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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姑她很邪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汽水泡沫
只是走近时才发现那人已经死了,被河水泡得浮肿不堪,随着他的走动,还有伴有恶臭的气味散发出来,此刻正跟随着常安的操纵有所动作。
那很明显是一具男尸,大概是不小心落水而死的,在石头的覆盖下皮肉虽然烂成了泥,却完整地被挂在他的骨头架子上。
但也正因为太过完好而更加恶臭,加上他身上的淤泥更是难闻不堪。
常安屏住呼吸,小手继续在半空中晃动着,形成一串令人难以理解的动作。随着常安的动作,那句尸体摇摇晃晃的朝前面走去。
良久之后,随着狼群咆哮的声音逐渐变小,这法事也就逐渐接近了尾声。
引开狼群耗费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到最后常安有些体力不支,虽然疲惫,常安还是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还特地操纵着那具尸体转了好几个圈,迷惑狼群的嗅觉,但是那群狼实在太笨了,并没有常安预想到的危险,傻呆呆地追着那尸体离开了。
常安这才注意到霍廉复杂的眼神,勾了勾唇,终于跟他说了见面后的第二句话:“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妖怪。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脖子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霍廉那双漆黑的眼睛盯了她很久,常安虽然十分邪门,但他相信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他从小见过各色各路各行各业的人,几乎从记事开始就一直过着刀剑舔血的生活,他自认为不会看错——常安的眼睛里有天真,有傲慢,有不知世事的肆意,还有独一无二的正直。
他猜测常安救他是因为自己脖子上的疤痕,虽然不知道她有何种目的,但毕竟命都是她救的,还是如实告诉了她。
其实这道伤疤的来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小时候打架被人砍的。这伤疤离大动脉很近,还好被人及时救治了,倘若再有分毫的偏离,倘若再晚一刻钟,也没有今天的他了。
但常安哪里肯相信他的这番说辞,这疤痕分明就跟之前她见过的那些是一样的,这也证明了她看到的那些在人死后会自动消失的伤疤不是幻觉,可是现在眼前这人竟然说这只是一道单纯的伤疤,她当然不会相信。
“信不信随你。”霍廉本就不是多言之人,见她不信也懒得多做解释,说完就又重新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常安叉着腰,站在他跟前俯视他:“不说实话是不是?信不信我真的一刀砍了你,让你刚刚说的话变成事实?”
霍廉凝了一瞬,忽然站起身来,面对着常安解开上衣。





小仙姑她很邪门 第23节
常安虎躯一震,受到惊吓后离他远了一些,有些不知所措,冲他骂道:“你有病啊,脱衣——”
等常安真正看到他的身体时,惊讶地住了口,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身上满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疤,霍廉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疤,十分认真地告诉她:“这道疤,与这些疤是一样的,你大概是救错人了。”
常安震惊于他的遍体鳞伤,知道他一定遭受过非人的苦难,一时无言。月光下霍廉眉峰冷峻,眼眸漆黑。他不像陆崇那样明媚,霍廉身上有一股不要命的野与狂,以及由内而外的阴沉。
但她不知道,其实在别人心中陆崇也总是阴沉的,只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才明媚。
霍廉见常安呆楞住,嘲讽似的笑了一下,重新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原本的一切都落空了,常安知道自己这是闹了一个大乌龙,白白受了一番苦。她失落地走到另一棵树下,也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找不到陆崇,找不到回去的路,找不到吃的和穿的……
常安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膝盖,等待着凌晨最低气温的侵袭,脑中不争气地浮现出陆崇的脸——好想念他温暖的怀抱,炽热的呼吸,以及有力的心跳。
第31章
列车在红枫林附近发生事故的消息几乎一发生就已经传遍了,报社都忙得热火朝天,几乎所有报社都纷纷出动,争先恐后想拿到第一手消息。
