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容黎
灶房里的两人闻声赶紧迎出来,林母不动声色地敛去眼睛里的一丝泪意,笑道:“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做得事,也使使力气,懒了这么多年也得动动,不然将来连我的小孙子都追不上那可怎么成?”
秀华冲甄妙眨了眨眼:“原来林婶是想抱孙子了。”
甄妙蓦地红了脸,转身回到灶房继续去忙,秀华却还不放过她,扶着林母进来,调侃道:“羞了呢,还不许人提?”
林母笑着拍了下秀华的手:“我儿媳面皮薄,你别逗她了。妙娘,娘也来搭把手。”
林书安嘴角噙笑跟在后面进来,他个子高大清楚将她被烫红的耳廓收入眼底,将熬好的汤端到不碍事的地方放凉,自己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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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林书安将甄妙送到老地方,这才带林母去瞧大夫。
买饼的人无不对她筐子边放置的小罐子感兴趣,纷纷问道:“这里装着什么?难不成林娘子还卖酒?虽说好这口那也不成。”
甄妙边忙边笑道:“我怎么敢卖酒,这不是坏大伙的好事吗?今年的天比往常都热,我从家中亲戚那里得了个防暑气的汤,味道好对身体好,一文钱一碗。”
虽说这是个赚钱的好法子,不过刚开始甄妙没抱卖出去的想法,将心比心,悬在人心间的疑虑是最难消的,饼子就算不好吃尚能饱腹,这一碗水到底有用没用却不好说。若不是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只怕甄妙要被当成卖狗皮膏药的骗子。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28节
做生意以来她也学会了不少,一开始摸不清就不要贪多,即便卖不出去他们自己也好消化,循序渐进才是最稳妥的。
这一早上果真如她所想,两筐饼早已经卖到见底,汤却未卖出一碗。她甚至还听到有人说:“怕不是想钱想疯了,渴了喝水得病看医,喝这个怎么能成?”
“我瞧也是,一文钱呢,可真不便宜。”
“话也不好说的太过,林娘子可不是那种坏了心肠骗钱的人。单就说这饼,之前有人和她争买卖,到最后那人偷工减料干不下去,人家林娘子从头到尾就没变过,换成别人少放点肉,饼个头小一些也没人好说什么。这么有良心的人,怎么会用这种下作手段来捞钱。”
“你既然这么信她就去买啊,天天月月的买,也好让我们瞧瞧这汤是不是真这么灵验。”
“去就去,你们等着。”
甄妙听他们为自己这碗汤争成这样勾了勾嘴角,直到那人站在面前,她没有动作,而是笑着说:“这会儿天还算清凉,大哥不妨过一会儿再来,自能尝到与水有何不同之处。”
那人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我还是头回见劝人晚些买东西的,不怕我到时候变卦?”
甄妙摇摇头:“我是想做买卖,可也要让您的钱花得物有所值才成。”
“成,那我晚些再来。”回到那群等着看热闹的人当中,自然少不了被笑话一番。
甄妙要卖汤不好去药铺找人,只能在老地方等林书安母子俩回来,不知不觉太阳再次炙烤大地,她找了个阴凉处坐在那里垂眼看着地面。
哪怕太阳不能直接晒到她,热浪依旧不减,燥热裹挟困意在身体里四窜,让她不住打哈欠。
这种天气白天难熬夜里才遭罪,哪怕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也浑身是汗,更何况身边的男人像个火炉一样贴着她,闷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她侧身往墙那里靠,想着这样凉快些。
偏那清冷的男人尤为黏人,两人中间不过隔了半臂宽的距离,他二话不说追过来,让她又羞又无奈。
两人在那事上因她每日劳累他向来克制,从不贪欢,更鲜少闹她,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里该是委屈的,所以喜欢缠她。
换做平时她便忍了,这几天她心绪躁动,想是小日子快到了,昨夜他如往常想要将她拥入怀,她抬手挡了下,又往后退了退,他俊脸一僵,眼中划过几分不可置信,却未说什么翻身背对她躺下来。
甄妙瞬时反应过来,难过又羞愧,牙齿咬得唇发痛,心像被猛兽啃噬撕咬,好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正难为情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又翻过身面对她,低沉嗓音里带着几分别扭与狼狈:“怎么生气了?是我哪里惹你不快了吗?你若不喜欢我碰,我往后……你,哭了?”
