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净初【亲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图
“别摔着,慢一点过来。”李绪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啦。”净初推开露天篮球场的网状门,慢慢走了进去。
他正将雪人的“头”放在“身子”上面,再用点雪将它们衔接起来。
旁边是另外一个已经完结的雪人,有鼻子有眼,戴着红色围巾,黑色塑料袋装饰的“长发”。
“这是我?”净初觉得好玩,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雪人脸上的一对“黑煤球”,噢不,眼睛。
乍一看,神态上有几分相像。
冬天的z大四处是雪人,样貌大都“辣眼睛”,博君一笑而已,李绪堆的这两个颜值还不赖。
“凑合吧,不及你本人十万分之一。”李绪喘着粗气,给即将完结的雪人在设计“眉毛”,是两截粗粗的树枝。
净初眉眼弯弯,从他口袋里掏出玉米,塞在男生雪人的肚子上当纽扣。
两个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冰雪玲珑,模样煞是可爱。
室外温度特别低,净初吸了吸红扑扑的鼻子,抬头问他:“你提前交卷就是为弄这俩雪娃娃?”
“昨天就想堆来着,但是雪没今天这样干净。”李绪摘掉防冰手套,丢在一旁,大手握住她的,目光炯炯,“喜欢吗?”
“手都成冰坨了。”净初心疼地捧住他的手,往他手里吹热气,在他温柔的注视里感动地点点头,“喜欢,有他们,这个冬天我就不寂寞了。”
李绪抬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拉近,好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啦?”
他微微叹口气,轻声问:“小初,我爸妈早就想见见你,我给他们看过你的照片,他们非常满意,今年要不要陪我回c市,去我家玩?”
这般的请求他提过无数次,从前每次回去总一齐买了她的票,然而她铁了心,不论他用尽何种方式,始终不肯踏足c市。
净初默然片刻,动了动唇:“抱歉,李绪,以后不提这个好吗?”
早猜到了答案,李绪还是有些失落:“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放心不下。”
“图书馆和叁食堂不关门,寒假的宿舍申请也下来了,日子和平时其实没什么两样。”净初踮着脚尖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再说不还有你冒着挂科风险堆的小可爱陪着我嘛,一点也不孤独。”
李绪哑然失笑,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口:“好吧,都听你的,不过有一点你得答应我。”
“什么?”
他语气格外认真:“每天晚上要视频,别让我联系不上你,不然我会发疯。”
净初倒在他怀里大笑,乐道:“好嘛,哎,李绪你是不是糯米啊,黏人得很。”
李绪轻轻捏捏她被风吹得粉红的鼻子,拢了拢她脖子上的围巾,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他认命地说:“那也只黏你啊,傻瓜。”
小净初【亲父女】 46.大学(下)
李绪习惯在俩人的情侣空间记录彼此的点点滴滴。
2015年6月10日,他们走到一起。
也是那年,俩人被同一所学校录取,学习同一个专业,分在同一个班。
高考成绩可以查分的当日,净初先查的李绪的分数。
他的分数远远超过z大投档线六十多分,上首都的名校绰绰有余。
填志愿前她苦口婆心地劝他,报考z大太不明智,赶紧放弃。
李绪不愿异地恋,坚持要去z大,净初生怕耽误他,被逼急了,以分手作要挟。
李绪被气得红了眼眶,终于妥协,唉声叹气地填了首都的几所重点院校,截图发给她看,净初这才安心。
然而她实在低估了李绪的决心。
z大新生开学的那天,她去辅导员办公室报道,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竟见他笑意盈盈地唤着她的名字,从教室后门走出,热情地要帮她拉行李。
“李绪,你脑子真是进水了,愚不可及!”净初火冒叁丈,气得头昏眼花语无伦次,推开他愤愤然离去。
整整一个月,她没有搭理他,一个眼神都不愿给。
同一个屋檐下,日常被视而不见的李绪备受煎熬。
再后来,也不知道是同在z大读书的哪位高中校友放料,宣传了李绪追爱的光荣事迹,“商学院学会会长为追随女友,不惜放弃就读最高学府的机会,如果这都不算爱”的帖子大剌剌地挂在z大贴吧里,热度火到出贴二十分钟后就被置顶,唯美的爱情故事短时间内传得沸沸扬扬,吃瓜群众不厌其烦地将它改编成各个喜闻乐见的版本。
李绪在群里看到帖子后慌得一批,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解释,语气难掩自责:“净初,那帖子不是我发的!我刚才已经联系吧主删帖,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净初有什么资格生他的气呢?
