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容黎
一家三口围着树下的小桌子安静吃饭,林家母子俩吃饭文雅,几乎不在饭桌上说事,这回为了甄妙破例了。
“你爹受伤是大事,一会儿和书安带点补的吃食去看看,眼跟前就你一个女儿得多上点心。”
甄妙拿筷子的手僵了下,笑着应了:“娘,我自己回去就成,我爹身子骨结实躺一阵就好了。这天又怪热的,相公在家多看看书吧。”
林母惊讶地张了张嘴:“这怎么行?书安是女婿,不去探望于理不合。”
“没事,我回去和他们说一声就是。”
“我吃好了,先回屋了。”
林母疑惑不已,往日小两口有说有笑甜腻腻的,今儿是吵架拌嘴了?儿子吃饭向来不快,这回竟然头一个就吃完了,实在不对劲。
只是小两口的矛盾她也不好直白的过问,免得不过是一件小事反而让她给闹大了。
甄妙抢在他出来前把碗筷全洗了,和林母说了一声就匆匆走了。
林母站在门口待看不到儿媳的身影径直走到儿子屋,推了一把枯坐在桌子前的人,没好气道:“男人家使什么小心眼?你媳妇哪儿不好让你这么冷巴巴地待人家?和娘说说?娘兴许能给你想个法子。”
林书安脸色紧绷,眼眸低垂,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他不说林母更急:“两口子有什么话不能说明白,一人生闷气有什么用?亏你还比人妙娘多吃了几年饭,难不成还得人家来哄你?算了,懒得管你,我只疼我儿媳妇,你爱怎么闹怎么闹,横竖我们当看不到你就是了。”
林母说完转身就走,才掀起帘子只听身后传来儿子低哑的声音:“我贪心,想要的不只是在一块过日子。”
林母一怔,没说什么直接出去了,坐在屋里拧着眉头想,这孩子再说什么胡话?儿媳嫁给他只是为了过日子?天下间的女人哪个不是如此?嫁人为的就是穿衣吃饭这些琐碎。而且就她看来妙娘那孩子分明喜欢他喜欢的紧。
她也年轻过,在意的人说一句话都能把魂儿都勾去,儿媳的眼里次次都亮着光,书安真是掉到福洞里被迷了眼。
而甄妙压根没多想,更不知自己当时因害羞而含糊其辞的一番话在那人心里掀起怎样一番风浪。
她不想相公和她一起回来是因为她吃准了那两口子会借机刁难他们,王氏又懒又贪嘴,仗着爹摔断了腿少不得要她来伺候,她关起门来闹一场撕破脸不值什么,相公在跟前她放不开,也不想他为此忧心。
她先去屠夫家买了一斤排骨一斤肉,在树下纳凉的老人婆娘孩子们全都看到了,该做的做到,往后要是传出难听话自有人堵他们的嘴。
几个老人看甄妙急匆匆地赶回来,不解地问:“甄大瞧着那么壮实好端端的怎么会摔断腿?”
“我也没听全,好像跟着王氏回了娘家一趟就这样了,怪吓人的。”
“这事我知道,他和王氏回娘家找他大舅子要借走的银子,妙娘成亲前来找王氏闹着借钱的就是那家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来讹钱的,这不钱没要回来自己先搭了条腿。要我说是甄大蠢,他不知道王氏娘家人是什么德行,王氏能不知道?女人要是诚心和你过日子早把借钱的事挡在外头了,甄大也是遭了报应。”
“可不是?甄大种那两亩地能有什么钱?还不是靠两个俊俏女儿的聘礼钱?二姑娘的没借成,那是大姑娘出嫁那会儿借的?真作孽,甄大拎不清真就听王氏的把女儿卖了。大姑娘刚回来那阵,那模样瞧着真可怜,亲爹娘见了直接就拎刀找人算账了。”
“我听说大姑娘托人带话想回娘家,甄大和王氏打发人让她在婆家养身体,说家里伺候不起,听听这话多让人寒心。要不是妙娘把人接回来,兴许活不活得下去都是另一说。”
“甄大王氏真不是个东西,呸!”
