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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锦衣卫养娃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只为一人封刀
尚峻欲哭无泪,他作为世家子弟,从小锦衣玉食,被保护得太好了,不像纪柯一路靠着自己摸爬滚打上来,做事考虑也不够周全。
纪柯知道他的这个毛病,但是尚峻本质还是个好的,他若是不在锦衣卫了,纪柯还得少那么些许欢乐。
纪柯的口吻像是不想帮忙,尚峻刚想再求几句,就见摆摆手,装模作样嬉笑道:“还不带路?”
他衣服都换好了,整成这幅姿态,若是不好好查探一番岂不是白费了他的衣服。
其实纪柯真实的想法是,最好那就是个女细作,他好好严刑拷打一番,然后最好再不小心弄坏了衣服,弄得稀巴烂那种,这样他就不信陆刚还会管着他去央绣娘要新衣服。
尚峻若是知道纪柯的想法,指不定得吐血,可是纪柯面上平静无常,将内心的波涛都掩藏在心底里,清澈的眼眸像是幽深的古井,他若是不想叫别人知道自己的想法,那天底下几乎没有人会洞察出。
尚峻已经派人去查了这女子的底细,可是纵然情报处四通八达,也没有这女子的半分消息,听着口音像是盛京人,可是却像是半道突然冒出来的人一样,关于她的过往没有一丝记录。
纪柯也有了几分兴趣,他今天穿着红色的飞鱼服,额间束着一抹发带,散落出稀稀疏疏的发丝,身姿挺拔,仪态清俊,再加上他刻意将自己的表情放缓了下来,收起了对待那些犯人时的冷冽,倒像是个普通的年轻少年,只是让人忍不住亲近,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纪柯早些年的模样更具有迷惑性,也是个情报处的预备苗子,只不过他更喜欢拿起刀的感觉,所以才入了北镇抚司,没有入情报处,但是他想知道什么信息,就几乎没有套不出来的。
外表是最具有迷惑性的工具。
那女子正在牢房里坐着,只不过身体紧紧蜷缩着,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腿间,似乎不愿意和外人有接触。
衣着破破烂烂的,乍一看像是个乞丐,但是纪柯却一眼瞧出她这衣服的布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只不过是长时间没有更换才会变得暗黄,再加上一些破损,不过看样子像是人为撕扯坏了衣服。
听尚峻说这女子年纪不大,发髻却梳着妇人样式,纪柯将自己观察到的一一说给尚峻听,尚峻拍拍脑袋,一副大彻大悟,我怎么没看出来的表情。
“那她看出来她是细作吗?要用刑逼问吗?”尚峻越来越觉得自己捡回来了一个祸害。
“急什么,问问便知。”纪柯问尚峻拿了牢房的钥匙,打开了锁。
牢房里的女子听到声响,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猛然抬头,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见来人是一个穿着飞鱼服的年轻少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纪柯注意到她一直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还抱着手臂,一副拒人之外的姿态,踩着靴子缓缓走到女子的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看向站在牢房外的尚峻,见他看了看纪柯,假咳了一声,似乎是默认了纪柯的问题。
她终于心甘情愿找到了避难的场所,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的,来之前就知道锦衣卫的凶残冷酷,但是这些如今在她心中都算不了什么。
“回大人,我叫左青。”
“左青。”纪柯盯了她半响,确认她没有说谎。
尚峻昨日就知道了她叫左青,只是她的口音明显是盛京人,但是情报处却查不到她的丝毫消息,这其中一定要蹊跷。
“锦衣卫大人,我有事情要跟你们的长官说,最好官越大越好,求求您了,这关乎一个很大的秘密。”左青像是忽然决定了什么,面色焦急,求救般的看向尚峻。
这话明显是觉得纪柯太过年轻,顶多是锦衣卫里的普通一员。
尚峻看着正在弹肩上灰尘的纪柯,轻声解释,“这位就是北镇抚司的三品镇抚使纪柯大人,你有什么冤情可以跟他说,除了指挥使,北镇抚司上下都受他统率。”
这话却是有些夸大了,他是北镇抚司如今除了陆刚之外最大的官,也算得上是二把手,只不过北镇抚司上下肯不肯听他统率也是个问题。
但是纪柯最后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点了点头,“没错,有什么冤情都可以跟本官说,若是本官解决不了,还可帮你上达圣听。”
纪柯的姿态摆得很像,但是左青看着他年轻的面庞,似乎接受不了恶名昭彰的纪柯居然不是满脸横肉的中年人,而是清秀干净的少年。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相信眼前的少年,将自己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左青的秘密听在尚峻耳朵里最多不是家宅私事,他是世家子弟,知道的高门秘辛并不少,两三下便没了兴趣,纪柯出声叫他离开,就听话遵从了。
左青说到一半,就见这位年轻的镇抚使大人铁青着脸屏退了所有人,弯下身子严肃的问她:“你说唐府后院死了很多人,有什么证据?”
