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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步微澜
尧知道雁子妈妈不好,转监狱之前再三嘱咐过,他那点股票卖了给她妈妈看病。
可等他转监狱那天我们回来,雁子和她妈就不见了,就留了封信,说对不起。后
来到处找,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阿姨真不想听孩子们说对不起,阿姨只要你
们一个个都好好的,齐齐整整地有什么难关一块熬过去就行。那孩子到现在没回
来过,院子里风言风语地传的全是难听话……”
说着,姜凤英就这样站在路口,怕丢人似地紧捂着嘴巴,呜呜地低泣起来。
“对不起……”
“庆娣,阿姨不怪你,和你没关系。只是不想看见和那些人有关联的,看见
难过。想到三个孩子们和雁子她妈,我真难过、难过得没法和人说。听话,以后
别来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好好上学工作,你是好姑娘,会有好前程的。”
庆娣骑车离开后,脑子里依然是风裹着雪的长街路口,那个中年妇人以一贯
的坚忍表情用手背拭干脸颊的泪,转身离去的背影。
在景程意外去世之后,庆娣自觉尽了最大的努力,希望能挽救点什么、支撑
住点什么。可是任她奔走前后,仍是徒劳。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像坐滑梯一样
,滋溜溜地一路滑向悲剧。
她尝到嘴里的咸味,停下车抹了抹脸。调转车头,向另一个方向。
这座急剧繁华起来的小城,背后是悬殊的贫富差距。和铁路小区所在的老城
不同,姑妈给表哥买的婚房坐落在新区中心,三年过去,这个小区仍旧是闻山地
产界的标杆。庆娣循着记忆来到小区门口,却实在想不起是几栋几号。
她想找个公用电话打回家问问爱娣,正张望着就见姚雁岚从小区不远处的公
车上下来,提着两只超市的购物袋,低头想着心事地缓步而来。
隔着十多米,姚雁岚心灵感应一般抬头,对上庆娣的视线,她木然的脸微微
有些波动,像诧异像惊恐像难堪像亟亟欲逃的冲动,然后,她艰涩一笑,站在那
里遥遥喊:“庆娣。”
庆娣回以笑容。雁岚比先前养丰润了些,天冷,冻得她双颊微红,更显得秋
波顾盼间,眸中水色潋潋。庆娣望之兴叹,或者,也挺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走,上去吃饭。”不待她说话,雁
岚已经冲过来,右手的购物袋就那样丢于脚边,一把揽住她。
开朗的做派实在不像姚雁岚本人,庆娣惊愕之余有些失措,拾起地上的购物
袋说:“我正在想,要不要回家去。也不知你欢不欢迎,冒冒失失就找来这里。

姚雁岚扭身面对她,直直地看过来,带着研判的意味,片刻后眉间有一丝释
然,说:“还好,你还是你。我一直在猜测,这么久没联络,再见时你会是什么
样的眼光,鄙夷的?责难的?同情的?怜悯的?庆娣,”她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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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说下去:
“还好,你还是你。”
可是,这一刻,庆娣深感面前这个眼中藏着郁色嘴角噙着苦笑眉间有抹锐气
的女孩子已经不是姚雁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感谢六月喵的长评,今天双更。
下一次更新,今晚8-9点。
32
32、第 31 章 ...
这套房子陈设家具未变,但多了许多女性化的东西。从纸巾盒的花边布套一
眼能看得出雁岚用心收拾过,而且住了不短时间。
庆娣默默打量了一圈,不愿再看,就着手里的茶杯低头研究茶叶的形状。姚
雁岚换了件衣服出来,挽着袖子说:“刚巧买了好多菜,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

庆娣放下杯子,“我来打下手。”也随雁岚进了厨房。两人都是做惯家务活
的,不需多说,分工各自清楚,手上边忙活边聊着庆娣学校的事。洗好了菜,庆
娣瞄了眼橱柜上的小闹钟,试探地问:“要不要晚点开火?”
