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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雪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沉默风花
陈默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梦见自己和陆秋怡在一个空旷无比的大房间里,两个人正在你争我夺地做着财产分割,他是会计系的,陆秋怡是金融系的,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浑身解数为自己争夺每一分钱,突然陆秋怡看着他道:“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陈默惊呆了,“咱们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陆秋怡不说话,“有孩子就不能离婚!你为什么不早说!”陈默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陈默?陈默?”这个声音在叫他。
他霎时就惊醒了,看见lily正在关切地看着他,说道:“到服务区了,这个地方,”她回头看了一眼路牌,“叫唐县。下面就是什么沧榆高速了。你怎么睡觉这么不老实?还大喊大叫的,吓我一跳。”说完,还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陈默揉揉眼睛,举手示意抱歉,他去洗手间,用凉水好好洗了一把脸才出来,他到车里后,坐到驾驶座上,看见lily回来了,他放下车窗问她道:“你要不要也在后面歇歇?”
lily摇摇头:“我不困,就是有点饿了。”说着她坐进副驾,开了一瓶水,又拿出一包薯片,陈默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说道:“中午就让你吃一顿正经的素斋。”
沧榆高速的路况明显不如京昆,大货车也比京昆多了许多,十轮大卡经常风驰电掣地冲过你的身边,自带的轰鸣声和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人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lily咬着薯片,打开了收音机,调到一个放流行歌曲的频道,正在播着一首好像很久以前的歌曲,叫《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lily和陈默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好像在说着,“这首歌好老啊。”
陈默问道:“唱歌这人是谁来着?”
“伍思凯吧,那时候这个歌挺红的,咱们学校就老放他的这首歌。”
陈默听着歌,好像颇有感慨似的摇了摇头,lily问他道:“你怎么了?这歌让你想起什么来了?”
陈默说道:“你还记得,咱们上大学时,每到夜里十二点,都会有一个节目,叫做《零点乐话》,主持人叫伍洲彤,你记得吗?”
lily摇摇头:“那个时候我们早睡了,谁跟你们一样晚上不睡,早上不醒的。”
“这个节目是一个晚上,我们214出去喝酒回来,聊天都聊兴奋了,睡不着,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收音机,说是听听有什么节目,就听到了这个。”
“他的这个节目就是接个电话,谁谁想给谁点歌,想说点什么,自己再说点心灵鸡汤的话,最后放首歌,算是比较早的情感类节目,不过我们当时觉得有意思的,是那些打电话进来的人。”
陈默想起他们那些听《零点乐话》日子,无论是紧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还能感觉鼻头被冻得发痒的冬天,还是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翻个身都冒汗的夏天,午夜时分,他们都是听着伍洲彤在午夜时分,说着有时会咬字不准的普通话,想着一些心事,然后在音乐和安静的交谈声里睡去。如果不是在深夜里听这个节目,你完全不会想到,在你身处的这个热闹的城市里,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有那么多的人这个时候还在醒着,还在思念着谁,还想着要告诉谁我喜欢你,还想着要如何忘记过去,如何去面对明天,还想着在尘世中获得幸福,那个时候,他们很简单,他们身边的世界,也很简单。
两个人在车里轻轻哼着伍思凯的歌,lily还不时提醒着唱错了词的陈默安全开车,过了阜平关收费站,陈默交了高速费,从石咀乡走大石线,直奔五台山,这一路是省道,陈默降低了车速,看着快到了,陈默问道:“你不是饿了吗?想去酒店吃还是就在附近吃一顿?”
