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小美人都没有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雕虫琢玉
霍仪本是想让云容替他研墨的,虽是帝王,但他还未体会过此中闲情乐趣,本是兴致不错,但因砚台本就易生寒性,故而最后也作罢了。
霍仪在那处理政务,云容就被安置在一边百无聊赖地坐着,有时霍仪停笔同他说话,他便随意应两声。
略过了一个时辰,霍仪便放他回去休息了,云容坐得有些累了,慢慢走出去,远远又看到季子白在前头院子里,他从侧边的廊下走了。
“殿下。”见云容回来,淑儿过去把他扶住,又观他倦容,遂问,“殿下可要休息?”
近些日子他又瘦了些,也容易觉得累,于是由淑儿扶着进去休息:“晚些时候叫我。”
淑儿应下之后放了绡帐便退下了,云容很快便睡了过去,似乎睡得很沉。
但是恍惚间又觉得半梦半醒,隐约觉得身边有人在看着自己,就在床边,他想睁开眼看看,却陷在梦中无法左右自己。
等到一梦终醒,整个人都睡得昏昏沉沉的,睁眼之后仍觉不甚清醒,浑身都有些累。
但他素来体虚,曾也偶有此态,故不以为意,只是额上也出了些汗,身上感觉不清爽,便让人送了水到偏房沐浴。
洗去一身疲倦的云容再回到寝殿内时想清净些,所以没有让人近身伺候,就自己坐在铜镜前慢慢给自己梳理满头散着的长发,动作却忽然微微一顿。
把身后的头发理了一缕到胸前来,果然比其他头发都短了很多,那一缕整整齐齐的断开,似被人刻意剪掉了一段。
脑中瞬间翻转出千万思绪,千般猜测,最后仍旧是定在下午睡着时感觉到的异样。
那个时候,是真的有人在床边吗,被剪掉了那一缕头发,是在那时?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易毁之,按理说除了必要修整时,只有在成亲结成连理时需断发结在一处,或偶有男女情深赠发于香囊内表心意。”淑儿说完,又看着云容,“襄国那边似乎也是如此,与大夏所俗无甚不同,我曾在书里见过的,殿下以为呢?”
确实没什么不同,他本以为既有人如此诡异的断他发,或有其他目的,然听淑儿说完,许真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
可以上者,到底是哪一样意思,或者都不是?别人诡吊之行,又岂是旁人可猜度的。
思量毕,云容却是不露声色,他也未同淑儿说原由,另转了话题,淡声随意道:“你曾读过书的?”
寻常贫苦人家送家里标志的女儿入宫做宫女是常事,但若真贫者,却是读不起什么书的,他回想淑儿一直言行举止有度,为人聪慧伶俐,真似在书香里濡染了些时日的,也不由有此一问。
“奴婢是西都本地人,父亲曾在这边做小小一官,父亲重教养,故让奴婢同兄长一道念书……后家道中落,奴婢便入宫来了。”
具体如何她似不忍细说,神色微有些黯然,想来是念旧伤情了,揭人伤口的话云容也不会多说,故也沉默。
只暗忖,原来谁都不是生来就要为奴为婢的,又想起淑儿从前话里总是自贬说身为下贱,或许不是真的认命低贱,亦是不甘吧。
“家人可还健在?”不知为何,云容忽有一股同病相怜之意生出——尽管他们遭遇其实不尽相同,只觉都是不幸。
虽他不是多事多话的,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都尚在,只不在西都了。”
云容本想说让她有空可回去看看,如今听她这样说便罢了,兴许很远不方便的,便只轻轻叹了一句:“尚在便好。”
至此云容却神色郁郁,他亦是离了故土与亲人分离,此中伤感旁人未可知,纵然人长久,千里婵娟亦是生别离怨恨。
他几时才能回到襄国?
这不是他头一次这样想,刚到夏王宫的时候,他日日想着,夜夜想着,霍仪辱他再深他也以此支撑着,只等他厌弃自己那一天放自己狼狈离开。
如今倒是想得少了,许是心态平了,许是明白了要等才行,但如今被勾起愁怨,难免神伤。
“谁惹孤的云儿生气了,怎么皱着眉头不高兴。”卸了一天繁务的霍仪玉带广袖,身带帝王凌然威仪而来,他一来淑儿就退到了一边去。
云容仍旧是坐着的,兀自伤神着,心里越发不待见霍仪这囚他的罪魁祸首,他又从来不肯假以辞色的,如今便话也懒得回一句。





小美人都没有心 又骗他
“怎么这般委屈模样。”云容默默伤心的样子看得霍仪心颤,又是心疼又是怜惜,轻声哄人,“到底怎么了,别闷在心里难受,跟孤说说。”
云容如何肯与他剖心,自不会轻易地说。
霍仪不知他心思如何,一时间猜也猜不着什么,束手无奈:“下午在书房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成了这样,委屈成这样叫孤心疼,又不肯说明,只一味叫孤担心难受,难不成是孤惹了云儿不快?”