昨夜挂在天际的那轮月异常的亮,亮到能将两人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甄妙从不知道她还有这这般娇气的一面,被王氏拿棍棒敲打一顿忍痛干活她都没掉一滴泪,这个男人几句话就让她溃不成军。
透过朦胧的泪眼她见他焦急地想将她拥入怀中却又有所忌惮,那只手不上不下竟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磕磕绊绊地劝:“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甄妙揪着衣领的手松开,突然撞入他怀中,轻声呢喃:“我没有生气,你也没有错,要怪就怪天太热……小日子快到了。”后面那句她说的几近哼哼,若不是全心全意都在她身上,只怕他什么都听不到。
甄妙想到昨夜男人侧着身子,手支着头,一下一下为她扇风只为她能睡个安稳觉,心间那丝烦躁也淡了些。
连续数个时辰劳累,工地上的劳工可算能停下手里的活,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边喝水边说话。
“昨儿好像没这么热吧?这天气连水都得喝得没味,寡淡的让人烦。”
话音刚落就见之前被他们调侃的那人起身往巷子口走去。
工地与巷口离得并不远,即便坐着也能看清楚这位兄弟和那林娘子说了两句什么,只见那林娘子弯下腰,用酒构子在那个小罐里舀了汤倒进茶碗中。
那人一口气喝完,又见林娘子给他添了一碗,这次倒不再牛饮水般猛灌了,而是一口一口品尝佳酿一般,让好奇不已的人急得恨不得挠心,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什么味儿。
甄妙将酒构子收好,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碗,笑道:“大哥觉得如何?”
“爽口不甜腻,尝出来有药味还有果子味,刚过来嗓子都冒火,这会儿舒坦多了。”
那人说着递来两文钱,甄妙只收了一文笑道:“大哥是头个照顾我生意的,往后您来买一碗我送您一碗。眼下还不到伏天,却和伏天一样热,这汤有防暑的用处。”
“多谢林娘子。”那边工头开始催上工了,这人匆匆忙忙往过赶。
“听林娘子将这汤说得好似灵丹妙药,我得尝尝是不是真这么厉害。”
甄妙抬头撞入一双风流婉转的桃花眼中,她对此人尚有两分印象,是昨儿冲她嚷嚷的小厮的主子——那位蓝衣公子。昨天她着急去找相公,未看真切,这人走近了才发现远不如昨日的匆匆一瞥,浑身上下透着轻浮纨绔气息,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文钱一碗,您若不嫌便用这碗给您盛了?”
“只管盛便是。”他低头看了眼随酒构子晃动的水波,笑道:“看来买卖不怎么好,这么一坛卖不完回去怎么处置?”
甄妙将碗放在方便取拿的位置,盛好后说了声:“请。”来者是客,她虽不喜此人可也没必要与银子过不去,为顾全场面只得答道:“卖不完带回去我们一家人分了便是。”
甄妙用余光扫见他喝的慢条斯理,总觉得这人不安好心便往远处走了几步,遇上认识的人便闲聊两句,等他放下碗作势要掏钱才回去。
良久,他都未拿出一文钱,甄妙心道这种被伺候惯了的少爷身边离了人怕是得活活饿死。到底男女有别,他杵在这里不走也不是好看相,虽说心疼相公费心熬制汤,可眼下她更想将这人打发走,以后别再来她这小庙才好。
“无妨,公子改日再给也成。”这一文钱她没打算要,就当花钱消灾了,不怕买卖开不了张,就怕天天有麻烦上门。
那公子愣了下,大为意外,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抹俏丽身姿温婉动人,可惜,竟然成了亲。
后来甄妙想那人在她摊子前多站了一阵倒也不算坏事。
人对什么事都容易生出好奇心,能让有钱人家的公子驻足细品的汤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又听眼前这位娇娘子说这汤常饮好处多的是,越发想要尝尝味道。
一时间不大的地方围了不少人,这种天气里一碗凉汤滑过喉咙,赶走了燥意,只觉清爽凉快,唇齿间果香药香交织,再加上淡淡的甜,仿佛会上瘾般,恨不得一口气多饮几碗才觉畅快。
果真有钱人会享受,这一文钱倒是花得不亏。
以至于到最后甄妙看着卖空了的小罐子久久无法回神,竟然全卖出去了?
