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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净初【亲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图
她愣了两秒,眼眶微红地转身,莫东也同时看到了,他心叫不妙,怎么好死不死撞上这个,刚要推门,便听见净初冷冷地笑:“莫叔叔,你下次可别乱说,把天作之合的有情人拆散这种事要遭天遣的。”
说完她一秒也不愿多呆,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外离去,莫东百口莫辩地朝里再看了一眼,却发现情节翻转,刚才被苏允之紧紧搂着腰部的沉霖狠狠推开了她。
男人低吼:“苏允之,你闹够了没有?”
“霖哥,我没有闹!”苏允之尖叫着,她穿着条纹病服,两只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全是泪,什么形象,什么面子,甚至她的命,她通通都不想要了。
她爱得如此卑微,低到尘埃里,却始终得不到半点回应。
“我爱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有什么错?”苏允之抓住自己的头发撕扯,手腕上的伤口又在渗血,她察觉自己快要疯了,天哪,谁来救救她!
这些年,她背井离乡远赴海外,男友没断过,每一个身上都有沉霖的影子,都是他的替身,可是每一个,都不会是他。
兜兜转转,她回来了,她爱得毫无道理,也毫无退路。
她不愿再放手,或许她已经走火入魔。
可是感情的天平已严重倾斜,她得不到哪怕一点开恩的施舍。
“霖哥,为什么你宁可和妓女生孩子,也不碰我,为什么?”她半跪在病床上,失心疯般祈求着,“我快四十了,我没办法再爱别人,求求你,你说你有心仪的女人,没有关系,我愿意当叁儿,只要……只要你理我……没有名分也没有关系……”
“愚蠢!”沉霖厉声打断她,骂道,“爱别人的前提是自爱,你要这样疯疯癫癫到什么时候?”
苏允之脸色惨白,她的眼泪不断地往下坠落。
“我没有疯……”整张脸上气色虚弱到枯萎,她哆嗦着唇畔,心脏在他冷漠的态度里一块块割碎。
她紧抓住胸口拍打,痛得难以呼吸:“你不明白,霖哥,爱而不得的痛会杀人,我一刻都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沉霖见她一副要昏厥的模样,面露不忍,眼疾手快地摁了墙壁上的传唤按钮,上前轻拍她的背:“冷静一点好吗,允之。”
苏允之死死抓住他腰侧的衣料,泪眼婆娑地问:“霖哥,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谁,告诉我好不好?”
护士已经推开门,沉霖这才看见莫东提着果篮站在门边,而他身旁没有人。
小初什么时候来过?
沉霖眉眼抽了抽,心猛地朝深不见底的下方坠。
苏允之已经彻底被迷了心窍,她喃喃道:“我不会去找她麻烦,真的,我答应你,你告诉我,我就想看看她是什么样子,求你……”
难以跨越的鸿沟断裂在两人面前,沉霖起身,蹙着眉头瞪着她,像是已经忍耐到极限。
他叹口气,瞳孔漆黑:“允之,你听着,我们往后不要再见面,对你我都好。”
说完他朝外走,不去管后方病态的嘶声力竭,他已经仁至义尽。
莫东放下果篮,心有戚戚地跟上。
沉霖没有一次回头。

想熬个夜,把wuli净初完结呐





小净初【亲父女】 43.你会让我喜欢上你的
净初下楼,雨小了许多,她冲出去,冒着小雨在路边拦车,运气还不错,一分钟不到上了一辆空车。
李绪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净初昏昏沉沉地掏出手机扫了眼屏幕,水滴顺着发丝啪嗒啪嗒地滴溅在接通触屏上。
“净初,”对方语气一如既往地令人如沐春风,“到家没?”
净初浑身乏力地吸了吸鼻子,身体冷得出奇,她闭着眼,哑着嗓子回:“还没,我刚才去了趟医院,现在打车回家。”
“去医院干吗?”
还有,为什么要打车?接送的司机呢?
李绪听出不对劲,语气很着急:“你是不是感冒了?”