她一直气的是自己,气自己当初怎么不干脆一点,为什么要招惹他,害了他。
“李绪,早知道你会干这样的傻事,当初收到你情书时我就该干脆地当着你的面撕掉,不给你一点机会。”
“你撕了我也会来的,如果这么容易打退堂鼓,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李绪不认可她的想法,理智地分析,“这不是傻,净初,我深思熟虑过,并且为自己的选择买单。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在我心里你远比熊掌更重要,而读哪个大学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选择你。话说回来,z大是培育国家英才的摇篮,东北第一可不是盖的,你不该小瞧她。”
净初默不作声,很是无奈:“你就自我安慰吧,那六十分是喂狗了。”
“我乐意,无怨无悔。”李绪从没有遗憾过自己的选择,“而且我父母也尊重我。”
净初哑然,感慨道:“李绪,你真的好傻。“
“傻就傻吧,在你面前傻也是傻得其所。”李绪不再争辩,诚心诚意地说,“我在你宿舍楼下,咱们见一面好吗?”
明明经常能见到,还是快得了相思病,哎,冷战这玩意真是有毒。
净初下楼。
她和他去田径场上散步,第叁圈的时候,李绪抱住了她,两个人在月光下拥吻,他们终于和好如初。
2018年6月10日,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叁周年纪念日,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多月,李绪策划了一场为期五天的旅行,瞒天过海地请了病假,带她一起去了趟首都。
他们参观了世界上最大的皇宫紫禁城,他们携手爬上八达岭长城,他们一起踏进世界上最大的四合院恭王府,同时触摸了龙脉上的长寿福。
2018年6月13日,他们住在一家温泉酒店里。
那一晚,他们发生了关系。
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
小净初【亲父女】 47.拿你怎么办?
大四下学期,李绪作为最佳实习生被首都一家世界五百强的外企提前高薪聘用,净初则在一家着名国企实习。
在四环,他们租了套一室一厅,开始同居生活。
工作日的早晨,他们早早起床挤地铁去上班,夜里回家奋战论文,周末则睡懒觉、逛超市,一起买菜做饭,两人叁餐不重样,闲暇时窝在沙发里刷综艺评论电影,日子过得充实而有滋有味。
净初偶尔与谷樱联系,她在c市读医科大学,家里通过些关系,将她安排在中心医院实习。
她喜滋滋地同净初分享,她现在的生活简单而纯粹,有个男朋友,是另外一家医院的外科医生,为人正直善良,两人已经在年初见了双方父母,并且准备年底订婚。
净初听她乐呵呵的声音,心情也变得无比灿烂。
某天下午,部门开月底大会,散会出来回到工位,净初发觉手机上有十几通未接来电。
全部来自谷樱。
这个阵仗让净初一下子急了,心慌意乱地点开两条短信:
“净初,今天在医院见到你爸被救护车送过来了,后边乌泱泱跟着一堆高管,怪吓人的。”
“看到信息立即回我电话,刚去消化内科咨询了下,你爸病情很严重!”