看来那一文钱倒是不该和那位纨绔公子要了,她想事情想的太过专注连林书安母子俩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都未发现。
林书安只当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受委屈了,薄唇抿成一条线,眉眼凝满戾气,沉声问:“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甄妙回过神,见是他们,喜不自胜地说道:“相公,卖出去了,竟然全卖光了,我们家往后又多了个进项。”
喜悦与激动盈满那双水润清澈的眼眸,顾及在大街上,她将声音压低,嘴角翘起是止不住地欢喜。
林书安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好笑地点了下她的额头:“当真掉钱窟窿里了,还是娘子聪明。”
甄妙这才想起来问婆母的身体如何,在饮食上可有什么叮嘱?
林母笑道:“大夫说比往常好多了,闲暇时要多走动才好,懒才是大病。”
婆母能这般自我调侃想来是真的有起色了,今儿买卖顺,婆母身体也好,顿觉日子越发有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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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妙对林书安去学堂见先生尤为重视,给他装好学费又包了些自家的饼子,林书安推拒说不必,她笑道:“礼多人不怪嘛,先生要是不收再拿回来,反正又坏不了。”
林书安不好拂她的一片心意,只得带上。
到镇上将甄妙送到老地方,他先去书斋送近日抄好的书,掌柜给他结了钱,惋惜道:“你说你怎么这么犟?郑家在朝里有大靠山,不然为何不将县令大人放在眼里?就高枝往上爬,这道理还用我教你?”
林书安接过提前准备好的一摞书,答非所问:“我这阵子要去学堂念书,许是抄不快,急着要的分给别人吧。”
掌柜的摇头:“慢些也无妨,人就冲着你这字来的。去的是哪家学堂?”
林书安顿了顿,还是回了:“青竹学堂。”
离开观阅书斋他径直去了学堂,只是他来的时间不甚好,先生刚去上课。
屋里坐得人是先生的小舅子,用不甚和善的目光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等着吧,这堂课才开始。学费带齐了?交了我给你写个字据。”
屋子里收拾的干净整齐,可见是先生的习惯。这小舅子却坐没坐相,一脸傲慢地随意翻阅一本古籍,本就残破的书页因为他的不爱惜竟晃晃悠悠的脱了页,随之还有嘶的纸页破碎声。
林书安眸色转深,不动声色道:“不急,我有事要与先生商量。”
“怎么着?还想货比三家?你出去打听打听,镇上最好的学堂除了明思学堂接下来就属我们青竹了,学费比明思学堂便宜,我姐夫学识渊博,听我的不亏。”
林书安沉默不言,那人见他无趣索性不理他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从外面传来妇人欢喜地声音:“弟弟,快去把你姐夫喊来,廖家老爷带着少爷来了。”
“我这就去叫他。”
那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今儿有贵客在,怕没空招待你了,你明儿再来吧。”
林书安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学堂这种至纯至洁之地,竟充斥这些腌臜之物。
他没急着走,他要看看这位先生是个什么人物,为人师怎可中途丢下学生?
可惜那位清瘦有几分傲骨的先生虽不情愿还是出来了,没看林书安,而是看见置于桌上的破烂古籍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这是谁干的?我说了多少次不许乱碰我的书。”
妇人碍于有外人在,在先生耳边轻声嘟囔却还是传入了林书安的耳中:“不过一本破书明儿我给你补一补就是了。你快去把那个书生打发走,廖老爷的儿子被明思学堂拒了,十拿九稳要来我们这里念的。”
林书安在那位先生脸上也看到了欣喜,而那本被撕烂的珍贵古籍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桌上。
这些本是不该在外人面前露的,读书人重脸面,哪怕内里肮脏腐朽面上也要露出一派风光霁月,正如此时先生同他客气道:“今儿有其他事不便留你,明儿我特地空出时间来见你,你先回去吧。”
不过一个不凑巧就将他对青竹学堂的所有好感全都败坏殆尽,林书安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先生,行了礼离开。
再次看到清风绕翠竹,小溪水潺潺再无悠然舒适之感,倒不如视而不见来的自在,自然也将身后学堂里的一片嘈杂纷乱给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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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妙两筐饼子已经全数卖完了,眼下正看着旁边的小罐子发呆,这汤在天最热的时候最好卖,只可惜她分身乏力,光在路上打来回就够呛,说到底还是能在镇上找个落脚的地儿才是最好的。
开了这个头,索性连店铺大小,店内要用的陈设家具,招几个帮忙的伙计都想了一遍。
胡思乱想够了,抬眼见相公往这边来,有些疑惑不解,他不是去学堂交完学费就要正式上课吗?怎么又回来了?