江北商会会长与江南霍家二少爷同时遇袭,这可不是一个小事故。如今两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陆家与霍家也像不透风的墙,竟然没有传出一点消息来。
各路都在猜测是天灾还是人祸,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陆崇一下车站就封锁了消息,找了地方给陆公馆打了电话,报了具体的地点,命令阿齐带上一批人,跟他在事故发生地点集-合。
安排好一切事情之后,陆崇顾不得天色已晚,匆忙带着身边的人去红枫林附近找常安。
霍家的电话随后就打到了陆公馆,是霍正打来的,语气焦急地问他陆崇跟常安是否安好。
虽然霍正与他们出的很熟了,但陆崇毕竟说过不允许把他活着的消息透露给别人。
阿齐是个老实人,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
霍正可是个人精,看阿齐的反应就知道陆崇和常安应该并无大碍,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是好心,老爷子让他带人去搜救霍廉,他虽然跟霍廉关系不好,但他毕竟算是霍家人。
红枫林是由于大片的枫树而得名,风景是美但却人迹罕至。
陆崇到达时已是傍晚,那半截火车已经成了一堆破铜烂铁,物品与尸体都被烧得焦灼不堪。他看的心惊肉跳,克制着内心的颤抖一个一个翻找尸体,每一次翻看都是煎熬。
他既希望能找到常安,又希望找不到她。
阿齐很快也赶来了,陆崇自己在翻找,被手下排除掉的尸体他也要重新确认一遍,看到最后他几乎麻木了。
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常安并不在里面。
不过在与乘车人员的信息进行核对时,他发现还少了一个人。
陆崇看着一望无尽的枫叶林,血红的颜色是阴沉的天色也遮不住的,此刻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他们进去一般。
他沉着脸将队伍分成两大队,自己带一队,阿齐带一队,分方向进行地毯式搜索。
沉寂了许久的红枫林迎来一次并不太友善的问候。
陆崇叮嘱大家万事小心,尽量不要打扰到山林间的野兽,实在难以脱身再开枪。
大家应声说是,纷纷拿出手电筒,按照指令进行搜救。
霍正带着人从江南赶到时已经天黑了,被安排守林的人见到另一批人,差点因为看不清楚是敌是友打起来,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陆崇走了过来。
“陆崇哥?”霍正远远看着那个人影就觉得熟悉,原来真的是陆崇,“我就知道你没事,常安呢?”
说完之后他就捂住了嘴,陆崇这么大阵仗,自然常安出事了才来救人啊。
陆崇说:“你猜的没错,常安还活着。遇难的人里都找遍了,少了两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常安应该是跟霍廉逃出来了。”
于是霍正歪打正着,省去了搜索残破车厢麻烦,直接被陆崇安排了其他任务。
陆崇不放过一个地方,临到半夜也没找到任何线索,正急得焦头烂额,一个手下来报告搜索情况,原来是发现了一具尸骨,被不知名的野兽啃得只剩骨头架子了。
陆崇听得胆战心惊,没等手下说完就让他带路。
看完之后,陆崇喘着粗气踹了那小手下一脚,彻底脱下了衣冠,露出禽兽的本质:“他妈的不早说这是个男人!”
小手下也委屈,“您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陆崇冷静下来之后才闻见空气中臭烘烘的气味,凑近一看发现那尸体早就腐烂了,但周围大片大片的野兽的粪便却是新鲜的。
霍正带人搜完被安排的地方之后来跟陆崇汇报,只见他的陆崇哥正蹲在一大坨屎前面,拧着眉头像是在纠结什么。
“怎么了陆崇哥,这屎难道是——”霍正走过去跟他一起看,捏着鼻子提出自己的猜测,“常安-拉的?”
说完他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想——不应该啊,陆崇再厉害也不能闻臭识女人啊,再说了,这便便也太大坨了,肯定不是常安-拉的。
正在霍正看着粪便陷入沉思时,陆崇站了起来,朝一个领头的手下走去,他的呼吸因为激动而急促了不少,下令道:“尸体身上有淤泥,带上人,沿着淤泥一直走。”
他看出来了,这是常安的手笔,她是为了引开野兽才制了一具行尸走肉。
霍正站在原地眨了眨眼,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连忙跟上陆崇:“等等我啊!”
……
陆崇找到常安时已经半夜了,只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要往河里跳,他连忙喊住了她:“常安,是我。”
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一听见陆崇的声音,常安眼睛开始泛酸,将已经踏进河水里的右脚拿了出来,委委屈屈地回头冲他喊:“臭陆崇!”
