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然而太皇太后两个都没选,既不给她晋位也不肯帮忙养,任凭许太嫔稀里糊涂战战兢兢的将孩子带大。
这是摄政王对纪氏不满的起始,因为这个过程里太皇太后虽然没有刻意刁难刻薄他们母子,但那种视他们为无物的态度,却是不言而喻。
如今云风篁提及这段过往,疯狂暗示许太嫔出身太低没家教,养大的摄政王所以同样没规矩不懂得尊敬嫡母——自从受册摄政王之后,公襄若寄再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以至于他足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贱婢!!!”
盛怒之下他直接将手中酒盏砸出,然而淳嘉眼疾手快,一把将云风篁扯入怀中,避开这凌厉一击,见摄政王还有继续动手的意思,皇帝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揽着贤妃,居高临下质问:“王叔这是打算当众谋逆么?!”
“……陛下还记得孤是您王叔?”摄政王双目赤红的盯着被他护住的云风篁,森然说道,“那就当众处置了这贱婢——陛下该不会为了一介妇人,罔顾你我之间的叔侄情谊罢?!”
淳嘉淡然说道:“王叔喝多了,且下去醒醒酒罢。贤妃年少轻狂,王叔何等身份,何必与她一介妇人计较?传了出去,没得惹人笑话。”
摄政王冷然道:“这么说陛下是不肯了?!陛下口口声声你我骨肉至亲,结果事到临头却还是维护一个狂悖无礼的枕边人,哈!哈哈!哈!既然如此,还请陛下以后,莫要再提‘骨肉’二字!!!”
语罢使劲儿一拂袖,转身就走!
见状,众人面面相觑,片刻,陆陆续续有人出列,向着淳嘉一礼,旋即去追摄政王了。
这部分人不算多,但从他们的服饰品级来看,地位都不算低。
甚至有一些还是宗亲。
淳嘉没阻拦,只平静的看着,文瑶宫中一时间安静若死,乐师们哆嗦着住了手,殿中原本正起舞的伎人则纷纷跪倒在地,噤若寒蝉。
“奏乐。”等没人继续去追摄政王了,淳嘉淡淡开口,“佳节良辰,合该欢聚一堂,共庆此时。”
说着举起酒盏,示意臣下。
臣子们迟疑着举盏:“为陛下贺。”
丝竹声渐次响起,伎人继续起舞……很快整个宫宴又热闹起来,若非空缺出来的那些席位,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被淳嘉搂抱在怀的云风篁趁势挣开还席,见底下人的注意力渐渐被歌舞吸引,不再不时窥探帝座这儿了,她轻哼一声,道:“陛下,妾身给您惹了大.麻烦了。”
“摄政王借题发挥而已。”淳嘉很是冷静,“没有你也有其他人其他事,他是铁了心不让这个节宴过的顺利。”
云风篁虚情假意道:“但他毕竟是陛下叔父,要不陛下回头将妾身贬个位份,让他心里舒坦些罢?”
“他心里舒坦了那朕呢?”淳嘉头也不转的反问,“还是你也以为朕真的没脾气?”
云风篁道:“妾身只是怕陛下为难。”
淳嘉终于侧首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朕为难的时候还少么?”
这么说你已经习惯了?
云风篁哼笑了下,既然皇帝没有迁怒她的意思,那她就不管了,接下来摄政王怎么出招让皇帝操心去吧。
她对皇帝有信心。
遂转头看向底下的歌舞。
酒过三巡,云风篁起身离席去更衣,再回到座位上,却发现淳嘉不见了。
“陛下也去更衣了。”陈竹小声告诉,“不过奴婢看到翼国公跟欧阳大人他们也陆续去了……似乎去了旁边的偏殿。”
估摸着讨论怎么对付摄政王吧,云风篁心不在焉的想,随意摆摆手:“本宫知道了,叫御膳房做些解酒的羹汤送过去。”
等陈竹去传话,她就寻思起了偏殿的地形,记得偏殿后头是个小小的庭院,种了些花树花草的,这季节虽然已经开始凋敝,但掩藏身形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要不要去听个壁脚呢?
云风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衫,她入场时穿的是四妃的礼服,但刚才更衣换的就是一套碧色宫装。
虽然不算特别的泯然,却也不是很打眼……想到此处心头一动,略坐了会儿,就又悄悄离开。
只是走到外面,沿着游廊步出一段路,尚未向偏殿后头转去,忽听不远处的桂树暗影里,有人沉声道:“贤妃娘娘请留步!”
