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净初【亲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图
他抚摸她天鹅绒般光滑的大腿,而她的表情满是憎恶,他嗤笑:“我没有嫌弃你脏,你摆这副脸给谁看?”
被碾碎一次、两次,第叁次来了也就不再那么意外和疼痛。净初薄唇紧抿,缩作一团,似乎这个姿势会让绞痛的部位好受一点。心里的窗合起来,她目光残破如地板上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失去了焦点。
李绪赤裸着身体下沙发,拦腰抱她到床上,一丝不苟地擦拭她的身体。在夜灯下,他细细地为她抹药,呵护她满身的伤痕,手法轻柔地为她按摩。与在沙发上的那只癫狂的猛兽截然不同,他平静下来,似乎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李绪,爱着她的所有,爱得纯粹天真,爱到奋不顾身,爱到迷失自我,他,是那个能够分文不取默默守护的李绪。
可不否认,他已经用“爱”的利刃刺伤了她。
身体的善后并不难,精神上的伤口能够拯救吗?他躺下去,轻轻搂住净初,亲她精致的脸颊,吻她的泪痕与伤口,轻嗅她发间淡淡的清香,祈求的嗓音中渗出悲凉:“我们结婚吧,净初。”
净初茫然无力地斜斜看向他,眼前模糊,脑袋钝钝的糊成一片,看不明晰,听得混乱。
“是的,你背叛了我,可我还是爱你,不想离开你。”他缱绻地吻她的嘴唇,无限的沉迷,爱恨交织地加重语气,“我原谅你这一次,你跟他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过问,因为我也伤害了你,我们相互抵消,好不好?”
净初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仿佛有半个世界那么长,清冷如寒水似的双眸掩了掩,她轻轻推开他,翻了个身:“明天再谈,睡吧。”
李绪却不肯,墨黑的眼睛里全是忧郁和不安全感,他神经绷得紧紧的,将她拖进怀里,从背后抱住她,附在她耳边,声音暗沉沙哑:“答应我,否则我会发疯。”
仿佛今夜不拥有一个铮铮的承诺,以后作陪的,都将是遥远的倒影,再也无法触及天上月。
净初闭了闭眼,坐起来,打开灯,黑发下的脸苍白。她盯着他,“我去沙发上睡,明天搬走。”
李绪脆弱的神经一触即发,他血压似乎在升高,额角青筋暴突,双眼中充斥幽暗的阴郁,他一字一顿:“我不允许。”
净初讥笑:“你想要怎么样,我反抗的话,再来一次强奸吗?”
她的眼神像是瞄准他的枪口,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笼罩他,李绪脸部肌肉骤然凝结,他忏悔地伸手抱住她的腰,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净初,你原谅我,我太在意你了,我爱你,你知道的……”
“漏洞百出的感情,只是一座监狱。”净初眼眶发红,艰难地开口:“我们结束吧。”
李绪跌坐在床上,大势已去的无力感如刀割着他的胸口最深最软的地方,他口中一片苦涩:“我问你,你爱过我吗?”
净初踉跄地走到卧室门口,呆立在那里,扶着门框,没有回头:“爱过,所以好聚好散。”
李绪苦笑,瞳仁漆黑一片,不再看她:“如果你敢现在走出去,我们就再无可能,我也不会再低声下气地来纠缠你。”
“随便吧,你开心就好。”净初面无表情,心灰意冷地关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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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净初【亲父女】 57.正文完
第二天清晨,净初简单的收拾行李离开了共同租的房子。
她崇尚极简主义,平时不喜欢购物,所以私人物品不多,只提走了只黑色行李箱,还是读大学时从c市带来的那只。
锁门时,高楼外轰隆隆一阵闷响,雨滴豆大落下,在窗檐槽里激起朵朵水花,飞溅在水光粼粼的玻璃窗上。
净初心中隐隐一阵饱涨绵延的疼痛感。
她站在走廊边的窗户前,远远望去,忽然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夏天。
高考结束当天,也是下着这般大的雨。
她站在教学楼宣传栏下瑟瑟发抖,他从雨中走来,笑着陪她聊天,关心她,送她到学校门口,后来又义无反顾地背着烧糊涂的她去自己家里。
不该招惹的,终究是涉足了,继而牵绊更深,产生依恋,再到如今,彼此伤害,追悔莫及。
只怪她当时冷清够了,寂寥够了,从小到大不曾感到真正的快乐,她迫切渴望一个毫无芥蒂的怀抱,一份罕见的温情脉脉,一种全心全意的包容。
于是他们走到一起。
如果早知结果会如此草草收场,她还会照原路前来吗?
无从得知。
终究是辜负了他。
她随风踏进大开的电梯。转过身来,电梯门紧紧阖上,这四年的光景,便也恍如隔世。
*
再次见到李绪,是在人头攒动的大学毕业典礼上,依旧是知了鸣叫大地炎热的夏天。
四年了。
大四的准毕业生从五湖四海飞回来,身着学位授予典礼礼服,济济一堂地坐在大礼堂里。
李绪在班上第一排靠最右,身旁紧挨着隔壁班的一个肤白貌美的女生,那女生隔会儿便要同他耳语些什么,眼神娇羞,举止亲密,时而面若桃花,时而掩嘴低笑。
校长还未上台致辞,台下挺热闹,小眉目光一直钉在前方的“奸夫淫妇”身上,皱着的眉头可以夹死蚊子。
她忧郁地扯了扯净初衣袖,控诉道:“瞧瞧,初妹,那妖精正往你家那位身上扑呢,李绪也真是,咋不拒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对呢。”
净初手里拿着本概率论,正在做笔记,闻言“嗯”了声,并未抬眼。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小眉忍不住唉声叹气:“初妹,考研重要还是男朋友重要?”
