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沙子
这孩子肚子疼成这个样子,不尽早送医院还请仙姑求符,脑子让驴踢了吧?
“瑶瑶,小心!!别开太快!”郑钧担心刘瑶开的太快出事儿。
“没事儿!老司机了!”刘瑶抿了抿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更是稳了几分。
很快刘瑶开车去了县医院,路上闯了一个红灯,这些都顾不上了。
郑钧腿长,抱着奄奄一息的小柱子直奔儿科急诊室。
有全婶忙跟了上去,不多时医生下了结论,小孩子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手术,不然有生命危险。
“啥?手术!”有全婶已经彻底懵了。
医生职业性冰冷的声音袭来。
“你们谁是家属签个字儿,另一个去办卡交费!先交五千块!”
“五千?”有全婶哭了出来,“我没拿那么多钱啊!这可怎么办呐!我之前就以为是个小毛病!”
“他爹妈两个死货,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不接电话!”
“他们还在市里面!这可咋整?呜呜呜……这可咋整啊!”
有全婶也算是村里的一霸,可到了城里就是个只会干嚎的瘪嘴儿葫芦。
“有全婶我这还有点儿钱,我先帮你垫付上!”刘瑶看着她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孩子命要紧。
这可是她留着给姥姥买药的钱,现在全拿出来给有全婶的小孙子垫付了医药费。
有全婶是个半文盲,小的时候四年级就退学了,医生让在家属那一栏儿签字儿,她手抖的签不上去。
郑钧无奈的握着她的手,这才端端正正在上面签了个字儿。
孩子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连夜惊险万分的生死时速终于告一段落。
还不到天亮,柱子被推出了手术室,还是郑钧帮忙做了苦力,有全婶将小孙子安顿好,跑上跑下办手续之类的。
医生不停的替这个孩子庆幸,但凡稍稍送迟了一两个小时,这个孩子怕是活不了了。
有全婶看着儿童病房里打点滴的小孙子,脸色终于有了血色,人也安静了下来。
她几乎虚脱了,如果今天这个孩子丢了命,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儿子儿媳?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那个死鬼男人?
她立马得找根绳子将自己在房梁上吊死!
刘瑶看着有全婶什么都没有准备,又去外面的自动取款机兑了一千的现金送到了有全婶的手中。
“有全婶你先拿着,我借给你的。”
“万一孩子醒过来想吃的别的有营养的,你拿着这个钱去买!你自己也要吃饭!”
“你儿子儿媳那边估计是晚上关机了,你白天再打打看!”
“时候不早了,我和郑钧得回去了!”
刘瑶是将有全婶喊到了走廊里说的这些话儿,此时天刚麻麻亮,走廊里也没有什么人。
她现在得赶紧和郑钧回村,整整一晚上,她再一次连夜拐走人家儿子,张桂梅估计能扒了她的皮,影响太恶劣了。
有全婶捏着刘瑶递过来的还有些温度的钱,突然给刘瑶跪了下来。
归乡 第20章 早餐
“有全婶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刘瑶不妨备有全婶给她跪了下来,忙弯腰拽着她的胳膊,想要将她扶起来。
虽然有全婶嫁人早,拉扯孩子早,守寡也早。
现在儿子二十一岁,她也才四十岁出头。
女人四十岁按照现在人通俗的说法,也还是个可爱的小姐姐。
不过有全婶到底大她这么多岁,刘瑶看着她跪着,感觉要给自己折寿一般。
“有全婶!你快起来!!”
刘瑶忙同一边的郑钧合力将有全婶从住院部冰冷的地板上扶了起来。
有全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不是人!之前我做的那些事儿,真的不是人!”
刘瑶忙按住了她的手臂笑道:“大家都乡里乡亲的,帮忙是应该的。”
“我和郑钧先回村了,村里还有一摊子事儿!”