左青回想起那段噩梦般的日子,将自己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狰狞的伤口,低声苦笑:“我自己就是证据,唐家草菅人命,唐枫更是禽兽。”
左青掩面哭泣,“唯一的好人就是大夫人,可她……”
尚峻在门口胡乱打发着时间,原本以为就是一件小事,锦衣卫也没有管人家家务事的必要,可是纪柯却待了很久才出来,甚至还叫那个叫左青的女子继续留在大牢里,还嘱咐他好好保护人家。
纪柯这是上赶着脑子坏掉了吧?
唐府什么来头?武安侯爵位世代承袭,唐枫还娶了如今圣上恩师的女儿,背后有秦家撑腰,这般根基颇深的世家就算惹了什么事,只要不太过分,圣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纪柯却要不自量力的碰。
尚峻摇了摇头,却还是答应了下来,纪柯有自己的行事章则,再说还是自己请他来帮忙的,纪柯是个聪明人,尚峻没有多想,反正只要顺着纪柯说得做,总不会有什么差错,再说他受圣上宠信,尚峻操心他还是多余了。
纪柯有自己的想法,她带着左青的口供进了宫,永安帝看过后却是一言不发,最后提笔写了一道圣旨交给了纪柯。
纪柯注意到圣上眉宇间含着怒意,更多的是无奈。
“纪爱卿。”年迈的永安帝坐在椅子上,身姿呈现出明显的老态,绰绰灯影映照在他浑浊的双眸里,“你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吗?”
纪柯低眉回道:“属下求而不得的大概是失散多年的阿姐吧。”
永安帝低低的笑了起来,嗓子里带着几分沙哑,似乎是在感叹纪柯的赤子之心。
少年人想要的东西永远是那么纯粹,他看着纪柯道:“既如此,朕赐你一把尚方宝剑,辛苦纪爱卿了。”
最后一句带着长长的叹息。
“谢圣上。”
这边唐府里,正在为香玟的生辰宴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说到底香玟也是唐枫宠爱了几年的人,月华楼的主厨早早被请进了府里,顺带着还有一个戏班子,说要唱上三天大戏。
纪雯这几日都把唐镇心关在了屋子里,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若是被唐枫看见了,起了什么心思,恐怕她就看不到唐镇心了。
左不过也就几日了,纪雯脑袋上的伤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好的,但是她努力装作了一副自己痊愈的模样,这几日总是头疼的厉害。
唐府似乎很久都没有那么热闹了,纪雯有些诧异,这般大的动静,难道那位大夫人没有丝毫察觉吗?





偏执锦衣卫养娃记 第15章
自从前几年纪雯亲眼看见大夫人处决一个唐枫玩腻的丫鬟之外,从那之后大夫人便在后院潜心修佛,后院除了她凶名的流言,这位大夫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纪雯隐隐有种猜想,但是还是立马否认了,毕竟全盛京都知道那位秦家小姐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母老虎,秦家也是高门勋贵,唐枫总不可能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为香玟举办的生辰宴安排得很是妥当,唐枫甚至亲自说是为自己的爱妾庆生,似乎不在收敛自己,避着后院的大夫人发现,反而隐隐含着嚣张的意味。
纪雯冷眼将这些看在眼里,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平常那些负责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侍卫对她的态度甚至都有了些转变,纪雯不是那些轻易被一些甜头哄骗的团团转的女人,唐枫越对她好,她越会觉得这个危险的男人居心叵测,更会心有余悸。
纪雯爱怜的摸了摸围在自己身边的唐镇心,四五岁正是淘气的年纪,可是唐镇心却被关在唐府的高门大院里,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成为了一个可怜的孩子。
若不是因为自己当年一意离开,也许她现在已经嫁给了一个普通却疼爱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也会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有疼爱自己的外祖母,还会有一个文静内敛的舅舅。
一想到纪柯,纪雯就满心愧疚,离开了弟弟那么多年,没想到再见居然是这样的情形,可惜她没有相认的勇气了,她怕弟弟知道这些事情后会惹出什么事端,如今只期盼她所做的事情能够成功,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纪柯领了圣旨回北镇抚司,亲自调遣了一批精锐的人马,也是平日里用惯了的人,这般调兵遣将自然引起了北镇抚司其他人的注意,可是总指挥使陆刚也没有多问,纪柯也有圣命在身,所以这番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主要是纪柯每次做的事情都是圣上亲自授意,这牵扯到圣上,自然有许多顾及,纪柯本人也是北镇抚司的二把手,除了总指挥使亲自出面,其他人压根奈何不了他。
& 听闻武安侯近来在筹办一位小妾的生辰宴,纪哥,不如就在那日动手?”
