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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劫惊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桃木生
“奶奶!”我喊了一声。
“哎!我的好孙子!我可算见到你啦!还是我把你带到四岁的,让你那死爹一不小心把你给不见了!”躺在床上的银发老太婆一边咳嗽,一边哭着说。
中午了。大老猪的媳妇晁喜喜做了一锅饭,给每个人盛了一碗。是很稠的玉米糊涂。就着咸菜喝。没有馍。好在玉米糊涂很稠,一碗喝下去对饥饿的肚子挺管用。我不禁感慨,这二十一世纪都过去六年了,竟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下午,三疙瘩对我说:“大侄子,马上就过年下了,去祖坟上看看吧!”
我没有异议,觉得认认祖坟也好,便跟着三疙瘩下地了。
到了坟地,三疙瘩指着其中一座比较新的大坟,说:“大侄子,这就是你爹和你娘的坟!俩人伙一个坟。把你弄不见了后,两口子一直内疚自责。在生下你二弟后没过几年,就得病死了!先是你爹死,后面你娘跟着死!”
我越听越糊涂了,说:“三叔,俺爹跟俺娘活得好好的啊!我昨天还见他们了!”
三疙瘩说:“你说的是养父养母吧!他们是干啥的?”
“一个是大学教师,一个是医院里的大夫!咦,不对呀!那是我亲生父母。父亲叫金东海,母亲叫姚淑琴!”我说。
三疙瘩满脸奇怪地看着我,说:“大侄子,你脑子没事吧!”
“我脑子没事儿啊!”
“你脑子一定出毛病了,但还不算严重,毕竟还能记住你爹和你娘的名字!”三疙瘩说。
就在这个时候,村里的广播喇叭响了:“乡亲们,今天是一九八四年腊月二十六,再过四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提前祝贺大家过一个平安年。大家要积极搞好家里和村里的卫生,天气干燥,要做好防火!下面放一首歌:东方红。”
音乐旋律响起。
大合唱:“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嗨哟,他是人民大救星……”
我不觉听呆了。脑子发懵。
这是咋回事?怎么会是一九八四年?
难不成我穿越历史了?
但又一想便释然了。我从十六楼跳下来都没摔死,还掉进一个不知多深的窟窿里。从窟窿里漏出来了。又碰见长翅膀的“飞人”。这本来就是一系列不正常的事情,就算穿越了也不足奇怪了。还有看不见的人呢!
我也明白,自己这趟子过来是应那个“看不见的人”的要求,为他办事儿。找一个手里拿着红色炮仗的十岁孩童。
想到这里,我将手探入怀里摸了摸那本书。这本书也是挺稀罕,我掉河里身上都湿透了,它却不会湿。但它看起来跟普通的纸张又没什么两样。
既然三疙瘩认错人了。那我不妨将错就错。好歹能跟他混吃混喝。
毕竟这是一个我人生地不熟的年代。
于是我就装模装样的问三疙瘩:“三叔,我那二弟呢?”
“你那二弟可有出息呀!”三疙瘩一瞪眼,嘴咧着。
“咋有出息了?”
“他学会了开车。在县里给县长当司机!你二弟岁数跟俺家大老猪一样大,比你小两岁!但人家比你跟大老猪俩加起来都有出息!”三疙瘩说。
我不禁感到好笑,说:“一个司机而已!再说,你咋知道我没出息!”
“你有啥出息?”三疙瘩瞪眼问。
我倒是回答不上来了。
“你要是那精明人,还能掉河里?那么宽一个桥,走着走着咋能掉河里!我闭着眼都能走过去它!”三疙瘩说。
我没有吭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疙瘩又说:“你个子不低,能够枣使。等来年枣熟了,你帮我够枣去。我在家屋子后种了两棵枣树!对了,大侄子,你还走不走啦?”
我说:“不走了,没地方去!”
“行,就搁这儿住下吧。反正你爹留的宅子空着。你二弟在城里住着!”
我跪倒下来,对着那座比较新的大坟磕了三个头,又往上面撒了一把黄土。算是祭拜过“爹娘”了。
然后三疙瘩就带我去“爹娘”留下来的宅子。
“你二弟把钥匙给我了,让我帮他看着家。现在你回来了,这钥匙就给你吧!你自己把家里拾掇拾掇吧,我得回去了,俺家里还有事儿呢!”到了一座破烂的老宅子门口前,三疙瘩把一串子钥匙交给我,转身走了。
这座宅子虽然破烂不堪,但在这座村庄里算是好的了,因为它起码还有院墙和大门。不远处,还有几个村民在围观我。我冲他们礼貌性地笑了笑。想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往后能在这村子里混得开。
有个姑娘害羞脸红并低下了头,但还是忍不住抬眼皮子看我。我瞅着她,这心里就想:“看你那样儿吧,矮冬瓜一个,大饼脸小眯缝眼的,脸色跟烤红薯似的,能配得上我?少自作多情!净让我犯膈应!”