lily说道:“我都可以的,不知道酒店怎么样,“说着,她探身看着窗外街道两边的饭馆。“两边的素菜馆看着还挺不错的。”
“就这边吧,”陈默于是找个地方准备停车,但是现在正是午饭的时候,两边的车都停得满满的,陈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院子的地方停下来,lily下车,舒展着腿脚,看着小院门口一行黄色的大字“五台云养生素食馆”,冲着陈默道:“吃素啊,到这里得吃素,你这个肉食动物好好清净一下肠胃,对你有好处。”
陈默说道:“行,我要斋戒三日,沐浴七天,带上三百童男童女,在这里好好住上两年,然后带着他们东渡,前往一片净土,据说那里是***的故乡。”
lily拿起挎包,笑骂着催促道:“佛门圣地,说你你还来劲了,快点。”
这个餐馆的素菜做得不错,点了辣子鸡,台蘑养生汤,还有两个素炒的青菜,lily和陈默早上都没有吃饭,这顿午饭两个人都吃得胃口大开。
“我想回去睡一觉了,好久没这么开车了。”上了车lily打着哈欠说道。
陈默点点头,“到了宾馆,先休息休息再说。





北京雪人 第9章
陈默和和lily定的是五峰宾馆,就在景区里面,陈默在景区里面的游客服务中心,拿了订好的门票,然后去宾馆的停车场停好车,和lily拿上自己的行李,进了宾馆。
五台山确实是个避暑的好地方,站在五峰宾馆的门口,清凉的山风徐徐吹来,宾馆后面的青山白云清晰得触手可及,而宾馆前面的花圃,各种鲜花以各种鲜艳的颜色盛开着,让陈默和lily一扫旅途的疲劳,lily摸着自己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肩膀,赶紧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件外套穿上。
陈默和lily办好入住手续,就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陈默放好行李,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他要抓紧一切时间把稿子赶出来,交给自己的编辑。现在他的手上有三篇游记和一部小说,再加上这个加拿大的稿子,还有不少的背景资料要查,他得抓紧一切时间。
陈默其实有些疲倦了,看着自己写出的每一个字,推敲着每一个段落,设计着每一个情节,但写出来的东西,却离他想要的故事越来越远。原先他以为自己的文字可以感动别人,后来才知道,他写出来的东西,好像只能感动自己。想起当初在学校的时候,陈默一直在心底暗暗发誓,自己将来绝不会做一个会计,绝不会在毕业之后,去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上班,在报表,数字,表格之间,计算着别人和自己的一生。他一直很坚决地对别人说,自己将来会是一名诗人,会是一个能写出很多好看故事的作家。而现在,他就是安安静静地在公司上了十来年班之后,在无数的报表,数字和表格里,计算了无数次别人和自己的一生之后,重新回到了原点。而这时,他已不再少年,除了重新开始的勇气,除了自己当初的梦想,他已经一无所有。
为什么我会想当一个作家?陈默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答案有时不尽相同,但是,他想成为作家的那个时刻,他却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那是大学第一年的第一个冬天的下午,宿舍外面的天,阴沉得像一块湿答答的灰抹布,呼啸的北风阴冷阴冷的,不时从窗户上的小孔穿刺进来,而恰恰不巧的是,那几天屋里的暖气一直不太热,屋里的东西,摸上去都是冰凉冰凉的。大家都在忙着迎接寒假前的期末考试,不是裹着被子在床上看书,就是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桌子边上,握着灌满了热水的水杯,在那里做题的,屋子里显得很是安静,这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声:“看,下雪了。”
这时,大家抬眼望向窗外,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慢慢地飘洒着盐粒一样的小雪花,那雪花飘得不紧不慢,在眼前肆意地飞舞着,慢慢飘落到地上,随后,雪花变得越来越大,
像一片被撕得粉碎的白色纸片,被人随意地四处洒落,没过多久,校园里的一切就披上了一片银白,雪花一直悄无声息地落下,越积越厚,最后连主教学楼前的松树,都变成了一棵棵银色的圣诞树。
大家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雪,没有人说话,好像说话了,就会惊醒这一场安静的雪。突然一个雪球“嘭”一声,打在了宿舍的窗户上,陈默推开窗户一看,外会班的几个南方同学,正兴奋地在已经变成雪地的窗前小路上,打着雪仗,一个福建同学,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看见陈默,忽然大声喊道:“下雪啦!下雪啦!”看他激动的样子,是人生第一次看见下雪,现在想来,他当时的样子很像一度非常流行的表情包,“看灰机!看灰机!”。
这时,不知道是谁打开宿舍的录音机,转眼之间,从喇叭里传来了一段充满异域风情的前奏一起,这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唐朝乐队”的《太阳》。
还没等到前奏结束,陈默发现整个宿舍已经在瞬间乱了套了,所有的人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都像要挣脱着什么一样嘶吼着,一起高喊着,每个人拍着桌子,或者随便敲打着手里能抓到的什么东西,“唐朝”一直是姚光辉的最爱,他穿着小内裤从上铺直接蹦下来,一双厚厚的毛腿,一只架在桌子上,一只撑在地上,做着激烈地弹电吉他状,身边的每一个个人都好像一下就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陈默使劲地拍着桌子,热烈地嘶喊着,他感受着一团狂热的火,在脑海里疯狂地燃烧,他们一路狂喊着《太阳》,一路冲出了宿舍,当然,老姚先穿上了裤子和衣服。
那个下午,他们和外会班的人打雪仗,像孩子一样大声地笑着叫着,每个人都像是找到了童年的的那个自己。陈默后来打累了,看到张然和lily,在学校操场的一角堆着雪人,雪人很小,而且是张然一个雪球一个雪球堆起来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营养过剩的胖墩。张然还在操场边上的小道上,找了两个黑色的小石头当眼睛,而另一块长条形的石头,被他简单粗暴地插进来雪人的脑袋,然后拍拍手,对着身后的陈默道:“看,怎么样?我们堆的雪人不错吧?”