都是跟纪柯混了许久的兄弟,纪柯直接将圣旨给兄弟们看了,也都明白要做什么事,也没什么惊讶的。
锦衣卫里分两派,一是以世家子弟为主的流派,这些人是锦衣卫权势太大,世家大族人人自危,生怕什么时候被锦衣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圣上为了安抚世家,所以才允许一些年轻子弟进入锦衣卫,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靠着家族的荣光才有一官半职,在纪柯看来都是一些绣花枕头。
锦衣卫中也有一部分平民出身,像纪柯这种从最低等级开始做起,靠着自己的实力一步步高升,这些人走得踏实,在锦衣卫里的名声也更大,因为没有根基,又瞧不起世家子弟那副沾祖辈光的姿态,所以更加团结。
出声的谢远就是其中一个,原本是青郡的一名狱卒,家中三代都是农户出身,因为一身破案的奇术,被破格接纳进锦衣卫。
跟纪柯不同,他是如今锦衣卫中最年轻也最有话语权的年轻一代,虽然陆刚的身世成谜,为人简朴,一件衣服能够穿十年,但是他的威严却是常年浸淫出来的,再加上他一向独来独往,众人就免不了忽略掉他,
陆刚也不年轻了,反观纪柯,依照圣上对他的宠信,掌管锦衣卫是迟早的事。
所以很多锦衣卫里很多人虽然恐惧纪柯的威名,但心底里确会卖他一个面子。
纪柯抽出腰间佩着的绣春刀,刀身泛着冷光,倒映在纪柯清澈的眼眸里,幽深得像是暗夜里见血的杀人利器。
这原本也是一把杀人利器,众人看着纪柯,见他拿着白色的帕子细细擦着刀身,夜色烛火之下,跳跃的火苗似乎要与刀身容为一体。
“那就在他小妾生辰那日动手吧,图的就是个人齐。”纪柯的话说的慢悠悠,含着一股子刺骨的杀意,纵然他心中如何波澜不惊,但还是能很好的把控自己的情绪,做出这样一副模样来。
平民出身的锦衣卫是非善恶的观念更加清楚,对一些横行已久的世家大族早已不满,这种抄家灭族的活计也会更愿意接。
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唐府门前那年轻妇人的模样,依稀记得她叫香玟,看身世也是个可怜人,被拘禁在一方天地里,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
纪柯忍不住有了一个想法,若是遇到那个叫香玟的女子,他也许能刀下留情,毕竟她让自己想到了失散多年的阿姐。
若是阿姐在这个世上,应当也是这个年纪,嫁人生子,他也早早能做了舅舅。
转眼好几天过去。
这天一大早,程秀起了床,眼底下泛着明显的青白,疲惫的神态一看便是昨日很晚才歇下,程家二老睡得早,起的也早,见儿子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便忍不住出声责怪:“昨晚是不是又看公文看到半夜,往后的富贵还长着呢,可别熬坏了身子。”
程秀笑了笑,很是乖巧的接受了父母的教训,倒是让程家父母不忍再责怪。
程秀从小到大都很听父母的话,孝顺父母,尊师重道,是出了名的好孩子,加上他又生得清秀俊俏,性子温和,自从中了状元后不知有多少世家高门有意和他结亲,可是程秀一门心思只有自己手头上的公务,如今只是个几品的翰林院编修就已经要挑灯看公文了,不知以后还会忙到什么程度。
程秀其实有些心虚,他之所以睡得那么晚其实并不是因为公务,翰林院编修的工作其实很清闲,无非是查查典籍,写些批注,甚至整个翰林院都几乎是为要退下来的老大人养老用的,只不过是因为前朝惯例,状元皆要在翰林院历练一番,才可以授予其他官职。
