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春生离离
看,舒笑他在发抖呢,多可怜,多可爱。
他咧起嘴,轻而易举地抬起舒笑用来遮挡的手臂,居高临下地俯视舒笑那张无处躲藏的脸。
出乎他意料的,虽然纤瘦的身子不住发抖,眼神也四处飘乱,落不着实处,舒笑却仍保有几分理智,抖着声线磕磕绊绊解释:“我、我当时脑子烧糊涂了,又吃了季医生新配的药,才会兴奋过头,我不敢了,我下次一定……”
他的声音越来越淡,越来越轻。
顾海成嘴角擒着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让舒笑深刻意识到——他不过是个独演的小丑,唯一的观众只想欣赏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根本不在意他在说什么。
那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让他浑身如有烧灼,空气变得稀薄,他需要比以往更用力地呼吸。
这是发病的前兆。
满到要溢出来的情绪积压到了顶点,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舒笑一时就像被渔网兜住的沙丁鱼,用尽所有的力气挤着身子挣扎往上,只求一线逃脱的机会。
然而乱挥的手臂很快就被制住,顾海成箍紧了他的两只手压在头顶,使得那蜷缩起来的身子不得不向他展开,随后顺势将他压在最近的化妆桌上。
瓶瓶罐罐洒了一地,他们谁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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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笑:我背我自己的锅
不知道算是剧透还是澄清,这篇我不打算写男主和男配的ml戏份,就算后面会有回忆,应该也只是一笔带过。
暖笑 第36章:一条“好狗”
高频刺耳的尖叫声就近在耳畔,几乎要刺穿薄透的耳膜,震碎颅骨。
顾海成一把捂住舒笑的下半张脸,让那尖锐的高音变成琴键上的坏音,闷闷地只有短暂且急促的敲打声。
化妆镜几十个灯泡就在舒笑上方,照得那张细腻精致的脸犹如曝光过度似的白。
即便被限制了行动力,舒笑依旧在小幅度的挣扎扭动。
鼻尖、额头和鬓角沁出细密的薄汗,浸湿了黑色的碎发卷贴在脸上,连眼尾都湿漉漉地晕着薄红,如一尾红鲤在乱颤飞抖的长睫中若隐若现,生出勾人不自知的绮丽和艳色来。
久违的凌虐欲滚上心头,顾海成忍不住舔了舔唇,任由深重的欲望从深渊底端慢慢爬上来。
喉咙很痒,就连吞咽下的津液也变得滚烫。
他俯下身,热烫的吐息顺着舒笑绷紧成弦的脖颈笔直向下。
微微凸起的喉结就在眼前,就在唇畔,“咕咚”一声滑落。
顾海成忍不住叹服,这人怎么能小到脖子都让他这么喜欢。
纤细的光洁的,激动时,从纯白皮肤里透出淡淡的粉色,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上去。
他不自觉地手上用力,青筋如枝桠在手背虬结凸起,指腹陷入柔软滑润的皮肉里,带给他一种错觉——
他们仍是一体的错觉。
他亢奋起来,唇瓣上下开合,吐露的每个字都如钉子般,死死地将舒笑钉在耻辱柱上。
“阿笑,你乖一点,你看我对你这么好,每次你抖成这样,我都忍住了没碰你,没道理路暖可以,我就不可以。今天你行也是行,不行也得行,又不是没绑着玩过,是吧。”
顾海城阴沉沉的话舒笑好像听到了,又好像不过一阵清风过耳弥散。
眼前一阵阵地发白,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意识正在抽离。
与此同时,是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他抬不起气力,内心却生不出丝毫恐惧,反倒隐隐有种解脱之感。
这样也好,这样不也是他一直想要的么?
在那足够漫长又太过短暂的几秒钟,舒笑仿佛看到自己走进一条又黑又长的胡同,两边是高墙筑起的百姓人家,听不见声音,也看不到人影。
隔了一段距离,便有壁灯洒下清冷冷又脏黄黄的光线,却照不清脚下的路。
他一直在徘徊。
并非想要找寻出口,这里没有他的出路,只有他要等的人。
他在等谁?
他想要看到谁?