甄妙迎上去刚想开口,见他眼尾向下耷拉,脸上覆盖了一片淡淡的寒意,他在生气,难道是学堂里的人惹恼了他?
他既然是为学堂的事不高兴,甄妙自然也不会傻到哪壶不开提哪壶,装作未猜透他的情绪,笑道:“相公,我琢磨这个小罐子太小了些,应该换个大的,要不然不够卖。”
林书安所有的郁气在看到她时便一扫而空,笑着说:“我琢磨咱们家该添置辆驴车才行,往返随意不必求人,也省时间,你说呢?”
甄妙倒是没想过这个,眼下开销大,虽说有舍才有得,可她暂时不想把大钱压在一头驴身上,摇摇头:“我有的是力气,暂时用不到。”
甄妙担心他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两口子沉默地站在街角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瞬间甄妙感觉到身边人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周边的气氛也跟着变得紧张,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人群中有一个书生装扮的人紧紧捂着额头疾步往前,一片刺眼的红将整只手都打湿,吓得路人惊叫不已全都自发给他让路。
甄妙对这种颜色一点都不陌生,随着记忆中的情景在脑海里回荡,血液也跟着变得沸腾起来,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惊慌失措,只能用尽全力将其压下去。
那个书生甄妙也认得,是上次在观阅书斋外面告知相公旁人非议自己的人,亦是相公口中在青竹学堂读书的同窗。
今儿可真怪,按理说这两人都该在学堂上课,怎么一个受伤,一个闷闷不乐?
“妙娘,我去帮他一把,你有事来药铺找我。”
甄妙眼下确实走不开,两个空竹筐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这个小罐子,她要带着它四处跑着实吃力。偏偏这会儿没人买汤,哪怕她急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扎根在此处,等什么时候罐子里空了才成。
却说这书生名叫凌秀,家中是做棺材纸活生意的,虽说晦气却过得是吃穿不愁顶好的日子,只因明思学堂规矩重,不走人情这才不得不选了青竹学堂。当中与他一样甚至比他家世好的大有人在,有人一心学习想博个功名,有人仗着爹娘给攒的本混吃等死。
原本相安无事,只是这人极恶心肠也坏,自己颓废消极不说还想拉别人陪葬。自然让凌秀这些勤劳苦学的人很是不满,言语上你来我往的争执不断,却不想这次那人竟动了手。
凌秀便成了被打的出头鸟,头被那人拿砚台给打破了,衣裳上也沾了墨味,甚是屈辱狼狈。
这事闹的大,先生、师母也被惊动了,赶过来问及是非经过,那恶人倒打一耙,他几番忍痛辩驳到最后却被先生、师母沉声痛斥,一颗火热的心彻底寒了。
额头血水往出渗个不停,他又惊又怕,一个踉跄直直朝地上栽去,昏昏沉沉在晕过去之前得林书安扶着才没狼狈倒地,不然更是雪上加霜了。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29节
林书安索性将人背起来跑着带他去找大夫,堂中大夫正给一妇人号脉,见人伤成这般惊呼了声:“快将人放到床上躺下来。”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开药,如此一番忙碌,半个时辰过去了,凌秀情绪也稳下来,气恼愤恨地叮嘱好友道:“林兄,你可千万别去青竹学堂,那就是个假斯文真败类的地儿,一家子认钱不认理,我呸,亏他还自诩什么德行双全,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林书安问他:“那你有何打算,到底交了学费,这顿打岂能白挨?”
“学费要不回来了,先生他夫人说是我品行不端,惹事生非,剩下的学费当补偿了学堂。至于那个混账,我只能认栽。不然如何?我家小本买卖招惹不起这些大人物,就算闹到县衙去,官老爷也不一定向着我这个伤者,何必自取其辱呢?”
第43章 不喜欢又为何嫁你?
林书安趁大夫为好友诊治时托人去凌记棺材铺送了话。
凌老爷和夫人人还在大门外就开嚎:“我的儿,你怎么念书念到这里来了?”
