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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都没有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雕虫琢玉
季子白那一箭穿过血肉带起残血,竟直接溅到了云容面上,正正眉心。
场中一人已经倒下,那一箭直中对方额心,当场便亡了,这些云容看得清楚,眉心的血已经凉了,霍仪替他拭去,云容却觉得浑身发冷,怔怔看着那个倒在场中的人。
“末将冒犯了,王上恕罪。”季子白已经半跪请罪,背脊依旧挺直。
“几月不见,季将军箭法又精进了不少。”霍仪不以为意,转头温声细语去关心怀里的人,他吻了吻云容觉得不适的眉心,原本抱着他的手臂也收紧了些,轻声问,“吓着了?”
云容仓皇回神,他确实被吓到了,吓得不轻,不敢去看季子白,下意识地攥紧了霍仪的衣袖:“我……我有些累了。”
霍仪自是极欢喜他如今半是依赖自己的模样,他也被云容那含怯带怕的眼神给催得心肝发颤,只当云容是被眼前这血腥气给吓怕了,便哄道:“那孤抱云儿回去休息。”
他带云容过来也就是想让他稍微露出点弱态来,不必再端着,才能让他有可乘之机,现下自是如愿了,便果真抱着人走,云容自将脸埋在他怀里似亲昵状。
等人走了季子白才站起身,地上放着的箭筒里还剩几支箭,他手指一一拨过,最后抽了一支出来,弯弓搭箭一如之前,甚至眼尾的冷厉之气都未变,视线一凝,那个欲抬脚要逃的斗奴在转身的前一刻中箭。
这一次,正中眉心。
而这一箭才是实实在在的铁质箭镞,之前杀人那一箭倒是蜡做的——他想杀人时,就算是蜡做的箭头也能用得利可断发。
在御撵上霍仪也一直抱着云容,爱不释手一般喜欢极了他此刻真实的小模样,但也未免有些心疼,不过这种心疼更让他对云容生起一股怜惜喜爱之情。
他喜欢云容,喜欢他在自己身边,喜欢他各面,裹着壳子不笑厌世的他,脱下面具胆小可怜的他,他只是更想看到他害怕时在自己怀里藏着,被自己护着。
回到瑶台的时候,霍仪身边带着的人惊动了宫内接驾的一群人,于是合并成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跟着霍仪,看他把怀里的人给抱回了寝殿。
淑儿随在人群里,着急地张望着自己的主子,最后被关在外头,里面只有霍仪和云容。
云容脸色有些白,但是已经恢复寻常面无神色的模样。
“真吓得这样狠?是孤不好,以后定不带云儿去那种地方了。”霍仪颇有些自责。
因为云容受惊,于是霍仪在瑶台宫陪了他一天,一直到晚上都未离开。
翌日霍仪没有急着去处理政务,醒来之后怀里抱着香软的美人看个不够,云容睡在轻软的被子里,身上只有一件单单的寝衣,依旧是霍仪的,云容那般纤瘦穿着肯定是大了的,但这样一裹却别有一种娇嫩颜色,惹人垂涎。
云容睡着的时候没有那样的疏冷——或者说只要他到了床上,所有的面具都戴不住,或动或静或哭或求饶,哪一样都能如细丝缠到霍仪心里,勾着他整颗心都跟着颤。
这个人,他要不够,这个人他就是这样喜欢,想同他骨血相融。
“要怎样待你才好,捧上江山你可要。”
云容醒来时霍仪还没走,他的手还放在云容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揉着,见他睁开眼就问:“疼不疼,身上可难受?”
云容缩在他的怀中,格外的纤细漂亮,几许乌发散在玉腮边,有些无力的又闭上眼,并没有回答霍仪的话。
霍仪也不以为忤,甚至还宠溺似的笑了笑,手上动作未停,在被子底下继续按揉。
如是一会本就倦累未消的云容又昏昏欲睡,费了些力气才伸手在外头按住了腰间的手:“别弄了,王上该上朝听政了。”
“今日不上朝。”他吻着他的侧脸说,“今日孤在瑶台宫陪小云儿。”
有霍仪在,云容更不想起身了,闭着眼继续睡,但是霍仪的呼吸近在耳边扰得他心烦,颦了颦眉后转了个身背对着霍仪,这样才好受些。
于是霍仪又从后头贴上来,手搂着那一把细腰不肯放,唇贴着那白生生的后颈吻了吻,低笑问:“小云儿怎么这般冷硬,是孤昨夜没做好吗?”