这声音熟悉的让云风篁猝然怔住。
似乎千年万年又似乎刹那间,她深呼吸了下,停步转头,命陈竹等人退开到远处盯着四周,免得有人过来撞见,这才侧头看向那处暗影。
戚九麓拢着袖子静静而立,正目光深沉的望着她。
“……你怎么也来了?”云风篁踌躇了下,低声问。
这话出了口又觉得不大合适,正待补充,就听他淡声说道:“我随世子来的,方才摄政王离开,世子让我留下来,托你一件事。”
云风篁心不在焉道:“他昏了头么?他有事情不好自己来跟我说?”
毕竟淳嘉是知道她跟戚九麓的事情的,所以一定要有个外男来同云风篁说事情,还不如公襄霄自己过来安全点。
“世子说,北方有异动,恐怕太平不过两年。”戚九麓没接这个话,只语气平淡的叙述道,“他希望贤妃能够劝说陛下,为其择名门贵女为妻。”
说罢,复深深看她一眼,就悄没声息的退走了。
云风篁站在原地,心头百味陈杂,片刻,才召回陈竹等人,继续往淳嘉君臣议事的偏殿后头走。
清人刚刚是看到戚九麓了的,就很惶恐,一路走一路看她脸色,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娘娘,刚才那人……?”
“他是给摄政王世子传话来的。”云风篁说这话时心头一酸,这话也不过是搪塞其他人罢了——摄政王不重视世子,公襄霄消息不算灵通,北地异动这个事情似乎前些日子淳嘉就接到消息,但太平不过两年,前朝后宫至今没有这样的风声,公襄霄一个被圈养在帝京的世子能知道什么?
倒是戚九麓之前一直在定北军中,这话其实是他自己要来说的,不过是打着公襄霄的旗号而已。
他为什么要将这种军国之事告诉云风篁呢?
是因为她刚刚正面怼了摄政王?
摄政王与定北军几如一体,而北地一旦起了烽火,定北军的重要不言而喻。
到那时候,摄政王如果要追究云风篁……就算淳嘉舍不得,群臣也不会坐视的。
至于说公襄霄想娶名门贵女,这都不是什么事儿了。
云风篁怅然一叹,眼看前头就是偏殿,正待绕到后头,不想这时候殿门却忽然被打开,几个重臣簇拥着淳嘉走了出来。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七十章 秃鹫盛宴
“贤妃娘娘。”见着云风篁在不远处,君臣都是微微一怔,几个重臣拱手为礼,礼数周全,神情却多少有些不愉。
云风篁知道为什么,他们应该都是埋怨她刚刚对摄政王太过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以至于摄政王盛怒之下拂袖离开,还带走了支持他的臣子,当众给了淳嘉好大一个没脸不说,更将天家叔侄的矛盾,直接摆在了台面上。
刚才君臣关起门来议事,怕是这些人没少说她的坏话。
她心中暗恨,面上则若无其事的万福还礼,末了走到淳嘉身侧,柔声说道:“陛下适才喝了不少酒,妾身心里不放心,让御膳房做了醒酒汤,也跟过来瞧瞧。本来想在外面等陛下的,却是巧,才到这儿,门就开了。”
淳嘉刚刚喝的的确不少,此刻身上还带着些酒气。
闻言颔首道:“爱妃有心了。”
就握住她手,一起还席。
这本来是极寻常的一个动作,但云风篁却下意识的僵硬了下,是想到戚九麓兴许此刻还在外头的花树之间,也许能够看到这一幕。
刚才他出现跟离开的都那么突兀,压根没给她多说几句的机会。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一问他的伤势与近况……
淳嘉注意到她片刻的失神,挑眉问:“怎了?”
“……没什么。”云风篁定了定神,朝他嫣然一笑,低声附耳道,“刚才陛下是不是又为难了?”
淳嘉轻笑了声:“无妨的。”
说着忽然松开她手,从她鬓发上拈了一点什么下来,就着宫灯一看,失笑道,“朕还以为爱妃发上沾了东西,原来是桂花。”
“这季节丹桂飘香,宫里到处都有。”云风篁瞥一眼,也没当回事,随口说道,“约莫是妾身刚刚从那边桂树底下经过的缘故。”
反正就这么几朵细碎的桂花是不能证明什么的,她一点都不带心虚。
帝妃还席后,云风篁又陪着淳嘉说了会儿话,等底下有臣子上来敬酒,吸引了淳嘉的注意力,她才朝之前摄政王那边的席位看了眼。
没见着戚九麓的身影,他应该传完话就走了。
云风篁说不清楚是松口气还是遗憾,把玩着手中酒盏,一时间有点儿恍惚出神。
以至于走过来的瑞妃不得不略微提高了点声音:“贤妃娘娘!”