净初眼皮不断地跳,心神不宁,一种不祥的预感铺天盖地般笼罩了她,回拨电话时,手控制不住地抖,中央空调温对着吹,她却一直在冒汗。
“小樱,我爸出了什么事?”她一身米白色职业装站在茶水间,透明落地窗外阳光灼灼,在她眼里显得黯淡无光,没有一丝一毫可以照进她心里。
“重度胃出血,出血量危及生命,现在还在抢救。”谷樱带着哭腔,“守着她的都是保姆、秘书,你爸太惨了,他肯定很想你,你快过回来吧,快一点……”
净初挂了电话赶往机场,临行前给李绪发了条短信,当天夜里十一点,她风尘仆仆地冲出机场,拦了辆的士直奔中心医院。
深夜的医院太安静了,安静得害怕,谷樱在搂下等她,见净初的瞬间,她的眼泪不受控地坠落,四年未见的两个好友紧紧相拥在一起。
“胃出血的诱因有很多,沉叔叔常年抽烟,因为应酬避免不了喝酒,肠胃肝脏负担比较重,我今天听他秘书提起,他一工作起来用餐和休息都不规律,这太危险了,净初,叔叔醒来后,你多劝劝他,让他保养身体,不要乱来,今天真是吓死人了……”
“胃出血之后胃黏膜很脆弱,禁止吃一些油腻的、难以消化的食物,叔叔出血量多,需要禁食观察,因为有用餐之后会导致胃酸分泌过多造成再次伤害,vip套房那边准备了小米粥、面糊的流食,之后可以服用叁七粉,还可以用大枣泡水,需要补脾益血……”
病房外的走廊上,谷樱事无巨细地同她讲了些注意事项,净初满心感激:“谢谢你,小樱,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谢我什么,这不应该的么?”谷樱握住她的手,目光炯炯一如从前,“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跑到那么远的城市去读书,而且狠心地四年都不回来一次。今天沉叔叔抢救时,你在开会,打你电话打不通,沉叔叔的秘书和我提起,你们父女关系糟糕,甚至到了决裂的地步,我听了震惊又难过……我在医院工作,见惯了生离死别,真的,上一秒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可能就撒手人寰……净初,父女之间能有多大仇多大怨呢,叔叔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跟叔叔过不去,不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净初哑然。
居然快四年了。
四年里她在新的城市里开始新的生活,把与沉霖有关的一切扫到记忆深处的黑角落,不去关注与他有关的任何动态,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她以为快刀斩乱麻后,自己可以沐浴在阳光下,重新来过。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她站在病房外,听着谷樱的话,不得不被动地去正视和他之间的感情。
所有与沉霖有关的回忆像解封般喷涌而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他的呢?
十岁?
八岁?
还是……
太久了,这个人呆在她心底太久太久,久到她已经遗忘从什么开始在意他的。
童年时代接触的重要人物,印象总是深刻到难以磨灭,何况他是你的父亲,孩子心中难以触摸的偶像,由于遥远,愈发光芒四射。
她或许永远也没法释怀,接到谷樱电话后,脑海里闪过此生都将失去他的念头时,那种尾随而来的深入骨髓的疼痛,那种窒息的绝望。
怎么办?
爸爸,我该拿你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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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净初【亲父女】 48. ( )
净初心情沉重,像陷入一个无路可走的绝境,谷樱还说了些什么,哪时候离开的,她都没能注意到。
老半晌才缓过来,她推开门,走进去。
病房内家具全是实木,装修很高档,外间的陪护人员见到她,疑惑地问了句:“小姐,请问您是沉先生的……?”
“我是他女儿。”她声音干涩,精神萎靡,从京城回来,一路匆匆,至今滴水未进,“谢谢你,今晚我陪他,你现在可以去休息。”
父女两个容貌气质出众,年龄差距看上去并不大,她的回答令年轻陪护很是诧异,对方滞了叁秒,才如梦初醒:“好的,我晚点再来给沉先生换药。”
沉霖在打点滴,输营养液和护胃的药。
谷樱说他做完手术出来后清醒了会儿,之后便一直昏睡。
这会儿,他的面容惨白而瘦削,净初缓慢地坐到他身旁的软凳上,视线从点滴瓶中一滴滴坠落的液体挪移到他脸上,空荡荡的胸口终于充实了些。
他睡得并不踏实,眉毛在睡梦中仍旧紧蹙着,似是积郁已深。
净初苦笑着伸出手去,指腹轻抚他额头上的细纹,单手倚在床侧,柔声唤他:“爸爸。“
他不答话,她嗤笑:“你这种行为,我可以理解为报复吗,老掉牙的苦肉计,还胃出血呢。”
沉霖薄唇紧抿,无动于衷地沉睡着。
她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好,你厉害,我认输,这回算你赢了。“
“但是……拜托以后不要再玩这招,我真的受不了啊,行吗?”