有一个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妇女。她旁边正站着一个年龄大约十岁左右的孩童。那孩子一手捏了一根红色的小炮,一手捏着一根点燃的香。用火红的香头将小炮上的捻子引燃了,突然手一晃,将小炮扔到了我的脚下。我赶紧抬脚要踩,还没踩到它它就崩了。
我表面上笑了笑,脑子却迅速在转圈:“这不就是一个拿着红色炮仗的十岁孩童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得赶紧找个地方翻看那本书,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挺漂亮的妇女冲我歉然一笑,说:“小孩子淘气,大兄弟别见怪!我们是你家的对门邻居!”
我说没事儿,小孩哪有不淘气的,你家孩子多大了。
妇女说十岁了。
我便用钥匙打开锁,推门进了去,转过身又冲外面的人笑笑,关上了门。有一泡尿正在身上憋着,挺急的。但我没有去立马撒尿,而是迫不及待地将怀里装着的那本书掏出来。翻开第二页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上面写的内容是:务必杀死那个手拿红色炮仗的十岁孩童!完成任务后再翻看第三页。若在没完成任务时擅自提前翻看第三页,我们之间的交易无效!
这是让我杀人啊!
愣了半天后,我才颤抖着双手合上了书本。下面尿急得厉害,再也憋不住,尿湿了一裤子。
拖着湿漉漉的裤裆,我走过去用钥匙打开了堂屋门上的锁。推开门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屋子很浅。有一张案桌摆放在跟门对照着的墙边。案桌上正摆放着两张黑白色遗像。一看到那两张遗像,我不觉呆住了。
遗像上的人是一对男女。面容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不过,他们的打扮和发型很土,脸上也没有戴眼镜。这两张脸跟我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我父母要年轻不少。我真怀疑这两张照片到底是不是我父母的年轻照。
我不禁感慨,世界上竟有长得这么像的两对夫妻,其命运却大不相同。一对活得贫苦早早的死了,一对成了大学教授和医院里的大夫,生活富足。这让那些相面的神棍怎么说?
天傍晚了。在这八十年代中,乡村里虽然安着灯泡,但没电。我只好找到蜡烛跟洋火,点了根蜡烛粘在桌子上。肚子饿了,该做晚饭了。我去到厨房,看见一个烧得黑黝黝的土灶,上面连个锅都没有。
锅可能是让人给偷了。
我翻出来几颗红薯,点燃了一堆玉米包.皮和玉米棒芯,将红薯烧熟了。揭了烧得黑乎乎的红薯皮,吃红薯肉烫嘴。就一边用嘴吹一边用手揭皮的吃了几个。总算将肚子垫饱了,再找口凉水喝了。
虽是皎洁明月照得天地间跟白昼似的。但这天气冷得让人撑不住。还刮着呼呼的西北风。我回到了堂屋里。堂屋的角落有一张床。床上的一条被子打满了补丁,布是老粗布。我掀开被子,摸了摸被褥,沙拉拉的还算干燥。就衣服也不脱,只蹬掉了鞋子,上床钻入被窝里了。
躺在床上,哪能那么快睡着。我这心里正算计着怎么杀死对门邻居家的十岁孩童时。听得“嘭嘭……”外面有人拍门子了。
可能是三疙瘩找我。我赶紧下床跑去将门子打开了。却不是三疙瘩,而是对门邻居家的十岁孩童,他一手里攥着一根香,一手里捏着一个小炮。脸上带着逞能之色。我问你干啥。他说我来你家拿鸡蛋。
我说这家哪有鸡蛋,有我早吃了。
“你不知道在哪,我知道!”小孩子一头钻进院子里去了。
我探头往外看了看,见周围没人,便将门子关上了。记得厨房里有一把破菜刀。我便先进厨房拿了菜刀,又去找那十岁孩童。
那孩童钻进了屋顶漏了一大片的东屋里。这间东屋里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我见孩童正站在一只瓮缸前,便走过去,也朝瓮缸里看了看。原来里面正卧着一只老母鸡。那孩童用火红的香头引燃了炮仗,手一抖,将炮仗扔进了瓮缸里。
“啪!”炮响了。老母鸡吓得从瓮缸里蹦出来,咯咯叫唤。那孩童哈哈拍掌笑,又走过去,手扶瓮缸的边缘,低头往里看。
