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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姑她很邪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汽水泡沫
陆崇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脚也不恼,他还真没想带常安去,毕竟从江北到江南路途遥远,路上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危险。
况且他这次去主要是做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怕是没有时间陪她去玩,但若要她自己出去玩儿的话,他又放心不下。
“你也说了自己长的漂亮,我怕你在路上被人拐跑了。”
陆崇话音未落,就被常安软乎乎的小手堵住了嘴,她才不听他的花言巧语,这次就算陆崇的漂亮话顶破天也不管用:“你知道的陆崇,我可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样娇弱。”
“可是前几次要伤害你的人,至今也没能查明底细。”
这是陆崇最担心的事情了,他不敢说自己力量有多强大,但是在江北连他都查不出来的事情,那简直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了。他派人查了很久都找不到那几个人的身份信息,那只能说明想伤害常安的那人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我保证会小心的,怎么去的我就怎么回来,一根头发也不会少。”
常安知道陆崇是担心自己,装乖卖巧地坐到陆崇的腿上,细胳膊圈在他的脖颈上,讨好似的一下一下地亲他的脸,“啵啵”的一声声,完全可以说是掷“脸”有声了。
陆崇任凭常安怎么亲他,仍是沉默着,在心中掂量着轻重。
常安最会蹬鼻子上脸,见陆崇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知道有戏,继续撒娇道:“你忘了?陆公馆的鬼还是我捉的呢,我很厉害,可以保护自己的,你相信我呀陆崇。”
陆崇还想争辩一番,做最后的斗争:“可是常安,有时候人比鬼要可怕的多。你的那点小手段,说不定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常安这话听着耳熟,但也没往深处想:“你不是给我手-枪了吗?我枪法可准了呢!我会随身带着的,带我去吧陆崇,好不好呀?”
陆崇叹息,可算是见识到大小姐撒娇的威力了,那把甜腻的嗓音捏得细细的,红唇微微嘟着,又乖又软地跟他说话,一说话还不停地在他身上扭呀扭。
陆崇感觉常安连头发丝儿都在引诱他,以至于到最后他还是缴械投降了,答应常安要带她去。
常安见他同意,高兴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在客厅里兴奋地转圈圈,掰着手指头数自己要带的漂亮衣服,以及计划要吃的美食。
陆崇安慰自己,带她去也挺好,不然照常安的性子,不带她去她也会自己偷偷去,那样的话指不定搞出什么妖蛾子。
按照陆崇的计划,是明天早出发,考虑到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几个人商量了一番之后,霍正决定留下来,等明天跟陆崇和常安一起走。
……
常安兴奋了一晚上,终于等到第二天的到来。
她第一次坐火车,对什么都十分好奇,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在车厢里转了一个遍。
但一想到江南的美食还是冷静了下来,乖乖坐到陆崇旁边,对着书上的美食一样一样记下自己喜欢的,准备到了江南把它们统统都装进肚子里留作纪念。
霍正见常安在火车上还在认真读书,伸过头去看了看,看到纸上写了一串串熟悉的菜名,脸上不禁露出江南人对江北人,尤其是“江北第一大馋鬼”——常安的不屑。
“等回了江南,哥们儿罩着你,随便你想横着走还是竖着走。”
说完之后,他就忽然沉默了起来,只是不知道那老爷子到底是不是装的,明明在他离开之前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还能拿着拐杖抡他,背上的红印子一个礼拜都消不下去,差点把骨头给他打断。
“别担心,去年我见到霍老先生时,他一顿还能吃下三碗大米饭。”陆崇看出霍正在担忧,安慰道。
霍正也不想将自己的坏心情传染给他们,哈哈笑着说:“我觉得老爷子也是在骗我,以前每次想我了就用这招把我骗回去一顿好打,疼得我要吐血!”
陆崇知道霍正在强颜欢笑,可是常安那家伙没心没肺,竟然真的放下手中的钢笔,笑话他:“那也是你活该,不听老子的话,当然要被打屁-股了!”
陆崇面色无奈地给常安倒了一杯茶,放下茶壶后,拿起桌上的糕点喂给她。
一下火车就看到霍家的人来迎接他们,老管事见到站在旁边的霍正又惊又喜,一时间手足无措道:“小少爷您怎么跟着陆先生一起回来了?老爷可是念了你好久了!”