“有点儿,鼻子好像吸不到气。”说完她好一顿咳嗽,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咳得泛红,差点背过去。
李绪听得心急如焚:“你在哪?”
净初有气无力地瞟向车窗外,难受地说:“秋水长街。”
李绪低声哄她:“你乖,让司机停在秋水小区5栋搂下,我来接你,好不好?”
净初一愣,他为什么要这样温柔?
对此时如此不堪一击的她。
从未有过的脆弱击溃了她,她精疲力竭,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

李绪拉开车门,净初头晕目眩地侧躺在后背椅上。
她浑身滚烫地皱着眉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
李绪俯下去低声唤她,净初没反应,他惊慌失措地背起她往家里走。
颠颠簸簸的,还没出电梯门,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上冲,净初趴在他背上,她双手虚软地拍了拍他背部,可是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哇”地往下倾倒,一股脑儿吐了他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她想道歉的,可是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憋了一路,吐完后胸口终于舒服点,可太阳穴又涨得厉害,浑身没一处是无恙的,她像是被丢在半空中,又仿佛沉在海底,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考了一天的试,淋了小半天的雨,铁打的也扛不住,她力气耗得一干二净,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脑袋仍旧隐隐作痛。
她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张少年感气息十足的床上。
环顾四周,叁十平米左右的空间,清爽干净的装潢,她爬起来下床,赤着脚走进客厅。
香气扑鼻而来,李绪在厨房做饭,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
几点了,好饿。
李绪见她醒来,笑着推开厨房的门,先端着稀粥和水果汁放在餐桌上:“净初,叁顿没吃,饿了吧?”
叁顿没吃,这都九号晚上了?
她瞧了眼阳台外,还真是,天快黑了。
“再测下体温,中午是37度1,温度正常。”李绪不知从哪儿拿来个体温枪,朝她额上红外线感应,盯着黑色的读数,他终于松了口气,“36度9,正常。”
净初呆呆地注视着他的举动,像是被照料的婴孩,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是如此,很奇妙的体验。
李绪上身黑色t恤,下身休闲七分裤,目光清明地坐在她旁边:“来,先喝绿豆粥,再喝菜汤,要补充足够的水分和足够的热量,最后吃退烧药。”
净初按部就班地喝、吃,瞧了眼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色t恤,联想到什么,脸上便灼烧起来:“衣服……你帮我换的?”
提起这个,李绪脸涨得比她还要红,他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解释道:“抱歉,昨晚你高烧四十度,我当时特着急,因为刚搬过来这边,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就……”
“我戴着眼罩,你放心。”他言之凿凿。
“你会让我喜欢上你的,李绪。”她柔情似水。
两人同时开口,听到彼此的答案,双双抬起了眼眸,深深地看向对方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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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净初【亲父女】 44.摊牌 ( )
夜色茫茫,风雨终于停歇,城市渐渐睡去,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
净初没去沉家半山腰的别墅,直接打的回了公寓。
回程中有个声音在空荡荡的脑袋里不断尖锐地重复,沉净初,你好像要有继母了。
不对,是肯定。
这个答案使得她直犯恶心。
猛然想起,那日早晨,问他对苏允之什么感情,他还若无其事地说没感觉。
好一个“没感觉”,虚伪狡诈的商人,粉饰太平的高手!
是了,他对高蕊没感觉,他瞧不起高蕊的身份,认为她不配做沉家女主人,再者高蕊利用怀孕刻意去接近他,他当她是个工于心计的蠢女人,避之如蛇蝎。
高蕊傻不傻?痴恋了他一生,临死还可悲地想着见他一面。
他对苏允之没感觉,却同她抱在一起,无数次给她希望和机会,逼她走火入魔,失了心魄。
他对自己……一个曾经他不屑要的,胡乱一夜得来的女儿,阴差阳错发生关系后,还能继续保持,如今想收也就收了。
性交,他或许很比谁都有经验。
然而爱,他懂什么叫爱?
