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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都没有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雕虫琢玉
原来这是霍仪所作,云容心下了然,细看画作确实了得,若他不是为人禽兽了些,确该是如传闻一样多才冷峻又该高华风流的。
他又瞧见霍仪唇角噙着笑意,想来他在自己面前自得,应是想听自己赞他一二。
但云容没说什么,霍仪扔执着他的手,说:“神女无心,画中便少了几分烟火,不知可眷人世,能否听到今夜所祈之愿。”
“祈愿?”今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还是这是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行祈愿之礼?
“襄人崇月,这里是王宫最高的楼,离月最近,是给云儿的星月楼。”霍仪缓缓说,“在这里亦能全襄国之礼,此处与它无异,云儿便可放下那边。”
襄王宫筑高楼拜月,大祀祈福都在那一高楼中,向来是整个王族最为庄严肃穆之地,云容也只曾去过两次,未曾想如今荒唐这般霍仪,竟为他仿建了圣地星月楼。
云容还是觉得荒诞,霍仪如何能懂襄人的虔诚?那是不可侵犯的信仰,不是他可以随随便便用来讨人欢心的,云容甚至有些气愤。
霍仪不懂云容,他这样的人向来目空一切,当然不会懂那些,他还在说:“孤不懂得如何喜爱一人,但是孤想要云儿安心留下,即便是身在夏王宫,但也要知道,在这里你要想什么都可以,这里你什么都能拥有,孤什么都听你的。”
云容看着壁上的望舒驾月图,耳边是霍仪的柔声细语:“孤给云儿赔罪,上次是孤的不是,云儿不要再同孤置气了,也不要怕孤。”
“你看,孤杀了那么多人,但温柔永远只给你一个,书中说人有两面,孤的一面对着天下人所有人,另一面是只给你一个人的,因为这一面是因你才有的。”
霍仪从来不会吝惜向云容说这些,他甚至很温情脉脉,云容听得浑身发寒,他还想逃开,霍仪却把他拥入怀中,贴着心口,于是好像这些话也都是从他心里说出来。
“你在孤这里就是天子神明,是孤的圣人,值得孤等,值得孤请见,值得孤虔心请一愿。”
但云容却心想,可是我只有一面,永远的这一面。霍仪却不知道的,他牵着云容往外走。
长廊凌空阑干雕花,脚下和眼前都是漆黑的夜,这浓夜如深水沉且暗,广阔高远得好像王宫根本不是个牢笼。
走到阑干旁,低头往下看,似深渊万丈,竟让人忍不住有种想往下跳的冲动。
一阵微凉的夜风把人吹清醒了,看清下面每一层楼都有明亮的灯光耀出,越加显得楼高可断,云容瑟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好又撞到霍仪温暖的怀中。
他从后面抱着云容,仰头看着天上破云而出的皎皎明月:“这里离月神很近了。”
“冷么?”收回视线,他问怀中的人。
确实高处不胜寒,但他也不等云容回答,已经脱了外袍披到了云容身上,可他穿的是龙袍,披在云容肩头却是不妥的。
玄色绣金的龙袍上有霍仪的温度,还有龙涎香的味道,云容觉得不自在,下意识的用手攥着襟口,细白的手指被衬得格外好看,他还未开口,下一刻身边的霍仪竟然已经当月跪下了。
向来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夏王就这样跪在自己身边,云容也吓了一跳,愣了片刻后也跟着跪了下来——夏王都跪着,这个时候他哪能站。
之前霍仪说要虔心请一愿,于是便对月三拜——他本是不崇月的,但因云容是襄国人,所以理所当然的也换了信仰的神。
“今日月圆,请愿神人,孤愿云儿无病无灾、寿岁久延。”
他说云容到了大夏之后身体便十分孱弱,所以希望他身体康健不再生病,云容静静地听着,听他恭敬虔诚,看他礼仪周到。
这样认真拜神的霍仪,云容觉得有点陌生,他微仰起的头,侧颜浸着月华,像是远山含深黛,可作眉间深情,可作荒林翳阴。
上面风冷,拜罢之后霍仪很快带着云容下去。
也不知道下到了第几层,云容不经意抬眼去看,又看到满目灯火,不是烛灯,是笼在一只一只小巧玉碗里的油灯,摆满了每一个角落,煌煌然一片,好像要将整座楼都烧起来。
明明很明亮的火光,云容却觉得有点瘆,拢了拢肩上的衣裳继续下楼。
夜深了,也寒了,下面也有些冷,之前留下的宫人还在原处等着,为首的是霍仪近身的赵公公,身边跟着四个提着流苏宫灯的小太监。
云容身上还披着龙袍,这才想起,于是他下意识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季子白站在当中目不斜视。
这边赵公公先一步迎上来,浑似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请示问:“夜已深,王上可要奴才传人使御撵过来?”
