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眼睛能见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下倾舞
黛玉揉了揉两边额头:“你说皇帝会发落北静王府吗?”
“不可能,他这次为了欠银一事已经闹的人心惶惶,许多家族都意识到他可能准备借机拔除这些老牌世家,这些世家虽然现在看着像是没牙的老虎,可他们手里的权势还是很大的,以金陵的甄家为首,把江南织造局把控的死死的,本朝最繁华的几个地方全被他们霸占,如果老皇帝敢撕破脸,这些人沆瀣一气,到时还不知怎么收场呢,所以他肯定会留下北静王府,就是为了安抚老牌世家,向他们表示自己的拉拢之心,然后一个一个收拾。”
黛玉问道:“哥哥打算怎么办?”
“老牌世家也不是傻子,甄家已然坐不住了,先把那封信透漏给他们,让甄家跟老皇帝斗一斗,摸清老皇帝的底细再说。”
外面门被敲响,紫鹃隔着门说道:“大爷、姑娘,贾府派人过来了,说是有事知会。”
黛玉应了一声,林钰琅腻歪的皱了皱眉:“我懒得见他们,出去躲会儿,顺便去北静王府那边看看。”
黛玉也不难为他:“你去忙你的。”
凤姐跟贾琏搬了出去,贾探春又嫁了,如今府里跑腿的变成了李纨,她本不是活泛的人,跟王夫人一样有些木,来了也不如凤姐一般八面玲珑,再者因是王夫人的儿媳妇,自是与王夫人一个鼻孔出气,与黛玉也不亲近,因此只说笑了两句,就直接说明来意:“宝玉要成亲了,是娘娘亲自指的,如今日子已经定下,特来通知姑娘跟林表弟。”
黛玉一听是贾元春指的,就猜到是与谁成亲了,果然李纨接着说道:“赐了宝姑娘,索性他们本来就是金玉良缘,天生的缘分,宝姑娘又端庄持重、大度和气,最是适合不过的,以后跟宝玉成了亲,也能时时督促着他。”
黛玉笑着应付了两句,就把她送出去了,想了想自己好歹与薛宝钗交好一场,就挑了两样东西过去看了看她,刚进院子,就碰到了薛蟠新娶的夫人夏金桂,正站在院子里磕着瓜子指桑骂槐,似乎是为了薛姨妈给薛宝钗嫁妆太多的缘故,看见黛玉进来,笑了两句讪讪的退下了,满京城皆知林家钰琅不好惹,她可不敢触黛玉的霉头。
黛玉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好宝钗听到了声音迎出来:“林妹妹来了,快进来坐。”
黛玉见她双眼通红,似是刚刚哭过,心里叹了口气,恭喜的话一时竟说不出口,宝钗也笑不出来,叹道:“难为你还来看我,如今我能说说话的也就剩下你了。”
黛玉环视了一圈依然简洁的屋子,还有贾元春赐下的礼被放在桌上拆都没拆,知道薛宝钗心里还是意难平,也能够理解一个心有青云志的人如今却被束缚于宝玉身边,偏偏宝玉至今还不懂事,最是讨厌科考和官场,与薛宝钗的思想差了十万八千里,况且他心里还牵挂了个史湘云,而贾府眼看又没落了,薛宝钗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稍稍坐了会儿就回去了,临到晚上林钰琅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黛玉惊喜道:“果然是有?”
林钰琅点头,把信递给她:“那北静王妃没说谎,信是真的。”
黛玉一边看信一边问:“你如何得知?”
“上面有龙气,显然是从宫里出来的。”
黛玉快速浏览了一遍,就把信折好又装了回去:“这下好了,信里交代的清清楚楚,就连当今也逃脱不了责任。”
林钰琅接过信封:“我一会儿再出去一趟,把信交给十二皇子,让他见机给了三皇子,甄家最近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然后又看向黛玉,好奇的问:“对了,贾宝玉娶的是谁?”
黛玉笑了一下:“宫里那位指婚,还能是谁?”
林钰琅挑眉:“薛家那个姑娘,可惜了!”
黛玉不解:“可惜什么?”
“那姑娘是个有大志向的,本身也不俗,若能嫁个大世家,凭着她八面玲珑的手段,虽不一定夫妻恩爱,但日子绝对会过的很好,她自己也能一展心中抱负,然而如今却配了最是厌恶官场一套的贾宝玉,贾府现在也就是个拖累,这姑娘迟早得跟着一块沉下去,难道不可惜吗?”