王氏正在灶房做饭,听到动静出来见是甄妙,宛如见了救星,热情道:“妙娘来啦?你爹伤了正躺着等饭吃呢,前几天还念叨说想吃你做的菜,正好,你……”
甄妙将手里的肉和排骨塞给王氏,不咸不淡地说:“二娘想法子偷懒的毛病最好改改,万一将来儿子儿媳不孝顺,你还能使换谁?我爹是伤了肉还是断了骨头,吃上好好补补。”
王氏朝屋里方向看了眼,气急道:“你在婆家也这么说话?也不怕惹得人不高兴将你休回家。”
甄妙头也没回丢下句:“自然分人。”
甄大在屋里听到二女儿的声音,登时来了精神,拍了拍儿子的屁股让他到一边玩去,等人进来了顺势往后看了一眼,沉声道:“怎么女婿没来?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指望他给我讨公道,连瞧个病都得请不成?”
她太了解这个家里的人了,换做以往王氏少不得要跟进来添油加醋上眼药,这会儿老实地待在灶房,愈发说明这事是因王氏而起,能让甄大这么大动干戈无非就是借给王氏娘家的那笔银子。
“爹还想找人给你打回去?不是相公的事,是我不许他来,你有事同我说就够了。我带了肉和排骨来,让二娘给你炖了补补。”
甄大存的还真是这个心思,他还让人给大女婿送了话,他不成,两个女婿年轻力壮还打不过一个大舅子。
“你给我做,她做的饭我吃吃腻了,现在我看见她就烦。”
甄妙笑着看向抱着布老虎玩的正欢的晨宝儿:“爹,我已经嫁人了,还得为家里营生奔波,抽不出空来伺候你。”
甄大还指望借着受伤的日子让两个女儿孝敬自己,现在反倒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我是你老子!”
“可我也是人儿媳,媳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来也指望不上,您这话还真说对了。我婆母生病要人照顾,相公要念书考试,里里外外都得我张罗,爹盼不盼我好我不在乎,但你要是妨碍到我相公读书,我可不管那人是谁照样和他撕扯。”
甄妙铿锵有力的话传遍整个屋子,甄大也被她脸上透出来的狠意给吓了一跳,他如今也不至于拎不清,女婿要真考中,他也是秀才老爷的丈人跟着风光,儿子长大也有靠,赶紧说:“爹知道轻重,你回去好好伺候女婿,读书耗脑子得吃点补的,这里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有事过来说一声,只要爹能帮得上忙。”
甄大自打被王氏害得在村里成了笑话,如今又被她哥敲断了腿,彻底清醒过来,这个家他得立起来,不然往后没人看得起甄家。
甄家祖祖辈辈都是埋头种地的庄稼人,现在腰越弯越低,只有女婿出息了,他们才能跟着一块风光。
甄妙有点意外甄大竟然想明白了,但她不会被他这点体贴给糊了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也没和他客气转身出门回家了,任由王氏的眼刀子往她身上甩。
甄妙压根没个闲的时候,天变热了,好些食材难存放,最多一半天就全用了,果酱也是现熬,汤里材料放多少糖放多少她也学会了,便直接去了老屋。
殊不知有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起身坐在窗边看书,眼睛时不时地望一眼窗外,直到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不自知地站起身,却眼睁睁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走到隔壁院子。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响,他再度无力地坐下来。
这一下午到了镇上林书安才和她说了一句话:“我去学堂拜访先生,不好说什么时候才能完,你忙完坐车先回家。”
甄妙虽不知道他为何闷闷不乐,但听他要去自己中意的学堂依旧很开怀,笑得唇角弯弯,比盛开的花还要娇艳:“好,相公快去吧。”
林书安薄唇抿成一条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走开。
甄妙刚站定就有人围上来,买饼的买汤的,她一个人忙的要命。
而人群中多了几个身着锦袍的公子,其中一人嫌恶道:“你堂堂梁公子什么时候也爱逛这种小摊了?到底是东西好还是人好?”
这人说话嗓门大,原本热闹的地儿刹那间安静下来,甄妙心里咯噔一声面色不变照旧忙自己的,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只听那位梁公子气恼地转移话题:“你把凌家少爷打成那样,他家没人来找你的麻烦?”
“他算哪门子的少爷,一早就瞧他不顺眼了,那天还吹他有个姓林的好友,一身的好学问要来洗洗这青竹学堂的风气,我倒是等那能耐人来洗,估计见凌家小子被打的屁滚尿流不敢来了吧。不能怪我小瞧他凌家,做死人买卖的,晦气死了,我在这地界上跺跺脚,他凌家敢放一个屁吗?”
