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与法的碰撞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远新
钱与法的碰撞 第97章 这是一个谜
大把的人民币赚得这般容易,这般轻松,当然令人眼馋,令人心痒。哪里好赚钱,人们就涌向哪里。这本不是中国人的发明,也不是中国人的过错。削尖脑袋出国,千方百计升官,贩毒、抢劫,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如今,江海龙、江伟华、李月辉、张自冬们,只要骑着摩托,往319国道上一横,拦住一辆运猪车,强买“死”猪,花花绿绿的钞票就滚进腰包。既不费时,又不费力,更不担风险,何乐而不为。于是,更多的人和摩托涌上319国道,寻找,拦截过往的运猪车。
10月25日上午,一辆东风牌货车满载能歌善舞的生猪,穿过喇叭口,往韶山方向驶去。韦晓仙等六个年轻人都骑了摩托车,追赶这辆运猪车,追到东风饭店,其中两个冲到运猪车前面,其余的几个人就跟在运猪车两旁,要司机停车。运猪车被迫停下。这伙人对货主讲:“买头死猪。”货主不同意。他们就拦住运猪车不让走。货主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们买的那头猪约有130多斤,货主开价240元,他们只付了150元。他们将这头猪杀了,卖了340元,凡参与者,每人分了40元。
10月26日上午,金南村刘笑武等5人,都在喇叭口出租摩托车,他们看见一辆运猪车往韶山方向开去,就一起开着摩托车追赶,追到东风饭店,运猪车正停在那里,货主和司机进店吃饭,他们就要货主卖“死”猪。货主不同意。他们硬要买。货主没办法,只得将一头130斤左右的猪卖给他们,开价330元,他们只付了150元。
假如江海龙们强买的“死”猪无人为他们宰杀,假如无人收购这些猪肉,也许这种拦截运猪车,强买“死”猪的违法行为不会日胜一日。然而,现实偏偏不像假设的那般美好。这里摘抄两段调查笔录,可以从中咀嚼出许多东西。
调查笔录一
问:前段时间,有哪些人送“死”猪给你宰杀?请如实向公安机关讲清楚。
答:要得。10月份的一天早晨,金南村的张自冬、李立辉到我家来喊我,讲他们从运猪车上买了三头死猪,要我帮忙杀一下。我就带了工具,到张自冬家的禾坪里,帮他们把三头死猪杀了,每头大约150斤,他们讲是200元买一头。他们给了我40元工钱。
也是10月份的一天,何牛皮,还有一个我不认得的青年,将两头死猪送到我家禾坪里,要我帮忙宰杀。他们给了我40元工钱。
又是10月份的一天早晨,江海龙到我家来喊我,要我帮他们去杀死猪。我带工具到了江海龙家,帮他们杀了这两头死猪。得了40元工钱。
还是10月份的一天早晨,江海龙他们买了三头死猪,放在公路边上,他喊我去,问我买不。我问他要卖好多钱。他讲每头要赚200元,我用1440元买了这三头死猪,他们赚了600元。我倒赔了100多元。
同样是10月份的一天早晨,在青年饭店前面的公路上,江海龙要我买他的一头死猪。他开价600元,我以580元买下。他告诉我,这头死猪是100元买的,他赚了480元。
问:你晓得那些猪的来历吗?
答:他们讲是从运猪车上买来的。
调查笔录二
问:你们单位收购过李月辉、江海龙、余雪云送的猪肉吗?请你谈谈这方面的情况。
答:时间大约是10月17日左右,喇叭口地段经常有人送猪肉到我们冻库。我刚才到财会室查账,李月辉经手了5次,307公斤,江海龙经手了3次,270公斤,余雪云经手了20次,991公斤……。
问:你们的收购价是多少?正常收购价又是多少?
答:我们正常的收购价是9·4元1公斤。他们送的猪肉我们都是以每公斤8·2或8·3元收购的。
问:收购的有整猪没有?
答:我们只收白肉,就是分割了的猪肉。
问:他们跟你们讲过,是如何搞到的吗?
答:我只知道他们都是在公路上买的死猪,处理以后送肉来的,有时候四五个人一起送来的。都骑的摩托车。他们来的时候,我还跟他们讲过,要他们莫搞这种事。
问:你碰到过他们买死猪吗?