雁岚诧异,随即就领会过来,不自然地说:“魏怀……他最近不过来,这些
天忙着在隔壁市呢。”
“哦。”庆娣想就此揭过不提,可又忍不住悬在心上的疑问:“他对你、还
行不?”
见雁岚若有似无地点点头,庆娣松了口气,想想又不放心,遂又问:“为什
么住这里?这是我表哥的婚……我的意思是在附近租间房子也比这里清静。”
姚雁岚错愕,“是他的婚房?”随即停了切肉的刀,忐忑地说:“他没有提
过。从我住这里开始就我们两个,我……”
庆娣暗恨自己多嘴。转念想到雁岚什么都被蒙在鼓里,可见刚才问起魏怀源
对她好不好时,她那个点头不太可信。叹口气,唯有安慰说:“我那姑妈护犊子
得厉害,说不准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没告诉我表嫂子。”
雁岚状似信服,可神情却不安起来。庆娣只得转了话头,想起之前聊到原州
师范,雁岚很是向往的样子,庆娣体贴地继续聊校园生活。她拙于言辞,一些有
趣的事说出来似乎已没了笑点,可雁岚仍被她逗得不时抿嘴偷乐,一双眼睛晶晶
亮地,认真地听下去。
吃过饭,庆娣终是耐不住,不禁提议说:“雁岚,不如和学校商量,再读一
年高三吧。以你以前的基础复读重考很容易。”
雁岚眼中光彩逐渐黯淡,摇摇头说:“不想那些了。我妈妈还在疗养院,时
不时要去照顾着。而且,……魏怀源也不会答应的。”
“我去和我表哥商量呢?”
“庆娣,你不懂。”雁岚抬起头,对视间脸上露出一丝难堪,嘴里仍坚持说
:“你不懂他们那些人的心思。他……对他来说,我摆在这里,他随时需要我随
时在等着就行了,至于我的需要、我的前途、我在想什么、我将来怎么样,这些
无所谓。”
“那就只能这样了?”庆娣紧咬着下嘴唇,不甘、不值却万般无奈的矛盾盘
桓在心头,让她拧起的眉毛看起来颇是不驯。
姚雁岚看她一眼,又低头缓缓摩挲手中的水杯。
“那姜大哥呢?”
杯中水溅起在手背上,姚雁岚没理会,不一会,手背泛起红痕,她一滴泪滴
下,漾开来、又被她匆匆抹去。
“雁岚!”
“你等等。”姚雁岚说了一句就站起来冲进房间,不一会翻箱倒柜的声音停
下,她出来,手上拿了一叠纸。“给你看看,我这样写行吗?”
庆娣满是疑问地望向她。
“我一直没去看过他,前年阿姨骗他说我在复读,功课紧。去年阿姨骗他说
我考上了,去了上学。现在过年了,如果再没消息不知他会怎样。我去问过了,
监狱里可以收信寄信的。将来我写的信会慢慢减少,他也能渐渐接受事实。庆娣
,你帮我看看我写得象不象大学里的事?我不是想骗他再对我好,我只是想他安
心。”
雁岚满是期盼的眼神让庆娣无法说出“不”字,她接过去瞄了一眼,只是一
眼——“哥:我是雁岚,你好吗?”——她已经重重放下置于膝头,再拾起只觉
手指分外无力。
“雁岚,这又何苦呢?”