她气得冷笑,胸口像是点燃无数冲天的火苗,越燃越旺,快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烧成灰烬。
笑到最后泣不成声,无心去理会司机诧异的目光,她捧住脸庞,忽而泪如雨下。

公寓大堂前台奢华地站了一排美人儿,训练有素,见她从旋转门进入,齐齐露出得体的八颗牙齿,鞠躬一百八十度,笑得一脸明媚。
她在至今都未适应的“欢迎小姐再次入住”的清甜迎接语中,匆匆逃入电梯。
始终不理解,两个人住而已,这么大阵仗是要干嘛?为了增加人气?
有好一阵没来这边住了,房里漆黑而冷清,她心烦意乱地开指纹锁,在玄关换鞋,进入客厅,摁亮所有的灯。
她抬头,男人的背影便毫无预兆地闯入眼中。
他怎么在这?悸动的心突突地跳了两下。
你无法把他认作他人,仅仅一个背影,辨识度就如此之强,不得不承认,他不同于常人的气场与魅力与生俱来。
当然,只有他能在这里,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心跳不断加速,察觉自己特别的反应,净初自我厌恶地狠狠咬住唇,直到刺痛得闻到血腥味,她才一点点松开,舔了舔唇,理智慢慢回笼。
她警告自己要镇定、冷静,有了高蕊和苏允之的前车之鉴,自己别再犯蠢。
她只是她自己,一个全新的沉净初。
她放慢步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没有。
这副场景似曾相识,她回忆起上次她晚归,他也坐在客厅的黑皮沙发上,这样等她回来。
哪怕是坐着,身形依旧高大,令人无法忽视。
同样是这个身影,前几日时交颈情深相拥而眠,此时却如此陌生、疏远。
咫尺天涯,转眼已隔着万丈沟崖。
她把书包丢在沙发上,再瞥了他一眼,便挪开视线,一声不吭地经过他的身边,往主卧去。
“小初,回来了?”他睁开疲倦的眼,似乎坐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她的房间四处是她的味道,睡着安心,他打了个短暂的盹。
他缓缓抬起蹙着的眉眼,视线恍惚地落在她脸上,她面无表情。
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在彼此之前暗涌,一触即发。
净初挑眉:“爸爸,您来这儿做什么,大晚上的,不太合适吧?”
“……”沉霖皱眉,他不习惯她如此凉薄而带刺的语气,起身朝她走来 “小初,你还在怪我?”
净初嗤笑道:“别自作多情。”
他是不是以为,每个被他宠信过的女人,只要他摸摸脑袋,对方就会像狗一样摇着尾巴跑过来跪在他身边呢?
沉霖苦笑地收拢胳膊,把人抱进怀里,摸摸她的脑袋,“我跟她并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小初,从来没有开始过……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和沐浴乳的清香,味道很好闻,他的怀抱温暖而宽阔,令人沉溺、令人迷惑。
“或许有人想听这些,但不是我。“净初害怕再次坠进他布下的迷雾里,冷淡地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两人间力量悬殊,他太结实,无论怎么推都纹丝不动,她气急地抬头瞪向他,眼神冷得像冰一样,”放开我。”
“小初,别说气话,先冷静好吗? “沉霖并不放开,反而搂得更紧,他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把姿态放得很低,” 医院的事,你误会了我们。“
“再说一次,我不想听,拜托你尊重我。”净初捂住耳朵,一副彻底拒绝的姿态。
她一副被他碰一下都难以忍受的模样,沉霖难受地垂眸,目光黯淡下去,一时没有说话。
“松开。”净初声音始终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要我求你吗?”
