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与法的碰撞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远新
他们在帐篷里同风雪搏斗,为了防止帐篷被大风吹垮被积雪压塌,他们必须手、脚、头并用,顶住帐篷两端的撑杆,不时泼去积在帐篷顶上的雪花。马匹睡得沉、睡得香,发出呼呼鼾声,海占山们却一夜未合眼。
海占山们吃尽千辛万苦,当他们赶到赛徐寺时,离庙会正式开始还有一天。
虔诚的信徒们正络绎不绝地从茫茫草原、从巍巍高山赶来,赛徐寺四周印出一串串脚印,立刻又被大雪覆盖。
信徒们一到赛徐寺,不顾长途跋涉的辛劳,也不顾凛冽寒风的吹打,立刻围着巨大的玛尼石转圈念经。海占山们对同胞们的行为和精神深感敬佩。人就是要有一种信仰,才能生活得充实、生活得坚强。
这时,赛徐寺周围支起了五颜六色的帐篷,并一时比一时增多,那一座座帐篷,就像雪地里盛开的朵朵鲜花,将这一方世界装点得如此多娇。
各地来的赶庙会的商贩们早早地开始了经营,在帐篷前摆出了牧民们所需的各种各样的日用品,购物的牧民渐渐增多,讨价还价,嘻笑骂俏,使这一片雪域显得格外热闹。
海占山们全都是牧民打扮,穿鲜丽的藏袍,挎闪亮的腰刀,与同胞们融为一体。侦查员王伟等跟在虔诚的信徒队伍中,围着玛尼石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念念有声;侦查员优多杰等装扮成生意人,与商贩们谈买卖,肯定货物的优点,挑剔货物的毛病,不失时机地打听货物的来源。
海占山等则这里看看,那里走走,既念经,又做买卖。
海占山们有趣地发现,曾被划为藏族同胞的白马人,实际与他们藏族大有区别:白马人有自己的语言,姓名基本与汉名相同,以耕作业为主,以燕麦、黄豆、薯类等杂粮为主食,不爱吃酥油及奶制品,不与藏族通婚,宗教信仰都为自然崇拜,不围着玛尼石转圈,无天葬习俗,房屋也不同于藏族的平顶房。
最明显的是着装打扮,从衣料到式样均与藏族不同,男女皆编头发,一年四季均头戴盘形圆顶荷叶边的白色毡帽,上插白色鸡尾羽,分外引人注目。男子在毡帽上插一支挺直的白鸡毛,表示勇敢刚直;女子则插二至三支,寓意温柔。这些白马人大多从川北赶来,目的是做买卖赚钱。
海占山、王伟、优多杰等在庙会上转了两天,没发现目标。他们暗暗思忖:杨学武处长素有“神算”之称,每次算定的事,都没有落空。未必这回失算了。抢劫团伙不到庙会上出售他们抢劫的物品。那样,他们前面吃尽千辛万苦,都算白搭。
他们心里这样想,嘴里却没有说,依然在庙会上转来转去,寻找目标。他们都是数次出生入死的侦查员,每次成功,最后地坚持尤为重要。
这也许成了侦查工作的规律。此次又得到了证实。这天,海占山、优多杰、王伟正与一位做买卖的牧民讨价还价,忽然间,海占山一阵惊喜。
他的目光紧盯着这位牧民脚上穿的蓝球鞋不挪移。他的神色立刻引起了王伟、优多杰的注意,也都把目光盯住了牧民脚上穿的蓝球鞋。这与玉树县外贸公司被抢走的蓝球鞋一模一样。三人互递眼神,彼此心领神会。
海占山、优多杰继续和这位牧民谈生意,王伟赶紧买来一瓶白酒,一包牛肉干、一袋花生米,你一口,我一口,四个人将白酒传过来,递过去,饮得有滋有味。
酒越喝越少,话越说越多。海占山突然问那牧民:“你脚上这双蓝球鞋漂亮,我也想买一双。你是从哪儿买来的?”
