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锦衣卫养娃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只为一人封刀
“高大人是万事通,我来是想知道武安侯的小妾是何许人,想必大人能给我解惑一二。”
高辉原本以为纪柯是想再查些唐家在朝堂上的动向,却没想到张口就是问唐家的一个小妾,高辉饶是那么多年的打磨下来,还是有些诧异,愣在了原地。
高辉去档案室查阅资料,纪柯就双手抱拳倚靠在门槛上等着他。
他额间的发带有些松了,散出几根乌黑的碎发,通身气派就像是世家培养出来的高门子弟,加上他俊秀出众的相貌,任是谁都会心生几分好感。
有路过的人见他这幅做派,心中也有了好奇,这样年轻的儿郎居然会出现在情报处,要知道能在这里面有一席之地的都是□□湖了,资历稍微潜上一些的新人只能被派去偏远的地方当街头探子。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非锦衣卫中人,不得入情报处。
所以纵使情报处掌握天下的情报,也不会向外人泄露一丝一毫,一般的王公大臣也会为了避嫌有意远离情报处的人,更别提结交。
圣上如今疑心病越来越重,各大世家高官里皆有锦衣卫的探子,这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平日里却不会轻易调动,高辉也已经许久没有给手下的探子布置任务了,纪柯这一问,其实也难住他了。
唐枫的正妻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身后还有娘家撑腰,唐家哪里会有一丝一毫小妾的踪影?就算有,恐怕也早就被处理了。
不过他还是去翻阅了近来下面探子传上来的情报,果然让他找到了一些踪迹,这等宅院秘辛高辉连看也没看,就全部交给了纪柯,若是他看了,恐怕会忍不住深究,还是免得得罪纪柯。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不知小纪大人可认识这唐府的小妾?”
也许是纪柯的神情有些认真,激起了高辉的好奇心。
纪柯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识。”
他应该是第一次见那年轻妇人,在他的记忆里,以前也没有见过这般长相的人,可是那人却莫名让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呼之欲出,可就是差了一些关键点。
所以纪柯才会来情报处,想来查查年轻妇人的身份,高辉这一问,倒是先坐实了她的身份。
那她手里牵着的孩子应该是唐枫的儿子了,纪柯没有再多说什么,拿着想要的消息离开了情报处。
说起来他倒是有些好奇,凭着唐枫正妻的性子,那样柔弱的妇人怎么能在后宅里活下来,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生下一个孩子?
纪柯回到北镇抚司,这一切细究起来,总让他觉得有些古怪,有时候人眼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有些坐实的谎言,也只不过是一层掩饰假装。
忽然有人敲开了他的房门,纪柯收回游离在外了神思,拧了拧眉,没好气的嚷了壤:“谁啊!催我命吗?”
都那么晚了,按照常理来说该是已经睡着了,是谁那么不时相来打扰他?
他起身打开房门,赫然看见一张冷如冰山的脸,霎时间双脚像嵌在了原地,心里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指挥使大人……您怎么来了。”
陆刚皱起眉头,将手背在身后,眉眼深沉,“怎么,不方便?”
纪柯神色恢复了正常,让开一条路,将在情报处拿来的信件偷偷藏在袖子里,脸上保持着微笑,多了几分他没有觉察到的心虚。
陆刚深深瞧了他几眼,让纪柯背后发冷,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陆刚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以前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模样,纪柯乐得这样,却没想到最近陆刚主动找上他来了。
纪柯心底里还是有些怕陆刚的,毕竟陆刚的岁数比自己大上两轮了,而且还没有见过陆刚的真实实力,估摸着自己在他手里也走不过几招吧。
在宫里陆刚跟他提过唐家的事情,如今他刚刚从情报处回来,陆刚就找上门了,纪柯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我来找你,不为别的。”陆刚开了口,他眯起眼睛,周遭散发出威严的气势,沉沉道:“纪柯。”
“属下在。”纪柯立马应道。
“虽然你如今是三品镇抚使,我也奈何不了你,但是有一点要记住。”陆刚顿了顿,让纪柯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难道他做错了什么让陆刚盯上了?
