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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这让皇帝面上不显,心里到底有些复杂。
皇子们因为东宫的缘故,可能他的对待既不公平,也不够坦诚。
但在对昭庆的问题上,除了阻止云风篁用这女儿的婚事打破夺储平衡外,他自认为没有什么亏待的地方。
昭庆这不问青红皂白与母亲共进退的做派,实在不能不让他感到心寒。
同时还有委屈。
母亲是尊长,亲爹就不是了?
但他也不好跟公主说什么,毕竟云风篁的事情,已经是父子之间岌岌可危的一重芥蒂。
若是一个说不好,可能十几年来的骨血情分,都要受到冲击。
这份冲击老实说对淳嘉的影响不会很大,但绚晴宫一派的皇嗣,一旦被认为失宠还没眼色,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太子可不是善茬。
淳嘉只能忍下来这口气。
皇帝此刻心念电转,最终却没提什么,只说道:“朕让你在绚晴宫好好反思,你倒是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太子妃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这事儿可不是妾身做的。”云风篁立刻否认,“都这时候了,妾身没必要死不承认。”
“是遂安那边给了大谢氏不该给的东西。”因为太子的两位侧妃都姓谢,还都是云风篁的侄女儿,所以外界提起来,以年纪称谢青鸟为大谢氏,谢濛濛为小谢氏。
淳嘉淡淡说道,“皇城司查清楚了来龙去脉,的确跟你没什么关系。只不过这事儿出现的真是巧妙,若是朕不给你解围,明惠不给你解围,凭借这一件,遂安也得自乱阵脚。她虽然是孝宗亲女,太子妃却是公襄氏的冢妇,论起重要性,地位上甚至太子妃还要隐隐胜出一筹……阿篁,所以这真的跟你毫无关系?”
云风篁道:“陛下,大谢氏虽然是遂安的女儿,却也是妾身的侄女。她但凡有点儿脑子,就知道,遂安与妾身,她最好一个都不要失去,否则于她都是极大的损失。再者,遂安无所出,最便宜的就是她跟青鹊俩姐妹。否则堂堂皇家长公主,做什么要养两个乡绅家的女孩子,还是庶出女?她们若是一直跟着父母在北地,当年会州城破之后,恐怕也会一起罹难了。”
“遂安的心情妾身能理解,然而站在大谢氏的立场上,她会乐意看到这一幕么?”
“再者,对于大谢氏来说,一切尊荣无非来自于遂安的重视。毕竟妾身跟前好几个侄女儿要照顾呢,谁不比大谢氏姐妹俩更亲近?”
“经此一事,驸马必然无幸,遂安迁怒妾身,焉知会不会迁怒她们姐妹俩?她们可是驸马的血亲侄女!”
“如此,对于大谢氏而言,最可靠的靠山,其实是妾身。”
“毕竟妾身眼里,她们固然算不得最优先需要照拂的晚辈,却到底血脉相系。”
“所以陛下,大谢氏掐着这个时候给本宫搭把手,很奇怪吗?”
她淡淡说道,“她年轻,又不知道那许多弯弯绕绕,只看着妾身人被困在这绚晴宫,位份一落千丈,不急才怪。”





这后宫有毒 第二百零三章 狐兔与狮虎
这要是往常,这番解释也能说服淳嘉了。
但现在,他只是轻哼一声,却还有些半信半疑。
然而也没深究,只道:“此举罪大恶极,遂安也还罢了,毕竟是先帝亲女,太子的姑母,又非首恶……”
话没说完却被云风篁打断,颇为委屈:“陛下这么说也未免太委屈青鸟了,论长幼,长公主是青鸟的母亲;论见识,青鸟的一切都来自于长公主的教诲;论身份,长公主贵为金枝玉叶,青鸟不过区区一介义女罢了。”
“就算青鸟昏了头了想谋害主母,但凡长公主劝阻一二,青鸟能做成这事情?”
“而且三尸虫又不是随便寻个药铺就能买到的东西,没有长公主的首肯乃至于帮忙,青鸟到哪里弄到?”
“若是她用其他东西算计太子妃,且不说是否会着了痕迹以至于无法得手,就算得手了,没准也还有机会挽救呢?”
“所以首恶不是长公主是谁?”
“她自己就受累于三尸虫,却还纵容义女去害太子妃,简直其心可诛!”
