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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青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影语流光
微风拂动车檐上的流苏挂坠,小铜铃叮当作响,清脆极了。
李牧白听到脚步声,伸手拂开帘幔,只见少女迎着日出的第一道光线,轻巧灵动地向他奔赴而来。
轻喘着堪堪停在他窗下,纤长羽睫上沾染着些许晶莹露珠,整个人清新地似刚掐下的嫩芽儿一般,笑吟吟地望着他,
“怎的来的这样早?久等了罢。”
“刚到。”
李牧白起身亲自推开车门去迎她。
天知道他已然在此侯了近一个时辰,晨露都浸润了他的长衫,有些寒凉,但他却并不觉得冷。
车夫放下梯凳,李牧白探出身来,向她伸出了手,“来,我扶你。”
“没事儿,我能上的来。”
夏竹悦越过他修长的指尖,侧身踏上梯凳,略一垂首步进了马车里,挨着窗下坐了。
马车虽豪华宽敞,但随着李牧白坐进来,瞬间便局促了许多。
他轻抚月白衫摆,于正座上坐了,和煦问着:“起的这样早,困乏么?”
夏竹悦心道你不是起的更早么,但她既不想同他打趣儿,也不愿将昨夜的插曲告诉他,便只随口应着:“还好。”
又是半晌无话,两人各坐一方,隔着一尺多的距离,各自想着心事。
夏竹悦本不想劳烦李牧白搭他马车的,但经过昨夜的闹剧,她实在有些害怕,决心不再筹措盘缠,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浆洗的活计都转包给其他的小嫂子们了,小院儿也托付春儿去变卖了,夏竹悦靠在窗棂下盘算着还有没有什么落下未尽的事宜。
忽地,疾行中的马车猛地一个刹车,她一时未防备,直直顺着惯性往一侧倒去。
眼见就要撞上坚硬的木板了,避无可避,夏竹悦慌乱地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痛觉并未袭来。
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寒香浮动在鼻尖,他臂膀间的温度透过轻薄的衣料印在她背脊上,令她不禁瑟缩了一瞬。
“伤着没有?”
李牧白扶起她,随手取过一只鹅绒软垫替她靠在身侧。
夏竹悦坨红了脸颊,摇摇头,轻轻挣开了他的臂弯。
李牧白眸中划过一丝黯然,转瞬即逝。
他将帘幔拂开些许,询问车夫,“何故停留?”
“少主,前头拥堵了,似乎城门设了卡,难以出城呢。”
马夫恭谨答着,“不知是什么缘故,我且上前去问问。”
“嗯。”
夏竹悦心中一紧,略略有些心慌。
片刻车夫回来,隔着车门解释着:“回禀少主,那前头城门确是设了关卡,挨个儿在排查出城的年轻女子,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呢。”
“什么女子?”
“不知,仅守卡那人捏了幅画像,小的并未看真切,只听闻是南平王世子设的卡。”
“魏峙?”
李牧白有些意外,京城乃天子脚下,京城的城门岂是那么容易设卡的,他定是很费了些周章,想来必是极重要的女子了。
他侧眸看了夏竹悦一眼,却见她不知何时起竟瑟缩成小小的一团,甚至还微微有些颤抖着。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李牧白伸手欲去安慰她,但想起她方才挣脱自己怀抱的模样,生生僵在了半空中。
他垂下手来,只是往她那边坐近了半尺,柔声关切着:“小竹,你还好么?”