最是厌烦霍仪同他提这些他深以为耻的床笫之事,云容更恼,偏霍仪还不自知似的,说话时唇总是似有若无的扫过后颈处敏/感的嫩肉,欲贴不贴的痒让云容想起之前,他故意在他身上留下那些痕迹的事。
“不行。”怕他再那样,云容抬手捂住后颈,“只是累了,王上放我好好歇歇吧。”
“每回都说不行了,还不是照样缠人到最后。”霍仪故意曲解他。
云容身上一僵,顿时沉默了,霍仪不觉有他,就看着眼前的那只玉手。
腕子上的柔软衣袖滑下,雪白生嫩的手臂像是软玉,十指更如削葱般白皙纤秀,霍仪顺势吻在那手指上,见他闷闷的,也不逗他了,开始哄人:“好了,孤知道云儿金贵不胜云雨,孤在这里陪着云儿。”
说着顺手抓住那一只白腻腻的腕子,把云容整个翻过来捞到怀中,捧着他的脸吻上他发顶:“好云儿,乖孩子,孤王的小宝贝。”
语气好像在哄闹脾气的小孩子。
霍仪今岁三十又二,是比云容年长不少,但是每次他这样喊云容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已十八了。”他闷声说。
霍仪就笑,看着他的眼睛笑得不似人前那个冷酷暴戾的夏王,笑罢才道:“云儿在襄国是最小的殿下,在孤这里是最宝贝的心头肉,有什么不对。”
提起襄国,霍仪心中便有所关怀,细细拨着云容的鬓发,又问他:“你家里待你好不好。”
“自是极好。”云容说了实话,不管霍仪为何发问,他都不想让他觉得襄国不好。
“天生云儿之貌无人可配,只适合入王宫承恩。云家何幸,有子若此。”怀中美人温软生香,霍仪感叹着,也越加喜欢,心里头便高兴,“他们把小云儿养得这样好,送到孤的身边,应该好好赏。”
*
古往今来,战争中美人是最好的战利品,尤其是一个倾国倾城的高贵王室美人。
所有人都当云容是夏国的战利品。
但是霍仪给他千万荣宠,并不是要把他当战利品炫耀,而是要疼到骨子里的宝贝,他还要天下人都知道这一点,不能看轻他。
他不仅放了襄王室,还回王位国土,甚至还派了车马又一次送去很多金银钱财,如下聘一般一路披红。
车队浩浩荡荡红了十里,气派非常,此事已五国传遍。
他过分的爱屋及乌,也让天下人很快清楚了云容在他心中的分量。
很快坊间俱开始流传王宫秘辛,王上被后宫刚来的襄国小殿下迷昏了眼,刚把人接回王宫,就杀了之前一路上押送襄国王室俘虏入都的所有官员士兵,却将私自把小殿下从天牢放走的狱卒升了官职,简直是要天下人效仿小人,捧那一人脸面。
这确实是天底下头一份的宠爱,但也寒了不少人心。为一人颠倒是非功过,岂非昏君所为?





小美人都没有心 昏君与美人
老太师大义,深明其害,多次上书要王上把人赶出王宫,却未得一点消息,终是在外头种种流言下忍不住直接在朝堂上扯出了这件事。
“自古红颜多祸水,现在外面对王上议论纷纷多有诟病,王上之前举动也确实欠妥,况他身为男子却献媚邀宠,
刚到王宫时便引王上荒废政务多日不朝,身为襄国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臣恳请王上大局为重,将人逐出王宫。”
太师直接一口气说了所有积压在胸的话,神色义愤填膺大义凛然,说完之后还喘着气像是仍旧没说够对方罄竹难书的罪行一样。
霍仪很平静地听完,而后缓缓自龙椅上起身走到太师面前,冷冷的眉目如淬雪含霜,言辞隐有警告之意:“孤不过是要宠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罢了,太师何必如此动怒,他居心如何孤自知道。”
又说:“还有,孤知太师博闻广识,外头那些虚妄言论,太师理应不该如那些贩夫走卒一样道听途说才是,人是孤强留下的,所谓的献媚邀宠之言……以后若是再有人敢在孤面前提半个字,孤就绞烂了他的舌头。”
太师被霍仪这番话说得瞪大了眼,站着滞了好一会,朝堂上其余人皆噤若寒蝉。
他深知旁人不敢说的那些话,也只有他能说。
好一会他才抖着花白的须发愤然道:“臣为大夏之心日月可鉴,王上因一个亡国俘虏名誉受损,更寒了我大夏将士的忠君之心。”
“现在外面皆传王上乱了规矩,无度白日宣淫,整日只知狎/弄美人,那人淫/浪无度霍乱宫闱,如此居心不良迟早坏了社稷!”