霍正来不及解释为什么跟陆崇在一起,带着一丝紧张,问他:“老爷子身体可还好?报纸上写的是真是假?”
老管事挠头道:“…也没有报纸上写得那样严重,但身体也是大不如从前了。”
霍正见他含混不清,总算放下了一颗心,“这老爷子总是吓唬我,小病小灾也要放大到吓死人的程度,小爷这条小命迟早被他吓没了。”
回到家后,霍老爷子果然没什么大碍,拿着拐杖追着霍正满院子跑,原因是因为霍正一进门就嚷嚷着什么,总是吓唬他,迟早老爷子这个白发人要送走他这个黑发人。
吃完一顿接风洗尘的晚宴,霍正邀请陆崇和常安去霍家小住。
陆崇往常都是住在旅馆的,但考虑到常安也在,考虑到这是在江南,还是决定在霍家住安全一些。
霍家院子很大,满满都是古色古香园林建筑的风格,而且护院都在外面守着,家里的人不算太多,安静又惬意。
常安原本觉得奇怪,明明有四个儿子却一个也不在家里住,后来想起霍正之前醉酒后说的,家里因霍廉的到来变得不和谐的事情,也就明白了。
常安一连三天都窝在霍家,原因是足不出户就能吃到霍老爷给她搜罗来的各色美食。霍老爷也是十分喜爱常安的,一是因为给足陆崇面子,二来他也是真心喜欢这小女娃。
家里除了死去的大儿子,剩下的三个兔崽子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陆崇跟霍老爷在外商讨应酬,霍正不知在外面浪什么,家里就剩下常安一个人,整个霍家的下人都在全心全意伺候这个性子随和的外乡姑娘。
……就是……太能吃了些……
说是商讨,其实并非十分正式,江南与江北各方面本来都大不相同,说到底这仅相当于江南江北表示友好的一种方式。
临走之前,陆崇带常安去当地知名胜地看风景,到那为止常安只完成了吃遍美食的目标,至于看遍美景却被完全遗忘在脑后。
葡萄架上满是累累硕果,葡萄架下是瘫在贵妃椅上的常安,陆崇皱着眉头看她鼓鼓的小肚子,好说歹说才把这犯懒的家伙带出去。
虽然中秋节已经过去许久,但街上仍有零星几个卖花灯的,大概是滞留下来的。
常安随手挑了一个兔子形状的,付钱时摊主礼貌性地夸她好眼光,她倒实在,说倒也不是眼光好,只是因为那只兔子是里面最肥的一只,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只是越是平静的外表下,越是隐藏着汹涌的波涛。殊不知,这只被她垂涎的兔子在返程的事故中将会殒命。
第29章
直到陆崇和常安返程时,霍正这个“浪子”才出现,他在外搜集了不少小玩意儿,霍老爷子也准备了不少特产,统统都要让他们带上。
陆崇调侃道,自己还从没受过霍老先生如此之高的待遇,如今多亏托了常安的福。
霍老爷倒是真的不舍得常安走,虽然她能吃能喝不务正业,但霍老爷就是打心底里觉得这小姑娘讨喜。
常安嘴甜,叔叔伯伯叫了一个遍,霍仁海才依依不舍地放了人。
在坐车去车站的路上,陆崇表示以后要好好看着常安,常安不解地问他问为什么,说自己又不是小狗小猫才不要他看。
陆崇一语道出了真相,那霍老爷子心里估计是想让常安给他当儿媳妇。
常安不怕死地跟陆崇开玩笑,说要不要当他儿媳妇不能看他给自己多少好吃的,要看看他的儿子们长得帅不帅。
于是,常安哎哎哟哟地被陆崇捏着腰间的软肉连声告饶,讨好地夸他是天下第一帅,她非他不嫁之类的鬼话。
上了火车之后,常安拿出自己十分喜爱那只肥兔子,无时无刻不在提着,以至于车上不少乘客都在看她——姑娘倒是长得不错,可惜是个傻子。
下午时刻太阳似乎也没了朝气,气息奄奄地挂在西边的天上,火车呜呜地朝前开着,在即将到达江北火车站的前一段,发生了重大事故。
当时常安正坐的腰酸背疼,发誓再也不要出去旅游,恹恹地趴在陆崇的腿上小憩,脑中迷迷糊糊的满是兔子肉。
眼睛微睁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她旁边匆匆经过,朝后面的车厢走去,常安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那道熟悉的疤痕,瞬间清醒过来。
常安拿起桌上的挎包快速追了上去,陆崇见常安神色异常离开,内心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正准备追上去。
前面忽然一连走过成群的人,他们都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但看他们的步伐就知道并非普通人。
那些人几乎像是在追踪什么人,由于人多几乎占满了车厢过道,陆崇跳上桌子,要从座位上过去。刹那间只听见一声巨响,陆崇回头一看,发现后半节车厢断开了,远远落在了后面。
耳畔是惨烈的、惊吓的尖叫声,陆崇远远地看着视野中那断掉的车厢逐渐变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
……