夏竹悦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不想被李牧白看出端倪,只得轻声应着:“无事,有些许冷罢了。”
李牧白闻言,转身从座后的暗柜中取出一条孔雀轻绒毯来,展开细细替她披在身上,
“快入秋了,早晚间有些寒凉,是我疏忽了。”
“不。”
夏竹悦见他如此,倒教她不好意思起来,但此刻并没有心思同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她拢紧身上的绒毯,“多谢。”
她伸手将车窗上 的帘幔拂开些许朝外看去,只见前头人流汇聚,高大的城墙巍峨耸立,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巨大的城门也只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队锦衣卫正死死把守着出口,持着一副画像,一一比对着出城的女子。
排查十分严格,通过的极慢,导致人流积聚,一眼望不到头,不知何时才能出城。
许是她的道行太浅,神色里的担忧仍是被李牧白捕捉到了。
他以为她忧心耽搁行程,不禁出言安慰道:“不必担心,万事有我。”
说罢他吩咐车夫继续启程。
车夫一扬马鞭,驱动车辆,缓缓向前驶去。
眼见着离城门越来越近,夏竹悦的一颗心开始突突狂跳起来。
她微微颤着,越颤越厉害,忽地一把拽住了李牧白的衫摆。
李牧白微微有些愕然,垂眸看向膝上的小手。
“既如此难出城,要不咱们回去罢。”夏竹悦望着他,眼眶有些许泛红。
李牧白轻声安抚她,“无妨,很快就过了。”
膝上的粉拳紧了紧,细幼的关节被捏的有些发白,“回去罢。”
李牧白是何样聪颖人物,心思玲珑,他望着夏竹悦为难的模样,心下当即便猜到了几分。
她不愿被城门关卡排查。
虽不知她为何不愿,也不知她究竟隐瞒了多少隐情,但他却知道,自己想要庇护她。
李牧白伸出手掌,轻轻覆于她手背上,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收拢,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有我在,你且安心。”
夏竹悦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来,李牧白却微微用力坚定地牵住了她。
他掌心的温度很热,熨烫着她的肌肤,虽令她觉得有些窘迫,却莫名消却了许多担忧,生出一股安心踏实之感来。
车轮无情碾过地面上的水洼,溅起细碎的泥点儿,不消片刻,马车便驶到了城门之下。
一队锦衣卫阔步上前,立在车畔大声质问道:“车内何人?”
第20章 瓶中花 喜欢,就一定要得到……
车夫拽停马车,上前从容应道:“这是长公主府的马车。”
锦衣卫闻言,面色一凛,语气恭谨了许多,
“今日设卡,咱们也是奉命行事,例行检查罢了,还请行个方便。”
车夫还欲再阻,锦衣卫首领却将他轻轻拨至一旁,握着画像走到车门前,拱手作揖,“得罪了。”
说罢伸手就要去推车门。
车里缓缓伸出修长白皙的指尖,略略拨开了车窗帘幔,李牧白自车内望了过来,温和问候,“陈大人,我的车也需查么?”
首领一抬头,见车里是他,不禁歉然笑笑,“原来是李牧白大人,您说笑了,您的车自然是不需查的。”





囚青丝 第17节
说罢回首一挥手,城门缝隙被推开了些许,恰恰能够供给这辆马车通行。
“您请。”
李牧白微一颔首,放下帘幔。
车夫转身坐上车架,轻挥马鞭,畅行无阻地出了皇城。
边上新入职的锦衣卫不解地望着恭谨目送马车离去的首领,不禁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物,为啥不查他的车?”
首领撇了他一眼,“这位爷是长公主的独子,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圣上对他爱重至深,御赐配剑入殿,可见对其的信任,日后前途无量啊。”
“那也不能说明他车里不会藏女人啊。”
首领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恨铁不成钢,
“且不说这位爷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即便是真的藏了女人又如何?以圣上对他的爱重,以后多半会破格封个亲王,人人巴结都巴结不上,你还上赶着去得罪?”
“啊,原来如此,还是师父您想的深远呐。”
首领得意地笑笑,抬腿轻踹了他一脚,“得了,你要学的还多着呢,你们接着盘查,我去歇歇。”
说罢将画像丢进他手中,径自去了城楼上的值房。
进得值房,他关上门走到窗边,拇指和食指扣环放到嘴里,轻轻吹响了口哨。
片刻一只白鸽直直飞了过来,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值房的窗台上。
旭日东升,光线散落林间小道,华丽的马车飞驰其上,掠起疾风拂落沿途琼花,花瓣纷扬,美不胜收。
夏竹悦贪看着向后飞驰而去的美景,就像是抛下了什么重担一般,心中松快了起来。
“外边风大,仔细着凉。”
李牧白伸手,替她放下帘幔,柔声问着:“坐了许久了,乏不乏?”
