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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入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皮皮
“这会儿嘛,还是想想下了阴曹地府,见着他,你该如何忏悔?”
顾淮端起了香烛,走到了顾侯身边,蹲下盯着顾侯的眼睛,他有一双好看的眼,此刻目光阴冷,叫人毛骨悚然。
顾侯神色惊恐万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淮不由得失望道:“罢了,我也不想听。”
“这些话,你到时候自己说给顾淮听。”
“你要给他恕罪。”
顾二老爷喘着气,不停的观察着四周,他这才发现,褐色地砖上像是浮着一层油,再看顾淮手中燃着的香烛,似要往地上抛,顾二老爷心中大惊,费力地发处声音,“顾河,你要干什么,你想,你想烧死我们?”
“你别忘了,你也在房中,你只要点了火,你也跑不掉。”
顾淮只觉得这话颇为有趣,淡然道:“二叔说笑了,我何时说过我要跑?”
说完这话,他顺手将香烛扔在地上。
火苗顺着地上的浮油,一刹那整间房变成了火海。
他站在火海中,火苗卷噬着他的衣袍。
火光照亮了他苍白的眉眼,他犹如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好像有人在恸哭,有人在哀叫,有人在慌乱逃跑……
所有的声音重叠在了一切。
他静静地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他已经等待这一刻很多年,他本应该心情平静。
只是好像有人在他耳边生气的说着,“你是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想怎么活,怎么过完此生,你都应该比谁都明白。”
第58章 你怎么还不醒 就当你答应了
都说人濒临死亡的那一刻, 会开始回想这一生里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像是为了同这人世间道别。
空气中弥漫着灼热滚烫的软筋散的香气,这股香气能让身体失去控制的同时, 却能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或许还会越来越清醒。
顾淮想起了很多事情。
九岁以前,他还不是顾淮。
叫顾淮的那小子,有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他们的眼睛,眉毛,鼻子, 嘴巴,甚至连耳上,都同样长了一颗小痣。
站在别人面前时,旁人总是难以分辨,他们兄弟二人到底谁是谁。
但,他们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们性子可谓是南辕北辙。
他不喜欢念书写字,最喜欢的事情是在外祖父身旁, 吵闹着要外祖父的腰刀。
外祖父去世后, 他最喜欢的便是带着一帮玩伴,四处跑,沿途所见的树木、假山、池子里的锦鲤, 无一没有遭受过他的折磨。
顾淮喜欢的,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拿着一本书看,因为他身体不大好,他出生时, 先侯夫人命悬一线,连他刚出生时,也是奄奄一息,精心养了许久,才终于让他安稳的活下来。
他们兄弟二人,一静一动,实在玩不到一处。但他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的长大,这世上再没有别人能比对方更重要。
他们每日都待在一起。
他玩闹着,顾淮就在一旁坐着。
直到有一日。
顾淮身体不好,隔三岔五都要喝药。
药这个东西,又苦又难闻,能有多好喝。
不止要喝药,还得待在房中养病好几日,哪儿也不能去。
就算顾淮不说,他也知道,顾淮虽然从来不哭闹,能将药喝完,却也不爱喝药,也不爱待在房间里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做。
他便想了个主意,“要不我们偷偷扮作对方,你出去玩儿一会儿,这药我帮你喝了。”
他自信的想,他们兄弟二人,而且再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了解对方,若是想要扮作对方,是轻而易举的就能骗过所有人。
至少,在他没有忍不住露出马脚之前,旁人肯定都不会知道。
顾淮很快就同意了,趁着奶娘不注意的时候,他们赶紧换了对方的衣裳,他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看着顾淮欢欢喜喜的推开门,趴在门边,小声同他道别,“哥,我玩儿一会儿就回来。”
他忍不住想,他可真是好哥哥。
奶娘很快就进了屋,果真是没有发现他们二人已经扮成了对方,真正的顾淮这会儿已经光明正大的跑出去玩儿了,而他要待在这里,在奶娘不解的问他,“阿晏,你的药怎么还没喝?”