黛玉也有些郁郁:“今日我看她确实心有不甘,脸上也丝毫不见新嫁娘的喜悦。”
林钰琅回头打量了一下贾府上空:“贾家这群姑娘,确实各个都很难得,然而投生到这里,就注定她们全部得跟着贾府一起陪葬,谁都逃不了。”
黛玉急忙问:“惜春妹妹呢?”
林钰琅说道:“都一样。”
他本可以改了贾惜春的命,当初也确曾答应过贾敬,然而如今黛玉触犯天劫,他害怕自己若是轻举妄动会累及到黛玉,所以这次只怕要失信于人,大不了给地府打声招呼,让贾惜春下辈子投个好胎,但这一次,他不能帮她,与承诺相比,显然还是自己妹妹重要的多。
林钰琅突然又想起来:“我刚才回府时,听说贾探春被打入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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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眼睛能见鬼 贾探春史湘云亡
北静王妃上吊,之前北静王府软禁折辱她的事情也再瞒不住了,即便北静王府是天子宠臣,可也不能罔顾人伦,更何况北静王妃还是贤妃的亲妹妹。但皇帝想袒护一个人时,怎么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于是作为主理王府中馈、代行主母之权的贾探春便成了最好的替罪羊,毕竟王爷不管后院,太妃又不管家,能如此折磨王妃的,就只有与她有利益冲突的贾探春了。
贾探春是个聪明人,从那日王妃吊死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结果了,所以早早安排了后事,事到最后,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亲姨娘跟弟弟,把攒的银子悄悄给了他们,又嘱咐贾环好好读书,然后就干干净净跟着前来拿她的官差走了。
赵姨娘再不复先前的风光,哭着跑去求了王夫人,被冷冷拒绝后又跑来了林家院子,敲了半天也没叫开门,只能无助的坐在地上大哭。
贾探春的罪行很快被判了,为了安抚贤妃,皇帝亲自下令判了斩刑,然而如今贾宝玉跟薛宝钗的婚事在即,贾探春去了王府后没帮过贾家分毫,如今她被判了罪,贾府自然也不会理会她,依旧热热闹闹的准备起了婚事。
贾宝玉如今不像跟黛玉的时候,他对史湘云虽然也有好感,然而只是朦朦胧胧的,远不到至死不渝的地步,再加上薛宝钗长得美,是史湘云拍马也不及的,所以对于婚事也没太大的抗拒。
史湘云从得知了赐婚的消息后,就开始郁郁寡欢、沉默不语,也不再往贾宝玉身边凑,即便贾宝玉来找她,也都被打发了出去。不过如今府里人都忙,也没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只有贾老太太暗自盘算着等宝玉婚事过了,再给史湘云重新觅一门亲事。
林家兄妹自从上次贾元春害了他们后,就一直与贾府走的淡淡的,只差撕破脸了,所以也没凑上去帮忙,反而去了白云观,请观里的道长给算了算吉日,打算给红衣女鬼开棺拾骨,如今两个女鬼已经在神树中修养的差不多了,准备让她们去重新投胎了。
拾骨一般有讲究,很多人为了不见阳光都会选在夜里,齐家当年害死木家的姑娘,为了营造重情重义的形象,所以给木家姑娘的坟修的不错,而在她身边的林家女儿的坟墓,则潦草了很多。黛玉跟林钰琅请了许多道士和尚一起,一边起坟一边祈祷,另外林家那女儿因恶心齐家所为,尽管他家如今连个魂儿都没了,却也不愿再葬在他家,所以林钰琅就跟黛玉一起顺便把她的坟也给迁进京城林家的祖坟。
两人大半夜出去,一直忙活到快天亮才回来,黛玉身子有些支撑不住,疲惫的躺下正打算睡会儿,就突然听到一阵扣云板的声音,正好四下,黛玉瞬间清醒过来坐起身:“紫鹃。”
紫鹃匆忙跑来,黛玉问道:“是哪里在扣云板?”
紫鹃回道:“听声音是贾府那边。”
话音刚落,就有下人匆匆跑来:“姑娘,贾府那边住的史姑娘跳湖了。”
黛玉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发现的,人已经硬了,听说连衣服都穿不进去,还是折断了胳膊才硬塞进去的。”
黛玉想不通:“她一向性子豁达,怎会因这一点小事就想不开?”
