无轻啧,看向孙旭:“告诉息玫,府中之事不要让明娟管了。她若身子还未好,也换个人。”
“诺。”孙旭又一抱拳,再度退出去。温疏眉仍望着谢无,怔怔的,心底漫开讶异来。
她虽原也知道这事未必就是自己输,却也没想到他这样二话不说就撤了明娟的权。
听他适才那句话,好像即便那片瓦当就是她拿来的也无所谓的样子。
让朝臣们闻风丧胆的西厂督主,这么好说话?
温疏眉茫然困惑,谢无下床,踱向屏风:“该睡了。”
温疏眉一滞,知晓这话意味着什么,就躺下去,紧紧闭上双眼。
不多时,她便觉得身侧的被褥一沉。心下分明在告诉自己“不要躲”,身子还是下意识地就往旁一挪,避远了那么两寸。
谢无睇着她紧绷的小脸,面上笑意戏谑:“睡了。”
他边说边扯哈欠,一翻身,伸臂将她搂住。温疏眉一阵瑟缩,知他现下定又是什么都没穿,饶是盖着被子,她也不敢再动一下。
但她亦没让自己再做出什么更剧烈的反应。方才她是被缠绕几年的噩梦席卷才会那样不管不顾,现下冷静下来,便知有些事是躲不掉的。
比如四年前一道圣旨将她抄了家,她就再也无家可归。再比如,现下被他买进府里,她就早晚躲不过那些腌臜的事情。
她只能跟自己说,乖一点,不要惹他生气。
会被他杀死的。
却听耳际笑音轻响:“这么怕吗?”
“嗯……”她下意识地承认,又听他说:“怕我?”
“不是!”她脱口而出。虽然这副口吻让这答案听来一点都不可信,但她很快寻到了合适的说辞,“怕……怕那些事。”
“不怕。”再一声低笑,他的声音莫名地染了一层邪魅,“很有趣的。”
若有毒蛇在耳畔吐信,激得温疏眉又一阵瑟缩。
她知道这种事于男人而言必定有趣,所以男人才爱去青楼。但对姑娘家,这才不会是什么趣事——在浓云馆的四年里,她虽因他的存在不用侍奉旁的客人,却时常见到馆中其他姑娘痛苦的样子。
她们会生病,有时还会受伤。血迹沁出衣裙,让人生畏。
哪怕是几位花魁也不能幸免。
这种事有什么有趣?他显是诓她呢。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很安静。黑暗中,忽觉他环在她身上的手摸索起来,很快探入衣襟,向上抚去。
温疏眉僵直了一瞬,毛骨悚然之感陡然漾开,她隔着被子一把按住他的手:“督主……”
气若游丝,呼吸急促。
她再顾不得别的,睁开眼睛,一双填满恐慌的美眸战栗地盯在他面上。
房中的灯火尚未全息,昏黄之中,她清晰地看到他露在衾被之外轮廓分明的肩颈、手臂,还有那双让她捉摸不到情绪的眼睛。
接着,她感受到了他手上细微的动作,樱唇死死咬住。
好疼。
可她只有这样咬着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去做会让他不快的事情。
谢无的手刚探到一团酥软上就被按住,抬眸便迎上了这样一脸诚惶诚恐。
他冷眼睇着她,看着她贝齿硌在薄唇上,直硌得血色尽褪。再继续下去,怕是很快就要咬破出血。
他的手搁在那一团酥软上,因在盘算当拿她如何是好,手指就无意识地揉捻起了上面的小红豆子。
捻了一会儿,他收了手。
温疏眉心弦骤松,他面无表情地翻过身,不再理她。
他还是不高兴了。
温疏眉低下眼,羽睫扑簌了几下。
她觉得,自己或许该跟他赔个不是。可这种事情,赔不是又不顶用。
她心下踟蹰,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多时,倒听他呼吸平稳,似已入睡。
先不要慌了。
她定一定神,按捺余悸,宽慰自己说或许他明日就忘了今晚的不快呢?
她现下做不得什么,只顾着恐慌也是没用的。
——这是她这四年以来学得最大的道理。
如若没有反击的余地,不如先让自己吃好睡好。
能吃好睡好,至少可以在灾祸到来之时更冷静一点。
温疏眉强自平心静气,在梦醒之间游离半晌,终于睡沉过去。
“呲”地一声轻响,房中仅留的灯盏燃尽灯油,沁出一缕淡烟,悠悠转灭。
温疏眉再醒来的时候,时辰尚早,窗外都还黑着。但谢无已不在房中,苏蘅儿倒在,盘坐在窗边的茶榻上,手里执着一卷书,凑在灯下看。
温疏眉坐起身,苏蘅儿的目光自书卷上移开,一笑:“醒啦?”
