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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雪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沉默风花
陈默控制好车速,打开天窗,两个人呼吸着清凉甘甜的空气,刚才纷乱的心情逐渐静了下来,lily一直看着窗外,不想错过每一处绝美的景色。
“真是太漂亮了,”lily赞叹着,她的眼睛看着每一处转弯,看着每一个经过的山丘,看着道路曲折起伏的远方,“真的是一条到处都是枫叶的大道,美得,都让人说不出话来了。”
“人,一辈子在这条路上开一回,也算是值了。”陈默也有感而发地说道,说完,他驶上了一条直道,道路笔直地向前,一眼望不到尽头。路两旁的枫树,不知道为什么,和别的地方的枫叶都长在高高的树枝上不同,这里的枫树叶子都压得很低,似乎从车里伸出手就能摘到,此时这条道路上,只有陈默这一辆车,两个人的面前和身后,是一片弥漫天地的红。“白色雪人”穿行其间,如同一片洁白的羽毛,在一片无尽燃烧的火海中孤独地穿越。有那么一刻,陈默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他们,好像是正在穿越时间。陈默放慢了速度,他希望就这样开下去,希望这一段路,真的永远没有尽头。
陈默默默开着车,lily也只是看着窗外,不时用手机拍下看到的风景,看着澄澈高远的天空和秋日的枫叶大道,两个人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焦虑,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景色。
“陈默,你说,如果我就是死在这里,死在现在,是不是也算是很好了?”lily忽然说道。
陈默摇摇头,“好死不如赖活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讨厌,”lily看着他笑骂道:“有没有点正经的?”
“你这动不动就死呀活呀的,就是正经,我这一句就不正经了?”陈默笑着说道。
“我是恐惧,就是那种,从骨子里来的恐惧。”lily很认真地低声说道。
“还有孤独,随着恐惧而来的孤独感,这是你说的。”陈默开着车,慢慢说道。
“真是挺奇怪的,这趟出来,好像让我有点不一样了。”lily说道。
“噢,是吗?”陈默说道。
“我想,即使我回到北京,也很难再回到我在办公室的状态了。”
“我没见过你在办公室的样子,不过能想象出来,女强人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什么样?灭绝师太那样是吗?知道你就没什么好话。”lily轻笑着道。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也许在别人眼里,可能,我真的就是那样的。”
“我对自己严格苛刻,自然对别人也是这样,我有自己的底线,自然也要求别人要有,在公司,我更像一只长满了刺的刺猬。”
“我对我的男朋友也是,你,应该听到那天我和他的对话了吧?我要求他全心全意,要求他纯粹,他很努力地去做了,但是我从来都不满意。”
“平时,我从来没有这么多感慨的,也从来没有好好想过这些问题。但是现在,看着这里的秋天,看着这些枫叶,在这条路上,一下子突然就有了,好多跟过去完全不同的想法。”
“我突然觉得我自己,似乎可以,好像。。。”lily苦苦思索着,寻找着一个词来形容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你,可以再柔软一点,相信现在的美好,不再想着生命的尽头,是一片黑暗的深渊。”陈默看着前方,一字一句地说道。
lily听了陈默的话,突然把头转向窗外,陈默无意中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在车窗玻璃的反光中,在一片片红枫叶的影子划过的阴影里,lily的脸上,竟然有一滴清晰的泪,正在顺着腮边滑落。
陈默回过头,他看着前方,清了清嗓子,想要说些什么。这时lily轻轻地说道:“说得真好,到底是靠写字为生的人。”她依旧看着窗外。
“其实,我也做不到我说的那样,”陈默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但是,总得努力去做点什么吧,要不,连活着不都没什么意义了吗?如果那样,人生就只剩终点,我们只能毫无惊喜,心灰意冷地度过一生。”
“就像这次旅行,这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我们经历的,完全是,在北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你能相信吗?我们在机场怕被拒绝入境,我们第一次去了同性恋酒吧,我们甚至,甚至被一个变性的歌手劫持了!就用一把餐刀!而一个小时之后,我们行驶在这条最美的枫叶大道上,看见加拿大最美的秋天。我想起一个伟人说的一句话,只要你愿意尝试,人生,总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奇迹。”陈默微笑着说道。
“说的好,谁说的?”lily转过头来问道。
“我说的。”陈默笑着打着方向盘,把车开上了401高速公路。
401高速公路两旁的壮观景色,不同于唐山谷路的秀丽多彩。高速公路的右边,是一望无边的安大略湖,远眺水天相接处,湖水的深蓝与天空的晴蓝,让人心旷神怡。而高速公路的左边,是连绵不断的树林,充满阳光的原野,还有一片片果实累累,有人正在采摘的葡萄园。沿路红得深浅不一的枫叶,给人一种层林尽染之感,而别的各种树木不同颜色的叶子,把左边的风景更是点缀得五彩缤纷。陈默觉得这两边截然不同的景致,好像是大自然把这沿途的风景,用眼前的这条道路,分成了两幅绵延不断的油画,色彩浓烈却又如此和谐,当一处你觉得已是最美的风景,但等驶过一个高坡,又会让你看到红得更加灿烂的红叶,长得更加巍峨的枫树,陈默开着车,不时和lily指点着经过的风景,早上发生的事情,早已经被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陈默看着时间快到中午了,就对lily说道:“咱们到渥太华,还有两个小时多的车程,这也快到中午了,要不先找个地方吃午饭?车也该加油了。”
lily点点头,看着导航上的地图,问道:“那咱们去哪里?这边上有休息区吗?”
