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舟木
徐若瑶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扈飞霜,真心实意地心疼她:阿离小时候是不是过得很苦?她怎么不早些跟我说呀。
妖女(重生) 救人
扈飞霜看着徐若瑶睁得圆圆的眼睛,心想:还真跟只兔子一样。
“走吧,是时候去找颜青了。”扈飞霜说。
“阿离。”徐若瑶叫住了她。
扈飞霜用询问的眼神看徐若瑶。
“阿离,你觉得我也是从骨子里就坏吗?”徐若瑶问她。
扈飞霜摇头道:“你不坏,你只是有点傻。”
“那便是了,所以你的想法不对。”徐若瑶十分认真地对扈飞霜说,“阿离,这世上有坏人,也有好人,坏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好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少。”
扈飞霜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扈飞霜想了想,问徐若瑶:“那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还用问吗?阿离当然是好人。”徐若瑶毫不犹豫地回答。
扈飞霜笑了笑,她想徐若瑶真是犯了个好大的错误。但如果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也不是一件坏事。
“去找颜青,天黑以后去趟赵老五家,一定会有新发现。”扈飞霜说。
夜幕降临。
扈飞霜、徐若瑶、颜青走在黑暗的小巷中,往赵老五家的方向走去。
颜青小声说:“其实在郑陵报案之后,我就派人把这附近挨家挨户地搜过了。赵老五家也搜过了,没有藏人。”
“赵老五家里布局是怎么样的?”扈飞霜问。
“家里很破,只有一层;有个地窖,是囤过冬的粮食用的。”
“赵老五家里很穷?”
“挺穷的,他家里就他和他儿子赵大狗两个人,虽然是俩男丁,但这父子两都好吃懒做,他们家的田地一向收成不好。”
“这便是了,赵老五家里没钱,怎么可能借钱给陆老汉。”扈飞霜说。
徐若瑶“呀”了一声,“所以白日里他是骗我们的!”
扈飞霜又问:“赵老五家地窖里有什么?”
“囤了一堆白菜、一堆土豆,还有两个大米缸。”
“两个大米缸都是装满的吗?”
“一个是空的,另一个是满的。”
扈飞霜脚步一顿,问颜青:“他家的田地收成不好,哪来的满满一大缸米?”
扈飞霜这么一问,颜青的脊梁骨窜上一股凉意,冷汗涔涔直冒,“你是说……难道那米缸里面藏着……可是活人不会挣扎吗……”
“打晕了塞进去自然就不会挣扎了。只要时间不长,也没那么容易闷死。”
颜青脸都发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犯了大错了。
这时,黑夜之中隐隐约约多出来一个脚步声。有人跟在他们后面。
扈飞霜低声道:“谁?”
那人见已被发现,便自己走了出来,原来是郑陵。
“你们是不是找到陆姑娘的踪迹了?”郑陵满脸焦急,他那带着大片胎记的脸在晚上愈发显得恐怖。
扈飞霜点点头。
“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郑陵恳求道。
多一个人没什么不好,于是郑陵加入了扈飞霜一行人。
赵老五家跟陆老汉家差不多,位置偏僻,房屋破落。扈飞霜等人偷偷摸到赵老五家的篱笆墙外,从篱笆墙的缝隙中瞟见赵老五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抽烟,脸色十分不好。
忽然,赵老五骂了声娘,将手中的烟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灭。他站了起来,满脸焦急地在院子里绕圈圈。
“这小兔崽子,干事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啊。妈的……”赵老五一嘴的脏话,一边绕圈一边自言自语,“那个自称是八十八寨联盟盟主的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赵大狗你小子,说什么一个年轻女子而已,肯定是假的盟主,不必担心。哼,你是不知道她的厉害,那手劲大的很!”