我咬牙鼓劲,瞅准了,猛扬起手中的菜刀,狠狠一下子砍在了孩童的脖子上。





命劫惊魂 第67章 :又见猎物
这一刀下去,听得咔嚓一声,小孩子连哼也没哼一声,脖颈大部分被菜刀砍开了,只剩一层肉皮连接着,好端端的一颗头颅犹如茎秆折断的棉花桃一样耷拉到翁缸内。一股新鲜的热血喷涌出老远。一条稚嫩无辜的性命就这样被我终结了。
有时候,人和魔鬼就相差了一步。
血腥味令我作呕。我颤抖着手又往那层肉皮上砍了一刀。想让头颅掉进瓮缸内。可肉皮有韧性,看下去软软的它不断。我只好一手揪住孩童的头颅,让肉皮绷紧,一手持刀在肉皮上一拉一拉的割起来。
割断了肉皮,便将头颅扔进瓮缸内。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无首之躯,我又放眼在周围瞅了瞅,见一墙角处还有一口更大的瓮缸,走过去掀开上面的盖子看了看,缸内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便将无首之躯抱过来,扔进了较大的翁缸内。
这么冷的天,水会结冻。我倒是不用担心尸体因腐烂而散发出去异味。心想冬天才是杀人的好季节。到厨房里拎了一只已生锈了的铁皮桶。桶里还有一点儿水。我到了院子里的压水井上,将桶内的那一点儿水倒进压水机里,做了水引子,连忙掀起压水机的杠杆,“嘎吱嘎吱……”快速的一阵上提下摁,将水给压出来了。
以前我在城市的楼房里生活,用的都是自来水。压水井还是头一次接触。还是今天在三疙瘩家的时候,看他儿媳妇晁喜喜用这种方式使用压水井。便学着用了,果然管用。
农村的压水井。提前先往压水机里头灌水,是为了使压头的活塞密封性更好,因为本身的活塞不会完全密封的,加上水后就可以使活塞达到没有漏气的情况下,这样水就可以从下面的管子内被抽上来。
水压井取水是用了活塞向上,缸体内部形成负压后将水从水管内压上来的原理。
我用水桶一趟趟的往东屋里运水,将两只瓮缸都填满了。用砖将头颅绑了,让它往下沉到底,以免浮上来。又找了块沉重的大石头将大瓮缸内的无首之躯压住。
末了,我又将洒在地上的血用水冲了冲,地面很快结起了一层冰渣。这才回堂屋里去了,搬张小凳子坐在桌子旁,就着昏黄摇曳的烛光,掏出书本,翻开了它的第三页。
我又愣住了。
只见第三页上的内容写的是:这回杀错人啦!下回看见手拿红色炮仗的十岁孩童,再杀!完成任务后再翻看第四页。若胆敢在没完成任务时擅自提前翻看第四页,我们之间的交易无效!
我脑袋嗡嗡了半天。合着半天白忙活了。还担上一条人命。这亏吃得可真大!
他娘的逼!
可此时的我好比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能倒在床上闷头睡了,气呼呼不已,心里头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没事儿,杀一个是杀,杀俩也是杀!别气得慌,再把自己身体给气坏了!”实在忍不住,就嘴咬被子呜呜哭起来,气得浑身发抖。要说被我杀死的那孩童,长得挺可爱,水灵皮肤大眼睛的,透着一股机灵劲。却是个短命鬼。
正值我躺在床上犯迷糊的时候,有人嘭嘭在外头使劲拍门子了。我猛然惊醒,心里咯噔一下子,想这不会是对面的人家过来找孩子吧!吓得我躺在床上不敢动。可外头的人一个劲地拍门子,“嘭嘭”声不停且越来越响了。甚至又多了一只巴掌跟着一起拍门子。
再这样耗下去,恐怕门子都得让人家给拆了。我只好掀开被子,从床上磨磨蹭蹭地起来,穿上鞋子出去开门了。
门外正站着四个人。俩老的俩年轻的。一看就知道是那孩童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在清亮的月光下能看得明显,四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之色。那挺漂亮的妇女说:“那谁,你见俺家烁烁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见啊。
年轻男子说:“俺烁烁总喜欢扒墙进恁这个家玩,找半天找不到他,我寻思着他是不是又钻恁家去了!”