“孤都不知道的事情,太师听说得可真不少。”霍仪冷笑了一声,从晃动的冠冕毓珠里看他,“若是太师不说,孤都不知道,外面竟然还有乱臣贼子胆敢在孤眼皮子底下造谣。”
“来人!”错开太师不可置信的眼神,霍仪广袖一挥,“即日肃查王城,再有谁传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格杀勿论!”
“还有,你们通通都记住孤今日的话。”冷冽的目光慢慢扫过诺诺低头的群臣,霍仪掷地有声地道,“孤宠的人不是什么俘虏,他是襄国小殿下,现在是孤的人,以后是你们的王后。”
若不是为了云容,霍仪如何会对襄国如此宽容,为襄复国也只是怕有人以后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是亡国俘虏轻看了他罢。
他是要他荣宠万千,不愿他受一点委屈的。
所以,他不想再听到那些轻贬云容的话。
而霍仪那句话最后一字落下,朝堂群臣无声哗然,暗潮涌动群臣色变,却压着未有人敢出声。
或者如太师一般,已经震惊得全然无法言语了。
而霍仪再不欲多留,如此就径直往殿外走,也不管群臣面面相觑神色,自道:“不是说孤白日宣淫吗,那孤现在便去坐实了这个罪名,退朝!”
“王上!——”回过神的太师无力地往外追了两步,却被冷面银甲的季子白横剑一拦,“太师,止步。”
“季将军……”太师被剑逼得退了一步,似还欲说些什么,季子白已经在归剑入鞘的同时转身离开,背影肃冷坚毅。
朝堂如何风云,被关在瑶台宫的云容是不知道分毫的。
今日天光正是好时候,云容因整日大都闷在殿内无趣,所以也难得支开了宫人,想要自己出去走走。
但还未离开寝殿,却瞧见后头花木葳蕤的小花园里有一人。
他便出了侧门,从后头曲廊下往那边看,原来是淑儿在园子里头喂食飞鸟。
“这是什么鸟?”云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那些鸟似乎有些怕人,他一出声就簌簌地飞了大半走,极为灵巧的,抬眼就瞧不见了。
“殿下。”淑儿见了他便要来扶,似他多金贵一样,不敢累他分毫。
而云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淑儿这才着说:“奴婢也不识得,不过见它们时常流连到此应是无主,便给些吃食,若是扰了殿下,奴婢自请受罚。”
“你想喂便喂吧,瑶台宫沉闷无趣,有些能飞能跳的活物也好。”看到一旁的石桌上还放着一碟喂鸟的碎糕。
但云容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动作,在这王宫诸般意趣皆已无趣。
“怎会无趣,王上不是日日都来陪殿下么。”淑儿心细看出了他的心思,但似有不解,她或许是天真的,又说,“王上待殿下极好,殿下应该高兴些才是。”
云容觉得厌烦,但凡是扭曲事实虚伪的,或天真的为霍仪说话的人,都那样理所当然,好像事情本身就是如此,这些话让他觉得厌烦。
或许在旁人看来,他现在所得始终是最好的,金玉瑶台,六宫独宠,旁人羡慕不来的他都有了。
但是他又怎会与旁人说他苦处,说不通,他们不会懂,越说只会越加厌弃这里。
这样一来,云容没了散心的性致,瞥了一眼地上还剩的几只伶仃的鸟,不欲再多留。
回到廊下云容没有进屋,他好像不知道要去哪,就那样站着。淑儿抬头就看到他伶俜的身影,单薄得像要零落枝头的白玉兰,又干干净净的漂亮。
他在寝殿的的时候大多只穿一件简单的单衫外披广袖,长长的乌发也不会束起来,只是简单地用一根带子挽在后头,很素净的打扮,却越发显得整个人纤弱的美。
淑儿隔了这么十余步看他,觉他恍然若娇婉女子。
云容自己不觉,依旧站在廊下也不知在想什么,微微有些出神,淑儿回神后拍干净手上的碎屑,也不管地上仅剩的鸟儿是否会被惊动,就提着裙摆快步走了过去。
“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淑儿也站在廊下。
云容只对她摇了摇头,寝殿前头便传来动静,是霍仪来了。
和在朝堂上的冷面帝王不同,他从不会在云容面前疾言厉色,或者说见了云容,其他诸事似乎都不甚重要,他可以不在意,因为满心满眼都被一人占据。
“孤今日在书上瞧了几句诗,便想到了云儿,便忍不住要过来瞧瞧孤的宝贝。”霍仪到殿内的时候云容已经进去,淑儿跟在他后头,对进来的霍仪行礼之后便要去备茶,霍仪直接让人出去。
霍仪拉着云容去坐到铜镜前,说是想学诗里那样替他描眉。
霍仪对此自是手生,连螺黛都不知如何用,况画眉素是女子行事,云容自然不肯作女子态,一番推诿,霍仪却似得了书中所写闺房乐趣,喜与云容纠缠。
他捏着云容的下巴对着铜镜,云容要挣开,却碰翻了台上的一个珠玉嵌着的檀木匣,里面装着几页花钿,艳丽的大红。
“云儿这里还有这样东西?”