“不用进休息区,离这条高速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城叫金斯顿,这个城市还有一个别名,叫‘水城’。”
“‘水城’?这是加拿大的威尼斯啊。”lily笑着说道。
“因为这边有一条很重要的运河,叫圣劳伦斯运河,这个城市金斯顿,是航道上的一个重要港口城市,别看这地方不大,交通很发达,小城市也挺美的。”
陈默说着让lily去拿自己的背包,让她把旅游指南拿出来看,自己把导航上的目的地,添加了一个途经点——金斯顿。
等陈默把车开到金斯顿市中心的王子大街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吃什么吃什么,看看有什么推荐的?”lily开始兴奋地翻着陈默的旅游指南,却大失所望地发现,关于金斯顿的餐馆,书里的内容只有半页不到,她泄气地放下书,埋怨陈默道:“我说你这都是什么旅游指南?肚子饿了,都不知道给咱们指个地方。”
“你着什么急,”陈默笑着说道:“反正加完油了,随你怎么找吧。”
“我还真饿了,我想吃四川火锅,还有沸腾鱼乡的水煮鱼。”lily横眉立目地对陈默嚷嚷道。
“你要的这些,我保证这里都没有。”陈默坏笑着回答道。
“那,哪里有好吃点的?上次那个汉堡吃得我难受死了。”lily对在多伦多吃的汉堡早餐还记忆犹新。
“我告诉你啊,你要想找好吃的地方,其实不难,”陈默一边开着车,一边眼睛扫着道路两边的店铺,“和咱们在北京一样,就是找好多人在排队的店,最好是人挤得乌泱乌泱的,那才好呢,而且肯定保证价廉物美,好吃不贵。”
“你少拿你们上学时那一套来糊弄我!你们那是乘着人多,好趁人不注意往外跑!”lily根本不买他的帐,毫不留情地批判着陈默,“到了加拿大还想来这一套啊?这可是给中国人丢脸的事情,我告诉你啊,想都别想。”
陈默哭的心都有了,“我是哪儿得罪你了?我们不就跑过那一回吗?那次,那次还不是因为吃冒了我们才跑的?这事说起来还得怪张然,他拉我们去喝酒,又忘了带钱,不跑我们怎么办?”
两个人正说着,陈默突然瞟见前面左边有一家像餐馆的店铺,排队的人都甩到了街上,他大声道:“就是那家了!我这就找地方停车。”
lily看着那家店铺的名字,念道:“锅很好的食物?这是什么怪名字?哎,你也不知道这地方做的是什么菜就停车啊?”