“我只是想让他好过些。活着有点盼头,比我这样好。”雁岚期期艾艾地说

庆娣眼中潮润,听得这一句再无法自持。将那叠信纸放回茶几,她顺手抽了
几张纸巾印在脸上。
“庆娣,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姚雁岚慌慌张张地抽了一叠纸巾,
还没递给庆娣,自己泪已经滑了满腮。“我不值得你为了我这样……。”
“何苦呢?”庆娣喃喃自语。
“你也觉得不必要是不是?”雁岚拿起那叠信,倍感珍惜地缓缓拂拭。“我
也觉得是。象我这样了,已经没资格再说什么,可又怕没点音信,他在里面会胡
思乱想。其实细想下来,这样做是错的,不应该留着那点念想不撒手。我还奢望
着,能在他心里伫留着以前的姚雁岚,保存着以前的美好回忆。其实,我已经配
不上他了。”
往后经年,每每于岁月倥偬之余想起姚雁岚,庆娣眼前总会浮起这一幕。晕
黄的灯光洒在姚雁岚身上,她的眼睛瞳仁带着点琥珀色,在温暖的灯光下忽闪,
面孔线条柔和无比,嘴角微翘。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膝头那叠写满密密心迹的
信纸,指尖缓缓地打着转,象在无言地述说着那百溯千洄的心事。
学校饭堂前的那排杜鹃开得腮红妆浓时,庆娣在宿舍接到妹妹的电话。爱娣
在电话里汇报了一通家常琐事,重点描述了她在老爸床前扮孝子是何等的艰辛,
然后说:“有件事不想说的,关于姚雁岚的,不过怕你知道后又数落我不及早告
诉你。反正我也明白,你关心她比关心我这个妹妹还要多。”
“爱娣,又小心眼了吧!朋友间不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更何况,姚雁岚算
得上我们半个嫂子,而且还是我们对不住人家。不是魏怀源趁火打劫,她现在—
—”
“知道了。”爱娣抢白:“又来说教了,姐,你还没当老师呢。算了,不说
了,没心情。”
庆娣瞪着忙音的电话无语许久,拨回去爱娣倒是接了,长长地喂了声,懒洋
洋地问她:“着急了吧?哼!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天我们表嫂子杀上门,把我
们的半个表嫂子打了一顿。”
爱娣简略说了遍经过,和电视剧里正房怒打二奶的戏码差不多,唯一的区别
是打完了闹完了,电视剧里左拥右抱的贱男人多数去哄娇滴滴的二奶去了,而魏
怀源则是把伤了胳膊肘掉了一颗牙的雁岚丢在医院,急冲冲赶到原州市安抚老丈
人和老婆。
“就这样。”爱娣说,“马上要五一了,你回不回家?”
庆娣迟疑着没有作答。她可以想见性格温驯、心思细腻的姚雁岚此时是如何
的痛入肝肠,那不只是身体的痛,还有宝贵的自尊。可她又能如何呢?她沈庆娣
又能如何呢?
“不回去了。”庆娣说道。
爱娣满是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又说:“那暑假回来吧?我想你了,姐。”
放暑假时庆娣以打工为理由留在原州,没几天爱娣远道来寻她,美其名曰市
场调查。这只小狐狸借老爸摔断腿的大好契机,在病榻前很是表现了一番。爸爸
龙颜大悦之下,答应了爱娣的哀求,并且出面向姑妈借了一部分资金赞助爱娣的
发财大计,爱娣如领圣旨,立刻兴冲冲来到原州。
庆娣被纠缠不过,陪着妹妹逛了几天批发零售市场,又随妹妹一起回到闻山

有姐姐这个免费劳工在,爱娣自然是不用白不用。她四处进货置办衣架模特
等物什,留下庆娣在小店里监管装修工人。忙活了大半个多月,小店终于开张,
可是正逢七月底的酷暑,开张第一天在门可罗雀中渡过。到关门时,姐妹俩面面
相觑,庆娣掏出钱包,数了几张散票凑够一百,指指衣架上一件白t恤,一板正
经地说:“老板娘,那件我要了。包起来。”
爱娣一愣,立刻眉开眼笑:“好咧!多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相视大笑。爱娣庄重地在账本上记下这笔生意,叹了口气,说:“终于
不是白板一章了。”
庆娣揉揉她脑袋,“别灰心,知道吗?既然做了就好好做下去。”
妹妹白她一眼,嘴里嘀咕:“又来了又来了,大道理谁不懂?不教训人会死
啊。”
话是如此,第二天大早,爱娣摊大在床上赖死赖活地不起来。庆娣想着她这