他只好端起那碗比他脸还要大的药汤,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在病床上躺了快有小半刻钟,守在他身旁的奶娘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自以为的互换小把戏,怎么能瞒得过养育他们二人长大的奶娘呢?
毕竟连他们两的亲爹都从来都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
奶娘吓了一跳,“你这孩子不是胡闹吗?药也是能随便乱喝的?阿晏的风寒还没痊愈,不能见风,要是病加重了可怎么好。”
奶娘着急忙慌赶紧出去找,他也在房中憋坏了,跳下了床穿上鞋子,跟着奶娘一起去找人。
如今侯府是继夫人掌家,侯爷一向对双生子不在意,任凭继夫人日常里克扣双生子。
贵妃娘娘虽然疼爱一对侄子,这些时日因着四皇子病了一场,也无暇估计奶娘不想多生事端,便带着他避开了过人的地方,去他们兄弟二人时常待着玩乐的地方去找顾淮。
只是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找见,眼见着黄昏快要过去,黑夜就要来临,侯府的下人准备开始在屋檐下挂灯了。
他突然就开始不舒服起来,像是冥冥之中听见顾淮在哭泣的给他指引,他拉着奶娘的手,顺着那道哭声跑去。





昭昭入怀 第61节
然后看见了一辈子再也没有办法忘掉的画面。
就算奶娘极快的将他搂在怀中,抱着他躲进了一旁的隐蔽处,颤抖着手捂住了他的嘴,好让他不发出声音。
他也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刻,已经刻进了他的血肉里,刻进了他灵魂之中的画面。
他的双生弟弟,他的阿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奶娘捂住了他的眼睛,带着他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他听见,他的父亲,同他的二叔,争吵了一回,而后又达成了共识。
他听见,他的阿晏落入水中时,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响声。
他听见了,他的父亲同他的二叔收拾好了一切,匆忙离去的脚步声。
他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好像那一刻,他也已经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中,房里面还有那一碗药汤的苦涩味,久久未散去。
奶娘将他放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压抑着哭声在他耳边说着:“你记住,你现在就是阿晏,你要记着你是阿晏,好孩子,记住了你从现在开始就是阿晏,要好好活着,才能给阿晏报仇……”
奶娘颤抖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耳边不停的盘旋着。
那一天后的每一天,这世上只剩下了顾淮。
他作为顾淮活着。
剃掉了所有不属于顾淮的东西,努力的成为了顾淮。
终于有一日,连奶娘都分辨不出他是顾淮还是他自己。
顾淮从小开始,最喜欢看书,往后的十一年里,他看了许多书,上至四书五经,下知民间奇闻异事录,他都认真看过。
他甚至还去参加了春闱,拿了个不错的名次。
就这样,过完本该属于顾淮的人生,大仇得报就去见顾淮,结束他的这一生。
他等了这一刻很多年。
终于,这一刻来到。
他听见了他的父亲,他的叔父,在火海里哀嚎大哭,那是想要活下去的声音。
当年,顾淮定然也是如此,也在拼命地哭着想要活下去。
渐渐的,所有声音逐渐变得遥远,他的眼前没有红色的火光。
所有的一切,就要重归于黑暗之中。
虚空里,他看见了另外一个年轻的,鲜活的他,正微笑的看着他。
“哥。”
这一刻的相见,他等了十一年。
他本应该上前去。
脚下却好像深陷于泥潭之中,让他动弹不得。
隔了十一年的再次重逢,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了无牵挂,同红尘俗世再也关系。
他却动弹不得。
泥潭里,装满了贪念。
*
“你怎么还不醒?”