牧民得意地看了看脚上,说:“这鞋子哪儿都没有买的。”
“这世界上未必就只产了这双不成?”海占山故意激将。
“我不是这个意思。”牧民说。
“你的意思是价格太贵,我没钱,买不起?!”海占山进一步激将。
“看兄弟说到哪里去了。”牧民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蓝球鞋,在这一带没有买的。”
“那你是从哪里买来的?”海占山、王伟、优多杰同时追问。
酒后吐真言。生活在高山草原的人尤其如此。他们四个人喝干一瓶酒,顿时便成了知已。
这位牧民朝左右看了看,将海占山、王伟、优多杰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压低声音说:
“不瞒三位兄弟,我这双蓝球鞋是朋友送给的。”
“你那朋友是谁?”
“拉松多、拉能多七兄弟。嗨!说了你们也不认识。”
“七兄弟?!”海占山、王伟、优多杰一惊,抢劫团伙正好是七人。他们又追问:“他们住在哪里?你有这么好的兄弟,也要介绍给我们啦!”
“那当然!那当然!不过,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少说也有几十里。”
“到底在什么地方呀?就是远在天涯海角,也找得到嘛!”
“那是!那是!。不过,不用我带你们去找,过两天,我那七兄弟当中,除两个留下守家外,有五个会到这里来赶庙会。到时候,我把你们介绍一番,大家不就都成了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是呀!是呀!”海占山们连连点头。又往深处追问:“你那七兄弟都是做买卖的呀?”
牧民神秘地笑了,他又前后左右看看,觉得没人注意,低声讲了他那七兄弟专门在公路上抢劫的行为。
末了,他叮嘱:“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别的人。见了他们,也不要提起这种事,只说要买蓝球鞋。我从中给你们介绍,价格肯定优惠。”
海占山、王伟、优多杰脑壳点得像鸡啄米,心里却在暗暗说:杨学武处长真不愧“神算”,抢劫团伙果然要来这里赶庙会。他们相互递了一个眼神,起身与牧民告别。
钱与法的碰撞 第25章 无名山大捷
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海占山召集小分队全体成员,通报了从牧民口里获得的重要情报,分析了面临的形势,大家出谋划策,制定了将抢劫团伙七个匪徒一网打尽的行动计划。
海占山展纸挥笔,给宋旭武局长写了一封信,交给优多杰,要他立刻上路,赶回玉树县公安局,将信亲手交给宋局长,不得有误。
优多杰要出发了。海占山倒了一碗酒,递到他手上,深情地说:
“兄弟!天寒地冻,山高路远,一路上多加小心,务必准时将这封信送到宋局长手上。拜托你啦!”
优多杰接过酒,“咕咕”一口喝完。他抹了抹嘴唇,抓住海占山的手,坚定地说:
“局长放心!世上没有高山大河能挡住我优多杰的脚步。”
优多杰跨上骏马,鞭子一挥,骏马奔腾,藏袍抖动,皑皑雪原划出一道美丽的彩虹。
海占山、王伟等目送优多杰的身影消失在高山那边,转过身,立即为下一步的战役作准备。
海占山对这次战役的要求是生擒抢劫团伙的七名成员,缴获其抢劫的物品,而又不给赛徐寺庙会带来任何影响,不给赶庙会的信徒、商贩留下丝毫阴影,同时,保证小分队所有民警的绝对安全,不伤一兵一卒。
要达到这一目的,战役的准备工作必须周到、细致,不留丁点漏洞。
海占山自幼熟读兵书,尤其对《三国》颇有研究,对诸葛亮用兵如神非常崇尚。他总结出:诸葛亮每每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都在于他尊重客观规律,利用客观条件。海占山此次率小分队远离大本营,深入险山恶水,剿灭抢劫团伙,对方人熟地熟,装备有精良武器。对方的优势,恰恰是他们的弱势。如何转弱为强,他胸有成竹。
他留下小分队的三位侦查员,继续在庙会上转来转去,看货,谈价,以让人确信他们是来做买卖的商贩。海占山自己带领王伟和石渠县公安局派来的两名侦查员,到赛徐寺周围勘查地形。几经比较,他们最后选定离赛徐寺东北约20公里的无名小山,作为伏击抢劫团伙的战地。抢劫团伙进入赛徐寺庙会,这里是唯一的通道。
海占山站立山顶,举目四顾,茫茫银海,无边无际,大风起处,雪花纷扬,天与地融为一体。他心中顿生唯我独尊,唯我独存的感觉。他恨不能放开嗓门,高歌一曲。但眼下不是时候。
他和王伟等对如何在此伏兵,如何发动袭击,均作了仔细的研究、推敲。
11月8日,是抢劫团伙来赛徐寺赶庙会的日子。海占山率小分队全体侦查员于天亮前就来到了无名小山,他们在事先选准的位置隐蔽好,用望远镜轮番观察、监视抢劫团伙走过来的方向。
每次观察,镜头里都是一片雪白,偶尔有山鹰飞过,立刻飞得无影无踪。
莫非抢劫团伙今天不来赶庙会?莫非那位牧民提供的情况有假?