她的胳膊还被霍廉攥在手里,刚才是霍廉把她喊醒的,说怕是追杀他的人来了。
常安还恼怒自己选了一个背水的地势,责备自己脑子被鱼吃掉了,竟然连老祖宗的兵法都敢忘,走投无路却也只好跳河。
霍廉挑了挑眉,识趣地松开了手,原来这怪里怪气的丫头是陆崇的人。
怪不得方才觉得那男声熟悉,竟然是陆崇,虽然有过几次接触,可他不想凭空欠下人情,便转身继续朝河里走。
霍正见他竟然还要过河,顿时臭起一张脸,他知道霍廉一向是个自视甚高且不识好歹的人,不情不愿地朝河边喊:“别跑了,是老爷子让我来找你的。”
霍廉这才知道原来也有霍家的人,大步上了岸,他看了一眼站在岸边抱在一起的男女,嘴角不禁抽了抽,绕开他们朝霍正走去。
陆崇抱着常安走了过去,让大家围在一起坐下,就地做了简易的安营扎寨,准备在林子里歇息一晚。
霍正自然而然地跟随陆崇的行动,见常安被陆崇带回来,立马跑到他们那边,打着手电筒照常安,见她身上除了脏点倒也没什么伤:“你没事就好,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可把我吓死了!”
常安抬手挡着那强烈的白光,她不自觉地将对霍廉的厌恶迁怒到霍正身上,抬手就打他:“你想照瞎我是不是,还是想把狼群招过来啊?”
“你这娘们儿,怎么一见面就打我?!”霍正嘴上不饶人,但还是乖乖收起手电筒,顺便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不过我觉得十分奇怪……陆崇哥就看了看尸体,闻了闻屎就找到你了,这是为什么呢?”
“你好恶心啊霍正!”
陆崇被霍正闹得心烦,加上常安的一只脚还是湿的,他喊来了阿齐,让他把霍正提到霍家大营里。
霍正“哼”了一声,不情愿地去了霍家的队伍里,他真的是十分不想看见霍廉。
他跟这个突然出现的“二哥”一向不对付,本来就觉得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大哥,现在又有传闻说他勾结唐世南,他更是看他不顺眼。
说不定唐世南绑架他的事情也是霍廉指使的,否则唐世南怎么知道他的行踪?
指不定霍廉打的什么算盘,难道想要将霍家收归囊中?
霍廉余光看到刻意远离他的霍正,他知道大家不喜欢他,但喜不喜欢的他早就不在意了,拧干了裤腿靠着一棵树闭目养神起来。
这边气氛降到冰点,陆崇那边却十分和谐。
陆崇跟常安面对面坐下来,只不过常安坐在高一些的石头上,陆崇席地而坐给她脱鞋袜,握着那双被河水冻得冰凉的脚丫心疼不已,“来之前怎么跟我说的来着,一根头发丝儿也不少?”
常安觉得他大手温暖,将左脚的鞋子也蹬了下来,伸到他的大衣里,放在他的肚子上。见还没来得及温存,陆崇竟然就开始兴师问罪,小脚用力蹬了他一下,将手上细碎的伤口送到他眼前给他看:“你都不安慰我的?我也是受害者,天灾人祸的我怎么知道会遭这种罪?”
“那你为什么突然追着霍廉跑了?”
陆崇对这个耿耿于怀,虽然知道霍廉的为人,但毕竟孤男寡女在这破林子里处了大半天。
霍廉不是霍正,霍正是真的憨批,至于霍廉,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魅力的,霍廉能给他带来危机感。
跟陆崇相处了那么久,常安对于他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见他眼神与气场都变了,常安逗他玩,趴在他耳边悄悄说:“当时我躺在你腿上,一睁眼看到他了,我心想,哇塞,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帅的人……”
常安越说陆崇的脸越黑,见她不知收敛,从怀里拿出那两只光溜溜的脚丫作势要起来,常安见他当真了,连忙站起来抱住他:“我开玩笑的!你在嫉妒是不是,是因为我救了霍廉,你以为我喜欢他——唔!”