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了,吃过早餐自行去开铺子。
七月底的闻山,酷热难耐。到了中午,太阳光泛白,直直地照射下来,地面
像被烤软了似的,透过小店的玻璃望出去,外面的人行道和车道在热浪中浮动着
微晃着。
庆娣坐在收银台后昏昏欲睡,正后悔没带本书出来打发无聊时光,就听见伴
着吵杂的喇叭声和车流声,玻璃门被推开了。
魏怀源看见她怔了下,欲进不进地问:“爱娣呢?”他身旁的女伴已经自顾
自地走进来,手指拨弄着挂起的衣服,一排排浏览。
“她睡不醒,估计吃了饭一会就来。”庆娣嘴上回着,眼睛不离那女人左右
,掩不住脸上惊骇的表情。
这个女人大热的天仍旧一脸浓妆,眼盖周围闪闪发亮,眼线细细挑起出眼角
。细看五官倒是不错,可脸上的肤色明显与脖颈不同。
庆娣目光投向魏怀源,眼中惊骇已化作浓烈的谴责。魏怀源视若无睹,径自
走近那女人,伸手一揽,那女人万分识趣地,就势软在他身上。
“看中了什么没有?”庆娣听魏怀源问。
“再看会,这么快就不耐烦了?”那女人嗔怪地说,侧了脸凑近魏怀源耳根
吃吃地笑,低声说了句什么。不知是什么话,两人随之一起笑起来。魏怀源揽在
那女人腰间的手滑下去,在她屁股上狠捏了一把,气得那女人粉拳扬起,作势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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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打他。
这一对旁若无人地调笑,收银台后的庆娣下意识抓起一只笔,握在手里攥紧
又松开,重复着这个动作以平息心中的不平与欲呕的冲动。
“行了,随便挑几件,给我妹妹捧场来着,不满意过几天再买就是了。”
那女人撅起嘴,冲庆娣招手,“小妹,这件、这件……”
庆娣默不作声,收拾好了衣服算好钱,冲魏怀源说:“怀源哥,一起一千二
百八。”
魏怀源拿手指敲了庆娣额头一下,边掏钱边悻悻说:“总算听你喊了一声哥
,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仇家。”
那女人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想是对刚才把庆娣误作小妹使唤有些尴尬。庆娣
也不搭理她,送了两人出门,喊了声:“怀源哥,你等等。”
魏怀源止住步,回头望见庆娣郑重的表情,踌躇数秒继而果断走近庆娣,抢
先一步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的是什么事实就是什么。男人的世界你
不懂,有钱人谁不这样?庆娣,上回和你说的话表哥我再重复一遍,别管太多事
,你也管不了。好好读你的书吧。”
“那你把姚雁岚当作什么了?玩物?玩玩就算了?你怎么不去找那种女人玩
?”庆娣拿下巴朝向那女人的方向点了点,“干嘛祸害好姑娘?”
魏怀源不耐烦到极点,“我妈说你读书读傻了,真没说错。我偶尔换换口味
怎么了?说真的,她也实在没什么乐趣,看着好看,吃到嘴里不过就那味道,亏
我当初还花心思,也就她好骗,随便蒙蒙就上手了。算了,小丫头片子,和你说
再多你也闹不明白。”
热浪一层层席卷而来,灼烧的白光闪痛了庆娣的眼睛,她微微眯起眼,努力
克制心底被激怒而起的狂潮,力持镇静地问:“你骗了姚雁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多谢葡萄的长评,咳咳,长评双更,流泪说没存稿
了,这个双更留着星期天吧,我周末虚脱一下,把力量抽干!
ps:回复留言很艰难,小菊花转很久,让人暴躁。没有及时回复的话,请jms体
谅哈~!爱你们~!
下一章更新:星期五晚8-9点。
33
33、第 32 章 ...
天热成这样,路边的银杏树垂头丧气的,连树上的蝉也歇了鸣。魏怀源不耐
久留,滴一声按了电子车匙,示意那女人上车。回头对庆娣说:“你放心,哥也
没亏了她。若是只想玩玩我会在她身上下那么大功夫?你知道疗养院一个月多少
钱?你知道我之前为了她在聂老二面前使了多少劲?这都不提了,庆娣,我劝你
一句,像你这脾气该收敛一下了,不然将来哪个男人要你?”