答:我在沙河市场碰到过,但没有拢去看,不晓得他们是如何搞的,也没有看清是哪些人。
江海龙、李月辉们从运猪车上买下的究竟是死猪?还是活猪?这是一个谜。最初曾有目击者反映:他们用刀或钢棍将活猪捅死,作死猪贱买。熊仕清、彭文能、罗国和们找这些人作调查笔录,签字画押时,却说:“那是开玩笑的,没有看清他们买的是死猪,还是活猪。”假若运猪车上的司机和货主如实作证,这个谜底自然容易解开。可世界上的事情往往这么奇怪。历经铺派出所的公安干警、联防队员,分成几个小组,分头守候在喇叭口、沙河市场等路段,白日黑夜,礼貌地拦住一辆辆运猪车,向司机和货主提出这一问题时,面孔不一,措词不同,内容却非常一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莫再追究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们是这条路上的常客,你们难得每日每时都来保护我们,只要日后他们不再找我们的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再追问,反正不予正面回答。干警和联防队员们哭笑不得,人人心里都有一种隐隐作痛之感。
钱与法的碰撞 第98章 名誉
这些日子,历经铺派出所很是热闹,男男女女,老老幼幼,进进出出,川流不息。在众多的面孔中,有几个特殊的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朦朦胧胧的月光,撒落派出所院内。夜深人静,离我们午夜行动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各行动小组正分头准备。何牛皮等仍不见踪影,今夜要再进行一次搜捕。
忽然有喊我的声音。阶基上,月光阴影处,有个老人蹲在那里,一星烟火闪烁。其声音颤抖,饱含痛苦和哀求,我立刻联想到我的父亲。我将老人请进了办公室。老人姓陶,今年55岁,满脸雕刻般的皱纹,古铜色的皮肤如镀了一层釉彩。戴兰布鸭舌帽,穿兰布国防服,吸的是黑黑的叶子烟。他告诉我:他的舅子、叔叔,都在东山,是做大买卖的,隔两三年回宁乡一次。老兄已于三四年前从东山回宁乡定居,经常去东山。他没有读过书,从小种田。早些年拖板车,搞运输赚钱。辛辛苦苦抚大了三个儿子,两个种田的儿子建了楼房,娶了媳妇。二儿子送到部队当兵已有11年,提升了军官。他如今年纪大了,到了晚上,眼睛不看见,要力气的功夫也奈不何了。但他没有坐吃现成饭,帮儿子种田。前些天,他儿子借了别人一辆摩托,到公路上搞出租,看到人家从运猪车上买死猪,有钱赚,也就跟别人一起买,想从中赚几个钱。他强调:“我儿子搞这号路的时候我也不晓得。今天上午,派出所的两个干部到了我家里,要我儿子到派出所来,说清楚买死猪的事。我听了很着急。中午,我儿子回来了,我催他,连中饭都没有吃,就到派出所来了。这大半天过去了,没放回去,我就找来了。我刚才问了那两个干部,说我儿子没有把事情讲清楚,还要退赃。我刚才到儿媳妇的妹妹家里借了500元钱,要是少了,我明天卖谷兑钱,再送来要得吧。你是当领导的,请你做点好事,今晚放我儿子回去。”
说着,老人哭了,哭得好伤心,边哭边说:“杨局长啊!我就是名誉要紧啦!我儿子今晚关在派出所不回家,日后没得脸见人。我的姑爷子是警察,我的老弟当师长,他们晓得了,会骂我没把儿子管教好。我就是名誉要紧啦!”
与老人相比,吴明清年轻十来岁。他个子高大,颧骨突起,头上已有一半白发,显得很苍老。这天早晨,他早早地把他的刚满15岁的小儿子送到派出所,接受干警的询问。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是一个老实人。交谈中得知,他像陶老人一样,没有进过学校门,也是种田、拖板车。大儿子驾驶手扶拖拉机跑运输,小儿子开摩托车载客。父子三人,一天能赚六七十元钱。家里建起了四间楼房。他告诉我:“我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派出所没有我的档案。这回,我的小儿子不争气,跟别人到公路上买死猪,被叫到派出所来,好丢脸啊!”