淳嘉眯着眼看她,冷笑着说道:“你倒是心疼侄女儿!你坑起其他人的时候也没见手软。其他不说,就说敬婕妤,她对你素来恭敬,你为何要害她?”
皇帝不提,云风篁都忘记这事儿了。
主要是这次几家联手,弹劾她的罪名那么多,她哪里记得全?
此刻闻言也不慌张,只平静道:“这一件是妾身对不住她,但当时人人都说她肖似初入宫闱的妾身,妾身却比她年长了那许多。闻说陛下对她也十分关注,还多次遣人前往探问时,妾身到底没沉住气……陛下若是要责罚,妾身心甘情愿。”
皇帝慢慢喝下一盏凉了的茶水压心火:“……你若是不在朕跟前多提几次,朕当时压根没记住。后来你口口声声说看到她就想到初入宫闱时的自己,朕便派人去提点了一二,让她好生记得你的恩典。结果你倒是觉得朕要移情别恋???”
“是妾身之过。”云风篁认错很利索,态度看着也诚恳,但皇帝总觉得她其实颇为不以为然,就没往心里去。
这让淳嘉感到一阵头疼:“朕虽然谈不上对你千依百顺,事事都如你意……毕竟朕是天子,朕总要为这天下、为大局考虑,可这些年来,也算是对你不薄,难道你就对朕没有一点点的真心实意?”
天子都没好意思说:你养条狗这么多年也该有点舍不得罢?
朕难道还不如一条狗!?
“陛下,妾身如何对您没有真心实意呢?”云风篁这次略微沉吟了会儿,才叹口气,说道,“只是容妾身打个不敬的比喻:譬如御兽苑中诸兽,如狸猫、细犬、狐兔、猞猁这些,有的从起初就能被携带左右,肆意陪伴;有的略经熟悉,也能十分亲近。但如果是熊罴、狮虎之类,纵然是从幼崽开始相伴,成年之后,如陛下这样的伟丈夫,或者还能嬉戏如旧,但如妾身这样的弱质女流,恐怕也只敢远观而不敢近前了。”
“也许熊罴狮虎并无伤害妾身的意思,但因为妾身自身的孱弱,妾身……终究胆怯。”
淳嘉大怔。
云风篁干脆将话说透:“陛下乃天子,生杀予夺,世间荣辱,皆在您一念之间。妾身并无过人家世,也非与陛下青梅竹马,又有太后从旁照拂,妾身所以依仗的,无非是陛下的宠爱。但陛下能给予宠爱,也能收回。一旦收回了,妾身如何承担失宠的后果?”
“安妃是您青梅,又是慈母皇太后的亲侄女,她再怎么犯错,这宫里到底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而妾身想要的一席之地,只能自己争。”
“争完了,也只能自己想法子保全。”
“陛下,如果可以清白无暇、堂堂正正的与您并肩,妾身为什么要弄脏自己的手?”
“然而妾身的出身,就注定了,妾身单是想要走到您跟前,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您初初亲政,牵掣尚多的时候,宛如幼虎稚狮,虽已露峥嵘,终究不似如今化作翱翔九天的真龙,无人可制,无人可控,无人可欺……彼时妾身还能在您跟前,毫不掩饰。”
“之后,众人畏您惧您,妾身何尝不是?”
“诸臣还能告老归乡,回去了地方上,也是一方耆老,有儿孙奉养终老。”
“至于妾身,一旦失去您的宠爱,便是万劫不复。”
“妾身很想抛开一切与您坦诚相见,但只妾身一人的话,妾身还敢赌一把。”
“然而如陛下所言,您不只是妾身的依仗,也是这万里河山的依仗,是天下黎庶的依仗。”
“妾身也不只是侍奉您的后妃,也是诸皇嗣的母亲,是诸侄儿侄女的姑母,妾身也要为他们着想。”
“……”皇帝沉默的听着,久久不语。
云风篁自顾自喝茶,神色清明。
好一会儿之后,淳嘉才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既然觉得朕无人可制,就是说,这辈子,你都无法在朕面前坦诚了?”
云风篁考虑片刻,点点头。
见淳嘉神色莫名,她忍不住劝了句:“陛下何必非要妾身坦诚?不止妾身,妾身说句不中听的,便是慈母皇太后,您敬若生母,甚至越过了生母圣母皇太后的那位,这些年来,在您跟前,又哪里能够时时刻刻处处真心实意的表现呢?人与人之间,想要完全的毫无遮掩,本来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就是寻常人家,夫妻之间,也难以如此。妾身不怕陛下猜疑,就再提一句戚九麓。当年妾身与他也算门当户对,彼此都不需要专门在对方面前低头,妾身还不是照样装模作样,藏了本性扮贤淑?”