极度的缺氧让他的意识无法集中,直到那就在嘴畔,仍在苦苦思索的名字突然被耳朵捕捉到。
如岸边垂柳拂动,吹皱了一池死水。
他陡然生出求生之意,软软垂下的双手复又往上,将牢牢捂住口鼻的手扒开一丝缝隙。
舒笑下意识地张嘴,将全身力气集中在一点,狠狠咬下。
甜腥的铁锈味充斥了口鼻,封闭的五官在氧气灌入的一瞬被重新开启,镜头加速倒退,顾海城过耳不入的话在脑海中重新慢速播放了一遍。
他止不住地想干呕。
喉间干吊了两下,舒笑强忍着咽下泛涌而来的酸气,湿漉漉黑亮亮的眼中哪里还见丝毫怯意,血丝暴涨猩红一片,恶狠狠地直盯向顾海成,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沼泽,吸着人一起堕入。
顾海成脊背如阴风扫过,罕见地生出森森寒意,可下一秒就被熯天炽地的怒气取代。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意,根本就不管那只被舒笑咬死的手,用身体的重量代替钳制舒笑的另一只手,一把薅住舒笑散乱的碎发,拉扯着往上抬起。
轻蔑笑起来:“阿笑,你看看你这样子,真像一条狗啊。”
他手上使劲,绝对安静的环境中,甚至能听到头皮拉扯的声音,可舒笑眉目颤都不颤一下,仍是用那双瘆人且疯狂的眸光看着他。
“狗就要有狗的样子,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咬我?”随着一字一句地蹦落,他也撕下那张常年扒在面皮上的斯文持重,面目狰狞着将舒笑的头拉得更紧,抬得更高,“你记性不好,那我就好心帮你回忆回忆,那些视频和照片,你还留着么?”
仅仅一句话,就将舒笑打回了原形。
从疯魔狠厉到苍白、从毫无血色到萎靡,从一蹶不振又慢慢变成了匍匐在他脚下的一条狗。
一条蜷缩起来,奄奄一息,不会吠不会咬的“好狗”。
他心满意足,又有些失望,失望过了这么多年,舒笑仍然被简单的两个字困住。
耳边突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隔着一堵墙,只隐约听得纷乱匆忙的脚步交错奔来,顾海成无心分神,只专注地欣赏舒笑落魄狼狈的身姿。
还差一点,现在的舒笑和以前相比,还差了那么一点。
他总有一天会让舒笑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身边,回到他最喜欢的模样,那身处泥潭满身脏污,分明已经自身难保,却依然保留且坚守着一块干净的寸土,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样子。
太蠢,太真,让他简直要发笑。
碎碎的黑发被轻柔撩起,丝丝缕缕如时光从指尖流逝,可他再没碰到过这样的人。
他的世界“聪明之人”太多,“痴愚之人”太少。
这酥酥麻麻的轻触却是让舒笑如临大敌,他低垂着头,伶仃腕骨颤颤巍巍地撑在桌面,瑟缩着想要远离,却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嘴里呜咽着已经不成语调:“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能不要…”
顾海成“啧”了一声,目光沉暗阴邃:“阿笑,现在求饶可没用了,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别再惹我生气。”
压低的身子又凑近了些,近到舒笑能感受到后脖上传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脆弱又敏感的地带。
舒笑捏紧了手,额头抵在冰冷的镜面上,倒映出平静又诡异的一笑。
顾海成的手已经撩开衣角一摆,凉飕飕的空气顺着钻进毛孔,让舒笑身体的每一寸都僵硬如铁,他死死地咬紧牙根,额上有青筋微微凸起,忍耐着,忍耐着,直到——
门像是被气弹冲开的,“嘣”地一声回弹在墙上,微弱的晃了两晃。
顾海成被这突如其来打断了动作,还不等他抬起身子回过头,松松圈住的领带却被人收紧了猛地拽下,撞上另一具本就近在咫尺的身子,不让他离开。
与小徐惊呼出声的“笑笑!”一道响起的,还有舒笑压抑着恐惧和慌乱,语调破碎字句清晰的话:“顾海成,你放开我,我不想这样,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可以为你工作,帮你赚钱,什么都可以……”
声音不大,却足够走廊来来往往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顾海成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扯了扯因重力收紧,箍在脖颈处的领带,没有任何的阻力,他轻轻松松就将软塌塌垂落在舒笑腰际的领带重新握在手中。
还真是被狗咬了一口。
顾海成拎起嘴角似笑非笑,镇定自若地舒笑身上爬起来,随手松开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桎梏,冷冽森寒的目光扫过被声音吸引而来的吃瓜群众,最后停留在傻愣愣像个木头桩子钉在门口的单烨烨身上。
单烨烨看上去比他还要紧张,他吞了吞口水:“顾、顾大哥?你和笑笑哥……?”