“怎么了?”云风篁一惊,抬头时神情就有几分不悦。
“娘娘,宣妃姐姐方才喝多了,有些不舒服。”瑞妃抿了抿嘴,低声说道,“故此提前回去后宫,托妾身给娘娘说一声。”
云风篁心不在焉道:“知道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同你说了也就是了,不必非要来禀告本宫。”
瑞妃道:“总要跟您说一声的。”
她信了贤妃才有鬼,要是当真不跟贤妃说,贤妃没注意到也还罢了,注意到了,不定折腾出什么。
因着摄政王以及亲摄政王的人都走了,接下来宴席上也没再出什么风波。
宴饮快结束的时候,朱萼从底下上来,跟云风篁附耳低语:“二十一公子问您方便不方便去外头说几句话。”
谢无争不是没分寸的人,既然提出这要求,想必是无法让小陈氏等女眷代为转达的事情。
云风篁朝她微微颔首,令朱萼领了谢无争寻个僻静地方等自己,然后转头同淳嘉道:“陛下,妾身出去一会儿。”
淳嘉正端着酒盏欣赏歌舞,闻言侧首问:“何事?”
“等回来再同陛下说。”云风篁朝他笑了笑,边起身边道,“这会儿陛下不妨猜一猜?”
“速去速回,宴饮差不多,咱们也该回去了。”淳嘉哑然失笑,摆手道,“不然等会儿朕可不等你。”
云风篁笑着道:“您要是不等妾身,看妾身回去了怎么跟您闹。”
她脸上这点儿笑,到了外头就没有了,朝之前那株桂花树瞥了眼,这才让陈竹带路,去见谢无争。
“娘娘,这儿说话方便么?”谢无争似乎挺急的,等这么会儿,眉宇间就有些急躁之色,迎上来行了礼,不及客套,就低声问。
他这样的态度,云风篁也慎重起来,道:“你随本宫来。”
就带他往旁边走了一段路,到了间精舍前,这精舍建造在一片开阔处,放眼望去四周都只得低矮的灌木花卉,一目了然。
云风篁这才说道:“这地儿咱们亲眼看着没人,小点声就行……什么事?”
“娘娘,听说皇后娘娘离宫去善渊观了,随行还有康婕妤。”谢无争舔了舔嘴唇,小声道,“却不知道陛下对这两位……可还有着情谊?”
“你问这个做什么?”云风篁挑了挑眉,颇为诧异,“这不是咱们好插手的事儿。而且,纪氏已然自请下堂,太皇太后允准之后,也就不是皇后了。”
谢无争踏近一步,微微握拳,露出一抹狠色:“娘娘的才干与宠爱,这回纪氏被废,若非家里拖累,这继后哪里轮得到别人?若果陛下对发妻心存怜悯,无意在纪氏姐妹出家之后为难,也还罢了。”
“若果这两位在道观里待不了多久就会……如今洛氏那四家都在瓜分纪氏余泽,他们可以,咱们家为何不可?”
云风篁闻言呆了一呆,再看这兄弟,眼神就有点变了:“这是家里的意思?”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谢无争犹豫了下,摇头道,“只是未得娘娘准许,尚未有所举动。”
“洛氏那四家瓜分纪氏余泽,是陛下的意思,毕竟之前纪氏覆灭,这四家有着功劳。”云风篁沉吟片刻,说道,“而且方才摄政王的无礼你也看到了,陛下接下来还会继续用着他们,总要给些好处。咱们家什么都没做,地位跟他们也不是一个层次的,贸然去分一杯羹,怕是要惹众怒。就算陛下平常还算偏袒本宫,怕也不会同意的。”
谢无争道:“我知道,所以咱们没必要明着去插手。”
他有点紧张的捏了捏拳,方低声说道,“纪氏明面上的产业,咱们既不好争,哪怕去争,怕也只能喝口汤,占不到多少好处的。但纪氏虽然满门覆灭,却还是有些个人在的。尤其被送去道观的纪氏姐妹,那都是纪氏嫡女,还做过后妃,对于自家底细的了解,哪里能是外人能比的?”
“让她们出具信物,将尚未被四家发现的那些交给咱们家,就算对纪氏来说只是微不足道,但对咱们家来说,却也是一笔横财了!”