坚持!坚持!当侦查员最重要的心理素质是坚持。他们依然轮番观察、监视。寒冷、饥饿折磨着每一个人,可谁也不当回事,用坚强的毅力承受着。
下午,望远镜里终于出现了黑点,越来越大,逐渐变成密密麻麻。大家心里都暗暗高兴。继续观察、监视。没错,五个男人,赶着二十多头牦牛,每条牦牛身上都驮着大包小包的货物。是劫匪!肯定是劫匪!
海占山请石渠县公安局的两位同行鉴定,结论非常肯定:这五个赶牦牛的男人,都是抢劫团伙的成员。
侦查员们狠狠地握了握拳头,心里都憋足了一股劲。渐渐地,牦牛近了,大包小包近了,五个男人近了。
侦查员们端起冲锋枪,推弹上膛。
海占山紧握望远镜,目光盯着目标不挪移。五个男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每个人身上都挎着枪、佩着刀。他们吆喝着牦牛,不可一世地走过来了。
海占山等到能从望远镜里看清五个男人脸上得意地神色时,五个男人和他们的牛群已进入了他设下的埋伏圈。
海占山大手一挥,寂静的雪原顿时跃起一群猛虎,扑向五个男人和牛群。
匪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懵了,待他们醒过神来,正欲举起刀枪反扑时,六个侦查员手中的六支冲锋枪已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海占山大声喝道:“缴枪不杀!统统举起手来,跪下。谁动就请谁上西天!”
五个匪徒乖乖照办。
王伟等伸出脚,将匪徒们扔下的刀枪踢到一旁。
海占山又喝道:“赶快自报姓名。”
五个匪徒一一报了自己的名字。海占山们听了,脸上露出得胜的微笑。千真万确。这就是他们要抓的抢劫团伙的成员。
匪徒们不知遇上的是什么人,不时用眼光偷看。拉松多、拉能多是这个团伙的为首者,毕竟胆大一些。他俩说:
“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兄弟,俺服了你们还不行?今天放了我们,日后一定为你们效力。”
海占山笑了,问道:“你们以为我们是什么人?”
拉松多、拉能多说:“不是像我们一样,专门拦路抢劫的吗?都是自己人嘛,何必做得太绝!”
“呸!”海占山重重地朝雪地上啐了一口,道:“你们瞎了眼!俺是你们这种没心没肝的?!”
拉松多、拉能多哆嗦着问:“你们,你们是,是什么人?”
海占山、王伟等齐声回答:“我们是雪原雄鹰!我们是人民警察!”
五个匪徒吓得瘫倒在地,二十多头牦牛也同时吓得浑身打颤。
海占山等顺利擒获拉松多、拉能多等匪徒;宋旭武局长派出的奇袭小分队也打了个漂亮仗,不费一枪一弹,端掉了匪窝,那两名留守的劫匪束手就擒。
公安民警除掉了这帮害群之马,高山雪原显得更加冰清玉洁、宁静和谐。
钱与法的碰撞 第26章 点评 在法律和金钱的天平上
抢劫团伙见钱眼开,杀人抢劫,千夫所指,罪不容赦。得了抢劫团伙的恩惠,便出卖道德良心,知情不报,为其隐瞒罪行,这种人同样可恨,同样应送上法律审判庭。
本文中那位脚穿篮球鞋子的牧民,扮演的就是这种可耻可恨的角色。由于他的自私,使本案侦查工作一度陷入僵局。