昭昭疑惑不解,已经快两个月了,刚来时,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还满树的叶子,如今叶子落了,石榴都已经落了满地。
已经是深秋时节了。
床上这人,睡了两个月都还没醒。
若不是他还有呼吸,胸膛还在微微起伏。
昭昭只以为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尸体。
这人不醒,昭昭便恶向胆边生,伸出了手。
飞廉端了药,走到房门口,“郡主,属下来送……”
他说话间,抬眼朝屋中看去,嘴巴半晌没能阖上。
昭昭收回了手,起了身咳嗽了两声,朝飞廉走过来,“你进去吧,时候不早了,我今日还要入宫。”
她颇为心虚的飞快走掉。
都等不及飞廉还会不会同她说些什么。
飞廉将手中药碗放在床旁的矮桌上,忍不住去看他家主子安静躺在床上的睡颜,还有搭在他肩颈旁的一条小辫。
飞廉忍不住叹口气,开始动手解起了辫子上的红绳,“主子,您要是再不醒,估摸着郡主下次,就会忍不住将你的头发全都给编了辫子。”
“您快点醒来吧,咱们可马上就要出发去凉州了,郡主说,这个时节去往凉州,沿途风景甚美,您要是不亲眼所见,岂不可惜。”
这些时日,昭昭每日都再忙,都会抽出空闲时间过来探望顾淮。
要去凉州这件事,她是问过顾淮的。
“不久之后,我就要回凉州了,若是赶得及,就能赶上新年,你去不去?”
她停顿了还有一盏茶的功夫,方才瞧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人,镇定说道:“你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说好了,你要同我一起去凉州。”
发生这段对话的时候,飞廉站在一旁目瞪口呆,惊得是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去往皇宫的路上,要途径忠义侯府。
每日都是如此。
在忠义侯府前时,子桑采便会掀了帘子,朝忠义侯府看上两眼,然后同昭昭说起,“主子,侯府太可恨了。”
如今的忠义侯府,便连门前的两尊石狮子,都是灰头土脸。
两个月前的那场大火,烧毁了侯府大半宅院。
兴而,火源的中心在侯府家庙里,顺着木头的火势蔓延开来,给了侯府下人足够的逃生时间。
除了顾侯和顾二老爷,没有别的伤亡。
顾家十一年前的那桩丑闻,而今已是整个长安都知道。
谁人不是路过忠义侯府,就会忍不住憎恶的吐口水。
子桑采“呸”了一口,方才放下帘子。
昭昭见她如此,忍不住笑了一回。
而后正了神色。
顾家的事情如今了了。
想必顾淮的心结也就了了。
只是这人,未免也睡了太久了些,有些可恶。
第59章 正文完结 我赢了。
“……多谢娘娘教导, 昭昭铭记于心,定不会忘……”
昭昭一早就到了玉兰宫,明日辰时是个出行的吉时, 她就要启程回凉州,如今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向长辈辞行。
顾贵妃听得她辞行之言,略轻叹了一回气, 也知道是留不住了。
“凉州路途遥远,下回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顾贵妃停顿了片刻, 神色略显伤怀,“我将阿晏托付于你了。”
顾家的一把火,烧出了十一年的往事,顾侯与顾二老爷烧伤惨重,毁的不成人形,就算被救出,如今也只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就算顾贵妃让太医全力诊治,太医给出的回答也是, 撑不过今年年关了。
放下这把火的, 如今在长安人眼中是生死未卜,不见身影。
只有几人知晓他如今身在何处。
顾贵妃是其中一个。
昭昭抬眼看向顾贵妃,见她神色哀伤, 知道她心中一直都不好过。