夏竹悦摇摇头,回首冲他粲然一笑,“好着呢,难得出来,觉得很新鲜。”
那笑容似直直击中他的心房,不禁令他更体贴了几分,
“好,若是乏了便同我说,我陪你下去走走。”
说罢收回视线,专注于手中的书卷。
夏竹悦抱膝而坐,把脑袋搁在膝盖上,歪着头望着李牧白,只见他眉如青山,眸若星辰,鼻梁高高的,薄唇润润的,倒真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好模样呢。
李牧白似乎看着眼前的书卷也能知晓夏竹悦在望着他一般,忽地抿唇轻笑,“看着我做什么?”
不知怎的,夏竹悦心情极好,竟也有了同他玩笑几句的兴致。
她轻巧抽出他手里的书卷,“车马颠簸,再用功也不在于这会子,眼睛还要不要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李牧白抬眸望着她,眸中盛着清凌凌细碎的光。
夏竹悦笑盈盈地,“算是罢。”
说罢她羞赧地撇过头去,望着窗外只作看风景。
李牧白心中很是触动,她甚少在他面前露出小女儿情态,从来都是用坚硬外壳包裹着自己,也一直在推拒他。
而今肯同他逗趣儿,倒真真令他生出了几分欣喜。
他拂开帘幔朝外望了望,忽然唤道:“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停驻了下来。
“怎么了?”夏竹悦不解地望向他。
李牧白伸出手来搀扶她,“坐的太久了你会腰酸腿乏,我陪你下去走走。”
夏竹悦微微挣了一下,没睁开,瞬间红了耳尖儿,半推半就地任他搀着步下了马车。
马车停驻在一片木槿花旁,粉紫色的木槿花开的甚多,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花海,一直连延至天际。
车夫卸了马匹,拴在草叶茂盛的地方吃草,李牧白则引着夏竹悦沿着小道缓缓往花海中走去。
静谧的晌午,粉紫花海之中彩蝶翩跹,暖黄光线落在两人身上。
真真是一对璧人,车夫如此想着。
他还从未见过少主同哪位女子亲近过,不禁感叹着少主这是真的动情了。
夏竹悦轻快地走在小径上,忽地停下脚步,俯首去嗅盛开的花朵儿。
一嗅之下,她羽睫轻颤,旋即抬眸笑望着他,“你快来闻闻,好香。”
李牧白宠溺地望着她,柔声细语,“你若喜欢,我摘一些带回车上插瓶。”
说着便捏住一支柔弱纤细的花枝欲折。
“哎,别折它。”
夏竹悦急急伸手拦住他的动作。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么?”
夏竹悦眸中黯了一瞬,语气也闷了许多,抬头望着他,
“喜欢,就一定要占有么?”
“……”
李牧白心中忽地酸涩了一瞬,收回捏着花枝的手,“何出此言?”
夏竹悦垂下头,指尖轻抚柔嫩的花瓣儿,有些怅然,
“它生在这里,自由成长,才能开的如此娇艳芬芳,若是困在瓶中,虽有水供养,也注定凋零而亡。”
一阵微风拂来,花海摇曳,花儿们仿佛在纷纷点头,赞同她的话语。
李牧白见她忽地如此伤感,也学着她的样子点了点面前的花瓣儿,
“那好吧,既然有善心的小仙子为你们说话,那且放过你们,任你们长在这山坡上吧。”
花儿摇曳的更盛了,一时间如花海翻波,甚为瑰丽。
夏竹悦知他在哄自己,亦不想将负面情绪染给他,忙敛了愁绪,回首冲他笑笑,“咱们再往前去瞧瞧罢。”
“好。”
李牧白答应着,解下身上天青色银绣仙鹤的披风,温柔拢在她身上。
夏竹悦没有再拒绝,任他替自己系了系带,由他伴着,一同往木槿花海深处去了。
两人闲聊说笑着,渐渐没入花海。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远处鲜衣怒马,裹挟着风尘赶来的魏峙眸中。
第21章 别说了 为什么离开我?
空气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馨甜,和风轻徐,很舒服。
两人散了半晌步,乘兴而归,缓缓回程往马车的方向走来。
“小心些。”
回来时是下坡路,有些陡峭,李牧白伸手托住她的小臂。
“嗯。”
她有些羞赧,垂首应着。
忽地,托在他掌中的葇夷闪电般地抽了出去,掌心徒留一丝余温。
他有些讶异地侧目望向她,却发现她面上血色尽失,惶恐地望着前方。
“你怎么了?”