之前的螺黛是宫人准备的,时男子亦有用者,所以备了也没什么,但这花钿却是正正经经女子才用的。
云容一时愣住,就像之前几次寝殿出现一些莫名的东西一样,这花钿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出神间霍仪已经取了一枚花钿替他放在眉心,抬着云容的下巴对着自己,细细调好了位置。
云容以往见旁人用过,知道要贴好需得蘸取少许水点浸才行,正是想到此处,忽见霍仪靠近,接着额上一息温软,湿润。
他的唇舌贴着云容的额心,舌尖细细地舔在上头,似在描摹形容花样般认真,又带着几许房中放浪挑/逗,撩拨着,沁了花钿。
那吐出的呼吸惊了云容,他伸手去推拒,双手抵在霍仪肩头,却如此前夜夜一般,从未成功过。
霍仪的手很有力,他早就领教过,他扣着云容的后脑不许他退让。
等吻完了退开时,云容额上已有一枚艳丽花钿,映在镜中恍如那日奴斗场里眉心的一点鲜血。
霍仪又从后头抱着他,顺着发顶往边上一点一点轻吻到鬓角,同他耳语:“小云儿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什么吗?”
云容并不知晓,所以听霍仪低笑说:“他们都说你这宝贝是精怪化的妖精,会要人命,要孤王离你远一点。”
“他们也算是说对了,你就是来勾魂的妖精。”他似乎很以这一点欢喜,甚至有些愉悦的宠溺,但温情脉脉言辞夹杂着他本身挥之不去的凛冽戾气,总让人觉得突兀奇怪。
“孤猜他们还想说,孤迟早有一天要死在你手里,不过就算是死,孤愿死在你身上。”
“孤肯定是个昏君。”他忽然说。
这话旁人说来大逆不道,可当即处死,因为帝王所忌讳,但是霍仪却好像浑不在意这些,说得坦坦荡荡,好像在谈世间任何寻常事,寻常得似他不是大夏的王。
“孤从前开疆扩土争雄天下,不为流芳千古史书永记,现在才明白,这只为恣意快活同云儿争这朝夕欢乐。”
他似乎真的觉得这一切很值得高兴,认真说:“你做了天下人眼里的祸国美人,孤便做那个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多般配……孤要比书里写的更宠你。”
他所谓的欢乐,只是云容一日日的折磨,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多耀眼,或被人仰望艳羡,或被人争论诟病,他只如当年铜雀台里锁着的娈/奴一样。
他没有明白霍仪这份欢喜愉悦,却忽然想通了一点。
外头都传他不堪,众人眼中他已是罪名昭然,那季子白应该也早对他的“罪行”一清二楚吧。
对于季子白对他的杀意,或许之前还觉得冤枉,但是现在却明白了。
他是高岸睥睨的大将军,忠良性直,那样的人应是最恶淫/乱妖邪。
那日奴斗场里他一箭射杀奴隶,但好像真的要杀的人是自己一样,事后放下弓时两人目光短暂交接,那一瞥他若无其事,却让云容骇然至今。
他怕季子白,怕他浑身如冷铁的冰,怕他锋利的剑,怕他的赤胆忠心杀伐果决,怕他藏着血腥寒意的眼锋。
他想,季将军应当在见自己第一面——或者还未见过只是听闻了那些传言后,就已经认定他是霍乱社稷的奸邪,恨不能杀之而后快,所以才能那样不经意却又故意的警告他。
若非有霍仪,或许他早就动手除了他这个祸害。
到时候恐怕天下人尽要拍手称快。
但是没有人肯问他,这一切是否是他自愿,所有罪名加诸在他身上,还有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呼啸而来都是理所当然,都认定了他的罪。
好像君王自身贪色荒政,就都是那人天生浪/荡,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洗不干净。
这不仅仅是天下人给他的欲加之罪,也是霍仪给他的罪,霍仪能想到吗?他只会自以为是的杀人,然后让所有矛头都对准他。