勇敢、睿智的巴颜喀拉山刑警没有被难倒,他们经过分析,料准“七兄弟”抢劫团伙一定会将抢劫来的货物运到庙会上销售。他们排除千难万险赶到庙会地点——赛徐寺时,离庙会正式开始只差一天时间。为了尽快的捕捉到这“七兄弟”的蛛丝马迹,他们全都扮成牧民,在庙会上转悠了两天,虽然没发现目标,却未轻易放弃,继续以讨价还价的生意人身份,穿梭在牧民中间寻觅线索。突然,一位牧民脚上穿的那双篮球鞋子引起了玉树县公安局副局长海占山的怀疑。为了不打草惊蛇,海局长成功地导演了“酒后吐真言”的好戏。这场戏虽喜犹悲。喜的是,全案由此胜利告破;悲的是,这位脚穿篮球鞋的牧民早就知道“七兄弟”专门在公路上抢劫的违法犯罪行为。他不为拥有这双篮球鞋而觉得可耻,反而感到荣幸。金钱占满了他的脑海,他没有想,也不会去想,在“七兄弟”抢劫的财物中,这双篮球鞋能占有多大比重?能否值得他不“告诉别人”。可以想见,在法律和金钱的天平上,这位脚穿篮球鞋子经商的牧民,只将法码加在了金钱这一方。法律或者说是法律意识,在这位牧民面前就像飘落巴颜喀拉山的雪花一样苍白无力。
试想,如果早有脚穿篮球鞋子的知情牧民报案,就不会让“七兄弟”在短短的十多天时间,在近百公里路段,用“明晃晃的藏刀、黑洞洞的枪口”逼迫货运司机及其随车同行者交出钱物的数次抢劫,就不会有数次鲜血浸染皑皑苍山。
公安机关数年来投入巨大的警力、物力对违法犯罪分子进行严厉打击,目的是为了保护人民、震慑犯罪。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像“七兄弟”这样的抢劫团伙,因尝到了抢劫发财快的甜头,又有像脚穿篮球鞋子的牧民的保护,他们更加疯狂地向过往巴颜喀拉山的车辆张开狮子大口。警方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困难重重。
诚然,像脚穿篮球鞋子的牧民毕竟为数极少,就因为还有这为图蝇头小利而不顾道德、法律的极少数人,就说明在国民中普及法律知识任重道远;在国民中特别是偏远地区,普及法律知识、强化法律意识迫在眉睫。
钱与法的碰撞 第27章 神秘孕妇
尽管山茶花硕大逾碗,尽管杜鹃一花具五色,也尽管报春花密密丛丛、霞光灿灿,也尽管优昙花青白脱俗,丰采灼灼,它们无法阻挡夜幕的降临。
世界为黑白两半。
白天过去,黑夜到来,谁也无法改变。
白日里花团锦簇的昆明城,这时被夜雾遮去了美丽的容颜,变得黑蒙蒙一片。
鲜花在黑夜里承受着屈辱,鬼怪则趁黑夜横行。
6月15日夜8时许,春城医院门口。
一个腆着大肚子的女人,举着雨伞,蒙着面纱,从里面走出,来到大街上,伸手招了一辆出租汽车,钻了进去。
她上车的快速与利索,令女司机惊讶。她过去腆着大肚子时,干什么都显得迟钝、缓慢,总需要丈夫搀扶。
这高效率、快节奏的商品经济时代,连孕妇的生活节奏也被改变。
时势造英雄。
环境改变人。
女顾客的面容被面纱遮住了。
女司机无法判断她的年龄。
称姐?
道妹?
把握不准。
女司机是下岗工人。
她情急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
“老板!您要去哪里?”
“往东。”
孕妇回答。
女司机驱动出租车,沿北京路向东奔驰。
她以为孕妇要赶火车,或是迎接客人,便直驶火车站。
到了环城南路,孕妇招呼:
“右拐,向南。”
女司机打了一下方向盘,出租车拐进了环城南路,向南飞奔。
到了东寺街口,孕妇吩咐:
“右拐,向西。”
女司机驾车驶完环城西路。
孕妇又吩咐:
“右拐,向北。”
出租车驶入环城北路。
女司机此时似乎明白孕妇的意图,每到一个交叉路口,不等孕妇吩咐,自然而然地向右拐。
她心想:这娘们决非常人,不是大款的老婆,就是高官的二奶。不然,那有钱坐出租车兜风。
女司机看一眼计程表,绕昆明城一圈,已突破了120元。
孕妇不喊停车。
女司机继续绕城转圈。
她想:管它呢!别人出钱,自己出力,公平合理。
她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些,保护好孕妇肚子里的胎儿。
“嘀嘀嘀!”