沉霖表情僵硬,死一般的沉默横亘在两人间。
沉霖心口疼得厉害,挣扎、撕扯,血淋淋的伤口,被她的狠绝直中要害。
他喉结滚动,缓缓地松开攥住她的手臂,还她自由。
净初淡淡地说:“谢谢。”
沉霖心下一片烦躁,烟瘾又犯了,“我们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
“需要。”净初眼睛看向别处。
沉霖口中苦涩不止,从昨夜起就在这守着,夜不能寐地等她回来,心想:她如何闹脾气都行,只要她回来就好。
然而一天一夜过去,她夜不归宿,电话打不通,短信不理,她把他拉黑了。
小姑娘狠起来比谁都狠。
沉霖松了松蹙着的眉宇,换了个话题,用一种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手机定位在长水小区5栋2203房间,莫东第一时间要去查住户信息,被他阻止了。
孩子有她的隐私,他等她自己坦白。
反感他貌似柔和的“审问”,净初白着一张脸,语气不耐烦:“不想说。”
沉霖轻叹一口气:“小初,我是你父亲,你未成年夜不归宿,我有义务知道你的去向。“
“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手机嗡嗡地响,净初扫了眼,是李绪,她神色好转一些,对沉霖却是一副送客的姿态,“好了爸爸,我累了,您父亲的义务也尽到了,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回去陪需要你的人吧。”
哪里又有什么需要陪别的人?从和她在一起开始,除了她,还是只有她。
这些话,他不会说,他想她也不会信。
她对他是全盘否定,对那个男孩,那个让她夜不归宿的男孩,又是何种态度?
想想就无法忍受。
沉霖抿了抿唇:“小初,你在恋爱?“
“怎么?“净初并不惊讶他会这么问,手机有定位功能,她也不是才知道。
沉霖眼神泛冷,下颌绷得格外紧,有杀气一闪而过。
他面色铁青,似乎很不高兴:“跟我说说,谁?”
净初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回想起李得生的下场,她打了个哆嗦。
怎么就忘记了,他的另一面目?他是恶魔。
净初只想赶紧结束与他的谈话,坦诚道:“具体是谁您不必知道,反正他是一个爱我宠我的男孩,反正是一段健康的、正常的恋爱,您大可放心。”
他猜得没错。
两个小时前,在说完那句话后,李绪吻了她。
送她下楼时,他又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他们在一起了。
沉霖盯着她,似乎很是失望:“你是认真的想谈一段正常的恋爱,而不是……为了报复我?”
摊牌了,没想到,比预期地要早走到这一步。
净初仰头迎上他受伤的眼神:“对,我和他是认真的,至于你,这段时间如果让你误会我很抱歉,因为——”
她努力做到面不改色,一如自己无数次在心里彩排的那样,用有生以来最冷漠的语气,说出最残酷的话:“爸爸,我只是玩你而已,现在,我腻了。”
“是么?我不信。”撕扯的痛感愈发清晰,他俯下身,那双眼睛快要看穿她。
净初怎会在这个关口认输,她定定地回视,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做了一次,也无所谓第二次第叁次,第一次我不记得了,所以再试了试,还不赖。”
该死。
沉霖气到发笑,突然低下头,用力地含住她冰凉的唇,一顿毫无技巧的、撕扯似的吻。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充满侵略性,吻得她心惊肉跳,浑身发麻。
舌头快要化在他嘴里,净初细细的腰被他扣住往他身前带,贴得越近,她虚软地揪住他的胸口,无助地闭上眼,努力做到无动于衷,可是做不到。
“撒谎的小骗子,你爱我,我知道。”在她的反应里,他找到了答案,他瞬间起死回生。
事实证明,她之前的一切不攻自破,只不过是欲盖弥彰。
净初却猛地睁开眼。
“你错了,爸爸。”她勾住他的脖子,坏坏地笑了笑,主动地回吻他,柔情百转,寸寸舔舐——就在他满眼狂喜沉迷之际,她却忽而重重咬了他一口,他微楞,她却一把推开他,大笑:“爸爸,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爱你一个老男人,而不去选择年轻的小鲜肉呢?谁也逃不过命运,你资质再强也会越来越苍老,不出十年,你的身体器官大不如从前,在床上开始力不从心,而我和他才十七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们有无数种可能,可以轰轰烈烈恣意折腾。”
“而你,你能吗?”她拿起语言的锋利匕首,毫不留情地插在他死穴上,心里痛吗?当然痛,可她已经无路可退:“所以爸爸,你有什么胜算呢,哪来的自信呢?我看咱们还是各走各路,各自安好为妙,免得往后见面尴尬。”
她这袭话无疑是毒箭,把他穿成筛子,要置他于死地。
沉霖久久不能动弹,静默许久,他抬起沧桑的眼,哑声问:“你就是这么想的?”