庆娣一时不敢说话,她知道自己此时开口可能会控制不住地连他姑父家祖宗
一起问候了。汗水涔涔,沿发梢颈项滑进衣领中,她惘然不觉,只感到手指与心
窝的冰凉。就是眨眼间,姜妈妈拭去眼角的泪迹转头而去的背影、姚雁岚灯光下
无限怀想地摩挲信纸的剪影,还有姜大哥轻轻拨弄吉他、一阵流水叮咚中抬眼看
见她的那一笑……流光般掠过她的记忆。她听见自己因压抑情绪而略有些嘶哑的
声音问说:“你告诉我你骗了姚雁岚什么?还有,你在聂二那里花了什么功夫使
了什么力?”
“姐,你们在做什么?”
庆娣像是从虚无中被这句话扯回现实世界,她怔怔地侧头,迎上爱娣莫名其
妙的目光。
“表哥!”爱娣对赞助她开店子的金主很是热情。
魏怀源松了口气,指指庆娣说:“看着你姐,可能中暑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说着拔脚就要走。
“魏怀源,你站住!”沈庆娣第一次对这个表哥如此声色俱厉,魏怀源与爱
娣同时震愕不已,一个喊“姐!”一个甩甩手,说:“行了,我走了。”
“无耻!你老实和我说,刚才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姜大哥是不是你害的?他
判那么多年是不是你背地里捣鬼?你和聂二狼狈为奸!别走!”庆娣见魏怀源打
算上车,情急之下四处望望,顺手抄了店门口的拖把,三步作两步走近魏怀源的
新车,一拖把头打横扫过去。
爱娣大叫一声,冲过来想抱住她已经为时已晚,拖把头连汤带水地从魏怀源
脸上扫过胸脯,魏怀源一身米白跟泼墨山水图似的,狼狈不已。
那车里的女人也尖叫了一声,钻出车门看清楚后又是一声如丧考妣的尖叫。
魏怀源不耐烦地把她拿着纸巾的手推开,踏前一步,横眉怒目地打量庆娣许久后
克制地说:“沈庆娣,之前还没发现,什么事都有你参合,走哪都能看见你。你
也看上姜家那小子了?那就好,我告诉你,我不光无耻,我还卑鄙。不仅聂二想
那个姓姜的小子死,我也瞧着他不顺眼。知道他们家请的那个律师现在为谁干活
?他现在是我公司的法律顾问。你懂了?本来就没打算让他这辈子能出那个铁门
,算他走运,后来给他请了个好律师。你脑子怎么这么傻?姚雁岚跟了我你不应
该拍手叫好吗?情敌啊!你还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找我麻烦。也就你们俩傻一堆
儿了,都看上个不怎么样的,既穷又酸还没什么本事,活该他被踩泥里!那个更
傻,和她说我认识法院人,能说上话,带她进市委大院我爸妈家里看了一圈,她
就乖乖跟我上二楼了……”
“无耻!”活该?穷且没势就活该被打入地狱?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为了自
己卑劣的私欲得逞,不惜埋葬他人。此时宝马香车锦衣膏粱,那顾他人高墙炼狱
、打落牙齿和血吞、白发人送黑发人?庆娣手指抽搐,脸白如纸,累积的悲郁绝
望让她胸口闷痛难当。在她小时候被一耳光扇到墙角、在她抓着妈妈衣角彷徨地
从闻山回冶南,再无奈地从冶南回到闻山、在她突闻姚景程的噩耗、在她无助地
奔走于原州诸大律师所、在她于法庭上目不转睛地遥望他的坚忍与平静……她知
道她所在的世界有那么些丑陋,但她从没料到会如此不堪。
“你不是人!”庆娣不瞬眼地瞪视魏怀源,希望能看见哪怕一丁点的羞愧。
“姐。”爱娣扯扯她衣角。
“看来你去原州太久,舅舅没怎么教训你。”
魏怀源语气冰冷,令爱娣的手臂在这盛暑午时薄薄地起了一层冷汗。爱娣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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