程秀其实在挑灯看锦衣卫的一些资料,虽然锦衣卫人人畏惧,恶名昭彰,但是也担负着除恶扬善的职责,其中不乏做了一些好事,比如几年前身负十几条命案的刽子胡在盛京城逃窜,危害平民百姓,家家户户甚至不敢在太阳落山后出门。
锦衣卫北镇抚司出动数百名锦衣卫在盛京城中搜捕,最终刽子胡走投无路劫持柯无辜百姓,眼看人质在刽子胡的手里奄奄一息,可是锦衣卫只能团团将他围住,刽子胡的身手不错,要不然也不能逃窜那么久,那时候中武功最为出色的指挥使陆刚身在异地无法赶来,幸亏有一名锦衣卫挺身而出,亲手诛杀了刽子胡,解救了无辜百姓。
这名锦衣卫便是纪柯,这件事情在盛京城里几乎是家喻户晓,听说那刽子胡身长两尺,长了一副非人的凶样,力大无穷,简直是熊人在世,数百名锦衣卫都不能奈何他。
这名锦衣卫却靠着一把刀手刃了恶徒,这这人便是纪柯,从那之后他便声名大噪,被圣上所倚重,一步步高升,原本他靠着这件为民除害的事情在盛京城中的口碑不错,但是往后他却几乎再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几年的纪柯,围在他身上的,都是屈打成招,陷害良臣,助纣为虐,颠倒是非,魅惑君上这样的罪名。
但是程秀觉得,这都不是真的,因为纪柯救过程静,还对他很好,来他家里做客,甚至还会给他一个好脸色,所以他相信纪柯是个好人。
他了解这些,也是为了更好的和纪柯相处,纪柯不像那些主动蓄意接近他的同僚那般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所以他要把纪柯当成真正的朋友对待。
盛京城的雪早就化了,可是走在地上稍不注意便会湿了鞋袜,外面喧闹的摆摊声音也比平日小一些,今日是休沐的日子,程秀因为从小养成的早期习惯这才起了来,眼下在院子里走了一遭,便想着回去补个觉。
忽然外面有一阵嘈杂的声音,马蹄声踩在地上踏踏而来,接着是百姓躲避的声音,程秀还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年轻男子。
他顾不得地上湿滑,连忙跑出府,果然看见穿着红色飞鱼服的少年坐在烈马之上,眼神冷冽似腊月的寒冰,皱起来的眉宇间隐隐有着杀意和不耐烦,与程秀之前见的纪柯完全是两幅模样。
能在盛京城里白日纵马的,如次行经的只能是锦衣卫了,一般的皇亲贵族也不敢如此嚣张,别说是在百日里策马了,皇城之下最多只能坐马车,谁还敢如此明目张胆,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清晨的湿意露水卷着马蹄扬起来的灰一同被程秀吸进肺里,这一向单薄瘦弱的身子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纪柯就这样从他面前纵马而过,连一眼也没有回头看过。
程秀倚靠在门槛处,一直望着纪柯离去的方向,他捂着胸口,仔细回想那个方向似乎是武安侯的住处。
武安侯的住处,纪柯带着一堆锦衣卫去那里做什么?
今日的唐府说热闹也热闹,说不热闹也不热闹,唐枫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妾室办生辰宴,这可是狠狠打了后院那位大夫人的脸,按照她的脾气若是知道怎么肯罢休?