我说:“我一直在屋里睡着,没听见啥动静啊!”
“那谁,能让俺们进去找找俺孙子吗?说不定他在恁家哪旮旯里缩着呢!”老头儿说。
这我怎么拒绝,一拒绝我在他们眼里就有嫌疑了。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将身子挪开了,让他们进去搜。我在后面撵着他们,极度的紧张不安。
他们四个在这儿找找,去那儿看看,连床底下都钻了。又进了东屋。那老头儿最急,第一个冲在前面,踩上了地上的冰渣子,脚一翘嘴里哎哟一声滑倒了,砰一下子头磕在了翁缸上,把个扎着稀疏白发的头磕流血了。老婆子上前用手给他捂住,说你都不能看着点儿脚底下,这下磕住肉蛋了吧!
那年轻男子将搁在瓮缸上的盖子掀开一看,说:“这里面咋灌满了水啊!”
我说放着吃呢。
他说那你咋不把瓮缸挪到厨房里啊,省得来回舀着跑了。
我说明天把厨房好好打扫一下,有的地方该修了,这些水我也是放着用来明天和泥使。
他扭头问我:“那明天需要我过来给你帮忙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
他说:“这天可真冷,水都上冻了,明天记得生把火放在瓮缸根底下,把冰烤化了!”手一松,发出啪一声,盖子又回到瓮缸上去了。
那挺漂亮的妇女则走近了那口大瓮缸前,也掀开了盖子往里看了看,没说啥,又将盖子放下了。说:“你们闻着没,这屋子里好像有点儿血腥的味道!”
“吩吩!吩吩!吩吩!”其他三人都使劲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均表示自己的鼻子不透气,天太冷的缘故,冻的身上有些感冒。那年轻男子说:“你闻到的血腥味是不是咱爹的,他的头不是正流着血吗!”
我故作口气不满地说:“嫂子,你啥意思啊?难不成还怀疑我把你家的孩子给杀了不成!”
“走吧走吧!这里没有!别耽搁了,我们再去别处找找!”年轻男子催促道。
于是四人从这个家里离开了,这我才松了一大口气,关上门子回堂屋里又睡去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天明。我起床到了院子里。
冬日暖阳。树的枝头光秃。有些风吹着。我身上穿得单薄,被太阳晒着还是觉得冷。便在几个柜子里翻了翻,将找到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好几件衣服一起套着,又厚又紧,起了御寒的作用。就是我的个子实在太高了,胳膊长腿长,肚子也长的。穿上这些衣服,露出半截子小腿、小臂、肚皮。
捂不住的地方冻得慌啊!
我不禁嘟囔道:“长这么高个王八孙个子干啥!还不如矮个子好!做衣服也省布!”
反正闲着也没事干。我就将身体抱成一团,蹲在墙根下晒暖。这耳中能听得见隔着一条胡同的对门邻居家又哭又叫的,因为孩子不见了。我怕自己心虚漏了相,不敢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拍门子了。我忐忑不安地过去,将门子开了一看,来者是三疙瘩。他问我缩在家干啥,咋不出看笑话。我说看啥笑话。他说牛德旺家的孩子不见了,一家人坐地上又哭又闹的,看看去呗。
我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三叔,人家孩子不见了,是个悲剧。你咋说是笑话呢!”
三疙瘩憨憨一笑,说:“村里人都这,只要事不关己,管他家发生啥事儿了,哪怕一家人遭了火灾全部烧死,那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笑话!表面上嘴说着同情、可怜啥的,甚至还当众抹眼泪,这心里指不定多兴奋呢!就怕一村子人活得太平安,老长时间不出事儿,没笑话看,没舌头嚼,那才叫烦闷无聊呢!
为啥茶余饭后的人都爱聚在一起,还不是为了打听点儿啥劲爆的事儿!回头再找其他人吹吹牛逼!村里人嘛,都种地的,行为上显不出谁,都是嘴上能!”
我又抱着身子蹲下来,说:“我才不去看笑话!看人家哭,我心里难受!”
“你真是好心眼子!”
我又问:“三叔,你过来干啥?总不能是专门让我去看笑话的吧!”
三疙瘩说:“今天星期六了,又到了年根底下。我估计着你二弟今天会回来!以前他每次回来都是在星期六!我跟你在家一起等他!”说着,也抱着身子在我旁边蹲下来。
“俺二弟回来开车不?”我问。
“开!开个绿色吉普子!车叫212!那霸气着呢!他一来,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围着汽车转!”