云风篁瞳孔微缩,用力握了下手,也低声道:“但她们凭什么答应你?”
“所以得娘娘点头,我才好去跟她们谈条件。”谢无争轻声说道,“康婕妤有两个亲生皇子在宫里,就皇嗣们生长的艰难,还能不需要娘娘的照拂?至于说前皇后……我并不了解,但只要能够说动康婕妤,想必就不会空手而回了。毕竟,康婕妤论出身,在纪氏之中并不比前皇后差。”
“……你拿两个皇子去说服康婕妤多半是没有用的。”云风篁抿着嘴,急速的思索了一番,缓声说道,“康婕妤如果当真那样看重两个孩子,之前就不会来求本宫,容她随前皇后去善渊观,却将亲生骨肉扔在宫闱里不管不顾。”
谢无争闻言一怔,不死心的说道:“也许她之所以要离开,就是怕宫里因她之故,始终记着两位皇子的出身呢?”
云风篁摇头道:“本宫对康婕妤比你了解。”
“那谢氏只能继续稳打稳扎的走了。”谢无争没跟她争论这个问题,叹口气,露出分明的失望来,道,“却是叨扰娘娘了。”
“此事倒也不是不可为。”云风篁目光闪动,却道,“只是不能诱之以利,大可以用威逼的法子。”
见谢无争眼睛一亮,她似笑非笑的指点,“咱们如今没有能够打动那姐妹俩的好处拿出来,但……帮不了她们,还不能落井下石吗?等会儿本宫让人取信物给你,你拿去找前皇后,告诉她,反正他们纪氏那点儿东西是保不住了的,与其给了别人不如交给咱们谢氏。”
“且问她肯不肯,若是肯,本宫这儿记她一个人情。”
“若是不给呢,你也别纠缠,只说会回来如实禀告本宫的。”
谢无争有点不放心,低声道:“前皇后如今一无所有,她……”
会吃这威胁么?
“她怎么一无所有了?她不是还有一份体面?”云风篁反问,“自从纪氏覆灭后她的结果谁都想得到,能自请下堂算是陛下顾念旧情了,遑论纪氏满门还得到了厚葬。但陛下能给纪氏厚葬与哀荣,也能明察秋毫发现他们配不上这样的恩典。陛下能许前皇后体面结束,也能让她身败名裂,死了都为万人唾骂!”
反正好处她是要定了,纪凌紫姐妹要么爽快点给她,要么就面对着她此后见缝插针的报复。
云风篁相信纪凌紫会选择前者的,不仅仅是纪凌紫需要为自己以及纪氏保留最后一份体面,更因为,纪凌紫应该能够想到,一旦谢氏得了纪氏遗泽之后飞速壮大,都不需要壮大到洛氏欧阳氏那四家的程度,只需要跟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再是天壤之别……那,本来就不安分的云风篁,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自己之前?!
到了四妃及以上后妃的变动,是不可能不牵扯前朝的。
到时候不管是云风篁依仗宠爱跟手段干掉那四家,还是那四家联手斗垮了云风篁跟谢氏,对纪凌紫来说,都是一种报复。
最重要的就是,纪凌紫时日无多,纪氏那些家底,左右保不住,给谁不是给,能给淳嘉添点麻烦是一点,不是么?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七十一章 妾身都看到了……
云风篁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席上,淳嘉这边差不多是等她坐下来就宣布宴散的。
宴散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淳嘉就直接陪她去了浣花殿。
“刚才去什么地方了?”因为这日两人都累了,分头洗漱后安置,都没了温存的心思,临睡前,淳嘉想起来,问道,“怎么那许久?”
“还不是为了尚主的事儿。”云风篁随口敷衍,“陛下也知道的,妾身那娘家门楣寒微,得您不弃下降长公主,自然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哪怕有礼部的人指点着呢,总担心哪儿做差了不得长公主欢心。这不,让嫂子们帮忙传话,二十一哥还是不放心,今儿个趁着宴饮的机会,托朱萼将妾身喊出去,仔仔细细的打探了一番长公主的喜好忌讳……说来说去的就给耽搁了。”
淳嘉笑着道:“遂安素来乖巧,又不是挑剔的人,谢无争也忒小心了点。”
云风篁道:“长公主随和是长公主随和,到底金枝玉叶,不可怠慢。”
她说了这话,就觉得淳嘉看自己的目光一下子意味深长起来,就是不解,迅速将刚刚说的话思忖了一番,认为没什么犯忌讳的地方,便直接问了出来,“陛下这是?”