刘瑶忙安顿了几句,同郑钧急匆匆走出了住院部。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只在东边的天际间出现了一层层的鱼肚白。
黎明的一缕光,似乎想拼命的挣脱暗夜的束缚,从牢笼中迸发出来。
刘瑶坐在驾驶室里,一晚上没睡,困意顿时袭了上来,头一阵阵的发蒙。
郑钧心头暗自捉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奇葩,大概是这一批年轻人里,唯一没有拿下驾照的男人了。
一年前报名考了驾照,理论性很强的科目一考试,他拿了满分。
从科目二开始,厄运来了。
怎么也练不好,在练车这上面他感觉自己是给男同胞们丢人了。
后来因为工作忙也没有再练下去,到现在还在那儿放着呢,再放些日子,他的考试资格就没了,还得重新报考。
郑钧看着身边瞌睡到极点,有些疲惫的刘瑶,不会开车的内疚感更加浓烈了几分。
“你等我一下!”郑钧跳下了车子,朝着住院部狂奔了过去。
刘瑶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张桂梅又守在村子口,绝望的看着她将她宝贝儿子拐跑了一个晚上。
想起来张桂梅那双绝望的眼睛,刘瑶就觉得一阵阵瘆的慌。
很快郑钧提着一只塑料袋回到了刘瑶的车里,他取出来袋子里的塑料盒,打开了另一个塑料杯子,一起递到了刘瑶的面前。
刘瑶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包子和小米粥,顿时愣怔在那里。
“你这是……”
郑钧笑了笑道:“你刚才估计没注意到,这个点钟已经有小贩开始沿着楼层卖早点了。”
刘瑶没想到他观察的那么细,一些小商贩肩挑着早餐挑子,挨个儿病房叫卖,赚点儿辛苦钱。
刘瑶吃了包子和米粥后,顿时来了精神。
从县城回威鲁堡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刘瑶吃了饭后,一路上没出什么状况,顺顺利利的回到了威鲁堡。
还没有开进村子里,就听到村子里的人已经开始燃放鞭炮,有了过节的那个味儿了。
村里人没有城里人那么多规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了中秋节也要放个鞭炮,才觉得像是过了节。
刘瑶没有看到张桂梅等在村口,顿时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将车停在村委会门前,也没敢停在郑钧家门口,一切都像是公事公办一样。
一晚上的忙,让刘瑶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和郑钧这个家伙避嫌的。
郑钧被刘瑶几乎是从车上赶了下来,心又跟着凉了一层。
他现在不想回家里面去,一晚上没回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妈解释,只是给老妈发了个微信。
说是昨天晚上村委会整理报表,他晚上加班迟,就在村委会办公室睡了。
郑钧身材是那种很修长的男生,他仰躺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单人床上,陈旧的床板吱呀一声发出了抗议。
虽然一晚上没有合眼,此时耳边传来了爆竹声,居然炸得他的脑子愈发清明了起来。
他两只手抄在了后脑勺下,死死盯着斑驳的天花板。
看着看着,那些夏天雨季后留下的曲折痕迹竟然化成了刘瑶那张可爱的脸。
想想昨天晚上,她在连鬼都没有一个的乡道儿上为了救人飙车,那个样子真的是又帅又飒!
郑钧唇角不禁渗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突然微信来信的提醒音响了起来,郑钧忙从兜里翻出了手机,居然是刘瑶发来的。
郑钧不禁欣喜若狂,还以为这个丫头要将他拉黑呢!
他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抬手点开了对话框。
“谢谢你帮我买早餐!”
“这是早餐钱!”
“我也不知道你花了多少,给你发过去三十块的红包!”
郑钧宛若被人用一盆冰水狠狠兜头浇灌了下来,透心凉。
当一个女人开始和你计较得失,并且发红包给你,那一刻起,她就不爱你了。
郑钧乱纷纷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么要命的一句话。
他有些生气了,可又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好半天,他才憋出来一句话,打了过去。
“客气了,算我请你的!”
刘瑶那边很快回过来一句话。
“你支付宝是不是手机号?我加了你支付宝的号,你通过一下!”