陈默觉得那高高翘起的长条形石头,和雪人胖墩墩的身材,很有拿着雪茄的丘吉尔的神采。
lily看了一眼,指着雪人的鼻子数落他道:“你这东西弄的,这鼻子被你弄得丑死了。”
张然左右看看,满不在乎地道:“差不多啊,都这样啊。”
lily一边用小手抓起一把雪,甩向张然,一边笑着说道:“难看死了,你看这都像什么了?”
张然没有躲开lily扔过来的雪,而是一把拉住她的手,顺手把她揽在怀里,笑着道:“不就是雪人吗?这不挺好的,是吧,陈默?”他回头问陈默。
陈默看着雪人,然后冲着他们俩很真诚地点点头,张然拉着lily开始往宿舍的方向走,一边走张然还一边问lily道:“手冷了吧,这么凉,来,让老公我给你捂捂,——”lily笑着一把推开他,两个人说着话渐行渐远,操场上,只剩下陈默和那个刚刚新生的雪人。
操场在白茫茫的大雪下,显得如此寂静,静得只能听到雪轻轻落下的声音。陈默抬起头,看着灰色的天空,还在不断落下的大片大片的雪花,他慢慢伸出手,轻轻接住其中的一片,那六角形的雪花,如同一句来自上天的低语,如同一个清晰冰凉的暗示,让当时的陈默毫不怀疑,自己接收到了一个明确无误的信息:把这一刻的安静,把这一刻的狂放,把这一刻的雪,把这一刻的世界,用自己的方式写出来,如果你在这个世上能干成什么事情,应该就是它了。
想到这里,陈默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如同整个身体在虚幻的太空中漂浮,他试图用自己的手去抓住什么,但他感觉不到,感觉不到自己的手,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只能在这个自己存在的世界,随波逐流。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lily的,他接通电话,说道:“怎么样?没休息一会儿?”
lily说道:“还困,但就是睡不着,要不现在就出去转转吧,我都收拾好了。”
陈默说道:“那行,下午估计也去不了什么地方了,就去五爷庙那边看看吧。”
陈默和lily开着车,直接到了五爷庙的停车场,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这里依然是一片人山人海,香客和朝圣的人们摩肩接踵,络绎不绝,香火非常旺盛,香烛的烟雾,在青瓦红柱白墙金佛之间缭绕,不时有人在殿前虔诚地跪下磕头。
陈默一直不是很适应寺庙的气氛,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更觉得临时抱佛脚这种事情,也许是自己过去考试时干得太多了,让他对自己和佛祖都失去了信心。lily倒是很虔诚地准备了香,进完香,还说听说这里的菩萨很灵,要去请个平安符,陈默陪着她绕万佛阁,也没发现有什么请平安符的地方,倒是发现了一个五爷庙戏楼,有人正在上面咿咿呀呀地唱着戏,看的人不多,还有几个僧人在附近扫着地,打扫着卫生。陈默走过去问道:“请问您一下,这五爷庙里有没有请平安符的?”
