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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步微澜
十来方的小事务所,门口招牌几乎被老街上的一排简易服装铺淹没。事务所
就两人,初时庆娣还以为面孔平凡,个子矮小不起眼的严律师是事务所的办事员
。后来她们坐下说明来意,严华康就直接进入正题,询问细节。庆娣将当日在原
州告诉彭小飞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严华康往鼻梁上推推眼镜,如彭小飞一般,一
眼看出症结所在。物证,人证,以及办案机关的态度。
庆娣神态如常,相比较之下,姚雁岚就激动多了。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欠着
半个身子,牢牢地盯着严华康律师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我哥真的有希望脱
罪?”
那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瞩目中,严律师微微脸红,低咳了一声,说:“尽力
尽力!大家都知道,刑事官司不好打。情况属实的话,也只能说五五的希望。不
过再不成,少判几年也是可以的。”
姚雁岚连连点头,如绝处逢生般喜不自胜,第二天就随姜尚尧的妈妈一起来
签了委托书。
闻山的这起重案,在一审过后,再无律师愿意受理,姜凤英心底未尝没有一
丝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几次接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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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何欢(含所有番外)_分节阅读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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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华康务实的作风让她稍稍燃起了些希望

直到严律师谈起证人黄毛。
“黄毛?”庆娣与姜妈妈面面相觑。
“是的。上个星期我在二看会见嫌疑被告人,就是姜尚尧。当时他向我陈诉
案发当晚,大约九点钟的时候,他在闻山老城xx巷找到姚景程的好友——黄毛,
是黄毛告知他姚景程的去向,并且随同黄毛一起去了乐居小区。姜尚尧上楼之前
嘱咐黄毛拨打110报警,这个人证相当关键。但是星期一,我按照姜尚尧提供的
地址去寻找证人时,证人不在家,据他父亲声称,黄毛于上个月底就已经离家,
不知去向了。”
庆娣与姜妈妈同时抽一口气。
“是不是他不想惹麻烦,所以躲起来了?”姜凤英问。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严华康抓抓头皮。涉入越深越感觉无力,想起同行
们得知他受理了这个案件时那莫测高深的眼神,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另外一种可
能性——黄毛已经被灭口了。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我想请你们帮忙,
借助亲朋好友的力量,把照片复印了发散出去。这个人很关键,可以说他的证词
至关紧要。”
庆娣接过来大吃一惊,“这个人我见过!”说完懊丧地咬住下唇,对照照片
仔细印证几遍才又开口:“在景程下葬那天。我出来时撞到他,他当时蹲在灵堂
外面抽烟。我印象很深,那天还只是奇怪这人头发染这么黄。现在看照片才知道
为什么当时感觉那么怪异!他扔烟头的手太白了,看照片才发现原来是白化病。
阿姨,你说我为什么就没早点想起来?如果那天我拉住他求他作证,说不定姜大
哥就没事了。”
严律师失望地坐回去,摇摇头无奈地说:“那就是了,算起时间,应该就是
姚景程下葬的第二天,他离开本市。”
姜凤英手扶着额头,难掩眼中哀伤,低声重复:“是命!是命!”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星期五晚上8-9点。
29
29、第 28 章 ...