他最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锦衣卫享皇家俸禄,你这件衣服并没有什么大的破损便要更换,长久以往下去,岂不是会助长奢靡之风?”陆刚说着,就把手里的飞鱼服丢到了纪柯怀里,纪柯还没反应过来,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若真的有什么问题,便自己出去找裁缝。”陆刚丢下这句话,便带着风走了。
锦衣卫的飞鱼服皆是由专门的绣娘特供的,图饰花样繁杂,由一个经验丰富的绣娘绣上一个月才能得一件,而且像是纪柯这种高品官员的飞鱼服皆是用特制的金线绣成,用时更加长。
这些都是为了凸显锦衣卫的地位,每人每年都有十套衣服,平日里破案子抓恶徒多损伤也可以去库房领多几套。
纪柯原本以为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没想到陆刚却突然在这方面管到他头上了,这是专门开始找他的事了吗?
这件衣服还是他心好,特意拿着跑去绣娘那里说要更换的,那绣娘在绣房呆的年头也不短了,人美心肠好,纪柯又嘴甜了一番,一口一个姨,当即答应帮他多绣几套。
他嫌衣服沾上了奶娃娃的口水,其实也没破什么洞或者染上血,就算是染上血,锦衣卫的洗房里面各个都是浆洗高手,能把染上血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纪柯是里面的老面孔了。
纪柯还是没有想明白陆刚针对他的理由,手里的衣服被他随意的丢到一旁,反正就算没有新衣穿也没事,他也不缺衣服。
陆刚就像是个苦行僧一样,纪柯想起他身上的衣服衣角破了一个口子,袖口都褪色了,像是穿了十几年一样,俨然一副清官的清贫样。
以为谁都像他那样,纪柯撇了撇嘴,就当自己倒霉,关上了门。
唐府。
夜色已深,香玟好不容易把唐镇心哄睡着了,四五岁的小孩子最是贪玩,可是唐镇心虽然是男孩,小小的年纪性子却文静一些,倒是跟小时候的香玟一模一样。
这虽然让香玟省了不少心思,可是她却忘不了儿子听到外边小孩子的嬉戏声,眼睛里丝毫没有掩饰的向往。
她是唐家的妾,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一个永远不会被外人所知的玩物,而她的儿子也注定跟她一样的命运,永远见不得光亮,只能被拘束在唐府的一片小小天地,日日提心吊胆。
香玟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无论上多少金贵的药都无用,她自入唐府后便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不光是手上,身体上的伤也是新旧不断。
忽然有脚步声越来越近,香玟心里立马慌乱起来,她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唐镇心,赶忙叫丫鬟把他抱进内室。
这丫鬟跟了她好几年,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看到唐镇心进了内室,香玟松了一口气,全身开始紧绷起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投向门前,一双手推开了门,显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老爷。”香玟忍不住跪下来,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人。
唐枫盯了地上的香玟半响,忽然轻笑一声,伸出手把香玟扶起来,用指节缓缓摩挲她细嫩的脸蛋,语气温柔,“玟儿真是越来越美了。”
听到他的赞美,香玟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眼角多了几分泪意。
“听闻玟儿今天见了一个外男。”唐枫在她耳边说,嘴角勾起笑容,陡然掐住香玟的脖子,“我可是很不高兴呢。”
香玟认命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
偏执锦衣卫养娃记 第10章
唐枫离开之后,香玟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丫鬟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香玟含着泪穿好衣服,姣好的面容脆弱不堪,可是只能咬牙不语,把这些年来的酸苦都咽下去,埋在肚子里。
每次唐枫来的时候她都会把唐镇心抱到内室,不让他看见自己父亲人面兽心的一面,以免伤害到孩子幼小的心灵。
但是有时候声音闹得太大了,唐镇心也会被吵醒,有一次还差点跑出来,幸亏被丫鬟拦住了,那一次香玟受的伤比之前都要严重,第二天都下不来床。
一开始被卖到唐府时她也想过逃离,只是因为不熟悉盛京城,好几次都被捉了回来,之后被关在唐府一个暗无天日的小院子里,那段日子她几乎都没瞧过一丝光亮。
她似乎是在很小的年纪跟家里人走散了,之后被一户来逃难的人家收养,只是那户人家似乎并非良善,把她卖到了人牙子那里。
香玟好像因为磕破了头,所以才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她已经记不清原来的父母亲人,更不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