赵老五越想越心慌,想要冲进屋中去,但刚到门槛又不进去了,而是骂骂咧咧地坐了下来,在那骂:“儿子在里面爽快,老子在外面担心受怕……”他往门里望了一眼,低声道:“下次该我了。”
郑陵听他这么自言自语一痛,心里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气红了脸,握紧了拳,他手臂撑在篱笆墙上,像只大猫一样猛地一跳,翻过了篱笆墙,怒气冲冲地冲向赵老五。赵老五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郑陵就揪住了他的衣领,一记重拳把他打得头脑发蒙。
颜青也翻过了墙,并帮扈飞霜和徐若瑶打开了院门,扈飞霜牵着徐若瑶走了进去,徐若瑶虽然有些害怕,但没有退缩。
颜青掏出一捆粗麻绳,将赵老五捆成个粽子,扒了他的外衣卷成布团堵住他的嘴。颜青走进屋内,郑陵紧跟着他。
颜青跪在地板上,发着抖的手摸了摸盖在地窖上的木板,却迟迟不敢打开它。郑陵急了,抢先掀开木板,跳到地窖中去,随后,地窖下传来郑陵撕心裂肺的叫声。
颜青赶紧进了地窖,里面有光,有人在里面。地窖中贴满了成亲用的红喜字,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诡异。他听见了一阵叫骂声,和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再往前走,他看到郑陵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摁在地上疯狂拳打,而就在旁边的角落里,有一个双手被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子躺在地上,她眼睛无神地半睁着,应该没死,但她无声无息,像极了一具尸体。
扈飞霜下地窖瞧了一眼,目光一下就落在了角落里惨不忍睹的女子身上。她冷静地走出地窖,对徐若瑶说:“去拿床被褥来。”
徐若瑶赶紧去床上将被褥拿过来。扈飞霜接过被褥,对徐若瑶说:“你还是别下来了。”
此时颜青和郑陵已经将赵大狗制服,用粗麻绳绑了起来。扈飞霜面无表情地走过他们,用被褥将女子裹起来,抱出了地窖。
这被关在地窖中的女子,便是失踪二十日的陆觅觅。
陆家的凶案到此已经水落石出。第二日一早,在公堂之上,赵老五和赵大狗对他们的罪行供认不讳。
赵老五是个鳏夫,赵大狗是个光棍,父子二人好吃懒做、行为猥琐,在附近出了名,所以没有女人愿意嫁到他们家。半年前赵大狗路过陆家院子,因为口渴,便讨了口水喝,陆觅觅在篱笆墙里给他递水壶,他从篱笆墙的缝隙中看到陆觅觅的容貌,惊为天人。赵大狗一直娶不到老婆,内心饥渴,自从那日见了陆觅觅一面之后,日夜念叨。他爹赵老五听他日夜念叨,也跑去讨了口水喝,瞧了陆觅觅一眼,赖哈子直流。父子两对陆觅觅心生歹念,但那陆老汉对自己这女儿宝贝得很,赵家父子在邻里又是这种名声,想娶陆觅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赵老五和赵大狗暗中谋划强.暴陆觅觅过个瘾,他们本来想趁着陆老汉不在家的时候,蒙上脸,用迷魂药把陆觅觅迷晕,把人糟蹋之后离开,陆觅觅没见到他们的脸,又中了迷魂药,自然不知道欺辱她的是谁。赵老五和赵大狗还偷偷找人买了一把据说是仿造八十八寨兵器打造的九尺大刀,打算完事之后扔在陆家院中,嫁祸给八十八寨。
赵老五打听到邻乡有户人家要办宴席,跟陆老汉订了一车的肥羊,陆老汉将在二十天前的卯时出发去送羊肉,天黑之后才回来。赵老五想陆老汉定好卯时出发,辰时过去,他一定已经走了。于是赵老五和赵大狗父子在辰时过后提着刀蒙着面来到了陆家院子,假装跟陆觅觅讨水喝,陆觅觅走过来时,赵大狗用大刀劈开篱笆墙,父子两闯了进去,陆觅觅大声呼救,这时陆老汉居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原来那日卯时,陆老汉准备出发时,突然腰疼的老毛病犯了,陆觅觅在家帮他用毛巾热敷,陆老汉在床上躺了好久,延迟了出发。陆老汉与赵家父子搏斗,情急中扯下了他们的面罩,赵家父子见身份败露,便起了杀心。赵大狗虽然拿着九尺大刀,但毕竟以前从来没用过大刀杀人,始终不敢下手。后来赵老五在门边发现了一把锄头,一不做二不休,扛起锄头往陆老汉的天灵盖一砸,陆老汉当场毙命,陆觅觅也落到了两人手中。