云容又无言了一会,依旧不肯理人,单单侧身坐着,那一盏烛灯照得他侧颜甚是哀愁可怜,也有几分倔。
他只垂眸,不说话也不哭闹,当作寻常无异,但垂眸的姿态又不似以往那样沉静,看了便知,他一身哀伤尽在于此。
烛影晃人,晃得人心神不稳,晃得一腔柔情化春水。
霍仪是头一次见云容这样闹脾气,起先是有些惊喜他肯如此对他反应,总比以往故作一潭死水的好,但现在便只余下心疼了,怕他给自己气坏了身子。
左右如何也没法让云容开口,霍仪只得一面把人往怀中拢,一面去看站在角落的淑儿:“你说说,如何孤的人就不高兴了?”
“奴婢之罪,之前奴婢同殿下说起家人,惹了殿下愁思。”
正说着,云容也终于开口了:“你何时放我回去?”
霍仪挥挥手示意淑儿下去,这才坐到云容身边,抓着他的手在掌心里,看着他的侧脸,却没有直接回答。
“小云儿想家了?”
自然知道霍仪并不好说话,云容也没寄希望他能马上答应这件事,只听着他说便是。
“襄是故土,云儿难免念旧,但既然到了大夏来,以后便要把这里当做是家了,只要云儿愿意,孤可以日日都守在瑶台宫里,孤陪着云儿,哪里会孤单。”他却说。
这是独断专横的夏王说得出来的话,云容没有觉得失望,捧他时自是甜言蜜语百般霸气,但好美色的人向来喜新厌旧,厌弃或许就是明天的事,到时候这些话都成了烟云笑话。
不过笑话不笑话于他都不重要,那时哪有闲心分出半分心思来回想这等事。
很多时候云容在霍仪面前都是冷淡的死水,也温顺听话,霍仪要的只是他的身子,只要他乖乖的给了便是,当然不会在意他想什么,所以云容心事如何他自不会多过问的。
这事便也就这么揭过了。
于云容,霍仪的心思总是更多在色与貌间,他在云容这里是来享受所谓极乐的,才不问他心意如何——偶尔的故作关心多是兴之所至的情趣罢了,云容看得清清楚楚。
亦如这次。
之前霍仪要云容弹箜篌,他已经拒了一回,今日霍仪忽然又来了兴致。
“永乐馆那些人所奏靡靡之乐孤早已厌烦了,还是云儿手生得巧,孤想听你弹。”喜爱他这个人,便会喜爱他各种模样,霍仪尤爱云容奏箜篌时的样子,那一次让他回味。
箜篌是华丽的乐器,声音是美艳的,云容弹奏时低眉垂眼都是风情万般,一挑一捻都生生落在霍仪的心上。
他还记得那夜云容奏箜篌的模样,心心念念的,小钩子似的钩到如今。
但这次提起云容仍旧不愿,霍仪先是没多说什么,等要就寝的时候,才把云容整个人抱在怀里,一面嗅他身上的香气,一面用低哑的声音问:“歇了一日,可还疼?”
而说话间,宽厚温热的手掌已经悄然钻入衣下,轻轻覆在云容的平坦温热的小腹上了,掌心下那薄薄的一层皮肉白嫩得很,又软又腻,十分经不起折腾。
好像若有一分不肯怜惜的心,稍微一用力了,就能捅破似的。
霍仪怜爱地揉着那可怜的薄肚皮,像在感受什么似的,过了一会才又说:“这里这么娇气,今夜还受得住?”