“不是朕强求坦诚。”淳嘉神色晦暝,缓缓说道,“是朕今日方觉高处不胜寒。”
他说了这话,也就没再停留,一口气饮尽凉了的茶水,也就扬长而去。
云风篁没送他,在殿中静静-坐了会儿,才叹口气,唤入左右伺候。
“娘娘?”清人等人指挥着粗使宫人将残茶糕点拾掇了,清了场,就迫不及待上前,想知道帝妃方才的谈话如何?
“没什么大碍了。”云风篁有些恹恹的说道,“陛下对本宫尚且有着情分,此番并不打算如那几家所愿,将本宫彻底打落尘埃。只不过……”
她沉吟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只不过今儿个不得不与陛下说透了一些事情,只怕陛下往后,会觉得本宫也就那样了。”
这些年来淳嘉对她可谓纵容,这既是因为他欣赏她的才智能力,也有着少年时候一路过来对她发自容貌年岁的喜爱,但也有一个缘故,就是皇帝觉得她是特别的。
或者说,是云风篁想方设法让皇帝觉得,她是特别的。
她跟六宫妃嫔都不一样。
这是潜移默化之下长久的经营的结果。
但当她说出“妾身不敢靠近成年之后的狮虎,何况真龙”这样的话语时,这份特别也就被打破了。
淳嘉自己何尝不知道,当他越发的大权在握时,连生母养母都会下意识的在他跟前收敛秉性,努力表露他所认可的那一面?
然而云风篁的表现让他觉得,他的阿篁到底是不同的,就算他如今乾纲独断了,云风篁终究还是有一说一,不因天子权势地位的变化而弱了心气。
当他意识到,其实云风篁跟其他人一样时,这份特别自然也就荡然无存。
“娘娘,陛下也不是少年人了。”清人等近侍强打精神,安慰道,“都是快要做皇祖父的人了,难道还要事事弄得那样清楚么?您看陛下既然此番不打算顺着那些外臣的弹劾追究,想必也是打算稀里糊涂就过去的……其实,娘娘也没做什么。”
好吧,虽然他们也知道,他们娘娘栽赃皇太后、谋害宫妃、诬陷皇后、栽赃嫡皇子、干涉朝政、勾结重臣、优容娘家……狠起来连亲生骨肉都能舍弃,但除了这些也真的没做什么了……吧?
云风篁听着不禁笑起来:“陛下若是什么都打算稀里糊涂的,对咱们却也未必是好事。罢了,不说这些,左右这一关能够过去最好。至于往后……往后再说罢。”
她心里隐约察觉到,淳嘉对她的心意,可能比她估计的更深刻些。
不然这一关绝对没那么好过。
“对了,太皇太后那边盯着点儿。”想了想,她又吩咐,“善渊观……从太皇太后年年岁岁给那许多赏赐,却并不是很信奉道家哪位神灵,这里头只怕水深得很。”
这是她为了防止自己这一次彻底栽了专门安排的。
虽然不知道善渊观到底掩藏了什么样的秘密,但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地位,至今年年厚赐,想来定然是一旦曝露会动荡前朝后宫的大秘密。
云风篁也吃不准这秘密对自己是利是弊,但当她无计可施的时候,把水搅混了,总比一潭死水一群臣子盯着她战斗的局势强吧?
至于好奇心之类,那不过是为了勾起皇帝对她初入宫闱时的印象找的搪塞罢了。
都落到这种处境里了,她所有的精力不用来破局跟逃生,还能用在满足区区好奇心上面?
真以为她这会儿就生无可恋了呢……




这后宫有毒 第二百零四章 翻船这种事情不存在的
知道皇帝的态度,云风篁也就放心了。
虽然淳嘉离开之后,当天并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她也不再关注如何逃出生天,而是终于有空安抚一干儿女。
秦王跟昭庆公主是来的最快的,也是神情最复杂的。
皇长子好歹成了婚的人了,要成熟许多。
但昭庆公主却还是藏不住话,跟云风篁抱头痛哭一番,诉说了这些日子的一些事情后,她就立刻哽咽着问:“母妃,如今外头都说当初儿臣的腿出事后,您在父皇还有儿臣们面前表现得十分担心,私下里却毫不在意,甚至还有闲心钻研穿衣打扮……这是真的么?”