赵大狗本想将仿造八十八寨的兵器打造的大刀扔在陆家院子里,但赵老五考虑到这是一把仿造的刀,留在这里被人找到,可能非但嫁祸不了八十八寨,反而给官府提供了查案的线索,所以刀最终没扔在陆家院子里。
陆觅觅被赵老五和赵大狗带回家中,捆住手脚,堵住嘴巴,想自杀都自杀不了。赵家父子像发了疯的畜生,轮番上阵,陆觅觅在赵家地窖中经历了有悖人伦、惨绝人寰的二十天。
公堂之上,所有人齐声痛骂赵家父子猪狗不如、死有余辜。最后,赵老五和赵大狗被定下死罪,即刻行刑。这件事情,看似是告一段落了。
妖女(重生) 冬菇汤
要回原牧山了,徐若瑶心里惦记陆觅觅,打算去集市采购一些东西送给陆觅觅。本来只有扈飞霜和她去的,但颜青今天没有公务在身,徐若瑶便拉着他一起去了,理由是一会儿买的东西会比较多,需要多个人手帮忙提去陆觅觅家。
徐若瑶在各个店铺之间跑来跑去,扈飞霜和颜青蹲在街边等她。
颜青刚破了桩大案,凶手已经伏法,可他看起来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十分颓丧,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如今一点精神气也没有。他呆呆地看着人来人往,眼神空洞,仿佛失了魂魄。
徐若瑶抱回来一匹布,放到颜青手上,她察觉到颜青情绪低落,便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颜青闭了闭眼,把头低下,是个情绪快要决堤的模样。徐若瑶发觉他不对劲,连忙在他身边蹲下,柔声问:“你是不是又在想陆觅觅了?”
颜青点点头。
徐若瑶像个大姐姐一样拍了拍颜青的后背,说:“你若心里难受,便说出来。”
颜青沉默了一会儿,有气无力地缓缓说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在搜查那天就发现那米缸有问题,救出陆觅觅,她就不会遭遇二十天非人的折磨,二十天呐……”
徐若瑶知道他心里难受,便一直轻轻地拍他的后背。
颜青情绪十分低落,精神有些恍惚,他说:“我忽然想起来我刚当捕快的时候,还满腔热血地说过,迟早有一天,我要破天底下最大的大案。那时候我师父就笑我是毛头小子。我师父说,这捕快做久了,人会越来越没精神气,因为你会不停地遇见糟糕的、让你心里难受的案子,而你无能为力。你会亲眼看见人心的黑暗,这种黑暗会一点一点蚕食你最初的那份精神气,一点也不留给你。”
颜青用手掩着面,哽咽道:“陆觅觅……我本来能救她的……”
徐若瑶被他的情绪感染,想到陆觅觅,也十分痛心。她骂那赵家父子畜生不如,怜悯同情陆觅觅的遭遇,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而扈飞霜在一旁像个木头一样看着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他们为陆觅觅的遭遇而感到心里难过吗?这就是同情心吗?可为什么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扈飞霜试图学着徐若瑶和颜青的模样,为陆觅觅的遭遇哭泣,可她试了好久,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扈飞霜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另类。她没有同情心,她像一头在人群中拼命把自己伪装成人的野兽。这种感觉让她十分无措。
等徐若瑶和颜青伤心难过完了,三人便把在集市里买的东西提去陆觅觅家。
到了陆家院子,三人看见郑陵在那里。他正在帮陆觅觅修她家的篱笆墙。郑陵见他们提着东西,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陆姑娘现在不太愿意见人。”郑陵说。
“理解,理解。”徐若瑶连忙说。她关切地往院子里瞧了一眼,把东西都塞给郑陵,对他说:“这些布匹、衣物还有吃的,都是刚刚去集市采购的,你拿给陆姑娘,就说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郑陵接了过来,“好。那我先替陆姑娘谢谢大家了。”
“等等。”这时扈飞霜却突然开了口,“我一直没问你,你是陆家什么人?”