常安身处在车厢后半段,在断裂前她就十分敏锐地感受到车厢的震动感,也顾不上追踪那个男人了,就近找了一个无人的座位,死死抱住座椅,含着胸将脑袋捂在了椅背上。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车厢猛地剧烈晃动起来,乱七八糟的包裹横飞,没有及时自救的人也像皮球一样随处滚翻。
在这期间不停地有东西撞到常安的后背上,她顾不上疼痛,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紧闭双眼,几乎用上全身的力气抱着座椅,不让自己也变成破皮球。
翻滚过后是永恒的安静,常安缓过神来,鼻尖满是烧焦的气味,她心有余悸地呼了一口气,急忙去寻找出口。
整个车厢已经倾倒过来了,她摸索着朝车厢尾端爬去,顺着光亮找了一处裂开的地方。
只是裂开的洞口不算大,她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只硬硬的东西,用力朝洞口砸去。只是这一砸她感到自己的手心越发黏腻,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人的断臂。
常安扔掉那个残肢,徒手砸了起来。
还好她身形娇小,不需要太大的出口,灵活地从那个破开的洞里钻了出去。





小仙姑她很邪门 第22节
外面也是一片狼藉,满是鲜血和尸体,还有一些被甩出来的物品。常安猛地想起什么,脸色骤变,慌乱地跑到车厢断裂的地方。
她走上前去,仔细看看了车厢的标号,放下了悬着的心——车厢开始断裂的位置离着他们原本的座位还远,甚至连坐在他们后方的手下也没有波及到。
冷静下来之后,常安不忘自己遭遇这些倒霉事的原因,鼻息间是逐渐变得浓烈的烧焦气味,她来不及想别的,沿着铁轨开始寻找。
进是不可能进去了,她只沿着车厢查看周围的尸体,搜索那个脖子上有疤痕的男人。
就在她即将检查完整段车厢,因未果而快要放弃时,终于在车厢外围,且距离车厢较远的地方找到了那个人。
常安动手扯开他的衣领,看到那条疤痕像蜈蚣似的从颈侧一直爬到锁骨的位置。
按照被甩出的距离和伤势来看,常安猜测这个人应该是跳车了。虽然周围都是枯黄的杂草,没有什么乱石,但他的脑袋依然流了血,脸上手上也满是刮伤。
常安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十分微弱了,但好歹还是活着的。
她看着逐渐开始冒烟的车厢大喊不妙,赶紧摸出两只木偶,念着咒语驱使它们将那男人拖走。
所到之处是一片枫叶林,在深秋的积淀下颜色愈发鲜红,只是这血一般的颜色更让人觉出荒芜,估计几百以内连户人家都没有,除了草就是树。
常安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凭着感觉往深处走。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来到一条小河边,常安才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以前从来没害怕过死亡,因为她从小见过无数尸体,死人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然而今天,当她真正与死神擦肩而过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内心也是惧怕的。
常安掬了一小捧水拍打在脸上,清冷的河水使她瞬间镇定下来。她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后背一阵疼痛,手上也有一些被划伤的小伤口,此刻渗出来的血早已经凝固住了。
常安翻了翻自己挂在胸前的挎包,东西倒是一样都没有丢,只是那只肥兔子形状的花灯已经被压扁了。她拆开糊在外面的纸,见里面有一截短短的蜡烛还是完好的,应该还可以用。
太阳快要落山了,天也逐渐变冷,常安不知道陆崇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她。
常安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记号,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朝哪个方向走,中间是否会改变方向。为了不误导他,索性没有给他留下。
常安吸了吸鼻子,用一片手掌似的大枫叶接了一点水,洒到男人的脸上,但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常安掐了掐他的人中,发现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耐烦地拽着他的肩膀将他拖到河边,捏着他坚毅的下巴掰开他的嘴,一下一下地往他嘴里灌凉水。