霍仪没有同意,依旧是如来时一样将云容一抱,就往来时路走,前面依旧是几个提灯太监开路。
云容往回去看,高楼抛在身后,浑然欲燃的火光抛在身后,那高高的楼阁每一层的灯火却显得越加清晰。
去了星月楼,云容的身体并未好转多少,还是弱花一样单薄,风吹就病,又请了一次太医来。
西都阴晴多变,近日多雨,霍仪在他耳边戏说要为他迁都,吓得云容睁大了眼看他,最终才被霍仪一笑作罢。
阴雨日夜不停歇,晚间碎玉击琉璃细细密密,白日雨幕如织满庭风雨,恍如秋雨明净寒凉。
一庭水波晃天光,影碎在雨中,廊下来来往往都是避雨的宫人。
从窗内往外看,偶能看到人影匆匆而过,而后只剩雨声可听,云容便又是一日无聊。
喝了几天的药,那日着凉的风寒早好了七八,窗外渗入的冷意让他有些出神,走过去吹了一会冷风便待不住,在殿内随意拣了一件单薄的浅色外袍披上便出去了。
因他不喜吵闹人多,所以霍仪不在的时候他不许外面留太多人。
此刻外面除却两个守门的小太监外,廊下十分的空,只有淑儿一个人倚在朱红廊柱下,背影久久未动,看着似在出神。
云容走过去,站在她身侧才发觉她微仰头望着雨幕,眼神略有些空茫,面前的雨好像有了几分寂寥之感。
“你在看什么?”云容也同她一样,看着天上檐角坠落的雨帘,忽然想起来,淑儿似乎格外喜欢站在廊下出神,他之前也见过好几次。
她有心事,云容想。
“殿下?”她似乎这才回神,转身对着云容福身行礼,看清了眼前的人。
长发随意绑在身后,身形单薄的云容这样站在廊下显得格外荏弱易折,面如春花身似弱柳,冷雨都显得刻薄过分了,淑儿又问:“外面凉,殿下怎么出来了。”
“里头闷,出来看看。”云容不甚在意,又淡淡问了一句,“你在这里看什么?”
“看日主楼。”她说,“襄国崇月,王宫中心宝地建有星月楼,而大夏虔信太阳之神明,所以建着日主楼。”
“殿下不在意瑶台宫,所以大概不知道瑶台宫选地是极好的,这里正对着建在王宫风水灵脉上的日主楼,就是在寝殿内也能看到。”
连日不断的雨起了一层薄薄的雨雾,让远处的楼阁有些模糊不清,现在虽是午后,但阴雨里天色显得晦暗阴沉,能透过雾气散出朦胧的橘色灯火。
高高的楼檐顶如高塔,整座楼都像隔海仙洲一样,渺远而寂寥,但又偏偏让人看得清里面散出的晚霞似的光晕,满楼光辉,像一盏灯笼在轻纱灯罩里。
这样看着十分熟悉,云容似有所感地看向淑儿,淑儿便说:“现在日主楼改成了星月楼,从供奉太阳神变成了拜月,王上为之更改了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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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都没有心 神女无心
她远远望着高楼说:“奴婢听说星月楼顶层是拆后重建,嵌有通神夜明珠,余下二十七层里置有九千盏长明灯照亮高楼,能让整座星月楼日夜明光不熄,长明百岁。”
“这就是星月楼始终明亮的原因,殿下若有心看过就知道,星月楼每晚都彻夜光明。”
“原来是长明灯。”云容想起那日看到的油灯,骇然可怕的满满一层,原来不止如此,每层竟然都是。
为生人祈福供灯,需在高楼内点灯供佛,以此功德祈愿那人康健如意,霍仪说,他要为他祈福,原来是说这个。
“王上是诚心为殿下祈福,殿下到王宫之后身体羸弱时常生病,古人言相克或无神庇,故而需请襄神至此庇护殿下,又有这九千盏长明灯,殿下可岁岁平安。”
寻常她话很少的,但是似乎懂得很多,或是整个王宫的人都知晓这些,她亦然。
那样一座建在灵脉上信仰一般的高楼,如今换了神明,它那么高,让所有人仰望,谁都看得到,当然谁都会知道。
云容不知道外面的人又要如何诟病他的过错,但他知道,他已是罪人,在霍仪的万千宠爱里,他早已是罪无可恕之人。
他也不是因为没有神明庇佑而憔悴消瘦,他只是不喜欢大夏,只要在大夏一日,他就始终有可能死在这里,他在这里只能感受到死亡和恐惧,所以一直如死水。
“是奴婢今日是话多了。”淑儿又有些局促地欠了欠身,但是她还在继续说,“王上待殿下之心,殿下应该明了。”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霍仪待他实在是太好了,史无前例的好,给他的荣宠太多了,绝无仅有的多,所以他就理应感恩戴德,不然就是不识好歹。