旁边秦王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低声劝了句:“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外头肯定是胡说,母妃对咱们如何,这些年来咱们自己心里没数么?”
公主听着也有点歉疚,迟疑道:“那母妃别往心里去,儿臣就是听到之后心下不忿,母妃怎么可能……”
“这些都是真的。”云风篁短暂的沉默了下,叹口气,却点点头。
“母妃……”秦王跟昭庆都是一怔,左右侍者也一下子屏息凝神,不敢作声。
云风篁内心毫无波动,相比淳嘉,这对长子长女,她都懒得动脑筋就能对付,此刻维持着沉重的神情,缓缓说道:“本宫当时的确只在你们父皇还有你们跟前才难过,私下里,不但对穿衣打扮十分上心,还对各处宫闱动静,留意非常。”
她一点儿愧疚不安都没有,扫视了一圈四周,还反过来考校子女,“你们可知道,这是为何?”
只听前面的话,那当然就是个装模作样的养母。
全然没把公主的腿伤放在心上。
如此,甩锅皇长子,倒也是不无可能。
但云风篁此刻的做派,让一双子女就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是皇家的长子长女,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云风篁语重心长,循循善诱,“在你们出生之前,你们父皇,膝下只短暂有过一位齐王,尚未满月就没有了。而在这之前,你们父皇的后妃,也不是没有怀孕,而是始终生不下来。这些话,往常你们年幼,本宫是一点儿都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但如今,你们也有这年纪了,往后也要为人父为人母,本宫却不能不提点一二,好让你们往后,若是遇见类似的事情,也能够及时保护好你们的孩子。”
她流露出追忆之色,“那时候本宫入宫未久,但已经很得你们父皇的喜爱。由于这个缘故,也是因为,本宫……准确来说,不是那种好糊弄的,方才保得你们各自的生母,太平生产。但你们父皇也并非庸碌的君主,从亲政起,逐渐摆脱纪氏等权臣的牵掣,后宫之中,落地的子嗣,也越来越多……”
“昭庆出事后,本宫既愧疚又难受。”
“但是本宫是你们的母妃,愧疚难受之外,摆在本宫面前的问题就是,如何将这事儿造成的后果,减少到最轻?”
“虽然昭庆是皇女,还是长女,但莫要忘记,当时你们父皇已经有了其他的子女了。”
“如果是外人的嘲讽,还能用皇家血脉的身份进行压制,如果是来自你们弟弟妹妹的讥刺呢?”
昭庆愠怒道:“长幼有序,谁敢嘲讽儿臣,儿臣决计给他们好看!”
云风篁静静看着她,直到昭庆闭嘴,才说道:“这是因为,你们父皇最宠爱的子女,是你们。如果是其他人呢?是你们的弟弟妹妹们呢?到时候,长幼有序这一条规矩,又有什么用?毕竟这宫里,论资历,论出身,你们淑母妃、德母妃,谁不在本宫之上?为什么这些年来,反而是她们处处让着听着本宫的?无非是因为,本宫比她们更得你们父皇宠爱。”
“而你们,也因此,得到你们父皇更多的关注。”
“所以就算昭庆瘸了腿,就算这场意外当年是秦王无心之失,谁也不敢多嘴。”
“本宫当时也知道,昭庆才出事,本宫就立刻琢磨着争宠跟固宠,传了出去,必然引起议论,甚至你们长大了,知道了,也必然会责怪本宫。”
“但有时候,本宫别无选择。”
“昭庆已经摔伤了,太医……皇家的太医是天底下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也无济于事,本宫就算日日抱着你们哭泣难过,又有什么用?”
“那样的话,万一引起你们父皇的厌烦,只会雪上加霜!”
“本宫没有能力让昭庆恢复如初,便只好努力博取你们父皇的喜爱,也让他对你们时时刻刻保持关注。”
“如此才是对你们最大的弥补。”
她一口气说完,泪眼婆娑的看着两个孩子,难过道,“所以,当时本宫不但私下里琢磨穿衣打扮,还是用了许多心思,借助昭庆的腿伤,博取你们父皇的同情与怜悯。若是你们觉得本宫做错了,那……本宫……”
“母妃您不要说了!”秦王跟昭庆早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愧疚的不行,他们怎么就昏了头,听信外界那许多污蔑之词了呢?