“当然。”净初的手克制不住地发抖,她攥住,死死攥住,不能功亏一篑。
高蕊受过的罪,他自己也该受一受。
他活该。
可她为什么要有那么厚重的负罪感?压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酸涩的眼眶忍得通红,她佯装不在意地冲他笑,“话说得比较直,抱歉,爸爸,我们之间……本来就不该开始,既然是错误,就尽早改正,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
“好、好……”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沉霖终于落败,踉跄地往后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
净初这才猛然发觉,他目光凌乱,容颜憔悴,然而来不及细看,对方已经摔门而去。
所有的勇气耗光了,她精疲力竭地跌坐在地,盯着门的方向,如被抽空棉花的的傀儡娃娃。
世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她苦笑:沉净初,如你所愿,得逞了。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啊。
可是,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呢?
胸口怎么那么难受?
要死了,她怎么了?
她紧紧抱住双腿,脸埋进膝盖里,像个被抛弃的可怜孩子,大声地哭了起来。首-发:.biz ( )




小净初【亲父女】 45.大学(上)
岁月不堪数,故人不如初。斗转星移,四季轮回,两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z大的冬天被漫天的白雪覆盖,宿舍楼窗外呼号的寒风吹过负重累累的树枝,临近年关的校园里清冷、寂寥、混沌一片,不似烟火人间。
净初至今没有适应北方的极端气候,一到冬天便惧怕出门,上课或者约会前,惯性地将自己裹得里叁层外叁层,只剩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边。
隔壁床的姐妹周娜也是南方人,正在欢快地打包行李,哼着小曲儿,漫卷诗书喜欲狂。
周娜抬头,问她:“初妹,难不成今年你又不回家过年?”
净初在宿舍年纪最小,排名老四,于是有了“初妹”这个爱称。
净初倚着温热的墙,安静地在读一部新买的全英文大部头小说,她淡淡地笑了笑,面上波澜不惊:“不回。”
她读得心不在焉,最后一堂必修考试完回来已经过去半个钟头,才草草地翻了叁页。
净初向来是不外露的个性,周娜没察觉到她情绪地微妙转变:“你家李绪呢,不陪你?”
“有什么好陪的,我又不是叁岁小孩。”净初合上书,慢条斯理地从床上下来,去饮水机那儿接热水。
周娜看了净初的背影一眼:“说真的,快两年没回家,不惦记家里人?”
“还行,习惯了。”净初垂下眼眸,收敛住心神,目光落在浅粉色保温杯下方的“沉”字上,若无其事地说,“跟我爸关系不大好,闹僵了,懒得回去。”
周娜第一次听净初提起家里的事,闻言楞了一下,忙转移话题:“李绪啥时候的高铁?你要去送他吗?”
“夜里八点半发车,他应该是收拾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出门。”净初瞧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转身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
上回穿这衣服,李绪打趣她,说她像条行走的蚕宝宝,她佯装生气地捶他的胸口,下一秒被他擒进怀中,重重地吻住额心。
想到这儿,脸倏地红了。
拉链从脚踝处往上直到鼻子下才结束,围巾手套全副武装,再套上毛绒厚实的雪地靴,她朝镜子里看,顿时忍俊不禁,这哪是蚕,分明是熊。
出了西五女寝大厅,往左是李绪所在的宿舍楼,她不疾不徐地前行着,避开滑溜的冰面,鞋底稳稳地踩在雪地上,发出不可觉察的微弱声响。
经过二食堂,下一个坡,便到了李绪所在的宿舍楼前坪。
西二男生宿舍楼正对面是一个篮球场,远远的,她瞧见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在篮球场上忙活着。
铲雪,滚雪球,啊,他在堆雪人。
“李绪!”双手搭成喇叭的形状,她笑着喊他的名字。
男生闻声回过头,抬头朝她挥手,净初加快步伐,小跑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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