紫鹃叹道:“她倒不是为了贾宝玉,而是贾府那边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地,她的叔叔婶婶恨她,早在回金陵时就彻底抛弃了她,贾府是她唯一的出路,如今这条路被王夫人堵死了,府里又没人为她操心,再加上她跟贾宝玉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毁了名声,她如今再待在贾府就有些尴尬了,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黛玉忙穿上衣服,不管怎么说,她与史湘云相识一场,也该去送送她,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老太太在哭:“个狠心的,就这么抛下我们走了!”
黛玉掀开帘子走进去,看到屋里坐了一屋子人,邢夫人陪着抹泪,王夫人沉着脸低下头一言不发,贾宝玉趴在史湘云的身体前哭的肝肠寸断,薛宝钗在旁边安慰他。
黛玉过去看了看,史湘云的脸上盖了块白帕子,也看不出是否安详,黛玉叹了口气,点着帕子落了几滴泪,稍稍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因着史湘云并非贾府人,她的陵停不到贾府,再加上最近贾宝玉婚事在即,贾府人也怕晦气,老太太纵然疼她,也不过是哭了一顿,到底贾宝玉更加重要,因此挥挥手就让人将史湘云的棺木运去了金陵,交给史家安葬。
贾府接连两个姑娘没了,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沉甸甸的,总觉得府里的荣光已经到头了,就在这种忐忑中,贾宝玉的大喜之日到了,之前薛家就已经搬了出去,不过住的离贾府不远,贾府为了显摆、也为了消除晦气,因此专门让人绕着京城转了一大圈,这才慢悠悠折回府里,期间鞭炮不断、糖果点心等等更是不要钱的往人群里撒,引的众人争相抢夺,场面不可谓不热闹。
花轿进府,新人刚拜完天地,一个小厮就急匆匆跑进来跪下,赤白着脸色抖着唇说道:“娘娘、咱家娘娘没了!”
贾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倒在地,众人立刻慌乱起来,抬人的抬人、叫大夫的叫大夫,只有王夫人捂着帕子哭了起来:“我的儿啊!”
贾宝玉也一脸呆滞,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薛宝钗掀开盖头,看着面前混乱的场景,不禁闭上眼睛落下两行泪。
黛玉跟林钰琅对视一眼,确定老太太只是情绪激动昏倒后,两人就退出回了自家院子,黛玉叹道:“贾府,这次怕是真的要倒了。”
林钰琅情绪淡淡的:“他们享受了百年富贵,这期间害了多少人?也该倒了!”
说话间,墨弦走了进来:“那封信已经给甄家拿走了,听说金陵这两日已经有隐隐约约的流言传出,传言当今圣上的帝位来历不明。”
林钰琅眼睛转了转:“我们可以帮着一起推一推这个流言,先从其他地方全部传开,最后再传到京城,这样老皇帝就是想阻止也不能了!”
墨弦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意思,另外,我们需要找个机会见见肃亲王,毕竟他才是一切事情的源头,我担心他临时反水。”
林钰琅嗤笑:“都被老皇帝折磨成那样了,还愿意帮着他保住帝位?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墨弦说道:“他守得不是当今的帝位,而是本朝的江山,这位肃亲王我也听说过,是个把江山利益看的高于一切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江山安稳,自愿扛下所有责罚,如果当年真的是他继位,倒的确是个好皇帝。”
“如你这般所说,那这个人还真是个麻烦!”
“也不一定,一个人被圈禁这么多年,心性什么的说不得都会发生变化。”
贾元春的死其实某种程度是皇帝放纵的结果,直至咽气还因为上次小产而血流不止,太医过来把脉时都不敢说明原因,再加上皇帝目前应付甄家跟贤妃而心力交瘁,见贾元春死的不光彩,因此只吩咐人匆匆葬了,临了连个追封都没有,对于皇家来说,就如同这个人压根没存在过一样。
贾元春死后贾府的日子就更加难过,衰败的速度也惊人的很,贾老太太从那日后就一直卧床不起,每日看着日落西山的贾府不知在想什么,黛玉有时过来侍奉她,她也冷冷的盯着黛玉不出声,旁边紫鹃看的有些瘆人,尤其这两次更是透着一种沉沉的死气,她回来就给林钰琅说了。
林钰琅叹了口气:“大限快到了!”
