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劫惊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桃木生
来者竟然是我的父亲!
无怪乎他的身上十分的臃肿,因为他身上穿的肥大衣服被翅膀给撑着。
“大老猪!”母亲很快认出了他。
“喜!”父亲也喊了一声。声音里充满柔情。漆黑深邃的眸子有泪光泛动。
“你……你咋变成这样了?”母亲喜极而泣。
“唉,说来话长!先不说这个!这个人是谁?咋长了一张脸跟咱家金拾的一模一样?”父亲指着我问。
“他……他就是咱家拾儿!”母亲看样子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父亲却不相信,说:“不可能!咱家拾儿被警察关押起来了!”
“谁告诉你的?”母亲问他。
父亲说:“我在坟地里逮到一个几寸高的小人。那小人臣服于我。我让它干啥它就干啥。我让它去看看金拾这段时间在干啥。
这几天,那几寸高的小人一直跟踪着金拾的行迹。金拾去了他姥姥家,小人也跟去了。他姥姥家住了几个警察。有一个头上戴瓦罐子的家伙杀死了一个警察,嫁祸于金拾。
金拾被警察抓走后,住在看留所里。被其他犯人欺负,扔到了粪池子里!后脑勺磕到了水泥台子上,导致昏迷不醒。现在他正搁一家医院里的重症室里躺着!”
母亲看了看我,问:“那个头上戴瓦罐子的人是谁?他为啥要嫁祸于金拾?他杀死了警察,又是怎么嫁祸于金拾的?”
父亲说:“据那几寸高的小人告诉我,那头戴瓦罐子的人可以变成各种人的模样。但他自己原本的模样……几寸高的小人也是曾见到过,却是和咱家金拾长得一模一样。咱家里不是多了一个叫杨大宝的人吗!他长得和金拾一模一样。那几寸高的小人怀疑,杨大宝就是那个头上戴瓦罐子的人!”
我不禁感到惊讶。母亲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似乎不敢相信,嘴上喃喃道:“戴瓦罐子的人怎么会是杨大宝?杨大宝,怎么会是他呢……”样子有些魔怔了。
命劫惊魂 第62章 :万人死
“喜,你没事儿吧!”父亲透着关心大声问。
“我没事儿!”母亲赶紧摇了摇头,“你接着说下去!”
父亲继续道:“那几寸高的小人也告诉了我另一件事情。你知道是啥吗?”
“啥?”
“杀死我的那个人,就是杨大宝!”父亲作得气愤道,“让我冤枉了咱家金拾一段时间!喜,有空你回家一趟,瞅准个时机,照准杨大宝的头上砍一斧子!看他的头是不是硬如铁!”
母亲点头答应,说:“待我下次回老家吧,我会记得买一把斧子!”
“但是有一点,却是非常奇怪!”父亲面上露出疑惑不解。
“哪一点?”母亲问。
父亲说:“杨大宝的指纹和金拾的指纹形状完全相同,但比金拾的指纹要稍微大一点儿!为啥杨大宝在杀我的时候,留在刀柄上的指纹确实比金拾的指纹大一点儿。而在杀那位叫魏有为的警察时,他在刀柄上留下来的指纹却和金拾的指纹完全一样大呢?”
母亲说:“大老猪,你脑瓜子还是笨。这还不容易解释嘛!戴瓦罐子的人能变成任何人的模样。如果他就是杨大宝。那在杀你的时候,杨大宝觉得自己和金拾长得一模一样,指纹形状完全相同,认为自己不用变成金拾,以他自己原本的样子杀死你,也能令你误会成是金拾杀死你的。
可没想到让警察识到了破绽。发现他杨大宝的指纹跟金拾的指纹大小不一样。这杨大宝能不长个记性吗!到了第二次,他杀警察的时候,不会再犯头一次的错误了。就变成了金拾的样子杀死了警察。留下的指纹跟金拾的指纹形状、大小完全一样!这样就成功的将杀人罪嫁祸于金拾了!”
父亲怒道:“你去报警,就说杀死我的人是杨大宝。让他们把杨大宝抓起来!”