话没说完,背上就加了股强劲的推力,他一个踉跄跌进屋内,与此同时,助理小徐闪身关门,将越来越多的窃窃私语与好奇观望隔绝在外。
“笑笑,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徐深前一秒还在懊悔没能阻止单烨烨的莽撞闯入,下一秒却无比庆幸自己晚了一步,毕竟舒笑才是给他发工资的,而不是此刻目光不善冷冷盯着他的顾老板。
舒笑当然不是没事,他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脸上连着脖颈红成了一片,汗水涔涔,嘴唇却是发白发干,边缘翘起一层皮。
可当徐深靠近了想问问他要不要喝水时,舒笑却将自己佝偻成一团,滑下桌面缩在桌角,仿佛退化成受伤的小动物,防备着一切靠近的生物,害怕得直哆嗦。
徐深立时停下动作,无措间听到顾海成吩咐他:“打电话给费弘,让他过来处理。”
脑子差不多已经宕机的徐深这才想起,急忙摸出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在此时此刻犹如火上滴油,将他焦灼到要喷火的喉头烧出阵阵苦味。
电话和视频通话轮番上阵,不知道转到第几圈,余光中,他发现顾海成不知何时竟又靠近了舒笑。
徐深如临大敌,肌肉收紧了随时准备发力,一有不对劲便上前阻止顾海成。
可那人连手都没伸,仅仅弯下些腰,覆在舒笑耳边,似乎轻轻说了句话。
电话不知何时已经接通,徐深被费弘一贯洪亮的声音干扰,听不见顾海成说了什么。
只眼睁睁地看着舒笑薄红的脸骤然褪去颜色,面如死灰,一派枯槁,抖成筛糠的牙齿上下打架互相碰撞,伴随着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占满了整个房间。
徐深握紧了手机,讷讷开口:“弘哥…笑笑他,他好像又过度呼吸了,”
他只听费弘提起过,还是第一次亲身遇到,霎时慌乱如热锅上的蚂蚁,救命两个字就咬在舌尖,总算理智还在,“我、我现在要怎么做?弘哥,你快点过来啊!”
单烨烨也发现了舒笑的不对劲,他不敢贸然靠近,只好凑身问离他不远的顾海成:“顾大哥,笑笑哥是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吧。”顾海城冷冷撇下一句,像是这才想起他的存在,皱了眉头:“你怎么会过来?”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不甚在意地打断单烨烨的欲言又止,“算了,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吧?”
单烨烨灵动的目光在顾海成与舒笑身上来回切换,想起圈中关于两人的传言,自觉地做出闭嘴的动作,眨了眨眼,“我什么都没看见呢,顾大哥。”
顾海成目光如炬,说是放心,更像敷衍地点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笔直的长腿跨出,与好不容易找到个外卖早餐袋的徐深错身而过。
一吸一呼间,生理泪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婆娑间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他听到门吱噶打开,又看到门在眼前缓缓闭合。
呼吸流动起来,轻缓绵长,他终于能放任自己沉入更深幽更静寂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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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笑 第37章:真的不后悔吗?
等费弘上气不接下气地到休息室,看见的便是徐深与单烨烨化身两朵蘑菇,齐齐蹲在缩在角落埋头于膝的舒笑面前。
好嘛,第叁朵还是面壁自闭的。
费弘心里骂了声娘,近零下的温度生生让他跑出热汗,黏糊糊地沾在身上,他拉起领口松了松,沉默又沉重地叹了口气。
每次和顾海成见面后,舒笑十有八九便是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凉飕飕的冷风带走身上的热气,又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自庆幸自己在赶来的途中已经通知了白弄清。
问了徐深知道舒笑已经缓过呼吸,也和着水吞了随身带的药,费弘抹了把迭成双层的下巴,湿凉的指尖蹭过裤缝,总算能将一颗蹦成兔子的心往宽厚的胸腔里按住。
说话间,两人都没察觉到舒笑正尝试着自己站起来。
蹲得太久,他的肌肉僵硬,双腿既麻又软,又因供血不足眼前发白,想要撑在桌角的手错位落空,弓着脊背的单薄身子踉跄欲倒。
所幸单烨烨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他,及时伸手扶了一把,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轻易觉察到舒笑身体在轻簌簌地抖动,更不用提那不经意擦过的肌肤,触手冰凉。
像是盛夏里刚从冰柜拿出,化了一层冰衣的冰块。
接触不过短短一瞬,舒笑却像受惊的小鹿般反应剧烈,猛地将单烨烨的手臂挥开,低着头缩进已然退无可退的角落。
单烨烨也被吓了一跳,慌里慌张间下意识举起双手,不敢再靠近一步。
弄出的响动成功引起另外两人的注意,费弘警铃大作,譬如老母鸡护崽,短胖的身躯灵活挤进舒笑与单烨烨之间,将舒笑牢牢互在身后。
先是对着舒笑安抚了几句,而后横眉竖目,滴溜圆的眼睛瞪得铜铃大,对着单烨烨上下打量:“你小子谁啊?知不知道这里是笑笑个人单独的休息室?谁准你进来的?”