常安数不清楚自己到底给他灌了多少,只知道过了好久之后,他咳嗽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霍廉醒来后模模糊糊看到眼前一个人影,连人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条件反射地掐住了她的喉咙,快速地将她按倒在地上。一连串的动作速度极快,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快到连常安都被按到地上了都还没反应过来。
常安瞪着霍廉那双像猛兽一样危险的眼睛,原本呆愣的小脸瞬间严肃起来,她感受着脖子上那股强大的力道,眉头因为难受而紧锁着。
她动了动手指,两只木偶忽然站立起来,周身围绕着一股暗红色的光,完全没了之前慢吞吞的样子,像吸血虫一样猛地趴到霍廉脖子上的动脉处。
霍廉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双手松开常安,转而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企图将两个小东西掰开,然而那两个木偶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牢固且疼痛。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只感觉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像是正在被抽走一样,难受地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常安眯起眼,原本浅色的眸子愈发幽深起来,细胳膊用力一挥,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霍廉就被直愣愣地甩到了树上。
经过猛烈的撞击之后,霍廉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被甩出的距离可不近,疼痛使得他五脏六腑像是拧在了一起。
但霍廉愣是一声也没吭,他缓慢抬起头朝旁边吐了一口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常安——这个身份不明且十分邪门的女孩子。
常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睛里是尘封的寒冰,张开嘴吐出几个字:“恩将仇报?”
霍廉“呵”了一声,“你说与我有恩就是与我有恩?怎么证明你不是我的仇人?”
说出这些话已经十分艰难了,霍廉捂着肚子咳了几口血,挣扎地坐了起来,后背靠在自己撞击的那棵树上。
常安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感到懊恼,差点被人掐死之后,只剩下满腔的熊熊燃烧的怒火。
——还要她证明自己不是他的敌人?他怎么不上天呢!
她才懒得搭理他,他是死是活与她无关,对于自己来说他只不过是一条线索而已,没了这条迟早还会有下一条。
常安冷着脸收起自己的木偶,接着转身离开,她就当自己大发善心救了一条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霍廉看着那个逐渐走远的清高又娇小的背影,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邪门是邪门了一点,这样一个小胳膊小腿儿的姑娘,竟然让他毫无还手之力。但看她的作风与性格,确实不像是跟那帮人一伙的,或许真的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第30章
再说常安那边。
她这一路走的浑浑噩噩,常安自认为方向感很强,可是这里的每一棵树几乎都长的一个样子,满地红色的枫叶更是让她头晕,如今她已经绕了两圈了。
常安实在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走着走着她已经忘了来的路是哪个方向。
等第三次看到常安时,霍廉忍不住提醒她:“这里没有吃的,你这样只会浪费精力。”
哼,关你屁事。
常安并没有搭理他,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又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尝试。
霍廉见常安转了第四圈时,只觉得这个姑娘固执又好笑,只是鉴于她救了自己一命,好心道:“沿着河的流向走,中下游应该会有人家。”
哼,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会不知道吗?