她不住哽咽,沉霖没有回应她。
“我们拉勾。”净初小心翼翼地拉起他另外一只没有输液的手,郑重地同他拉勾,小孩似的固执,“从现在起奏效。“
他怎会听到呢?
他一言不发,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向来深邃如夜的眼闭合着,像一个病人该有的样子,规规矩矩地躺在那里。
沉默刀割似的尖锐,净初心里一阵剧烈的疼痛。
泪湿了眼眶,她始终不肯相信,强大如他,也会无助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沉霖,他那样厉害的一个人,从来光芒万丈,不容亵渎,他向来站在她所看到的最高最高的地方,如神话故事中开天辟地的盘古,如今,不堪一击。
是岁月终于将他打败,还是他自己选择认输?无论是哪一个答案,她都不能接受。
她不再出声打扰,只握住他的手,趴在床边,睁着眼守了他半夜,也想了半夜。
第二天早晨,陪护来替她,净初回了趟沉家别墅洗漱、换衣服。别墅的保姆换了一批,大部分是陌生面孔,净初叫不出她们的名字,卧室的摆设却与她离开时不差分毫,由于时常打理的缘故,每一个角落都一尘不染,味道清新。
她取了些沉霖的衣物便打算回医院,今早听主治医生说,沉霖需要住院一周休养和观察,净初为此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
她进书房取几本书,便于在医院打发时间,转身离开前,无意间瞥见他书桌上一份拟好的文件,居中的两个大字令她脚步猛地一顿。
遗嘱。
净初深吸一口气,发颤地捏住一角,翻了两页,视野逐渐模糊。
沉霖,他把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都划到她名下,公司、房子、店铺、车子……以及数不清零头的钱,够她挥霍几辈子。
只要他一死,手中的文件便具有了法律效益。
遗嘱他什么时候定的?净初的心不断往下沉,他这么做,是打算让她后悔一辈子是吗?
她眼角含泪,毫不犹豫地将那份文件撕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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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净初【亲父女】 49.关心
莫东开着辆黑色豪车,眉开眼笑地来沉宅接她。
见到净初,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些,暗暗地松口气:“小姐,见您回来我真是比中彩票还要高兴,昨天怎么不联系我来机场接您?”
净初浅浅地笑了笑,从容自若地上了车:“我打个车就过来了,挺方便,您这样来回折腾倒显得麻烦。”
“小姐行行好,我的岗位不就是干这个的,”莫东无奈地轻笑,车开了出去,“您和沉总出门要是都打车,我就得下岗,喝西北风去了,家里老小怎么办?”
净初扑哧一声笑出来,扫了眼他方向盘上左手无名指,低调的钻戒男款,结束单身的标志。
她愣了下,不可置信地惊叹:“莫叔叔,您什么时候结的婚?”
“快叁年了吧,孩子都打酱油了。”
她忍不住调侃他:“呦,您从良啦?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许是在外边呆了四年,经历了风风雨雨,净初的性格比从前要开朗干练很多,说是化茧成蝶、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莫东面上依旧嘻嘻哈哈的,却把话题引向了一个深处:“还不是同沉总学的,他这几年是专心搞事业不谈感情,咱们霖初集团的商业版图才得以发展到如今的规模,面临的对手也是行业内一流的对手。”
净初打断他,扯了扯嘴角,冷声说道:“是么,您赞同这种不惜血本的付出?身体垮了赚再多有意义么?”
“当然不赞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莫东深知他们俩之间不同寻常的父女关系,多少也清楚她远赴北方,与沉霖疏远的缘由,他不着痕迹地替沉霖说话:”以沉总现在的身份地位,压根不需要不这么卖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您上大学后,他对公司的事情格外上心,把办公室当家,带着团队国内外到处飞谈大合同,两年内合并了叁家家对手公司,忙得昏天黑地的,那劲头,像是刚出来创业那会儿,简直走火入魔。”
“欲得其中,必求其上;欲得其上,必求上上。”她听出莫东话里有话,但是并不打算细品,“爸爸对成功的标准定得高,所以能够一直出类拔萃,他在工作上是我的榜样,但是他的生活方式真是不敢恭维,莫叔叔往后还是多劝劝他保重身体。”
莫东眼皮猛地一跳:“小姐,您还要回北方?”