她听到原本那户人家已经跟青楼谈好了价钱,却被一个牙婆婆截了胡,因为出的价钱高,所以香玟最后跟牙婆婆走了。
牙婆婆是个中年女人,脾气很不好,买下香玟还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女孩长相有出息,没准以后能卖上一个大价钱。
香玟在牙婆婆手底下没少吃苦。她受了几年调/教,身段渐渐长开,模样也越发周正,一次偶然被唐家的大管家相中,便被买去唐府做了丫鬟,让牙婆子没少赚上一笔。
对于普通门户的人家来说,唐家那就是顶顶的大户人家,官老爷,能进唐府伺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可是对于香玟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人人都说唐府大夫人为人刻薄,是盛京城里出了名的母老虎,是以唐枫不敢纳妾,一直很是敬重这位发妻,两个人还生下三个儿子,很是恩爱。
可是香玟看到的却截然相反,唐家后院并非没有小妾,唐枫并非一往情深,只是每当他接触的女子被正妻发现,后院里都会多一具白骨,她刚入府时便见过那位大夫人拿着鞭子活生生抽死了一个唐枫刚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
唐枫将女人藏在府内,若是没有发现便皆大欢喜,若是被发现了便交给大夫人处理,左不过没有一个女人能在唐府的后宅里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香玟那时候看到被鞭挞致死的女人身上不止鞭伤,被鞭子抽破的衣衫下,像是被长期虐待,布满着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
香玟吓软了腿,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唐枫将她安置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大夫人这些年来虔心礼佛,轻易不会出门,只是那些被她发现的女人也都逃不了死的下场。
许是唐枫对她多了一些别的喜爱,费了一些心力来保护她,香玟在唐府里生活了六年,都没被大夫人发现,甚至还悄悄生下了一个孩子,有时候她看见唐枫肆无忌惮的模样,甚至还猜测大夫人是不是病故了,只是密而不发。
就算没有大夫人在,唐枫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畜生,不知有多少无辜少女惨遭他的毒手,香玟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一介孤家寡人,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但是她觉得唯一对不起的便是自己的儿子,他本应该立于光明之下,如今却只能和自己一样过着偷偷摸摸的生活。
所以她想要自己的儿子能过正常的生活,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香玟听说过锦衣卫的名头,知道盛京城里没有多少人敢惹他们,甚至连唐枫也要顾及几分,不敢正面对上他们。
她见过锦衣卫的那个少年,穿着飞鱼服在唐府门前策马而过,很是意气风发,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香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少年的名字在她脑海里呼之欲出,可她却怎么也说不出。
她能够确定,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少年的,只是看今天的反应,他好像并不认识自己,香玟有些失落,但是她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希望了,她只能赌一把。
她惊喜这个少年居然乔装而来,但是却不是为她。
也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无名无分,如无根的蒲公英一般,四处飘摇。
也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
纪柯不一会儿便把衣服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反正陆刚那一两句话也不痛不痒的,他就是这样忘得快的性子,虽然因为阅历与别人有些不同,被迫成长为现在这样子,但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少年。
纪柯开始拆从情报处拿来的公文,虽然只有一页薄薄的纸,却记载了那个年轻妇人的所有事情。
名唤香玟,因家贫被卖,入唐府后便得了唐枫的宠爱,还生下一子,名唤唐镇心。
只是,唐家的大夫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纪柯原本以为秦凝霜转了性子,能容得下性子了,却没想到唐枫如此大胆,居然瞒着正妻公然在府内养起了小妾,还让人生了一个儿子。
秦凝霜家世不低,秦家老太爷还曾经是如今圣上的恩师,若是秦凝霜闹起来,怕也是不好收场,但是为什么她不闹,甚至不声不响,难道真的是唐枫做的滴水不漏吗?