“做梦!”郑钧刚打出来这两个字儿, 停了停还是小心翼翼删了。
他长叹了一声,将手机关机。
是得好好睡一觉了,没准儿可以来一场白日梦。
梦境中的姑娘正开着一辆越野,踩着七彩公路,来迎娶他。
郑钧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住了,忙两只手捂着脸,狠狠搓了搓。
正在郑钧警告自己要清醒一点,突然村委会办公室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沉重的像是古老的节拍。
郑钧对这个脚步声太熟悉了,从小时候张校长的脚步声,到现在张村长的脚步声。
他忙跳下床,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就对上了张村长那张干巴巴严肃的脸。
“张叔,您回来了?”郑钧忙给张村长倒水。
张村长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郑钧一眼,直接走了进来,坐在了床沿上。
“我就是去市里换了个药,你们差点儿把威鲁堡的天也给我捅下来!说!怎么回事儿?”
张村长不说还好,他这么一问,郑钧的一腔委屈和苦水,正好找到了一个倒的地方。
“张叔,您既然问起来,今儿还请您评评理,咱们村的人这一遭的事情做的恶心不恶心?”
归乡 第21章 私房钱
刘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舅舅家。
远远就看到院子的木头门敞开着,院子里多了几分不寻常的热闹。
地上还放着一些杂物,她忙疾步朝着院子走去。
迎面先是跑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的有十岁,小的只有三岁半。
是刘瑶舅舅的一双儿女,也是她的表弟表妹。
刘瑶的妈妈比舅舅大十五岁,故而舅舅家的孩子还小得很。
当年姥姥在生下了刘瑶妈妈这个老大后,中间因为身体不好,连着小产了两个。
后来意外怀了儿子,生下来后一直宠着。
不过她舅舅先天体弱,读书读到了高中后,生了一场大病后来辍学学了木匠。
现在在市里在刘瑶妈妈的帮助下,立起来一个小装潢公司。
说是公司也就是夫妻店,雇了两个工人,专门给城里人做木工活儿,安装木门,壁柜,炕床之类。
儿子叫小宇,女儿叫小宁。
两个孩子都在城里面读书,加上活儿太多太忙,刘瑶舅舅很少回乡,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两口子带着孩子回来陪着老人过节来了。
看着扑到自己面前的两个可爱孩子,刘瑶身上的疲惫落了几分。
“瑶瑶!”一个打扮带着点土味时髦的中年女人笑着走了出来。
她穿着黑色半高靴,打底裤,白色打底衫,外面穿着一件红色风衣,头发烫了一下,很精干的样子。
正是刘瑶的舅妈王茹,远远看到刘瑶就笑了出来。
能不笑吗?
刘瑶的妈妈在大城市的公司里做到了总经理的职务,父亲也去了温州开了厂子。
这些年自己男人的生计都是这个能干的大姑姐帮忙,即便是大姑姐夫和大姑姐离婚,带着小三去了南方发展,可钱上面很大方。
不过眼前这个小丫头很倔强,从上学开始到大学毕业,那个男人送过来的钱都这个小丫头狠狠砸了回去,直接摔在她爸爸的脸上。
这个姑娘主意从小就正,果然她刚回村就听到人们说她男人的这个外甥女儿差点儿把村子给炸了。
“舅妈!您回来了!”刘瑶对面前这个精明的女人,客气有余,真情没有。
那几年她父母离婚,她母亲去大城市刚开始发展事业,不得不将孩子送回到村里。
这个舅妈没少给她白眼,幸亏舅舅一力承担,她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了。
“瑶瑶!”王茹刚要说什么,就看到自己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舅舅!”刘瑶看向了面前身材高大却微微带着佝偻的男人。
她舅舅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十里八乡的美男子,和一个姓蔡的中年歌星还很像。
性格温和,身上带着一丝文气。
当年姥姥觉得他性子太懦,就帮他物色了精明强干的媳妇儿,没想到夫妻两个虽然性格大相径庭,反而过的不错。
王茹忙冲着自己的男人笑道:“你和瑶瑶聊,我去看看咱妈去!”
“小宇,小宁,你们快回来,一会儿吃饭了!”
“就知道玩儿和只猴儿似,把你表姐的衣服都弄脏了。”
舅妈离开后,刘瑶这才松了口气。
舅妈那精明爱打听的眼神,她看着有些累。
“舅舅,您身体还好吧?”