不怪他要这样想,只是忽然就好像了悟明白了什么一样,从前淑儿也没少在他面前说过霍仪的好话,她总是如此,表面都是宽慰,细想却令云容发寒。
简直就像是霍仪安插在他身边来走迂回路线给他灌迷魂汤的一样,让她在他耳边来告诉他,霍仪有多深情多在乎他,好像这样一切就能更真实,好在云容从未去相信过。
不过他想,她确实话多了。
但是都不重要了,他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
雨幕中那座接天高楼耸入云端,煌煌灯火似仙阙,云容缓缓收回视线:“我不知道他竟然会做这些。”
淑儿仰着头看雨滴自檐上缀连不绝,声音都被雨水浸湿:“王宫都是这样的,许多事旁人不知其间深意,有时甚至当局者迷。”
许是看透了些事,云容觉得这样的淑儿有些陌生,她不再是那个规规矩矩纯善小心的小宫女,满身都带着不可言说的沉深,或许这王宫的每个人,都不寻常,都有自己的故事。
她就那样站在廊柱旁,裙摆都被溅起的雨水打湿了,深绛红的裙角显出暗色来,她却笑着说:“奴婢很喜欢王宫的天,这天好看。”
她又说:“其实奴婢一直很羡慕殿下,殿下太幸运了,如奴婢这样命苦身贱的人,实在是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哪有什么可羡慕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云容已厌烦了做过多的解释,“或许我亦是羡慕你。”
淑儿愣了一下,似乎也有所感:“殿下果然是……殿下亦不懂奴婢。”
“那殿下以为王上如何?”
“霍仪。”已不再是死水无波,云容心中不乏冷笑,但面上并未表现,他直言不讳,好像要把之前憋在心里的话都吐出来,“你应该听过很多次了,
于我,他是衣冠禽兽,是好色之徒,暴戾独断欲壑难填,自以为是只会用权柄逼人屈服,他不是什么好人。”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白毫无顾忌说这些话,淑儿一时间都有些错愕,看着云容的眼神也有些不同,她发现他似乎变得和以往不同了。
“殿下……”余光准确瞥见一人自游廊迂回处而来,淑儿眼神微闪,很快住口没再说,躬身退到了一边。
云容微疑,见她形状便有所感,正待转头去看,背后忽然一暖,正正被人捞到怀中,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是一片温热。
这个时候他应该心寒。云容不知道霍仪是否听到了些什么,又听到了多少,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这样想。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霍仪一怒更甚,多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血腥气,但此刻他在霍仪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怒气。
看不到他的神色,云容猜不到他的心,是想杀了他,还是想狠狠给他个教训让他长记性,帝王的脸面毕竟向来都是最尊贵的,被他这样削了一道定然盛怒。
可霍仪只是抱着他,抱了一会,将他整个都裹在怀中,云容等他说话,等他的冷言警告。
“孤的云儿在发小脾气了。”
云容甚至能感受到他微微吐出的热气,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又是一片死寂的淡漠:“我只是在说实话。”
“终于肯说一句实话了。”霍仪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觉得,终于在云容这里听到了一句他心里压着的实话,远比云容装作什么都不在意要好。
“在这里看什么。”霍仪也往雨幕里望了一眼,目光掠过远处高楼,微微往檐上一瞥,定住,但又很快收回,云容自不知晓这一切。
“都是孤给你的。”他终于松开了云容,见他单薄立着,不由说了一句“怎么穿这么少”,而后若无其事一样带着人进去了。
虽是到了殿内,霍仪仍旧是找了一件厚实的衣裳给他披上,云容始终没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忍不住问:“你不生气?”