于是云容想起那可怕的感觉来,腹部被捣出的酸胀之感隐约还未消退,又被霍仪这样不轻不重的一按一压,
真好似还有什么灼热的东西在里面不要命的翻搅乱捅,生生将纤薄的皮肉顶出明显的弧度,难受得像是要被从里面开膛破肚。
云容被吓到了——他表面虽是冷淡之态,但要吓他还是很简单的,而霍仪深谙此道。
“听话,给孤奏一曲吧,今夜不让云儿疼了。”
或许对于霍仪来说这不是威胁,只是选择,要云容从两件不愿意做的事情中选一样,云容不想再被那可怕的东西从里面开膛破肚了,于是选了霍仪想让他选的。
还是那架箜篌,云容只穿着单薄的寝衣,霍仪似乎兴致很好,他或许等这次也等了许久,所以看着心情愉悦,还让人送了酒进来。
云容不喜欢酒的味道,但是他也从来不会对霍仪的事情提出意见,总是默默忍受。
但是这次他错了,他不应该让霍仪喝酒的,不然也就不会有后来整夜的生不如死。
他不觉得霍仪以往算克制,明明纵欲非常,但是这一夜明显就是阴谋,他是故意借酒逞凶,才让他明白什么叫索求无度。
云容又觉得自己的气愤有些可笑的不自量力,他本就是夏王掌中玩物,他是大夏的王,这是他的王宫,要戏耍玩/弄他是轻而易举,只看他又没有心思戏弄一个人。
云容明显被他戏弄了。
他没发脾气,因为没资格。
明明浑身无力的倦怠,但是云容却醒得很早,外头天光微明,他恍惚记得闭眼前近似此景,想来是睡过几息又睁开了。
其实身上还是很累很倦,但是他睡不着,因为也很疼很难受,身上尽是霍仪的味道,还裹着一件昨夜不知何时霍仪给他披上的寝衣,宽大的,柔滑的明黄色缎子,也是霍仪,都是他的味道。
好像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开,他已经被他的味道染透,里里外外都是他的。
思绪又慢慢放空,睁着眼往外头看,透过珠帘透过死寂,透过幽微光明,看到门上落着的一道影子。
昨夜季子白不在,那也隐约能看出是个女子身影,想来是守夜的宫女,又听了他难堪一夜。
门口的淑儿仰着头,却不是在看初日生气,而是借着微薄的日光在看廊檐镀金。
原来昨夜下了一场雨,庭中也已有薄薄的积水,如今还有断珠久久自琉璃瓦檐落下。
淑儿看了许久,听了许久的雨滴坠落声,听见房里静悄悄的了。
她在这里站了一夜,如往常一样又尽数听了去,好像任何细微都听得清楚,合着这夜的雨声一起灌到耳中,听到令天下所有人艳羡的痛苦。
真是……她也不想再听了,但还是要守在这里,只越是听,越是明白王上所谓之欢喜,并不全由皮相。
那是什么呢?大概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真心。
天光完全大亮了,云容又一直闭着眼,身边的霍仪醒了,他也没有睁开眼。
霍仪没有急着起身离开,他昨夜醉得不深,所以今日也没有宿醉后的头疼,只是餍足而惬意地抱着怀里的软玉美人,一只手乐此不疲的缠着他的一缕发丝把玩。
他把手放到了云容的腰腹,似乎想替他舒缓按揉,但又好像怕把人吵醒了,所以只是这样放着便没有了动作。
又过了半个时辰,霍仪才命人进来伺候梳洗,床榻里的美人还在深睡,他起身走到外间去更衣,走时轻声吩咐好生照看。
被翻来覆去承了一夜恩宠的云容手指都抬不起来,浑身都跟散了一样,一动就是疼就是酸软,没剩下一分多余的力气。
霍仪离开之后他才是真的得了清净,闭着眼试着休息入睡,却在半个时辰后无功地徒劳睁开。
他没有出声喊人进来,就睁着眼看外头大亮的天光,任凭乱丝遮掩了小半张侧脸。
忽然觉得很无力——身心都是,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已经可以平静地张开腿承受这一切,但他还是很疼,很痛苦。
原来只要霍仪稍微用力那么一点,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建起的心墙就能被轻而易举地摧毁,事后霍仪穿衣走人,只剩下硝烟废墟里狼狈的他。
双目微有些失神的涣散,云容许久未动,好像如此能将一生过尽。想一直这样躺着,疼痛、无助就都可以逃避过去。
但终究是不能的。
拖着一身酸疼,他微微动了动指尖,费力地出声:“来人。”
他的声音很低很哑,但是外面很快有人应了,似乎一直守在外间一样。
闭了闭眼再睁开,外头的人便进来了,以往的话因云容不喜人多,所以进来的至多三人,但现今抬眼看去内间竟然整齐的列了十余人。
“等等。”
淑儿要来掀帐幔,被云容叫住,动作顿住站在床边问:“殿下有何吩咐?”