她这话说的极其不客气,似乎是在怀疑郑陵另有所图。徐若瑶扯了扯扈飞霜的衣角,想提醒她语气别这么冲,但扈飞霜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
郑陵却没有生气,他心平气和、不卑不亢地说道:“盟主大人对我有所怀疑,也是因为关心陆姑娘,我再次谢过盟主大人。我是镇上一位鞋匠,家中只有我一人,昔日陆老汉可怜我孤苦伶仃,处处照顾于我,有一年除夕,见过我家里没肉过年,还特地宰了头羊给我送过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陆老汉如今已遭不测,我一定会用性命保他唯一的女儿周全。”
离开陆家院子之后,颜青告诉扈飞霜和徐若瑶:“郑陵这个人,因为相貌丑陋,许多人瞧不起他。但我与他接触后,知道此人品行端正、生性纯良,不会是坏人。而且你们放心,以后我会常来这附近巡视,不会让小人来骚然陆姑娘。”
徐若瑶在跟扈飞霜回原牧山的路上,一直念叨以后要常常下山看望陆姑娘,遇到这样的事,她需要有人多多开导。
扈飞霜对陆觅觅没什么念想,但徐若瑶如果要下山,她一定是保证徐若瑶周全的。
回了原牧山,徐若瑶去了姜神医那一趟。徐若瑶在集市里买了一个暖手炉,她说姜神医是老人家了,更需要保暖,送这个给他日常暖暖手。
徐若瑶走后,扈飞霜把小楼的大门打开,坐在门槛上发呆。
远远的,她看见尹旭提了个袋子走了过来。尹旭走到她面前,问她:“昨晚你们是不是不在?小楼没亮灯。”
扈飞霜抬起头,她现在见到尹旭就想逗他,“你怎么知道昨晚上小楼没亮灯?偷看啦?”
“没有!”尹旭把手上的袋子放下来,说:“这是我昨天捡的冬菇。本来想昨天拿来给你们的,但你们都不在。”
尹旭见到扈飞霜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看着自己,便局促地转身要走,扈飞霜忽然勾住他的脚。
“你做什么?”尹旭问她。
“你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尹旭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听她的话在她身边坐下了。
扈飞霜扳过尹旭的肩膀,说:“你看着我。你说,我是不是不太正常?”
尹旭盯着扈飞霜的脸看了许久,看着看着,脸竟然渐渐红了。
“你脸红什么?”扈飞霜莫名其妙。
“你是有点不太正常。”尹旭从嘴里挤出含糊不清的一句话。
“我以前并不觉得我不正常,但和若瑶相处久了,我愈发觉得我不正常。我……我觉得我不像个人。若瑶说我没有同情心,我不知道同情心是什么东西;我好像对一些该伤心、该难过,又或者该愤慨的事情十分迟钝。我缺乏感情,我像山上的虫鱼鸟兽,唯独不像人。”
尹旭看着扈飞霜,若有所思道:“你这番话里,有个错误的地方。山上的虫鱼鸟兽,并非是缺乏感情的。”
“什么?”扈飞霜没懂。
尹旭想了想,破天荒地用温柔的语气对扈飞霜说:“你跟我来。”
扈飞霜跟着尹旭,翻过一座山坡,面对一片空旷的雪原。尹旭将两只手凑到一起,两只手曲成海螺的形状。尹旭将嘴贴在两个大拇指关节的位置,用自己的手作为乐器,吹奏出动听的旋律。这时两只鹰盘旋在雪原上空,它们见到尹旭,俯冲了来下,尹旭伸出一条胳膊,一只鹰站在尹旭胳膊上,另一只站在他的头上。
“这两只鹰是兄弟,我头上这只是哥哥,胳膊上这只是弟弟。”尹旭见到两只鹰,开心得像是见到了故人,“我小时候曾躲在原牧山中整整一年,那时我常跟这两兄弟打招呼,它们就一直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山中的其他鸟儿也认识我,对我可亲热了,不过它们中的大部分都飞去南方过冬去了,开春之后才回来。我常在山中观察鸟儿,观察它们破壳、长大、求偶,然后孕育新生命成为父母,它们成为父母后,也会像人一样,对自己的孩子舐犊情深;他们寿终正寝之时,选择的死去的方式各有不同,比如老鹰,它能够预知自己的死亡,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最后一次飞向蓝天,最终坠落湖底,我觉得这是老鹰对蓝天的依恋之情。世间所有生灵,无论是人还是虫鱼鸟兽,都富有感情,你既然在天地之中,就不能例外。或许你的感情与别人有些不同,有些人对陌生人更能感同身受,也就是更具同情心;有些人对陌生人感情冷淡,但对在意的人感情强烈。你也许是第二种。”
尹旭将停在他头顶上的老鹰抱下来,递给扈飞霜让扈飞霜摸。扈飞霜奇道:“老鹰也能这么温顺吗?”