语速飞快的叁连问没有吓退单烨烨,倒是让徐深上课点名回答般缩紧脖子,企图一再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空气一时凝滞,单烨烨作为幺子从小娇生惯养,家中宠溺,出门在外姐姐和姐夫的名头就是他背后的两座大山,很少会有被人指着鼻子质问的时刻。
他徒生不快,扬起下巴鼻孔出气,无视费弘,只朝着舒笑招了招手,露出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笑笑哥,我是单烨烨呀,我们见过叁四次了,你又不记得我了?”
话是笑着说的,语气却是实打实的委委屈屈,每次见面都要重新介绍一遍,他血再热心也要凉透了。
是认识的人?
费弘狐疑地眯起眼,他作为舒笑的经纪人,不说对他的亲友关系了如指掌,这么些年也见得七七八八,却对这位外形俊秀鹤立人群的少年毫无印象。
听到单烨烨朗日朝阳般的清脆声音,舒笑掀开眼皮,越过障碍虚虚觑了一眼,鼻腔溢出微弱的气音,轻轻“嗯”了一声。
听到肯定的回答,费弘短暂地放下戒心,又提起忐忑,探着头小心翼翼问:“笑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要让季医生看看么?”
撑在桌沿的手背青筋凸起,舒笑舔了舔泛白干燥的嘴唇,缓缓摇了摇头。
可他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走向沙发不过短短几步路,他却扶着支撑几次停下,几乎要走不下去。
费弘顾忌着他对肢体接触的强烈排斥,不敢真的帮忙,等舒笑跌进柔软的包围,他才彻底松口气,吹干的后颈再次沁出细细密密的汗。
舒笑也同样如此,他缩成一团陷入沙发中,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般满面苍白,扶着额头面露憔悴。
只目光还算清明,扫过一圈后锁定在单烨烨身上,直把他看得汗毛竖起。
因此当舒笑哑着嗓音开口时,单烨烨一度以为又会听到什么让他少男心破碎的话,可舒笑语气平淡,只是在静静陈述:“我想起来了,你是单青桦的弟弟。”
单青桦?那又是谁?
费弘在信息量庞大的脑瓜子里仔细搜寻了一遍,查无此人,只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挤占了叁分之二沙发的庞大身躯往旁边挪了挪,挤眉弄眼地小声问徐深:“你有印象吗?”
徐深老实摇头,见费弘嫌弃的眼刀飞来,他秉着将功赎罪的心思,手掌拢在嘴边,指着单烨烨嗡嗡透露:“但我知道他,听说他拿下了男二,内定的。”
与他的眼含深意不同,费弘波澜不惊地瞟了单烨烨一眼,倒也正常。
像他这种装扮精致漂亮又涉世不深的小男孩,最受某类人的喜爱,嘴再甜一点,多得是人要捧。
关系户和资源咖在娱乐圈甚至算不上是贬义词,太过于常见了。
倒是单烨烨有些惊讶,舒笑是贺涵的朋友,开口提的却是他姐姐的名字。
转念一想,单青桦是业内声名在外的律师,常年奔波于各大公司,近年来却渐渐从非讼转为诉讼,所接的商业项目也越来越少,许多人想通过他的关系搭上她姐最后的一批船。
因此他下意识以为,舒笑大概也是与单青桦有工作往来。
倒是把他姐夫贺涵给忘得一干二净。
他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往日里避之不及贴在身上的标签也成了他炫耀的资本,像是孔雀开屏般抖着斑斓瑰丽的尾羽,只为在舒笑面前留下足以铭记的印象。
“笑笑哥,你也认识我姐?是有什么法律上的事情咨询她吗?”