我问:“你儿子强买死猪,你当时为何不制止。”
他说他制止了。只是到他制止的时候,他儿子已经做了。早些天,他发现儿子突然变得懒懒散散的了,早晨十点钟才起床,天黑就不载客了,每天还交给他100多元钱。他感到奇怪,追问儿子为何有这么多钱。儿子说,有几个人喊他帮忙运死猪付给他的运输费。他教育儿子:这种事搞不得的。靠出苦力赚钱,什么都不怕。他以为儿子听了他的话,不会再干了。昨天,派出所的人到了他家,他才知道儿子背着他,不仅给别人运死猪,还参与了强买死猪。他又气又恨,昨夜儿子回家,他狠狠地骂了一顿,今天,天一亮,就将其送到了派出所,等待作出处理。
与吴明清比起来,李正明显得年轻多了。他今年43岁,1968年应征入伍,1970年入党,1974年复员回乡,担任过生产队长、会计。改革开放年代,他担任村办预制厂的负责人,家里建起了一栋上下十间的楼房,全家人有吃有穿。他没有想到,他的儿子李月辉、李立辉,背着他在公路上强买死猪。派出所将传唤证发到家里,他才知道。他觉得自己未尽到当父亲的责任。做长辈的,单是给后代创造物资财富还远远不够,还应创造比物资财富更宝贵的东西。平时,李月辉、李立辉不学法,不懂法,看电视尽是看的打打杀杀,一不看电视新闻,二不读书读报,简直像个盲人聋人。他要是早些搞好这方面的管教就好了,就不会做出这种违法的事。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他与我对面而坐,太阳暖暖地照进来,他脸上却布着一层寒霜。他说:“我是共产党员,受党培养多年,应该为党工作。可养了这样两个孽子,尽给党添麻烦。唉……”
我与他谈话时,他已把小儿子李立辉送到了派出所,大儿子李月辉不知去向,找遍了所有的亲友家也不见踪影。他表示:他的小儿子李立辉尽管只有16岁。关进派出所,他不心痛,按国家法律,犯到哪里,就要办到哪里。他一定要把李月辉找回来。临尾,他重重地叹息:“崽大父难做啊!”
还有一位做父亲的,我没有见过,我也不想公开他的姓名,他的儿子是强买死猪的为首者,他与前面三位做父亲的比较起来,行为截然相反。那天晚上,他找到宁乡县公安局局长谢树南,说了许多请求宽大处理的话,他趁谢树南起身给他添茶时,留下一个装有2000元人民币的红包,赶忙离去。当这2000元人民币退回他手上时,我不知他脸上有无愧色。
此案如何判决?有关当事人将受到何种处理,我不想作更多的赘述。因为案情已经摆明,人人都有权作出判决,尽管你不是法官,也许你根本不懂得法律条款,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良心、道德的法庭,每个人都懂得掌握正义的天平。只要你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肝有肺,知善知恶,会恨会爱的人,你的判决就不会有丝毫差错。所以,此案究竟如何判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否从中悟出点什么?九十年代的年轻人,与父辈们比较起来,有了文化科学知识,掌握了先进技术,又生活在宽松自由的空间,还拥有父辈们创造的基业,切不可欲望膨胀,断送一切。勤勤恳恳做事,正正派派做人,才能甜甜美美的生活。否则,将被不义之财掩埋、淹没。这样的人生又有何意义呢?!
最后,我想告诉人们:如今,无论运猪车,还是其它车辆,均能平安地通过喇叭口,白天黑夜都一样。司机们每每经过喇叭口时,总是有节奏地按响喇叭,如河水般悠扬,似高山般雄峻,充分表达了他们对宁乡县公安侦查、联防队员的钦佩和感激之情。
喇叭口,喇叭欢歌。
钱与法的碰撞 第99章 点评 法律向强拿硬要者伸出利剑
雁过拔毛。在喇叭口一带拦截过境运猪车辆的老少爷们,对此语的理解、运用、发挥,真是到了极限。他们要买的是死猪而不是活猪。买死猪,为运猪车主减轻麻烦,死猪不能进广州,甚至会影响对活猪的检验。即使有人不愿卖,或觉卖上了当,报告司法机关,法律也不能将他们怎么办?是死猪,当然就便宜。可经他们一处理,一捣腾,死猪又卖回了活猪价钱。若他们拦截的运猪车上没有死猪,他们又很快可以让活猪变为死猪。这些人的精明与招数,恐怕连孙悟空也比不上。他们就是这样守候在喇叭口,从过境的一辆辆运猪车上拔毛,渐渐致富、发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靠悠悠国道,过上了逍遥日子。此种行为,与过去那种一边抡着刀枪、一边高喊“此山是我开,此山是我管,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的行为有何异样?