母亲苦笑道:“白搭!如果杨大宝真的是头戴瓦罐子的那人,他一副身子能变成任何人的模样。其中也包括了手部的变化吧!
就算警察把他抓起来,他只需将自己的手指头变一变。那警察从他手上提取到的指纹跟扎死魏有为那把刀的刀柄上的指纹就不一样了。怎么给杨大宝定罪?你总不能告诉警察,杨大宝会变化吧!警察会信?”
父亲气哼哼的,说不出什么了。
母亲问:“大老猪,你在坟地里逮住的那个几寸高的小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它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父亲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它是啥玩意儿!不过它说自己会站到金拾这一边,跟老天爷对抗!”
母亲说:“咱家二妮子玉红的肚子里钻进去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人。把咱家二妮子折腾得够呛,下水道里流黄脓,人比猪还能吃!你回去后,要记得问问那个几寸高的小人,看它认识钻进咱家二妮子肚子里的那个小人不!”
父亲面生疑惑,问:“下水道?咱家有下水道吗?咋还流黄脓了呢!”
“哎呀,你个傻种,我说的是咱家二妮子的下水道!”母亲恼道。
“玉红挖了个下水道?她挖下水道干啥?往哪儿排水呢?”父亲显得更加疑惑了。
“哎呀!不是地上挖的那种下水道!是这儿!恁娘就是用个这玩意儿把你这头笨猪给生出来的!”母亲指了指自己的裤.裆。
“哦!”父亲恍然大悟,埋怨道:“你就直接说用来尿泡的窟窿不得了!还整那么绕!你说说呗,还扯上俺娘干啥!我看恁娘那个窟窿欠插!”
“大老猪,你够数不?”
“不够数也把你给操.了!”
气氛安静了。
毫无征兆的,父亲突然将母亲拦腰抱了起来。吓得母亲惊叫。在一旁的我连忙咳嗽。
“大老猪,你死性不改是不,快点儿把我给放下来!孩子搁边上看着咱呢!”母亲恼得连用拳头砸父亲,还“噗!”将一口浓痰吐在了他脸上。
“喜,你咋真恶心人!”父亲将母亲放了下来,擦去脸上的浓痰,模样悻悻的十分不满,又是伸手一指我,喝问:“他到底是谁?”
“大老猪,你是我丈夫,我不跟你倒瞎话,你咋就不相信呢!他就是咱家金拾!”母亲也有些生气了,加重语气说。
“喜,你当我眼瞎!光凭一张脸糊弄不了我啊!他这身材跟咱家金拾的身材差得也太远了吧!这个时候,咱家金拾明明在一家医院里的重症室里昏迷着!”父亲说。
“哪个医院?”母亲问。
“咱市里的第一人民医院!”
就在此时,门铃突然又响了起来。
母亲让父亲赶紧找间屋藏起来,以免吓到客人。父亲冲到一个门口,刚要钻进最东边的一间屋子,却突然脸色一变,噔噔往后退了几步,神情慌张道:“不好!这家里还藏着高人!”
我忙问:“高人在哪里?我咋看不到?”
父亲说:“我也看不见,但我感受到了!”便脱掉身上肥大的衣裳,露出一对巨大的翅膀,箭步冲到客厅的窗前,打开窗户,钻出去飞走了。
母亲笑着说:“这大老猪的时运还怪好的,都长了一对翅膀能飞了!比他生前过那种穷困又辛苦的生活不知强了多少倍!”
她去打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位身材瘦高,气质儒雅的中年人,肩上背着一个箱子。母亲客气地请他坐,又倒了茶水后,指着他跟我介绍:“乐儿,这位就是给你做脑部手术的黄大夫!”
那黄大夫打量了打量我,说:“这孩子长得可真好,身高有一米九吧!”
“一米九七!”我自豪地说。并非乱扯,我已经逮米尺量过了,确实裸足一米九七,穿上鞋子两米。
“好!可以去打篮球了!这脸蛋长得也精致。没准将来能成为全国女生的偶像呢!”黄大夫夸赞道。
我心花怒放。
“那我们就开始吧!时间不宜耽搁!”黄大夫将喝掉一半的茶杯放到茶几上,挺身站起来。脱掉外套,换上了白大褂。
母亲把我们俩带到了一间房内。里面早已准备好了手术台和一切其它的备用品。
我在手术台上躺了下来,黄大夫先用一把电推子将我的头发剃光。让母亲先出去搁外头等着。
待母亲出去后,黄大夫问我:“小伙子,我看你长得阳光,人也显得挺开心的。不像我前头做手术的那些人闷闷不乐的,不是流泪就是叹息。看你好像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记忆。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手术来消除自己从前的记忆呢?”