“城里的生意怎么样?忙不忙?”刘瑶笑着问道。
“你来!”舅舅冲刘瑶打了个手势。
刘瑶忙跟着舅舅去了南房,她将炕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收了起来,眉眼间却看到摊在桌子上的文件被人动过了。
刘瑶眉头微微一蹙,她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
昨天晚上因为有全婶的事情太急,她没有来得及收拾炕上的文件。
三婶的儿子也回来了,今儿过节就不来了。
南房的门她关得很紧,小孩子进不来,况且进来动她东西的时候,也不可能给她稍稍收拾了一下。
舅舅看出来她的不愉,忙咳嗽了一声笑道:“你舅妈说是要给你收拾,我让她出去了!”
“万一给你越收拾越乱糟糟的。”
“没事的,”刘瑶忙笑了笑,反正她已经习惯了舅妈窥探她的各种隐私。
“瑶瑶!”舅舅紧张的看了一眼窗户外面,背对着窗户挡着光坐好,从兜里拿出来一张卡。
他再一次确认窗户外没人,这才压低了声音看着刘瑶道:“瑶瑶,这是舅舅攒的五万块!”
“你拿去吧!”
“舅舅?”刘瑶一下子愣了。
舅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在村子里的事情,我刚回来就听说了。”
“是个好事情,就是人们可能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我估计你现在缺钱,这些钱你拿去用!”
他憨厚的脸上难得掠过一抹狡黠笑道:“你舅妈不知道这钱。”
舅舅的私房钱?
刘瑶忙推了回去:“舅舅,我更不能要了!”
“要是这个钱舅妈知道,我还敢收。”
“如果舅妈不知道,您偷偷给我了,以后这就是一颗雷!”
“舅妈嫁给您,就是你们家的女主人,这事儿一来不尊重人家,二来好说不好听!”
刘瑶俏皮的笑道:“我可不想做您和舅妈中间的地雷,炸了后,我没法儿和我姥姥交代!”
舅舅被刘瑶给气乐了。
“你这孩子,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套的,我给你钱,你还不乐意,来训我吗?”
刘瑶脸上的笑意更深邃了,狠狠吸了口气,才将眼底的泪意憋了回去。
“舅舅,真的,我在咱们村做这件事情以来,所有人都是嘲讽,阻挠,不理解。”
“唯独您一个,支持我!”
“这份儿心意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现在还能撑住,等哪天撑不住我去您家要饭去!成吗?”
舅舅的手紧紧抓着银行卡。手背的青筋一根根的突起。
眼底瞬间泪湿,突然哽咽了起来。
“我对不起你妈妈,你其实回村是为了照顾你姥姥,也为了这个村子。”
“可是我听着……听着那帮人给你委屈受,我就难受……我应该回来的,这份儿责任本该是我担着的,可……我……瑶瑶,对不起!”
刘瑶刚要安慰舅舅几句,突然很久都没有响动过的村委会的大喇叭,传出了呲啦呲啦的声音。
一会儿张村长冷酷无情的沙哑声音传遍了全村。
“你们还是人不是?还当人不当?”
刘瑶和舅舅都蒙了,这一开口就骂人啊?
归乡 第22章 不能心穷
“你们还要脸不要?”
“咱们威鲁堡的脸都让你们这帮七老八十的人给丢光了!”
“人家一个城里来的女娃娃,放着城里那么好的生活条件不要,到咱们村里投资发展旅游业,你们倒好儿,一个个给你们脸了是不是?”
刘瑶和舅舅相视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张村长这是在为她出头。
张村长的声音更高亢了几分。
“还一个个坐在工地里,受惊费一人两千?”
“张二麻子,你不要脸,你家女娃娃在城里读高中也还要脸的,以后这事儿传出去让你家娃娃在同学们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还有有全家的,你们家孙子病了,你也不在村儿里了,我骂不到你!其他人帮忙传个话儿!”
“你好意思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传闲话?讹人家姑娘钱?”