要说有异,就在于过去高喊“留下买路钱”的山匪贼寇,根本不把法律当回事。那时的法律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如今拦车强买死猪的人,他们知道法律、害怕法律。他们要行人留下买路钱,但又担心受到法律的追究。于是,他们就千方百计,变换花样,钻法律的空子,逃避法律的追究和打击。买死猪,给了钱的,又不是拦路抢劫,这犯了哪家的王法。结果是,他们大把地捞了钱,执法机关却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如今的情形不同了。时代进步了,法律也逐步得到了完善与发展。新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第三款规定:“强买硬要或者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法律之剑已经高悬,再有本文反映的类似行为发生,其行为人必将受到法律的惩处。要想发不义之财,就得付出沉重的代价。
钱与法的碰撞 第100章 摩托拦路
宁乡,是已故国家主席刘少奇的故乡,因此而闻名天下。
它东临长沙,西接益阳,座落在湘江注入洞庭湖的口子上。乌黑油亮的319国道,从宁乡县城蜿蜒向东西两端延伸,将福建、江西、四川、贵州连成一串。如果把319国道比做一条龙,宁乡正处于龙颈的部位,要昂起龙头,要摆动龙尾,均靠龙颈发挥威力。龙颈僵直,整条龙也就休想腾飞。
入春以来,319国道宁乡段大规模改修水泥路面,来往车辆只能单线行驶,塞车便成了家常便饭,短则二三个小时,长达整日整夜,司机、乘客怨声载道:
车进宁乡县,
如过鬼门关;
从早走到黑,
还在关门边。
车匪路盗,村霸地痞,却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极好时机,大显身手,施展技艺,哄骗、欺诈、偷盗、抢劫。
4月25日以来,从西向东行驶的车辆在青华铺分流,绕道煤炭坝、回龙铺、双凫铺,抵宁乡县城,再上319国道。由于绕道路况不佳,地势偏僻,一时车辆陡增,车速缓慢,尤其是春插、双抢期间,公路沿线执勤警力、联防队员有所分散,给路上拦路抢劫的犯罪分子增添了有利条件,一时间,劫匪猖獗,劫案频频发生。
7月18日,照时兴的观念,这是一个大吉大发的日子。张家界市永定区畜牧局驾驶员宋雍驾驶着他的“湖南43--10363”东风货车,踏上了远行上海的旅程,与他同行的有畜牧局采购员彭继荣,有他热恋中的女友田玉萍。
三人一路说笑,驶出湘西大山,进入洞庭湖平原,不知不觉中过常德市,穿益阳城,抵衡龙桥时,遇上堵车,轮子转几圈停一阵,停一阵,转几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太阳落下去月亮升起来,人困车乏。
第一次伴情人出远门的田姑娘累了,斜倚在他那结实的臂膀上,半醒半睡。
彭继荣闭着眼睛,样子像睡,内心却分外的烦躁,对身边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不时进行的小动作,全没放在眼里。
车抵青华铺,这是益阳与宁乡的交界处,交通警察站在车头前一挥手,宋雍立刻紧打方向盘,服从指挥,绕道行驶。
车轮下是一条县级公路,朝近岭远山伸出。
宋雍欲加快车速,争取天亮赶到长沙,无奈路面凹凸不平,只能缓缓行驶。
突然,一辆红色摩托车横在车头前,骑在摩托车上的三个年轻人像三尊凶神扑过来。
宋雍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拖下了车。
“溅了老子一身泥巴,赔1000元钱!”