纪柯还注意到,香玟曾经意图逃跑,难道是因为害怕被大夫人发现,还是别的原因?
纪柯觉得其中有不少谜团,唐家表面上是一谭平静的汪水,其实底下暗潮涌动,如今所得到的情报大部分都只是观于表面。
他回想起白天的场景,那个叫香玟的妇人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似乎是看了他一眼,但是这点纪柯不太确定。
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身旁牵着的那个孩子,含着手指一直在看他,似乎想要努力记住他的样子。
盛京城里对他只闻其名,见过他脸的人并不多,那小孩应该是得了什么人的吩咐,才有这番举动。
至于是何人呢?
答案呼之欲出。
偏执锦衣卫养娃记 第11章
第二日一早,纪柯便被传唤进了宫。
年迈的圣上坐在龙椅上,似乎刚醒没多久,但是眼神却异常凌冽,让纪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距离朝会还有半个时辰,金銮殿上除了纪柯与圣上再无其他人,就连圣上的贴身太监也被屏退,整个大殿空荡荡的,纪柯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向圣上行礼,“参见圣上,不知召属下有何事?”
圣上缓缓看了纪柯一眼,用拳头抵着唇轻轻咳了一声,向纪柯招手,朗笑道:“孩子,离朕近些。”
纪柯遵照,上前了几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圣上眼睛里的红血丝,他大概不是刚睡醒,而是一夜未睡。
如今圣上年岁已大,却还没有立下太子人选,朝中人虽然各怀心思,却还是不敢明面上结党营私,这些年锦衣卫成为了圣上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倒是威慑了不少人,就是皇亲国戚也不敢正面和锦衣卫对上。
纪柯是感激圣上的,若不是因为当初阴差阳错救了圣上一命,自己这个平民出身的小子怕是连锦衣卫的大门也入不了,也一辈子都不能让那些尊贵的王孙贵族正视他。
他爬到现在的位置,也只是为了让圣上多用用自己这把刀,因为他深知,他的权利和一切都来源于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永安帝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一个人孩子了,他这辈子只有几个子女,两个儿子暗地里也为了储位斗得你死我活,这些他通通都没有理会,毕竟只有赢家才配成为他的继承人。
他很欣赏纪柯这个年轻人,当初被纪柯救下也是一段缘分,若不是如此,他恐怕早就被叛贼砍死了,原本只是想许他一个愿望报答恩情,却没想到这个孩子想进锦衣卫,还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未满二十的镇抚使,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一个。
“圣上,您一夜未睡吗?”纪柯忍不住问出声,当年救下永安帝劫后逃生后,也是一夜未睡,只是那时候纪柯年纪小,还看不明白他眼底里的东西。
永安帝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疲惫极了,却还是撑着身子,硬是让自己显示不出来一丝倦意。
他如今年纪大了,不光养成了多疑的性子,身体也越来越差,可是他骨子里不甘心就这样,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强撑。
纪柯正一脸担心的看着他,这让永安帝心里不禁一暖,虽然这个孩子手上染上了不少血,但眼睛却是清澈见底的,骨子里也还是个干净的,不像一些人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肠子都烂透了。
纪柯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得到了永安帝这样的夸赞,为了生活他一向善于伪装,只是偶尔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气息。
久而久之,倒是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或许只有拿着绣春刀,办案子时流露出的那似阴鸷,才是埋藏得最深的他。
“朕记得你说要找姐姐,如今可有线索?”