我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
黄大夫也不再说话了。给我身上打了一针全麻醉。药效起来后,使我渐渐地晕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慢慢睁开了眼。感到大腿根内侧传来一阵阵的疼痛。眼光瞥去一瞧,见一位女护士正在低头拧我,便叫道:“干啥?你拧我干啥?”
那护士抬起头看我,脸上顿时笑起来,说:“你终于醒了。我拧你就是为了让你疼。让疼刺激刺激你。这不你被刺激醒了吗!”
我还是感到有些头疼并头沉沉的,刚想张口喊娘,可觉得环境不太对劲,多瞅了几眼,发现周围都是一些病床。病床上都躺着未醒的病人。便问:“护士,我这是在哪里?”护士说:“你在重症观察室里啊!”我皱了皱眉头,说:“我记得我在家啊!新买的电梯房!有卫生间!”
护士掩嘴笑道:“先生,我看你是做美梦了吧!外头还有两个警察等着你呢!”
“哦,原来我做了一场春秋大梦!”明白过来后,我感到无比的失落,眼睛里流下了泪水。
“先生冒昧问一下,你这身体是怎么弄的?怎么男性.器物还割掉了?”护士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流泪。
过了一会儿。护士将我从重症室里推出来。立马有两个警察围上来,麻利的给我戴上脚铐和手铐,并问我能站起来不。我尝试了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又挪腿下地,站也是能站,还能走路。身体似乎没什么大碍了。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是神情诧异,有一个说:“这家伙可真牛逼,后脑勺磕破,脑液都流出来了,还以为不死也成植物人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没事了!”
另一个警察说:“他可能只是看起来没啥事儿,再给他拍片检查检查,别到了看留所又出事了!”
我配合着拍片检查完后,独自一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发呆。警察拿着我的脑部片子从咨询室里出来后,对我说:“金拾,没啥大碍了,只等头上的伤口长好就行了!连大夫都说你好起来是个奇迹!”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问。
一个警察抬腕看了看手表,说:“再过十分钟就晚上八点了!”
“我问的是日期!”
“哦,今天是二零零六年农历十月十四了,你昏迷了二十多天,快有一个月!”警察说。
“最近有发生什么特大新闻吗?”我又问。
“你怎么问这个?”警察脸上带着奇怪,随即脸色掩藏不住恐惧,“还真有一桩特大的新闻。在咱们市里,一座大学校里的学生全部都死光了!一共死了八千六百二十三口子啊!”
“怎么死的?”我问。
“全都属于离奇死亡,身体本来好端端的,没一处伤痕。无缘无故的一颗心脏从血管上脱落了下来,满腔积血!就在农历十月初四的夜里死的。一夜间死了那么多人!谁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警察瞪大着眼睛,语气激动地说。
另一个警察纠正道:“错了。那座大学里的学生确实死了八千六百二十三个。但不是全部都死光了!还剩下了一个活着。唯一的一个。那个活下来的学生现在老有名了。他叫金世乐!你叫金拾,你俩还是一个姓呢!就是不知道那家伙长啥样子,新闻采访他时,他脸上总是戴着口罩!反正他的个子很高!”