过了一会儿,三疙瘩耐不住,就站起来,说:“我先去看人家哭,等你二弟到村里了,那喇叭一响,我就去街上找他。他每次都把车停在大街上,嫌这胡同子窄,怕开进来擦刮了车!你要是听见喇叭响了,也去街上,帮他拎东西!”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你去吧。
又过去了约半个时辰。我蹲着依靠在墙上,眯着眼头一栽一栽的。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汽车鸣笛,惊了我一跳,驱散了我的困意。心说:“二弟回来了,这家伙把他能的!”于是就站起来,整理了整理身上的衣裳,又用手抹了抹头发,便出门往大街上去了。
连在我对门邻居家凑热闹的人也闹哄哄的出来了,都纷纷跑去大街上,说二能蛋回来了,去看看他的汽车。
到了大街上,我看见一辆崭新的绿色吉普车在一棵大树旁停着。有一个家伙身上穿着崭新整齐的灰色中山装,梳着大背油头,还未脱去稚嫩的脸上带着得意之色,正在吉普车旁站得笔直。想必他就是我二弟了。
“二能蛋越来越有福相了啊!”
“这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不过人家有资本拽!”
“二能蛋,你捎烟了没?”
那家伙脸上露出的笑容,使我想到了周润发演的赌神。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一根根的给大家发了。围着的人太多,一盒子烟发完了还不够。他又掏出一盒撕开。反正最后每个人手上都有了一根或者两根烟。妇女小孩也有。自己不会吸,就是给她男人或者他爹抢的。
大家稀罕了一阵,都往外散了散。别挡着二能蛋走路啊!
只见地上扔着好几个空烟盒子。
三疙瘩把我拉过去,介绍道:“二小,这是你失踪了十八年的大哥回来了!”
二能蛋打量了我几眼,显得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一点儿也不热情。我性子也傲,见他不热情,我也表现得冷淡。
“过来拎东西吧!”他说了一声。打开车门,却先从车上抱下来了一个孩子。孩子穿着十分洋气,脚上蹬着小皮鞋。胖嘟嘟的白脸红唇,黑黝黝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营养很能跟得上的好过人家的孩子。
我眼睛直了,因为我看见孩子的手里正握着一根红色炮仗。
“二小,这是谁家的孩子?”三疙瘩问。
“县长家的!非要跟着我来。县长也同意了,让他跟我到乡下过年,体验一下乡村生活!”
“县长家的孩子啊!可真稀罕!长得真招人待见!他多大了?”三疙瘩笑得合拢不住嘴。
“十周岁了!”




命劫惊魂 第68章 :大胆的想法
二能蛋正名叫金云山。因为从小爱逞能,干啥都麻利,一颗头长得圆,眼睛也圆,透着一股精明劲。又排行老二,所以大家就给他起了一个绰号二能蛋。小学文化,在村里待不住,就跑城里耍去了。也不知咋学会了开车,还混成了县长的司机。在我们这一片,他一时风头无俩。还能和这个乡的乡长说上几句话。
今年中秋节,二能蛋回到老家喝醉了。照准这个村的村长脸上狠狠捶了一拳。问他为啥打人。没有原因,无缘无故的,就是想捶村长了。把村长打得鼻子流血,眼眶都青了。又抬腿照肚子上跺了一脚。村长硬是不敢还手,还陪着笑脸哄喝醉的二能蛋,连个孬屁都不敢放。
他买回来的东西可真不少。我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大堆。三疙瘩抱着俩箱子。二能蛋啥也不拿,只牵着县长家的儿子走在前头。三疙瘩合拢不住嘴,一个劲地说这没见过,那也没见过,二小可真有本事,弄来的东西招人稀罕。我心里也暗自高兴,想着这回有好东西吃了,不用再啃红薯。
那县长家的儿子很不老实,走个路一会儿停了,又停了。停下来是为了用个打火机点炮。一会儿啪一声一会儿啪一声的。三疙瘩说:“他拿这炮儿高级,没有捻子,点燃了也不是立马响,而是等一会儿才响。安全,崩不住手!”
那孩子说:“我这是擦炮!在火柴盒的皮子上也能擦着!”
我说:“你掏出来的炮儿咋都是红色的?没有其它颜色么!”
那孩子说:“红色喜庆!我就待见红色!”点了一个炮扔我脚边。我见它冒着烟不立马响,便抬脚踩住它狠狠转了一个圈。把它给踩成了哑炮,只噗的窜了一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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