“为何生气?”
“我从未把你当王上,怨你恨你对你不敬。”
“孤不要你把孤当什么王上,孤喜欢你喊孤的名字。”每次他喊他“霍仪”,他就觉得他于他也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他这样叫他。
“孤也从未把你当做襄国的小殿下,只当是孤的王后。”他迟早都会是的。
显然云容并不为此欢喜,霍仪看到了他眼底的慌乱和闪躲,霍仪早知道会是如此,所以才一直在等,等他有一日不再那么害怕,等他可以接受。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孤知道云儿心中有气,孤是禽兽,是小人,只要云儿觉得解气,怎么说都可以。”他想哄好云容,也是衷心之言,“你当孤是钟情痴人,也是色中饿鬼,情痴色鬼皆由一人,是什么都好,都是孤一人,只为你一人。”
巧言令色云容避之不及,他不喜欢听霍仪这样说,他宁愿霍仪在他面前也是不讲理的暴戾。
可霍仪好像这把这些话当做剖心之言,还说:“孤在你这里从无戏言。”
听了霍仪一番花言巧语,云容头脑昏沉,被他抱着在榻上坐了良久,许是吹了冷风,到晚间的时候又受冷咳嗽起来,于是他又如愿见到了王兄。
刻意为之下,云容本就孱弱的身体病得很顺利,卧病在榻时他能通过开着的窗看到外面的星月楼,夜里高楼衔月,每一层楼点满的长明灯煌煌若霞,从里面迸出光明。
夜夜未熄的火光看久了,就好像整座楼都烧起来,云容想,烧了倒好。
霍仪荒诞天真的以为,在夏王宫建这样一座大逆不道的楼,就能得襄神庇佑。
他何德何能,能独得一座占尽地宝灵脉的星月楼,那是襄王室虔诚供奉神灵的地方,霍仪此举是无知,是亵渎,是轻浮,很可笑。
云衡也看到了那座楼,让云容越加羞惭,但他只要一日还躺在这张床上,就一日不得解脱,霍仪床间兴致很高,云容生生受着一次次耻辱的挞伐,身上总是又脏又乱。
床上的时候他是最无助痛苦的,折腰屈膝全凭霍仪戏弄,只能攥着身下的锦被苦苦挨到天明,等到见了云衡才哭出来。
帐内是暖香,他的眼尾是红的,腰身是无力的软,扑到云衡怀中后便撑不起。
这幅样子实在羞愧见人,但他只能在云衡怀里才能好受些,每次被霍仪要了之后第二日必然要在云衡怀中默默地哭上一回。
从前次次他都是忍在心里,如今云衡在身边他才不会那么痛苦,不用再自己一个人受着这些委屈。
这王宫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王兄,我不想这样了,我不想和他……被他……”
听云容这样说,云衡揽着他腰身的手都在颤,他自也是心痛万分,轻声安慰云容,说王兄在这里,让他不要怕,却换来云容更多的泪。
怕是要将此生的泪都流尽,从前他何曾这样哭过。
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想给他些温暖,从前抱着云容时云衡是满足的,但现在却是痛恨又愧疚的,痛恨自己不能早日救他脱离苦海,愧疚当初所做的决定。
他自小疼惜云容,怎忍心看他日日受如此淫/辱,云容在他眼中从来都是干净漂亮的,夏王却意图将他污脏。
云衡心中有恨,眼底翻涌出深暗之色,声音却很温柔:“云儿等着王兄,王兄会救你离开的,不要怕,相信王兄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总是这样安慰云容,同样的话却让云容安心,云衡语气温柔而坚定,云容信了,他相信云衡,也坚信真的会没事的,王兄会救他离开的,他得好好等到那一天。
怀中是软玉温香,那种香隐约有些的艳,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要联想到在这张床上发生的那些云雨风月,云衡声音沉哑:“云儿等一等,王兄一定会带云儿走的。”
云容的泪很多,哭得眼睛更红了,越加像是一朵娇嫩的花,在风雨里斜尽了雨泪,不小心沾湿云衡的衣襟。
云容也看到了他打湿衣襟,拿了一张自己的帕子替他擦,云衡将锦帕接过,指尖沾染了些许香气,然后将帕子收了起来。




小美人都没有心 别哭了
每次都不能留太久,所以云衡很快就离开了,云容想多见云衡,越是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病情反复起来,这样召见太医的次数就多了。
但同时霍仪留下来的时间也长了不少,瑶台宫里置出的书房索性都不用了,直接让人把奏折搬到了寝殿外间,守着云容。
不过许多事宜还有大臣来请示,霍仪怕吵到云容,所以一般上下午各有一个时辰不在,也只有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云容能见云衡,好好将心中委屈一一诉出。
淑儿带着从太医院请来的陆太医往寝殿走,遇到了在瑶台宫巡逻的季将军,本是寻常一样福身行礼,季子白却看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太医,出声问:“殿下又病了?”