甄妙拿着酒构子盛汤的手微微顿了下,原来青竹学堂里装的都是这种货色,怪不得相公回来脸色很难看。她一个乡下妇人也深知学生是镜子的道理,照出了教导他们的先生是何等卑劣。
一个破学堂罢了,相公既然要念自是念最好的。
为此那些人撞开旁人站在甄妙面前只当没看到,将那些人略过,直到那个打人的不耐烦地嚷嚷:“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瞧见爷几个在这里等着?长得这么标致难不成眼睛是瞎的?”
甄妙压下心底的恶气,笑着转头看过来,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昨儿的纨绔公子,一帮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问道:“公子可是来送钱的?”
那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身边果然响起旁边人的调笑:“梁公子什么时候落魄到要赊账了?一文钱,兄弟帮你给了,不知小娘子得不得空和我们去坐坐?请你吃茶。”
甄妙没见过这种阵仗要换做前世一早吓得话也不会说,人也跟着哆嗦起来了,自从拿范朗练过胆后,她还真没什么怕的。
到底是活过一世的人,她看人虽不能说十分准,五分还是有的,这位梁公子是不像个好东西,好在有羞耻心,所以她捏着他的七寸往死敲:“谁欠的债谁还,我这小本买卖亏不起本也收不起本事外的银子。”
梁公子只得面红耳赤地递给她一文钱:“买几碗汤,今儿我请兄弟们喝。”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30节
甄妙赔笑道:“实在对不住,汤已经卖完了,家离镇上远来回不好带。”
“你这饼怎么卖?”
“饼也不好卖给您,之前有户人家的姑娘定下了,要不您明儿再来?”
到底有人不瞎,看得出甄妙本意上不愿卖给他们,无趣地拽着好友离开:“好东西多的是,惦记个穷酸的像什么话?走,今儿哥请你吃好的。”
甄妙看人走远了,敛去笑,轻哼一声,待那姑娘买走定好的饼子这才收拾了东西往明思学堂去。
明思学堂坐落在一片宽广空地上,周边没有多少风景,她索性坐在不显眼的地方等他出来。
天际的夕阳渐渐落下,离阳光近的那一片云红似血,像一只展翅的凤凰美丽动人。
她呆呆地看着那片云慢慢散开撕碎,连覆在上面的红晕也消失,安静地归于天地间。
随后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想来是学子放学了,也不知相公什么时候出来,她站起身踮起脚尖眼巴巴地朝里面看去。
明思学堂的学子们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衫,外罩一层轻纱,发用同色发带束着,要从其中找到自家相公倒不是难事。
只是她找了许久都未看到他,难道是被先生留下来谈话吗?总不至于他先走了吧?他不会丢下她先走的,他们做夫妻这些天,她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气,不管她有没有走,他肯定要去老地方看一眼确认的。
所以他一定没走。
出来的学子越来越少,也没人在好奇打量她了,她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出来的方向,以至于林书安交了学费办好一切告辞离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她欣喜地想要挥手,却又怕被人说不稳重讪讪地收回去,等他走近才笑着问:“相公明儿就要来上学了吗?可有什么缺的?正好顺路我们先去置办了再回家,免得明儿手忙脚乱。”
林书安一肚子的气就这么被她给挥散一空,看着那张樱红色的唇瓣,他深海般的眸色沉了几分,声音微哑:“明儿就来上课,什么都不缺,但有样东西回去我得和娘子讨要。”
甄妙想不出他要什么,以为是钱,同窗友人难免要聚在一起少不了要花钱,她笑道:“成,回去我就拿给你。”
林书安心道真是个傻娘子。
甄妙直到夜里躺下才知晓他讨要的是什么,这人竟将她当成了饼鏊上生面饼翻来覆去的折腾,哪怕她已受不住啜泣着求他,他却依旧不停歇,一副恨不得将她吞了的吓人模样。
待风平浪静时,她早已累到连蜷缩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昏昏沉沉间感觉他动作轻柔的为她擦身子,待躺下来,气息落在她耳畔,磁性悦耳的嗓音撞入她的心口:“妙娘,你可欢喜于我?”
甄妙沾着枕头恨不得直接昏睡过去,本来嫌他吵体温又烫一股脑儿地想离他远些,偏偏鬼使神差的将这句话听入了耳中。
紧闭的眼为此睁开,漾满水意的眸子看人都模糊,她的手却准确地摸着他的脸颊,轻笑一声:“不喜欢又为何嫁你?”