顾贵妃一直不曾对娘家多有照拂,但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十一年前顾淮死于顾侯和顾二老爷之手,十一年后的现在,这二位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因果报应, 从来都是已经注定。
她最疼爱的晚辈,如今还昏迷不醒,长安也再留不得,只能让他远走他乡。
这两个月来,顾贵妃心里不可谓不感伤。
当年但凡她再多花些心思在那两个孩子身上,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昭昭笑了笑,道:“娘娘放心。”
顾贵妃轻轻点头,不愈让昭昭窥见她的难过,让昭昭自去。
昭昭也明白这两月来,经历了顾家突变,顾贵妃才是最难受的那人,便道:“日后,我定常常给娘娘写信。”便躬身告退,出了玉兰宫。
宣帝那儿自不提,嘱咐了昭昭许多,赏下诸多赏赐。
太后落了泪,人年纪大了,终归是会柔软许多。
知道剩下的时间,再想见只怕也是她死的那一刻,不免伤感了许多,昭昭便安慰道:“等来年开了春,外祖母在长安待得厌倦了,不妨到凉州住些时日,散散心。”
她这话说的,旁人都知晓只是安慰。
倒是太后听完,竟若有所思起来。
等在宫中辞行完毕,离开皇宫时,就已经是下午近黄昏时。
青眉回着话,“行李已全都收拾妥当,郡主府的下人们也都发了赏钱让他们各自离开,慈姑庵那儿也按照主子的意思,送了一批旧书和纸笔过去,还有府中剩下的旧衣……”




昭昭入怀 第62节
昭昭点了头,“那就好。”
她眉眼间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终于,要回家了。
偏院里,枝头石榴早就是挂了满树,各个都是黄澄澄的,果实丰硕压的树枝只往下坠,因着无人采摘,也落了满地。
昭昭刚踏进院门,便见石榴树下,顾淮白衣而立,正看着那枝头的石榴果微微出神。
昭昭收了脚步,就站在院门处,悠哉的盯着他看。
她想起了第一回 见顾淮时的场景。
那是一场雨中,她遥遥地站在屋檐下,瞧见了朦胧雨中的那道青色人影。
如今,心境全然不同。
那一回,顾淮没发现她在偷看。
这一回,顾淮察觉到她站在那儿,便缓缓朝她走来。
子桑采难得有眼色一回,拉着飞廉搬了椅子放到院子里头,就赶紧离开,留下这二人坐在石榴树旁,赏着日落黄昏,石榴枝头。
昭昭捡了个石榴,分做了两半,递过一半给顾淮。
顾淮捧着半边石榴,这株石榴树无人看管,却也长得果实饱满,颗颗石榴子都红润清透,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气。
这股味道很好闻,像是人间的味道。
昭昭已经自顾自的在说起了明日离开长安的事情,“飞廉说你搬了几个箱笼到草舍,如今都已经装车了,你且再想想,可还有什么遗漏之物没收拾,趁着今日还有时间,让人取来装车才是。”
她停顿了片刻,尝了一小颗石榴子,味道清甜,忍不住眯了眯眼,打算待会儿就摘上一箩筐,可以带回凉州去,让她阿爹阿娘都尝尝。
顾淮终于开了口,“那几个箱笼足够了。”
昏睡了两个月,终于从昏昏沉沉之中,逐渐恢复清醒。
他笑了笑,有些怅然。
远方云霞逐渐淡去,天空开始渐渐泛灰。
他轻声道:“十一年了,我早就不知道我到底是顾淮还是顾河。”
做了十一年的顾淮,如今一朝重新做回顾河。
他心中竟是茫然一片。
九岁以前的顾河和顾淮,性格分明,全然不同。
九岁以后,他只会做顾淮,顾淮该如何长大,成为怎样的人,清晰明了。
顾河该如何长大,成为怎样的人,他想象不出半分。
如今,他该做回顾河,却不知该如何做。
实在让人不解。
人生道路,迷途难行。
多少人困顿于某一个时间点,不能继续前行。
他困在九岁那年双生弟弟死在他面前那一刻,好多年了。
昭昭歪头看他,“这重要吗?”