说罢整了整衣服,过去准备探望老太太一次,作为亲外孙,这最后一程,他是要替母亲去送的。
贾老太太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秋风吹落的树叶零零星星落在地上,再加上昨夜的一场秋雨,处处显得萧瑟败落,一个人所居住的环境是跟这个人的气运紧紧相连的,比如以前贾府烈火烹油时,贾老太太的院子总是花团锦簇、热闹非凡,而现在则都没落了。
丫鬟们躲懒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林钰琅掀开帘子走进去,老太太正窝在软榻上打盹,听见声音抬起头,逆着光她仿佛朦朦胧胧看到了早逝的贾敏向她走来,再一晃眼,又变成了林钰琅的面容,她心中突然若有所悟,在林钰琅刚在她榻边坐下,她就一把抓住林钰琅的手:“大哥儿?可是大哥儿回来了?”
林钰琅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外祖母。”
很多时候,林钰琅都只会称她做“老太太”,这声称呼等于默认了一切,贾老太太瞬间痛哭失声:“我的敏儿啊!”
林钰琅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凄凉悲伤,任她抓着自己的手尽情大哭,过了过一会儿,贾老太太才叹道:“敏儿这是不信任我啊!”
她接了黛玉过来,贾敏却依然把林钰琅送了回来,她那个女儿她从小疼到大,怎么可能不了解?必然是什么事惹得她寒了心,或者贾府或黛玉有大劫,这才不惜一切把已逝的儿子送回了阳世。
老太太看着林钰琅,颤声问道:“贾府?”
林钰琅第一次露出有些悲悯的神色,温和道:“外祖母,百年的富贵和荣光,足够了!”
“真的没救了吗?”老太太心里一片凄凉。
“若是足够清醒,舍了这一身荣华富贵,或可保一命,否则在劫难逃。”
坐了会儿,林钰琅就告辞了,老太太叫住他:“你回来,可是恨了贾府?”
“谈不上恩仇,只想保住玉儿一命!”
林钰琅站起身:“外祖母还是自己看吧!”
话音落,贾老太太昏睡过去,林钰琅支住她的头,细心的扶着她躺好,又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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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眼睛能见鬼 劝说肃亲王
夜里林钰琅睡的正实,突然一阵风吹来,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墨弦带着青鹭跟云遆站在床边,林钰琅立刻清醒过来,坐起身问道:“可是玉儿的事情有了结果?”
青鹭点了点头:“是有些眉目了,却不是你希望的结果。”
林钰琅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青鹭看了墨弦一眼,见他点头,这才说道:“你妹妹的劫数,可能会应在当今皇帝身上。”
林钰琅脸色一僵:“如何应劫?”
青鹭摇了摇头:“看不清楚。”
林钰琅低下头,神色有些冰冷,墨弦开口:“青鹭他们已经在想法子尽量拖延,我们只需要除掉老皇帝,在新的劫数生成之前,使个移花接木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玉儿从这场官司里摘出来!”
林钰琅推开窗子,看着繁星满天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似乎自入凡间以来,每次遇到老皇帝,我们都会吃亏,就好像注定似的,从老皇帝第一次见到玉儿开始,就有些容不下她,如今因为几个皇子的争夺以及蕃国和亲被拒,他对玉儿更是厌恶至极,我不怕别的,只怕依着老皇帝自私狠毒、又小心眼的性子,我们根本来不及准备。”
墨弦走到林钰琅身边:“他不只是容不下玉儿,他是连你一起都容不下了,只要老皇帝还在位一天,你和玉儿在这世间就没有容身之地。”
林钰琅垂眸:“我知道,正是因为清楚,心里才会觉得没底,老皇帝手段狠毒,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应了贾宝玉那劫,或许还可以想法子躲过去。”
青鹭说道:“所以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你妹妹的劫数不远了,我们也拖延不了多久。”
伴着秋收,当今帝位来历不正的传言逐渐从金陵开始传出,因为有亲笔书信为证,此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很多百姓私下都有了嘀咕,等流言传到了京城时,早已是天下皆知了。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然而因为有人背后推动,流言传的沸沸扬扬,越是阻止反而百姓越是相信,在朝廷注意不到的角落,有些人则蠢蠢欲动起来。