他伸手欲去拉她,却被她惊恐似地闪避开来,往旁边让了几步,同他拉开了距离。
心下似被针尖儿扎了一瞬,有些刺痛,捉住她的衣袖,“小竹?”
她没有回应他的轻唤,仍定定地望着远处。
李牧白顺着她的视线抬眸望去。
只见一人纵着烈马正朝这里奔袭而来,。
他身着一袭朱红蟒袍,同色披风翻飞在风中,猎猎作响,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炽热火焰一般,飞速焚烧了过来。
他策马扬鞭奔至两人跟前,猛地狠狠一扯缰绳,骏马吃痛,悲戚嘶鸣长啸一声,停驻了脚步。
“魏峙?”
待看清来人,李牧白不禁有些讶异。
魏峙并不看他,翻身下马,走了过来。
他抿着唇,看向夏竹悦,自她惊慌失措的面上,一寸一寸地往下看去。
目光停驻在被李牧白拉住的衣袖上。
夏竹悦手一颤,急急抽出衣袖,把手背在身后。
魏峙忽地轻笑了一瞬,笑意却并未深达眼底。
“悦儿。”
他轻唤。
虽是柔声呼唤,却令她浑身一颤,微微颤栗了起来。
“过来。”
李牧白看着两人,不禁问道:“你们相识?”
没有人回答他。
魏峙伸手将夏竹拉到自己面前,掰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去面对着李牧白,自她身后贴在她的耳畔慢条斯理的轻声道:
“悦儿,你来告诉他,我们认不认识。”
李牧白怔了一瞬,看他将夏竹悦半拥在怀中,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囚青丝 第18节
夏竹悦望着李牧白,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李牧白的语气冷硬了几分,“世子是府里缺丫鬟了么,怎的来招惹我的丫鬟。”
“你的丫鬟?”
魏峙看着他,一字一顿。
夏竹悦听了,知他已怒极,不禁紧张的绷直了背脊。
魏峙感受到她的紧张,心中酸涩一瞬,俯首贴近夏竹悦耳畔,低低的,“怎么,你没告诉他你是我的……”
“别说了!”
夏竹悦看了一眼李牧白,回首急急揪住魏峙的衣袖,抬眸望着他,泛红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带着祈求,
“别说……”
“这么不想让他知道啊。”
魏峙眸色陡然冷了许多,残忍笑笑,“那我们回去罢。”
说罢握住她的手,往前走去。
夏竹悦被他拉扯着,风吹柳絮般踉跄走着,回首望了李牧白一眼,泪眼婆娑。
“若是你府上缺丫鬟,我改日给你送几个过去。”
似回应李牧白先前的话似的,魏峙远远地抛下一句。
他揽过夏竹悦,翻身上马,狠狠一夹马肚,骏马嘶鸣一声,驮着二人飞驰而去。
直到来到另一片花海,夏竹悦仍担忧地回望着李牧白的方向。
魏峙伸手掐住她的面颊,手腕扭转,迫使她看着自己,
他看见她的泪珠划过雪白的腮边,落到娇嫩的木槿花瓣儿上,又跌落在地,被泥土吸食殆尽。
“不是说过,只看着我一个人的么。”
他将她揽进怀中,圈着她纤细的腰肢,倦鸟归巢一般,俯首在她肩窝里,闭上眼睛轻嗅。
他渴求她的气息,一如干涸的沙漠渴求甘霖。
淡淡寒香糅杂着些许蔷薇气息,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
魏峙皱眉,直起身子往她身上看去,天青色的披风上,银白仙鹤振翅欲飞,环绕在她略显单薄的腰际。
魏峙眸色一黯,伸手狠戾地扯落她身上的披风,任它跌落在尘埃里。
夏竹悦被他的动作骇地不禁瑟缩了一下,惊魂未定间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已然被他摁在了花海里。
纤细柔弱的木槿花被压倒了一大片,可怜兮兮地颤着花枝儿。
魏峙死死地抵着她,伸出指尖,缓缓划过她的面颊。
轻轻地,慢慢地,仿佛凌迟的刀尖儿一般,令她不寒而栗。
微凉指腹温柔抚去她腮边的泪痕,“他也这般摸过你么?”