宋雍当然不肯,拳头便雨点般地朝他身上落下。
同一时候,彭继荣、田玉萍也被拖下车,遭到毒打。
歹徒威逼:赔钱,还是要命,不赔1000元钱,就要将他们活活打死。
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宋雍、彭继荣、田玉萍只好奋起反抗。
歹徒抢了车上的撬棍,又从身上掏出三角刮刀,一阵乱打乱捅。
彭继荣左臂被捅了一刀,鲜血染红了全身,头上、身上均遭到铁棍的袭击。
他向有灯光的地方逃去,边逃边呼喊救命。
歹徒在后面追赶,如被追上,就会被打死。他停止了呼救,钻进了树丛中。
他逃脱了歹徒的追赶,但他再也站不起来,只好扑在地上爬着。
他终于爬出丛林,见到一处灯光,大声呼救。
首先朝呼救声赶过来的,是宁乡县公安局煤炭坝分局刑警汤湘虎。彭继荣不知道他是警察,跪在地上,连声求救。
汤湘虎将其扶起,问明了原由,立即向分局值班副局长文佑坤作了汇报。
文佑坤倏地起身,率领汤湘虎、黄国军驱动警车,仅用五分钟时间就赶到了案发地:煤炭坝乡枫树村翻车岭。可车和人均不见踪影,路上只留下打斗的痕迹。
文佑坤更觉事态严重,通过手中的对讲机,向分局政委张国军作了汇报,并要求火速增派警力,追踪犯罪分子,查明汽车及其司机和女友的去向。
十分钟内,政委张国军、副局长张伟建,侦查科长刘谷成等,相继赶到现场,稍作研究后,兵分三路,同时行动:
一路沿公路搜索犯罪分子踪迹,寻找宋雍、田玉萍及其东风货车;
一路送彭继荣去医院治疗;
一路进行现场访问和勘查。
7月19日凌晨3时,三路人马会合,既没有抓到罪犯,也没有发现宋雍、田玉萍及东风货车的去向。
就在这时,分局值班室传来报告:
涟源钢铁厂四轧分厂职工王金辉与其胞兄王金标,雇请桃源县九溪粮站司机小黄、小李,运载一车大米去涟钢,半小时前,途经煤炭坝乡砖塘小学地段,突然被山上冲下来的一辆红色摩托车和三个青年拦住,说是溅了他们一身泥巴,索赔1000元。
司机小黄为了求得平安通过,给了100元。三个青年不肯放行,王金标又加付30元。三个青年依然嫌少。司机、货主一齐向他们讲好话,请求放行。三个青年不但不依,反而将司机拖下车,挥起铁棍,劈头盖脸一顿乱打。
王金辉跳下车,抢了铁棍,丢进稻田。
三个歹徒揪住王金辉,将其打昏在地,又逼着司机小黄、小李和王金标跪在地上,交出1000元钱,谁要说半个不字,谁就要受到铁棍的重击。
他们打累了,打烦了,留下两人看管,一人钻进驾驶室搜查,从座位底下翻出一个提袋,王金标连忙扑上去争夺,那里头装有他用血汗换来的2000多元钱,他想将其保住,那高个子歹徒对准他的眼睛、鼻梁,连连几拳。他七孔流血,昏倒在地。
三个歹徒抢得2700元钱,将袋子扔进稻田,骑上摩托,扬长而去。
张国军当兵、从警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劫匪。他和他的同事们强按心中的怒火,将气、将恨,紧紧握入了自己的铁拳。
钱与法的碰撞 第101章 并非捉蛙捕鳝
按原定计划,319国道青华铺至宁乡县城关镇15公里铺修水泥路段,务必在7月25日竣工,西来的车辆不再绕道煤炭坝、双凫铺,恢复正常行驶。
距这一时刻还有六天。
这六天,对从西向东行驶的车辆和司机来说,是难熬的六天,直行15公里,眨眼即到,绕道却有40多公里,更担心偏僻路段遇上拦路抢劫的车匪路霸。
这六天,对车匪路霸来说,是难得的六天,他们藏匿在杂草丛林中,把单独行驶的货车作为猎取对象,先是以各种理由拦车敲诈,如若不从,便大打出手,伤人、毁车,抢劫现金。
这六天,对投入侦查破案的宁乡县公安民警来说,是难得的六天。他们潜伏、守候、跟车。希望抓获现行,将拦路抢劫的摩托车和劫匪一网打尽。一旦319国道恢复正常行驶,劫匪便不敢这样公开拦路抢劫。
日历一天天揭过,各行动小组均无收获。
又是一天过去,黑夜悄然降临,刑警们没有灰心,按照指挥部的部署,又乔装改扮,各自开展侦查工作。
煤炭坝公安分局副局长文佑坤、张建伟,回龙铺派出所教导员范季云,率领刑警、联防队员,定点守候在煤炭坝至横石、煤炭坝至双凫铺、煤炭坝至灰山港等几个主要交叉路口。
茅草,是他们的掩体;青山,是他们的屏障。为了抵御蚊虫的叮咬,他们将化纤袋掏两个小孔,戴在头上,摄氏40度的高温天气,其苦其累,只有侦查员才能领略,才能承受。
回龙铺派出所所长欧荣华,年近6旬,仍率领刑警、联防队员,戴上矿工帽,穿上矿工服,打着手电,提着竹篓,傍山边小路寻觅,俨然一副捉蛙捕鳝的模样。
沿青华铺至煤炭坝,煤炭坝至回龙铺,煤炭坝至双凫铺的公路两旁都有这样的捉蛙捕鳝人。刑警、联防队员,分段守护在各自的位置上,一旦看到摩托拦路,或是听到呼救声,就可随时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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