只是唐枫却好像有恃无恐,让家中上下都操持了起来,只不过因为只是个妾室,所以没有请外面的人。
没想到他没有发请帖,却来了不速之客。
纪柯一大早便带着一群锦衣卫登门拜访,虽然身后一群人凶神恶煞,但是少年人眉眼含着笑,似乎很是歉意,谦和有礼道:“纪柯一大早便来拜访,武安侯不会介意吧,只是听闻武安侯请了月华楼的厨子,纪柯和兄弟们都馋了许久了,这才贸然来访,若是扰了武安侯,那实在是抱歉。”
唐枫知道纪柯的大名,平日里也尽量都避着这位煞神,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大名鼎鼎的纪柯,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但是纪柯来势汹汹,看来是吃定他这碗饭了。
“怎么会叨扰,只盼纪大人不要嫌弃寒舍才好。”不光如此,唐枫的姿态倒是很谦卑。
纪柯笑笑,带着身后的兄弟们正大光明跨进了唐府的大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唐府,跟普通的世家大族一样,外面瞧着没什么,里面倒是别有洞天,装潢的奢华美丽,光是前面的水轩一看便是精心请能人巧匠设计的,算是最为典雅的装饰了。
纪柯之前没少干抄家的差事,眼界也慢慢拓开了,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什么价值连城,什么一文不值,他细细打量着唐府里的一砖一瓦,亭台水榭,甚至连池塘里的鲤鱼都多看了两眼,瞧着倒真是来作客观赏的。
唐府来了锦衣卫,还是那位恶名昭彰的纪柯,听闻这人生得又老又丑,膀大腰圆,长得能吓哭小孩子,府里的丫鬟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唐府一时上下都在议论这件事。
自然也传进了纪雯的耳朵里。
当丫鬟跟她说那名北镇抚司镇抚使大人来了一群锦衣卫来唐府作客时,纪雯手里的茶杯都掉了下来,衣襟顿时染湿了一大片,可是她却权当没有看见,低头欣喜的笑了起来。
她的弟弟,来了。




偏执锦衣卫养娃记 第16章
纪柯虽然来了唐府,但是纪雯却不能和他相认,而且她如今的模样,这样的境遇,只会平白无故给弟弟添麻烦。
只要远远瞧上一眼,便是好的,起码让她记住弟弟如今的模样,那样子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
听府里的下人说,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那位纪柯大人生得是凶神恶煞,可是纪雯却觉得,再也没有比她弟弟长得好看的男子了,纪柯小时候的模样便很漂亮,如今将近十年过去,更是成了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纪雯想偷偷去看上纪柯一眼,但是今日却脱不开身,若是纪柯早到一日,也许她还能找到机会和他说说话。
纪雯靠着那日的煤油灯认出了弟弟,可是纪柯却还不确定自己的阿姐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甚至连阿姐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唐枫招呼纪柯进了屋子里,唐府的装潢无一不透露出大气的感觉,就连随手摆作装饰的器具都是上好的,少说都得几百两银子,看得出来唐家的家业是极大的。
唐枫特意嘱咐了下人用上好的毛尖来招呼客人,这茶在阅历颇丰,尝过无数好茶的纪柯看来还是有些掉价,毕竟在他眼里,云雾才是最好的茶,而这茶,圣上只会赏给指挥使陆刚。
纪柯只是稍微抿了一下便放下了杯子,唐枫一时间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虽然这般年轻,但是身居高位的人都没几个是简单的,唐枫可不敢小瞧纪柯。
纪柯扫了四周一眼,有些心虚的丫鬟立马低下了头。
有人惧怕纪柯的名声不想来伺候,自然就会有人好奇纪柯的长相,见他完全不似传言中那般凶神恶煞,反而有谦谦君子之风,加上生得也是极好,惹得一些丫鬟偷偷看他。
纪柯却冷笑了一声,打破了这些丫鬟的幻想,“武安侯家的丫鬟便是这般大胆?莫不是大夫人不理事,居然骄纵成这副德行,若是武安侯管不了,本官倒是可以替你管管。”
纪柯这句话一出,顿时让唐枫激起了冷汗,他狠狠瞪了那些管不住眼睛的丫鬟,立即命人拖了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丢出府发卖。
纪柯却轻描淡写阻止了他,“按说这丫鬟归后宅管,恰好本官作为后辈,早就听闻过大夫人的名声,很是仰慕,不如武安侯把大夫人请出来,也好让你妻妾同乐,如何?”
无论怎么样,纪柯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请秦凝霜露面,才好实行接下来的计划。
若是唐枫心中没有鬼,自然不会抗拒,但若是他心中有鬼,肯定会百般阻挠,甚至拿理由搪塞他,总之不会让他见到大夫人的面。
纪柯盯着唐枫的脸,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却见唐枫笑着摆摆手:“既然纪大人想见贱内,那我便寻人问问她是否愿意出来,实不相瞒,我那夫人近些年来皈依佛门,一心潜心修佛,很少在外走动了,幸亏几个孩子都大了,要不然这可不是办法。”
唐枫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果真差人去后院询问了大夫人,像是完全心中坦荡的模样,纪柯没有那么快下结论,又捧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让唇色多了些血色。
那些偷看纪柯的丫鬟暂时放到了一边没有被处理,按照纪柯的意思,也是请后院的管事人,大夫人亲自来处理,所以他现在只用坐着慢慢等就好了。
他今日大摇大摆来唐府,最主要的还是来见秦凝霜一面,若是唐枫假意推辞,纪柯也可以不走寻常路,左不过他今日必须见到那位许久没有露脸,还不知是死是活的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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