陈默打着保票,说道:“听我的没错,你放心吧。”
陈默和lily走进餐馆,发现这里不能算做完全意义上的餐馆,应该是一家食品店,但是这家店很有特色,有一条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的木质长柜台,还有一个造型古怪的金属屋顶。虽然店里的人很多,甚至有些人就是站着在吃东西的,但是每个人都很安静,连互相的交谈声也如同轻声的耳语。陈默和lily早上的计划,本来是想找个地方吃完早饭再出发,谁知道碰到了伊丝苔拉,他们这一路狂奔,完全忘了早餐这回事,然后又是看了一路美不胜收的枫叶大道,两个人都兴奋着呢,也就没感觉到饿,现在已经到了中午,来回穿梭忙碌的店员,带动着各种食物诱人的香味迎面而来,或是飘然而去,木制柜台后面忙着收钱找钱的老板,还不时端出来一杯又一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让本来就没吃早饭的陈默他们,更觉得饥肠辘辘了。
陈默看着排队的人,都是买了加了各种作料和香肠的正方形大块三明治,lily看着那一大块三明治,不由得笑了,她说道:“这三明治比我脸可大多了。”
陈默跃跃欲试地道:“管他呢,先来一大块尝尝,早上这一路担惊受怕的,早就饿坏了。”
他让lily先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就去排队买三明治。根据陈默的经验,生意好的店,基本上服务态度都差,排队的人火气也都大,可是这家店还真不一样,每个人都是彬彬有礼的,互相谦让着,很有秩序,老板在百忙之余,还不忘了问客人午安,对老顾客,还要问问家人的近况,很有点家庭小店的味道。等到陈默排到了,老板看到他的亚洲面孔,很是客气问他是不是需要推荐一下,陈默赶紧点点头,老板给他点了馅料最丰富的“老板”三明治,陈默还要两杯咖啡,一共才十二加元,这是他和lily这两天,吃的最便宜的午餐了,他拿着三明治和咖啡,找到正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着的lily,lily闻到香气扑鼻的三明治,奇怪地问道:“难道是咱俩都饿出幻觉了?我怎么觉得这里的三明治,光闻着就这么香啊?”
陈默说道:“先吃了再说吧,只要这个三明治不是幻觉就行。”他打开用纸包好的三明治,老板还很细心地替他们切成四块,就这样,每一块也有普通三明治那么大。两个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lily拿起馅料最多的一块,吃了一口连声说好,咖啡也是现磨出来的,真正的滴滴香浓,两人吃饱喝足,陈默感叹道:“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城,还能找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北京雪人 第35章
陈默环视着这家食品店,一层楼的店铺,门脸很普通,白底绿字的招牌,一口斜放的黑铁锅,就是店的标志,里面不大,桌椅都是摆得满满当当的,这在地广人稀,习惯和别人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加拿大,可是并不常见。中午用餐的高峰期已经过了,而来店里的人,却丝毫不见减少。而且难得的是,虽然顾客盈门,店员往来匆忙,但是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混乱,反而显得忙中有序,热闹非常。
陈默坐在那里,惬意地小口品着咖啡,lily坐在他对面,翻聚精会神地翻着陈默的旅游指南,她说原先功课做得不够,这回去渥太华,要好好看看。这时,食品店的老板,端着一杯咖啡,从木质柜台后面转出来,和每一个顾客都亲切地打着招呼。老板的长相身材,和法国电影《虎口脱险》里的指挥家颇有共同之处,都是小谢顶,五短身材,一双灵活得要跳脱出眼眶的小蓝眼睛,热情而狡黠,还留着两撇精心修饰过的,卷曲的小胡子。不过他比指挥家要胖了不少,系着围裙喝咖啡的样子,不像法国人,倒像是个意大利人。他看见熟人,或是双手激烈而夸张地做着各种手势,说那个谁谁谁的风湿病又犯了,不能过来喝咖啡了,或是喊着谁谁谁的名字,恭喜他有了孙子或者外孙子了。要不,就和一帮穿着军装老兵模样的人,情绪高昂地唱上两句,再就是,神情严肃地和在角落里的一帮嬉皮士们,推心置腹地说着什么。他在众人之中,往来攀谈,亲切熟络的样子,突然让陈默想起了老舍的话剧——《茶馆》,而这个老板,就像《茶馆》里的男主角——掌柜王利发。于是陈默忽发奇想,他慢慢端起咖啡,很有意思地默默观察着食品店里的每一个人,想象着,能把他们换成话剧《茶馆》里的哪些角色。比如,围坐在那边长条桌边的那帮人里面,有一个穿着打扮像一个政客的,好像正在情绪激动地说着一个保护加拿大鹅的问题,看他夸夸其谈的样子,可以算是唐铁嘴的现代加拿大翻版了,他旁边那个尖嘴猴腮,应声虫一样可怜兮兮的跟班,就是小唐铁嘴了。而那一帮穿着简朴,像是大学教授的人,好像聊的是最近的经济形势,还有加拿大对美国提高对加关税的反击,陈默听见了好多自从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的经济学专有名词,这么说,他们应该算是秦二爷了,空谈救国。而那个理着短发,有着可爱笑容的女侍应生,能不能算是小丁宝,陈默还真有点拿不准,但是要在这时候,坐在里面穿军装的那帮老兵中,如果有一个加拿大老头,突然拍案而起,怒喝一声:“我看咱们这加拿大,是要变日本轮船——乌安丸啊!”那才是真正令人绝倒的事情,想到这里,陈默不由自主地乐出了声。
lily看着陈默脸上忽喜忽忧的表情,还有他那毫无来由突然的一乐,把lily吓了一跳,她敲着桌子,压低声音厉声道:“我说,你乐什么哪?吓人一跳,吃饱了撑得?”