肃亲王被圈禁在府里已经数十年了,这几年没少被当今明着暗着的折腾,原本壮实的身躯如今看着居然有些虚弱佝偻,头发也白了大半,只除了当年的气度还在,其他的竟无一处当年的风采。
治国公马尚如今在禁军中任职,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悄悄利用职权前来探望肃亲王,肃亲王府如今只有一两个下人伺候,也并不怎么尽心,院子里的落叶落了厚厚一层也没人打扫,有些落在地上时间长的被雨水等等一泡,不时散发出阵阵腥腐的味道,踩上去稍微不注意就能把人滑倒,马尚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平时走到哪里都是威风凛凛的样子,现在看到府里这种情形,却差点落了泪,连忙拿起一旁的扫帚,仔细的扫去院中的落叶。
哗啦啦的响声惊动了正坐在院中石桌旁,自己跟自己下棋的肃亲王,他抬起头挥了挥手:“你一个国公爷,不要每次过来都在我这里做些下人的活。”
治国公没吭声,愣是把院子扫干净了才停下:“主子如今身体不好,若是再被这落叶滑倒,可就更糟糕了。”
肃亲王叹道:“还有什么更糟的,说不得就此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治国公忙道:“主子千万不可这么说。”
肃亲王自嘲一笑:“瞧瞧我,不知从何时开始,也变成了这副自暴自弃的窝囊模样,前段时间觉得日子难熬时,也曾动过一了百了的念头,却又怕自己的离去会堕了祖宗的名声,更怕死后被人嘲笑,只好就这么得过且过的继续熬着。”
治国公忙四周看了看,见自己的人牢牢把守在周围,这才坐到肃亲王对面小声说道:“主子莫要轻言放弃,当年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了些眉目,不知为何,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查询此事,最近各地都已经有了传言,说当今皇帝的帝位来历不明,甚至有亲笔书信可以证明此事,果然当年是北静王府暗中捣的鬼!”
肃亲王眼神猛地一缩,手心紧紧攥住棋子,哪怕他心性再好,此时也免不了有些激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力的松开手,低下头压下眼底的情绪:“此事传的可厉害?”
治国公忙道:“早已是沸沸扬扬,百姓们茶余饭后讨论的全是此事,朝廷狠狠打压了几次,结果不但没有压下去,反而让百姓越来越当真,主子,此时可是咱们难得的机会啊!”
肃亲王却是问道:“只怕各地最近的各种宗教或是带头闹事的,也增加了不少吧?”
治国公点头:“主子猜的不错,各地皆报贼匪增多,还有许多打着清君侧名义的各种起义军,不过都不成气候,很快就被镇压了。”
肃亲王闭了闭眼睛,沉沉的叹息一声:“苦的只是各地百姓啊,如今还是内乱,若再不及时制止,周围各国得了消息,必定会趁机利用,然后浑水摸鱼,那时才是大祸!”
治国公说道:“所以才需要主子尽快出面,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趁此机会一举夺回皇位,到时正统登基,再加上您的英明神武,一定可以尽快平息乱像,届时天下归一,百姓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
肃亲王苦笑:“拿什么夺皇位?就凭我如今这副破烂不堪的身体?还是没有后嗣的绝户?你呀,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单纯,人的忘性是最大的,你真以为如今那些打着我名义聚众闹事的,真的是为了我?他们图的不过是借我的名声趁机敛财罢了。”
治国公急了:“可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主子您的,他在您的位置上坐了十多年,却不思感恩,反而处处利用下作手段陷害您,先是悄悄用药毁了您的身体,让您终生无嗣,之后更是种种羞辱打压,这种小人如何配做皇帝?”
肃亲王平静的把手里的黑色棋子落下,原本占尽上风的白色棋子瞬间便落了下乘:“皇位从来都没有应该属于谁一说,哪朝哪代的帝位争夺不是血雨腥风?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
治国公不服气道:“即便是技不如人,可如今我们已经准备妥当,老皇帝绝没有抗衡的能力,现在也轮到他技不如人的时候了!”
肃亲王却摇了摇头:“你可想过,天下百姓会如何?而周围虎视眈眈的各国又会不会趁着我们内乱之时围攻?马尚啊,我并不是神,就我如今的身体,别说操劳国事,就算干坐着也不一定会活到几时,难道要为了一己之私而置祖宗江山、天下百姓于不顾?为君者若做到这个份上,那可真是无颜面对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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