他收紧手臂,死死箍住她的腰肢,“他也这般抱过你么?”
他望着她,红着眼尾,眸中翻涌着压抑不住的妒意,忽地俯下身来,薄唇贴上她的耳际,
“告诉我,他还对你做了些什么,嗯?”
良久得不到回应,魏峙咬牙捏着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
少女圆圆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身影,却似乎无法慰藉他分毫。
这双眸子,也曾如此倒映着李牧白么?
他觉得自己的胸腔快要炸裂开来,不知是什么情绪在疯狂涌动着,令他痛苦极了。
一想到她笑吟吟望着李牧白的模样,他心中就升起一阵钝痛,手上不禁加重了力道,
“告诉我!”
“不。”
夏竹悦颤栗着,微微摇头,“没有。”
“是么。”
魏峙忽地狠狠一把扯开她的衣襟。
似恶狼检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夏竹悦难堪地闭上眼睛,撇过头去。
细微动作引来他更暴戾的怒火,俯首一口狠狠咬住了她的脖颈。
痛意瞬间侵袭全身,夏竹悦哭泣着瑟缩起来,魏峙却根本不肯饶过她一般,固执地要在她身上显眼的位置打下自己的印记。
良久,他才猩红着双眸,紧紧拥着她,埋首在她颈窝里,嗅着她的气息低声呢喃着:
“夏竹悦,你只能是我的。”
淡淡的蔷薇气息环绕着他,缓缓安抚着他起伏的情绪。
这样静静地将她揽在怀里,让他生出了一种她从未离开过自己的错觉。
仿佛还像从前在王府时那样,恬静又美好。
他侧过身将她揽过来,面颊贴在她额上,眷恋地轻抚她柔顺如瀑的青丝,哑声问出心底压了许久的心结,
“为什么离开我?”
为什么离开他,
夏竹悦有些晕眩,被他炽热的体温烘着,阖上眼睑,思绪渐渐回到了春日宴那天。
那天他俩更衣完出了偏厅,樱花林中已经宴罢了。
魏峙携着夏竹悦去同夏老爷辞行,提出要带她回王府。
夏老爷设下春日宴本是为夏桃欣做的局,如今却被夏竹悦坏了好事,还得罪了知州大人,着实恼火。
但他还能拎得清世子爷和知州大人孰轻孰重,这位世子爷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回头再另选几个女子送去知州府上赔罪便是。
如此想着,夏老爷赔笑着,“小女承蒙世子爷怜惜,实在是夏府上下的福气,我这便去厚厚的准备嫁妆。”
跟在魏峙身侧的夏竹悦闻言,抬眸看向夏老爷,“婢女罢了,不必劳烦。”
第22章 想着我 我真的是婢女
夏老爷听了这话,明白她还在恼自己,自嘲笑笑,不再多说什么,恭谨将魏峙一行人送至大门口。
魏峙登上车辇,回首瞥了一眼欲上随行车辆的夏竹悦,淡淡吩咐道:“你来这里。”
夏竹悦闻言,只得折返身来,进了魏峙的车辇。
魏峙斜靠在坐榻上,闲闲盘转着指间的碧玉扳指,垂眸看着挺直腰板,规矩跪坐在榻下的夏竹悦。
良久他伸出指尖,勾起她的下巴,令她转过头来。
极美的一张脸。
他轻哂,“为什么不要名分,凭你这张脸,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夏竹悦淡淡地,任他捏着下巴,却并不去看他,只垂眸望着自己的鼻尖儿,
“世子爷天潢贵胄,身份尊贵,民女蒲柳之姿,不敢高攀。”
语气虽恭谨,却很是疏离,同方才宴会上勾引他的模样判若两人。
魏峙心下生出一丝不快,指尖下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扯进自己怀里。
她的故作镇定却被面上的一丝惊慌出卖了,引得魏峙轻笑出声。
“不敢高攀,方才是谁主动攀到我膝上的,嗯?”
他半揽着她,将她迫在角落里,望着她小鹿般莹润的眼睛,
“你搞清楚,无论有没有名分,你跟了我,便是要取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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