“长公主金枝玉叶不可怠慢,朕好歹是个天子,也没见你才进宫时对朕有多少殷勤。”淳嘉盯着她,慢条斯理的说道,“爱妃你扪心自问,以后是不是对朕好点?”
云风篁顿时就不高兴了,翻了个身,压到他身上,手肘撑着他胸膛,居高临下道:“陛下觉得妾身对您不好?”
淳嘉道:“你可没跟谢无争对遂安一样,专门找人打听朕的喜好忌讳过。”
“您跟遂安长公主殿下能一样?”云风篁“呵”了一声,不屑道,“二十一哥是长公主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而且大婚在即,打听这些理所当然。妾身却只是您的妃子,又不是正宫娘娘,打探您太多了,没得被认为是窥探帝踪居心不良!”
“你跟别人打听会被误会用心,那你自己跟朕问,不就成了?”淳嘉慢悠悠的说道,“可你啊,问都没问过,净会糊弄朕!”
云风篁哼笑道:“那陛下知道妾身最喜欢什么、最不喜欢什么不?”
淳嘉就叹气,说没见过这样的妃子,这会儿不想办法证明自己对皇帝的用心,倒是反过来怪皇帝对你也不够关切的?
“陛下不心疼妾身,妾身光顾着伤心难过去了,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云风篁就说,“要是这会儿还有心思打量着陛下的喜好,那才叫城府深沉呢!那样的人,就算表现出来对您的上心跟关切,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啊?就是妾身这样,才叫赤子之心,天真无邪!”
淳嘉撑不住笑出了声,调侃道:“那朕也没有不心疼爱妃,爱妃最喜欢的当然是朕了!最不喜欢的,当然是朕不心疼你了,对不对?”
云风篁哼笑道:“陛下说什么都是对的。”
就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
淳嘉在她身后笑:“这样就生气了?嗯?”
“胡说,妾身高兴着呢。”云风篁头也不回的道,“陛下这么清楚妾身的心意,妾身真是太欢喜了!”
淳嘉逗她道:“真高兴?那干什么转过去?”
“还不许妾身一个人偷着乐的?”
“你可以跟朕同乐嘛!”淳嘉边说边伸指戳她后腰,云风篁忍了会儿,没忍住,朝后踹了他一脚,旋即装作惶恐的样子坐起来认错:“陛下真是的,弄得人家好痒……您没事儿吧?”
她一脸就等着淳嘉说没事的坦然,淳嘉无语了会儿,才道:“朕觉得腿疼。”
“那要不要请太医?”云风篁关切道,“您也真是的,刚刚就让您少喝点了,您偏不听,这会儿可不是不舒服了?”
淳嘉提醒道:“是被爱妃踹疼的,跟喝酒没关系。”
“陛下您这话说的,妾身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哪里能踹得疼您啊?”云风篁当场不认账,正色说道,“您一定是喝多了,快别说话,妾身这就跟您去召太医!”
淳嘉有点牙痒痒的,将作势要起身出去喊人的贤妃一把拉住:“爱妃是不是觉得朕好欺负?”
“还真有点。”云风篁想了想,诚恳道,“您看摄政王今儿个那无礼的样子!摆明了欺负陛下您好说话,简直不是东西!”
“说你自己就好,少东拉西扯!”
云风篁就委屈:“那您要妾身怎么办?跟您亲近不拘束了,您就觉得妾身欺负您;恭恭敬敬的,您又要觉得妾身同您见外……早知道这也为难那也为难,还不如不进宫,当初就该绞了头发去出家,真正省心!”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质问你事儿,你就这样。”淳嘉不高兴道,“坊间无知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还罢了,爱妃何等聪慧机敏的人儿,怎么也跟那些人一样胡闹耍赖?”
云风篁心道,你说是这么说,还不是也吃这一套?
就开始揉眼睛,声带哽咽道:“原来陛下现在觉得妾身是无知妇人了……”
淳嘉哭笑不得的呵斥:“不许这样!”
“您还对妾身这么凶……”云风篁呜咽到一半,忽然面色一变,声音瞬间冷了下来,“陛下素来宽宏大量,好端端的怎么开始挑妾身的不是了?莫不是恼了妾身刚刚宴饮上没给摄政王低头?”
“朕当时若是当真要拦住你,你有机会说那些话?”淳嘉叹口气,道,“这么一闹固然撕破脸,但也正好看清楚底下人心里都是谁……你疑心病怎的这样重?你是朕的人,就算做差了事情也该由朕亲自处置,轮得到公襄若寄给你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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