一个正在扫地的中年僧人停住了手,把手中的条帚在墙角放好,才直起身来,操着浓重的忻州口音说道:“施主,这里没有请平安符的,倒是有开光的。”他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好像有气无力的样子。
lily也走过来问道:“我倒是带了个东西,可以开一下光的。”
陈默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您这里开个光,得多少钱?”
僧人笑了,“随喜功德,随喜功德。”他连连说道。
lily没听懂,用眼睛看着陈默,陈默掩住嘴,低声说道:“就是你看着给的意思。”
lily点点头,问僧人道:“那请问,我现在是去哪里给我的东西开光?”
僧人双手合什,先唱了一个诺,然后道:“女施主,这里开光时间已过,如果想要开光的话,要等到明日上午了。”说完,他忽然盯住了lily的脖子,目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lily注意到了他目光中的异样,低头一看,发现他看的,是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枚小小的翡翠平安扣,就说道:“不是给这个开光的,是给挂车里的。”说完,她从自己的小包里,
拿出一串做工精致的银色平安铃铛。
中年僧人此时,依然看着lily的那个翡翠平安扣,缓缓说道:“女施主,这个饰物,可是从西藏得来的?”他的声音突然不再有气无力了,而是隐然有了一种佛法无边般的威严。
lily有些纳闷地道:“不是啊,这是我家里人给我的,他倒是去过西藏的。”
僧人把目光从平安扣上移到lily的脸上,仔细地端详了一眼,然后道:“能否给我看一下?”
陈默“噌”地站到了lily和中年僧人之间,他刚才就觉得这个和尚有些古怪,现在又要看lily戴着的东西,他硬梆梆地道:“为什么要给你看?你能开光?”说话的口气已经很不礼貌了。
中年和尚倒是没有见怪,只是说道:“五爷庙虽然小,但是灵验却是真的,所谓开光之事,其实也只是心诚则灵。”听起来,居然是没有否认陈默的话。
lily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陈默,拉住陈默道:“没事的,也就是看看而已,又不是多值钱的东西。”说完就把平安扣摘下来,递给了僧人。
僧人看了lily一眼,才伸手接过来,他伸手的姿势很有意思,手若兰花捻指,将平安扣挂于手指之上,陈默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只要他稍有什么异动,陈默就决定先把东西抢回来。
只见他轻轻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陈默和lily面面相觑,感觉这事实在是透着有些匪夷所思。
也就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他睁开眼睛,很郑重地把平安扣交还给lily,又拿过那串铃铛,轻轻抚摸着,问道:“二位施主,最近可是要出远门吗?”
“对,你怎么知道的?”陈默有些警惕地回答道。
僧人笑着答道:“来求平安符,不是为家人所求就是为远行平安,这点我还能猜到一点的。”说完,他再把铃铛交还给lily,然后正色说道:“女施主的平安扣,是在西藏开过光的,有逢凶化吉之力,望二位切记。”说完,双手合什,深鞠一躬,转过身拿过扫帚,接着扫他的地。
lily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说道:“那请问,我要捐个香火钱怎么交啊?”
陈默看着那个和尚,心里想着他要是说直接交给他,他就揪住这个和尚,好好说道说道。
那僧人转过身,对着二人微微一笑,说道:“随喜功德,随喜功德。交到前面功德箱里就好。”
陈默满腹狐疑地看着这个中年僧人,lily拉了他一下,说道:“那咱们过去吧。”
陈默跟着lily走出五爷庙戏楼,来到万佛阁前的功德箱,lily投进了两百块钱,然后问陈默道:“少不少?”说完还要继续掏钱。
陈默拦住她道:“这就行了啊,一个扫地的和尚,还能开光?也就是图个吉利了,够了够了。”
lily回头望了一眼戏楼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这个翡翠平安扣本来不值什么钱,但是这是我爸留给我的,他在我上大学时就去世了,这你们知道,但是这个东西在西藏被开过光,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怎么这个和尚一下就说出来了?”