温疏眉环顾四周,怔了一怔:“督主呢?”
“宫中传召,他赶去了。”苏蘅儿放下书走向床榻,温疏眉回想起昨晚的事,又问:“可留了什么话?”
苏蘅儿在床边坐下:“他说你不好好吃饭,让我盯着你多吃些。”
温疏眉面容一凝:“只说了这个?”
“是呀。”苏蘅儿打量着她的脸色,“怎么了?”
“没事。”她摇一摇头,姑且将心放了回去。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外,正阴云压境。
那云海自城北滚滚而来,又厚又沉,阴暗的颜色遮住还没冒出头来的旭日,压得人心里闷得慌。
肃穆的宫中因着这阴云的到来显得更压抑了些。建极殿里,宫人们早已尽数跪地,个个瑟缩着,不敢出一点声响。
皇帝正勃然大怒,瓷瓶瓷盏已不知摔了多少个,仍不解恨,竟一脚踹烦了殿中半人高的铜炉。炉中银炭滚落出来,滚至不远处一年轻宦侍手边。那宦侍却不敢躲上一下,在“呲啦”声响中,殿中飘开一缕皮肉烧焦的腥味。
“啪。”
谢无阔步入殿的时候,正有一枚瓷盏再砸下来,碎瓷迸溅到他的黑靴边。他眉心微跳,眼中晃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厌烦。
当今皇帝萧明潮十六岁时弑父杀兄夺得皇位,论勇武是有的,却也仅此而已。
他生母位卑,在他四岁时就离了世,宫中素有传言,说他的生母是活活被当时的宠妃折磨死的。
也是从那时起,他的性子便不怎么好。初时只是暴躁易怒,后来逐渐戾气升腾,不然也做不出那等弑父杀兄的事来。
夺位后的这四年,他愈发有了残暴之势。
“陛下。”谢无在那翻倒的铜炉边顿住脚,抬手一揖。嗅得难闻的焦糊味,他禁不住地锁了眉,目光微转发觉出自何处,便无声地挥了下手。
宫人们如蒙大赦,立刻如潮水般退去。退得极快,却没发出一丁点声响。
皇帝知道他在,虽仍怒意未平,却也不再摔东西了。只背对着他,一阵阵地重重喘息。
谢无唇角勾起笑,接过孙旭奉来的茶盏,抿了一口:“一篇文章罢了,陛下何至于如此动怒?”
话音未落,纸页哗啦啦扬着响飞来。约莫四五张,散落着飘到谢无脚边。
“你自己看。”萧明潮勉强抑住了怒火。
谢无并不捡,手中犹端着茶,低眼草草一扫就看了个大概。
哦,原是戳着了今上的软肋。
他生母位卑,自幼受尽冷眼,此生最恨的便是他的长兄、先皇的睿德太子。
所以,他便杀了他。
可睿德太子乃是中宫嫡出,不仅金尊玉贵地长大,也为人清正。一夕间惨遭手足屠戮,朝中、民间皆为之大恸,传颂其清名美誉之人变得更多,借此反过来讥讽今上奸猾残忍的更不胜枚举。
是以这人虽已死了四年,却堪堪成了一根愈发尖利的刺,刺在今上心里。
眼前这篇文章偏就是一边讥嘲今上、一边歌颂故去太子的。文采斐然,字字珠玑,以笔为刀不过如是。
谢无眸光一转,寻到了文末的落款。
安远之。
哦,睿德太子的至交,前太傅温衡的得意门生。
谢无眼底划过一抹凌光,唇角却上挑,溢出一股子蔑然:“这等丧家犬也配让陛下生恼?”