“这些人进来干什么?”目光从那些侍立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太监宫女兼有,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东西,瓶瓶罐罐或衣衫绫罗,实在是多余又扎眼的东西。
“王上吩咐奴婢带人来伺候殿下上药更衣。”在旁人眼里这都是恩宠,淑儿似乎怕云容还有不满之处,另又补充说,“王上关心殿下,还让御膳房那边给殿下炖了补品。”
霍仪或许不了解云容,他想彰显自己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宠爱,想彰显他帝王的权势威仪,想施舍他几分自以为是的荣宠,所以命了这么多人来,阵仗摆得招摇。
好像生怕有人不知道他被人羞辱了一夜连身都起不了。
虽然他侍寝承恩早是人尽皆知,但他没脸就这样明晃晃的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
何况今日他这样狼狈,软在床上动一动都费力,如此丑态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霍仪以为这是恩宠是殊荣,其实这是在辱他。
“滚出去!”云容终于失了往常的冷静,被霍仪几番折辱至此,他忍无可忍,于是就此对着外面的那些人低吼了一声。
他素来脾气好,这次未料他如此大动肝火,淑儿连同宫人都先是愣了一愣,接着那些人都一齐跪在了地上,依旧是工工整整的。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小美人都没有心 山河图
“滚!都给我滚出去!”云容怒极,勉强撑着身子起身,单薄的肩头披散着乌发,微微颤着,全然冷了一张虚弱脸,声音已极是恼怒,“谁再进来我杀了他!”
他说要杀谁,没有人会怀疑,这话甚至不用他再重复,只要传到了王上耳中,整个殿内侍奉的人都没有活路。
虽云容形容狼狈威慑不足,但那些人却是不敢再多留,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的捧着东西出去了,只有不放心的淑儿仍旧留着,却也依旧是跪在地上。
喊完那一句之后云容就已经重新脱力的跌回了床上,他闭着眼微微喘着,面容憔悴又秀美,平白生出一股不胜的病弱美感,一头青丝压在身后,犹如墨莲绽开一般,雪白的芯,漂亮的瓣。
身上披着的宽大寝衣早散了,里面不用遮掩那些人尽皆知的痕迹,欲盖弥彰反而更没脸。
半晌没有听到动静,淑儿悄悄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仍旧没有睁眼,倒不见之前屈辱怒颜,只是躺着,格外好看,但却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一样。
淑儿是他身边伺候的人,也算是了解云容的脾性些,她当然是希望云容能看开些,王上那样宠他,若他不介怀心头的梗,真心接受了王上,自会快活很多,也不至于终日郁郁。
再者也是怕云容继续怄气,坏了身体,淑儿便出声宽慰:“王上是真心待殿下极好的,今日之事想来也只是怕殿下不便,殿下万莫为此气恼,奴婢知道殿下苦楚,但好歹事情便已如此了,看开了些来,也不至气坏了自己。”
说懂得的人一般都是不懂的,他的苦楚旁人如何能明白,但云容好歹是睁开了眼,看着帐子外的人。
淑儿心下微喜,见云容看着自己,不由继续道:“王上一心为了殿下,许是错了地方,但是心意却仍旧是好的,待王上晚些时候回来了,殿下同他说清楚心里的话,想来王上是会照顾殿下感受的。”
他跟霍仪没什么好说的,又过了一会,云容微微启唇,以一种低不可闻的声音说:“起来吧。”
话从嗓子里出来只剩下微弱的气音了,淑儿仔细留意着才听清,想着方才云容对殿内那些人吼的那两声,应是伤了本就不适的嗓子。
“扶我起来,我想沐浴。”他想把自己洗干净些,不要这么难看。
淑儿这才掀了帐子,小心的把人扶出来。
云容浑不胜力,险些下不得床来,落地之后又差点跪倒,双腿发软的被淑儿扶着好一会才重新站稳,而后慢慢往外走。
沐浴的水早就准备好了,云容最后撑着身子自己洗干净了,他洗掉了霍仪留下的味道,换下了霍仪的寝衣,穿了一身干净素白寝衣,这才又被淑儿扶着回了寝殿,那边早有御膳房的人送来了早膳。
都是清淡的东西,但是云容没什么胃口,不过也依旧吃了,最后又有人送来一盅汤,说是王上特意吩咐要煮给他喝的补品。
是一盅雪蛤药膳,盖子揭开散出来的是清香,云容却觉得恶心反胃。
他不喜欢雪蛤,如今霍仪这样大动干戈的让御膳房送来,更是像一巴掌打到了他脸上,不肯给他留一点脸面。
若是拒绝……不能拒绝,毕竟这是夏王赏的东西,算是侍寝一夜的一点补偿?