出来时见姜大哥的妈妈面容灰败憔悴,庆娣欲言又止。
“不用劝我了,阿姨想得开。阿姨过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姜凤英拍
拍庆娣掌着车把的手,嘴角甚至噙有一丝恍惚的笑意。“当年在内蒙,队里其他
的知青都回城了,我因为怀着尧尧,最后一批名额没赶上。后来没办法,只能去
旗里找他爸爸,回来没有顺道的马车,半路下来靠走一步步走回大队。那天走多
了动了胎气,半夜要生产,正是大冬天,晚上开始刮白毛风。我记得那是在内蒙
八年间最大的一场暴风雪,刮了几天几夜。没有医生,只靠几个当地的牧民帮忙
,就那样,在牧民家里生下他。好歹这么多年熬过来,也把他拉扯大了。只要留
条命,再大的坎儿我们娘俩也能迈过去。”
周遭的车影行人象被隔了层玻璃,逐渐淡去。城市的种种呼吸声几不可闻。
姜妈妈面容平和,目光如投向遥远的记忆。
这个中年妇人,为了儿子前些日子还在法庭外打滚撒泼叫骂连连,这一刻,
三分感叹七分悲怅地,似乎已经认领了自己的命运。硝烟尘世里,每一个人都曾
经忠诚于某些信仰,如理想如爱情,坚不可摧、折腰不悔。她的梦想与爱情,光
辉已陨,湮没在那片草原上了吗?然后又被呼啸的白毛风,席卷而去,不留残迹

庆娣感同身受般,象被封裹在一个混沌的世界里,无着落的近乎绝望的思念
化作哀伤蔓延全身。
“阿姨……”
姜凤英回过神,笑笑:“谢谢你了,庆娣。这些天一直麻烦你奔前忙后的。

“阿姨客气了。雁岚她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她妈妈,我能帮上忙的尽量多出点
力。以前景程……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黄毛的照片我去印吧,都在放暑假,找同
学帮忙一起到处问问,说不定很快有消息了。”
话是如此,几天后黄毛仍是遍寻不获。即使姜凤英找上黄毛家门,跪礼于黄
毛父亲面前也是徒劳。
那个早衰的中年男人同样跪下还礼,脸上涕泪纵横,“我那娃从小不听教,
我这个当爹的不知打过他多少次,可从他没了踪影,我也是担着心,没一天能放
下啊!大姐,你起来你起来,不是我不帮你……”
从黄毛家出来,几人神情木然。
姜凤英先行离开去了上班,庆娣推着车,对姚雁岚说:“我送你回去吧,看
你脸色不太好。”
姚雁岚强笑,“老是睡不着。”
“杨阿姨……好一点了吗?”
姚雁岚摇头,“还是老样子,像是还重了些。到吃饭的点就让我去找景程,
我不去她就发脾气,怎么解释也不理,我每回只能去姥姥那里躲一躲。”说着手
掌摩挲着额头,叹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庆娣无能为力,只得沉默。
送雁岚到了铁路小区门口,庆娣说了再见,还没走出路口,忽地若有所感,
停车回望一眼。姚雁岚依旧站在原处,见庆娣回头,她轻轻一笑,午后的阳光透
过银杏树叶在她披散的黑发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姣好的面容似是被圣光笼罩着,
又有了些初见时的羞涩与温柔。庆娣微怔,扯起嘴角也回了一笑,挥手离开。
她到家就立刻打电话给严华康律师,对于黄毛的失踪严律师一般的束手无措
。“像是从空气里蒸发了。亲戚邻居全不知情,去了找以前那间地下赌场的人,
就没一个和他交好的,一说起他不是摇头说不知道,就是厌恶得提一提名字已经
恶心死那种。我还没见过人缘这么差的人。”
“那严律师,如果说……”庆娣斟酌说辞,似乎极其不愿提起这种可能。“
如果说,这个人证只能放弃的话,会怎么样?”
好一会才听见严华康说:“这个……庆娣,我估计脱罪是不太可能的了。唯
一的办法是紧咬着物证不放,争取少判几年。你既然是小飞的朋友,我开诚布公
和你说吧。就我这些天努力的结果来看,对于物证,控方态度很审慎,我相信这
是个突破点。但是具体他们会妥协到什么程度,不好说。”
庆娣握着电话良久,直至严律师在那边喂喂两声后,她才醒觉。“他……姜
大哥,在里面好不好?”