第44章 (小修) 家没了
吃完晚饭,林书安回屋里看书,林母坐在一边看甄妙打水给家中菜地浇水。
这几天天气热的人受不了,地里的菜每天喝饱水但长势依旧不讨喜,叶片蔫嗒嗒的垂下来。
“这天要再这么热下去,这日子过得可笑不出来,庄稼人更得急死了。”
“兴许过两天就下了,老天爷该不会那么狠心。”
林母叹口气:“但愿吧,它老人家发回脾气哪个能好受?”
甄妙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愁。
喜得是买卖好做多了,尤其是早上下午两罐子汤很快就能卖完,甚至有人抱怨为何不多做些。
愁的是相公正式去学堂念书,早晚倒是能搭把手,白日里连学堂的大门都出不来,家中大小事全都压在她头上。她何尝不想多卖些钱,实在有心无力。
不说做饼熬汤闹得肩膀酸痛,单说带这一罐子汤从家里到镇上就够她喝一壶的,卖完再走回家,薄底鞋踩在被烈阳烘烤过的地面烫的恨不得跳脚,要不是担心家中身体不好的婆母,她恨不得见个阴凉处就躺一躺。
如果能在镇上有个自己的院子才是最省心的,离街近些,不管刮风下雨都在自己家,忙了动一动,不忙是坐还是躺都随自己的心。
这阵子置买食材路过空着无人居住的宽敞小院,她都会站在外面看一看,想到这样的好屋子定然便宜不了,她摸一摸自己钱袋子里的铜板只得怅然离开。
钱还是赚得不够多。
最让人无奈的是劳累一天明明困得要命,却因为闷热翻来覆去睡不着,偏偏蚊虫也要出来凑热闹。
相公每晚都会为她打扇,清凉舒适的小风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脸上,闭着眼都能感觉到碎发随风轻轻晃动,可这份享受让她不安。
他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家的未来和命运,整日念书费脑子比她更辛苦,不舍得他跟着熬,为了他能睡个好觉,每次她都只能装睡,等身边传来平稳呼吸,她才敢动。
近来因中暑往药铺送钱的人多的是,偏那做买卖的药商坏了良心,药钱比往日贵了不少,听闻工地上但凡喝了这汤的到现在都好好的,跟吞了灵丹妙药似的。穷苦人吃不起药,索性每天花一文钱买碗汤买个心安。
每天在镇上都有人调侃她,说她是最不盼下雨的人,她边忙碌边回:“您这话可冤枉我了,我和您一样也盼着下雨,天天这么晒谁受得了。”
整条长街上就她的买卖最好,次次围满了人,普通人有钱人都等着买这一碗汤,也不怪那些人说酸话。
甄妙顾不上听外面那些或捧或踩的话,她是真的盼望下一场雨好让这恼人的燥热散一散。
老天帮他们改了命,会不会大发慈悲连旱灾一并免了?
这不过是甄妙的胡思乱想,她早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一两个月见不到雨的准备。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祈求被老天爷听到了,当天夜里突然起了大风,如蒸笼似的屋子终于变得凉快,他们好像得了水的鱼总算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醒来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甄妙在屋里都能听到隔壁段大爷儿子的感叹声:“老天爷可算开眼了。”
原以为夏日的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哪儿成想压根没个停的迹象。
整个村落被雨雾包拢,一天两天还能忍,时间一长便受不了,家里人全都指着干活赚得钱过日子,哪能天天歇在家里?