只是她去那些人家里有什么用,到处乱跑反而会加大陆崇寻找她的难度,倒不如直接原路返回了,反正那破车该爆炸应该早就爆炸了,不爆炸估计现在也已经嗝屁了。
常安两眼望天,揉了揉肚子——她饿了。
毕竟过了一年多衣食无忧的生活,虽然不吃也饿不死,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吃饭,肚子也已经习惯了,一顿不吃真是难受的很。
霍廉见常安并不跟他说话,还嫌弃似的面朝着小河,背对着他坐。他知道,这大概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让她厌恶透了自己,霍廉识趣地闭了嘴。
不一会儿,霍廉听到河边响起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踩碎树叶的声音。
借着还不算太黑的天色,霍廉看到之前差点把自己杀死的两个木偶正朝河边移动,然后扑通一声同时跳了进去。
那个女孩子则是半蹲在地上,将血红的落叶和枯树枝堆成一个小丘。
没用多长时间,两只木偶便上岸了,一手叉了一条鱼,总共四条,整整齐齐乖乖巧巧地摆放在那女孩子面前。
霍廉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这个古怪的女孩子是什么来历,不知道她是人还是鬼。但毕竟现在凡事都讲个“科学”,他从来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总觉得一切装神弄鬼的背后都有一定的依据。
可现在,他在短时间内看见了太多西方的科学支撑不起来的事实,只觉得腹背处的疼痛又加重了不少。
常安找了一根还算粗壮的树枝,斜着掰断,断裂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尖利的锋,她看准那条鱼猛地叉了进去,连着叉了两条,见它们在木棍上痛苦地挣扎,秉着佛道不分家的宗旨,常安一边烤一边小声嘀嘀咕咕:“小鱼啊小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常安在包里翻找,越翻内心越糟糕。
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燃香了,所以并没有随身带着,但是那咒语并不是针对蜡烛的呀。
现在可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一把火了。
这小木偶倒是可以……
常安看着那两只浑身湿漉漉,脸上可怜巴巴的小木偶,摇了摇头:“不可以不可以……”
片刻后,常安慢吞吞地找来两块木头,抱着渺茫的希望,将两块木头放在一起用力摩擦。
半晌过后,她两腿一瘫,两手一扔,心里暗骂:去你-妈-的吧,还不如用石头希望大呢!
霍廉看她想要钻木取火,觉得她时而聪明,时而笨拙,先不说这里的木头基本上都是湿的,就算是完全干燥的木头,想要钻木取火也是十分艰难的。
正当常安急得焦头烂额时,霍廉将一个火折子扔了过来。
常安拿起来一看,心里嘲笑他:哼,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老古董,她家陆先生都是用打火机的呢!
唉,一想到陆先生,她心里就更加委屈了。
常安凭着百年前的记忆,用火折子将自己的蜡烛点燃,然后又用蜡烛将落叶堆引起了更大的火。常安拿着树枝的另一头,将鱼放在火上慢慢烤了起来。
只是鱼儿还未死透,在火上挣扎着,常安低声念起了一段咒语助它们早日超度。
念着念着常安忽然想起什么,抓起剩下的两条活鱼,连带着那只火折子一并给霍廉扔了过去。
反正那鱼她也吃不完,就当喂狗了。
霍廉看着眼前的几样东西,明白她是想跟他撇清关系,也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是——我可不跟你一样是白眼狼。
常安救了他,常安讨厌他,常安打了他,常安给他鱼吃。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许多事,好像进行了很多接触,但实际上从开始到现在,常安也只是跟他说过四个字而已。
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常安吃完以后感觉身体暖和了一些,但还是需要围着火堆汲取温暖。火光映着她的脸,比起白天少了些孩子气。
常安的五官在东方人中算是立体,在火光的衬托下更是明暗交界,优越的眉骨使她的眼窝形成异于常人的幽深,若不是每个五官都长的精致小巧,这样的面相应当是十分英气的。
两人相安无事地分处在两边,只是森林深处忽然传出一阵狼嚎叫的声音,霍廉趴下,将耳朵贴到地面上,片刻后面色难看地站起来踩灭火堆,对常安说:“赶紧把火灭了,狼群越来越近了。”
常安本来就靠着水边,当即用手捧了几捧水,浇灭那不算太大的火焰。
冰冷的河水刺得常安骨头疼,但形势紧迫她也顾不上娇气,她手指灵活地舞动起来,嘴巴一张一合快速吐出一串古怪的咒语。
几乎是同一时间,河底发出碎石敲击的清脆声,水面扬起一阵水花,一个黑糊糊的人影忽然站了起来。
霍廉以为是追杀自己的人,脸色一凛,想上前去救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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