“进了那里面能有什么好。不过,我看他像是有苦衷,最近神情比之前要更
委顿。可每次都有其他人监看,没办法细说。程序是这样,我也无奈。”
“我想见见他。”
“庆娣……”
“我想见他,就一面也好。严律师,我保证不乱说话,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庆娣坚持。“我只想看看他。”
电眼监视范围死角处的墙根下,姜尚尧面对着墙壁,后脑勺顶墙,双手反转
高仰,扶墙躬腰站着,充血的脸色如熟虾。
……“不来了。你讨厌啊,说好了教我弹吉他的。”那是她扭着腰躲他的手

“啪”,一个鞋底重重拍击在他颈间肌肉上。开飞机的姿势久了,血液倒流
,耳朵里嗡嗡声不止,头颈部肌肉也分外敏感。这一下,他脑胀眼花,几乎站立
不住。
“开到哪了?到边境没有?”大麻成的一个手下问。
“到了。”他深吸一口气回。
“往西边飞,咱们去老毛子那里瞧瞧去。”
……
“到哪儿了?”
“莫斯科。”
“你娘的,飞快点!光头,给他加加油。”
另外一人得了吩咐,笑嘻嘻道:“红烧肘子来咯!”说着接连几下肘击硬磕
上姜尚尧胸侧肋骨,他打个趔趄,急惶惶双手推墙使劲,一片嘲弄的笑声中再次
站稳。
……“哥,尝尝!你最爱吃的肘子,姥姥烧的,我放的作料调的味。”那是
她举着筷子,眼里满是期待着赞美的盈盈笑意。雁岚。
“操,还没到美国啊?”
“到了,已经到了。”他木然地回答。
“炸了那啥……那啥,他们那个女的?站河边的?”
“自由女神像。”有人提醒后又起哄,“连白宫一起炸了吧!”
“炸了。”
……“再过几年……”那是她半倚在他怀里,转头迎上他的目光,又害臊地
把脸藏进他衣襟。
雁岚。
雁岚。
“炸个jb毛!连声也没听见。”
一个鞋底再次敲打他后颈,姜尚尧全身一阵抽搐,好一会才平复过来。“轰
……轰……”
雁岚。
“炸完了?成哥,回程不?”
大麻成之前端坐在铺上,就着报纸上的几碟好菜,捧着一大碗米饭埋头大嚼
。听见这话,抬抬眼眉扫一眼墙脚的姜尚尧,边嚼边说:“二哥说他媳妇儿挺俊
的,问问他。”未说完已经阴笑起来,脸上麻点起伏,昏暗的灯光下更添险恶。
姜尚尧意识模糊中听得这一句,浑身一僵,倒流的血液也几乎凝滞。
猥琐的哄笑声中,之前那人兴致大发,“好咧,回程回程!带哥去你家坐坐
,咱们一起研究……”
姜尚尧自从转组调仓到9号房,这数个月来,身心的折磨他尽数咬牙囫囵咽
了。受尽折辱践踏无非是求全保重,无非是为了早日回家,无非是保全自己不让
家人牵挂。可当此时,涉及到雁岚,他哪里还忍耐得住?!积郁许久的愤怒与不
甘喷薄而发,不待那鞋底再次敲来,他半躬起身,一个头槌,正中那人肚腹!
他入狱前身体素质极好,这几个月煎熬得人精颓神疲,尽管如此,那人不备
之下,突然被他击中软腹,就此一个踉跄,捂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
姜尚尧也不与他多作纠缠,跨步上前直冲大麻成而去。监舍众人惊怔间,他
转瞬就已经踏上铺板,捏紧铁拳挥将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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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麻成经验老道,见他突起发难,不及细想,就势在铺上滚了半圈,右手上
扬,欲图一举擒拿住姜尚尧的腕关节。监舍里众人回过神来,或退后贴墙而立以
避池鱼之灾,或纵身扑向前围殴姜尚尧。
姜尚尧不管不顾,只是与大麻成缠斗不休,两人在铺板上滚了两滚,他拼着
身上老拳入肉,双腿死抵着大麻成半身,手掌扼紧大麻成咽喉,问他:“聂二把
她怎么了?”