说完他便提步向外行去,迈出内殿门槛,他启唇再言,低沉却清明的声音回荡在殿里:“臣会为陛下料理干净。你们去请云美人过来伴驾。”
语毕,他走出外殿。抬眸看去,天边的浓云好似压得更低了一些,一声闷雷在云中轰响,接着,雨水淅淅沥沥地洒了下来。
谢无仰面瞧瞧,不理雨水倾斜,运气调息,纵身一跃,踏过殿檐,驰入雨雾。
孙旭刚要跟上,一块令牌落下来,“咔”地一响,插进他身边的红漆木柱上。
孙旭瞧了眼令牌上的字,悚然一惊,忙将令牌拔下,也纵身跃起,驰向西厂。
惨遭权宦强娶后 第7节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小美人儿不给吃,愁。
小眉:大灰狼生气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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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试探
急雨落下来,嘈嘈切切地在天地间织出一片水雾。温疏眉回到聆泉斋,在廊下置了个绣墩,听着雨水泉水交织出的嘈杂声响,静气定神,想着心事。
今日已是她进谢府的第三日了。一直这样担惊受怕下去不是办法,她该好生想一想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才是。
她是盼着能离开谢府,离开这个杀人如麻的大太监。可如果有生之年等不到温家平反,这或许就真的是她最终的归宿了。
从这两日来看,谢无虽在外面行事残忍,名声狼藉,但对女眷们似乎尚可。她仔仔细细想过,若他只对她一个人温柔耐心,多半是尚在兴头上。可从苏蘅儿的情形看,大家过得好像都还不错。
况且昨晚在床上,谢无没有逼她,这让温疏眉有些意外。
她在青楼里待了四年,虽没正经接过什么客,见过的事情也不少。客人到了楼里,只消钱给得够,又或权够大,接与不接便由不得姑娘们做主。哪怕是花魁们也不敢有什么抗拒的举动,逆来顺受是这个行当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而被买进府里的妾,论处境其实与她们也差不多,只不过主顾从从许多人变成了一个人。
是以昨日在他的手摸进她的衣衫时,她就已陷入了绝望,做好了痛不欲生地熬过夜晚的准备。他突然收了手,倒让她半晌没反应过来。
温疏眉边想边拢了拢衣衫。雨已下了很久,又是深秋,凉飕飕的。
“啪嗒啪嗒”,踏与而来的脚步声漫入院中,门外一唤:“温姑娘。”
温疏眉举目看去,是个一身蓝灰衣裳的宦侍。这人她见过两面,记得他好像是叫阿井,是谢无跟前的人。
温疏眉站起身:“怎么了?”
阿井手里撑着柄暗黄的油纸伞,往院子里走了几步:“督主请姑娘过去。”
“现在?”她愣了愣。
才刚晌午,前两日的这个时候谢无都不在,今日回来得好早。
她不知谢无此时叫她去有什么事,也不追问,颔一颔首,跟着阿井一并往外去。这伞不大,阿井为她打着,几步工夫,自己就淋湿了半边身子。温疏眉秀眉一蹙,脚下顿住:“你等一等,我回房拿把伞来,咱们各用各的,免得淋湿了。”
“不妨事。”阿井笑容轻松,“咱家都是练过功夫的,身子好,不怕这点雨。姑娘快去吧,莫让督主等了。”
温疏眉还是说:“我去去就来!”说罢拎裙便跑回院中,绣鞋轻快地踏过青石板,进了屋去。打开柜子寻了把伞,又赶回来,朝阿井笑笑,“走吧。”
这样的善心她从前在家时也常有,那时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不想底下人为了她伤了病了。此时如出一辙的举动里却掺了别的心思,想与谢无跟前的人结个善缘。
她不知道今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倘若再有落魄之时,但愿能有人拉她一把。
雨帘越至越密,凉意也在雨水击打中更深了一层。阿井没带她去谢无的卧房,而是径直穿过前宅后院间的那片竹林,进了她头一日去过的那间书房。
步入房门的刹那,温疏眉身子一暖。她自顾自收伞,阿井随手接过,睇了眼右侧的内室门,示意她进去。
“有劳。”温疏眉颔一颔首,理了理衣衫,迈过门槛。门前有道影壁遮挡,初进门时瞧不见里面的情形。
待绕过影壁,温疏眉抬眸一看,好热闹。
屋中除了谢无,还有三名妙龄女子。立在书案右侧研墨的那个她见过,是昨日找了她麻烦的明娟。书案左侧的姑娘一袭绿裙,正为谢无换茶,见她进来抬了抬眼,冲她一笑:“这便是温姑娘吧?”
谢无抽神,也抬了下眼,懒懒地笑了下:“来了,坐。”
温疏眉望着他,哑了哑,美眸垂下去。
心下跟自己说:阿眉,不怕。
从今日起,要大大方方应对他。胆战心惊的样子,日子久了总要让人烦了。
她于是低眉敛目地福了福,就坐到了窗边的茶榻上去。
整方茶榻都以上等的金丝楠木制成,暗金纹路丝丝缕缕,透着令人心宁的浅香。茶榻正中置着一方榻桌,同样以金丝楠木制,将茶榻一分为二。
榻桌另一侧,坐着的便是屋中的另一位姑娘。她面前搁着一方大木盒,占了榻桌大半地方,盒中被木板切割为数个方格,琳琅满目地放着数种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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