这一场雨整整下了十天。
甄妙的汤卖不出去了,索性就没做。
这天她和相公披着蓑衣回家,在外面清理了鞋底厚重的泥,回屋见地上摆了几个盆,水滴砸进盆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母从屋里出来,无奈道:“这院子买来好些年未修整过,去年还好好的,不想这般不争气,竟开始漏雨了。”说着看了眼外面依旧下得不停的雨:“老天爷爱和人做对,怕什么偏来什么。”
林书安因为下雨回家就换了自己的粗布衣衫,正好身上的斗笠和蓑衣还没换,他到杂货间拿了梯。。子出来,甄妙自发去抱干草,夫妻两趁天彻底暗下来之前将屋顶给修补好,等到做好饭天都黑透了,一家人在煤油灯下吃饭。
自从林书安到学堂念书家里每天都要做一荤一素再加个汤,母子两人的口味都能照顾到,热乎乎的饭菜饱餐一顿,浑身都舒坦,赶走了来回奔波生出的疲惫。
甄妙端了热水回屋让他来洗脸,见他站在窗前皱眉不知道想什么,笑道:“想什么呢?快过来洗把脸,一会儿泡个脚好睡觉。我刚去娘那屋看了一眼,她已经睡着了。”
“雨这么下我心里总不踏实,还记得我们之前走的那条路吗?我听人说雨水已经涨漫了整条河,水大又走得急,也未有停歇的意思。”
甄妙脑子转得快,瞬时明白过来他担心什么,想到他们家死挨着山,这么大的雨要是山上有个什么事儿他们只怕一家都得交待在这儿。
眼看日子一天一天好起来了,偏老天要来添乱,甄妙叹了口气说:“那我们早做打算,我把要紧的东西收一收,真有个好歹方便带上。这块就我们家和段大爷家离得近,相公还是和他们说一声,听不听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得把路走了。”
林书安应下来,当即穿戴好去段家了。
而甄妙在屋里忙个不停,银子、成亲时新做好的被褥还有自己的嫁衣和那件红色常服,他送给自己的首饰……这个家里的一切独一她来说都分外的珍贵,她恨不得将整个院子给搬走,随即又笑自己真是傻。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林家可真够倒霉的,本来就穷,下暴雨山垮了把他们家的房子给埋了,幸好他们跑的快保住了命,林婶子淋了回雨病更重了。林书安也是可怜,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的债怎么都还不完?”
她那会儿从范家村回娘家,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天,只盼着这一天能晚点来,也好给他们个喘息时间。
哪怕被二娘笑话明天她也要把被褥能带走的放回到娘家去,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大灾今儿就找上门来,她能带的只有轻便的衣裳和银子,保命才要紧。
她自然希望那一天在这一辈子永远不要来。
却说林书安去段家说了自己的猜测,段大爷的儿子笑话他想太多了,说祖祖辈辈在这块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配上过这种事,他们哪儿就这么倒霉。
林书安来和他们说这话也只是为了心安,信不信是他们自己的事,他当即转身要走,还是段大爷客气地道了谢,转头吩咐家里人都上点心。
“阎王要你死不会让你活过三更天,你们还想和阎王抢命?”
段大爷二话不说狠狠地捶了他一顿:“让你做什么就去做,平日里干活要是也有你嘴皮子这么勤快早有了大出息了。书安,辛苦你跑这一趟,这边就咱们两家,晚上都注意些。”
这一晚上小两口没打算睡,哪怕困得眼皮上下打架都强撑着,前半夜屋外传来哗哗哗的下雨声。
看来是他们想太多了,今夜应该能睡个安稳觉。
就在甄妙放下心刚打算闭眼熟睡的时候,一阵轰隆隆异样的声响传来,她像被针扎了一般猛然惊醒,好在林书安也醒着,两人二话不说起身,他去隔壁屋将熟睡的母亲叫醒,而甄妙背起提前准备在旁边的竹筐快速往外面跑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雨声灌耳,甄妙抓了蓑衣和斗笠边跑边摸黑给婆母穿戴上,她本就体弱可经不起一点风寒吹打,再说相公背着婆母多少也能遮挡点,路上湿滑,鞋底沾了泥,腿上像灌铅一样跑的十分吃力。
段大爷一家也没睡,两家人一道跑出来,全都拼命往村外跑,生怕山神老爷一个不高兴将整个村子都埋了怎么办?这天底下的事儿谁能知道竟然一说一个准儿?
段大爷的儿子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大伙醒醒,山崩了,快逃命去啊。”
这么一喊整个村子都乱了,有人连衣裳都顾不上穿跟着一道跑,只是这种时候一通乱跑很容易撞伤,比山崩还可怕。
越急跑的越慢,想撒腿狂奔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尤其路上全是人,甄妙正愁突然感觉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低哑好听的声音在纷乱叫喊中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妙娘,我拉着你跟我走。”
这条路林书安从小走到大,哪怕闭着眼也能摸清楚方向,在别人还在挤来挤去时他已经带甄妙走到村外,而方才轰隆的声响已经听不到了,雨砸在水面的声响告诉他们,他们此时正在村外妇人们常来洗衣裳的河边。
这一夜竟是比一年都难熬,甄妙脑子仿佛被冻僵了,麻木地跟着林书安往前走,直到去了个有遮挡的地方她还没回神。
1...1920212223...5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