他心中既痛又恨,神情极其可怖,颈间青筋暴起,双眼充血,宛如厉鬼索命
。大麻成心寒胆战,呼吸越来越吃力,狂乱地踢着双腿,感觉下一秒就将被姜尚
尧扼断呼吸。
姜尚尧死死不放。
自进了9号房,他已经明白他别无选择。他几乎已经锻炼出一种意志超脱于
身体之外的能力,缄默地接受包括自尊在内的□。但是,当触及到雁岚,他发现
连这个名字被他们提起也无可容忍!
“聂二把她怎么了?”想及后果,他目眦欲裂。“聂……”
话未说完,眼前一晃,接着姜尚尧翻倾向后,喉间被线箍住,那是他们的任
务活,不知谁偷藏了一条彩灯电线。
倏忽之间情势大转,大麻成脱困后接连咳嗽了几声,呼吸未顺,当胸一脚便
踹向姜尚尧。
姜尚尧被几个人死死掐住,电线扼紧喉间,眼前光影模糊,这一脚踹来挨了
个正着。他疼得整个人弓起,感觉咽喉处几欲被割裂,眼珠像是要暴突出眶。在
尝到自己鼻血的瞬间,他双手扯住颈后的电线,蓦然发力!
谁也估不到他尚有如此悍勇!电线断于掌中之时,众人瞠目之际,他虎吼一
声,一拳正中心神巨震呆立着的大麻成太阳穴,顺势将手中剩余的电线尽数套在
大麻成脖子上,用尽余力箍紧。
监舍里的通铺是木头搭起的中空结构,从打斗开始,便发出几声空空的闷响
,再至激烈,响声也愈大。此刻其他监舍一发现有人炸猫,顿时唯恐天下不乱般
,敲击铁栅栏的,怪声叫好的,再伴着警哨声、开启铁门的吱嘎声,乱成一团。
姜尚尧浑然不觉这一切,他空惘的意识里只有一念,今日若得他不死……
今日若得他不死!
可是到底之前耗力太多,其他人再次围拥而上,他身下的大麻成奋力挣扎,
姜尚尧渐渐意识涣散,有些支持不住。大铁门哐哐地被推开,警哨刺耳地响,其
他监舍的大声地鼓噪……迷蒙中,他看见一抹银光向他袭来,他渐趋迟钝的肢体
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接着便听到一声痛急的嘶吼。恍恍惚惚地,姜尚尧正疑惑着
那声嘶吼并不是发自于他,下一瞬,一腔子血红喷了他满脸。
特殊待遇的小号房并没有好茶好饭,只有无边无际能让人发疯的安静。
透过铁门上的小窗,能看见一抹被电网分割成碎块的天光,偶尔远处会传来
一些声音,飘忽的、难以捉摸的。
姜尚尧当晚就被关进小号,他胸中块垒的忿怒并未因大麻成的死亡而消散,
血污其面,他自然而然地被勾起回忆——景程消失在这个世界的那刻,眼前的那
片红雾。他一遍遍重复着低吼:“冲我来!”,一拳拳狂躁地用力捶打铁门与墙
壁,仿佛面对的是闻山聂二。待力气耗尽,对雁岚的担忧煎熬得他无法自制行将
崩溃时,他盘腿坐在角落里开始竭力回忆事发经过。
后半段他记忆有些模糊,那晚开飞机太久,一直处于脑充血状态的他一切行
为出于本能,先是因为痛恨,后来脱力下的挣扎纯粹是一种兽性的求生的欲望。
在他被提出去审讯时他也是如此形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我不反抗的话死
的就是我,刀片哪里来的我毫不知情。
大麻成被一片薄如纸的刀片割喉。
杀死大麻成的那个人叫梁志勇,很普通的名字,因为盗窃罪进来没几天。沉
默寡言的一个人。
他在警察冲进9号房时镇静自若地抹了抹脸上的血,丢掉凶器,举手转身面
向墙壁就擒。在审讯中他坦白,他新进来时被牢头指使手下欺负,杀死大麻成不
过是趁乱报仇。至于刀片,那是他皮鞋底的铁片磨锋利的,他留着防身。
行内人都清楚割喉的专业性。仅只是割断喉管并不能置人于死地,关键是要
割开动脉。但颈部动脉有自我保护功能,会在外物攻击时收缩躲避。割喉的专业
性一是刀快,二是手狠,三是熟练,能一举找准喉结位置平贴而割。不过真相没
人在乎,只要有人认罪就行,说白了闹监这种事影响扩大化对谁都没好处,警察
也要吃饭。
姜尚尧从小号放出来之后,又被送回之前3筒11号。牛哥看见他难得嘴边添
了丝笑意,瘦皮猴手贴着裤子,不露声色地竖了竖大拇指,而其他人见到姜尚尧
,则低眉顺眼地多了几分敬畏。
“真人不露相,原来是这个。”等送姜尚尧回监房的警察离开后,瘦皮猴大
拇指几乎要翘到姜尚尧面前,“一战成名!”