看他还能怎么折腾,云容忍着恶心一口一口用着药膳,每一次都咬着牙关,逼着自己咽下这恩赐,或许是他无福消受,没几口就呕了出来。
“殿下!”离云容最近的淑儿最先过去,一面递了帕子过去,一面忧心忡忡,又转头对被云容的反应吓得呆在一边的送膳太监道,“这腌臜东西殿下用不得,还不快拿出去。”
“放下。”云容却忽然出声了,抬起脸的时候面色虚弱而苍白,淑儿看得心惊,脱口而出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那太监犹豫不定,最终在云容的注视下又把东西放下了,云容也不待众人反应,这次直接端了碗,一口灌入了剩下的药膳。
雪白的脖颈微微起伏着,很快云容把碗放了回去,忍着喉内欲呕的不适用依旧沙哑的声音说:“回去吧。”
用罢了早膳,云容被扶回内间休息,虽然忍着没有再呕,胃里却十分不适,整个人脸色又白了几分。
“殿下何必如此作践自己。”淑儿忧愁感叹。
哪里是他要作践自己,他难道不想好好的吗?是霍仪在作践他。
“你们不必担心,霍仪若问了,自与你们无关。”
淑儿还是头一次听人当面直呼王上的名,这两个字天下人都要避讳的,写都不能写,何况说出。
于是她瞬间有些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又觉此事甚小,毕竟这是王上允许的,她也并不是第一次听云容这样喊王上——之前守夜那些夜晚,她听过许多次。
在这位殿下这里,所有都是特例。
他怒是王上盼的灵动,他骂是王上认可的情趣,他直呼名讳则是对王上的亲昵,所有的不对,在他这里都是对的,所有的死罪,在他这里都是王上的可遇不可求。
淑儿清楚。
云容面色依旧不大好,后头淑儿说要请太医来,云容身上虽各有不适却不肯看太医,淑儿劝也劝不住,反倒云容嫌她烦了就让她去外间守着,自己在里面的床榻上躺下休息去了。
因为牵挂云容,所以霍仪午时前些便回了瑶台宫,但那时云容还未起身,霍仪守着他看了一会,才去到外间仔细问了宫人上午云容如何过来的。
听完之后霍仪许久没有说话,对面那宫人以为王上发怒了,正是胆战心惊的时候,霍仪忽然问:“谁安排的?”
“是殿下身边伺候的淑儿姑娘。”
霍仪想起这么个人,最早注意到她还是云容替她说了一句话,把她保下那回。
云容难得替旁人说句话,他当然一直记得,况且那真的算是云容到王宫之后,第一对他有所求。
霍仪又沉吟了片刻,在人心惊肉跳时开口:“日后孤没说明的事,再有人随意插手便拖出去杖毙,把话传下去,还有,让今日犯错的人自去领罚。”
话落,霍仪摆摆手让人离开,自己再回了内间去,睡着的云容看起来十分柔软,也很脆弱,狠狠将霍仪的心一攥,他正要让人请太医来看看,云容却醒了。
他胃里还是难受,或许跟昨夜和今日的事情都有关系,现在一睁眼看到霍仪,还是觉得反胃,整个人动也不想动,侧躺着又闭上眼,好像没看到霍仪在床边守着一样,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
“小云儿。”霍仪低低地唤他,凑到他面前亲昵的抓他的手握住,“今日孤得了几件有趣的玩意儿,其中有一颗夜明珠格外漂亮,虹光若彩,放着真如瑶台天宝,孤已经让人送来了,待会拿来给小云儿看看如何?”
云容没应声,霍仪继续说:“还有几幅传世书画,样样珍品,云儿不是最喜欢这些的吗,孤也让人送来了,有一幅《山河图》上面绘有旧时的襄国,或可一解愁思。”
现在无论什么东西,都解不了云容的愁思,他只是被霍仪吵得再睡不着,不想听他再说下去,所以终于睁开眼。
霍仪却是一喜,以为他是喜欢自己所说的,云容没有多看他,目光转向小案上的茶盏,霍仪立马会意,端过来亲手喂给云容喝下小半。
1...34567...1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