纪柯没想到永安帝还记得这件事,摇摇头,“情报处那边并没有关于属下姐姐的任何消息。”
纪雯与他走散时才十岁的年纪,如今那么多年过去,若是还在世上也许早就已经嫁人生子了,他对于姐姐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如今只有当初走散时的地点与姐姐身上的月牙胎记。
不过他已经跟情报处打了招呼,起码要查出来是死是活。
永安帝垂下眸子重重叹了声气,他自小出生在皇家,没有体会过寻常百姓家的亲情,纪柯虽然与亲生姐姐走散,但是却是真心实意的记挂着对方,他作为九五之尊,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巴不得他早点死。
纪柯在想是不是前几日圣上交给他的任务又有什么新的指示,以往都是在御书房,这还是第一次在金銮殿上独自面对永安帝一人,而且还偏偏挑在朝会前。
纪柯猜对了,的确是关于唐家的任务,原本永安帝给他的任务是盯着唐枫的踪迹,然后找准机会在暗地里杀了他。
以往他都是先办下铁证再捉人,就算是杀人也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手上也有着起码几条人命,这还是第一次接到指令要单独对无辜的朝中官员下手,所以他一开始颇为惊讶。
这样的任务在锦衣卫上下搜寻起来,也只有纪柯一人能做,一来唐枫位列侯爵,想要接近他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若是没有经验的人来做这件事稍有差池便会暴露踪迹,按照圣上的心思来看,似乎想要造成唐枫暴毙的假象。
二来,如今锦衣卫中的高品官员,有不少都是出身世家,这些事情做起来会有不小的牵绊,家中以后恐怕会遭到报复,出于这样的考虑,有不少人都不愿意接这样暗杀的任务。
锦衣卫虽然横行盛京乃至全国,因为有皇权撑腰,所有的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其余人也不屑背地里做这种动作。
纪柯的狠劲和平民身份让他接二连三得到圣上的赏识,正是出于如今朝堂中的局势变化。
那些出身世家的子弟加入锦衣卫,既是一种钳制,反过来也会带来一些麻烦。
“纪柯。”永安帝唤了纪柯一声,言语中似乎有很多无奈,像是苍老的智者最后的叹息,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再强劲有力,没有了年轻的鲜活,再也不能降服烈马,弯弓射箭。
“属下在,但凭圣上吩咐。”纪柯弯下身子听令。
今日的永安帝与往日明显有些不同,纪柯能够捕捉到他言语间流露出的悲伤,甚至还有眼睛中的怀念。
纪柯知道人上了年纪就会怀念起以前的事情,他虽然还没到那个岁数,却也有这样怀念过往的时候,所以很是有耐心。
“你这几日不用盯着唐枫了。”永安帝忽然收敛起先前的神色,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声音浑厚有力,“朕有另外的任务。”
永安帝心中后悔了,他在皇位上稳坐了几十年,居然起了妇人之仁,他如今有些恼怒自己的迟疑。
纪柯不知道永安帝心中所想,对他的吩咐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应声,“是,圣上。”
见永安帝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纪柯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问出声:“那另外是任务是什么?”
永安帝微微眯起眼睛。
从金銮殿出来的时候,纪柯看见不少前来参加朝会的官员向着这个方向走来,纪柯侧身走到最边,给那些人让路。
许是他的衣服太过显眼,有些胆子大的,还有些不知道他身份的纷纷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纪柯一眼便看到了赵继言,还对着他笑了下。
旁边有相熟的官员立马凑到赵继言身边,“赵大人,莫非您认识这少年?”
如今这个时候能在金銮殿出来的,还是朝着反方向,一看便是要出宫,倒是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锦衣卫的标志衣服是飞鱼服,纪柯又生的如此年轻,众人纷纷有了猜测。
纪柯虽然参加了一次朝会,但是除了站在赵继言和陆刚周围的人,还有很大一部分朝中官员只闻他的名,没有见过他的人。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赵继言,赵继言不得已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对刚刚问自己的同僚说,“这是北镇抚司的三品镇抚使,纪柯大人。”
果不其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惊讶的神情。
在知道了纪柯的身份之后,那些议论声明显小了一些,因为来参加朝会的人太多了,纪柯一时半会被堵在路上,他喜欢走宽阔的路,所以就暂且等一等。
他刚萌生等的想法,一个红色的身影就面带惊喜的笑容,向他跑来。
程秀原本落在最后面,见到纪柯,立马加快步伐走到了最前面,好不容易跑到纪柯身边,喘着气笑道:“纪兄!”
这大概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纪柯如今一看见他,就莫名会想起陆刚的那张冷脸,还有砸在他手里的那件衣服。
若不是程秀家里有那么个奶娃娃,糟蹋了他的衣服,他纪柯至于受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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