监房里磕板是常有的事,把头板磕下去了那就是功成名就,磕不下去就惨了
,那跟过街的老鼠没区别。而成功者毕竟是少数。
“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那个新进来的,抬出去的是我。”姜尚尧嗓子还没
有好,又很多天没有怎么说过话,声音很是怪异。
“这才叫高啊!人才进来没多久,就买了条尸。我说兄弟,你真跟丧狗混的
?不像啊!”见姜尚尧面带疑惑,瘦皮猴也纳闷了,“不是你?”
“买尸?”
“现在还在重监室关着的那个姓梁的,真不是你买的?内行一看就知道,小
案子进号,大案子出号,就冲一个人去的。明摆着是进来之前收了安家费卖命的
。”
这种级别的待遇非大佬不能享,姜尚尧听闻过,但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
上。疑问伫结于心,他神色渐渐冷峻起来。
几天后严律师会见,姜尚尧踏进问询室不由大吃一惊,多少日的朝思暮想忧
惧交加,一时激动难耐地就想冲上前把姚雁岚搂进怀里好好呵护。幸得对上
她凝泪的大眼,他回复了一线理智,瞥了眼监看的民警,发现自己未露出太多破
绽,这才缓缓坐下,将拷着手铐的手放上桌沿。
那双颤栗的骨节粗大的手掌充分显露了他此刻的情绪,若不是姚雁岚进来之
前被再三告诫,她几乎要失声大哭。
刑事案件在判刑之前,为了防止串供,案犯没有见家人的权利。这数月来的
仓皇失措与刻骨的思念终于得到纾解,姚雁岚与姜尚尧就这般无语凝噎,对视的
眼波传递着彼此的牵挂。就连回答严律师的提问时,姜尚尧也是微侧着脸,一双
眸子牵系在雁岚消瘦的脸上。
离开时,姜尚尧深深地看着姚雁岚,似乎这一眼就是天人永隔,他如何也看
不够。“严律师,帮我代家人问好,还有,自己多保重。受了委屈……受了委屈
可以找德叔。”
姚雁岚眼泪几欲决堤,哽着喉咙点头,“你也保重。”
走出大门,姚雁岚仍是一步一回头。守候在捷达车旁边的庆娣早已迎上来,
问说:“怎么样?见着了?”
不需要答案,只看姚雁岚喜中带泪的表情便已经明了,庆娣了解地笑:“这
就好,放心了吧,回去和姜阿姨还有姥姥说说,让她们也放宽心。”
“庆娣,谢谢你。”姚雁岚由衷感激。
“谢我做什么,应该谢严律师,是他冒风险让你假装他助手。”
严律师不好意思地顶顶鼻梁上的眼镜,“上车吧。”
庆娣拉上安全带,“严律师,大致的定下来了?”
严律师点头,“我们这边上述状已经送上去了,只等那边案件卷宗送到中院
,接下来就是排期开庭。”
三个月后,案件在原州中院开庭审理。公诉机关维持原诉,被告人姜尚尧对
公诉机关指控其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入室抢劫罪的罪名无异议,表示认罪。
但是他辩解从未参与预谋,之前也从未参与过类似的有组织犯罪行为,请求法庭
酌情判决。而他的辩护人认为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犯有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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