如季子白这样的人,宫里少有人能不怕他,淑儿自然也是畏惧他,低头如实回道:“近日天气多变,殿下身子弱,所以时常受寒。”
“好生娇贵。”季子白语气未变,他说话时永远是没有起浮波澜的,只让人觉得冷漠和冰寒。
淑儿不懂他何意,也听不出褒贬喜怒,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而季子白也没有要她接话的意思,兀自用冰冷的声音说:“我大夏边境将士那么多,黄沙荒地冷时地上层雪如土,难寻一芥,不也好好的,偏他吹不风吃不得苦,堂堂男儿竟似女子娇弱,襄国那水土真好养这样娇气的人,无怪乎他们一败涂地。”
之前带兵攻打襄国的两位将军,其一便是季子白。
带着将士抛头颅洒热血辛苦建起的功业,就因为一个人便做了云烟散,心中最是有气的不是大夏百姓,而是那两位将军。
无怪他如此痛恶,这番话说来明显有些讽刺。
“听说在襄国,柔弱娇气不好养的男子素来都是作女子样养在深闺,自然他那般秀气若女子。”似乎是轻轻哂了一声,“也不知道耳上是否有女子般的耳孔,许他这样比一般女子还难养的,应该会多几个耳孔才是。”
这些话也就只有季子白敢说了,淑儿噤声听着,无法出一言,心中却明了季将军这是在讽刺殿下,毕竟在大夏耳孔多的大都是奴人。
这厢淑儿还在等着季将军把想说的话说完,好放自己离开,身后的陆太医却出声了。
“据下官所知,殿下是到了夏之后身子才羸弱起来的,是心病在身。”与季子白口中那些无可考究的神言神语全然无关。
“陆太医知道的真多。”季子白看向他,陆太医低着头,他眼里有些许轻嘲之意,不经意露出,像是在看一个命不久矣还不自知的人,又有些懒得计较,“陆太医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
后面因为瑶台宫频繁因云容的病召见陆太医,霍仪也怕云容病情耽搁,所以直接将陆太医留在瑶台宫侍疾,每日按时三次请脉看诊,寻常就候在门外头。
在别人看来这是个苦差事,毕竟有时还需晚上候在外头等传唤,通常要站大半夜,但这却是云衡所求,能在这里陪着云容,他当然愿意,他知道有他在,云容也会欢喜的。
灵犀在心,如他所想一样,云容知道云衡就隔着一扇门陪着自己,心也不似之前那般枯槁荒芜,他总是望着相隔银河般的门出神。
他知道云衡就在外面,一直都在陪着他,尽管他们此刻不能见面,但他是不是也在这样看着自己?
就这样陪着等着,一直到能相见能拥抱的时候,云容还是喜欢扑在云衡怀里哭,他还是爱哭,因为他还是讨厌现在这样每日每夜,云衡每次看到他身上那些掩饰不住的痕迹,都觉心在凌迟。
如果能这样带着他离开就好了。
带回去,像从前一样让他无忧无虑金贵娇惯,让他和自己亲近,即便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会在自己给他建造的华丽宫殿里,做一辈子的小殿下,又美又娇贵,可是现在另有人给他建了举世华宇,把他困在这里要他辗转承宠,他们只能这样偷偷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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