净初目光从书中抬起,扫了前方一眼,没有瞒小眉:“我跟他分了。”
“什么?”小眉一脸愕然,傻在当场。
净初语气淡淡的:“他现在享有恋爱自由的权力。”
小眉张口结舌,直到校长致完辞都没缓过劲来,她极其需要找人一起消化一下这个爆炸新闻。
毕业典礼结束,礼堂充满青春气息的收尾音乐响起,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撤,她愣愣地看着隔壁班的妖精甜甜蜜蜜地搂着李绪的手臂,风一样地从她和净初身旁擦肩而过。
李绪面无表情,冰冷的目光没留在她们身上哪怕一秒,全然将她们当无关紧要的灰尘一样。
他的态度鲜明:他们已被分隔在遥不可及的尘世两端,他们彻底结束了。
不知是谁说,感情太烈,窥得一角已是伤人。转身离去,便也干干脆脆,才不会越陷越深。
小眉望着李绪和女孩离去的背影怒发冲冠:“也没必要这么冷血吧,分手还是同学啊,弄得跟仇人一样。”
相比于小眉的义愤填膺,净初倒是显得很平静:“走吧,回宿舍。”
整栋宿舍楼都住的大四女生,楼上楼下跟打仗似的,打包裹的,收破烂的,请外援的,人来人往。
净初宿舍几个女孩子在收拾残局——这几年买的衣服鞋子包包,塞满无数行囊。
周娜手忙脚乱,朝着满室狼藉望洋兴叹:“呜呼哀哉,到要搬家才发现,自己曾经购买了整个世界。”
实习前其实已经带走一批核心行李,没想到“零部件”依旧不容小觑。
小眉见净初就两个行李箱,大大小小的物件已经收得整整齐齐,属于她的桌子柜子擦拭得一尘不染,小眉崇拜不已:“哎,娶妻当娶沉净初,某些人不懂得珍惜,往后谁有幸把初妹抱回家,那人做梦都要笑醒吧。”
周娜也道:“是啊,聪明漂亮做的菜也好吃。”
另外一个室友附和,算是安慰:“嗯!初妹这款抢手得很。”
净初厨艺了得,平日用电饭煲给室友们炖粥煲汤,班上偶尔组织活动去农家乐,她露了几手,很是惊艳,众人的胃被她养得服服帖帖,被她折服,她此后在班上获得一个美称——五星级贤妻。
为此李绪被班上男性同胞咬牙切齿地羡慕嫉妒恨了好长一段时间。
周娜她们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从八卦小能手小眉那儿得知了净初和李绪分手的消息,皆是唏嘘不已,谁能预想到呢,班上最恩爱最让人看好的一对呢,口口相传的无敌佳话,公认可以携手踏进婚姻殿堂的情侣,这就,悄无声息地破灭、分道扬镳了?
净初收拾完毕,在帮着小眉整理衣柜,闻言作轻松状:“以后咱们不讨论这个啦,我跟李绪的情况……是我有错在先。”
她不愿再提这个话题,其他叁人猜到什么,通通选择了闭嘴。
感情的事情,谁辜负谁,叁言两语又怎么说得清楚。
周娜“咳”了声,转移话题:“初妹,毕业后你回c市还是去京城边工作边考研?”
净初沉默,长睫垂落,理了理心神:“回c市。”
周娜讶然:“你跟你爸爸……”
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决裂到老死不相往来吗?
净初有一瞬的恍神。
午夜梦回,净初也曾反反复复地挣扎过,不知何去何从。
她与沉霖,已经好几个月没再联系,她提出的请求,她需要安静,整理思绪。
莫东时常在微信上隐晦地同她提起许多她没有关注的“新闻”。
沉霖在别墅亲手种的一大片紫色蒲公英,他以她名义成立的慈善基金,他将她母亲的骨灰移入了墓园。
莫东说沉霖书房里那套细心呵护保存的diy茶具,说他画的肖像画,他办公桌上的照片,说他思念爱女。
梦中,频繁听见他弯唇轻唤,眸光柔软人心。
“宝贝。”他贴耳低声喃喃,“我爱你。”
净初以为自己内心对他早该毫无波澜,却不知什么时候起,不去顾忌身份、血缘,自私地做了决定。
她想要成全他,也放过自己。
她将推开眼前那扇门。c市就是那扇门。
她知道他在门那头等她。
“给他一次机会,毕竟是我爸爸。”她低声说,像是说给自己听。
周娜没听清,抬眉“啊”了声:“初妹,你说给谁机会?”
“没,新生活要开始了,娜娜。”她浅浅地笑笑。
净初望向窗外,极目远眺,广袤湛蓝的天空中隆隆地驶过一架飞机,白色的万千云朵中划出一道狭长的口子,云层中撕裂的伤口,是飞机前行的道路。
曾经的伤口或许永远不会愈合,路还是要走下去,她不愿再为难自己。
莫道生命短暂,无所适从,珍惜现在所有,已是无穷。
这一生,就这样吧。
谁又能说他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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