“你们大家伙儿都听听,昨天半夜有全家的孙子差点儿病死,还是人家城里来的姑娘半夜开车送病人去医院的。”
张村长声音气的微微发颤:“我身为威鲁堡的村长,惭愧啊!真的是羞死先人了!”
“这么好的一个女娃娃,来咱们村儿好心办好事儿,怎么碰上了你们这群讨吃货?”
“一个个花着人家女娃娃的血汗钱,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张村长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陶瓷茶杯掉落在地板上的脆响顺着扩音喇叭传遍了全村。
许久张村长都没有缓过气来,好半天才沙哑着声音道:“我在这个村子呢,当了几年校长,做村长有十几年。”
“我从来觉得咱们威鲁堡村的人,是穷,但是咱们不坏,咱们不干那偷人讹钱犯法的事情。”
“你们一个个讹了两千块,能发财?只会让你们后辈儿孙嘲笑你们!让后人戳着咱们的脊梁骨指指点点!”
“乡亲们啊!咱们威鲁堡是出了名的穷,可咱们这颗心不能穷了啊!!”
后来的人们只记得那个中秋节是威鲁堡村民过的最安静的一个节日。
张村长说完这些话后,村子里连个放炮仗的声音都没有了。
村里面连大人带着娃娃们都将门关得死死的,不晓的是被张村长骂的没脸了,还是觉得刘瑶那两千块钱让他们一颗心变的沉甸甸的,所有人都沉默着。
刘瑶也没想到张村长会用村委会的大喇叭给她出声,挺感动的。
只有舅妈王茹将自己男人拉到偏房,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家男人道:“咱家瑶瑶真的拿出了一百多万,在后山动土?”
“还每个村民发了两千块?”
王茹越说越急眼了:“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与其这样还不如给咱们家入股,咱们也好把装潢公司开的大一些,宁可便宜外人也不便宜咱们?”
“你闭嘴!”舅舅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一把推开抓着自己手臂的妻子。
他没想到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第一次露出了一股狠劲儿。
“你胡说什么呢?”
“咱们家拿我姐姐的还少吗?瑶瑶之前在城里的那些工作室也是我装潢的,是别人工钱的两倍,你还要怎么样?”
“那是她的钱,她自个儿还做不了主了?”
“你吼我?”王茹都被丈夫给骂蒙了。
这个人平时木讷得很,说话都让着她,现在居然敢呛她?
“张旺!你敢骂我?老娘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嘛?”
“我要和你离婚!张旺!老娘一天也和你过不下去了!”
“好!离吧!先把我姐姐给我们的那几十万还给人家,然后再离!再分割咱们两个的财产!”张旺也是气闷。
一辈子妻管严,这一次觉得妻子的手伸得有些长。
他总觉得自己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连个孩子也不如,算是白活了。
王茹脸色变了变,整个人顿时灰白了下来。
闹归闹,丈夫真的生气了,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她狠狠在丈夫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在他敦实的脚面上踩了一脚,抹了一把泪给刘瑶做饭去了。
过了中秋节,又是威鲁堡村丰收的季节。
大部分人去了城里打工,也有子女帮忙留下来起山药蛋,收荞麦。
老赵的工程队继续开工,刘瑶送走了舅舅一家子后,来到了办公室里整理那些文件。
路过了郑钧的办公室,她脚下的步子稍稍顿了顿,还是快速的掠了过去。
郑钧也听到了刘瑶的脚步声,忙站了起来,可走到门边的步伐停了下来。
他又转身折返了回去,昨天张村长骂人的那句要脸不要?也感觉像是在骂自己。
村里面的人嫉妒刘瑶的钱,讹了她的钱。
他怕是想要得到人家那么大一个人,更加不要脸。
郑钧甩了自己一耳光,又忍住了剧烈的心跳,坐回到了办公桌前。
刘瑶打开她自己办公室的门,刚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突然看到桌子上规规矩矩放着一个餐盒。
淡黄色米菲兔卡通餐盒,这间办公室郑钧也有一把钥匙,方便他来刘瑶这边取资料,用电脑查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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