陆崇身体力行地堵住常安喋喋不休的嘴,常安开始愣愣的,之后眼睛弯了弯,像只小狗似的伸出小舌舔了舔陆崇的嘴唇。
常安嘤咛地喟叹,终于又尝到了自己熟悉的味道,又被熟悉的温度拥抱着。
陆崇浅尝辄止,拥着常安就地坐下,将她抱进怀里给她温暖。常安背靠着他温热的胸膛,他的大衣很宽大,整个将她包在怀里,她回头看他,“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很想你。”
“想我,还是想我找你?”陆崇将下巴搁在常安脖劲处,呼出的灼热气息烫得她耳垂发红。
“都有,我很想见到你。”
陆崇听着常安甜丝丝的嗓音和赤诚的话语,只觉得她太会招人疼,太懂得怎么引诱他。情不自禁地低头亲她,从尖细的下巴吻到光洁的额头,都留下他滚烫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的《街头捡到小乞丐》下本开,男主是霍廉嗷,欢迎收藏鸭!^333^[亲秃小阔耐]
第32章
一行人安稳地度过了一个晚上,天色微微亮时准备离开。
当他们出了树林之后,阿齐看了一眼守林的人,发现是一个陌生面孔,不动声色用枪顶住了他。阿齐刚要询问,外围的敌人发现行迹暴露,有人放了一声枪响。
紧接着,周围忽然跑出来一群人,他们手中持着枪,穿着黑衣,脸部被挡住。
守林的人大概早已经被他们替换了,一早就埋伏好,就等着他们出来之后来一个瓮中捉鳖。
陆崇的人和霍家的人见此情况也纷纷警惕起来,端起枪与对面的人僵持着。陆崇将常安护在身后,让她回到原来的地方躲起来。
常安不乐意,觉得是陆崇在小看自己:“我也会打枪,并不比你带的这些人差劲。”
陆崇一脸严肃,第一次对常安说重话:“让你躲起来就躲起来,你在这里只能给我添麻烦。”
常安也冷下脸来,盯着他的脸一声不吭,良久之后还是转身穿过人群离开了。
在僵持的过程中,对面的人也在他们之中搜索自己的目标,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之后,只听领头的一声令下,他们开始主动出击,战火就此爆发。
红枫林中刺耳的枪声惊的飞禽走兽惴惴不安,鲜血将枫叶染得更红,双方打的激烈,谁也没有注意到矮坡下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常安并没有离开,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看准一个目标之后放出一只木偶,绕着路走到那堆炸药旁边。
她闭起眼睛喃喃自语,不一会儿,小木偶忽然“轰”的一下燃烧起来,那堆炸-药顿时变成了一只巨型手榴弹,炸的敌方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小仙姑她很邪门 第24节
在一片惨叫声中,不少人的注意力被那忽然炸起来的一堆火药吸引。
霍正左手提着一个蒙面人,右手持枪,还能笑得出来:“你们这炸药的质量挺不错呀,竟然还能自燃,倒是给你们省下点火的钱了。”
陆崇眼睛捕捉到那只被炸飞的像小孩子玩具似的东西,朝那颗自以为藏得隐蔽的小脑袋瞪了一眼。就在这个空档,有个人竟然冲陆崇举起了枪,常安见状顾不得暴露自己,朝那人开了一枪。
远处的那声枪响在连天的战火中并不突兀,只是那个领头的却注意到了。
常安的衣服颜色原本就鲜亮,在一群黑白灰的男人中十分显眼,再加上陆崇让她先行躲了起来,他知道这应该是一个重要的人。
他看了看四周自己的同伴,大多数都已经牺牲了,剩下的也不超过十个人了,他准备先擒住常安。
常安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了,也不再刻意掩饰,目光紧紧追随着陆崇,时不时帮他清理掉有威胁的人。
在某一次开枪时,那个人终于找准了机会,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常安,朝她开了一枪。常安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瞳孔微微一缩,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个人影已经将他推倒了。
在那个熟悉的怀抱中,常安听到陆崇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到此为止对方的队伍里没剩几个人了,大多数已经被打倒在地,剩下的人见陆崇受伤,趁他们松散的空档里逃跑了。
“不要追了。”见有人还要去追,陆崇出口制止。
他们这边人数损伤情况虽然比对方少,但现在实力也不如从前了,在摸不清对方是否还有埋伏的情况下,倘若现在贸然追上他们,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在常安的搀扶下,陆崇用手摁着伤口,让阿齐带人将之前隐蔽起来的车子开过来。
陆崇伤到了胸口上,鲜血不停地往外渗出,将原本的深色衣服显得更深。在常安的搀扶下,他用手摁着伤口,让阿齐带人将之前隐蔽起来的车子开过来。