所以现在霍仪在他面前说这番话,云容除了恶心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要做他的昏君就去做,他要被天下人唾骂就随人骂,非拉着他去,还当这是给他的荣耀?就跟他强/奸/污了他还说是恩赐一样,都是令人恶心的。
简直恶心透了。




小美人都没有心 所有人都在听
好在云容已经习惯藏起自己的情绪,所以即便心里再痛恨,面上也能一片平静,只是微微垂了垂眼,借以掩饰那点不自在。
但他颔首敛眉的侧颜是极美的,垂着的长发微微掩着,是很乖很乖的样子,霍仪看得心头一动,身上便是一热。
霍仪吻遍了脂滑细嫩的小云儿,吻到他的眼尾、含住他秀气小巧的下巴、舔了他的全身,尤其每每到漂亮的蝴蝶骨跟后腰处时,他会全身颤得格外厉害,像是第一次那样。
霍仪喜欢他这样。
他便故意格外流连,唇舌戏弄,吻飞了那只振翅的蝴蝶,让他在暴雨里瑟瑟得楚楚可怜。
他的小云儿宝贝被舔吻哭了——或许是吓哭的。
在那强忍不住的呜咽声里,霍仪又把花钿舔掉了,含了一颗千金泪。
“不哭了,小云儿。”
他一遍一遍的在他耳边唤他,把人疼爱哭了现在又来柔情蜜意地哄,每每唤来,都像是有人把这三个字含在舌尖辗转万古,呷了丝丝缕缕的清甜,缱绻而出。
直到下午的时候,霍仪才准备离开,云容也才被允许能起身。
床上时他被霍仪抱了几个时辰,浑身都酸痛得很,被人侍奉着穿好了衣裳,但是他还不能出去,要等整理好的霍仪先离开才行。
身为帝王的霍仪衣饰自然繁琐,云容便先到外间去等着,正在殿内来回踱步解乏,忽然瞧见外头站着一个人。
“那是不是季将军?”云容有些不确定地问身边的淑儿。
“是季将军,上午随着王上一道来的,一直在外面等着。”淑儿往外张望了一眼后,如是说。
“就在寝殿外面?”
“是。”淑儿说,“奴婢同几个宫人守在外头,季将军便一直站在那。”
云容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有些怕季子白,以至于那瞬间脑子有些空。
又过了一会,淑儿正奇怪时,就听云容问:“你、你们今天在外头都听到了什么?可有什么……不当的言辞?”
很多时候他受不得霍仪百般折腾,总在意乱时说些不雅的话,有时是霍仪逼他,有时是他崩溃后破口大骂霍仪,有时是他受不住了主动示弱所说,最是难堪得很。
他倒不怕瑶台宫的人听去,反正都这样了,但就是格外憷季子白,一想到他若是真的听到什么,云容心里便有些慌乱,怕就此坐实了他心里自己那淫/乱后宫的罪名。
听了云容所言,又见他不似玩笑,是真要她说出什么来,淑儿也是愣了一阵。
她面皮薄,似乎以为难以启齿,云容又以眼神催了一遍她才低头说:“与寻常大体无异……”
就是那些施云布雨的床笫之声,虽羞人,但无可厚非。
云容等着她继续,淑儿又支吾了一会才说:“就是后头殿下哭饶的声儿稍大了些,骂了王上是……是好色…昏君,还说王上……禽兽。”磕磕绊绊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逐渐不闻。
每次霍仪弄得他受不了了,那时云容往往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是清醒时绝对不可能说的话,因为会崩了自己的脸面。
在床上的时候,是极为难堪的,没什么端起的脸面,哭也哭了求也求了,什么话都说了,寻常霍仪定然以为这样羞辱他有趣,所以才一次次乐此不疲的逼他露出失态的丑状。
云容也不知道正直忠君的季将军,听了那些不堪入耳的□□会如何看他,反正应该不会有很好的印象,只会越加厌恶他。
思量着,云容又往外面看去,却正好和季子白似有所感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微微斜了斜,似乎也看了云容身边的淑儿一眼,然后很快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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