陈默不耐烦地道:“哎呀,就是蒙着说呗,我才不相信他能那么有准,念两句经就逢凶化吉了。”
lily生气地拍了他一下,“你就是爱胡说八道,在这种地方都没有敬畏之心。”
陈默苦笑道:“我敬畏了,就能一切都变好?我还真不相信,要是真能那样,我——”他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说了。
lily看着他,“怎么一切怎么就不能变好了?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是人生低谷了,但是人总是要往好的方面想啊。”
陈默看着lily,然后转过头说道:“不早了,要是还想去别的地方就早点走吧。”说完,就径自走向了停车场。
陈默和lily又逛了显通寺和塔院寺,因为天色已晚,而且寺庙都是大同小异,两个人也就只是匆匆看过,倒是塔院寺高耸入云的白塔,给人印象十分深刻,两个人都觉得和北海公园的白塔很像,只不过这个白塔要大了许多。
两个人逛完寺庙就直接开车往回走,因为天已经黑了,路上又不是太好走,所以陈默开得比较慢,lily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手里摸着脖子上的平安扣,好像还在想着那个五爷庙的扫地僧。
“哎,你说,他会不会是一个特别厉害的高僧啊?让咱们遇上了?”lily一边琢磨一边说道。
“你是金庸的武侠小说看多了吧,”陈默“哼”了一声,“还以为去个庙里,穿件和尚服扫地的,就是绝世高手啊,再说,人家那是在少林寺的,少林寺的扫地僧。”他不以为然地道。
“可是他给我感觉挺神奇的,不像个就是个扫地的。”lily望着窗外已经渐渐黯淡的天色道。
“神奇的事情多了,咱俩要是去加拿大,估计神奇的还在后面呢。”陈默笑着说道,他摇下窗户,一股冰凉的山风陡地吹了进来,让lily一下裹紧了外套。
“早知道这里这么冷,我就多带两件了,”lily斜了一眼陈默的短袖衫,说道:“你就这一身啊,没带外套?”
陈默点点头,“我连长袖都没带,只能多穿两件了。”
lily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说道:“你要把短袖套着穿?难看死了!”
陈默冲她哑然一笑,说道:“总比冻着强啊。”
lily不满地说道:“明天出门别说咱俩认识啊,丢人。”
陈默微笑着看着lily说道:“以后咱俩丢人就要丢到国外去了,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谁说要跟你去了,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了。”lily半真半假地说道。




北京雪人 第10章
回到宾馆,两个人都不想再出去了,于是就在宾馆里吃了晚饭。吃晚饭时,陈默问lily明天想不想爬山,要是想爬山可以去黛螺顶,那里有1080个青石板的台阶路,叫大智路,走完这1080个台阶,据说就可以让人消除烦恼,增添智慧,逢凶化吉,一生平顺。lily看着陈默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纳闷地道:“你不是不信这个吗?现在又说得这么神,跟真事似的。”
“那个扫地僧说的,心诚则灵,心诚则灵,嘿嘿。”陈默有些欲盖弥彰地说道。
“得了吧,我才不信呢,我就知道你是怕我到了加拿大,体力不行跟不下来,坏了你的好事,先在国内把我遛累了,我一打退堂鼓,就不去了,对不对?”lily一针见血地对陈默说道。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再说我哪里有什么好事啊?不过就是一趟自驾,找找张然,看看风景而已。”陈默好像被lily说中了心事,显得有些尴尬。
lily看着陈默,面带微笑却是语气不祥地对陈默说道:“我觉得还就是怪了,你越这个表情,我越觉得你想去加拿大这事有问题。”
“没有啊,我说实话啊,我一开始确实觉得你就是一时赌气,就是想散散心出去玩玩,”陈默有点被lily说得下不来台,索性实话实说了,“但是这次自驾,不是这么简单的,他对身体和技术都是有要求的,我去,是想挑战一下自己,因为,”他好像突然被噎住了似的,咳嗽了一下,“我想可能以后,我没有这个时间和机会了。但是那天见面你说的很认真,我想你和我一样,对这次去加拿大有充分的精神准备,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得知道你的体力能不能走完全程,因为路上会有很多我们无法预见的事情,我希望在照顾不到你的时候,你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lily的脸上,依然带着那一丝不祥的微笑,好像对陈默的这一番解释很不满意,她说道:“我不需要你照顾什么,我只希望你知道,我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你的心理负担,根本没有必要的。而且,”她很有把握地说道:“你在转移话题,我说的,是你想去加拿大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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