舒笑整个人还恹恹的,说话也没什么力气,顶着费弘投过来的紧张探究的目光,简单回答:“贺涵带她一起吃过几次饭。”
听舒笑这么一提,费弘拍腿惊呼,终于想起是在哪里听过单青桦的名字,指着单烨烨激动道:“原来你是贺总的小舅子!”
对,就是这种反应。
单烨烨白眼翻上天,根本不怕被费弘看见,拉下脸不服气地强调:“大哥你年纪大了记性这么不好?还是有间歇性耳聋?我刚说过我叫单烨烨,姓单!和我姐夫没关系!”见费弘被噎住,他讥讽不屑的脸转头就对着舒笑扬起笑意,眉目飞扬:“笑笑哥,你叫我烨子就行,我家里人都是这么叫的。”
费弘拎了拎嘴角的皮,对他堪比川剧的变脸技能慈爱一笑,还是个孩子呢,以为人生道路上的过于顺遂都是靠自己得来的,殊不知没有身后人的保驾护航,命运也不会高看你一眼。
他跷着二郎腿抖抖脚尖,心里默念不计较,嘴上却故意提起贺涵:“那烨子,你今天来,是贺总找笑笑有什么事?”
单烨烨果然立刻炸了毛,“关他屁事!我是看了笑笑哥的试镜表演才来的。”
他靠在沙发扶手上的半个身子挤出画框,朝着舒笑越趋越近,尚带稚气的脸上写满了仰慕,连光泽透亮的眼瞳里也坠着流星划过,“笑笑哥,你刚刚的表演太棒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现场好些个小姐姐都在抹眼泪。我站得离导演近,亲耳听见他说你演得很有感染力,不出意外那个角色就定你了,所以才赶紧来偷偷给你报喜。”
但舒笑很是意外,皱眉道:“我演的……好?”
“对啊,”单烨烨见他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急急补充道:“朱导说试镜的片段是角色最高潮的一幕,你知道真相时单单只是站在那里,茫然又震惊,心中唯一支撑的信念破碎,绝望中又带了丝解脱,情感层层递进,特别是最后,眼泪竟然和笑一起掉下来,把我看得直冒鸡皮疙瘩,感觉你真的下一秒就要结束自己,解脱……”
他连演带说,情绪激昂,丝毫没有察觉到费弘的脸色越来越沉,没说完就被粗暴打断:“好了够了。”
费弘不关心单烨烨的再次炸毛,他所有的专注力都在舒笑身上,确认他神色平淡并未受到影响,才掩下担心笑眯眯地转达:“笑笑你不在,导演就把我叫过去聊了下,的确合作的意向比较大。”
得到费弘的肯定,舒笑淡漠的脸上却没增添多少喜色,他垂眸敛目,像是在沉吟,又像是空荡荡得什么都没想。
半晌,他缓缓开口,却是朝着单烨烨问了个相当无关的问题:“你说过你是我的粉丝,为什么?”
说到这个单烨烨可就不困了,孔雀屏簌簌张扬着抖起来,恨不得掰开那颗石榴般的赤心,捡起红宝石一颗颗的双手奉上。
“高中的时候,我看过你发的一个视频。那时候快要升高叁,我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是看到你,你在视频里认真又努力地工作,心无旁骛地创作时就好像……”他停顿磕巴了一下,绞尽脑汁地遣词造句:“…好像在发着光,身边又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总能在一起玩闹,我特别羡慕你。”
单烨烨抬起头,自傲骄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羞赧,挠了挠爬上热度的脸颊:
“笑笑哥,你说人生很短,希望走到尽头时,只有遗憾,没有后悔。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那个视频,舒笑还有些印象。
他发了几首原唱后粉丝激增,到500万时很多人在评论转发里闹着要福利,他本来只想随便翻唱两首了事,是路暖和他商量拍个日常的小视频,没有脚本,也没有分镜,偶尔几次她突袭般摸出镜头对着他时,他还会冷不丁被吓一跳。
更多的,是在他不知情时偷偷记录,以她的视角来展现另一个自己。
至于那句话,连他都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说的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牢牢记得。
他提了提嘴角又沉没下来,缩在腿侧的手紧握成拳,那些芜杂絮乱的记忆和画面呼啸着涌向脑海,他扪心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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