这时,孕妇身上响起bp机的鸣叫。
女司机减缓车速,准备让其回机。
孕妇拿起bp机看了看,只见上面显示:
“我就在你前面200米的车上。”
孕妇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心里骂道:
“好你一个老秃头。真鬼!”
她催促司机:
“快!快追上前面那辆车。”
女司机照办。
她不时看看反光镜里,希望看清孕妇的面孔和表情。
可她的目光无法穿透那层神秘的面纱。
这孕妇要追上前面那辆桑塔纳轿车干什么呢?
莫非是个抢劫团伙,设下圈套,抢劫她的出租车。
据她所知,多数抢劫团伙都以女人作诱饵。若真是那样,这肯定是个假冒孕妇,那隆起的肚子,不是塑料泡沫,就是木棉枕芯。
女司机一阵心悸,汗水浸湿了背脊。她不敢追上前面的桑塔纳轿车。
她正欲放缓车速时,桑塔纳轿车早已减低了速度,与她并排行驶。
孕妇降下车窗玻璃,朝对面招手。
桑塔纳也降下了车窗玻璃,一颗光亮的脑袋在里面隐隐约约地晃动。
“快停车!快停车!”
孕妇一边招呼,一边按计程表付费。
女司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赶紧将出租车停靠路边。
她热情地搀扶孕妇下车,欲送上桑塔纳。
孕妇谢绝。
女司机驱车扬长而去。
桑塔纳推开车门,迎接孕妇上车。
“钱带来了吗?”
秃头男人搂紧孕妇发问。
“哪会不带来呢?”
孕妇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人民币,塞进秃头男人手中,嗲声嗲气地说:
“你要的数目,分文不少。请当面点清。”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对你还能不相信!”
秃头男人朝孕妇脸上亲了一口,说:
“你就在这里下车。”
“下车!不!我不下车。”
孕妇撒娇。
“情况紧急,我得赶快走。”
“又不陪我。还要我给你生儿子。”
“等风头过去,我再回来陪你。眼前他们追我追得好紧,要不采取这个办法,我已被他们捉去了。你下车千万不要回家,依然去住医院。我刚才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正埋伏在你家周围。你不回去,他们就无法找到你。下车!你快下车。”
孕妇离开桑塔纳时,含情脉脉地问:
“你要到哪里去?”
秃头男子回答:
“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桑塔纳扔下孕妇。
驶向黑夜深处。
钱与法的碰撞 第28章 潜伏黄土坡
大地乌漆墨黑。
小雨下个不停。
昆明市郊黄土坡显得格外的宁静。
劳碌奔波了一天的人们,都已进入休息状态。
而这时的侦查员们却最忙碌、最劳累。
刘晓晴副处长率专案组侦查员们埋伏在黄土坡四周,一双双眼睛监视着陶萍萍居住的那栋小洋楼。
室内灯光如昼,但门窗紧闭,窗帘掩映,即使用望远镜也无法看清里面的动静。
陶萍萍是老秃头的姘妇。
这幢小洋楼是老秃头献给陶萍萍的礼物,也是他们寻欢作乐的天堂。
老秃头的姘妇有一个加强营,而他最喜欢、最宠爱的只有陶萍萍。
陶萍萍正孕育着一颗他的种子,据b超探测,是一个男孩。
老秃头更是把陶萍萍当宝贝。
他养了那么多姘妇,给他生下的都是女孩,包括他的正宗妻子也不例外。
他愁的就是没有儿子继承他的遗产。
如今好了,他播撒在陶萍萍这块试验田里的种子快要为他绽结出理想之果了。
所以,老秃头经常深入到陶萍萍这里“现场办公”,当场拍板解决陶萍萍急需解决的一些重大问题。
今夜,老秃头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四处逃生。
他会不会躲进这个温馨的港湾。
刘晓晴认为八九不离十。男人越是在危难时刻,越会投入自己所钟爱的女人的怀抱。
刘晓晴作出这种判断后,毫不犹豫地率领专案组从西双版纳出发,连夜直赴黄土坡,将老秃头可能去的别的几十个落脚点撇到了一边。
这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如果抓捕不到老秃头,刘晓晴将面对各种压力。
此时无法查探别墅内的情况。
是破门而入,还是继续观察。
两种行动都令人为难。
破门而入,怕打草惊蛇。
继续观察,恐贻误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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