顾淮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明亮,像是燃烧着永远不灭的一簇火,照出了一条前行的路。
昭昭继续道:“你才二十岁,有大把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
人生百年,前二十年过完了,还有后头的八十年呢。
片刻之后,顾淮一笑,眉眼舒缓,“郡主说的有道理。”
昭昭又问:“顾家的事,飞廉都告诉你了吗?”
顾淮点了头,“嗯,后来的事,他都同我说了。”
他今日醒来以后,飞廉便将两个月前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同他说了一遍。
说起那场大火,烧毁了顾家,顾侯和顾二老爷虽然被救下,却都不成人样了,只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就会死去。
十一年前的血海深仇,终是得报。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院子里头看着天边没了云霞,这才散去。
第二日清晨,到了辰时,按照长安习俗,众人皆吃过一碗面,放过了一挂鞭炮,终于启程。队伍比来时还要长,行在朱雀大街上,无人不侧目。
乘着马车,出了长安城。
子桑采突然苦恼道:“主子,咱们就这么回去了,可怎么同王爷和公主交待?”
昭昭正苦恼于她的黑子该落在何处,听见这话,心不在焉的应着,“长安之事,都已经写了书信先行一步送回了凉州,还有什么需要特意交待的?”
子桑采担忧道:“主子,咱们来长安不是还要找人吗?主子不是还没找到吗?”这都离开长安了,主子也没能找着那人,日后想来也不会再来长安,岂不是抱憾终生。
昭昭终于落了子,听见这话,她也只催促着同她对局的顾淮,“该你了,你可不能想太久。”明明她自己想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方才落下一子。
听见这话,顾淮笑了笑,抬手在黑子旁落下一枚白子,而后盯着昭昭好奇问道:“郡主要找的人,是什么人?”
青眉适时的咳嗽了一声,拉了拉子桑采的袖子,“阿采,咱们去后头马车上取些茶点来在,走吧。”
子桑采没摸着头脑,矮桌上不是还摆着两碟子糕点没吃吗?怎么又要去取。
她正待要问问,青眉却了解她待会儿会越说越多,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撩开车帘,将她带走。
只留下马车内,正在对弈的二人。
昭昭看着棋盘苦恼的不行,她下一步该在何处落子,想的头疼。却感受到一道灼灼目光正盯着她。
她只好暂时停止思考,从头讲起这事。
“我十一二岁开始,频频入梦。”
“梦里都是同样一副场景,不知何年何月,我来到了长安,长安城起了战事。”
“到处都是叛军。”
她抿了抿唇,略有些害羞,“我知道,梦境之说很是荒诞,但是你不许笑话我。”
顾淮听得很专注,半点儿要笑她的意思都没有。
她才继续说道:“有个男人一直保护着我,带着我逃出了战场……”
“只不过,我虽得救了,可他却因我而死。”
“只可惜,这场梦,我做了好多年,一直没能瞧清楚他的脸长什么样子。”
“如若不然,我也不能在长安待了一整年,都没能找到他。”
她眼尖儿,终于瞧见了能让她的黑子起死回生的位置,放心落下一子。
如今提起这场梦,她已经没有从前的执着,甚至都没有眼前这盘棋更有吸引力。
她落下一子,高兴的去看顾淮,见顾淮微微皱起的眉头,忍不住就生了促狭的心思,装作烦心道:“我来长安前,同我爹娘说好,我一定会带着他回凉州去。”
“如今可怎么好,我没能找到他。”
“阿爹和阿娘肯定严厉训斥我一回,然后罚我禁足不能出门,我还想去草原上骑马呢。”
顾淮落下一子,棋盘之上攻势逆转,白子落了下乘,他笑道:“若是郡主不嫌弃,顾某可为郡主在王爷和公主面前,遮掩一二。”
“必不让郡主为此事烦恼。”
昭昭哦了一声,道:“那就多谢顾世子。”
她落下最后一子,眉眼都带着得意的笑,指了棋盘让顾淮看,“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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