“八千六百二十三,加一千三百六十七,再加六,再加一,加一,加一,加一,总共等于一万!”我喃喃自语地算计着。
“金拾,你再算什么?”警察问。
我没有回答。继续目光瞅着一个地方发呆。
赵黄寨死了一千三百六十七个人(心脏脱离血管而死)。我姥姥家死了六个警察(不算被刀子扎死的魏有光,是那六个心脏脱离血管而死的)。真正的大妹金玉霞死了(被我杀死),真正的赵欣欣死了(被我杀死)。再加上那座大学里死的八千六百二十三个(心脏脱离血管而死)。
再添上第二只锦囊里说的金大珠(我父亲)命丧于金拾之手。和第三只锦囊里说的晁喜喜(我母亲)命丧于金拾之手。
算下来,一共是死了整整一万个。
我不由得想到了杨大宝告诉我的第四只锦囊里的内容:说截至二零零六年农历十月初五,总共有一万人已命丧于金拾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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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劫惊魂 第63章 :第五只锦囊
我被带回了看守所,一群犯人仍然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脸上带着阴邪的笑容。狱警目光扫了扫他们,严厉斥道:“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谁他妈再敢找事,绝不轻饶他!”有几个犯人连忙点头哈腰,口头上应允。
待狱警出去后,我就找个角落坐下来,望着一处地方又发呆。
有人说大哥,你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是呀,他看起来好伤感。我被感染到了,我想哭!”
“唉,他一定是太绝望了!”
过去了很长时间,没有人再来骚扰我。我就静静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牢房内一片沉默。好像每个人都被我的伤感渲染,谁也不愿意再闹腾了。
人性,终究没有从他们身上完全泯灭。
每个人的骨子里都隐藏着伤感。谁都有属于自己的悲伤和绝望。
太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可心里再苦,还是要活下去。死,并不是人人都有勇气面对。
好死不如赖活!
“唉!”我突然叹息了一声。有两个人走过来,在我的身旁坐下。他们脸上都挂着泪水。有一个人说真想一死了之。另一个人说可又不敢去死,只能活着受罪。我说:“虽然没有了自由,但每天能吃饱喝足,还有时间睡觉,体无疾病,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在安慰我们?可你看起来咋这么绝望呢?”有个人说。
我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人一定不是个普通人!”又有一个人从床铺上下来,走近了说。
我看着他。他也正在看着我。
他的脸很陌生,但他的一双眼睛却一点儿也不陌生。
“为啥说他不是个普通人?”有人问。
“别的不说。仅凭他身上能散发出这么大的渲染力,唤醒了你们身上潜藏很深的性情,让你们会同情别人,使每天狂躁如疯狗的你们安静下来,并自我感伤到哭泣。就能看出来此人绝非普通!”那张陌生的脸说,一双眼睛透漏出炙热,令我感到无比的熟悉。
牢房里的犯人们都失声痛哭起来。
我说:“哭泣也是一种发泄。是最原始,最没有伤害的发泄!”
“是啊!哭也是一种能量的释放。哭得久了,也会使人精疲力尽。确实比以打打杀杀来耗掉体力强多了!”
“你是谁?”我问。
“你认为我是谁?”
“杨大宝!”
对方笑了。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你犯了什么罪?”我又问。
“也杀了人,跟你一样的死罪!”
“你杀死了谁?”
“瘸子赵亮!”
“为什么要杀死他?”我问。
“因为我撞见他正在用一根红萝卜挑逗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杨大宝说。
“哦,赵亮确实该死!你这么做也算是为民除害!”
“这年头,为民除害就是一种犯罪!”
气氛变得沉默了,谁也不再说话了。好像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牢房内只剩下一片哭声。
不知过去了多久。犯人们都哭累了,倒在床铺上睡着了。
杨大宝正在注视着我。我也正在注视着他。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包括人的沉默。
最终,还是杨大宝先开口说话了:“金拾,你还不打算罢手吗?”
“罢什么手?”
“已经有一万人死在你手上了!这座城市内最优秀的大学生全部都死光了!”杨大宝说。
我没有吭声。
杨大宝又说:“金拾,你不就是没上过大学吗!你竟然这么嫉妒他们!死掉学生的那座大学,可是你学生时代就仰慕的大学。你自己没上成它,心理不平衡,所以就让它变成了一座积攒冤魂的地狱!”
我还是没有吭声。
杨大宝说:“这起离奇的特大命案惊动了全世界。国际刑警出动了,正在着力调查这件案子!”
“他们能查到吗?”我问。
“我不知道!但足见你做得太严重了!如果在这个世界上选一个最坏的恶人,那就非你莫属!”杨大宝说。
我说:“就算你杀了人,但你的身体会发生变化。想要脱罪易如反掌。可你还是进了看守所,是不是在这里等着我?”