常安从刚刚开始就呆愣着,陆崇给自己挡枪,对她心灵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
陆崇虽然对她好,但……她从未想过他会舍命相救……
她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另一个人,在她的常识里,与人之间都是可以同甘但难以共苦,大难临头时都是各自飞的。
陆崇半躺在地上,见常安安静得异常,抬起手捏了捏她没有表情的脸,以为她害怕,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没有伤到要害。”
他手上的血都沾到了常安脸上,他想给她擦干净,可是流的血太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常安眨了眨眼,低头看他,像是被突然点醒似的,眼中原本的迷茫和恐惧消散下去,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别说话了,先把血止住。”
周围的手下站在一旁看着,等待常安的吩咐。
霍正也跑过来,焦虑地转来转去。
常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嘴巴绷成了一条直线,她脱下他的外套扔到一边,看着衣服上留下的小小子弹孔,伸手沾了一点血。
还好是暗红色的,若是鲜红的就不好了。
纤细的手指将弹孔附近的某几个位置死死按压住,直到将皮肉紧贴到骨骼上。
陆崇的呼吸变得紧促,常安的手有些发抖,眼睛涨的有些疼:“保持呼吸啊陆崇,只要止住血很快就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说到最后,她不知道这话是说给陆崇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绷带也没有止血的药物,她只能用手指按压住陆崇出血的位置,盼望着阿齐赶紧把车子开过来。
霍家那边忽然喧闹起来,刚打退了敌人竟然就开始窝里反。
霍廉腿上也中了一枪,到头来反倒是霍正这个最吊儿郎当的,却成了最完好的一个。
此刻,他们两个正在地上扭打成一团,霍廉虽然受了伤,但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打起架丝毫不受影响,带着股狠劲儿。
原来是因为刚刚霍廉蹲下身去检查那些尸体,确认了这些人是来打他的。霍正本来就不喜欢他,见所有人又是因为他损失那么多,脑中回想起他大哥去世时的场面,灵堂之上有人窃窃私语嘲讽霍家家里养了一批狼。
现在看来,霍廉真就像是一个灾星。
常安被他们吵得头疼,随手抓了一个陆崇的手下,让他去把那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人分开。
陆崇虽然流出的血变得少了,但是脸色还是一片苍白。陆崇努力保持自己顺畅的呼吸,没有说话,眼睛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够似的一直望着常安。
常安看着陆崇的眼睛,没一会儿就移开了——她忽然发现里面饱含着许多内容,也读出了一些曾经没有注意到的情绪。
她内心从未这样慌乱过,知道是自己不懂事连累了陆崇,刚刚又被他无私的眼神吓到。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却从另一个人眼中读出“心甘情愿”,她凭什么呢?
常安咬着牙再也忍不住了,失声哭了出来:“你还有心情笑,你凭什么为我挡枪!”
陆崇沉默地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吐出几个字:“我喜欢……”
另一边,阿齐很快就带着人开着好几辆车过来了,让大家先就近去陆家老宅。
在树林里过夜既是怕遇上野兽,也是怕遇上敌人,无论遇上其中哪一个,大家当时的精力体力也不会占优势。可原本养精蓄锐了一个晚上,今早又全被打回了原型。
来到一个繁华的地段时,阿齐派人下去找个电话陆公馆打电话,让林逸带着医生去陆家老宅。
阿齐车子开得飞快,常安还是觉得慢,在车上度日如年,只恨自己没有一双翅膀。
陆崇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常安不敢松手,感觉自己的手指都麻木了,也仍然在用力地给他按住伤口周围的血管。
常安抽着鼻子,不停地跟他说话,叮嘱他好好呼吸不要昏迷。
幸好所有人都十分靠谱,等车子开到陆家老宅时,四五个医生早已在门口候着了。几个护工把陆崇抱下车子,放到担架上抬进了他的卧室里。
阿齐下车时见常安还坐在车子后座,盯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发呆,只以为她是被吓到了,给她打开车门,劝道:“常安小姐,快进去吧,会长他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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