“嗯。”净初侧头望着车窗外出神,城市日新月异的风景飞快驶过,四年,可以改变许多,映入眼帘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儿时家对面的老游乐场、公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各式商业广场,高耸入云的大厦冷冰冰地伫立在各处,她这才真正理解“沧海桑田”的含义。
莫东试探地问:“您什么时候去那边,需要我订机票吗?”
她摇摇头:“还没,我晚点订,公司那边只请了一周的假。”
莫东内心矛盾地皱了皱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回到医院,沉霖已经醒了,倚靠在床上签文件,净初进门,走过去,抽掉他手里的文件,神色淡淡地坐在他旁边:“工作狂,我可不想下次接到电话是给你收尸。“
沉霖侧过头默默地打量她片刻,不知是中了什么蛊,眼神近乎贪婪。
净初被他瞧得不好意思,沉霖轻轻地笑了笑:“小初,你这是关心我吗?“
“当然不是。“净初扯扯唇角,冷冷地横了他一眼,“我只是嫌麻烦,毕竟据我所知,您的后人只有我一个,从法律上来看,后事也得我来处理。”
沉霖一时间觉得哭笑不得:“小丫头片子,巴不得我死呢?”
净初抿唇哼笑一声,劈头反问:“您不是自作主张,把遗嘱都立好了么?”
沉霖微微怔了怔,半晌后自嘲地笑道:“你看到了?”
“我不想靠你。”提起这个,净初嗓子就发哽,口中满是苦涩:“我喜欢自己赚来的钱,用着踏实。”
“你这点倒是像我。”沉霖并不奇怪她的反应,欣赏地说,“不想当富二代,有志气有追求,不过我的终究都是你的,那是我的心意,至于你要不要花,扔掉还是捐了,都是你的事。”
他这副把生命看得无所谓的模样让人呕血,他根本没意识到她生气的点,净初心里堵得不行,眼圈直泛红,她实在不敢想象他下次真出事的场景,又觉心疼又觉气恼,半晌说不出话来。
“懒得管你,随便你!”她坐不住,愤愤地说出违心的话,干脆起身就要往外走,打算出去吸吸新鲜空气,手却被温热的大掌拉住,她背脊一僵,人已经不稳,被拉得倒进他怀里。
瞧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沉霖忍俊不禁,深深地眷恋地将脸埋进她脖颈里,无奈地说道:“小丫头心还是那么狠,坦诚地表达你的关心,让我这孤家寡人稍稍高兴一下有那么难?”
小净初【亲父女】 50.想要你的全部
他刚做完手术,净初没敢挣扎,心脏却不受控地突突地跳动,她呼吸不畅地趴在他胸口,双手紧揪着他天空色的病员服,敛了敛心神,尽量平静地开口:“爸爸,我现在有男朋友。”
沉霖当然知道她有男朋友,他太知道,分开的这四年,他持续关注着她的动态,她选的专业,她的课表,她几乎半年才发一次的朋友圈,她的毕业论文,她租的房子,甚至她公司领导姓甚名谁……
北方的小蝴蝶每扇动一次翅膀,总能勾起南方的他万般思绪。
四年,她成长不少,身体或者心灵。
朴素的穿着无法阻挡前凸后翘的优势,她的纯洁里染上成熟的淡淡妩媚,是女人而非女生的味道。
他嫉妒那个叫李绪的男孩,嫉妒到发狂,是他陪她从女孩过渡到女人,而自己早早地被排除在外,失去拥有她的机会。
沉霖与她对视片刻,眼神晦暗幽深,忽而笑笑,手上缓缓松开对她的禁锢,口中淡淡道:“嗯,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净初心乱如麻,刚想起身说点什么,沉霖又倏地抱住她的腰,狼狈地说:“算了,别带,我不想看。”
他似乎高估了自己,他没那么大方,远距离看着就已经足够虐心,如果真带回来当着自己面卿卿我我,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心肌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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