“对,我在等你!”杨大宝点头承认。
“目的是什么?”我问。
“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已经看过了第五只锦囊!”杨大宝说。
“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全世界的人类死绝,命丧于金拾之手!”
“什么时候?”我又问。
“不知道,没有写日期!”
我不再说话了。
杨大宝也不再说话了。
好像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地流逝着。
外头有几个人过来了,其中一个是狱警。他用棍子使劲敲了敲铁栏栅门,大声说咋都睡了呢,快起来,一会儿开饭了。掏出钥匙拧开锁,打开门,把我从这间牢房里带了出去。原来他们要给我更换一间牢房。
给我换了一间空间狭隘、黑暗,没有窗户的单人独呆的牢房。因为怕我再被那些犯人给整出事儿,毕竟住院治疗也算一笔不小的开销,是由这家公安局承担的。
这下,安静是安静了。可寂寞得不能更寂寞了。我每天都是躺在床上发呆。通过门上的窗口给我送的饭,我很少吃。
渐渐的,送饭的人也懒得给我换饭了,因为多次将凉的换成热的,热的又凉了,却不见我吃。索性两三天才到我这儿一趟,打开门上的窗口往里瞅瞅,见饭还在就直接关上窗口,见饭没了就再给我添一些。
这间单人独呆的牢房里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泥池子。犯人喝水、洗脸和屙屎都在水泥池子上了。
我就像一个疲劳之极的战士完全失去了斗志。三天屙一次屎。屙屎的次数比喝水的次数多。也没纸擦腚。而住进来了这么多天,我一次脸也没洗过。有时候脸痒,便忍不住挠,一挠就挠下来了厚厚一层油腻的泥垢。还痒的地方是头,头发里生虱子了,将手插进头发里一抓便能捏死几个虱子。
好在没了睾.丸,我脸上胡子长不出来了,不然形象更为邋遢。
我犯这种罪,在这里等判决书跟等死没什么两样。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回一连过去了一个星期。送饭的人没有再往我这儿来看看。我饿得实在忍不住,只得下床将已发霉长满白毛的食物给吃干净了,再喝水灌肚子。拍门子大声朝外面喊:“人呢?咋不给来送饭了?”
没有人回应我。
我越来越饿得慌,只能喝水填肚子。每次喝完水我都会用力拍门子,大声叫喊:“人呢,咋不给我送饭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我连屎都拉不出来了。只是频繁地尿泡。
终于有一天我躺在床上起不来了,饿得身上皮包骨头。我摸自己的胸膛,就跟摸一排干柴棍似的。肚皮真的快贴到了后背上。只是背后的驼峰仍然十分的饱满结实。我张口喘着息,就当以为自己马上要被饿死的时候,驼峰突然剧烈地生疼起来,里面又有东西开始往外钻。
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我,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对抗这一阵阵的钻心锥骨的疼痛了。疼得迷迷糊糊的,思想活动越来越慢,仿佛徐缓的水流逐渐停止并结了冰。而一片冰突然炸裂了,碎块子迸溅出去掉落入黑洞。
驼峰里有个什么东西突然爆发性的挣开了团团包围的束缚,顿时引起一种猛烈无比的疼痛冲击洗刷着我的大脑神经。使我身体起了一阵阵痉挛,蜷曲成虾米。再也承受不住,咬得咯噔咯噔作响的牙齿突然一松,昏厥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慢慢地睁开了眼。有两滴眼泪从两旁的眼角上滑落。我被巨大的悲伤淹没着。
人生最痛的是什么?莫过于失去心爱的人。
到现在,我也不愿意相信她真的死了!可是,她真的死了。
曾经相约要一起走到白头的誓言,化成了泡沫。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端端的人,无缘无故的,怎么心脏就脱离了血管!这几天,我查了大量的资料,咨询了很多血管和心脏方面的专家。还是找不到死者死亡的原因。
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本市内最好的一座大学内将近万名学生一夜间全部都离奇死亡了,却偏偏除了我之外。
每一个人的死因都是因为一颗心脏完全从血管上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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