陈默一听她的话,笑得更是乐不可支了,差点从自己的椅子上滚下来。
这时,从门口进来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指挥家老板笑吟吟地迎上去,对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大声说道:“噢,菲尔,你怎么才来啊,我给你准备的三明治都快凉啦。”他说着,回头向在柜台里的一个店员示意着什么,看见店员点头后,他才回过头接着对菲尔道:“你知道吗?菲尔,我那天和他们争论,我说跳台滑雪是起源于古代维京人的一种刑罚,而他们说是爱斯基摩人无聊时玩的游戏,我和他们说都说不服谁。”他笑着指指那帮穿着古怪的嬉皮士,那帮人里,有好几个冲着坐在轮椅上的人挥手,笑着打着招呼:“嘿,菲尔。”
被称作菲尔的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依然身板挺得笔直,如果他能站起来,身材也应该是很高大的。他看样子不到四十岁,留着好莱坞人式的胡须,就是《绝命毒师》男主角留着的那种样式,头剃得光光的,黑色的眼睛,脸形刚毅,上身的肌肉很发达,即使穿着一件宽大的带帽衫,依然可以看见他肩膀上高高隆起的肌肉,还有两条如同健美运动员一样粗壮的双臂。陈默看见,在他裸露出来的小臂内侧,有一行花体的英文纹身,但是陈默没有看清楚写的文字是什么。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只有大腿,膝盖以下全是空空的,而且在这个已经开始寒冷的季节里,他只穿了一条短裤,只不过短裤的裤口,是缝了起来的而已。
菲尔用手推动着轮椅,费力地从门口往食品店里走,直到他过了食品店的那道门槛,才向着那帮嬉皮士打扮的人挥手应答,然后笑着对老板说道:“你告诉他们,按照他们的说法,维京人会死不瞑目的。”老板很是得意地冲着嬉皮士那边,做了一个单手割喉的动作,而那边,则响起一阵夸张的哀号。
lily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叫菲尔的人,看着他推着轮椅在食品店里转着圈,和认识的人打着招呼,谈论经济的教授们微笑着和他点头,轻声打着招呼,而政客则习惯性地站起来,快步走到菲尔的身边,低声地问好,一只左手轻轻扶着菲尔的肩膀,右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标准的政客慰问劳苦大众的姿势,无论从哪个角度,随时都可以拍照。最后还是老兵们的问候比较实在,一帮人围着他,拍打着他的头和肩膀,用呼唤自己儿子的方式,叫着他的名字。
这个叫菲尔的人,显然是勾起了lily的好奇心,她把看了一半的旅游指南放到桌上,然后走向叉着腰站在门口的指挥家老板。
“你好,你是否能告诉我,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很有名吗?为什么这家店里的人都认识他?”lily问他道。
“噢,美丽的女士,”陈默在不远处的位子上,听到老板的回答,心想这老板果然是个意大利人,嘴太甜了。“这个人是菲尔,菲尔·尼克森。”说完这句话,他就闭上了嘴,一脸笑意地,好像在等着lily的惊呼声和喜极而泣的抽泣声。
“是吗?”lily毫无反应地回了一句。
“啊,我忘了,您和那位先生不是本地人,我来和您说一下,菲尔·尼克森,是我们金斯顿的骄傲,他是连续三届高台滑雪世界锦标赛的冠军,还曾经是加拿大枫叶队的主力后卫。”老板觉得他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就是一个很厉害的运动员是吧?”lily很有些敷衍地说道。
“何止是厉害啊!”老板嘴上两抹如同抹了油的胡子,夸张地翘了起来,“要知道在加拿大,能够既在滑雪又在冰球这两项我们加拿大人擅长的运动中,同时取得这么高成就的,这么多年以来,只有菲尔一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我们金斯顿这个地方的人。”指挥家老板的自豪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了。
“那他现在。。。,”lily轻声问道。