尹旭说:“这不是温顺,这是信任。老鹰生性凶猛,攻击性强,但因为它信任我,所以只要我在身边,它就收起了凶猛的一面,并连带着信任我身边的人。”
扈飞霜觉得十分有趣,“寻常人可得不到鹰这种猛兽的信任。难道因为你是毕方的异禽附灵体,所以更容易得到山中禽鸟的信任吗?这事儿得告诉姜神医,让他写进《山海遗迹》里面去。”
尹旭将两只鹰放回了天空,面对着一片空旷的雪原,对扈飞霜说:“当心里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的时候,可以来空旷的地方看看,会好很多。”
“为什么?”
“因为看着空旷的地方,就会想到天地广阔,人只是其中渺小的一份子,有事情想不明白,太寻常不过了,想不明白就让它不明白吧,无需纠结。”
扈飞霜嘻嘻笑道:“你这个人,当真有趣得紧。”
“我们回去吧。”尹旭说。
“好。”
“扈飞霜。”在这广阔的雪原上,尹旭鼓起勇气开了口,问扈飞霜一件他一直想问的事,“你以前是不是和金小公子是……是一对?”
扈飞霜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一对”是什么意思。
扈飞霜瑶摇头,“不算。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这不算一对。”停顿了一下后,她又补充道:“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然后我把他杀了。尹旭,你说,这算什么?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这算什么?”
尹旭愣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
扈飞霜看了尹旭一眼,心想:他在害怕吗?他也怕了吗?
两个人回到小楼时,小楼里传来一阵香味。徐若瑶见两人回来了,开开心心道:“阿离,阿旭,你们回来啦?我回来时看到门口放了一袋冬菇,便煮了冬菇汤,很快就可以喝啦!”
“你从姜神医那里回来,得了什么好东西?怎么这么高兴?”扈飞霜问。
“好东西没有,但有一个好消息!姜神医答应让我去帮他打下手啦!”
“帮他打下手?这有什么高兴的?”扈飞霜不解。
“答应让我去帮他打下手,就等于答应让我做他的学徒了呀。我可以跟着他学些医术,以后如果能够治病救人,那也不错。”徐若瑶满脸喜悦。
“阿离,阿旭,帮把手,香喷喷的冬菇汤出锅啦。”
……
数日后,彦青县,陆家院子。
陆觅觅始终躲在屋子里,不敢见人。郑陵很是耐心,每天都帮她煮好吃的送过去。然而这天郑陵去送晚饭的时候,却看见中午送去的饭陆觅觅动都没动。
“陆姑娘。”郑陵有些担心,向房间里的人问:“中午的饭是不合胃口吗?”
“不……不是……”陆觅觅小声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郑陵听到她声音颤抖,害怕她出事,想要进去看她。可刚刚走近几步,房间里的陆觅觅就大声喊道:“别过来!出去!出去!”
郑陵还是不放心,问她:“陆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郑陵不敢闯进去吓她,只好退了出去。但他没回自己家,而是一直守在屋外。
陆觅觅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发抖。她发现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她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妖女(重生) 血崩
天还没亮,陆觅觅从房间里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她看到郑陵守在外面睡着了,吓得连忙后退,她左右看看,然后从窗户钻了出去,绕过郑陵离开陆家院子。
陆觅觅冒着寒风离开,她低着头,用衣服将自己的头裹了起来。她来到镇上,钻进黑乎乎的小巷子,停留在鱼尾巷深处的一扇乌木门前。
陆觅觅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用颤抖的手敲开了这扇门。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打开了门,她见到门外是陆觅觅,露出惊讶的神情,把她放了进了来。
屋里没开灯,黑漆漆一片;炭火是刚烧好的,老妪让陆觅觅坐在炭火边。
“陆家丫头,可怜你了。”老妪一开口就这么说。
她说的“可怜”,自然是可怜陆觅觅被赵家父子囚禁欺辱二十天的遭遇,陆觅觅听到这话,一些不好的记忆便从她脑子里窜了出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丫头,你经历了这种事情,身子污秽未消,照理来说是不该出门的。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陆觅觅嘴唇发抖,颤颤巍巍地说:“木婆婆,我……我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被称作“木婆婆”的老妪手顿了一下。“你把手伸过来。”木婆婆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觅觅把手伸给了她,木婆婆把了下脉,向陆觅觅投去可怜的目光,“丫头……你有孕了。”木婆婆说。
陆觅觅大脑“嗡”地一下一片空白。她吓得从板凳上站起来,却一个站不稳,板凳一翻,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陆觅觅觉得全身都冷,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呜呜”地哭了起来。
“怎么办啊?”陆觅觅六神无主,“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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