早就知道这母妃行事与常人不同,自来也对他们极为宠溺,连亲生的晋王都往往比不上,怎么就看到那些凭据便以为母妃真的心机深沉,并不是真的怜爱他们呢?
昭庆难过的离座而起,跪倒在地,“儿臣愚钝,竟为外人所惑,求母妃责罚!”
“起来罢,你的腿,是本宫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痛。”云风篁亲自走下去扶起她,颤声说道,“母妃又不是傻子,别说一向将你视若己出,就算不是,就算对你有算计,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儿,怎么不是四肢健全更值得利用?故此于情于理,本宫比谁都希望你好起来。但当时……当时……当时母妃简直恨不得砍了自己的腿给你啊!可太医不争气……本宫……”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不下去了。
旁边清人恰到好处的流着泪出来补充:“那时候娘娘哄着您跟秦王殿下睡着了,自己回来殿里,却在阶上枯坐良久,一边流泪,一边跟婢子们商量,要怎么给你们的前途弥补?后来婢子们劝着娘娘,说您两位是长子长女,陛下不可能轻忽。有这身份在,些许瑕疵,也就不算什么了。”
“可娘娘到底不放心,说古往今来,皇长子皇长女,也不是没有受委屈的。”
“尤其长子长女出生时,陛下尚且年轻。”
“往后底下的皇嗣渐渐长大,您两位成家立业了,底下的皇嗣却还年幼娇弱,谁知道陛下会不会偏袒小的呢?”
“到时候,若是诸皇嗣懂事有礼也还罢了,若是来几个不懂事的,依仗帝宠,见天嘲笑奚落,您两位,跟小孩子计较又不好,不计较又心里憋屈,可怎么办?”
“娘娘思来想去,说从前那样肆无忌惮的过日子是不成了的,就算为了您两位,娘娘也一定要振奋起来,牢牢的笼络住陛下——两位殿下可能不知道,当初娘娘是被算计入宫的,娘娘那会儿心绪很坏,甚至一度做事只凭喜好,根本不在乎后果,也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这些年来娘娘之所以越发的贤惠的,都是为了你们啊!”
语毕,伺候云风篁多年的侍者都是泪如雨下。
……这日秦王跟昭庆公主在浣花殿留到了傍晚才恋恋不舍的告退。
出了宫门,秦王罕见的沉了脸,责怪妹妹:“我就说让你不要这样鲁莽,好歹约束一下秉性,对着外人也还罢了,对着母妃也这样!也不想想母妃这些日子的遭遇,以及如今的心情!她看到咱们这样高兴,你倒好,开口就问她是不是装作对咱们好……刚刚看到母妃他们那样难过的样子,你满意了?”
昭庆公主平生第一次听到责问不是勃然大怒,而是心虚理亏,无精打采的低声说道:“我知道错了。”
“那又如何?”秦王冷笑,“母妃嘴上不说,心里怕是伤透了!”
他冷冷说道,“你自己站在母妃的立场上想一想,当年你摔伤,本身就是自己的顽皮与胡闹,还有我的不懂事!但凡严厉些的父母,看着这样的孩子,不在事后打一顿就不错了!母妃非但没有任何责罚,还真心实意的为咱们难过,为咱们长远考虑!结果呢?你刚也听清人姑姑他们说了,母妃为了咱们,忍辱负重这十几年,换来的是你也跟着外人怀疑她!”
“我刚刚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母妃当年就算养两条狗,如今也能叫两声,你我这些日子为母妃做过什么?”
“伤她倒是比谁都快!”
昭庆公主被骂的默默流泪,头也不敢抬。
看到她这样,秦王方才住了口,只是脸色依旧难看:“你好好想想吧。母妃说的对,咱们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我都是要当爹的人了,你呢,等下降之后,早晚也是要当娘的。还这样遇事不懂脑子,往后打算气母妃多少次?”
兄妹俩这番对话很快传到了御前。
淳嘉听罢,无语片刻,心情复杂的说道:“朕之长子长女,倒是心思纯洁。”
左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片刻,方硬着头皮赞成:“秦王殿下与昭庆公主殿下的确质朴。”
虽然知道那位娘娘连陛下都能摆平,是不可能在子女面前翻船的,但这么轻松这么迅速的让俩孩子解除疑虑继续对她死心塌地,这……
只能说皇长子皇长女看似高傲难搞,实际上本性天真……
当然了,孟氏等希望这次将云风篁彻底打落尘埃的一干人就不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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