“唉,”老板脸上的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他好像一下陷入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低声道:“他的事故是一场灾难,不单单是对他,而且是对整个加拿大。”
lily还想问下去,但是她和老板的对话,被食品店里的电视机,播出的一段即时新闻打断了,众人的目光,也都被播放的新闻吸引过去了。
“据我台记者的最新报道,昨晚,在多伦多‘伍迪的酒吧’,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警方称,死者名叫米洛·卡洛斯,哥伦比亚人,他是在昨晚午夜时分,被人掐死在酒吧的一个派对房间内。根据警方的初步分析,米洛·卡洛斯被怀疑是哥伦比亚麦德林贩毒集团的主要头目之一,他的死亡,可能跟安大略省地区,最近日益猖獗的毒品交易有关。同时,加拿大缉毒总队也于今日凌晨,对该地区的毒品交易展开行动,并一举抓获‘伍迪的酒吧’里相关的涉案人员,除缴获相当数量的毒品外,也找到了这起凶杀案的证据,现相关涉案人员已被带回多伦多警察局进行询问。据警方称,他们当中已有人愿意作为污点证人,指认杀害米洛·卡洛斯的凶手。”
“‘伍迪的酒吧’的老板查普曼,是这次凶杀案的主要嫌疑犯,同时他还涉嫌藏毒,贩毒,洗钱,强迫妇女卖淫等多项罪名,安大略省检方已经准备向法院提供有关证据,不日将提起公诉,鉴于这起凶杀案涉及金额巨大,涉案人员构成十分复杂,可以想象,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诉讼。”
随着女播音员铿锵悦耳的声音,电视画面上滚动播出着伍迪的酒吧,今天早上被警察突击搜查的影像,电视上查普曼高大的身躯被塞进警车的镜头,让人印象十分深刻。
陈默和lily互相看了一眼,电视新闻上没有提伊丝苔拉,这个结果让他们两人,都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指挥家老板有些无奈地“哼”了一声,他做着激动的手势道:“都是毒品!毒品!我们那阵儿,抽根大麻就是天大的罪过了,哪里像现在,他们要的是那些白色的粉末,那些要人命的东西!因为他们嫌抽大麻不够劲!”说到最后几句,他很是有些气哼哼的了。
这时菲尔已经和店里的人打完招呼,他推着轮椅来到老板身边,笑着说道:“嘿,达利,你不是也说过,你年轻时在意大利,也在帮派里混过的吗?”
“菲尔,噢,我的菲尔,”老板快速地左右晃动着他短粗有力的手指,头也按照同一频率迅速摇晃着,他用带着责备的眼光看着他,“那都是年轻时候的往事啦。”他带着一种青春不再,年华已逝的惋惜的口吻说道。
食品店里的人,先后爆发出一阵哄笑,能听出来,这笑声更多是调侃和善意的。老板达利笑着对lily和陈默道:“女士们,先生们,这位就是菲尔·尼克森。”
lily和陈默微笑着,拘谨地和菲尔点了一下头。老板这种自来熟式的介绍方式,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菲尔微笑着伸出手来,说道:“你们不要介意,这就是达利,从来不想做加拿大人的意大利人。”
“但是我已经做了三十年了。”达利连忙强调道。
陈默和他握手时,感觉他的手很有力,手上,遍布着硬硬的厚茧,lily可能从来没有握过如此粗糙而有力的手,握手之后,神色有些异样。
“请问一下,你们,是日本人?”菲尔问道。
“不,我们是中国人。”lily回答道。可能是lily的样子,让菲尔觉得她像日本绘画里的人物。
“啊,很远的地方啊,中国,有很出名的瓷器,还能做很多好吃的,我认为中国人做饭的水平不在我们意大利人之下。”达利很认真的插口说道。
“我们也很喜欢吃披萨和意大利面。”lily很一本正经地说道,表情如同国务院的新闻发言人。陈默看着她,心内默默地忍住笑,刚才她想吃的东西里,可没这两样。
老板微微一鞠躬,算是对lily违心夸赞的感谢。“那你们来加拿大,是旅游?还是来看朋友?”他接着问道。
“两者都算是吧,来看个朋友,顺便自驾游加拿大。”陈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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