待瞧见儿子的狼狈样,凌夫人哭得凄厉,恶声道:“哪个混账打的?娘找他算账去,你们先生怎么管教学生的?我得找他要个说法。”
凌秀脑袋本就疼,被自己娘这么一顿哭嚎更欲炸裂,忍着痛说:“我们回家再说,林兄今儿多谢你,我同你说的话回去好好思量,任你再勤奋好学也架不住有小人欺负。”
林书安攒眉点头道:“凌兄回去好好养伤,我会考虑。”
自他从青竹学堂离开心中早有定论,凌秀方才一番话只是让他更坚定了而已。
从药铺出来他在东巷口不远处的柳树下站定,远远看着妙娘边忙边与身边人说笑,这种天气是人都热的受不了,她满头大汗却不舍得喝一口,收钱时乐得眼睛都眯起来。
他既然决定走仕途往后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的是,他闲余时间有限,娘身体不好还得人伺候,到最后家中所有的担子全得靠她用柔弱的肩膀扛起来,他如何不自责不难堪?
外人所言也不是全无道理,妙娘嫁给他要付出的太多了,让他愧疚也更心疼。
甄妙将最后一碗卖完,刚要擦额角的汗,一阵熟悉的清香拂过,本要滑入眼中的那滴汗被软怕截留,男人的动作轻柔,连声音都带着莫名的蛊惑:“怎么不找个清凉的地儿?晒成这样,回去我再给你熬一些。”
甄妙低头抿了抿嘴,笑里带着几分娇嗔:“剩得不多了,忍忍就过去了。”想到刚才的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位公子没事吗?”
林书安被她想问又有所顾忌的样子逗笑,叹口气说道:“妙娘,我怕是得换学堂了,我不能让你和娘拿将来陪我赌。”
甄妙愣了愣,小声问道:“那相公想去哪家学堂啊?”
她清眸里洋溢的热切让林书安明白,她怕是一早就想他去明思学堂的,不知为何没同他提及,怪不得连怎么去都知道,她为他真是费足了心思。
林书安索性直言道:“能静下心来踏实读书的也只有明思学堂了。”
甄妙顿时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道:“我听人说那位先生极有本事也爱才,相公经他点拨定能大为受益。相公不要担心学费,稍稍省省就有了,再说我买卖做的好,勤快点能赚更多。”
“你……何苦呢?”
他的一声叹息让甄妙瞬时明白他在想什么。
当时她虽说处境艰难,但乡下人家简单又没拖累的好人家多的是,随便拎出一个来都强过他,也不必像今儿这样劳累受罪。
可谁让她偏偏只记住了他?
她被人泼脏水刁难是他不怕招惹麻烦为她说话,亦是他真心待她,如今两人成为夫妻,本该荣辱与共。
羞人的话她说不出口,垂下眼帘无措地乱看,轻声说:“我知道你不图我什么,那时我觉得和你成亲有好日子过,再说相公若考中了岂不是我占便宜?这些一时的苦累算什么?”
甄妙想起之前从别处听来的话,笑道:“相公怕是不知有多少姑娘心心念念想嫁你,与你做夫妻是我的福气。相公若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妨让我也做回秀才娘子。”
而他却是一阵沉默,许久才笑了一声:“多谢娘子如此看得起我,时候不早了,回家好好歇歇,下午还有得累。”
甄妙看他将东西收拾好径自往前走,赶紧跟上去,不晓得是不是她看错了,这人好像比之前更生气了,至于那位凌公子为何挨打怕是听不到缘故了。
两人刚进家门见到从屋里出来的宋阿婆。
“小两口忙完回来了?”
甄妙看了眼沉默的男人笑道:“宋阿婆要回去了吗?要不今儿在我家吃吧。”
宋阿婆笑着摇头:“家里也做好了,妙娘得空回你娘家一趟吧,你爹摔伤了腿得在家养个把月。好在不是地里忙的时候,要不然可得遭罪了。”
甄妙皱了皱眉,印象中上辈子没发生过这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摔断了腿?
她对甄大这个爹多的是恨,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到底顾及夫家这边,况且相公明年要考试,娘家这边不指望他们帮忙,别添乱就成。
“我做好饭就过去。”
送走宋阿婆她就钻进了厨房,做好饭刚盛出来,他进来帮忙端出去,见她愣在那里,开口道:“先把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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